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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娱]璀璨人生》作者：非摩安

    文案
    高智商会演绎法的葛瑞丝X傻白甜金鱼一条的莱昂纳多
    正经文案
    葛瑞丝曾被她家兄长认为是世界上最特殊的一条金鱼，
    再换一个世界后，葛瑞丝仍旧是最特殊最璀璨的！

    内容标签：娱乐圈 现代架空 天之骄子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葛瑞丝·格林（GraceGreen） ┃ 配角：福尔摩斯们，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 其它：演绎法玩转英美娱，璀璨人生

    金牌编辑评价：
    葛瑞丝前世是福尔摩斯家的幼妹，被她家兄长认为是世界上最特殊的一条金鱼。
    转世重生后，在机缘巧合下进入到娱乐圈，从英国电影里的配角到好莱坞大制作电影女主角，从在演艺圈籍籍无名到名满世界，葛瑞丝仍旧是最特殊最璀璨的那一位！
    女主的设定是会演绎法的、有着惨不忍睹情商的高智商天才，这样的设定乍一看和光怪陆离的娱乐圈格格不入，那么如何以清奇的画风在娱乐圈演绎出璀璨的历程，就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问题。
    本文女主立意与众不同，将演绎法和娱乐圈进行无缝衔接，肆无忌惮的昭示着‘高智商是新性感’的时代来临了！

    
    第1章
    
    “看在上帝的份上！”雷蒙德·伍德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饱含了痛苦、不堪回首外加‘我为什么一点都不意外’的呻吟后，就看向自己的同伴，刻意压低了声音往外发射了一番话：“葛瑞丝，你决定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对不对？我是说《赎罪》这个剧组为了寻找合适的年轻演员，来担任《赎罪》改编电影主角的通告里的‘合适年轻演员’，指的并不是这部电影所有该由年轻演员饰演的角色，而是一对不满十、岁的双胞胎这件事！”
    他真是太傻了，并没有把《赎罪》剧组发出的通告看完整，就在看到截止日期时就急匆匆的拉上葛瑞丝——他当时为什么会叫上葛瑞丝——就来到了《赎罪》剧组在伦敦的试镜地点，然后兴冲冲而来，就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来参加试镜的全都是由家长带领的双胞胎男孩们！原来《赎罪》剧组在寻找两个年龄在八到十岁的双胞胎男孩，雷蒙德当然知道他们，他看过不止一次伊恩·麦克尤恩著作的《赎罪》小说，那是一本现代经典的超级畅销书好吗？
    所以现在情况是，他像个误闯了羊群的大灰狼，接受着其他人不明所以的审视，或明或暗的投递过来的目光让内心羞耻到快要找个地洞钻进去的雷蒙德更加不自在了，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他的同伴，被他质问的葛瑞丝·格林了。
    葛瑞丝怡然自得的正在快速翻阅她手中的《赎罪》原版书籍，听到雷蒙德的埋怨，眉目未动，头也不抬的说：“真有趣。”
    “有趣什么？”在情不自禁地反问完，雷蒙德就在心里惨不忍睹的闭上眼睛，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他知道他这么说只会助长葛瑞丝原本就‘嚣张’的气焰，再然后他就会迎来——
    “我是说你在明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在演技上的天赋，并且还有面对镜头就会有的思想空白、肢体僵硬以及这两者引发的各种令你在事后回想起来就恨不能抹除记忆的副作用，可你仍旧锲而不舍的进行着在我看来徒劳无功的尝试，并美曰其名为‘梦想’，这种行为很有趣。”葛瑞丝抬头，明亮的冰蓝色眼睛看向雷蒙德，在那种目光的笼罩下，雷蒙德控制不住的神情僵硬起来，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因为葛瑞丝那无情又冷酷的话语还没有说完。
    “哦，关于你的镜头缄默症，显然这和你幼年的记忆有关，在排除过家庭的缘故后，我会说这和你在公学时戏剧社的经历有关，鉴于你读得是男校，那么再进一步推论你在第一次登台时被安排扮演女主角，有人将它拍摄了下来并借此侮辱了你。”
    “Gee！”被戳中痛处的雷蒙德不可遏制的扬高了音调，警告性的叫起了葛瑞丝的昵称，如果它真的算是昵称的话。但雷蒙德这恼羞成怒的行为并没有换来葛瑞丝的歉疚之心，反而引来不远处等待试镜的人群投注过来的更多目光，雷蒙德深吸一口气，压低了音调又叫了葛瑞丝一声。
    “你完全没必要感到不自在。”葛瑞丝语调未变，冰蓝色的眼睛又回到了她手中的小说上。
    雷蒙德额头上的青筋从刚才葛瑞丝演绎他时就开始蹦起来了，现在葛瑞丝这么轻描淡写，毫无悔改之心的话更让他几乎要暴走，他硬邦邦的说：“这句话等你真正成为一个以挖人隐私为己任，并且拥有医患保密协议的心理医生时再来和我说吧，愿主保佑！”
    他见葛瑞丝闻言抬起头来似乎不解，雷蒙德扯了扯嘴角，“这是个冷笑话。”拜托，如果葛瑞丝真的成为一个心理医生了——她即将拿到她的心理学博士学位，在继数学博士学位后，尽管在这之前她在精神病界早就是后起之秀了——那就太惨绝人寰了，对她的病人们来说，原因…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我在疑惑你的理解能力，我说‘你完全没必要感到不自在’并不是指我演绎你想竭力隐藏的事让你感到不自在——这没必要，我以为你应该感到很习惯了——而是指对他们投过来的目光感到不自在没必要，他们更多是认为你在审美学上很令人愉悦。”葛瑞丝说完还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的叹了口气。
    雷蒙德：“……我得确认一下，你是在用一种诡异的方式来表达我长得英俊，而不是其他什么的吧？”
    葛瑞丝眨眨眼：“也许。”
    雷蒙德回过头来，开始回想葛瑞丝在说他在审美学上令人愉悦前说的那一大段话了，片刻后他用不大确定的语气说了句：“你也在审美学上令人愉悦，葛瑞丝。”
    葛瑞丝仍旧用她前面那学术讨论般的语气说：“我知道。”
    雷蒙德也习惯了，只是一时间不怎么想说话了。
    事实上，那真的是句赞美。带着孩子来试镜的家长们或明或暗的往他们这一边投来目光，在好奇他们是来做什么的外，更多的都是抱着看俊男美女的心态：二十三四岁的青年英俊而姿态翩翩，他有着梳理的整整齐齐的褐色头发和湖蓝色的眼睛，考究的灰褐色格纹西装三件套，将他原本颀长的身形修饰得更加英挺，只是在如今的场合下过于正式了，所以才更让人好奇他的身份，难道是剧组的投资人什么的？
    而从一开始就对周围人投递过来的目光视若无睹的葛瑞丝，出生于一九八七年的她今年只有十九岁，她比雷蒙德更要引人瞩目，因为她有着一头打着卷如同火焰般的红发，漂亮的红色长发被黑色的发带缠绕着束在脑后，黑与红色彩的碰撞衬得那头红发更加漂亮了。
    另外，她还有着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在审美学上令人愉悦的容貌，并非是甜美款的，因为她脸部轮廓并不那么柔和，远远看起来在她不苟言笑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有那么些冷厉，并不像是她这个年纪会有的气质。只是在看到她的眼睛后，人们就不会再怀疑了，她有着浅色的瞳孔，灰蓝色的眼眸很明亮，使人会联想起结了冰的湖水，进而会让人想要探究那藏在冰面下的微动暗影。
    以及白衬衫和低调宝蓝色西装裤，穿在她身上有着别样的风采，更衬得身姿高挑，腿又直又长，总起来有着独特的摄人心魄的魅力。
    ——最起码表面看起来是这样，至于进一步接触后是什么感觉，那就一言难尽了。看雷蒙德·伍德，葛瑞丝·格林的二表哥，这么多年‘荼毒’下来还是不能够习惯并加以淡定处之，就该有所…觉悟了吧。
    说来就来，葛瑞丝把手中的《赎罪》翻阅完了，阖上书本，慢吞吞的说：“现在问题来了，在你得知剧组实际上在选拔的演员类型后，你没有立即转身就走，但也没有再做出任何有意义的行动，以及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关于你因为时间太赶而没有看清楚《赎罪》剧组发出的选拔演员通告的说辞吗？”
    雷蒙德神情一僵。
    “所以你并没有那么在意你所谓的梦想，你只是不甘心。”葛瑞丝一针见血的戳穿了雷蒙德想法，顿了顿她拖长了调子喟叹道：“多么金鱼的你。”
    雷蒙德的伤感还没有凝聚起来，就被葛瑞丝的咏叹调给打散了，他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他先前到底为什么会叫上葛瑞丝一起来呢？为什么啊！
    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葛瑞丝发出一声微妙的单音节，在雷蒙德看过来后说：“我想我在你充满了‘情感’的人生里，充分扮演了‘理智’的角色，你认为呢？”她一边说还一边对他眨了眨左眼，看起来十分俏皮。
    但雷蒙德想撞墙的心都有了，这算什么，《理智与情感》？雷蒙德挫败的望着拥有着敏锐判断力和不可思议观察力，逻辑运算能力强大到支撑她判别每件事的葛瑞丝，挫败极了：“虽然这话我说过很多遍了，但葛瑞丝，亲爱的，在你过去十九年的人生里，你就没有过，我不知道，某种不理性的冲动？比如说你已经十九岁了，还没有谈过恋爱——Gee，这真是个很大的问题。”不仅伍德家，就是大西洋彼岸的格林家，这一年明里暗里没少就这个问题操心吧，他是说恋爱问题，至于其他的问题，唔，那难道是这一年就有的吗？
    “一，加上这一遍，你说过五十六遍了；二，有；三，我曾和某人建立过超过广泛意义上定义的友情关系，我们做过爱，所以，那大概是一段恋爱关系。那么，我们可以走了吗？”葛瑞丝条理清晰的说完，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刚才轻描淡写的放了多大一个深水鱼雷。
    雷蒙德慢半拍才消化了这件事，他忍不住大声呻吟道：“上帝！”
    他这一声声调高昂的‘听后感’，不仅引来了来参加试镜群众更多的注目，而且还吸引刚签完约的导演乔·怀特以及在剧中饰演女主角塞西利亚哥哥的朋友角色的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他们两人的注意力，他们俩循着声音看过来。
    葛瑞丝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在触及到本尼迪克特的脸后，猛然定格了，浅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原本结了冰的湖面一下子冰面破碎，冰蓝色的湖水汹涌而出：夏洛克，亲爱的哥哥——
    
    第2章
    
    葛瑞丝原本又亮又寒的灰蓝色眼眸，在触及到本尼迪克特的脸后，像是在眼底最深处陡然燃起轰轰烈烈的火光，将冰块融化，然而在定格不到两秒，足够葛瑞丝将本尼迪克特身上的痕迹尽收眼底并进行演绎，并得出结论了。
    葛瑞丝猛地转开头，将目光落到来试镜的人群上，‘养两只猫’‘出轨’‘即将失业’……葛瑞丝又将头转回来，再度看向本尼迪克特，再一次得出了他只是有着和她亲爱的二哥，夏洛克·福尔摩斯有着相似度高达98%以上容貌的陌生人而已的结论。
    当这个过程中，葛瑞丝如冰火交织的双眼里激动如潮水般褪去，再垂下眼帘再睁开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而这一过程，前前后后总共持续了不到十秒，这时候雷蒙德终于从葛瑞丝投放的深水鱼雷中喘过气来，他压根就忘记了原先被围观的种种不自在，全副心神都在葛瑞丝身上了，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葛瑞丝丢下一句“你女朋友要和你分手”，就径自走向导演乔·怀特和本尼迪克特了。
    刚爬上岸又被一块大石头砸懵的雷蒙德：“……wth？”他有气无力到‘WTH’都只是小写的了。
    现在一半理性一半感性的葛瑞丝在乔怀特和本尼迪克特面前停下，灰蓝色的眼睛对上了本尼迪克特，没有任何铺垫的就问道：“保罗·马歇尔或里昂·塔利斯？”
    乔怀特：“？”做导演的在这么突如其来的情况，思维实在是转不了那么快，没有一下子意识到葛瑞丝提到的这两个人名是剧中的两个人物，前者是一个巧克力富商，后者是女主角们的哥哥，和前者是朋友关系，还有他并不明白葛瑞丝·格林为什么会出现在试镜现场。
    本尼迪克特反应显然要比乔怀特快半拍，他用迟疑的语气回答道：“保罗·马歇尔。抱歉，你怎么知道？”
    闻言，葛瑞丝灰蓝色的眼睛里冰面重新覆盖上了，她状似漫不经心的将目光挪开，用稍显浮夸的语气说：“胡乱猜的，还挺准的。”可她脸上的神情却和语气严重不符，根本没有半分波动。
    本尼迪克特：“……”搞什么？
    葛瑞丝的性格并不允许她半途而废，她稍微倾斜头看向终于回过神来的乔怀特，“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葛瑞丝·格林，或者你已经认识我了？”最后一句问句，基本上已经趋向于陈述性语气了。
    乔怀特：“……是的，我看过你写的那本有关双重人格的书。”还有前段时间关于疑似恐怖袭击的新闻，不过后面这句乔怀特没有一下子说出来，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莫名在紧张。
    “哦，你说那本。”葛瑞丝说着就笑了起来，看起来很像是遇到书迷而由衷高兴的作者一样。她不笑的时候，通常会让人觉得她很高傲，并且难以接近，有着冷艳的美，但她这么友好而无害——不管是不是只有表面上看起来是——的笑起来的时候，会给她的冷艳带上一层柔和的滤光，大概，因为她的言语可没有自带滤光，“很多人买它是为了封面上我那张漂亮的脸孔，我知道，你不需要紧张。”
    乔怀特：“……”这真的是实话——那毕竟是一本学术性书籍，关于心理学和精神病学的，是这两方面吧？——可就是因为这是实话，所以才让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本尼迪克特下意识多看了葛瑞丝一眼，发现她真的只是在陈述事实，这可真…特别。
    乔怀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格林小姐——”
    “Grace,please.”葛瑞丝自然而然的切断了乔怀特刚开的头，话语的主动权也就那么顺理成章的再度回到她手里了，“所以是饰演十八岁的布里奥妮·塔利斯的演员不能如期到位了？”
    乔怀特下意识的点头，十八岁时的布里奥妮原本定好了演员艾比·考尼什，澳大利亚女演员，在2004年因出演《生命翻筋斗》中的女主角而崭露头角，但今天他刚被对方告知因为和另外一部电影档期冲突，所以她选择退出《赎罪》剧组。先不说这件事让乔怀特多少有点恼火，可，“你怎么——”
    乔怀特说到一半就停住了，他想起关于那起一名感情失意者为了报复前女友，而声称要在伦敦制造一起爆炸惨案的新闻，在最初那名嫌疑人可是被媒体定义成恐怖分子来着，后来不到一小时就解除了危机，而被媒体深挖出来的伦敦警察厅的外援就是眼前这位年轻的姑娘来着。所以说艺术来源于生活么，这件事都可以拍成一部短片了。
    ——果然是导演界的后起之秀，做一行爱一行呢。
    过了三秒没有等来乔怀特后半句话，葛瑞丝继续露出那个友好的微笑，她又那么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同样跟着惊讶的本尼迪克特，她想她对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这个结论不会再有所怀疑了，夏洛克可不是金鱼。只不过，她是，所以，“怀特先生，我想就这件事我可以帮上忙。”
    乔怀特：“？”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就被葛瑞丝握住了，她脸上的神情也为之一变，冰蓝色的眼睛里结得冰再次融化开来，注入了焦急，无措和挽留，她嘴唇似乎在颤抖，“布里奥妮，叫我布里奥妮。”
    连音调都是短促的，在后面半句时随着扬高的语调，她握着乔怀特的手下意识的用力，仿佛这样就能够把处于弥留之际的病人挽回来一样。
    可惜她做了无用功，病人还是死了，直面死亡让她在那一刻来不及有其他的想法，一层水雾就在她眼睛里快速聚集，微微荡漾着，让直视那么一双眼睛的人没办法不为之动容。
    乔怀特导演这次终于敏锐的意识到她这是在演绎，十八岁的布里奥妮在医院照顾男主角罗比濒死的队友时的一幕，不得不承认，她演绎的很到位，而且她这双眼睛实在是太出彩了。
    “所以，需要我再用法文说一遍吗？”
    故事进行到布里奥妮十八岁时，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罗比的队友是法国人，而布里奥妮之所以会被选上去照顾濒死的战士，就是因为她会说法文。先前快速翻阅了这本小说的葛瑞丝，力求完美的问道，随着她说话，她眼睛里的水雾快速退去，再眨了眨眼后，她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初了，和刚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在乔怀特反应迟钝——其实严格来说是相对迟钝——的看过去时，葛瑞丝还附送了一枚比原先友好而无害的微笑更加灿烂的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就很…刻意了。
    遭受‘会心一击’的乔怀特：“……”
    目睹了这连续快速变脸全过程的本尼迪克特：“……”
    从原先两连击中找到正确方向的雷蒙德：“……”等等，他为什么要无语来着？对葛瑞丝演技说来就来的画面，他应该已经很习惯了才对，不过他还是想知道眼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技能到底是怎么炼成的。再等等，葛瑞丝这是在做什么？葛瑞丝式的试镜吗？这一幕到底为什么会出现？他是说出现在葛瑞丝身上，这太不可思议了，就像她谈恋爱了一样……上帝保佑我！
    雷蒙德痛苦的想着。
    ……
    “我看出来你有很多问题要问了，雷蒙德。”在回程路上遇到红灯停下来时，坐在副驾驶座的葛瑞丝这么对坐在驾驶座上的雷蒙德说。
    “天呐，你竟然看出来了！”雷蒙德夸张的一昂头说，在葛瑞丝半眯起来的眼睛注视下，就跟被戳破了的气球似的迅速瘪了下来，尽管原本名为‘雷蒙德·伍德’的气球一点都不饱满。“……是的，你是怎么知道《赎罪》剧组里关于饰演十八岁布里奥妮的演员出问题了？”
    “唔——”葛瑞丝看起来很认真的思考着，给出了一个说法，“我问了前台接待人员。”
    雷蒙德嘴角抽搐了下，如果说以前他还会相信葛瑞丝这种听起来非常说得过去，也被她演绎的绝大部分人选择接受的答案的话，那他就真的蠢到家了。他怒视着一脸心安理得的葛瑞丝：“我是说真的，葛瑞丝！”
    就在这时候雷蒙德的手机响了，葛瑞丝‘体贴’的人工提示了：“我想这是你的女朋友，一个双性恋，发给你的分手短信。”
    从来不知道他新交的女朋友是双性恋的雷蒙德自暴自弃的掏出手机，果然就像是葛瑞丝说的那样，一则分手短信。
    这时候红灯转绿灯了，雷蒙德恶狠狠的把手机塞进西装口袋里，把油门一踩到底，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宣泄他现在波涛汹涌的心情，以及无声的抗议？
    葛瑞丝思考片刻，稍微有那么些迟疑的说出她的安慰之词：“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再前一任女友沉溺于BDS-M，并且是乐于被奴役的一方，你会因此心理平衡而心情指数上扬吗？”
    同样不知情的雷蒙德：“……我、一、点、都、不、会！”他说完这句话就好像是参加过马拉松比赛一样累，深吸了两口气后补充道：“在到家前你别再和我说话了，我怕我会忍不住和你同归于尽！”
    葛瑞丝耸耸肩，从善如流的不再和雷蒙德说话了，她往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进入了她的思维宫殿，在其中一扇门前徘徊，在那扇门后有她的前世，作为葛瑞丝·福尔摩斯的前世。
    
    第3章
    
    葛瑞丝在她的思维宫殿里一扇门前徘徊，她想起了曾经她还是葛瑞丝·福尔摩斯的时候，她敬爱的兄长大人麦考夫·福尔摩斯言传身教，教会她如何构建她的思维宫殿，而现在他们仅仅也只是存在于她的思维宫殿中了。
    “葛瑞丝，你在外面睡着了吗？”夏洛克百无聊赖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葛瑞丝再没有迟疑就推门进去了。原本躺在长沙发上的夏洛克抬起眼皮来，瞥了一眼葛瑞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黏糊的轻哼：“多愁善感。”
    葛瑞丝扁扁嘴，不说话。
    夏洛克又轻哼了一声，干脆从沙发上坐起来，从沙发旁的小书柜上拿出一本书来，《福尔摩斯探案集》，朝葛瑞丝晃了晃，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百无聊赖：“我不觉得面对既定的事实，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葛瑞丝。”
    ——显然，在葛瑞丝得到‘新生’后，她早已经得知了《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存在，以及清楚她的兄长们是由她现在所在的平行世界里的一本描述维多利亚时期伦敦侦探歇洛克·福尔摩斯的书籍衍生出来的。葛瑞丝不认为这这件事，她是指衍生这件事，有什么不好接受的。让她耿耿于怀的，从来都不是跨越平行世界，带着前世记忆转世成为另外一个人等可以从科学理论上进行解释的事情，从来都不是。
    葛瑞丝盯着举着《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夏洛克看了两秒，慢吞吞的开口了：“你这么说，我是不是理解为你因为我前后花费了将近十秒的时间，才最终确认我今天见到的康伯巴奇先生确实不是你，我亲爱的二哥，而生我的气了？”
    回答她的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咨询侦探重重的哼声，说真的，葛瑞丝很想知道她哥哥还能不能有什么别的反应。
    “夏洛克总是那么别扭，我认为你一直知道这一点的，葛瑞丝。”从另一扇门里走出来的麦考夫拖长了调子附和着，对上妹妹时神情就柔和了几分。
    恼羞成怒的夏洛克瞪了一眼葛瑞丝，把矛头一如既往的转向了麦考夫，他拿起那本《福尔摩斯探案集》翻阅着，装模作样的读道：“‘麦考夫·福尔摩斯比他弟弟高大粗壮得多，他的身体极为肥胖，让我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了喝醉了的大象，不过我想他比喝醉了的大象还要重。’哦，这简直是你的最佳写照，麦考夫。”
    “为什么你不引用‘我说过，他在观察和推理方面比我高明，要是侦探这项工作只用坐在扶手椅上推理的话，那么我的哥哥一定是个举世无双的大侦探了’这句话呢？Hm，如果你理解‘引用’的正确定义的话，夏洛克。”麦考夫这么说的时候，已经翘起脚往后坐进沙发里了，顺便将了他那只正确引用了前半句，而关于喝醉大象那半句完全胡编乱造的弟弟一军。
    “显然我掌握了‘讽刺’的正确定义，亲爱的哥哥。”夏洛克朝麦考夫露出了个夏洛克式的假笑，余光注意到葛瑞丝看向他露出莫名的神情，他顿时扬高了一边眉毛：“别犯傻了，葛瑞丝。”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葛瑞丝试图在哥哥们面前装傻，想当然的未果，夏洛克语气嫌恶的进一步拆穿她：“显然你把那条金鱼的神情代入了我，难道还会是别的吗，我亲爱的，像金鱼一样多愁善感的妹妹？哦，这也就很好的解释了你为什么会失去理智了。”
    “夏洛克！”麦考夫愠怒的叫了夏洛克一声，夏洛克充耳不闻还想说什么，但在注意到葛瑞丝紧抿了嘴唇，他梗了片刻丢下个“无聊”，就翻身满朝里对着沙发了。
    葛瑞丝也来劲了：“很显然我会冲动行事，不是夏洛克，我亲爱的二哥，认为的我是金鱼的缘故。麦克清楚，所以夏利你就承认吧，麦克就是比你聪明。”
    “别这么孩子气，葛瑞丝。”麦考夫嘴里说着责难的话，但实际上他分明就是心情愉悦，夏洛克不用看他们，就翻了个大白眼。麦考夫玩弄了下他的怀表，和葛瑞丝很像，但更加明亮的灰蓝色眼睛落在妹妹身上：“听着，葛瑞丝，我亲爱的妹妹，虽然我不赞同你选择的‘业余爱好’——相比较而言，我还是更赞同你去做苏格兰场的特约顾问——但很遗憾的是你是我妹妹，在我心里最特殊的一条金鱼，所以我希望你记住，你是一个福尔摩斯。好了，你该离开了，根据现在的车程，你还有五分钟就将要到家。”
    ——姑且把这当做麦考夫式的安慰吧，嗯，它真的是安慰来着，再以及葛瑞丝会到她的思维宫殿里来，很明显就是寻求安慰的，好吧，她从头到尾也没有这么说。福尔摩斯们，从来不擅长表达对家人的情感么。
    葛瑞丝从她的思维宫殿里抽身出来，回到现实，再睁开眼睛时就对上了雷蒙德的灼灼目光，显然在过去这一段车程里，生无可恋的雷蒙德已经自愈了。他已经不再纠结他的前两任女友的性取向和性癖好了，也不再纠结为什么葛瑞丝知道，却从来没想过告诉他了，他现在就在想一件事，“葛瑞丝，你是在试镜地点才开始阅读《赎罪》那本书的对吧？可我仔细想了想，那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根本就不够你把那本书读完的。”
    葛瑞丝快速说道：“我每分钟能阅读两万个单词。”
    如果不是在开车，雷蒙德就要兴奋的手舞足蹈了：“我把这一点考虑进去了——”
    葛瑞丝强势打断他的话：“我过目不忘。”
    雷蒙德更兴奋了，尽管他心里清楚他表现的好像很大惊小怪，但真的他觉得受宠若惊，因为葛瑞丝显然是在之前就读过了《赎罪》，她基本上不怎么涉猎这类书籍的，那她为什么会读过呢？很显然是因为他先前推荐的啊，这说明什么就已经不言而喻了，不是吗？
    “Shut up！”
    觉得葛瑞丝这是恼羞成怒了，得意忘形的雷蒙德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如果我不呢？”
    葛瑞丝看着他，淡淡的说：“波文·塞尔特喜欢你。”
    雷蒙德：“……你说塞尔特？”
    葛瑞丝点头：“是的，要我拼给你吗？S——”
    雷蒙德显然不是需要葛瑞丝拼写塞尔特，他只是在表现他的惊悚好吗？“你没在开玩笑吗，葛瑞丝？”
    葛瑞丝朝雷蒙德露出一个葛瑞丝式假笑，雷蒙德再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见鬼的塞尔特！先前葛瑞丝演绎他在公学戏剧社时被人拍下他扮演女主角的视频，借此来侮辱他，给他留下了，用葛瑞丝的话来说镜头缄默症的混蛋就是波文·塞尔特！他们从那之后就结下了梁子，从六年公学再到如今读了牛津大学，他们俩就是大写的死敌好吗？现在葛瑞丝却告诉他，那混球喜欢他，雷蒙德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要被颠覆了！
    就这么一路凌乱的到了伍德家，用时不到五分钟，葛瑞丝放下手腕，似乎是后知后觉的回答了先前雷蒙德问她的问题，关于是否开玩笑的问题，“Hm，那是个冷笑话，鉴于你先前也给我讲了一个。”
    “葛瑞丝·格林！！”
    ……
    “今天的选角顺利吗，乔？”《赎罪》的制片人保罗·维伯斯多打了电话过来，询问今天的工作进程。乔怀特和对方就曾经在令乔怀特一举成名的电影《傲慢与偏见》中合作过，现在又因为《赎罪》这部改编电影重新合作。不仅如此，当初在《傲慢与偏见》里饰演伊丽莎白的凯拉·奈特利也再次加入这个团队，出演女主角塞西利亚一角。
    “出演双胞胎的人选已经顺利定下了，不过艾比·考尼什的经纪人今天打电话来说，她因为档期冲突不能出演了。”乔怀特又看了眼葛瑞丝的试镜录像——姑且把它叫做试镜录像吧，当时他们站在门口，当时发生的一幕被屋内原本给双胞胎小演员们试镜用的摄像机拍了下来——在镜头中，葛瑞丝那双盈烁着泪花的灰蓝色眼睛，犹如冰川一样清冽灵动，即便隔着镜头，也丝毫不比当时直面带来的冲击力小。
    乔怀特忽略了之后葛瑞丝给予他‘会心一击’时，他无言以对的心情，跃跃欲试的对维伯斯多说：“但我这里有了很不错的人选。”然后乔怀特就把当时的情况，掐头去尾的说了。
    维伯斯多听后挺惊讶的：“你说那个畅销书作家葛瑞丝·格林？”
    “你也知道她？”乔怀特说完就想起葛瑞丝先前说的关于她书卖得很好的原因，是她书封面上那漂亮的脸孔，忍不住黑线了下。
    “我妻子是她的书迷，我就知道她是个天才少女，年纪轻轻就拿了好几个学位了。”维伯斯多随口说道，然后又好奇起来，“她为什么会跑来试镜？难道是为了写下一本书吗？不过说真的，乔，她要是来演这部电影，还是个不赖的宣传噱头，你知道的，天才少女加畅销书作家，来演由另一部畅销书改编的电影。当然前提是她的演技过关，她以前没演过戏吧？”

    第4章
    
    两天后，雷蒙德接到了乔怀特亲自打来的电话——至于为什么会是打给雷蒙德而不是葛瑞丝，那是因为在那天‘试镜’结束后留下联络方式时，雷蒙德为了避免发生诸如‘一通电话不到就让原本想录用她的乔怀特导演顿时就打了退堂鼓’此类事故，就抢先留下了他自己的联络方式——听到对方兴致勃勃的说很高兴有葛瑞丝的加入，雷蒙德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是指葛瑞丝通过试镜这件事，再接下来的反应却并不是为葛瑞丝高兴，又或者与有荣焉，而是用一种微妙的语气说：“你确定？”
    乔怀特并没有多想，“当然！”葛瑞丝并没有演戏经验，这是减分项，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很有天分，带着不加雕饰的灵气，足以弥补以往没有任何演戏经验的不足了。
    雷蒙德在挂了电话后，决定先为《赎罪》剧组默哀…三秒钟，才准备去告诉葛瑞丝这个好消息了。在去三楼葛瑞丝房间的路上，雷蒙德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好像在那天试镜后，葛瑞丝就一直呆在家里来着，虽说现在大学放假了，可据他所知葛瑞丝手上就有好几个跨专业的项目吧。当然也有可能项目已经完成了，这不意外，他只是奇怪，葛瑞丝可从来没有这么…恋家过？雷蒙德这么一想，就觉得他大概是产生错觉了，摇摇头就把这么不靠谱的想法抛到脑后，还是想想葛瑞丝即将去拍电影的事吧。
    片刻后，神情古怪的雷蒙德敲响了葛瑞丝的房门：“葛瑞丝，我可以进来吗？我有事情要和你说。”随后，门内传来葛瑞丝清亮的声音：“进来。”
    雷蒙德推门进来，走到窝在单人沙发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葛瑞丝面前，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里只充斥着纯然的喜悦：“葛瑞丝，亲爱的，你猜我刚才接到了谁的电话？是《赎罪》的导演乔怀特，他打电话过来说你的试镜通过了，就等着签了合约就可以进入剧组了，恭喜你。”
    葛瑞丝维持着她原本的坐姿，用左手的指尖撑着头，一本正经的指出：“你提出一个问题让我猜，可在我还没有回答前你就把答案说出来，这么做可不公平。不过，就算你没有自问自答，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在我之后他还另外面试了别的演员，专业演员呢？”
    雷蒙德：“……”
    雷蒙德这次根本不想知道葛瑞丝是怎么知道乔怀特根本没有在电话里提起的事情的，而过往的经验告诉雷蒙德，葛瑞丝说的十有八九又说对了，他真的不想知道，该死，他还是没忍住，“我能问问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那天是第一次见到乔怀特——你别再用看一条金鱼的眼神看我了，我知道我又说了一次废话。”他就不该用常理来看待葛瑞丝的，要知道葛瑞丝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前女友，就把他前女友的性取向和性癖好演绎的一清二楚了。
    “我真高兴你有这么有自知之明，雷蒙德。”葛瑞丝拖长了调子‘赞叹’道，雷蒙德忍不住抱怨道：“看在上帝的份上，葛瑞丝，你这两天的毒液都朝我一个人来了吗？我没做什么——等等，你不会还在恼羞成怒吧？就是我戳穿你其实还是有人情味的事。”
    “我有吗？”话虽是这么说，但葛瑞丝脸上分别写着‘我就是在打击报复了’，以及‘你奈我何’。
    雷蒙德定定的看了葛瑞丝五秒，从后槽牙里挤出来一句话：“葛瑞丝，你就是个小恶魔！”
    “哦，谢谢。”葛瑞丝语调轻快的回道，诚实来说，雷蒙德这句恼羞成怒后的评语，可是属于在所有被她演绎的人评语里词意最轻的前十里，当然她没有无聊到真的去排个名单出来。
    一拳打空的雷蒙德：“……”
    不过有这么多年斗智斗勇但一直都没有成功过经验的雷蒙德，也不是一直这么被动挨打的，他偶尔也要给葛瑞丝这个小恶魔添点麻烦，所以当中午在餐厅里用完午餐后，伍德家的大家长，葛瑞丝的外公，唐纳德·伍德就说起这件事来，他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绅士，深蓝色的眼睛里带着岁月历练而沉淀下来的睿智，他看向葛瑞丝时带着显而易见的包容，或者用纵容来说更为恰当。
    可想而知，老先生对葛瑞丝去拍摄电影的态度，就不是雷蒙德事先认为的不赞同了——
    唐纳德笑得很和蔼，问着他亲爱的外孙女：“亲爱的，你从前可没有表现出演艺方面的兴趣，所以这一次是一时兴起？”
    “嗯，它是。”葛瑞丝没有撒谎，当时她会选择那么做，的的确确就是转瞬间做出的决定，只不过她并不是对演艺方面感兴趣，但它综合起来确实符合‘一时兴起’的定义么。葛瑞丝顿了顿又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补充道，“我认为这会是一次新奇的体验，唔，我也由衷希望它是，不然那就是浪费我的时间了。”
    唐纳德俏皮的冲外孙女眨了下眼睛：“哦，亲爱的，我可以帮你向上帝祈祷下。或者你可以考虑下来西区，亲爱的？”
    唐纳德说的西区，指的是伦敦西区，那是和纽约百老汇齐名的世界两大戏剧中心之一，是表演艺术的国际舞台，也是英国戏剧界的代名词。唐纳德·伍德不仅是伦敦剧院协会的会员，更是剧院区最大的剧院经营者之一。
    葛瑞丝面无表情的说：“去向上帝祈祷取缔《悲惨世界》吗？”她从前在两个无良兄长的欺压下就逃脱不了陪着妈咪和爹地‘欣赏’《悲惨世界》的悲惨事故，现在她一丁点都不想‘重蹈覆辙’！
    唐纳德一愣，反应过来也只有无奈的摇头了，“你这孩子。”
    葛瑞丝耸耸肩，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希望您在高尔夫场和您的朋友玩得愉快，外公。”
    睿智的老先生没问自家外孙女又是怎么知道了，他只是哼了一声：“很好，看来你们也没有打算陪同老人家去的意向。”说完就大步离开了，唉，还是老朋友可靠，要是希德勒斯顿那老家伙高尔夫打的没那么好就更好了。
    等唐纳德离开，从刚才就努力减少存在感的雷蒙德情不自禁的问：“怎么——”会这样？剩下的话对上葛瑞丝似笑非笑的眼神后就吞了回去，葛瑞丝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把雷蒙德没说完的话补全了：“你是想问为什么唐纳德没有对我要去拍电影这件事提出异议，对吗？”
    雷蒙德艰难的点了点头。
    “我以为这很好理解，”葛瑞丝说得理所当然，“当两件同样难以忍受的事情摆在一起时，人们在比较之下就会自然而然的选择其中比较容易接受的那一件，并且会因为这两件事的落差产生在我看来很不知所谓的愉悦感，进而心情指数就会随之上升。”
    雷蒙德：“……能说英语吗？”
    葛瑞丝从善如流道：“我去拍摄电影，和我去做苏格兰场的特约顾问。”
    这下雷蒙德听懂了，显然在这两件事中，唐纳德更容易接受的是葛瑞丝去拍电影，最起码在拍摄电影时不会危及到生命安全。上一次给伦敦警视厅做特约顾问，遇到投弹手这件事，可让大家跟着提心吊胆了，想到这里雷蒙德就正色起来，他语气有那么点干巴巴的问：“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给格林先生，我是说安格斯了？”
    ——安格斯·格林，葛瑞丝的亲生哥哥，常年居住在美国。事实上该这么说，格林家族本就是在美国发家的，家族生意总部也在美国，而葛瑞丝并没有在美国长大，而是在她已经去世的母亲伊丽莎白·格林在伦敦的娘家，伍德家长大，并且在伦敦读了大学，和雷蒙德在同一所大学，牛津大学。相比于更为奔放，以及阳光明媚的美国，葛瑞丝还是更喜欢有着倾颓灰蓝天空，冷寂而阴郁的伦敦。
    葛瑞丝疑惑的看着雷蒙德：“你刚刚是在我面前试图蒙混过关吗？”
    雷蒙德：“……”是啊，可他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避免再次踩到葛瑞丝的雷区吗？谁让葛瑞丝和她的父亲关系那么僵硬，他这么做自然是告诉葛瑞丝他是她这一边的，一般人都会这么做好吗？
    葛瑞丝显然并不能理解雷蒙德良苦用心，她想了想说：“我承认我和我父亲的关系说起来，唔，用‘英语’来讲就是很复杂，而我必须得说这‘很复杂’是由我父亲单方面造成的。我记得上一次我们在伦敦投弹手事故后进行谈话时，我秉承着父女之情，再一次诚恳的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挽救下他那无可救药的掌控欲。一如既往的，格林先生没有听取我的建议。”
    当然，葛瑞丝和她的父亲罗德里克·格林之间的问题，并不只在罗德里克的控制欲上。
    雷蒙德嘴角抽搐了下，所以说他们父女关系那么僵硬，绝对不是格林先生单方面的原因吧，还有他也很想诚恳的建议下葛瑞丝去看个心理医生什么的，来挽救下她惨不忍睹的情商。但见鬼的，他没有那个胆量，所以他就干巴巴的说：“所以你连安格斯都不打算告诉了吗？”
    “为什么？”
    葛瑞丝问的理直气壮，雷蒙德竟无言以对，因此在没有胆量建议葛瑞丝去拯救她那惨不忍睹的情况下，雷蒙德就毅然决然的做了葛瑞丝暂时的经纪人兼法律顾问——他现在在牛津的法学院攻读学士学位——兼助理兼司机，跟着葛瑞丝去了《赎罪》的剧组。
    葛瑞丝在《赎罪》这部电影里饰演的是十八岁的布里奥妮，戏份主要集中在后半段，她原本只需要在轮到她的戏份再进剧组就行了。不过因为要和前面十三岁的布里奥妮的表演风格统一，再加上乔怀特希望在电影正式开拍前给主要演员们讲下戏，所以就有了这次聚会。
    “饰演塞西利亚的是凯拉·奈特利，出生于一九八五年，因为迪士尼电影《加勒比海盗》而走红，零五年主演乔怀特导演的，由简·奥斯汀小说《傲慢与偏见》同名改编的电影——这些你都没有看过，那没关系，你记住她的资料，对她本人有初步的了解就行了。”雷蒙德显然很有职业素养，他拿到了《赎罪》电影的演员表，把和葛瑞丝有对手戏的演员们资料找了出来，灌输给葛瑞丝听。
    葛瑞丝对此不置可否：“如果你希望我对剧组演员有初步的了解，我认为最好的方式不是看你手中的官方资料，我想等我见到他们，我自然就会了解他们了。人类真是很有趣的生物，不是吗？”
    雷蒙德沉默了。
    在雷蒙德的沉默了，他们到了目的地，好巧不巧的和本尼迪克特打了个照面。本尼迪克特显然对葛瑞丝印象深刻，他还在踌躇中，葛瑞丝就朝他微微一笑，送上了诚挚的问候：“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康伯巴奇先生。”
    
    第5章
    
    面对着葛瑞丝诚挚的问候，本尼迪克特顿了顿才礼貌性的回了一句：“你们好。”
    雷蒙德稍微颔首，正要谈论下天气——显然他现在在葛瑞丝充满了‘惨不忍睹情商’的人生里，担当了‘高情商+社交负责人’的角色——就听葛瑞丝不按常理的开口了：“你在舞台剧《海达·高布乐》里的演绎，很好。”
    雷蒙德惊讶了：咦？虽然不是谈论天气，但这完全符合社交准则，不过，“虽然我知道我不应该问，但葛瑞丝，你又是怎么知道康伯巴奇先生演过舞台剧《海达·高布乐》的？从他的衣领，还是从他的大拇指？”
    本尼迪克特下意识的看他的衣领，做完这动作后，他就有点无语了，不过他还是支起耳朵来，想听葛瑞丝是怎么说的。
    她说：“我在网上做了点搜索。”
    本尼迪克特：“……”
    雷蒙德在判断葛瑞丝这句话的真伪时，葛瑞丝稍微倾斜头看向本尼迪克特：“显然你在那天我们见面回去后也在网上搜索了我，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
    本尼迪克特真是忍不住了：“你怎么知道我搜索了你？”
    葛瑞丝用稀疏平常的语气说：“我那天的所作所为让你印象深刻，所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你在网络上搜索我，这是顺理成章的，不是吗？所以——”她挑起眼尾看向本尼迪克特，本尼迪克特忽略内心升起的无力感，回答了葛瑞丝提起的上一个问题：“你十七岁的时候写了第一本书，是关于数学方面的。”
    ——葛瑞丝在两年前完成本科学位并得到了她的第一个博士学位，数学博士学位，并在那一年写了第一本书，也是唯一一本有关于数学方面的，那本书在数学界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不过在那之后葛瑞丝就转而读心理学了。她会读数学系，显然是受了她和兄长们共同的启蒙老师，作为数学家妈咪的影响。
    葛瑞丝嘴角上扬了下，用带着点雀跃的语气问：“你觉得如何？”
    雷蒙德扶额，果然还是葛瑞丝，显然对方只是在客套而已，他敢肯定对方肯定没有读过葛瑞丝写的书，那根本是高深的可以当催眠曲的学术性书籍好吗？
    本尼迪克特还真的没有读过，等他回答的葛瑞丝扁了下嘴，他莫名就升起了愧疚感，当下干巴巴的说：“看得出来，你是个天才。”
    “我认为智力水平是无法准确量化的，不过我确实有两个博士学位，一个哲学学士学位，过目不忘，每分钟可以阅读两万字。”葛瑞丝快速陈述着，并且分毫没有炫耀的意味，她真的只是在陈述事实，只不过在别人听起来就觉得很微妙了，雷蒙德低头看地，作为一个优秀演员的本尼迪克特虽然再次分辨出来她在陈述事实，但还是觉得尴尬症要犯了，尤其是葛瑞丝在最后总结了，“没错，我是个高智商天才。”
    沉默，再沉默。
    显然习惯了但仍旧做不到淡然处之的雷蒙德先反应过来，一把揽过葛瑞丝的肩膀，就推着她往前走：“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去见乔怀特导演吧！”
    葛瑞丝还想说什么，雷蒙德就压低声音很迟疑的说了：“葛瑞丝，我不知道你喜欢的是康伯巴奇先生这种类型的。”
    葛瑞丝斜睨他，眼睛里写着‘你在说什么蠢话’。
    “得了吧，葛瑞丝，虽然我智商没你高，但我情商绝对碾压你。想想看，你对待一个陌生人的态度，显然不是无视，就是吧啦吧啦的说一堆让人家生无可恋，咳咳，所以你不觉得你对待康伯巴奇先生的态度很不同吗？”
    雷蒙德见葛瑞丝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内心感觉就像是在大热天吃了一块冰西瓜那么透心凉心飞扬，下一刻却听葛瑞丝喃喃道：“我果然是金鱼。”就像她的哥哥们说的那样，感情从来都是不利因素，可她从没有做到过这一点，现如今竟然还因为本尼迪克特有着和夏洛克太过相似的容貌，就不自觉的对他产生了移情作用。
    雷蒙德：“……Excuse me？”
    葛瑞丝很少有这种脆弱情绪外露的时候，但来得快去得也快，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持，以及思维敏锐，“既然你这么胡言乱语的说起喜欢的类型来，为什么你不好好思考下，你交的女朋友在性取向或性癖好上总是不那么符合社会主流？”
    雷蒙德顿时就僵住了。
    ——哦，可怜的雷蒙德，你为什么总是学不乖呢？
    ……
    《赎罪》讲述了因为十三岁的小女孩布里奥妮的误会，不仅导致了管家的儿子罗比一场无谓的牢狱之灾，也使得她和姐姐塞西利亚关系决裂，而罗比和塞西利亚这对有情人要饱受相思之苦。
    这个误会——布里奥妮坚定认为她的表姐劳拉是被罗比强奸的，但事实上那只是布里奥妮错误的认知，事实上劳拉是被布里奥妮和塞西利亚的哥哥里昂的朋友，一个巧克力富商强奸的——即便在五年后，十八岁的布里奥妮最终知了真相，但也没有能澄清，因为罗比和塞西利亚都在战争中死去，也使得布里奥妮用一生来忏悔当年犯下的错误。
    葛瑞丝饰演十八岁时的布里奥妮，而十三岁时的布里奥妮由九四年出生的西尔莎·罗南饰演，西尔莎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她在三年前就开始演戏了，表演功底很扎实，一举被乔怀特选中。
    葛瑞丝在这次电影开拍前的聚会上见到了对方，在自我介绍后第一句话就是：“爱尔兰人？”
    西尔莎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和冰蓝色的眼睛，她点了点头，又说：“我其实是在美国纽约出生的，只不过在爱尔兰长大，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口音。”葛瑞丝说完就没有再和西尔莎聊下去了，在乔怀特开始讲戏时，就坐在椅子上很一心三用的一面观察着西尔莎，一面听乔怀特讲述他对这部电影的理解，最后还在纸质的记事本上写写画画。
    乔怀特讲述完十三岁的布里奥妮这个角色后，就轮到十八岁的布里奥妮了，在说角色定位前，他先提出了一件事：“葛瑞丝，关于你的造型问题，我希望你能看西尔莎现在的造型看齐，”说着，乔怀特特意瞥了眼葛瑞丝那一头很耀眼的红色长卷发上，考虑到女演员一向都特别在意头发，就有那么些踌躇的继续说，“唔，你可以选择戴假发。”当然，最好就是把头发剪短，再染成金色的。
    葛瑞丝抬眼看了下乔怀特，毫不在意的说：“我想我可以把头发剪短再染色，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个难题。”
    坐在葛瑞丝旁边的西尔莎惊奇的说道：“你的口音和我好像。”
    葛瑞丝眨了眨眼说：“哦，我恰好对爱尔兰语有些研究。”就像是她先前和雷蒙德说的那样，在完全不认识一个人的前提下，等到见到对方了，不需要多久的时间，或许短短五分钟都用不着，再那之后就发现你已经将这个人了解到足够深切，以至于小到对方的小习惯，大到人生规划都可以有迹可循。
    搜索过葛瑞丝资料的本尼迪克特挑了挑眉，他直觉认为这句话并不可信，不过如果是在那么短时间内模仿出爱尔兰口音来，他想想觉得不太可能。
    乔怀特没有多想：“其实也没有很必要刻意在口音上保持一致。”
    葛瑞丝疑惑的皱起眉来，问：“我以为你建议我在发型上和西尔莎保持一致，是为了保持角色的连贯性，以及严谨性。原本我还想向你提议，你再找更能保证电影严谨性的扮演十八岁的布里奥妮的人选呢，因为我可以给你个标本。”她说着就把手中的记事本翻过来，“这是我根据西尔莎的面部骨骼，重塑的她六年后的长相。”
    乔怀特：“……”
    本尼迪克特：“……”
    原本在葛瑞丝干脆的答应减掉她那一头漂亮红头发的时候就看过来的其他演员们：“……”她是认真的吗？原本他们在看到葛瑞丝时，就有那么些在心里犯嘀咕了，主要是她看起来和他们就是…格格不入的。穿着有着干练剪裁的未及膝盖长度的纯黑色裙子，胳膊处采用了半透明的薄纱，红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黑与红的碰撞，再加上与生俱来高傲姿态的葛瑞丝，就很容易给别人这种感觉。但现在么，他们就想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啊？
    葛瑞丝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恍然大悟道：“所以并不是吗？那我该为我在心里质疑你的选角能力而向你道歉？”
    乔怀特：“……”
    雷蒙德在先前的叮嘱，关于临时抱佛脚拯救葛瑞丝惨不忍睹情商大作战的叮嘱，在这时候起了作用，葛瑞丝想了下想说：“其实你在这方面还是有可取之处，鉴于奈特利小姐就很符合书中对塞西利亚的外貌描述——‘脸部棱角分明，颧骨线条突出，鼻部有野性的光芒，一张饱满而丰盈的嘴，乳房小而外扩’。”
    凯拉·奈特利当下觉得尴尬极了，狠狠在心里嘀咕了起来：这算什么，针对她来的吗？

    第6章
    
    雷蒙德作为葛瑞丝临时的经纪人，在会议室外等候着，他一开始认为只是导演讲讲戏而已，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非战斗性事故，但理智告诉他，出现这种皆大欢喜情况的可能性，比有一天葛瑞丝告诉他《傲慢与偏见》里的爱情实在是太动人了的可能性还小。
    事实证明，雷蒙德的预感是对的。
    当会议室门打开时，神情不怎么美妙的凯拉·奈特利一马当先的走了出来，等和她的经纪人走远了，她才口气很冲的说：“见鬼的，那个葛瑞丝·格林到底在搞什么！”
    她的经纪人一头雾水：“谁？”
    “饰演十八岁布里奥妮的新人，据乔说以前没有演戏经验。”奈特利仍旧觉得气不过的撇了撇嘴，“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拿到这个角色的，说话也太不知所谓了！”
    经纪人想起一看就像是富二代的雷蒙德，再联想时就很自然而然的往暧昧的方向想了。幸好雷蒙德不知道奈特利的经纪人产生这种‘惨绝人寰’的念头，他现在也很想静静的，因为《赎罪》剧组演员们鱼贯而出了，就是没看到葛瑞丝的身影，雷蒙德当下就叫住了本尼迪克特，问道：“葛瑞丝她——你的表情告诉我，在会议室里发生了一个事故。”
    本尼迪克特：“……你似乎不觉得意外？”
    雷蒙德耸耸肩：“你要知道，葛瑞丝的情商全都加到智商上去了。”他顿了顿看着本尼迪克特补充道，“我想说的是，葛瑞丝的情商低归低，但她从来就不带任何恶意的。”她只是没有意识到她那不可思议的演绎能力，和低到令人发指的情商综合起来会拉多少仇恨值。
    本尼迪克特回想起葛瑞丝的行为说：“我看得出来。”
    雷蒙德挑了挑眉，心想难怪葛瑞丝会对本尼迪克特有好感，他站起来抚平西装下摆，朝本尼迪克特伸出手：“正式介绍一下，雷蒙德·伍德，葛瑞丝的哥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和我说一说葛瑞丝都做了什么吗？”
    本尼迪克特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而葛瑞丝呢，她正在和乔怀特讨论关于如何演绎布里奥妮的问题来着，“为了不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我想我们可以在布里奥妮关键性格点上达成一致，这样的话我可以以此为基石塑造出完整的人格，等到开拍的时候我就只需要代入到这个人格，再用西尔莎的表演风格来加以润色，来表演就没有问题了。”
    乔怀特想了想说：“在说这件事前，我能问一问你关于《赎罪》，整个故事的看法吗？”他只是单纯的好奇，像葛瑞丝这样逻辑清奇的高智商会怎么看待《赎罪》的。
    葛瑞丝诚实的回答：“Humen being.”
    乔怀特不确定的反问：“什么？”
    “哦，我是说‘嫉妒是原罪’。”葛瑞丝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改口，“我想我们还是说回正题吧。”
    乔怀特决定不再追问下去了，他整理了下措辞说：“我想我理解了你的意思，很奇怪的按照你这种表演方式，你说你代入角色的人格来表演，这属于体验派的表演方式，但是这角色的人格却是你在理性分析角色的性格塑造出来的，这就像是表现派了。”
    遇到两个完全陌生词汇的葛瑞丝眼前一亮，双手合十，笑容灿烂：“请务必详细说一说体验派和表现派，怀特先生。”
    乔怀特有点被神情绚丽的葛瑞丝给闪到了，“呃，好的。如今演艺界有两大流派，体验派和表现派。体验派重视演员对角色内心生活的体验，让自己下意识的相信‘我就是角色’的信念；而表现派呢，认为表演最重要的是找到可以深刻反映角色内心世界的外部形式，并且在表演时准确的重现这个表现形式。举个例子来说吧，你在先前试镜，表现布里奥妮对罗比的队友在濒死之际的情绪时，你是怎么想的？”
    葛瑞丝若有所思道：“我设想了像布里奥妮这样的普通人，在遇到这种事情时会有的情绪。”
    乔怀特：“……”还能不能好好的举例子了？
    好在乔怀特是个好脾气的，也是个认真负责的导演，重新组织了下语言再举例说了体验派和表现派，还有两个派别的侧重点和不同之处。
    葛瑞丝向来追逐着新鲜事物，乔怀特提到的体验派的表现派显然是给她开启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那种感觉对像葛瑞丝这样最怕无聊的种类（？）来说，无异于是沙漠中饥渴的旅人遇到了流淌着清水的沟渠。
    所以在听乔怀特口干舌燥的说完后，葛瑞丝雀跃不已的感叹道：“我想我不会再觉得来拍摄一部在我看来不那么严谨的电影会无聊了，谢谢你，怀特先生。”
    乔怀特哽了半晌后哭笑不得的回道：“不客气？”
    接下来他们就共同探讨了下布里奥妮的关键性格点，这部分反而对葛瑞丝来说并不困难了，她很擅长演绎人类。等到最后要分别时，葛瑞丝眼神飘移着说：“我很抱歉。”
    她这么冷不丁的，乔怀特不明所以了：“你说什么？”
    “你听到了，所以我不会再说第二遍的，而我的意思是，我应该对我即将面对的这份工作给予它该得的正视，我想这种准备不充分而造成沟通不良的情况不会再发生第二回了。”葛瑞丝快速说着，在这过程中她已经恢复了往常一贯混合着冷漠和孤高的姿态，不等乔怀特反应过来，她就露出葛瑞丝式假笑，“期待下次的见面，导演。”
    等葛瑞丝走出会议室，乔怀特忍不住失笑：只不过是道个歉而已，用得着这么别扭吗？
    ——唔，很有必要。
    等在外面的已经知道发生过什么事的雷蒙德，看到葛瑞丝出来，忍不住问：“怀特导演还好吗？”问完这个问题雷蒙德就后悔了，很生硬的转移话题，“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对吧？本尼迪克特，请务必让我送你一程，说不定我们顺路呢。”
    本尼迪克特还没有说话，葛瑞丝就说了：“我们并不顺路。”
    雷蒙德：“……你又知道了？”
    “虽然我并不清楚他的详细地址，但我确实知道他所租住的公寓的街区范畴——这得感谢康伯巴奇先生晨跑的习惯，以及过来这里选择的交通方式是乘坐地铁——再考虑到他的经济状况，范围就可以进一步缩小了。”葛瑞丝自带了伦敦详细地图，按图索骥起来完全不是问题。
    本尼迪克特：“……”
    雷蒙德赶紧打圆场：“好了，葛瑞丝。亲爱的，留点内容当做下次见面的开场白吧。”这句话就不乏揶揄之意了，可惜葛瑞丝没有get到这句话的趣味点。
    最终本尼迪克特并没有选择搭雷蒙德的车，他认为他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理解葛瑞丝没有恶意归理解，但真正相处起来还是会有‘心理障碍’的。
    雷蒙德很理解的没有挽留，在发动轿车后平稳行驶一段时间后，雷蒙德才开口说道：“所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葛瑞丝？我是说在你进入《赎罪》剧组前。”
    葛瑞丝放下手机，灰蓝色的眼睛里有点点星光在点缀，“我发现演戏也不是那么无趣，所以我想系统的了解下，伦敦口碑最好的专业学院就是皇家戏剧艺术学院了，我打算去读个学位。”
    雷蒙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现在不仅是心理学博士在读，还在修化学的学士学位吧？”雷蒙德已经不想再罗列葛瑞丝的学位获取进程了，那是让他等凡人仰望的。
    葛瑞丝眨眨眼：“这两者之间有必要关联吗？”
    雷蒙德默默的转过头去正视前方专心开车，学霸了不起啊，他其实也是法学院top5%的优秀生的。
    唐纳德知道葛瑞丝要报考皇家戏剧艺术学院时，表现出了极大的热忱，皇家戏剧艺术学院和西区的联系要比和牛津大学的紧密多了，每年皇家戏剧艺术学院都会往西区输送很多优秀戏剧人才。老先生私心里还是想看到疼爱的外孙女登上他们家剧院的舞台的，不过这件事急不来，倒是有另外一件事，“亲爱的，你不觉得如果有皇家戏剧艺术学院的优秀毕业生来给你分享他的经验之谈，会为你节省不少精力吗？”
    老先生就不给葛瑞丝辩驳的时间，就用中气十足的声音继续说着，“我的老朋友詹姆斯有个儿子，他两年前从皇家戏剧艺术学院毕业的，据说从还在剑桥读大学时就开始出演电视剧了，你们一定会有共同话题的，亲爱的，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对吧？难道你忍心拒绝一个老人家诚挚的请求？哦，我好像想起来了，最近《悲惨世界》又要重制了。”
    葛瑞丝实在不想让《悲惨世界》荼毒她的耳朵，让她变得比里面的冉阿让还悲惨，因此她把辩驳的话咽回去，扯出一个笑脸来：“如果这真的是您诚挚请求的话。”
    雷蒙德心里就有那么些幸灾乐祸了，也是，葛瑞丝都十九岁了，是时候认识成群结队的青年才俊了。等等，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片刻后，雷蒙德终于想起来葛瑞丝说过她谈过恋爱的事了，顿时后知后觉的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这位勇士到底是谁？！
    先不说前任的事，就是这认识青年才俊的事还得等一等，最起码得在《赎罪》里葛瑞丝的戏份拍摄完成后。在《赎罪》正式开拍了将近一个月后，葛瑞丝进入了剧组，第一场戏就是和凯拉·奈特利，和饰演男主角罗比的詹姆斯·麦卡沃伊演对手戏。
    
    第7章
    
    这一出戏是布里奥妮参加完表姐劳拉和保罗·马歇尔——当年真正强奸了劳拉的富商，由本尼迪克特饰演——的婚礼，在婚礼上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劳拉和马歇尔，五年前那个混乱不堪的夜晚上的记忆，像是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一样倾泻而出，让布里奥妮真正意识到她当年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
    布里奥妮被愧疚的潮水拍在愚蠢的海岸岩石上，在汹涌而来的潮水上还夹杂着一丝不可言说的情绪，在这复杂的情绪的驱使下，布里奥妮终于鼓足勇气去找她的姐姐塞西利亚，以及罗比，向他们道歉。
    “葛瑞丝，准备好了吗？”乔怀特语气带了两分期待的问葛瑞丝，不过片场里，除了真正见识过葛瑞丝演技的导演对葛瑞丝有信心，其他工作人员都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但他们惊讶的发现等葛瑞丝示意她准备好后，穿着那个年代护士服也仍旧像是高傲的天鹅，神情孤高的葛瑞丝，整个人气质就变了：她脸上一贯孤高的神情像是潮水般退去，变换成了忐忑，紧抿着嘴角泄露了这一点；原本又亮又寒，使人联想起结冰的湖水的灰蓝色眼睛也带上了普通人该有的温度；一直挺得笔直的脊背也稍微佝偻，她往前走了两步，稍微顿了顿后，捏了捏手指，才又鼓足勇气往前走……如此一来，给人感觉就完全不同了，似乎那一头金发，都没有原先耀眼到刺眼了。
    这显然是感官上的错觉，由前后落差太大造成的。
    不是说没有任何演戏经验吗？
    不过工作人员们疑惑归疑惑，这一幕戏就在乔怀特一声“开始”下，就开拍了——
    葛瑞丝饰演的布里奥妮来到了塞西利亚租的公寓下，房东太太在一楼叫了二楼的塞西利亚，凯拉·奈特利饰演的塞西利亚闻声出来，她身上还穿着睡袍，整齐的妆发，和诱人的红唇，居高临下看着布里奥妮的时候，几乎刺的布里奥妮眼睛疼，她下意识的想眨眼，但见到五年未见的姐姐喜悦压过愧疚先涌了上来，然而塞西利亚沉下来的脸让那份喜悦没有持久，就黯然下来。
    镜头这时候已经转到了葛瑞丝身上，分毫不差的将她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变化收录了进来，她都已经不需要说话，就已经把她的心情完整的表达出来。
    乔怀特在镜头后面再次感受到葛瑞丝眼睛里的戏，那是一双灵动的眼睛，他在考虑要不要分出一台摄像机来捕捉近景了。
    在乔怀特思索的时候，布里奥妮已经跟着塞西利亚进了门，塞西利亚正站在柜子前抽烟。布里奥妮左顾右盼后终于再度鼓足了勇气开口了：“所以你现在是病房护士长了？”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完，塞西利亚就快速说：“是。”
    这种尖刻的调子让布里奥妮鼓起来的勇气，又萎了一截。
    奈特利冷眼看着饰演布里奥妮的葛瑞丝，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整天带着一副高人一等神情的女孩，尤其她一见面就针对了自己。奈特利原本火气差不多散了，但今天一见到众星捧月过来的葛瑞丝，无名火又被挑了起来。对这种没有过演戏经验的新人，想要找回场子来，奈特利自认并不困难。正好塞西利亚原本就是尖酸刻薄的类型，对毁了罗比的布里奥妮争锋相对，是非常正常的，不是吗？
    奈特利现如今被誉为‘英伦玫瑰’，她已经很懂得如何抓镜头了，就像是现在，她上前拿着烟盒递给葛瑞丝，又在饰演罗比的詹姆斯·麦卡沃伊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进去厨房去提水，再把水壶提出来，一来一往的就好像葛瑞丝的走位都是随着奈特利自己的走位而动作的一样，在外人看起来葛瑞丝无疑就是被动的。
    乔怀特皱了皱眉，却没有喊停。
    接下来就是被冤枉而遭受牢狱之灾，被迫上战场的罗比一场爆发戏了，焦点自然都在朝葛瑞丝怒吼到脸红耳赤的麦卡沃伊身上了。
    在他连环质问下懦懦着开不了口的布里奥妮是，连原本也有怒气的塞西利亚也被仿佛被虚化了。
    “……你和你的家人都相信，不管我受过多少教育，一个佣人也好不到哪去，仍然不值得相信！多亏你，他们才有机会，送我去前线，送我进虎口！”罗比情绪层层叠叠的上来了，他实在忍耐不住了，往布里奥妮逼近，手都扬了起来，那感觉就像是他下一刻就要上前掐住布里奥妮的脖子一样，神情太骇人了。
    本来在这里，布里奥妮要被吓的退到墙边，而暴怒的罗比扬起来的手就被塞西利亚握住，然后由她来用爱语和亲吻来安抚住罗比。
    不过葛瑞丝在吓的倒退一步时，堪堪停了下来，她嘴唇蠕动着，这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她原本脸上在罗比的连环质问下呈现的越发苍白，以及悔恨交织该有的神情就在一瞬间变了，她扯动嘴角，主动迎上了沉浸在暴怒情绪中的罗比眼神，那眼神里传递的情绪不复杂，‘是啊，就是你说的那样’，这无异是在火上浇油，就好像更加激怒让罗比来打她一般。
    还沉浸在罗比情绪中的麦卡沃伊，就那么被这个眼神撩得火气更旺了，挥出去的手根本就没有收住，尽管在最后麦卡沃伊稍微醒悟过来，但挥过去的手还是把葛瑞丝推搡到撞在后面的墙上。
    麦卡沃伊的手还扬在半空，他没听到导演喊停，就继续又挥了下手，而这时候奈特利慢了一拍终于反应了过来，上前握住了麦卡沃伊的手，将台本上的那幕戏接了下去。
    “快，镜头对准！”
    乔怀特说的镜头对准自然不是激吻的塞西利亚和罗比了，而是被推搡到撞到墙上的布里奥妮了，她似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被撞倒的地方有多痛了，可这仍旧比不上她的锥心之痛。她怔怔的盯着在她面前秀恩爱的姐姐和罗比，她在少年懵懂时爱慕过的男人，回想起当年她跳到湖里，丝毫没有犹豫就跳下来就她的罗比，再回想起这么五年来，破裂的关系，甚至是更为残酷的真相……和那样的痛苦比起来，被推到墙上撞到背来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眼前的画面美好到让布里奥妮承受不了了，她双手搂着臂膀蹭着墙壁转向了窗外，她明明没有哭，可那刻骨的悲伤仍旧传达了出来。在这时候，相互抵住额头的塞西利亚和罗比，也成了这刻骨悲伤下的催化剂。
    布里奥妮的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当她最终向罗比和塞西利亚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却仍旧没有得到他们的原谅，几乎是被赶出了他们两人的公寓后。
    镜头拉远，二楼的窗台前，有风吹动了米白色的窗帘，一对有情人拥抱的画面很温馨，很美好，而楼下布里奥妮贴墙站着，从衣兜里掏出原先塞西利亚递给她的那根烟，很生疏的把那根烟点燃，凑到嘴边吸了一口，呛人的辛辣味直冲眼窝，在烟雾缭绕下，再有这样的借口，大颗大颗的眼泪伴随着压抑的咳嗽声掉了下来……
    这时候的拍摄已经从原本的室内，搬到了室外，原本并不是原先封闭的空间了，可总感觉那股儿伤感还是挥之不去。现场的工作人员，尤其是摄像师西穆斯·迈克加维，他除了乔怀特以外最深切感受到葛瑞丝的演技，不，准确来说是她的眼神带给人冲击力的，都有点被这股伤感给影响了。
    直到乔怀特大喊了一声“这条过了！休息十分钟”，他们才纷纷回过神来，到这时候，他们对于葛瑞丝的观感已经完全变了：这真的不像是完全没有演戏经验的新人！
    当然了，这幕戏并不是一气呵成的，中间就‘CUT’过两回，其中一次是葛瑞丝撞上墙看向窗外后。葛瑞丝的灵光一闪，严格来说并不是擅自篡改剧本，剧本上远没有勾画的那么细，它有的只有基本出/退场，提供场景需要的旁白和台词，其余的都要靠演员自己的发挥和导演的指导。动作上来讲，那基本上演员的发挥了，就像先前奈特利递烟给葛瑞丝。
    不过，当是CUT而不是NG时，意识到自己反应慢一拍的奈特利，过去要求和乔怀特要求重拍一遍，乔怀特在看过拍摄的内容后，觉得镜头很连贯，并没有重拍的必要，就只是补拍了几个特写镜头。另一次暂停，也是要补拍特写镜头，所以总得说起来，这出三人对手戏拍摄下来很顺利，乔怀特尤为满意。
    ……
    因为是在室外拍摄，所有终于有机会围观拍摄现场的雷蒙德对葛瑞丝的神演技见怪不怪，果不其然就见到上一刻还沉浸在悲伤中不可自拔的葛瑞丝，在乔怀特说完眼泪说收就收，也立马从布里奥妮的人格里脱离出来。她从衣兜里掏出手帕来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眨眼间又变回了葛瑞丝·格林。
    ——出戏就和入戏一样快。
    雷蒙德把葛瑞丝带到一旁，正要问她第一次上手拍戏有什么感觉呢，突然手机响了，雷蒙德掏出手机来一看，来电显示，清了清嗓子说：“我去旁边接个电话。”
    葛瑞丝稍微挑起眼尾，很明显雷蒙德在她面前的所作所为只是‘欲盖弥彰’，她不必雷蒙德告知就知道打电话给他的人是谁了。
    葛瑞丝一面演绎着她现在的兄长安格斯·格林打电话给雷蒙德的目的，一面右手中指和无名指夹着原本那根点燃的就吸了一口的香烟送进嘴里，她并不像她家二哥夏洛克有烟瘾，平时抽烟也喜欢辛辣型的，她更多还是随了她家大哥麦考夫，偶尔会抽低焦油型的。这根香烟并不是，葛瑞丝被白烟熏得眯起了眼睛，她皱了下眉，并不打算再勉强自己了。
    殊不知过来给她补妆的女化妆师，就那么悴不及防的被这样香烟，红唇，金发和模糊意境的组合性感了一脸。那根香烟真的那么好抽吗？她迷迷糊糊的想。
    
    第8章
    
    苏珊娜·米勒是《赎罪》剧组里的化妆师之一，因为剧组是采用封闭式拍摄，所以私下里总会有一些小道消息流传，在饰演十八岁布里奥妮的演员正式进入剧组前，苏珊娜就听过一些关于她的传闻，据说很有来头，脾气很傲。
    苏珊娜没见过真人对此并不好妄下评断，不过说实话，当今天对方现身时，穿着西装裤，白衬衫，在白衬衫外搭配了一件翡翠绿色镶嵌黑边的西装外套，配合着剪的干净利落的齐脖短发，再加上高挑的身姿……苏珊娜当时就想有这样的颜，确实有资本高傲么。
    再看过葛瑞丝演戏后，苏珊娜就暗自想如果这真的是第一次演戏的话，那这个女孩真的很有天赋啊。
    现如今，苏珊娜被半眯着眼睛吸烟的葛瑞丝，猝不及防的性感了一脸，那场面便是直女看了，都忍不住盯着看好吗？怎么办？突然想粉她了。
    苏珊娜并没有犹疑多久，在葛瑞丝朝她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后，二话不说就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后，就下定决心了，就冲这颜值这演技天赋这‘绅士风度’——咦，她为什么会用绅士风度来形容——此时不粉还等到什么时候呢。只不过很快，苏珊娜就觉得她刚粉上的年轻演员很…非同凡响：在捡起专业素质的苏珊娜给葛瑞丝补妆时，麦卡沃伊走了过来：“格林小姐，你还好吗？”
    “Grace,Please.”葛瑞丝伸手在脸庞做出暂停的手势，苏珊娜下意识的就听从了，就停止了化妆的动作，站在一旁。听葛瑞丝对麦卡沃伊这个讨人喜欢的男演员说：“我假设你这句话是因为我撞到墙上而问候我的？鉴于它真的是一句很宽泛的问候。”
    苏珊娜：这是反讽吗？
    麦卡沃伊：“……是的。”
    “考虑到当时我的着力点——”葛瑞丝一本正经的计算了起来，成功的麦卡沃伊和苏珊娜蒙圈了，她说到一半的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哦，我的意思是我很好，谢谢你诚挚的问候。”
    麦卡沃伊觉得他们似乎有点沟通不良，他张了张嘴正要说点什么，葛瑞丝想了想开口了：“根据约定俗成的社交规则，我应该回以同等的问候，所以祝你新婚愉快。”
    麦卡沃伊在今年夏天，进入《赎罪》剧组前和他的未婚妻低调结婚了，这件事也只有亲友们知道，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左手中指上的指痕说明你结婚了，而指痕很浅，显然不超过两个月。事实上放在你裤子右边口袋里的戒指也说明了这一点，它是宝嘉丽两个月前才出的新款。”
    苏珊娜下意识的随着葛瑞丝的话去看麦卡沃伊的左手中指，和裤子口袋，她…什么都没看出来，但麦卡沃伊的神情以及他跟着去摸裤子口袋的动作告诉她，她刚粉上的高颜值女孩说的是对的。但是，这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止苏珊娜傻眼，就是麦卡沃伊也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沉默，再沉默。
    葛瑞丝完全不受影响，抬眼示意苏珊娜可以继续了。
    刚接完葛瑞丝的亲生哥哥打来电话的雷蒙德无力扶额，他真的就去旁边接了通前后不到三分钟的电话啊！过来前的社交规则突击都白突击了吗？雷蒙德走过去，继续打圆场：“麦卡沃伊先生，很高兴见到你，你在《无耻之徒》中的表演很出色。葛瑞丝，专心化你的妆。”后面一句显然很有先见之明，因为葛瑞丝正想说麦卡沃伊和他的妻子是在他们拍摄《无耻之徒》时认识的。
    麦卡沃伊晕乎乎的离开了，苏珊娜的工作也完成了，原本的蒙圈也被近距离直面葛瑞丝的颜值给治愈了，好感度自动刷的飞起。尤其是葛瑞丝睁开眼睛时，那一瞬间，苏珊娜感觉像是坠入了深邃的大海，在这样的‘会心一击’下，苏珊娜有那么点手忙脚乱的收拾了化妆箱告辞了。
    雷蒙德敢打赌，那女化妆师绝对脸红了，他神情纠结极了，所以他离开的三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世界变化的太快，他有点适应不良。
    葛瑞丝轻飘飘的来了句：“安格斯知道我在拍摄电影的事了？”
    “是啊，”雷蒙德随口接道，话说出口了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算了，当我没问。他说他刚知道了这件事，我估计是唐纳德告诉他的，他打电话过来就是拜托我照顾好你。”
    “哼嗯。”葛瑞丝从鼻子里发出了声黏糊的轻哼，听上去讽刺性十足却又带了点恼人的可爱，“天真。”安格斯怎么会才知道，在格林家，显然控制欲也是一脉相承的。他现在只不过是借雷蒙德的口，告知她一声他在明面上知道了，而事实上呢，安格斯现如今怕是已经让秘书安排行程了，不出一周她就会在伦敦见到他本人了，来一次兄妹间面对面谈话了。哼，无聊。
    雷蒙德：“……说句谢谢会掉块肉吗？”
    葛瑞丝理直气壮的反问：“谢你什么？”
    雷蒙德就知道会这样，他加重音节说：“谢我没把手机塞你嘴里。”
    ……
    葛瑞丝的戏份很集中，在拍完在塞西利亚和罗比的出租房里的戏份后，就是拍摄布里奥妮放弃了读剑桥大学而选择成为一名护士，在医院里的日常，其中就包括了当初葛瑞丝‘试镜’时的那一幕。
    除此之外，就是布里奥妮去参加表姐劳拉婚礼的一场戏了，在这一场戏里，大致流程就是在教堂里，结为夫妻的劳拉和她的丈夫保罗·马歇尔，从布里奥妮身前走过，让布里奥妮回想起那个动荡的夜晚。
    葛瑞丝第一次见到了定妆后的本尼迪克特，他的头发往后梳起来，油光发亮到蚊子叮在上面都会打滑，还留着很滑稽的八字胡。葛瑞丝盯着本尼迪克特，决定要把这样的造型长久保存在她的思维宫殿里，然后慢吞吞的说：“我不得不说，你的造型很…别致。”
    本尼迪克特神情纠结回了句：“我也不得不说，你让詹姆斯…印象深刻。”有过同样不可思议的经历，男人的友谊就这么说来就来了。
    “你是说演对手戏的时候吗？嗯，他的反应也很敏捷。”葛瑞丝由衷的赞叹着。
    看她这样还没有认知到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的样子，本尼迪克特在心里叹口气，有心想纠正下葛瑞丝的错误认知，但导演乔怀特那边就在喊他们就位了。这下子，本尼迪克特也就顾不得和葛瑞丝‘闲聊’了，就迅速归位了，而且很快就调整好心态，进入到他要饰演的角色，一个无耻的强奸未成年少女的油滑巧克力富商里了。
    葛瑞丝低头抚平她现在身上穿的护士服上的皱褶，再抬起头来时，俨然已经切换成她先前构建出来的，属于布里奥妮的人格。
    “A——”
    随着场记打板，教堂这场戏就开始拍摄了。
    拍摄过程一如既往的顺利，基本上是一遍过了，这也是本尼迪克特最后一场戏了，在拍完这场戏后他就要离开《赎罪》剧组了。他原本想纠正葛瑞丝的认知，不过被这场戏耽搁了，但他还是得到机会了，因为葛瑞丝在和他告别的时候说：“祝你顺利得到新角色。”
    “你知道吗，葛瑞丝？我知道你很聪明，你的行为在我看来很不可思议的同时，也很让人无所适从。站在普通人的角度来说，我们并不喜欢你这么做。”本尼迪克特说完心里就很懊恼，他和葛瑞丝连朋友都称不上吧，他这么说是不是太过了？
    本尼迪克特正考虑着要道歉，葛瑞丝就耸耸肩，好似无可奈何的说：“我们这类人都这样，就炫耀欲而言。”炫耀欲，表演欲，推理癖好和戏剧性这些东西，都已经是深入骨髓的东西了。
    本尼迪克特：“……”等等，还有其他人吗？
    ——关于这件事，等你接拍了《神探夏洛克》，你就会有所感悟了，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先生，祝你好运。
    在结束这场戏后的第三天，葛瑞丝的戏份也拍摄完了，前前后后总共用了不到四天的时间。在她的戏份结束后，乔怀特就她演戏过程的问题和她说了下，总体来说乔怀特是很满意的，不过他也提到了葛瑞丝有时候眼神太抢戏了，“并不说眼神戏出彩了不好，只是太出彩了，就会喧宾夺主，让观众忽略了肢体语言。在这部电影里你的戏份里，你是镜头的主要视角，眼神戏出彩是好的，但如果你要遇到并非按照你的视角来的，而且特写镜头没那么多的，观众更多的还是需要从你的肢体语言里，来感受到你要表达的情绪。所以我的建议呢，是你可以去上演技课，接受专业的指导和训练。”
    葛瑞丝对表演兴趣越来越浓了，倒不是说她现在享受到了表演带给她的乐趣，更多还是因为这对她来说是新鲜事物，是需要攀登的山峰，她现在享受的还是攀登的乐趣。听乔怀特这么一说，她就点点头说：“我报考了皇家戏剧艺术学院。”
    乔怀特愣了愣，这才想起来眼前的女孩，事实上是畅销书作家，在牛津大学拿学位拿到手软的学霸来着，所以，现在这是要转行了？心理学界和精神病学界——是这两个领域吧——到时候不会集体声讨他把他们的后起之秀给拐偏了吧？
    该说不愧是搞艺术的，想象力就是那么丰富吗？
    既然说到报考皇家戏剧艺术学院的事了，那就不得不提起唐纳德·伍德老先生假借这件事之名，实际上是要给都十九岁了还没有谈过恋爱——老先生至今都还不知道外孙女已经谈过恋爱了——的外孙女介绍老朋友詹姆斯·希德勒斯顿家年轻有为的儿子认识，不过对方正在准备戏剧《换子疑云》的演出，没有多余的时间，这么一来见面的事情就这么拖延了下来。
    老先生为了‘将功赎罪’，毕竟是说要分享报考经验么，所以在葛瑞丝拍摄完《赎罪》后，就带她去拜访皇家戏剧艺术学院的副主席，同时是英国最多才多艺的舞台剧演员和影视演员之一的艾伦·里克曼，唔，开开小灶？
    当然了，青年才俊还是要见的。
    
    第9章
    
    艾伦·里克曼是英国最多才多艺的舞台剧演员和影视演员之一，他在《理智与情感》《虎胆龙威》《真爱至上》等电影里，贡献出非常出色的表演，在舞台剧方面，他主演的《危险关系》从伦敦西区演到纽约百老汇，广受影评人和戏剧迷们赞誉，还获得了英国戏剧界最高奖项奥利弗奖和美国戏剧界最高奖项托尼奖的肯定。
    在作为影视演员和舞台剧演员外，他还演过音乐剧，为电影配过音，在近年来更是尝试起导演戏剧，在去年，也就是2005年，他在伦敦皇家宫廷剧院导演了戏剧《我叫瑞切尔·柯利》——根据一名被以色列的武装推土机碾死的年仅23岁的美国女孩瑞切尔·柯利的书信等文字改编的——并获得了剧迷选择奖的最佳导演奖。
    这部戏剧，在今年夏天在伦敦西区上演，唐纳德就带上了葛瑞丝去观赏这部戏剧，并在落幕后，邀请了里克曼一起去剧院附近的下午茶餐厅里共进下午茶。
    和唐纳德，葛瑞丝一丝不苟的打扮相比，里克曼的打扮就显得随意多了，他今年已经六十岁了，但岁月和多年演艺生涯带给他的是年轻人难以比拟的气质，以及内敛的诗意，让他看起来仍旧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唐纳德和里克曼是多年的老相识了，在此之前唐纳德已经向里克曼说明过来意。
    “我很好奇，”在互相认识后，里克曼用他那独特的优雅浑厚腔调说，“像你这样醉心在学业中，向来对演艺界没有任何兴趣的女孩，是怎么一夕之间就对演戏产生兴趣了呢？”
    私下里没少和故交谈论外孙女的唐纳德老先生，在外孙女明了的目光投递过来时，很是装傻充愣的低头端起骨瓷茶杯喝茶。
    葛瑞丝收回目光来，对上里克曼深邃的眼睛，很诚实的回答：“它对我来讲是新事物，不会让我觉得无聊。”
    里克曼挑起眉：“你知道吗，年轻的姑娘？在我看来，你并不是对演戏本身感兴趣，你只是对这么一门专业感兴趣，就像是当初你在继数学后对心理学感兴趣一样。”
    不得不说，里克曼眼光毒辣，而且还一言中的了，就目前来说，葛瑞丝的确是这么看待演戏的。唐纳德也清楚这一点，在葛瑞丝说话前就带着点殷切的说：“兴趣都是可以培养的么，再者说了葛瑞丝现在还没有真正领略到演戏本身所具有的能让人为之坚持一生，感染一代又一代观众的魅力。这也是我找你的最本质的原因，艾伦，我的老朋友，你对戏剧数十年如一日的热爱和坚持，实在是没办法不让人动容。”
    里克曼对戏剧的喜欢和坚持从他还在上小学时就开始了，尽管现在人家更多记得的还是他作为影视演员的身份，但电影演员只是他的副业，他一直追求的从来都是戏剧。所以唐纳德这一番话还真是说到他心坎上了，不过将老友的赞美收下归收下，一向在自己追求的艺术上严格的里克曼却不会因此放水，他轻哼一声：“你家的小孩儿不见得是这么想的——”
    再对上老友殷切的目光，他到底还是缓和了语气，“Fine，追求新鲜事物的女孩，鉴于你想报考皇家戏剧艺术学院，那么，你认为你有什么在这方面的特长，会让你在众多对演戏本身感兴趣，并且还有演艺经验的考生中胜出呢？”
    “年纪在六十岁左右，至今未婚，但有一个伴侣，在少年时代就认识的伴侣，相守到如今，没有孩子。从这一点，以及对职业的长久坚持，说明您是一位固执的男士。”葛瑞丝看着里克曼开口了，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打量着他，不过很快就移开了，“虽然重视礼仪，但是对仪表并不十分在乎，没有吃午餐，早餐吃的有炸薯块，吐司，煎蛋，和清咖啡。在您从剧院步行到这里的路上，有一辆车经过您身边时，车轮压过一个浅水洼，溅起的水溅到了您的裤子和鞋子上，您当时只是擦拭了鞋子上的水泥点。”
    在说完这么一大串话后，葛瑞丝的蓝眼睛又回到里克曼脸上，语气也变得诚恳起来：“敏锐的观察力算吗？”
    这已经不能仅仅用‘敏锐’来形容了，好吗？
    里克曼控制不住惊讶的神情，他不由得看向唐纳德。
    唐纳德老先生早在外孙女开始演绎老朋友时，就很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继续端起茶杯低头喝茶了，对老朋友投递过来的穿透性视线，就是视而不见。
    里克曼：“……”
    “如果您认为这有失客观性，那我可以随意演绎一位路人——”葛瑞丝目光漫不经心的看向窗外，在目光触及到一处地方时，神情在一瞬间里就凝固了。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座椅在地板上滑动发出刺耳的声音，唐纳德诧异极了：“葛瑞丝，亲爱的，你没事吧？”
    “什么…？”葛瑞丝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哦，我没事。”
    她绝对的心不在焉和口不对心，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更何况这两种情况还是出现在一向冷静自持的葛瑞丝身上，这就更不寻常了。唐纳德没机会问什么了，因为下一刻葛瑞丝就快速出了下午茶餐厅，在出了门后竟然朝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唐纳德转头问老朋友：“刚才发生什么了？”
    里克曼瞪了他一眼：“我还想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唐纳德左顾右盼，喃喃着：“葛瑞丝这是怎么了呀？”
    里克曼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为了老朋友的装傻充愣。
    葛瑞丝到底看到了什么，让她失去了冷静自持呢？这种情况在一个多月前出现过一次，而那一次正是她看到了有着和她家二哥夏洛克·福尔摩斯，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相貌的本尼迪克特。现在，这种情况再次上演了，只不过关键人物从夏洛克换成了麦考夫，大英政府。
    在那一瞬间，很多东西都回来了，那些一度困扰直到现在都仍旧让葛瑞丝耿耿于怀，念念不忘的记忆。麦考夫在祖屋的花园里教她辨认丁香花，并告诉她丁香的拉丁文名；麦考夫带着她和夏洛克，在糖果店里，教她和夏洛克演绎路上的行人；在医院里时，等其他人离开后，麦考夫回到病房里站在病床前握住她的手，渐渐失去温度的手，然后被称作‘冰人’的麦考夫万般痛苦的垂下了头，汹涌而出的眼泪模糊了视线，他跌靠在墙上，却不流泪了，他的泪水似乎就只有刚刚流出的那些，再也流不出来了。他失去了他最亲爱的妹妹，告诫自己生命终有劲头，人心早已破碎，多说无益，他在这之前就是这么告诉夏洛克的……
    葛瑞丝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死后看到那一幕，她如父般的兄长流出来的眼泪像是灼伤了她的灵魂，而现在更是让她的头脑发热，身体早于理智，让她不管不顾的从下午茶餐厅里奔出来，也顾不得分析其他可行性方案，或者分析她目睹到的路人也不过是像本尼迪克特那般，只是长得像麦考夫，她就选择了最原始的方案，一路朝对方追了过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追上他。
    任何挡在她面前的，都是阻碍。
    葛瑞丝清楚的感觉到她撞到了人，和对方相撞的右侧疼痛感传递到大脑皮层，葛瑞丝理智开始逐渐回笼，但却没有停留的继续往前追。
    等到下一个路口里，葛瑞丝没有在视野里看到她追逐的目标。她茫然四顾了下，现实迫使她彻底冷静下来。这附近的包括交通灯，路况状况，建筑物在内的街道地图，谢天谢地的终于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没有花费两秒，她就演绎出了她的目标人物的去向。
    葛瑞丝就要横穿交通信号灯还是绿色的十字路口时，手腕就被人用力攥住了，另外还伴随着对方有那么些气急败坏的语句：“女士，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刚才的行为非常危险。”因为就在葛瑞丝手腕被攥住的下一刻，一辆车疾行而过，街道上的喧闹在这一刻，也清晰的伴随着抓住她手腕男人的声音，传到她的脑海里。
    同时响起来的还有她二哥带着浓浓嫌弃的声音，‘葛瑞丝，动动你的小脑袋瓜，仔细思考，他到底是不是那死胖子？答案已经在你嘴边了，不是吗？别再犯傻了！’
    ‘我不想知道。’
    ‘我想做个傻瓜。’
    ‘我是如此的思念你们。’
    眼泪就那么冲破了眼睛里常年带有的寒冰，汹涌而出。
    这是汤姆·希德勒斯顿第一次见到葛瑞丝·格林，他们迎面撞在一起，他捡起她掉的玫瑰胸针追上她，把她从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拉回到人行道，目睹了她的眼睛从星辰般闪亮变成枯原般荒芜，再到流出晶莹的眼泪来……这样的发展让汤姆觉得荒谬的同时，又有着难以言说的梦幻。
    
    第10章
    
    不远处就是车水马龙，人行道上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可那一切在汤姆看来都已经沦为了眼前这幅带着摄人心魄色彩‘画作’的背景。在回过神来后，汤姆几乎是惊慌失措的问道：“你还好吗？”
    话刚说出口，汤姆就懊恼起来，很显然他问了句废话。就在先前迎面撞上的时候，汤姆都能看得出来对方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迫切和焦急，而刚刚她几乎是失去理智的要穿过车来车往的街道，是在追什么让她魂牵的人吧？当这样的想法涌上心头时，汤姆还来不及分辨出他为此产生的异样情绪是什么，就被手背上传来的感觉，‘烫’了下。
    汤姆从来没有觉得一颗眼泪会这么有重量，而且有热度过，在他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身体先于大脑的掏出手帕，想要去擦拭对方大颗大颗掉下来的眼泪了。好在汤姆及时回过神来，就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唐突了，而一向很懂得安慰人的他在这一刻除了窘迫，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而就在这时候，汤姆看到女孩过分白皙的手臂上流出来的血，语气变得十分紧张的说：“上帝，你流血了！”
    一定是先前撞到时，她的胳膊被他准备带回去给他妈妈的花束上的刺划伤了。
    汤姆顿时把原先的窘迫丢到脑后，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处理下伤口。汤姆回想起在附近另外一条街上就有一家药店，他想了想，就那么握着葛瑞丝的手腕，把她带到旁边露天咖啡馆外，让她坐在椅子上。
    在这过程中，葛瑞丝都没有出声，更没有反抗，她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当汤姆蹲下身来看她的时候，她不再流泪了，脸上的泪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有些刺眼。汤姆把他的手帕递到她手里，叮嘱道：“我很快就回来，你在这儿等着，千万别再做危险的事了，好吗？”
    汤姆并没有得到葛瑞丝的回应，他并不气馁，在和咖啡馆的侍者交代了句后，他就跑着去位于另外一条街上的药店了，只不过等他气喘吁吁的带着买回来的医用品回来时，原本露天咖啡厅外哪里还有那有着灿若朝阳红发的女孩的身影。
    那一瞬间，汤姆一下子怅然若失起来，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雷蒙德非常确定葛瑞丝在和他们的祖父去拜访过艾伦·里克曼回来后，很不对劲。至于为什么雷蒙德这么确定，倒不是说雷蒙德从葛瑞丝的大拇指或身上穿的黑色针织上装和玫红色为底带黑色玫瑰花纹的A字半身裙——这里绝对是在调侃葛瑞丝，即便他这么说出来，葛瑞丝也不一定能get到这句话的‘趣味点’——上观察出来的，而是葛瑞丝竟然会同意和他一起看由里克曼主演的《哈利·波特》。
    雷蒙德发誓他当时真的就那么随口一说，鉴于里克曼最广为人知的角色就是在由全球畅销书《哈利·波特》改编的同名电影里饰演的斯内普教授，他绝对没想到葛瑞丝会答应下来。
    这感觉和葛瑞丝和他说《傲慢与偏见》里的爱情故事很浪漫，也是没什么差别了，以至于雷蒙德还求确定了一遍：“你确定？”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里克曼先生真的会魔法了不成？
    “为什么不呢？”葛瑞丝竟然这么回答了，雷蒙德反而更惴惴不安了，他觉得他会有这种感觉是对的，因为他们在看完第一部《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电影——期间葛瑞丝还把到目前为止出版的几本原著看完了——后，发表了她的‘观后感’：“斯内普教授是双面间谍，他喜欢哈利·波特的母亲。”
    雷蒙德：“……！”
    “你为什么这么惊讶？”葛瑞丝挑了挑眉，“我以为你在我去见过里克曼先生后，提议我和你一起看他演的电影，并且还在他出演的那么多部电影里选中这一部，就因为你是里克曼先生饰演的斯内普教授的粉丝，我才会告诉你关于他的后续的。在这里，我不得不承认的是，里克曼先生是非常敬业的演员，对角色的刻画非常传神。”
    雷蒙德：“……他的演技确实很好。”等等，他要说的是这个吗？他想说的是剧透可耻啊！不过葛瑞丝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了，她站起来就要回她的房间了，不过在临出门时，葛瑞丝回过头来说：“虽然和你一起看了部逻辑简单到看第一部就能知道最后大结局的电影很无聊，但我想它还不至于到无聊到无法让我忍受的地步。”
    雷蒙德消化了下这句话，干巴巴的问：“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还是想再和我一起看电影的？”
    “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是的。”葛瑞丝点了点头。
    雷蒙德几乎是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看在上帝的份上，葛瑞丝，你还好吗？你被里克曼先生施了什么不可逆的魔法了吗？”
    葛瑞丝在眼皮底下翻了个白眼：“别犯傻了，雷蒙德。”她是人类，又不是机器，即便她在某一时刻衷心希望她是。但葛瑞丝并没有和雷蒙德再说这些，她就关上门离开了。
    雷蒙德在葛瑞丝走后，收起原先那略有夸张的惊讶表情，耸耸肩，他这不是怕再收到葛瑞丝的打击报复么，再又一次见证到她真的有‘烟火味’后。所以说，下次要把什么电影推荐给葛瑞丝好呢？
    ——唔，这确实是个很值得郑重思考的问题。
    葛瑞丝在回到她的卧室后，走进了浴室，用凉水洗过脸后，站在镜子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从在下午茶餐厅外惊鸿一瞥开始，到最后失去对方的踪影为止的记忆，开始在她的脑海里慢回放，确定了那位和麦考夫有着极为相似容貌的男人的职业——顺带着把对方的性向，过往的经历也演绎了一遍——后，葛瑞丝抿起嘴角，对方和本尼迪克特都从事着演艺方面的职业，是巧合吗？
    葛瑞丝又望了望镜子里的自己，再度闭上眼睛沉浸到她的思维宫殿里。不同于上次她在见到本尼迪克特后，打开了那扇她很少会打开的门，去寻求她思维宫殿里兄长们的安慰。她这一次是将这扇门再度往她思维宫殿的深处安放，拉开了和她后来筑建房间的距离。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做了，如果她不想迷失在她上辈子的记忆情感中的话。
    做完这一切的葛瑞丝，将自己抽离出来，回到她作为葛瑞丝·格林的生活中来。今天也并非没有其他收获的，唐纳德老先生代为转达了老朋友艾伦·里克曼的想法，他清了清嗓子说：“艾伦对你敏锐的观察力印象深刻，葛瑞丝。相信我，亲爱的，我绝对没有向他透露一丝一毫关于你是怎么做到的内幕消息。”老先生说着，还俏皮的冲外孙女眨眨眼。
    葛瑞丝直接戳破道：“那是因为您本来就不知道吧。”
    唐纳德：“……总之呢，他答应会给予你专业的指点，从皇家戏剧艺术学院副主席兼有多年丰富演戏经验的老前辈的角度。所以说，葛瑞丝，你现在还需要有人从皇家戏剧艺术学院新晋毕业生的角度，来给予你同样是专业的指点。”显然，老先生还没有忘记给自家外孙女介绍青年才俊的事。
    领会了其中精神的葛瑞丝微微叹口气：“我以为我已经答应您这件事了。”
    老先生有点没跟上趟：“嗯？”
    葛瑞丝微微一笑：“所以我并不会食言，以及您大可不必这么旁敲侧击。”
    再度从外孙女那里遭遇了会心一击的唐纳德·伍德老先生，‘恼羞成怒’的把会面给定在了后天。好吧，这实际上是原本就说好的时间，他的老朋友詹姆斯的儿子在伦敦西区的演出，在今天就结束了。
    旁听了一把的雷蒙德再度想起葛瑞丝曾说过她谈过恋爱的事，这一次他终于借机问出了积压在他心里的问题，在追到葛瑞丝的卧室后：“葛瑞丝，我能问一问你的前男友是谁吗？拜托，我真的非常好奇！如果你好心告诉我是谁，那下一次等剧院上演《悲惨世界》时，我愿意代替你去陪唐纳德。”
    “里斯特·希尔，”葛瑞丝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显然雷蒙德就把这件事上升到这种不知所谓的境界了，所以她就好心指出来了，“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会轻易的告诉你？”
    “你说谁？那个里斯特·希尔？！”雷蒙德没把葛瑞丝的后半句听进去，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里斯特·希尔’上了，因为他就知道一个里斯特·希尔来着。
    “你的反应告诉我，为了我的耳朵着想，我该把你赶出去。所以，是的，是你认识的那个里斯特·希尔，以及慢走不送。”葛瑞丝说完就拉开了她卧室的房门，并附送了一枚葛瑞丝式的假笑。
    雷蒙德在晕乎乎的走出去后，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好奇心果然能害死猫！
    不管雷蒙德怎么晕乎，那也毕竟已经是过去式了，而‘相亲日’也如期而至了。唐纳德老先生虽然面上淡定，但心里还是忐忑，但两方人见面后的发展似乎是…喜人的？因为詹姆斯的儿子，叫汤姆的俊俏年轻人，在看到他家外孙女后，神情略激动的说：“果然是你。”
    
    第11章
    
    不过，果然是你？
    唐纳德好奇的问：“汤姆，你认识我们家葛瑞丝？”
    汤姆看了一眼葛瑞丝，她现在已经是两天前他们遇见时倾颓的模样，不过她应该并不想其他人知道她那天的失态吧，所以汤姆就隐去了这一段，回答道：“我看过格林小姐的书，再加上听我父亲提及过的见面对象，现在才知道原来她们是同一个人。我得说，我真的很高兴见到你，格林小姐。”
    葛瑞丝明亮的灰蓝色眼睛很专注的打量着汤姆，慢条斯理的开口了：“我很高兴有你的妹妹做书迷，希德勒斯顿先生。”
    唐纳德老先生眼观鼻鼻观心，按捺住自己想问葛瑞丝，到底是怎么看出来人家的妹妹是她的书迷这件事的。不过让他稍微惊讶的是，汤姆的反应：“汤姆，请叫我汤姆。”汤姆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开口这么说，他说完也意识到自己的迫切，稍微顿了顿让自己显得稍微从容些才又开口解释道，“我们这儿有两个希德勒斯顿先生，不是吗？”
    有情况。
    唐纳德去看他的老朋友詹姆斯，詹姆斯似乎也有些惊讶。
    葛瑞丝把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朝汤姆微微一笑：“那么汤姆，你在‘看’过我的书后，有什么感想？”
    汤姆在她的笑容下有些晃神，话语不经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了：“其实，我数学不好。”
    唐纳德老先生琢磨出味来了，他这老朋友詹姆斯的儿子，不像詹姆斯平时描述的那样温和有礼。当然在前面时，小伙子表现的还是很好的，只是在葛瑞丝面前，就显得局促和腼腆了，而现在他的表现就像是青春期时遇到心仪之人的年轻人，青涩的，手足无措的。
    在这时候，他家亲爱的外孙女开口了：“我知道。”
    好吧，葛瑞丝是个例外。但惊奇的是，葛瑞丝并没有觉得因为人家小伙子数学不好而歧视（？）人家，她甚至主动说了：“Grace,Please.”
    唐纳德老先生觉得他们两个老家伙可以先撤了，把空间留给年轻人了，而且在听詹姆斯说他儿子之前主动向他打听关于葛瑞丝的事，就更加确定之前的想法了。先不说这里面有什么他老人家不知道的事——啊呀，有不知道的事才好呢——单就是说汤姆这个年轻人没有因为葛瑞丝的履历，而对她望而生畏，就值得老人家再给他加分了。事实上，汤姆还真的没有让他失望，最起码在一开始是这样——
    等唐纳德和詹姆斯离开后，葛瑞丝还没有开口说话前，汤姆就先很认真的说道：“葛瑞丝，我必须向你说一声抱歉，为我隐藏我们曾经见过一面，以及我说我看过你写的书的事。前者，我觉得你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至于后者，就像是我说的那样，我是说我数学不好，我认为没有必要勉强自己去读像你写的那么高深的数学书，但相信我，我已经订购了你其他的关于心理学方面的书。”
    说完，他就用他那双灰绿色眼睛带着期待的看向葛瑞丝。不得不说，汤姆有着迷人的眼睛，不像葛瑞丝的眼睛又亮又寒，像是宛若被寒冰覆盖起来的湖水一般，通常不会让人看到在那寒冰下的暗潮涌动，汤姆的眼睛就像是刚下过雨的天空，清澈而且柔和，而当这双眼睛里注入饱满的情感时，恐怕很难有人会拒绝他的请求吧。
    葛瑞丝注意的倒不是这个，而是汤姆道歉的行为，这或多或少有那么些出乎葛瑞丝的意料了。她想了想说：“接受你的道歉。”
    汤姆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闪亮的白牙，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现在有点傻，所以就假咳了一声，收敛了笑意，只不过也有那么点藏不住，所以他觉得他得说再说些什么来转移下注意力，“我可以请问下，你是怎么知道我妹妹，”汤姆微不可查的顿了下，才继续说，“她叫艾玛，才是你的书迷的？”
    ——亲爱的汤姆，这可是你自己要问的。
    葛瑞丝双手交叠抵在下巴前，灰蓝色的眼睛落在汤姆身上，似乎答非所问的说：“那天后来你又重新买了一束花，送给你母亲了吗？”
    “是的。”汤姆没有很贸然的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当然他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还有从一开始到现在，汤姆都还不能很好的集中精神。除了因为眼前的葛瑞丝，真的和他那天街头遇到的女孩是同一个人外，还有今天他们都穿了蓝色的衣服，只不过他的西装是藏蓝色的，而葛瑞丝长度极地的裙子是天蓝色的，冷静的蓝色非常适合她。当然重点并不止葛瑞丝今天的打扮令人惊艳，而是他们穿了相同色调的衣服。这件事对葛瑞丝没有半分影响，可对抱着期待心情而来的汤姆来讲，就让他忍不住想要期待更多了。
    “我注意到那束花里所选用的花种类了，”葛瑞丝那天在和汤姆迎面相撞时，尽管她当时并不在状态，而且那是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的，但并不妨碍葛瑞丝在事后能将当时的记忆慢放的一清二楚，甚至连当时的气味都能模拟再分辨出来，她自然是记得那束花的种类了，分毫不差的说了出来后就下了定论，“那样的花束送女朋友就显得素净了。”
    汤姆显然自然是单身的，他张了张嘴想要澄清这点，只不过并不需要，葛瑞丝就继续说了：“当然，我知道你没有女朋友，你和你的前女友分手有三个月了。因此我猜测花束是送给女性长辈的，至于为什么会认为是你的母亲，显然那天你在西区的演出正式结束了，会在当天就带花去拜访的人，更可能会是关系亲密的母亲。而你，就是在你母亲家遇到了你妹妹，从你妹妹那里看到了带有我照片封面的书籍，从而认出了我，对吗？而推测是你的妹妹，而并非你母亲的原因，是根据出版社反馈给我关于购买我书籍的读者年龄阶层的信息，所以我就随便猜了猜，幸运的是我都说中了，我是吗？”
    葛瑞丝尽管这么说，但她的神情却是笃定的的，只不过汤姆的反应不太寻常。葛瑞丝轻哼一声，让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汤姆回过神来，“我让你觉得无聊了，希德勒斯顿先生？”葛瑞丝笑容灿烂的问道，对于被她演绎对象的走神感到不是那么愉快。
    “我很抱歉，”汤姆诚恳的道歉了，“我只是在试图跟上你的思路。”
    葛瑞丝挑了挑眉：“嗯？那你跟到哪里了？”
    汤姆踌躇下，避开了葛瑞丝的视线说：“关于你说的我在我母亲家碰到我妹妹的事。”事实上，汤姆在葛瑞丝说起那束花时，汤姆回想起那天被那束花里仅有的两朵玫瑰的刺划伤了胳膊的葛瑞丝。猩红的血从她的胳膊上流出来，在比寻常人都还要白皙的皮肤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就像是她脸上的泪痕一样。
    汤姆清晰的记得，当他从药店回到那个露天咖啡馆时，没有再看到葛瑞丝身影的怅然若失。在这种失落的心情，可以想象当他在他母亲的家里，他从他妹妹艾玛那儿看到印有葛瑞丝照片的书时，是多么的欣喜。
    更有缘分的是，汤姆在网上做了搜索后，不经意的想起来他父亲曾经对他耳提面命的见面对象，把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后，汤姆忍不住去猜测，她们或许是同一个人？在今天到来前，汤姆都是饱含期待和忐忑的，然后他就见到了葛瑞丝……说真的，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汤姆都没办法形容他是有多欣喜。
    “你根本就没有仔细听我在说什么，希德勒斯顿先生。”葛瑞丝并没有为此不悦，她只是稍微倾斜头专注的审视着汤姆。
    她的眼睛熠熠生辉，不再是枯原般的荒芜，而是恢复到在那之前如星辰般的闪亮。汤姆原本想用他熟记于心的莎士比亚有关诗歌来形容，但他在这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忍不住觉得有点目眩，想不起来任何合适的诗歌，然后听到葛瑞丝说道：“我不认为你把该有的礼貌丢在家里忘记带了出来，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你没办法全神贯注呢？这就不得不让我注意到一件事，你和你父亲的关系并不如你和你母亲的融洽，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这之前，你对于要和你父亲介绍给你的见面对象尽管没有表现出多抗拒的样子，但绝对不是欣然接受的。可有什么改变了，你今天可没有流露出半分不情不愿的情绪，恰恰相反——”
    葛瑞丝说着往汤姆的方向凑近，主动缩短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汤姆的瞳孔上清晰的映照出葛瑞丝的缩影，瞳孔控制不住的放大，敏锐如葛瑞丝怎么会没发现，她正要将她得出来的结论说出来时，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葛瑞丝。”
    葛瑞丝抬起头来，看向正朝这边走过来的男人，半眯起眼睛：“里斯特。”
    
    第12章
    
    里斯特·希尔走过来，在葛瑞丝和汤姆坐的餐桌前一步站定，朝着葛瑞丝伸出双臂来：“葛瑞丝，我以为我还可以得到作为朋友的基本见面礼。”
    这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然而汤姆敏锐的意识到话里的微妙不对劲，在葛瑞丝轻哼一声，却还是站起来和有着深褐色头发和琥珀色眼睛的中年男人——在这家高级餐厅里，男人的打扮尽管称不上不合格，但在来来往往都是穿着笔挺西装的男士们中，没有打领带的男人就显得有那么些格格不入了。而且他神情看起来并不那么饱满，看上去像是有三十四五岁了，足足比汤姆自己大了十岁，所以把他称作中年男人也并不出格——拥抱然后给彼此一个贴面吻时，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圈。
    汤姆在给里斯特划分了年龄分段后，稍微把心里敏锐升起的‘他和葛瑞丝的关系绝对不仅仅是朋友关系那么简单，或许以前是男女朋友关系’的念头压了下去，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也许他想对了。因为对方在和葛瑞丝分开后，很自然而然的揽住了葛瑞丝的肩膀，看了过来笑着说：“不介绍一下吗？”
    那是一个占有欲十足的架势，汤姆想，他在心里升起了一分危机感。
    而葛瑞丝则是很理所当然的说：“你们以后又不会有交集，我不认为有介绍的必要。”
    里斯特意味深长的接道：“相信我，葛瑞丝，除非你并不打算和这位先生再有后续发展，那么作为拥有着共同交集点的我们，怎么会没有相互认识的必要。”
    汤姆下意识的看向了葛瑞丝，葛瑞丝瞪了里斯特一眼：“你在故意曲解我的话。”
    里斯特用纵容的目光看着葛瑞丝笑着说：“这叫语言的艺术，亲爱的。还有，或许我并不该奢望你在短短一个半月里在社交规则上有进步，对吗？”他说着放开了揽着葛瑞丝肩膀的手，朝汤姆伸出手去：“里斯特·希尔，葛瑞丝的朋友，在她的定义里。”
    汤姆为里斯特的潜台词在心里直皱眉，但他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他站起来彬彬有礼的握上了里斯特伸过来的手，脸上的笑容也很恰到好处：“汤姆·希德勒斯顿，因为长辈的关系今天才和葛瑞丝正式认识，所以我也不知道葛瑞丝是怎么定义我们之间关系的。”他说完就瞪着他那双饱含感情色彩的灰绿色眼睛，看向并没有觉察到两个男人中间波涛暗涌的葛瑞丝。
    葛瑞丝重新坐下来，听了这话就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已经为我们的关系做了定义了啊。”
    汤姆：“……”
    她一本正经完全不谙社交规则的模样太可爱，以至于里斯特想向过去那样去亲亲她，只不过他还记得如今葛瑞丝已经和他分手，当然在他看来那是葛瑞丝单方面的决定。里斯特心思转圜间就说道：“我明白现在的情况了，我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们。”
    被葛瑞丝给予了‘会心一击’的汤姆回过神来正要说话，葛瑞丝就偏头看向里斯特：“你明明就是专程来找我的，现在再说这话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而我不明白的是，是什么紧急的事让你下了飞机，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在飞机场的公用洗手间里洗漱一番就马不停蹄的来找我？哦，还要加上你在上飞机前，在已经年降水量不足五十毫升的国家做了一台长达二十五小时的手术。至于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家餐厅，除了雷蒙德我可找不出第二个会将这件事告诉你的人选，我不知道你们俩已经熟悉到这种地步了。”
    里斯特对葛瑞丝会知道的一清二楚，非但丝毫不觉得惊讶，反而由衷的说道：“我现在终于有了我回到伦敦的踏实感了，这是一句夸赞。”
    “我知道。”葛瑞丝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下，但很快弧度就被抹平了，“你在避重就轻吗？”
    里斯特在心里叹口气，又用余光瞄了瞄短短时间就冒出来的‘情敌’，还是葛瑞丝的长辈介绍给她的汤姆，收回视线来回答道：“我告诉伍德先生的原因是，我和你有关于你博士论文的问题要当面讨论，他就告诉我你的地址了。他在通话中的语气很古怪，显然他是知道什么关于你的不得了的事情了，而这件事还和我有关。”
    ——里斯特·希尔是牛津大学心理学博士生导师，葛瑞丝现在归他管。他在专攻心理学前，是个优秀的外科医生，现在还没有把医学院所学的知识丢掉，他在这一个多月里就去做无国界医生了。最后再说一句，他绝对也是青年才俊，只比汤姆大四岁，来日奔波和操劳让他显老了。
    汤姆这下完全确定了葛瑞丝和希尔先生是前男女朋友关系了，最起码在葛瑞丝的认知里是这样。还有汤姆并不喜欢他们之间这种很亲近的氛围，尽管他心里很理解他们毕竟曾经是男女朋友么，关系亲近是在所难免的。还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希尔先生是故意的，故意营造出亲密无间的氛围，明明葛瑞丝就没有那么热情。
    不管对方是不是故意的，汤姆在这时候也不该保持沉默了，他很体贴的向葛瑞丝提议道：“需要我为你的学业问题留出空间吗，葛瑞丝？”
    里斯特闻言挑了挑眉，而葛瑞丝她一口拒绝了，很直白的说：“再一次展现了‘语言的艺术’的希尔教授就要离开了，相信我，这家餐厅真的不需有鬼怪出没。”
    被形容成鬼怪的里斯特哭笑不得：“好了，我知道我是需要充足的休息了，不过我希望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能够好好谈一谈。葛瑞丝，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事。”
    汤姆显然很好的理解了里斯特打的哑谜，他下意识的去看葛瑞丝。
    葛瑞丝原本想说“我和你分手这件事有什么好不明白说出来的”，可联想到里斯特先前一下飞机就来找她，还有他先前风尘仆仆，眼睛的红丝都在张牙舞爪彰显存在感的疲惫模样，她最终还是把这句话咽回去了，面无表情的说：“如果你坚持的话。”
    “很好。”里斯特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了，顿时心满意足了，临走前又和汤姆握了握手：“很高兴见到你，希德勒斯顿先生，衷心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们。”
    “我也非常期待再次的见面，希尔先生。”汤姆不甘示弱的这么回了句，自然是对应着前面里斯特说的他和葛瑞丝不会再有交集的‘祝福’的。
    里斯特皮笑肉不笑道：“是吗？那我就只有祝你好运了。”
    他们俩就这么在言语上交锋着，只是握手时间未免太久了，久到葛瑞丝都看过来了，她慢吞吞的说：“或许我该收回我前面那句关于你们所涉猎领域完全不同，就不会产生交集而成为朋友的推论。”
    里斯特：“……”
    汤姆：“……”
    ——在场三个人当中，谁的情商最低，就一目了然了。
    里斯特说希望没打扰汤姆和葛瑞丝的‘相亲’，但很显然的这绝对是反话，而且并不是他的本意，而且他似乎成功了，又似乎没成功。因为他只是搅乱了汤姆的思绪，而在他走后，原本演绎汤姆改变对这次‘相亲’态度缘由到兴起的葛瑞丝，在强迫症的驱使下——她原本快要憋死了，好吗？——就对着若有所思的汤姆露出假笑：“其实我原本的演绎还有一点就说完了，请务必让我说完……恰恰相反，你对今天的碰面是饱含期待的，而让你前后态度截然相反的原因是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
    关于‘我喜欢你’这句话，他们俩几乎是异口同声了，只不过葛瑞丝的语气完全是很平铺直叙的，不像是汤姆的，他是包含了激动，毅然决然和忐忑等情绪的。
    在说出这句话后，他凝视着葛瑞丝的眼睛又很诚挚的说：“我只是觉得这样告白的话，就该由我亲口向你坦白的，这不是什么耻于承认的，它只是事实。我喜欢你，想要和你交往。我知道我们今天才正式认识，彼此之间还并没有深入的了解，但我所希望的是你不要立即拒绝我，给我一次机会。”
    汤姆灰绿色的眼眸里蕴含炙热的情感，让葛瑞丝觉得很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有那么几分无所适从。她和里斯特所建立的超过友情关系的恋爱关系，是由里斯特提议的，但那是建立在学术研究上的，里斯特为了表示他的诚意，还给了她他的脑扫描X光片。
    只不过后来葛瑞丝意识到性爱这项会产生大量多巴胺的活动，有可能会让她因此上瘾——至于为什么说是有可能，是因为她也就尝试过一次，数据不充足，而且大部分天才都是上瘾人格，就像她的兄长们，麦考夫对甜食的过度喜爱以及夏洛克对毒品上瘾，他们属于易上瘾人群——所以这段关系就被她叫停了。
    严格来讲，她和里斯特的这段恋爱关系，和通俗意义上，由普通人定义的‘恋爱关系’，有很大的出入。
    现在倒是有可研究对象，可又存在不可预测的风险，该如何回答呢？
    
    第13章
    
    葛瑞丝手臂交叠抵在餐桌上，她今天穿了件长袖的连衣裙，正好将原先被那天被玫瑰刺刺伤的痕迹遮盖了起来。她原本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坐在她对面的小希德勒斯顿先生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让她再度意识到了。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葛瑞丝在权衡过后并不打算再进行新尝试，关于建立一段恋爱关系上的，所以她就开口了：“首先，关于‘你喜欢我’这件事，我其实更倾向于我对你有性吸引力——鉴于你看我的时候瞳孔放大，当然这也有可能说明你海洛因成瘾，显然你并不是，你并没有吸食海洛因的历史——以及多巴胺的大量分泌，两者叠加让你产生了这种并不会太持久的名为‘喜欢’的感觉；第二，再有你说我们需要机会进行深入的了解，那是对你来说，但相信我我对你了解的足够多了。比如说我知道你的父母在你幼年时离婚了，你中学上的是伊顿公学，大学读得是剑桥大学，如果让我说我会说你读的是英国文学系，崇拜莎士比亚，典型的浪漫主义者。再比如说截止到目前，你总共谈过三次恋爱，上一次就像我说的在三个月前分手了。”
    葛瑞丝顿了一下：“你需要我再继续说下去吗？”
    原先葛瑞丝进行演绎时，汤姆都心不在焉，不管是前面葛瑞丝说他妹妹才是她的书迷时，还是后面葛瑞丝演绎里斯特时，汤姆都没有全神贯注的感受到演绎法的不可思议和威力，现如今他还是没有躲避掉，所以造成的结果是汤姆沉默片刻，才找回到他的声音，再开口时声音有点干涩：“你，这是在拒绝我吗？”
    “我想我针对你说的告白来说明，会让你更容易接受，”葛瑞丝耸耸肩，“我原本是可以选择更直白的方式，不过考虑到我们两家的长辈认识，我不希望这件事处理不当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我们是达成共识了？”
    她这么自顾自的认知完了，随手拿起菜单浏览起来，回去和唐纳德说她和小希德勒斯顿先生相处不好好了。只是葛瑞丝没想到的是，原本应该恼羞成怒的小希德勒斯顿先生，却没有愤而离开，而是在沉默过后舔了下嘴唇，试探着问：“你说的麻烦，是指会影响我父亲和伍德先生的交情吗？”
    葛瑞丝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显然汤姆的行为出乎了她的意料。
    汤姆原本黯淡下去的灰绿色眼眸又亮了起来，“不是吗？”
    “不，”葛瑞丝想也不想的就否认，“我说的麻烦，是指《悲惨世界》对我耳朵带来的麻烦，我之所以会答应这次的见面，完全是唐纳德用这件事来威胁我的。”
    汤姆愣了下，旋即爽朗的笑起来：“葛瑞丝，你真可爱。唔，我是说这个理由很可爱。”
    葛瑞丝疑惑的皱起眉来，随后她的眉头舒展开来，恍然大悟道：“多巴胺真是神奇。”
    汤姆不解的问：“什么？”
    “我是说你在多巴胺的作用下，导致你感情用事，进而出现不合常理——要知道通常人们在先前的情况下都会感觉到被冒犯，进而产生抵触甚至憎恶情绪的——的行为，不过你不用担心，它是有保质期的。”葛瑞丝这么‘好心好意’的提醒，完全没有起到任何正面的作用，它不仅让汤姆再度陷入了难言的沉默中，还让这次由唐纳德发起的相亲到最后以失败告终，最起码在葛瑞丝看来是这样，因为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小希德勒斯顿先生都没有尝试再联络她了。
    这对葛瑞丝并没有任何的影响，她还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忙：去艾伦·里克曼家里上演技课，他给予她专业上的理论指导，又另外建议她去演舞台剧，这是个很好的锻炼，而且效果不错，从她成功被皇家戏剧艺术学院录取了就可以直观的看出来。
    只是在新学期开始前，再次出乎意料的，葛瑞丝接到了小希德勒斯顿先生的电话。
    “你好，希德勒斯顿先生。”
    “汤姆，请叫我汤姆，葛瑞丝。”汤姆诚恳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葛瑞丝不明白汤姆为什么时隔一个月又来联络她：“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汤姆他抿了抿嘴角，选择了实话实说，“其实在一个月前就从伍德先生那里得到了你的联络方式，葛瑞丝。”
    葛瑞丝确实没想到：“嗯？”
    “我一直都有你的联络方式，但过去一个月里都没有选择联络你。我知道原因听起来有点蠢，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在过去一个月里，我阅读过你所有关于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另外还查阅了多巴胺……我想证明的是它在我不会见你的情况下，过了一个月都没有消失，我是说我到现在仍旧喜欢着你。”汤姆等了片刻都没有等来葛瑞丝的回答，他忍不住呻吟道：“我这样的行为真的很傻，对吧？”
    葛瑞丝对汤姆这样执着的行为难以想象，这多少让她有点无所适从，面对汤姆的询问，她只有尽量轻描淡写的说：“我想是的。”
    “上帝——”汤姆的声音听起来挫败和懊恼极了，“我只是想到那么做，能够反驳你拒绝我告白的说辞，我，抱歉。”
    葛瑞丝顿了顿，语气有些干巴巴的说：“其实还是有点可爱的。”
    “真的？”汤姆几乎是一下子‘满血复活’了，他尽量不让自己显得过于激动，只是他咧开的嘴角，露出的一口大白牙出卖了他。
    “我是引用你曾经评价我的词，事实上你的实验，姑且把它称之为实验吧，在我看来缺乏科学性，没有对照组，也没有既定的参数——”葛瑞丝仍旧是葛瑞丝，但她的话一个月前都没有把汤姆热情的火焰浇灭，现在都过去一个月的冷却期了，自然更不会了。相反的，汤姆还觉得葛瑞丝这样可爱极了，他情不自禁的说：“所以要来约会吗？我是说我今天在剧场剧团有一场演出，我能邀请你过来看吗？”
    葛瑞丝想了想，同意了。
    ……
    剧场剧团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都发现了汤姆在表演时格外卖力，倒不是说他平时就不卖力，事实上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平时演出时都很认真，表演也很到位，只是这一次，该怎么形容呢，就是显得比平时更注重表现自己了，像是要把自己的魅力不要钱一般全都散发出来一样。
    等到演出结束后，汤姆没有直接回后台，而是跑到了台下，没多大会儿就往后台领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后，他们就全都明白了，感情他原先是在“孔雀开屏”给人家女孩子看的。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了，这位年轻人很有前途嘛。
    很有前途的年轻演员此时正睁着他那双清澈明亮的灰绿色眼睛，因为带着纯然的喜悦而变得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葛瑞丝：“葛瑞丝，我真的很高兴你过来看我的演出。嗯，我去卸下妆，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三分钟就好，”
    葛瑞丝点头。
    葛瑞丝对在剧院里见到和她家兄长大人麦考夫·福尔摩斯有着极度相似容貌的男人，并不觉得意外。她是说在剧院里这一点，鉴于她上次是在西区附近的街道上瞥见他的，以及后来在她的思维宫殿里对那段记忆进行慢放时，也演绎出了对方的职业，是像本尼迪克特一样的戏剧演员。
    可就像麦考夫曾经评价她为世界上最特殊的一条金鱼一样，她从来就做不到完全不感情用事，尽管她从一开始就被兄长们灌输了“感情用事是失败者的生理缺陷”这样的观点。这一次尽管理智还在，但葛瑞丝还是不由得分心了。
    “小心！”
    “葛瑞丝！”
    葛瑞丝在惊呼声中全部理智回笼，她正要往后退，以让开从搭建的舞台上脱落掉下来的木头，就被拥入一个温暖而干燥的怀里。
    一般人在这时候完全来不及反应了，就只要眼睁睁的等着木头砸到身上，好吧，是砸在把她护在身下的人身上。但葛瑞丝原本是因为特别的事分心了，现在她全部理智都在，怎么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种情况发生在她身上。
    所以在电光火石间，她就做出了选择，伸手搂住汤姆的腰，使巧劲带着他往旁边避开，只不过过程中出了点小差错，导致他们就搂着摔倒在地上了。汤姆垫在底下，葛瑞丝趴在他身上，很不幸的，他们除了身体上的紧密接触，还有嘴唇对嘴唇的。
    汤姆现在是感觉不到背部和地板亲密接触的疼痛，他现在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嘴唇上传来的软糯触感上了，他极力克制住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又或者乘人之危什么的。
    葛瑞丝很快就从他身上起来了，汤姆忍不住感到一阵失落，不过下一刻他就心花怒放起来，因为葛瑞丝朝他伸出手来。汤姆握住她的手，借力站了起来，这时候却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他的视线忍不住瞄向葛瑞丝，惊奇的发现她的耳朵尖红了，“葛瑞丝——嘶嘶——”
    “希德勒斯顿先生，你很幸运，没有伤到肋骨。”葛瑞丝很淡定的把手从汤姆后背着力点上移开，然后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走，仔细看的话，她现在的脚步比往日要快上一些。
    汤姆这下子也顾不得喊疼了，迈开长腿追了上去。
    后台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他们这是被虐狗了？
    
    第14章
    
    “葛瑞丝——”汤姆追上去，下意识的抓住了葛瑞丝的手。
    葛瑞丝停下来，抬起眼睛看他，在灯光下她的眼睛里好像有星辰在跃动。
    汤姆有些失神，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有些局促的说：“我很抱歉。”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并没有放开握着葛瑞丝的手。
    葛瑞丝快速说：“你是该抱歉，鉴于你先前完全不经大脑思考的动作。”
    “我是。”汤姆舔了舔嘴角不自在的说，他当时大脑一片空白，想也不想的就已经上前把葛瑞丝抱在怀里了。他回视着葛瑞丝，“我很高兴你没事，葛瑞丝，真的。”
    葛瑞丝对汤姆眼睛里出现的炙热情感感到困惑的同时，也并非没有动容的，这就具体表现在她没有再针对汤姆先前非常冲动的行为作出什么批判了——她眼神闪烁了下，非常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你们今天的演出很精彩。”
    汤姆几乎是傻笑起来：“谢谢，那你觉得我的表现呢？”
    “看得出来你基本功很扎实，但你用力过猛了。”葛瑞丝很诚实的回答。
    汤姆望着葛瑞丝直率的回答，他在心里叹口气，那是因为你在台下啊，我的女孩。这时候，葛瑞丝想要被汤姆握住的手抽回来，但汤姆不由自主的握紧了，他对上葛瑞丝不解的目光，深吸一口气郑重的说道：“葛瑞丝，我知道你是一个理性至上的人，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人的情感是不可控的，并不能单纯用科学和逻辑来解释，就像我喜欢你这件事。在你那天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拒绝下，我并没有想要退缩，不是因为我知道多巴胺是有保质期的，而是我觉得我一旦退缩了，我一定会后悔。现在我觉得我应该再问一遍，葛瑞丝·格林小姐，你愿意和汤姆·希德勒斯顿先生交往吗？”
    汤姆心里无比忐忑，但他又期待着，他想只要葛瑞丝愿意走出一步，他愿意走剩下的九十九步。
    葛瑞丝突然想起来她先前和里斯特的谈话，她把她的想法告诉给了里斯特，里斯特当时看起来非常震惊，他在苦笑过后对她说：“葛瑞丝，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吗？它并不是在你所担忧的会性成瘾上，而是在你害怕受到伤害上。”
    葛瑞丝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她说：“如果你这是在用激将法说服我和你复合的话，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对我没用。”
    但事实上，在心里，葛瑞丝不可否认的是里斯特切中了另一部分事实，麦考夫向来告诫她和夏洛克不要牵扯太深，只不过在这个世界里再也不会有麦考夫了。葛瑞丝收敛起繁杂的思维，她转而看向汤姆，在意识到他紧张的手心都出汗后，心里一动，到嘴边的‘不’就咽了回去，就那么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汤姆听到了自己心中花开的声音，他控制不住心中狂喜的一把把葛瑞丝抱了起来，转起圈来：“真的吗？”
    “如果你不立即把我放下来，我就改口了。”葛瑞丝都没有意识到她在说出这么嫌弃话的时候，嘴角都不自觉翘起来了。
    “我太高兴了！”汤姆把葛瑞丝放下来，咧开的嘴角怎么都合不拢。好不容易按捺住了，望着站在自己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孩，伸手想把她一丝凌乱的头发掖到耳后，注意到她神情微微一僵后但没有避开，汤姆从没觉得他就这么容易就满足了。好吧，他还吻了葛瑞丝的额头，只不过他没想到‘惊喜’来得那么快——
    葛瑞丝把手插进大衣兜里，稍微偏过头来，用稀疏平常的语气问：“你对性爱怎么看？”
    ……
    “所以说你又谈恋爱了，对吧？”雷蒙德忍不住再问了一遍，他觉得他现在还在消化不良中，鉴于他在一个月前才知道了葛瑞丝的前男友，是他们牛津大学里传说中的学霸级人物，从学生时代就是牛津大学的风云人物里斯特·希尔。
    再然后他还没有从这件事里跳出来，就知道葛瑞丝又谈恋爱了，这次的恋爱对象是他们祖父介绍的青年才俊，可到底是怎么谈上的啊？就像雷蒙德不清楚葛瑞丝是怎么和里斯特建立了恋爱关系一样，同样也不清楚这次的过程。
    哦，他倒是可以靠想象，但拜托那可是葛瑞丝，他可不能把普通人交往的过程代入到葛瑞丝身上，所以就造成了他现在抓心挠肺的难受。
    另外再说一句，他们现在在飞往大西洋彼岸，美国纽约的飞机上，去纽约参加葛瑞丝的父亲罗德里克·格林的生日派对。这么一说，好像有点怪怪的，雷蒙德自己还好说，罗德里克·格林只是他姑姑的老公，但葛瑞丝和罗德里克可是亲父女，好吧，一年见面基本上不超过五次，而且每次见面都以罗德里克的暴跳如雷结束的亲父女。
    想想看葛瑞丝曾经说过的，她在罗德里克打电话来‘关心’她时，由衷的建议罗德里克去看心理医生来着。不管怎么说，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嗯，用‘英语’来说。
    葛瑞丝头也不抬的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这种事还是不能保持淡定，雷蒙德。”
    雷蒙德嘟哝了句“我也想知道”，就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时没忍住就试探道：“葛瑞丝，亲爱的，我想知道的是，在你定义里的‘恋爱关系’和普通人，比如说我定义的‘恋爱关系’一样吗？”
    葛瑞丝没有说话，这让雷蒙德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扬高了音调：“你那是在保持默认不一样的沉默吗？”
    葛瑞丝想了想说：“数据不足，无法回答。”她和汤姆建立恋爱关系也还只有两天。
    “天呐，葛瑞丝你这样子真的很像机器人。”在葛瑞丝的怒视下，说了实话的雷蒙德干笑两声，不过干笑归干笑，他可不觉得葛瑞丝现在像是进入到恋爱模式的模样，尽管他有那么些期待葛瑞丝会中“一谈恋爱就智商掉线”的dubuff，好像这期待有那么点不现实。还有，“我猜你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给你哥哥，我知道你会问‘为什么？’，但我想说的是你得知道你现在十九岁了，而你正要去参加一个你家那边的派对，不用我猜就知道会有一群人在等着向你介绍他们认识的青年才俊。”
    “哦，这件事安格斯会负责搞定，作为我会回去参加格林先生生日宴会的交换条件。”葛瑞丝无所谓的说。安格斯，她现在的哥哥在他打给雷蒙德电话后的第七天抵达了伦敦，照例来关心她。这里的关心没有任何贬义的成分，安格斯确确实实的关心她，所以她并不介意答应安格斯一些无伤大雅的要求。
    雷蒙德通过只言片语侧面了解到葛瑞丝和她父亲的关系不大好，但等他真正见识过——葛瑞丝都一年见她父亲的面不超过五次，更不用说雷蒙德了——他们父女的相处场景后，他觉得‘不大好’根本不足以来形容，‘糟糕’还差不多。
    罗德里克·格林并不符合人们想象中的那种顽固的，高高在上的，冷酷无情的大资本家形象，相反他风度翩翩，幽默风趣，即便人过中年，但仍旧魅力十足，是那种让人觉得他年轻时肯定是个“万花丛中过，片草不沾身”的花花公子的类型。
    倒是安格斯·格林更符合大众勾勒的大资本家形象，他五官深邃，气质冷峻，再加上大多时候都是沉默寡言的，更容易让人望而生畏。
    而雷蒙德和罗德里克相处不到十分钟，就已经不自觉想他和葛瑞丝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吧，但事实证明他太天真了，从葛瑞丝到家再到第二天宴会举行前，他们父女俩就几乎是零交流。说是‘几乎’，是因为他们还是交流过的，如果把如下情况叫做交流的话：就在雷蒙德在心里开始偏向于认为葛瑞丝和罗德里克父女间有什么误会时，葛瑞丝出现了，她很有礼貌的和格林先生打招呼：“关于我上次提议的您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您不妨再考虑一下？先不说您那不可救药的掌控欲，就说您这根深蒂固的完美主义强迫症——雷蒙德，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我和格林先生的关系那么糟糕，中间必定有什么误会？”
    雷蒙德迟疑了下点头。
    “向格林先生的完美主义强迫症说‘嗨’吧。”葛瑞丝笑容灿烂极了，相对比之下罗德里克的脸色就直接是晴转暴风雨了，面沉如水的盯着葛瑞丝足足有半分钟，气氛似乎都凝滞了，他才什么话都没说就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前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让见识过他言笑晏晏模样的雷蒙德接受不能，不过他后来想想，另外好奇的是他的想法改变和罗德里克的完美主义强迫症有什么关系？所以他就在宴会上问葛瑞丝了，他们当时正在二楼居高临下欣赏宴会上的‘波涛汹涌’，准确来说是葛瑞丝在演绎他们，雷蒙德在心中刷屏“贵圈真乱”——
    “室内温度适宜，她却在流汗，再加上鼻孔放大，嗯，很明显是多涎症，她怀孕了，有趣的是她老公有勃起障碍。”
    “等等，葛瑞丝，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他有勃起障碍的，我想问你的是格林先生的完美主义强迫症，我查了维基百科，患者的主要特征对自己要求过分严格、苛求完美，可它和我的想法有什么关系？”
    葛瑞丝眨眨眼：“没关系吗？”
    雷蒙德摇头：“我觉得关系不大。”
    “Hm，那你就当我在委婉的讽刺格林先生虚伪吧。”葛瑞丝不以为意的说，雷蒙德满头黑线，他正要说什么，就有一道女声插入了进来：“格林小姐，虽然我知道这件事轮不到我置喙，可我实在忍不住了，你这么说你的父亲未免太过分了！”
    
    第15章
    
    这么一道‘指责’的声音插入进来，葛瑞丝还没有怎么样呢，她向来对这种类似于‘piss off’的言语不痛不痒，雷蒙德就神情收敛了起来，他一方面是察觉到对方来者不善，一方面心里不由自主的为对方点蜡，针对了葛瑞丝还能全身而退的，雷蒙德还没有见过呢。
    “雷蒙德，你来说。”葛瑞丝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打断她和雷蒙德说话的女人，就收回视线来这么说着。
    “我？”雷蒙德觉得肩膀上的压力一下子就大了，他想了想模仿着葛瑞丝平时喷洒毒液的语气对脸涨红的卡洛琳·朗兹说，“你既然知道这件事轮不到你置喙，那又何必还要说出来呢，这可不公平。葛瑞丝，我说的怎么样？葛瑞丝？”
    葛瑞丝又亮又寒的视线直直的刺在卡洛琳·朗兹的脸上，“你不是受邀而来的宾客。”
    卡洛琳·朗兹试图辩解：“可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从你身上穿的非专门定制的礼服，我可以看出来你并非受邀而来的宾客；你的中指关节和指尖上有老茧，说明你常常写字和打字，典型的办公室文员；再加上你既然可以出现在格林先生的宴会上，还在提及格林先生时带有强烈的个人感情色彩，我可以判定你是格林先生，我父亲的秘书。”葛瑞丝在判定完后，半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说，“你知道有趣的地方是什么吗，秘书小姐？”
    卡洛琳·朗兹不由得的问：“什么？”
    葛瑞丝刚要开口，就注意到正朝这边走过来的安格斯，等安格斯走近了，她抿了抿嘴：“看来你也发现了。”
    这话没头没脑的，但安格斯却听明白了，他连一丝多余的目光都没有分给卡洛琳·朗兹，就走过来揽住葛瑞丝的肩膀：“我让人把她带出去。”他比葛瑞丝瞳孔颜色要深的湛蓝色眼睛和妹妹对视着，读懂他传达意思的葛瑞丝难得沉默了。
    显然卡洛琳·朗兹并没有这份自知之明，或许是能以罗德里克秘书的身份来参加宴会的独特性带来的优越感蒙蔽了她，她竟然将这件事闹到了罗德里克跟前。
    罗德里克在卡洛琳·朗兹提到葛瑞丝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变得特别难看。
    以为罗德里克是在为她鸣不平的卡洛琳·朗兹难掩心中的窃喜，殊不知周围的宾客神情都微妙起来，显然认为这又是一个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只不过现在已经不兴‘美国梦’这一套了。先不说安格斯·格林，罗德里克·格林的继承人，就是那位常年不在纽约的葛瑞丝·格林，似乎看起来她并不受罗德里克·格林喜欢，毕竟都被流放到伦敦了，到现在都没有接触过格林家的产业，但实际上呢，据说上一任格林家的家主，也就是葛瑞丝·格林的祖父把他将近40%的遗产都留给了这个孙女，光凭这一点就知道她绝对不容小觑了，更不用说这位还是个…有着独特癖好的高智商天才。
    ——显然他们已经见识过葛瑞丝的演绎法了，并为此留下了深刻印象。
    所以是，‘战场’从二楼转移到一楼大厅了。
    显而易见卡洛琳·朗兹很“忠心耿耿”，在葛瑞丝挽着安格斯的手下来时，她正在向罗德里克复述葛瑞丝说他虚伪的话，当然‘虚伪’这个词她似乎很难以启齿，葛瑞丝很好心的帮助她补全，“虚伪，我说格林先生虚伪，我不认为将这个词说出来对你来说有什么困难，鉴于你做了隆鼻手术，以及垫高了你的颧骨。”
    葛瑞丝的目光再次滑过了有着一头深褐色，在某种程度更偏向于红色头发的卡洛琳·朗兹的脸，用没什么感情色彩的语气说：“有趣的事情就在这里了，面部塑形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符合主流审美观，尽管我并不赞成这种改变自己身份识别码的行为，但不可否认的是它确实在某种程度上愉悦了除了我之外人的感官。哦，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亲爱的秘书小姐，你在做了面部塑形手术后，却没有手术前那么令人愉悦了，这就让我忍不住好奇了——”
    在场做过面部塑形手术的来宾眼观鼻鼻观心，淡定极了，倒是罗德里克的神情更加不好看了，他在葛瑞丝说出她的推论前喝止了她，“葛瑞丝！别再往下说了……”
    葛瑞丝看向不像是在处在暴怒中的罗德里克，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你这是在请求我？”
    罗德里克毫不迟疑的点头：“是的。”
    葛瑞丝扯了扯嘴角，最终吐出一个“好”来。
    这走向似乎不太对啊？难道真的有人要实现她的‘美国梦’了？
    雷蒙德觉得这对话更像是先前葛瑞丝和安格斯那没头没脑的对话，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他回想了下先前的情况，又定睛看向卡洛琳·朗兹的脸，刚才在二楼时灯光没那么明亮，他也没怎么注意，但现在再来看，卡洛琳·朗兹长得有点像葛瑞丝，不，准确来说，她长得像他去世的姑姑伊丽莎白·格林。怪不得，葛瑞丝的表现这么奇怪，当年车祸中伊丽莎白把葛瑞丝护在了身下，葛瑞丝得到一线生机，但伊丽莎白却没能挺过来，那无疑是葛瑞丝的逆鳞。
    这时候反转又来了，罗德里克叫人进来把卡洛琳·朗兹带走，显然并不是多有礼的送客方式，哦，卡洛琳·朗兹并不是受邀来的宾客，同时对此难以置信，但显然她并没有置喙的余地。
    “等等。”在卡洛琳·朗兹刚‘伤心欲绝’的被往外‘请’了几步后，葛瑞丝又懒洋洋的开口了：“我有一个建议，亲爱的秘书小姐，如果你下次想学正宗的牛津腔，一定要请一个非东伦敦出身的家庭教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卡洛琳·朗兹也有着一口优雅的牛津腔来着，只不过在慌乱下就有些变形了。
    “是吗，其实是来自美国德克萨斯州东部地区的秘书小姐？”葛瑞丝说着她那正宗的牛津腔就无缝切换成了德州口音，然后又将德州口音切换成了伦敦腔，继续说道：“幸运的是，我在语言学上有那么些天赋，而口音的融和很有趣。”
    在最后就整合成了卡洛琳·朗兹先前用的融合版牛津腔，“你说是吗，秘书小姐，哦，或许我该称呼你为商业间谍小姐？”
    静默。
    葛瑞丝脸上灿烂的笑容一闪即逝，她并没有在意她制造出来的静默，又对一直站在她这边的安格斯说：“我想关于商业间谍小姐的调查方向我可以提供额外的帮助，她的左腿小腿骨粉碎性骨折过，根据愈合情况，我推断在五六年前，另外她读的是普林斯顿大学。哦，希望没有冒犯到普林斯顿大学。”
    再次静默。
    不管在场的其他人对葛瑞丝的说法是那么的半信半疑，但罗德里克和安格斯是绝对信任她的，安格斯难得笑起来，对妹妹说：“我会的。”
    卡洛琳·朗兹下意识看向罗德里克，罗德里克摆手让她继续被请出去，卡洛琳·朗兹的脸色变得更加灰白了，她垂下头，正要垂头丧气的往外走，葛瑞丝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你知道你最大的破绽在哪里吗？”
    卡洛琳·朗兹没有抬头。
    葛瑞丝也不在意，她继续说她的：“格林先生，我父亲他并不讨厌我。”显然卡洛琳·朗兹会去葛瑞丝面前找存在感，是因为她不那么称职的爱上了罗德里克，并且认为罗德里克讨厌葛瑞丝，她有必要紧随着罗德里克的脚步。
    “他爱我。”却又恨她。
    ……
    葛瑞丝并不在意罗德里克会对卡洛琳·朗兹，以及她背后策划人——显然，卡洛琳·朗兹背后还有一个处心积虑的策划者，而这个策划者还必然是罗德里克的亲近之人，只有这样他才会知道关于伊丽莎白的事——做什么，那并不关她的事，不是吗？
    哦，她倒是又和格林先生大吵了一架，关于他在这件事上表现出的不健全的心理防御机制。比如他在伊丽莎白去世这件事上表现的逃避机制，又比如以此滋生出的移情心理等等。也就是说，他们父女关系并没有经过此事而缓和。
    大吵一架后的第二天，罗德里克让人送了一沓剧本过来，意思很明显，葛瑞丝想拍哪部拍哪部，即便格林家没有在娱乐圈有所涉猎，但作为挥舞着支票大资本家，支票所到之处，方便之门大开。
    葛瑞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讽刺性十足的轻哼，“典型的仪式与抵消。”
    雷蒙德被他们这‘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父女关系都给弄蒙圈了，最后他决定他不跟着掺合了，他只是一条金鱼而已，七秒的记忆嘛。这提醒他了，这就去搜索下‘仪式与抵消’是什么意思。
    
    第16章
    
    “你以为我在说格林先生吗？”
    在雷蒙德搜索了“仪式与抵消”，并着重看到上面所举的关于忙碌的父亲用物质补偿孩子的例子时，葛瑞丝开口了。
    雷蒙德“啊”了一声：“难道不是吗？”
    葛瑞丝否认道：“很显然不是，我在说安格斯。”
    雷蒙德干巴巴的说：“可这一摞剧本是你父亲让人送来的啊？”
    “但负责网罗剧本的是安格斯，我想他连经纪人都给我安排好了。我没有和你说过吗？安格斯，我亲爱的哥哥，他的控制欲也深入骨髓了。”葛瑞丝说着还朝雷蒙德俏皮的眨了眨左眼，当然雷蒙德没有感觉到其中的俏皮之意，他语气虚弱下来：“你没有啊。”
    葛瑞丝耸耸肩。
    雷蒙德沉默了，半晌后他才很有求知欲的开口了：“是你们格林家的人都有各种各样的心理问题，你知道的，遗传性什么的？还是说成功人士又或者高智商天才，在人格上都不是那么的健全？”
    葛瑞丝想了想反问：“我上次让你思考的为什么你的前女友们总是会有不那么主流的性取向或性癖好问题，你有得出什么结论吗？”
    “你说的和我说的有关联吗？”千万说没有，绝对没有！
    可惜雷蒙德的祈祷没有成功，葛瑞丝慢吞吞的说：“又或者我该这么说，你觉得是你身上的什么特质吸引了她们。”
    雷蒙德吭哧了半晌来了句：“我在审美学上很令人愉悦？”
    葛瑞丝微微一笑，还没说话呢，雷蒙德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急切的喊着：“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别告诉我！”他真的只是一条发育良好的金鱼，绝对鱼格健全。
    好在这时候一通从伦敦‘远道而来’的电话暂时解救了雷蒙德，他眼尖的瞄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立马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哇唔”了一声，是葛瑞丝小恶魔的男朋友啊。他顿时就隔着手机肃然起敬，能这么快就和葛瑞丝确定了恋爱关系——不管这恋爱关系是什么清奇的模式——这位希德勒斯顿绝对有过人之处，不然就是智商不够情商来凑？
    好像可以这么说，但又好像不可以，因为情商高的希德勒斯顿先生很懊恼的在电话里说：“葛瑞丝，我想我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葛瑞丝显然不擅长谈话，她说：“你想让我推测？”
    “不，不是。”汤姆说完就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这是他常有的小动作，停顿了片刻才鼓起了勇气说了这个‘严重的错误’，“事实上我那天在剧场剧团外应该问你是不是愿意让我追求你，而不是跳过这一过程，而问你要不要和我交往的。”倒不是说汤姆对这么一锤定音的确定了关系不心满意足，他现在都觉得该给自己当时的‘短路’点赞来着，只是他觉得这对于葛瑞丝来说不公平。
    然而葛瑞丝的反应则是：“有趣。”
    汤姆：“？”
    葛瑞丝用手支着额头，饶有兴致的解释道：“我是说你定义的确定恋爱关系的步骤，表达好感实施追求确定关系，我想它也具备通用性？”
    汤姆迟疑了下才回答：“我想是的。”
    “那你愿意多和我说说吗，亲爱的汤姆？”葛瑞丝的声音连含糖量都变得不一样了，听起来真的很像是在撒娇，把手机另一端的汤姆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差一点就被葛瑞丝给蛊惑了，嘴角上扬的角度都加大了很多，但目光触及到被他放在一旁小书柜里的葛瑞丝出版的书籍，他就‘清醒’了：“葛瑞丝，我能问一问你和希尔先生确定恋爱关系的步骤吗？”
    葛瑞丝丝毫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她语调轻快的说：“哦，我们签了一份从社会学和神经系统学出发的恋爱协议。”
    汤姆：“……”他一点都不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他在感叹葛瑞丝情商果然低的同时，又莫名觉得开心起来，大概是认知到葛瑞丝此前仅有的一次恋爱关系，并不能严格称作是恋爱。
    汤姆想了想笑着说：“葛瑞丝，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为你推荐几本关于恋爱学的书籍。”他说完就像是戳中了迷之笑点一样，笑得停不下来了。
    葛瑞丝显然没有领会到趣味点，她还一本正经的要求着：“如果随书单附上你的读书笔记，那我将感激不尽。”
    笑不停的汤姆把这个要求当做了甜蜜的负担，就好像他读葛瑞丝的书一样，说实话那本数学书对他来说比催眠曲还好用。嗯哼哼，这件事就不需要让葛瑞丝知道了。
    ——你确定能瞒得住，希德勒斯顿先生？
    ……
    就像葛瑞丝说的那样，那一沓剧本是安格斯负责收集的，并且他还为葛瑞丝安排好了经纪人，以用此来补偿他明知道卡洛琳·朗兹的事却没有插手的事，同时还有，“葛瑞丝，我希望你能多呆在我身边，而不是我每次想念你时都得隔着大西洋。”
    安格斯，这位更符合着大众勾勒的大资本家形象的大资本家二代，平时气质冷峻，基本上都是冷着一张脸的格林家继承人，在面对来和他‘对质’的妹妹，这么说道。
    葛瑞丝扁起嘴：“你这么说想让我怎么往下接。”
    安格斯嘴角扬起来，他知道他家亲爱的妹妹已经心软了，就那么基本上等同于面无表情的说：“说你也想念我？”
    葛瑞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但她并没有拒绝安格斯替她安排好的经纪人，德瑞克·斯特林，所属于美国五大经纪公司中存在时间最悠长的威廉·莫里斯经纪公司（WMA）。
    德瑞克·斯特林今年三十二岁，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相貌在满是俊男美女的演艺圈只能说中上，当然作为一个经纪人他又不需要靠脸吃饭，气度沉稳，自带精英气场。他和葛瑞丝的第一次见面，一开始的氛围可不怎么平和——
    “德瑞克·斯特林。”
    “葛瑞丝·格林。”葛瑞丝明亮的眼睛打量了斯特林，在做过自我介绍后的下一句就是，“你和兰伯特·莫里斯是什么关系？哦，如果我猜我会说你们是父子。”兰伯特·莫里斯是WMA创始人威廉·莫里斯的儿子，如今正掌控着WMA，这个好莱坞最老牌也是底蕴最深的经济公司。在罗德里克的生日宴会上，他受邀出席了。
    德瑞克·斯特林在惊讶过后就用很平板无波的语气说：“格林小姐，我想我的私事并不在您过问的范畴里。”
    葛瑞丝置若罔闻，根据斯特林的反应进行了下一步的演绎：“所以是过继了？”
    斯特林还是稳若磐石：“这件事对某些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格林小姐。”他在葛瑞丝的姓氏上加重了音节。
    葛瑞丝再又一次遭到反驳后并没有气馁，她快速说道：“你和莫里斯先生都患有角膜内皮营养不良症，以及具有同样的V型脸，再加上脸的骨架结构，不难猜测你们是父子关系。哦，也不是那么肯定，但再考虑到我的哥哥的‘就近原则’，他会希望把我安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所以选择和格林家有多年来往的莫里斯先生所掌控的经纪公司，我一点都不意外，而莫里斯先生再来安排他的亲近之人就很顺理成章了，所以就排除了那百分之零点二的其他不可抗性可能。至于会排除你是私生子，又或者是不想活在父辈的阴影下，认定你是过继的，则是你的性格外在体现以及应急反应说明的。”
    葛瑞丝一口气说那么多话都不带停歇的，末了她朝斯特林露出葛瑞丝式假笑：“哦，那我可以告诉你一件别人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斯特林先生你，在见到我之前你仔细研究过我。是想要在我面前取得主动权吗？”
    全中。
    斯特林是真沉得住气，他都这么被拆穿了也还是不慌不忙的说：“我是一个称职的经纪人，在和客户签约前，深入了解客户是非常有必要的。”
    葛瑞丝倒是赞成斯特林这么敬业的说法：“说说看。”
    “恕我直言，格林小姐，你不适合成为一个专业演员。不过我们WMA除了主营电影业和电视业外，还涉及到出版行业，你不妨考虑下将你接下来要出版的专业性书籍都交给WMA打理。”斯特林不软不硬的说，在来之前他是做足了功课的，各方面的，其中就包括葛瑞丝·格林，他将要签约负责的客户那极其独特的性格。必须得承认，这性格鲜明是鲜明了，可情商低就是大杀器了，怎么都得慎重策划。
    “哦。”
    葛瑞丝发出一声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单音节，尔后慢条斯理的说：“那你就来说说如何成为一个非专业演员吧，斯特林先生。”
    高智商也是是双面刃，再一次被看穿的斯特林一面在心里这么想，一面拿出他先前做好的策划书，另外还附送了他挑选出来的一个剧本，电影《魔法情缘》的剧本。
    ——所以是合作愉快？
    
    第17章
    
    葛瑞丝和德瑞克·斯特林将来的合作愉不愉快先不说，斯特林同样嘴上不饶人以及关于在《魔法奇缘》的选择上他们产生了点分歧倒是可以确定的：斯特林到带来的策划书是对葛瑞丝形象塑造方面的策划，在葛瑞丝一目十行阅读时，斯特林喝了一口咖啡就开口了：“事实上，这是每个专业的经纪人都会做的事，但我和他们不同的是，他们基本上不用担心他们要合作的客户会在半路逃跑，当然如果客户在踏入好莱坞数年都毫无建树除外。而我，格林小姐，你也看到了这是一份长期的策划书，并不是我带着有色眼光看你，格林家的公主，而是你本身的性格中带着‘喜新厌旧’的成分。你很容易就在某个领域内获得成功，但在成功过后就失去了再进取的兴趣，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建议你将你出版书籍的事务也交给WMA负责，以免你将来对演戏失去兴趣后，作为你的经纪人我不至于事业跟着一落千丈。”
    葛瑞丝挑眉看他。
    斯特林扯扯嘴角：“我说过了我是一个称职的经纪人，如果冒犯到你，那我向你道歉。”
    “不，你没有。”葛瑞丝表示很理解，“你在展现你的能力，希望能得到我，你不得不接受的客户的认可。唔，这并不奇怪，鉴于你在童年时期就得知你是被过继的事，在某种程度上情感并没有得到满足，这使得你有轻微的认同煎熬，也就是说只有当别人看重你时，你才会更看重自己。不过受外界认同的煎熬，在演艺圈是很稀疏平常的想象，你不必觉得困扰。”
    斯特林皮笑肉不笑：“那还真是谢谢你的安慰。”
    葛瑞丝很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的‘夸奖’：“不客气。”
    斯特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沉默片刻后才开口说：“在和你亲自见过一面后，我就忍不住认为我在格林先生提供的一堆剧本里挑选出《魔法奇缘》，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然而葛瑞丝在看完《魔法奇缘》的剧本后，面无表情的说：“那是你的错觉。”
    “是吗？故事里的女主角吉塞尔是童话世界里的公主，她的世界观是理想化的，这就与现实人们的世界观格格不入。所以当故事没有按照童话通俗的套路，美丽的公主和英俊的王子一见倾心，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是童话中的公主来到了残酷而冷漠的现实世界，她的理想化世界观势必是要和现实人们的世界观进行激烈碰撞的。”斯特林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葛瑞丝，“格林小姐，对不同世界观的碰撞，想必你很有经验，不是吗？”
    “我生活在全是金鱼的世界，你说呢？”葛瑞丝将她家兄长麦考夫的‘金鱼说’安利给了斯特林，说完后想起了安格斯。在斯特林无语凝噎的空档里，她就改变了主意：“我接受了。”
    斯特林虽然并不清楚‘金鱼梗’，但并不妨碍他理解葛瑞丝的意思，这被傻瓜了，是个人都不会觉得高兴。于是在嘴炮技能上点亮了的斯特林在听到葛瑞丝改口说接这部电影后，就毫不客气的说：“你只是拿到了剧本，但并不代表你最终能得到这个角色，格林小姐。”
    葛瑞丝漫不经心的回道：“正如你一开始并不情愿做我的经纪人，但最终你还是坐到这里力求我会和你合作吗？”
    斯特林：“……”
    “我不是格林家的公主，斯特林先生。”葛瑞丝抬起灰蓝色的眼睛看了眼斯特林这么说着。在伊丽莎白去世后，罗德里克偏执的想要他和伊丽莎白的女儿，按照伊丽莎白的希冀成为童话里的公主，从房间装饰到衣着打扮再到言行举止……那时候也正是葛瑞丝刚带着记忆来到不属于她的世界，思维宫殿处在崩溃边缘，就这都不能妨碍那段‘粉红色’的经历，给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所以在一开始她对扮演一个童话世界出身的公主产生抵触心理，再无可厚非不过了。
    斯特林领会了葛瑞丝说她不是公主的意图，从他的角度，童话里的公主可都是纯洁善良美好的，不懂尔虞我诈的，可葛瑞丝显然很清楚现实里的残酷与潜规则。不过领会归领会，他嘴上却还说：“我想英俊的王子可以为此松口气了。”如果有葛瑞丝这样性格的公主，那王子可不就是悲剧了吗？
    葛瑞丝眨眨眼回道：“你的上一个客户是因为你‘不善言辞’而拒绝和你再合作的，对吗？节哀。”
    斯特林：“……”她怎么能好意思说出别人不善言辞这种话来，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比得上她更不会说话的吗？
    ……
    在童话故事里基本上是有美丽的公主，英俊的王子，邪恶的皇后，王子和公主一见倾心，却被皇后阻挠，然后历经磨难，最终邪恶的皇后被打败，王子和公主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魔法奇缘》的开头就是这样一个发生在童话世界的童话故事，公主吉赛尔和王子爱德华，在他们以为真爱站在面前时，邪恶的皇后出现了，她将公主吉赛尔推进了无底的漩涡里。故事在这里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吉赛尔从无底的漩涡里出来，却从童话世界来到了现实世界，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而不是动画里的公主。在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中，天真无邪穿着公主裙的吉赛尔遇到了一个严肃实际的离婚律师罗伯特，和他的小女儿摩根。随着剧情的发展，吉赛尔和罗伯特对彼此产生了好感，王子爱德华也来到了现实世界……在故事的最后，公主并没有和王子回到童话世界，而是留在了现实世界和罗伯特生活在一起了。
    这是个不落俗套的童话爱情故事，也就需要演员，尤其是饰演女主角吉赛尔的演员有精深的理解力和不俗的演技。毕竟她经历的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冲击和碰撞，但她本身却并不是现实人物，而是童话人物，对现实世界来讲就是出现在卡通动画里的角色。如何把握好童话人物的性格，以及当童话人物来到现实世界时，如何让那份格格不入，不同世界间的矛盾得到完美体现，就需要演员本身来掌控了。
    就吉赛尔的饰演人选上，《魔法奇缘》的导演凯文·利玛，曾经执导过《泰山》和《101斑点狗》，他看好的是在此前八月份刚上映的喜剧电影《甲虫》里贡献了精彩演出的艾米·亚当斯，不仅是她的演技出众，而且艾米·亚当斯还有着一头天然的红头发，很符合在电影最开始采用动画形式讲述童话世界里有关吉赛尔公主的设定。
    凯文·利玛将艾米·亚当斯推荐给了制片人克里斯托弗·切斯和巴里·约瑟夫森——在好莱坞导演并没有那么有权威，因为在好莱坞实行的是“制片人中心制”，在剧组里权利最大的是制片人，导演说到底只是个给制片人打工的，除非你是相当大牌的导演，像斯蒂文·斯皮尔格，詹姆斯·卡梅隆等——本来他在和约瑟夫森初步沟通时，约瑟夫森也表达了对艾米·亚当斯的看好。
    可也就两天的功夫，约瑟夫森口风就变了：“艾米·亚当斯是不错，可我觉得我们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将这部电影拍得更好，是我们共同追求的目标，不是吗？”
    凯文·利玛不是刚踏进好莱坞的新人导演了，对“制片人中心制”也算适应良好，原本推荐艾米·亚当斯，也是希望能用他心仪的演员，但他也知道最终拿主意的是制片人，所以他这边也只是推荐，并没有贸然的去联系艾米·亚当斯。
    “您有什么心仪的人选吗？”凯文·利玛这么问道，他在心里猜测着约瑟夫森可能是想启用名气比艾米·亚当斯大的女演员，虽然艾米·亚当斯在《甲虫》里的表演受到不少评论家瞩目，可以她的名气她也只能勉强算得上B-list的演员……
    这么想着的凯文·利玛就从制片人约瑟夫森那里得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葛瑞丝·格林。凯文·利玛绞尽脑汁的回想着最近在好莱坞崭露头角的年轻女演员名单，可没有哪一个能和葛瑞丝·格林对得上号。凯文·利玛也不能直说他不知道人家，就打哈哈说道：“我最近一定是忙昏了头了，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电话那头的约瑟夫森沉默了下才开口道：“其实她是一个畅销书作家。”
    凯文·利玛：“……”认真的吗？
    约瑟夫森不欲多和凯文·利玛解释这其中的利益关系，觉得有必要给导演一个定心丸，顿了顿就补充道，“其实她的演技还是很让人印象深刻的，你不用担心。”
    ——显然，约瑟夫森在这之前和葛瑞丝见过面了，相信他，不止是葛瑞丝的演技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凯文·利玛可没觉得安心，他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显然也明白了这其中的猫腻，于是在还没有见到葛瑞丝本人的情况下，他心里对葛瑞丝的印象就不怎么好了，而且觉得对葛瑞丝的演技还是不要抱多大希望的好，然而生活处处有惊喜，等到导演见到葛瑞丝本人后，就会深有体会了。
    
    第18章
    
    “你在看什么？《演员的职业素养》吗？”斯特林开口问翻书像是翻着玩的葛瑞丝，顺便一说他们现在就在去往片场的路上，《魔法奇缘》还没有正式开机，今天过去只是去拍摄定妆照，顺便见一见剧组的工作人员和其他演员。
    “这是个你要和我闲聊一下的开场白？”葛瑞丝头也没抬的说。
    斯特林假笑道：“不，我更希望把它当做对你急需要培养下演员的职业素养的讽刺。”
    “那就是开场白了。”葛瑞丝看起头来瞄了斯特林一眼，想了想就把手中的书扬起来给斯特林看了看封面上的书名。
    “《恋爱中男女双方需要注意的108件事》，哈，我觉得我有必要收回我刚才的讽刺，即使是你在电影即将开拍前才开始琢磨‘爱情’，但这也是值得鼓励的。”只不过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都觉得不太像是真赞扬的话。
    葛瑞丝又把头低了下去，一目十行的看完其中一页，还一心二用的回答道：“不，我在从社会学的角度出发研究普通人类的恋爱学。”
    斯特林：“……认真的？”
    “我有做笔记啊。”事实上这本书是汤姆附带他的读书笔记漂洋过海邮寄过来的，他同时也很好奇葛瑞丝对恋爱学书籍的评价，就和葛瑞丝说好了要交换读书笔记。所以他们俩现在是刚确定关系了，就天各一方，现在又组成了读书兴趣小组了？多…浪漫。
    斯特林嘴角抽了抽：“我为恋爱学感到深切的遗憾。”
    “说起来迄今为止有过五次正式恋爱，一夜情多不胜数的你，想必在恋爱学方面有非常独到的见解了，我们可以约时间聊一聊。嗯，加深下我对你的了解，以促进我们合作的更愉快，你觉得怎么样？”葛瑞丝在自己有什么需要或者能得到什么好处的时候，从不吝啬笑容，以及赞扬别人。
    斯特林：“……我们只是雇佣者与被雇佣者的关系，格林小姐。”
    葛瑞丝脸上的笑容顿时如潮水般退去了：“真遗憾，我原本还想建议你和比你年轻的女人交往看看呢。”
    斯特林毫不犹豫的翻了个白眼，并且很直白的说：“有人说过你这样真的很讨厌吗？”
    葛瑞丝耸耸肩：“很多。”
    斯特林扯了扯嘴角：“那他们加起来能绕曼哈顿一圈了吧。”
    “那是个修辞学观点，还是你想我算一算？”葛瑞丝很‘善解人意’的给出了两个选择，斯特林无语的盯着她看了三秒，发现她好像真的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这感觉还挺挫败的。
    就在这么和谐的氛围中，他们抵达了《魔法奇缘》的剧组。
    ……
    《魔法奇缘》的导演凯文·利玛自从从制片人约瑟夫森那里知道，制片方内定的女主角人选是一个从来没有过演艺经验——葛瑞丝在此前是演过《赎罪》，但这部电影在明年下半年才能上映不说，也没有对外放演员表这类具体信息，更何况《赎罪》是一部由英国电影公司投资拍摄，英国导演执导的，有英国电影演员参演的英国文艺电影——的，还是个任性的跨两个平时看起来根本就不会联系到一起的两个领域的女孩后，就处在一种难言的焦虑中。
    看在上帝的份上，葛瑞丝·格林才十九岁！要知道《魔法奇缘》里两个主要男性角色里，王子爱德华的扮演者凭借着《X战警》里镭射眼一角在好莱坞走出一条广阔星光大道的詹姆斯·麦斯登是七三年生人，今年三十三岁了。更不用说另一个男主角罗伯特的扮演者帕特里克·德姆西了，他比詹姆斯·麦斯登还大了七岁，光从年龄上来讲都可以做葛瑞丝·格林的父亲了！
    帕特里克·德姆西是最先确定下来的人选，他因为去年在《实习医生格蕾》扮演性感医师德里克·舍伯而人气大增，还被评选为好莱坞最性感的男人之一，在戏里戏外都展现了极具底蕴的成熟魅力。
    注意，是成熟魅力，而且要上演的也是浪漫的爱情故事，而不是温馨的亲情故事！
    这怎么能让凯文·利玛不焦虑，抱着这样难说心情的导演来到了剧组时，剧组里很安静，凯文·利玛狠狠皱起眉来。等他来到聚集了大部分工作人员的地方，放眼看过去时，就猛地眼前一亮：有着打着卷红色长发的少女，头戴着闪亮的皇冠，穿着华丽而繁复的公主裙，举手投足间都特别符合人们通常构想中的童话公主的形象，只可惜她透露着冷漠和孤高的神情，以及和这神情相符的气质，就和她这样的装扮有着不容忽视的违和感。相加起来，给人的感觉就像——
    “格林小姐，你现在就像是偷穿了公主裙子的邪恶皇后。”
    好吧，这个形容也有那么些贴切，只不过邪恶的皇后可没有这么年轻漂亮，凯文·利玛这么想着。等等，格林小姐？难道这就是那位畅销书作家葛瑞丝·格林了？现在更好了，连气质都和设定里是甜美善良的公主不符了，都不能指望她本色出演了，是吧？
    就在这时候，那边又有了新情况。
    偷穿了公主裙子的邪恶皇后开腔了，她似乎有点手足无措的说：“哦，哦，我的错。”然后开始拎起繁复到显得有那么些笨重的裙摆，在原地转了一圈，在这过程中还因为看架在不远处的摄像机，险些踩到了裙摆。她以为没人发现的悄悄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再转到和她说话的男人对面时，又恢复了作为一个公主该有的优雅，笑容甜美的公主。
    斯特林扯了扯嘴角，他觉得他和他的客户现在的行为真是蠢透了，尤其是在知道他的客户真实德行是什么样的情况下，不过想想在电影里还就真需要这么‘蠢透了’的表演，他就先适应下好了。哦，这提醒他了，等这部电影上映时，他一定…会去电影院好好观赏的。
    先不说斯特林内心的吐槽即将突破天际，单就是葛瑞丝现在的神情和气质已经和先前截然不同了，很符合她现在的穿着打扮就对了，原本的违和感也就那么消失了。
    目睹这一转变的凯文·利玛的心情不可谓不是几经起伏，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的心情指数可上扬多了。唔，用‘非英语’的话来解释，那就是在做了最坏的打算后，再发现现实比最坏的打算好上好几倍，其中的落差导致情绪的变化，促使了大量的安多芬的释放，让人发自内心的感到愉悦。
    在这种愉悦感的驱使下，凯文·利玛都主动走过去和葛瑞丝打招呼了：“很高兴见到你，格林小姐。”
    葛瑞丝将凯文·利玛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并没有脱离现在单纯善良又甜美的公主设定，拎起裙摆朝对方稍微一屈膝，用舞台剧念白一般的稍微显得夸张的语调说：“日安，先生。”
    斯特林下意识的瞥了葛瑞丝一眼，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来，葛瑞丝刚才是故意在众人面前表演“大变活人”的？以及她认出导演来了。不过这样的想法，和葛瑞丝给他的‘情商低到惨不忍睹，直接往负值发展’的印象不符。又或者格林小姐是故意的，故意表现出低情商的模样？让其他人觉得她不管做出什么事，那都是有因可循的，她情商低么。
    斯特林会得出这么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的结论，还是因为他就是这么给葛瑞丝设计的她以后的对外形象，还标注了重点宣传的，不然就以葛瑞丝那非凡的演绎能力和不忍直视的情商，还不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幸运的是，因为葛瑞丝背后的格林家族，WMA的资源都会有倾向性的为葛瑞丝提供，目前手上没有其他签约演员的斯特林经纪人这么想着。
    至于为什么没有其他客户，原因葛瑞丝已经一阵见血的提出来了。
    总得来说，这是一次相对成功的见面会吧，就是葛瑞丝和饰演男主角的帕特里克·德姆西站在一起的定妆照，在导演看起来也没有像父女，而是像成熟有魅力的中年男人和他青春靓丽的女朋友，导演果然是学会了知足常乐。
    ……
    当初葛瑞丝去拍摄《赎罪》，她都没有想过告诉给安格斯，当然安格斯有他自己的渠道知道。同样的，这一次她拍摄新的电影，汤姆还是偶然得知的，在他们俩组成的读书兴趣小组进行闲谈的时候。
    汤姆觉得葛瑞丝的恋爱学还有得修习，但他也没有要求说葛瑞丝以后出什么事得和他说一说，而是随意的问起来新角色的事。
    “是一个从童话世界来到现实世界的公主。”
    “让我猜一猜，公主她一定有着美丽的容貌，动听的嗓音？”汤姆用他那漂亮到令人沉醉的声音借机赞美着他家女朋友，然而葛瑞丝并没有接收到，她还补充着：“还有着能够与小动物交流的奇特技能。”
    ——不知道‘恋爱中男女双方需要注意的108件事’里包不包括这一件呢？
    
    第19章
    
    通话到这里，就已经很不符合“恋爱中男女双方需要注意的108件事”所提到的注意事项了，不过汤姆并没有放弃，他想了想说：“童话故事里的公主是常常会有这样的奇特的技能，你听起来似乎并不觉得它不合逻辑？”
    “一半一半。”葛瑞丝把自己窝进沙发里，握着手机说着，“公主的智商在我看来远远不足以支撑她在听懂所有动物的语言的同时，还能和它们交流并驱使它们完成，唔，家务活？这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那另一半呢？”
    “人类与动物进行直接交流，并不是完全不可行的——”葛瑞丝从现实角度和现代科技发展水平出发，用专业术语阐述了这件事的可行性，她在拿到剧本后专门研究过这件事，不过听得另一头的汤姆一头雾水就是了，这对他来讲就和看葛瑞丝写的那本数学方面的书籍差不多了。
    “……剧本里提到的鸽子、老鼠和蟑螂，并不值得推荐，我个人认为蚂蚁最合适，它们可以举起它们本身重量五十倍的物体，它们之前阶级分明，相互配合。”
    葛瑞丝说完等着对面的汤姆来接话，汤姆显然要比葛瑞丝擅长谈话的多，尽管他根本没有听懂多少，但他知道这时候得说什么不至于冷场，“唔，很不可思议。”
    他说完就能想象得到葛瑞丝挑眉表示她很清楚真伪的模样，在葛瑞丝开口前就主动坦白了，“事实上，我没有听懂多少——”
    电话那头葛瑞丝沉默了，汤姆痛苦的捂住了额头，有个高智商女友的‘下场’就是他有时候都要自我怀疑下自己的智商了，这时候就听葛瑞丝干巴巴的说：“或许你可以说一下你的兴趣爱好。”
    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的汤姆，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啊？”
    葛瑞丝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恋爱学研究用书籍上，语气也不再干巴巴的了，而是变成了一贯的理所当然：“普通人的恋爱学上不都是这么说的吗？相互交流各自的兴趣爱好。难道这一点不具有通用性？也对，我不用你说，我都可以清楚你绝大部分的兴趣爱好。”
    这段话听起来真的不怎么样，但在汤姆听来却是再动听不过了，他一下子满血复活了，发出标志性的笑声：“我想我很乐意亲自说给你听，葛瑞丝。”
    汤姆在剑桥大学读的是英国文学系，本人又是莎士比亚的狂热粉，即使现在出演舞台剧，磨练演技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但平时有空时他都会读书的。哦，最近他的书单里就多了葛瑞丝出版的书籍，还有他认为很有代表性的恋爱学书籍。在说起兴趣爱好的时候，他首先就给葛瑞丝说了这个，还顺便推荐了他最近看的印象最深刻的一本书，至于为什么说莎士比亚作品集，这不是因为先前葛瑞丝已经知道了么，他想让她见到她所不知道的他。
    等他说完，原先他们谈话的场景就反了过来，这次轮到葛瑞丝从‘非专业’的角度评价了：“作者的思维很不可思议？”
    汤姆一愣，感觉自己好像是报了‘一箭之仇’，笑着戳穿葛瑞丝：“你对这类文学作品从来就不感兴趣的对吧，darling？”
    葛瑞丝想了想说：“如果你是暗指我没有文学鉴赏能力，我并不这么觉得，根据你刚才给我读的几段原文，还有整个故事梗概，我会认为作者在幼年受过女性长辈的虐待。”
    汤姆：“……”
    葛瑞丝听他没有回答，试探的说：“不是指这种鉴赏能力吗？”
    汤姆莫名想摸摸她的头了，只可惜他们现在还隔着一个大西洋呢，所以就没有全盘否认葛瑞丝这种独特的鉴赏能力，用鼓励性的语气说：“这是很独特的鉴赏能力，嗯，下次我想要了解作者生平时，我想这种鉴赏能力会很有用。”他自己说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葛瑞丝轻哼一声，带着几分恼人的可爱。
    汤姆心中那股漂洋过海去找葛瑞丝的念头更强烈了，尤其是在他终于问了葛瑞丝剧本里有没有吻戏后。这件事呢，汤姆在知道那是一部由童话故事衍生到现实世界的浪漫爱情故事后就有所觉悟了，再说了童话故事里伴随着公主和王子的往往就是‘真爱之吻’啊。
    还真是这样，这部掺杂了童话元素的浪漫爱情电影里，就涉及到童话经典元素‘真爱之吻’来着。也就是说葛瑞丝第二次演电影，第一次做女主角，就要贡献出她的荧幕初吻了。葛瑞丝对它没有任何感想，好像女主角吉赛尔能够用歌声招来动物帮她做家务这件事，对她还比较有吸引力。
    ……
    《魔法奇缘》采取的是动画加真人的组合方式，关于女主角吉赛尔在和王子相遇的故事都是动画形式的，这就需要后期制作。而葛瑞丝饰演的真人版吉赛尔，一开始出场就是从曼哈顿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的下水道里出来的，而且她身上还穿着相当繁复而笨重的婚纱——在安达拉西亚时，吉赛尔和王子爱德华一见钟情，相约第二天结婚，吉赛尔是在去婚礼的路上，被邪恶的皇后化身的老巫婆推进无底的泉眼，而来到现实世界的——然后毫无防备的就直面了繁华的曼哈顿街道。
    林立的大楼，光鲜靓丽的广告牌，人来人往。
    这一切都是在安达拉西亚没有见过的，吉赛尔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她呆愣愣的，又充满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葛瑞丝在《赎罪》里贡献了好几次特别出彩的眼神戏，这一次也不例外，在静态镜头下，她已经不需要说什么，或者再做什么夸张的动作，她的眼睛和神情已经告诉了观众她现在的内心感受。
    在摄像机后面的利玛导演暗自点头，而另外因为今天是首次拍摄就过来掌舵流程的制片人约瑟夫森，在拍摄一下子就进入佳境后，在心里松口气的同时，又看着葛瑞丝饰演的吉赛尔像个傻瓜一样躲避着行驶来的汽车，还连连发出惊呼声，再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对方时的场景，神情就微妙起来。
    那时候，他见到葛瑞丝时很客套的说：“我是你的书迷，格林小姐。”
    结果这位格林小姐在瞥了他一眼后说：“不，你不是。”
    然后，然后就冷场了。
    接下的事，约瑟夫森不是很愿意回忆了。
    在制片人先生陷入“往事不堪回首”情绪中时，葛瑞丝饰演的吉赛尔已经成功的让好几辆车刹车不及时撞在一起，而她自己也在仓皇逃开时，撞倒了路边的小饰品桌，又被比肩接踵的行人挤到了地铁入口里，她都还没有真切意识到她跨次元了——好像这件事她永远都意识不到了——她只是认为她远远的离开家了，很理所当然的在问漠不关心的行人们，“求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去城堡？我应该在一个婚礼上和我的真爱结婚的，他是王子爱德华！”
    她对现实世界的人们来说，与其说是穿着滑稽衣服的舞台剧演员，或者其他什么的，更像是个疯子。偏偏人家才没有这样的认知呢，她很理所当然的在找她的王子爱德华。
    看的幕后工作人员都觉得尴尬症要犯了，不过尴尬症犯了就对了，这部电影最大的亮点就在这种戏剧化的，两个世界的矛盾冲突上。
    这种戏剧化的表演方式，还正是葛瑞丝无师自通就会的，对她来说表演难度都还没有原先在《赎罪》中的高。所以拍摄的很流畅，当这一幕结束，要换到下一个场景的空档里，站在不远处围观的斯特林拿着手机走了过来，语气像是微波过的白开水一样说：“哦，我安排的人在机场接到了你的男朋友，真人版的。”
    葛瑞丝偏头看他，用和她饰演的吉赛尔，那天真纯澈的眼神截然不同的，大概意思是‘你还可以再傻一点的’的眼神看他。
    斯特林皮笑肉不笑：“我的错。真奇怪我竟然会认为像你这么年轻漂亮，不到二十岁就拿了好几个博士学位的，家世还相当好的女孩是不会有男朋友的。你觉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格林小姐？”
    “如果让我说的话，我会认为那是因为你已经两个月没做过爱了，这导致你体内分泌的荷尔蒙没有得到有效的纾解，进而导致了情绪上的躁郁。”葛瑞丝就那么一副公主的打扮，说出这么…直接的话。
    斯特林：“……”该死的，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他的客户是怎么看出来他两个月没做爱这件事的的，而且他的又一次反讽就这么‘有去无回’了！但话又说回来了，他现在不可避免的对葛瑞丝的男朋友感到好奇了，真人版的而不是什么机器人的男朋友。哈啊，这件事听起来就像他的客户现在超级夸张的打扮一样滑稽。
    更滑稽的是，斯特林在了解过葛瑞丝后，认为不需要操心这位客户的恋爱问题呢，所以签订的协议里就没有涉及到这一方面，结果现实就兜头给了他这么一棒槌。
    如果让斯特林觉得安慰的话，那，千里迢迢过来纽约的汤姆，他根本就没有告诉葛瑞丝他要来，他想给她一个惊喜来着。
    还有，尽管已经从外祖父那里得知自家妹妹交了男朋友的安格斯，原本还等着葛瑞丝亲口告诉他的，结果妹妹没等来，反而先等来妹妹的男朋友了，哼嗯，这件事用他家妹妹的常用语来形容，那就是——
    无聊。
    
    第20章
    
    吉赛尔的现实世界之旅好像不是那么顺利，在人潮涌动中被地铁站一头挤到另一头后，她看到了一个靠墙的流浪汉，以为人家是一位和善的老人家，就问人家她能不能坐下休息下，还问那流浪汉他能不能给她一个和善的微笑。
    那流浪汉是给她一个笑，但应该不是和善的微笑，因为下一刻他就抢了吉赛尔闪亮的头饰就跑了。
    吉赛尔拎着她那笨重的裙摆追上去，当然没有追上了。
    更不顺利的，而且是应景的，这时候天打起了雷，下起了雨。
    当然了，在摄影棚里，这雨是人造的。
    斯特林原本还冷眼看着他的客户在追不上那个流浪汉时，又是跺脚又是大喊“你……这个老人家可不怎么友好！”
    她竟然还鼓脸了。
    哈啊，卖萌么？当下抛开其他元素看来，她做起这么少女会做的动作还是很自然的，看起来很可爱的。但现实就是现实，不可能抛开其他元素来看，因此这一幕在斯特林看来就是满满的违和感，他觉得他感受到来自大宇宙的恶意。
    不过，剧组的幕后工作人员尤其是导演凯文·利玛就很满意，从拍摄到现在顺畅极了，这一幕在雨帘下的戏，人家更没有半点抱怨，具备了一个演员的专业素养。
    如果斯特林知道导演的评价，他大概会在心里嗤笑吧，他的客户具备了一个演员该有的专业素养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具备了一个经纪人该有的专业素养。在葛瑞丝被淋雨时，他就示意他给葛瑞丝招聘来的助理艾米丽·布朗去准备毛巾和热可可了。
    “很好！我们一鼓作气把下面一幕也拍了，葛瑞丝，你可以吗？”
    葛瑞丝点了点头。
    下面一幕也是淋雨的戏，吉赛尔淋雨了都不会躲，就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她看到了位于二楼的儿童城堡广告牌，眼前猛然间就迸发出亮光，欢欣雀跃的认为她找到了城堡，就那么毅然决然的爬到了广告牌前，去敲‘城堡’的门，寻找她的王子爱德华了。
    这一幕听起来并不难，不过考虑到那儿童城堡广告牌并不是在平地上，而是距离平地有一层楼的距离——这么设计自然是为了吉赛尔在之后遇到男主角罗伯特和他的女儿摩根时，发生美好的意外，吉赛尔从广告牌前滑倒了下来，被罗伯特接住——淋过雨，怎么看都不太安全。当然了，在此之前，道具组已经严格测试过了，也做好了安保措施。为了更安全，还有美感，在拍这一幕时，雨也神奇的停了下来。
    不过，真拍起来的时候，这一幕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
    等到导演说“很好，这一条过了”时，已经过去半小时了。葛瑞丝从广告牌前下来，她的助理就几个大步的走过来，把大毛巾围在她裸露在外的肩膀上，拥着她走到摄影组外围，那里等着斯特林和助理艾米丽。
    咦？
    显然是真助理的工作被抢了。
    “你还好吗，daring？”抢了助理工作的假助理有着一口清澈漂亮的口音，现在还带着不加掩饰的关心，原本灰绿色的眼睛在周围光线的映照下变成了也很迷人的蓝色。更别说他还动作轻柔的在给葛瑞丝擦她头发上和肩膀上的水珠了，男友力简直是没得说。
    斯特林挑了挑眉，他现在愿意相信这是葛瑞丝的男朋友了，而且还是个很喜欢葛瑞丝的男朋友了，只不过葛瑞丝还是葛瑞丝，她已经从傻白甜的吉赛尔切换回她本人了：“原本我还想提醒你说具体点，不过我想你是在说我在淋了五分钟密度分布和雨滴大小都在曼哈顿这个季节不会见到的人工雨，以及在那个让我很费解我的小脑到底该不发达到什么程度，才会‘不小心’的摔下去的广告牌上呆了将近十分钟后，身体感觉如何？我很好，我想。”
    还没有和雇主有过直接接触的助理艾米丽目瞪口呆，斯特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原来她在拍戏的时候都在想这么‘深奥’的话题吗？
    汤姆愣了下后笑了起来：“葛瑞丝，我不得不再次感叹下你知识涉猎范围真广。”
    “我知道。”葛瑞丝理所当然的说着，尔后她抬眼看向汤姆：“我想我应该说一句，‘欢迎来纽约’？”
    “我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葛瑞丝。”汤姆低眉垂眼试图在葛瑞丝面前扮可怜，说真的，他的眼神就有那么些像是被主人踢了一脚的可怜狗狗那纯洁的，湿漉漉的，惹人怜爱的那种眼神。
    这一招好像对葛瑞丝起作用了，表现在她快速眨了两下眼睛，再然后她就语速比平时还快的说：“我不这么认为。”
    汤姆：“嗯？”
    “假设我没有推测出你会没有任何计划的就从伦敦飞往纽约——尽管这个假设听起来发生的几率非常小，但我们姑且就当它还是会有的好了——可你知道片场的地址吗？你只知道我家的地址。如果是你按照那个地址去找我的话，那我还是会在见到你前就知道你来纽约了。所以——”葛瑞丝耸耸肩，接下来的结论她就没有必要再说出来了，已经很显而易见了，不是吗？
    汤姆没有觉得挫败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我想惊喜只是附加的，我想见到你才是最根本的，葛瑞丝。”
    “咳。”被他们这么旁若无人虐狗的斯特林清了清嗓子，在引起汤姆的注意力后，他脸上堆起假笑：“先生和女士，相信我我也不愿意打断你们秀恩爱，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们的是这里是片场，不是酒店的房间。”他虽然并不期望葛瑞丝能成为一个专业的演员——并不是说不要求她没有演员的专业素养，而是不能指望葛瑞丝能懂的演艺圈的各种潜规则，让她配合着宣传/炒作电影，拍广告和杂志封面之类的，一方面她那情商极度堪忧，就不需要额外制造灾难了，另一方面她像是缺钱的样子吗？不说她背后的格林家族，就是她自己拥有的财产，也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但在片场这人多嘴杂的地方，这么旁若无人的秀恩爱也太过了。
    被斯特林这么直白的一说，汤姆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拉开了和葛瑞丝不自觉中越靠越近的距离，朝斯特林礼貌一笑。
    葛瑞丝显然要淡定得多，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听懂斯特林话里的隐喻，开个房间什么的，她还纠正道：“我不认为我和汤姆产生了功能性错觉，把片场认知为酒店房间。哦，如果这只是你的修辞说法，那就勉强说得通了。”
    斯特林：“……那还很是谢谢你的解释了。”
    葛瑞丝一如既往的理所当然的把这当成了真诚的道谢，她也很有礼貌的回道：“不用谢。”
    汤姆看着没有任何不自在的葛瑞丝，再想想刚才‘害羞’的自己，所以他和葛瑞丝的反应颠倒了？还是用专业术语说，是性别错位了？——他不知道这么用是不是对的，他虽然看了葛瑞丝的书，但那里面的专业术语实在太多了——一定是错觉吧？
    今天开场拍摄比原本预想中的还要顺利，再加上接下来要拍摄的是男主角罗伯特，一位离婚还带着一个六岁女儿的离婚律师的室内戏份了，所以葛瑞丝的下一场戏份得要明天了，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可以离开片场去休息了。
    先前都处于蒙圈状态中的助理艾米丽，也顾不得再待机了，就尽职尽责的帮助葛瑞丝换下了那身繁重的戏服——它真的很夸张，宽大的裙摆里还有群撑呢——又干脆利落的给葛瑞丝卸了妆，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穿上平常衣服的葛瑞丝，摇身一变变成了和戏里截然不同的高冷女郎。
    在她看过来时，艾米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她也没想到她会得到这份对她来说薪水特别高的助理工作，而且还是一个明星的助理，她也听说过很多明星私下里和大众面前表现的根本不一样，现在她也拿不准她的雇主是个什么性格，反正感觉就是很不一样，以及看起来好像很不好…沟通？
    在艾米丽的忐忑中，葛瑞丝开口了：“你家里有四个比你小的孩子，其中一个妹妹刚交了女朋友，她昨天偷穿了你身上这件裙子去约会了，还有两个，唔，八岁左右的双胞胎男孩，他们很调皮把手印印在你外套上了，最小的那个还是个婴儿。”
    艾米丽：“……”果然很不一样，但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啊？难不成在她家里安装了监控不成？这个想法一冒头，艾米丽就摇头了，这就太离谱了！艾米丽抬头小心翼翼的看向葛瑞丝，葛瑞丝就俏皮的朝她眨了眨左眼，艾米丽觉得她好像被安抚了，然而下一刻就听到她的雇主说：“你侧漏了，裙子还没湿，现在去卫生间还来得及。”
    艾米丽保持着脸红到冒烟的程度石化了，她该说声谢谢还是该直接去卫生间？又或者去完卫生间再来说谢谢？不过没等她解除石化，她的雇主就脚步轻快的离开了，也对哦，她男朋友还在外面等她呢。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脸红成番茄的助理小姐，一路内心“啊啊啊啊”的跑向了卫生间。
    ——所以说多体贴的雇主啊，大概吧。
    
    第21章
    
    “你想和我接吻。”
    这句话是陈述而不是疑问。
    而作为这句话里的‘你’，汤姆·希德勒斯顿先生很不幸的因为过于震惊而咳嗽起来。
    说出这句话的葛瑞丝因为他这么剧烈的反应而疑惑起来，并且凑近过来，灰蓝色的眼睛并没有任何暧昧情色，她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也是像陈述‘你一天里面都做了什么’一样淡然自若。“你在意剧本里接吻的戏份，不是吗？不然你就不会在得到我肯定的答案后，呼吸频率都变了。我可以理解，这是占有欲在作祟，所以在占有欲的支配下你就直接坐了伦敦飞往纽约最近的航班——”
    葛瑞丝还没有说完，就被汤姆打断了，他觉得他再不‘振作’起来，他就会被葛瑞丝给‘打败’了：“我不否认你说的这一部分，但在那之前我就产生了想来见见你的念头，在你展示了你独特的鉴赏能力后。”
    葛瑞丝自然记得这件事，她像当时一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黏糊的轻哼。
    “好女孩儿。”汤姆也做了当时他想做的事，摸了摸葛瑞丝的头顶，得到葛瑞丝的怒视，她现在这样的神情在汤姆看来，可比先前那种学术性的语气说“你想和我接吻”时来的鲜活生动多了，灰蓝色的眼睛在繁华林立的大楼外五光十色的光映照的带上了迷人的光彩，汤姆不自禁的朝她靠近，摸她头的动作变成了顺着她的头发。
    “我想我需要确认下，你现在这么做是想让我感觉到你想吻我吗？接吻的第一个步骤？”
    大写的大煞风景。
    汤姆完全愣住了，就没有接下来该有的动作，在慢半拍反应过来后，他开始极力回想他推荐给葛瑞丝的那本《恋爱中男女双方需要注意的108件事》里，有没有提到和恋爱中的女朋友第一次接吻的攻略？
    不对吧，事实上这并不算他们第一次接吻，当然如果那天在剧院里不小心碰触到嘴唇算的话。说起来那一次，葛瑞丝似乎耳朵尖都变红了，在汤姆看来是害羞了来着，可如今看起来她在真正要接吻的时候都能处变不惊，那一次不好意思就有些匪夷所思了。不过再联想到那天，葛瑞丝会失神是因为长得像麦考夫的男人在当场，而葛瑞丝在麦考夫面前总是个需要被哥哥教导着前进的小女孩，也就不难理解了。所以那天的事，从一开始到后来，都可以说是阴差阳错，或歪打正着？
    再说回到现在来，汤姆开始懊恼了，他记得那本书里还真的提到了接吻的注意事项，而先前他还看到了葛瑞丝关于恋爱学做的笔记来着……就在汤姆心情复杂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被握住了，他抬眼就看到葛瑞丝近在咫尺的眼睛，他一直知道她的眼睛好看，像现在这样看一眼就能把人吸进去一样。她慢慢的靠过来，微微侧过头，汤姆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他不禁闭上眼睛。
    不过期待中的柔软并没有传来，传来的而是葛瑞丝的声音：“所以你没有打我一巴掌，标志着我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他就觉得哪里不对，这一次又角色错位了！汤姆觉得他就不该被葛瑞丝那双漂亮极了的眼睛给蛊惑了，而且这种时候他就该把主动权拿回来，让葛瑞丝没机会再说出这种不解风情的话。
    恋爱学又修了一个学分的葛瑞丝还想说什么，就被汤姆结结实实的吻住了。这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唇舌相缠的吻，等到一吻结束时，葛瑞丝半眯着眼睛，眼神有点迷蒙，原本不稳的呼吸倒是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是要对这个吻发表下看法。
    “如果你想说我漏过了一个步骤，我就再吻你了，葛瑞丝！”汤姆抵着葛瑞丝的额头哑着声音说。
    葛瑞丝倒没有再照本宣科，她说：“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关于性爱的事吗？”
    汤姆的喉结不自觉的滑动下，显然他现在脑供血不足，把葛瑞丝那天和他说的关于性爱的讨论的具体细节忘记了，不过此情此景他会想到少儿不宜的方向上去，也是人之常情吧。只是葛瑞丝好像不在这人之常情里的‘人’里，她接着说：“我觉得我现在体验了在性爱中会大量释放的多巴胺的释放，hm，在我可接受的范围内。”
    汤姆：“……我觉得我应该把这句话当做你在称赞我吻技好？”
    “你应该。”葛瑞丝理直气壮的说着。
    汤姆高度接受了葛瑞丝式的赞美，他原本想再接再厉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葛瑞丝说：“你想检验下我的学习成果吗？”
    汤姆决定把这当成“我们再来接一次吻”的邀请，他现在是要学会读懂葛瑞丝语了么，不过等他被‘反客为主’的葛瑞丝吻的迷迷糊糊时，他觉得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又被‘攻’了而已嘛。
    顺带一提，他们现在在剧组住的酒店里，汤姆在葛瑞丝的房间里，而且自认具有了专业素养的经纪人已经给汤姆预定好了房间，当然他们俩要是住在同一间，作为一个经纪人，斯特林也无权说什么。
    有权对葛瑞丝和她男朋友住同一间房间说什么的兄长大人，他自从知道葛瑞丝的男朋友到纽约来了——至于安格斯是怎么知道的，倒不是斯特林打的小报告，而是他以关心妹妹的名义给葛瑞丝安排了一个集司机、保镖、特别助理为一体的司机——就一直在等自家妹妹打电话过来报备下，然而安格斯耐着性子，他对待葛瑞丝的事向来都很有耐心，一面办公一面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可惜就是没有等来葛瑞丝的电话。
    资本家面沉如水，外面一整个楼层都拉起了警报，然后等到两小时整时，资本家自己妥协了主动拨通了妹妹的电话。
    “葛瑞丝，今天的拍摄顺利吗？”声音都自动放缓和了，脸上的神情也是，而且都没有直接问起葛瑞丝，关于她男朋友的事，这好像是在自欺欺人他还不知道，还在等着葛瑞丝主动提起一般。
    “鉴于今天的拍摄比日常安排表上的安排提早一小时结束，我想它是顺利的。那么——”葛瑞丝礼尚往来的问候了兄长，“看过了汤姆资料的你，还有什么事吗？”
    安格斯对此并不否认——当然他在葛瑞丝面前否认也没有用——显然资本家在知道妹妹有了男朋友后，私下里对男方做了调查。现在既然葛瑞丝戳穿了，他就直接就着她起的话头说：“所以你没有要把你的男朋友介绍给我认识的意思吗，亲爱的？”
    “为什么？你也说了那是我的男朋友了。”
    安格斯：“……”安格斯想给葛瑞丝解释这是社会习俗，但他想了想就放弃了，葛瑞丝不懂就不懂吧，他从来就不想强求葛瑞丝懂所谓的社交规则。但，不解释归不解释，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安格斯摇身一变变成了操心没边的老妈子样：“葛瑞丝，安全性行为，知道吗？”
    葛瑞丝在眼皮底下翻了个白眼：“开会愉快，格林先生，以及再见。”
    安格斯挂上电话，勾唇笑了下，他家妹妹这是害羞了？
    正敲门进来通知董事长开会的特别助理，险些以为自己因为加班加太久产生错觉了，大魔王竟然笑了！到底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了？火星要撞地球了？
    ……
    汤姆并没有在曼哈顿多呆，毕竟他是急匆匆从伦敦过来的，他现在正在准备一部新的舞台剧莎士比亚的喜剧作品《辛白林》，这将在明年在西区上演。另外，葛瑞丝也要投入到电影的拍摄中了，当然也不能指望她会说出让汤姆留下来陪她这种话吧。不过往好的方面看，他们两人之间有了良好的进展：葛瑞丝的恋爱学分数最起码加上两个学分，鉴于她在接吻这件事上不仅“有师自通”，而且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等到目送汤姆离开，斯特林挑眉对他的客户说：“所以，你和你的男朋友是情商互补的一对？”昨天在等葛瑞丝卸妆的时候，斯特林在外面和他客户的男朋友闲聊了一阵，最深的感触就是汤姆是个正常人（？）。想来想去，斯特林也只能评价他们这一对了。
    还有，他觉得如果那位希德勒斯顿先生有意来好莱坞发展的话，他可以把他介绍进WMA。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不签下对方，他以为现在很多公司还标注着‘禁止办公室恋爱’，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葛瑞丝拖长调子接道：“所以？”
    斯特林面无表情的回道：“没什么，恭喜你还有你情商低的自知之明。”然而现实就是那么残酷，明明是他雇佣来的助理，尽管发薪水的不是他，但他也是有权解雇的助理艾米丽，不仅脸红着向葛瑞丝说了谢谢，而且接下来就像是鸡妈妈一样围着葛瑞丝转个不停，好像一夜之间对葛瑞丝的好感就来了个三级跳。
    斯特林：“……”见鬼了！
    电影的拍摄还要继续，其他的角色一个接一个的登场了——
    
    第22章
    
    葛瑞丝双手环胸，又亮又寒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半晌，她放弃了：“Fine，你这只小巨怪想要什么？”
    “我不是小巨怪！”让葛瑞丝破天荒做出妥协的是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女孩，瑞秋·科维，在《魔法奇缘》里饰演男主角罗伯特的女儿摩根。在今天葛瑞丝的戏份开拍前，导演就让他们俩先熟悉下。
    葛瑞丝一向和小孩子相处不好，她本来让艾米丽随便和瑞秋玩一玩‘1+1=2’的白痴游戏，但没想到这头小巨怪——如果把这当成葛瑞丝对她的‘家庭教师’艾伦·里克曼饰演的斯内普教授致敬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认准葛瑞丝了。
    然后，两个人就有了长达三分钟的眼神对峙。
    葛瑞丝可没有爱幼的精神：“我很怀疑——”
    “葛瑞丝！”斯特林眉心突突的打断了葛瑞丝剩下不用想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的话，他背对着其他人对葛瑞丝假笑下：“相信我，你不会想想看到小巨怪哇哇大哭的。”
    葛瑞丝哽了下，眨眼间就朝小瑞秋露出灿烂的假笑：“我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公主殿下？”
    小瑞秋咯咯笑起来：“你能给我讲白雪公主的故事吗？”
    “让我想想——”葛瑞丝稍微倾斜头，脸上的笑容竟然没有立即消失，然后她就对小瑞秋说，“白马王子是恋尸癖。”感谢这部电影，葛瑞丝在收集资料时读了不少童话故事，鉴于现在电影还没有拍完，那些童话故事还在储存中。
    斯特林：“……”她真的把他刚才的‘威胁’听进去了吗？
    不过，今天注定是斯特林的‘见鬼了’日了，因为小瑞秋好奇的问：“什么是恋尸癖？”
    葛瑞丝“唔”了一声，她想她会很乐意给这只小巨怪讲述关于恋尸癖的故事。
    斯特林摁了摁太阳穴，他一点都不想听这么“美妙”的故事，不仅如此他自认没办法阻止葛瑞丝，所以他就只有任劳任怨的去阻止已经和导演说完话，正往这边走过来的瑞秋·科维的母亲兼经纪人了。偏偏他的客户不但不领情，还在他往科维夫人走过去的时候，轻飘飘的说：“如果这对你有帮助的话，那她单身六个月了。”
    斯特林决定从明天起就不来片场跟着了，要知道客户进剧组拍戏时，经纪人一般是不必跟着的，因为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给签约客户再争取其他的剧本，代言，杂志封面的拍摄等等，而且好莱坞的经纪人名下一般不会只有一名客户。不过越说好像越悲伤了，鉴于斯特林现在只有葛瑞丝这么一名客户。
    ——所以，这是个…喜闻乐见的故事。
    葛瑞丝和小瑞秋在开拍前的‘沟通’好像起作用了，等真正拍摄的时候，她就按照剧本要求的那样，很自然而然的流露出葛瑞丝饰演的吉赛尔的好感，尽管她们在剧中还是第一次见面。
    在现实中也是。
    至于和饰演男主角罗伯特的演员帕特里克·德姆西，他们只需要在戏里产生火花就足够了，不是吗？
    吉赛尔被带进了罗伯特和女儿摩根的公寓，累了一天的吉赛尔一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罗伯特本来是想打电话要送走吉赛尔的，但看着少女甜美的睡颜，他又于心不忍了，所以吉赛尔就在罗伯特的公寓里睡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吉赛尔看着脏乱差的公寓，立刻就摇起头来，她当机立断的打开公寓的窗户，唱起歌来召唤她的动物朋友们。在繁华的曼哈顿，她召唤来的只有鸽子，老鼠和蟑螂……
    在这里鸽子、老鼠和蟑螂们当然不会是真的，它们是需要电脑后期制作的，这一系列场景就需要葛瑞丝自己来发挥想象力了，并且在这一幕里，她还需要又唱又跳，总得来说这是一幕非常有难度的戏。
    为了减少拍摄难度节省胶卷，也是拍歌唱片段时，好莱坞电影里通常会使用的拍摄手段，那就是事先把要演唱的歌曲提前录好，等到真正拍摄的时候只需要演员把表情和口型做到位，又或者等到最后电影拍摄完成，再进行统一的配音。
    在《魔法奇缘》这部电影里有着不止一段歌唱片段，再后半段还有一次歌舞群戏，另外又因为是采用动画加真人结合方式，还有动画片段需要配音，所以是放在最后进行统一配音的。
    因此，凯文·利玛就向葛瑞丝建议：“这场戏，在收音上我们不勉强，所以你可以更专注在表演上，就算这次唱的不完美也完全没有关系，相信我，我们的后期制作团队非常专业。”
    葛瑞丝没说话。
    “没问题吧？”凯文·利玛现在对葛瑞丝的态度可好了，也是因为葛瑞丝浑然天成的表演让他觉得很满意。
    葛瑞丝眼神快速闪烁了两下，然后挤出一抹笑来，表示自己没问题。
    “那就准备一下，十分钟后开拍。”完全没看出葛瑞丝有任何不对劲的利玛导演说着，他显然对葛瑞丝的歌唱技巧也没有任何的怀疑，理所当然的认为她的歌唱技巧会像她的表演技巧一样引人入胜。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斯特林手中有葛瑞丝的拍摄日程表，又因为现在是在片场，所以对拍摄细程也了若指掌，自然是清楚下一幕要拍摄的内容。他在葛瑞丝走过来做准备时，挑了挑眉，难得没有例行呛声，不过这不妨碍他回想起在得到这个角色，拿到更完整的剧本后的事。
    葛瑞丝同样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她就那么用稀疏平常的语气说：“我想有一件事你需要知道，我从没有开口唱过歌。”
    斯特林：“……你是没有看到剧本在类型一栏标注的‘歌舞剧’吗，我尊敬的客户？”现在角色都到手了，你竟然说你不会唱歌，你逗我玩呢？
    “需要我帮助你回忆一下吗？这个剧本是你挑选出来认为适合我的，而我在看完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你‘我不觉得’。”葛瑞丝理直气壮的说着，她又轻飘飘的看了斯特林一眼，“我没有开口唱过歌，并不代表我不会。”
    斯特林嘴角抽搐着：“那就让我惊喜惊喜，从没有唱过歌但会唱歌的女士。”
    然后，然后斯特林就在剧院以外的地方欣赏了《悲惨世界》里芳汀的经典唱段《I Dreamed A Dream》。不过斯特林听着听着神情就微妙起来，一开始他在想葛瑞丝说她从没有开口唱过歌绝对是在开玩笑吧，但渐渐他就觉察出来了葛瑞丝这与其是在唱，不如说是在模仿，因为如果一个人真的是在真唱的话，她的基本声线是不会有所改变的。果然他的感觉是对的，因为葛瑞丝在‘唱’完后面无表情——她在唱这首歌的全程都在面无表情来着——的说：“帕蒂·卢珀恩的演唱版本。”
    斯特林不知道是该烧死葛瑞丝这样的高智商天才，还是想考考她百老汇的演唱版本，到最后他说：“天才少女，我想你将要迎来你人生第一次作弊了。”
    鉴于现在时间紧迫，那就只有将模仿进行到底，但到最后严格说来也并非全然的模仿，在紧迫的时间里，葛瑞丝显然掌握了不少演唱技巧，等到真正拍摄时，她将自己代入吉赛尔的角色充满感情唱出来的时候，意外的动听。是那种让人觉得她是受过专业训练，有不短时间演唱功底的动听。
    唯二知道真相的斯特林，毅然决然的在心里举起了火把！
    ……
    在歌唱这一环被‘克服’后，接下来的表演对葛瑞丝来说就更加得心应手起来。
    罗伯特有一个谈了五年的女朋友南希，她出场的时候正撞见吉赛尔只裹着浴巾趴在躺在地板上的罗伯特身上，那场面看起来暧昧极了，但事实上是因为罗伯特在清理被吉赛尔弄得都是水的浴室，听到南希过来一紧张往外看，就拉倒了站在旁边刚做完家务洗了个澡的吉赛尔。
    南希愣住了，罗伯特有点生无可恋，但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任何问题的吉赛尔，半点尴尬都没有的从罗伯特身上起来，一副“这是新朋友吗？我真高兴认识新朋友”的欣悦模样朝南希走过来，做起了自我介绍。
    显然南希并不这么想，她以为她男朋友背着她偷吃了，和罗伯特吵了一架就气冲冲的走了，罗伯特追了出去，而吉赛尔她从头到尾，都是状况外。
    饰演南希的女演员伊迪娜·门泽尔，她曾凭借在经典舞台剧《女巫前传》中饰演阿尔法巴一角，获得过美国戏剧最高奖项托尼奖的最佳女演员奖，并在电影《吉屋出租》里奉献过精彩演出。
    在这部电影里，她饰演的南希和葛瑞丝饰演的吉赛尔称得上是情敌关系，以及她似乎把这种敌对关系带到现实生活中来，而之所以说是‘似乎’，那是因为：“……我不这么认为，她演技非常好，而且听说她的经纪人是WMA的，能得到这么好的角色也是——”无可厚非的。
    电话另一端的人没等她说完就音调尖刻的打断了她，不过伊迪娜·门泽尔没有心思去听对方再说什么了，因为这时候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并且低着头对着她做了“May I”的口型。
    伊迪娜·门泽尔往后仰抬着头对上她和她的朋友讨论的主人翁灰蓝色的眼睛，和戏里充满着跳跃光芒，尽显甜美的眼睛不同的、很有威慑力的眼睛，身体快过大脑的就把手机递过去了。
    话筒里清晰传来了这样的话语：“……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她一定是靠潜规则得到WMA的签约，又靠着陪你现在拍的这部电影的制片人睡才得到女主角一角的，我就知道！”
    
    第23章
    
    伊迪娜·门泽尔尽管远离了话筒，但她还是把话筒里传来的话语听了个七七八八，即便她没有听到也大概能听到她的朋友莱斯利会说什么，而且她现在就感觉到非常尴尬了。
    背后非议别人还让当事人撞个正着，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了，不是吗？尤其是她现在在葛瑞丝的注视下，觉得如果卫生间里有个地洞，她现在肯定已经钻进去了。就在这时候伊迪娜听到自己的声音，“你不要这么说，我觉得她不像是那种人。”
    伊迪娜捂住嘴，她确定她没有张嘴说话，不过仔细想想，这声音和她的最多有六七分相似，但足够以假乱真了，尤其是现在还隔着话筒。等等，重点并不是这个，重点是如果不是她说的，那也就只有——伊迪娜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拿着她手机的葛瑞丝，她脸上没什么多余的神情，以至于伊迪娜都怀疑起她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然而话筒里再传来的有点变调的声音提醒她，她好像真的不是幻听了。“你觉得？就是你觉得才不会让人信服的好吗？还需要我提醒你，你上一个男朋友凯文的事吗？”
    “我不想说这件事。”
    伊迪娜这次亲眼目睹了葛瑞丝用她的语调说话了，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和低落的语气严重不符。注意到她看过来，人家还瞬间露出一个露出洁白牙齿的笑容。
    伊迪娜：“……”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通话还在继续，显然对面的莱斯利又在下意识的和她听到的话对着干了，人们总是习惯反驳。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原本就是这副德行：“你当时不还认为他是个老实男人，结果不还是背着你偷吃，我可是亲眼看到的，还有咱们去找他对质的时候，他不是也承认了吗？”
    葛瑞丝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不过这可以被理解为伤疤揭开后的痛苦的沉默么，那边莱斯利也不在意，就继续说起先前被岔开的话题：“你说那个葛瑞丝·格林的经纪人是WMA的对吧？能给她拿下电影女主角的肯定不是小经纪人。你看你不是还曾得过托尼奖的最佳女主角奖嘛，你可以去自荐啊，说不定到时候等你混成了电影的女主角，我还可以跟着沾光演个配角呢。”
    听到这儿葛瑞丝就没有再模仿伊迪娜的声音，和她的朋友再虚以委蛇了，不仅如此，她偏了偏头连话筒都没有堵住就直接问伊迪娜：“你的朋友是不是你得到托尼奖的那部舞台剧里的女主角候选者？”
    “她是二号阿尔法巴。”像在百老汇上演的舞台剧或戏剧，并不会只演出一场，在演出季的时候，受欢迎的剧目很有可能一天会上演两场。没有人能保证同一个演员在演出时候不会出状况，或者不可抗的意外，比如说生病，所以戏份重的角色通常都会有后备演员。《女巫前传》是经典舞台剧，在百老汇很受欢迎，所以说女主角阿尔法巴的演员会有后备是很正常的，伊迪娜记得当时还有三号和四号阿尔法巴。不过，葛瑞丝·格林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来？
    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葛瑞丝轻描淡写的说：“哦，只是确认一下，然后再顺便告诉你一下，你的前男友凯文的出轨对象就是你的这位朋友。”
    说完她就把手机还给了一脸蒙圈的伊迪娜，她想她们需要再重新‘对质’下。
    这个发生在卫生间里的小插曲，葛瑞丝不仅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她还觉得她可以在空闲时间里研究下半封闭，会有人员流动——在好莱坞的电视剧或电影剧组里，人员流动是非常正常的，就拿演员来说，他们通常会按照在电影开拍前拿到的拍摄日程表进组，当然也不排除会往后延迟或提前的情况，但一般都是在轮到他们戏份的时候进组，一旦戏份拍摄完成了，就会立刻离开剧组，即便是男女主角也不例外——的剧组文化，就像是社区文化一样，让她不至于在空闲的时间里感到无聊。
    作为经纪人的斯特林，他也压根不知道他被当成香饽饽惦记上了，不对，这件事似乎并不该这么陈述，他是不知道他的客户又在惨不忍睹情商的趋势下制造了一起事故。不过，这世界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在两天后，他就知道了这件事，还是以一种他怎么都预想不到的方式知道的——
    葛瑞丝饰演的吉赛尔被心力交瘁的男主角罗伯特带到了律师事务所，罗伯特让助理查一查吉赛尔的身份，然后就想尽快把这颗烫手山芋送走。
    斯特林黑着脸过来的时候，正好目睹了天真烂漫的吉赛尔，拿杯子装了大厅里鱼缸里的鱼和水，并把小条的金鱼吞进嘴里再吐出来的一幕，她一如既往的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却看得罗伯特的助理一脸尴尬。
    哼嗯，斯特林不美妙的心情有所好转了，但这也不足以让他心情阴转晴。找到了等在一旁手边已经准备好漱口水、口腔清新剂、柠檬水等等一堆东西的艾米丽，斯特林嘴角抽了下，他到现在还没明白这小助理怎么就对他那画风清奇——所以他就说给葛瑞丝接下《魔法奇缘》的剧本是非常正确的，她和剧中的女主角都是画风清奇那一挂的，非褒义——的客户死心塌地的，问了她他没跟着过来的这两天剧组的气氛怎么样。
    艾米丽想了想回答：“很好啊，你知道吗？从开拍到现在葛瑞丝竟然只NG过三次，她真的很厉害，是不是？”
    斯特林觉得他还是去问葛瑞丝吧，等葛瑞丝拍摄完这一幕回到休息室时，斯特林二话不说就递给了葛瑞丝一份报纸，“看第三版。”
    葛瑞丝很快就看完了，她还顺便把第三版上所有的内容都扫了一遍。在这过程中，斯特林就一直盯着她看，对她看到他让她看的那篇报道神情半分变化都没有，当即就阴阳怪气的出声了：“我该赞叹你的心理素质好吗？还是说你现在还沉浸在吉赛尔的思维里，认为世界是美好的，以至于没有领会那篇报道的主旨？”
    “我很清楚‘主旨’是什么意思，但那篇报道有吗？”葛瑞丝抬起头来看向斯特林，“我懂了，你又使用了修辞手法。好吧，那它的主旨是揭秘了好莱坞的潜规则。”
    斯特林按了按眉心，才勉强让自己能再好声好气的和他的客户说话：“哦，它是，只不过被当例子说起来的是《魔法奇缘》女主角的扮演者葛瑞丝·格林而已！”斯特林还真没想到葛瑞丝第一次上报纸的娱乐版，是这种桃色新闻，看看吧，在《魔法奇缘》这部电影的制片人和女主角扮演者的关系上，写这篇报道的记者就差赤裸裸把它写成一篇R级短篇小说了。
    说白了，就是把葛瑞丝和制片人的关系定义成肉体交易了。
    即便这种事在好莱坞很司空见惯，也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再有刊载这篇报道的报纸是美利坚最臭名昭著的小报《国民问询报》，但斯特林还是很恼火，不仅是他的客户被抹黑了，还有，“你在剧组里招惹谁了？当然我这么问的前提是，你看到那篇报道上‘具知情人士透露’这几个字了。”
    葛瑞丝闻言垂下眼帘，她的睫毛又密又翘，垂下来的时候在眼下形成了扇形的阴影。她现在还穿着电影里的戏服——一件名义上由湖绿色碎花窗帘做成的裙子，但实际上是由服装设计师专门设计的风格比较复古的碎花裙——化的妆也是甜美风格的，头发上发饰都是桃红色的，再加上她现在没有开口说话，无疑使得她平常会有的那种让一般人都不会感觉到舒服的孤高，和尖锐都被柔化了，而且莫名的还让斯特林觉得她现在看上去有点脆弱。
    也对，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女，在美国她现在还不到能正大光明喝酒的年龄呢。所以他刚才那么问是不是过分了点？斯特林想了想就改口了：“也不能笃定说你得罪谁了，当然也有可能你得罪了谁你自己都不知道，咳咳，我的意思是好莱坞就是个大染缸，剧组里有时候看起来平和，但实际上勾心斗角从来都不会少。做这件事的人，也很有可能只是想拿一笔爆料费，不然就是单纯有红眼病的人。”
    斯特林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葛瑞丝在演艺圈确实声名不显，严格来说她就没有一点名气，就是她原先拍摄的那部英国电影《赎罪》，也都得要到明年才会上映。可现在她偏偏得到了一部由迪士尼投资八千万美元的电影女主角的角色，不让人眼红才怪呢。
    斯特林觉得会造成这种不愉快的局势，他也有一部分的责任。他得承认他的舅舅莫里斯先生把他安排给葛瑞丝当经纪人，他心里是不满的，选《魔法奇缘》这部电影的女主角角色让葛瑞丝去试镜，也有点给她下马威的倾向，但他确实没想到葛瑞丝成功拿下了这个角色，尽管背后有格林家族在推动，但她本人确实很有演戏的天赋。
    被葛瑞丝评定为有轻微认同煎熬的经纪人先生，在经过了这么一番心理活动后，也不需要葛瑞丝再推理了，他就直接打了包票：“这件事你就不需要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就在这时候被斯特林认为脆弱了的葛瑞丝开口了：“二号阿尔法巴。”
    “谁？”
    葛瑞丝把在卫生间的小插曲简短的说了，不简短的是她关于剧组文化的研究，如今发生的事简直就是瞌睡来了时送来的枕头。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拜读你就这个主题写的论文了。”斯特林面无表情的说，“当然不是，我就想知道像你这样的天才是不是就和我们一般人不一样！哦，我和你说过了这件事了是不是？那，你还真的就在没有见过本人就隔着个话筒的情况下，就能知道那什么二号阿尔法巴‘贼喊捉贼’了？你难道就没想过你也有猜错的时候吗？”
    已经意识到刚才自作多情的斯特林，现在开始期待起葛瑞丝推理错误了，可惜现实又冷酷而无情的给他上了一课：葛瑞丝演绎的是对的，这经由“贼喊捉贼”事故里的当事人之一，被嫉妒成性的闺蜜——如果对方还能再被叫做闺蜜的话——三了的伊迪娜亲口证实的。
    伊迪娜脸色不太好，她踌躇了半晌后又吞吞吐吐的说：“我的助理说剧组里有人拿《国民问询报》里关于你的不实报道在私下里议论，我想你还是辟谣一下的好。”看来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向这家臭名昭著小报爆料的，就是她的前闺蜜莱斯利。
    斯特林非常生疏而有礼的说：“多谢你的提醒，门泽尔小姐，这件事我们会尽快处理的。”
    等送走了伊迪娜，斯特林转过身来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葛瑞丝，没好气的说：“别告诉我你还在想所谓的剧组文化研究的事。”
    “不，我在想这么一份十篇报道里有九篇报道是生编乱造，另外一篇还逻辑不通顺的杂志，居然这么有读者市场。”葛瑞丝语气稍微带了点不解的说道。
    “《国民问询报》每年在美国的销售量都在五百万以上，还有它确实是以造谣闻名的，上到总统议员，下到好莱坞三流明星，就没有他们不敢编排的。”心里莫名发虚的斯特林解释了那么一通后，顿了顿又加了句，“其实在好莱坞发行的每份报纸和杂志，我都有预订。”
    这感觉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哪想到葛瑞丝语调轻快的问：“我这个修辞性说法用的怎么样？”她说的关于《国民问询报》报道问题可没有广泛数据支撑，再者葛瑞丝自然能理解这样的报纸读者那么广泛的原因。
    再一次中招的斯特林：“……烂透了！”他现在不太想和葛瑞丝说话了，他认为去处理这则不实报道的事都比应付葛瑞丝来得轻松。
    斯特林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他拿着他的手机出去，打了一通电话。虽说斯特林旗下只有葛瑞丝一个客户，而且葛瑞丝如今连c-list明星都算不上，但谁让他身份特殊呢，手中的人脉和资源都不是等WMA其他经纪人能比的。
    过了不到半小时，他就查清楚向《国民问询报》爆料的果然是葛瑞丝说的二号阿尔法巴，斯特林沉默片刻嘟囔了句：“她干脆去写侦探小说得了。”
    ——纵观以后的事，这句能算得上立flag了，那还真是喜闻乐见。
    ……
    好莱坞都知道《国民问询报》是臭名昭著的小报，以造谣闻名，为了销售量节操和下限根本不算什么，可就是这样不专业，他们的销量却非常好，大众们多数都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情。而被《国民问询报》盯上的好莱坞明星，除了在背后诅咒《国民问询报》胡编乱造，更多时候还是无可奈何的。当然，他们是可以把《国民问询报》告上法庭，告他们诬蔑，但官司可有得打了不说，相反他们这么做也只会助长小报的嚣张气焰，他们巴不得更出名呢，还有什么能比踩着好莱坞光鲜靓丽的明星们更容易‘扬名立万’呢。
    之所以这么说，倒不是说斯特林就真的把《国民问询报》告上法庭了，这显然是很不明智而且还费时费力可能讨不着好的举措，他可不想葛瑞丝用这种方式红起来。
    斯特林倒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只是找到了负责剧组顺利运转的制片组，隐瞒了关于莱斯利是爆料人的事，深切的表示了对剧组素质的担忧，鉴于这次很有可能是内部工作人员为了爆料费而出卖了剧组，保不齐下次再爆料出去的就是和电影核心内容有关的事情了，再者说了《魔幻奇缘》正在如火如荼的拍摄中，可不需要这样的负面新闻。
    斯特林说的这么情深意切，好像是在设身处地为剧组着想一样，但实际上，无非就是想让制片组把剧组里还没有刮起来的歪风，给捂灭在摇篮里。
    另外，斯特林还准备‘不经意’间将葛瑞丝是牛津大学学霸，以及畅销书作家的事透露出去。他在之前就先下手为强的将葛瑞丝的出版事宜争取了过来，葛瑞丝在学术界的受欢迎程度有些出乎斯特林的意料，不少正规高端的杂志和报纸都想要采访到她，现在也正好借机开始打造葛瑞丝与众不同的形象。
    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连夜‘奋笔疾书’计划书的斯特林，在凌晨两点才睡并在只睡了六个小时就醒过来的经纪人，正踌躇满志的想着联系哪一家报社给葛瑞丝做专访，另外还得说服葛瑞丝接受专访，另外在完成上面两项后还得操心专访内容的事……然后，然后斯特林就看到了新一期《国民问询报》，还在同一版，《国民问询报》刊登了一则道歉声明，为昨天关于《魔法奇缘》的不实报道而道歉。
    斯特林在怔忪半分钟后，猛然灌了一口浓咖啡，然后面无表情的把咖啡杯放下。
    现在他是完全清醒了。
    斯特林内心已经扭曲脸了，他怎么就把挥舞着支票的大资本家给忘记了呢！《国民问询报》破天荒的发表道歉声明，这背后肯定和格林家族脱不开干系，说不定《国民问询报》这家报社所属的母公司美国传媒公司，都已经上了格林家族的黑名单，又或者收购名单。
    哼嗯，这倒不失为一招‘洗白’的办法，而且简单粗暴但相当有用。不过该死的，为什么就不能按照好莱坞的套路来啊？
    斯特林是心疼自己，他连夜想好的计划书恐怕又得要修改了。至于为什么说‘又’，那是因为斯特林原本是打算在葛瑞丝的第一部电影上映后，再配合电影进行宣传的，现在因为出了这么一出负面新闻，他就将原定计划提前了。现在更好了，该死的资本家！
    这该死的资本家还是个控制狂和超级妹控，就在斯特林躁郁的想要报复社会时，人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斯特林先生，你好，我是安格斯·格林。”
    斯特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很平板无波的应付着：“很荣幸接到你的来电，格林先生，有什么是我能帮助你的吗？”
    “或许你愿意和我一起喝杯茶，斯特林先生？”明明是询问句，可怎么听着都不没有给斯特林拒绝的余地，等到这则简短的通话结束后，斯特林不由撇了撇嘴：“兄妹俩一样讨人厌。”
    先不说经纪人先生和兄长大人的茶话会是个什么样的氛围，就来说《魔法奇缘》剧组的氛围：首先得说明的是，饰演南希的伊迪娜的‘闺蜜’莱斯利不是第一个想到潜规则的。正如斯特林想的那样，红眼病这种病在哪个行业都存在，更不用说是在竞争激烈的好莱坞了。
    只不过像潜规则这种事在好莱坞也是司空见惯，大家对待它的态度也比较开放，但酸言酸语自然是少不了的，而《国民问询报》的报道好像就给了这类人一个正大光明酸的渠道，偷瞄葛瑞丝的视线中都带上了暧昧的色彩。
    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葛瑞丝拍戏时的状态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在镜头下笑起来的时候，甜美纯真到连摄像师都会忍不住跟着会心一笑。
    她这么淡然，就让酸言酸语人士在心里嘀咕了。在这部剧中，在安达拉西亚时，吉赛尔和王子爱德华只见了一面，就准备在第二天结婚了。而在这里，也就是过了一天，事情就来了个大反转。《国民问询报》破天荒的做出道歉声明，这可是多少好莱坞A-list被编排的明星们都做不到的事，即便是搭上迪士尼的制片高层，如果是单纯的利益交换也不会能有这么大的能量，那是不是说明人家背后还有能翻云覆雨的大人物？又或者她有不凡的家世？不管怎么说，葛瑞丝·格林绝对不简单。
    于是，再得出这么个推论后，暧昧色彩的视线瞬间就不见了，而是变成了隐隐的讨好和谄媚，见风使舵就是这么快。
    葛瑞丝被他们前后不一的态度娱乐到了，这种娱乐就好比她并不介意答应安格斯无伤大雅的要求，比如说回来纽约参加格林家举行的宴会，然后在宴会上观赏来往的宾客们隐藏在优雅得体面具下的暗潮涌动一样。
    不过浮躁的气氛影响到正常拍摄就不好了，好在斯特林原先和制片组商量的事情起了作用，剧组渐渐就回归到正常的轨道上，拍摄又顺利起来。
    斯特林好像并没有多高兴，他期间过来了一次，然后葛瑞丝看了他一眼说：“你见过我哥哥了？”用的是陈述性的语气。
    斯特林盯着葛瑞丝看了十秒，然后二话不说调头就走了，他现在真的一秒钟都不想再多看到姓格林的兄妹俩，上帝怎么不把他们俩带到天堂里呢。
    这也是个小插曲，拍摄继续。
    吉赛尔被邪恶的皇后推进许愿池来到了现实世界，对她一见钟情的王子爱德华也跟过来了。不仅如此，坏皇后一点都不希望吉赛尔活着回来，就派出了她的心腹纳撒尼尔，来现实世界用毒苹果杀死吉赛尔。
    第一次，纳撒尼尔用毒苹果做成了饴糖苹果，在公园里免费送给了吉赛尔，不过被吉赛尔在激动的手舞足蹈中把毒苹果扔出去了，砸中了环公园骑车的自行车手的头盔上，把头盔烧出了一个洞；第二次，纳撒尼尔用毒苹果做成了苹果马提尼，在餐馆里又免费送给了吉赛尔，这一次仍旧没有成功，吉赛尔正要喝，却被跟随着爱德华来到现实世界的吉赛尔的朋友，一只花栗鼠皮普给撞翻了；第三次，通过水镜看到这一切的坏皇后娜丽莎决定亲自动手，她从安达拉西亚来到了现实世界，而这时候，爱德华已经找到了吉赛尔，已经在相处中喜欢上了罗伯特的吉赛尔并不很愿意跟着爱德华回到安达拉西亚，她想去见罗伯特，就和爱德华去参加罗伯特和南希参加的化装舞会。
    剧情进行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了。
    按照剧本里所写的，在华丽的舞池里，罗伯特和吉赛尔伴随着优美的音乐跳起了一支唯美的华尔兹，两个人都沉浸在音乐的意境中，望着对方的眼睛，真情流露。
    华丽的舞池ok，头顶的水晶吊灯闪耀极了；
    男帅女靓ok，罗伯特的饰演者帕特里克·德姆西尽管已年近不惑，但有着成熟的男人魅力，一双眼睛很深邃迷人，而葛瑞丝，她现在正处在含苞待放的年纪，在这一场戏里面又经过了精心打扮，不再穿着原先那看起来复古但在现实世界里就有点格格不入的、用窗帘做的裙子，而是穿上了一件紫色的吊脖鱼尾裙，合体的剪裁，不仅将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衬得更加雪白，而且将高挑的身姿衬托的淋漓尽致，看起来漂亮极了，让人看到了就移不开视线。
    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当沉浸在角色中时，会让人忽略年龄差，认为他们确实是相配的，可问题偏偏就出现了。唔，年龄差是可以忽略，但身高差——如果真的有身高差的话，鉴于帕特里克·德姆西的官方身高是179cm，而葛瑞丝她的净身高是176cm，再穿上五厘米高的高跟鞋，站在帕特里克·德姆西跟前，都比他还要高一些了。
    那么，说好的“你低头，我抬头”间含情脉脉的凝视呢？
    说好的把头自然而然的枕在他宽阔而结实的肩膀上呢？
    让人家女孩子佝偻着腰，或者屈着膝去做这些动作就未免太不雅观了。
    咦，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呢？是指从安达拉西亚过来的少女吉赛尔，有着异常高挑，而不是童话了通常默认的娇小的身量这个问题。
    导演凯文·利玛想了想，把这归咎到葛瑞丝那清新自然的演技上，她的表现是整部剧里最亮眼的，也是最自然的，将童话里出来的天真甜美的公主演的跃然镜头上。但现在演技好归演技好，原本没有任何问题的大长腿却微妙的成为了唯美场景的‘障碍’，迷之尴尬。
    这么说也不太对，有迷之尴尬的并不是有着腰以下全是腿的葛瑞丝，而是身高不如180cm的帕特里克·德姆西。但再说回来，官方身高179cm在好莱坞也不是三级残疾，只是原先合作过的女明星们平均身高都在170cm以下，这样对比下就不显得不够高了么。
    导演想了想觉得先让他们试演下，看看跳起舞动起来时的效果。
    唔，动起来时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葛瑞丝舒展起来时，显得四肢越发修长了，然后帕特里克·德姆西还是原来的水准，所以……还得另外想办法。
    这时候就该道具组出场了。
    在这空档里，因为卫生间事故而和葛瑞丝熟络起来的伊迪娜，有点紧张的凑到葛瑞丝面前。这幕戏里他们需要跳两种不同的舞蹈，一种是流行于十八世纪的英格兰乡间舞蹈，另外一种是国王与王后华尔兹。前面一种的舞蹈动作是高度程式化的，伊迪娜掌握的很熟练，不过后者就好像有点问题了，她还专门去学习和练习了，但希望到时候跳起来不会那么僵硬。
    想到这里，伊迪娜就对葛瑞丝由衷的赞叹道：“你的华尔兹跳得真好。”先前试演时，舒展起来，裙摆跟着蹁跹起来时动人极了，别说男人了，就是本该同性相斥的女人看起来都会看呆住，毕竟对美的向往是根植在骨髓里的么。
    葛瑞丝蓝眼睛落到伊迪娜的身上，“我可以带你复习一遍。”
    伊迪娜：“？”
    葛瑞丝没有直接解释，而是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放在身前做出邀请的动作，“我可以吗，美丽的女士？”
    伊迪娜还在蒙圈中，葛瑞丝朝她俏皮的眨眨左眼，她才恍然反应过来，在反应过来前就已经把手放到葛瑞丝伸出来的手里了。
    被当作拍摄场地的大厅里还放着原本葛瑞丝和帕特里克·德姆西试演时放的背景音乐《So close》，在这首抒情歌曲里，葛瑞丝就很认真的跳着男步，带着伊迪娜跳国王与王后华尔兹了。
    伊迪娜起初还很不好意思，但等她意识到葛瑞丝是很严肃以及负责任的在带她复习舞步时，她就抛开了羞窘，随着葛瑞丝的舞步跳了起来。
    目睹了这一幕的演职人员们：“……”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女主角和女配角相亲相爱了？还有不得不承认的是，就同一首华尔兹而言，她们俩跳起来好像比男女主角跳起来时要…和谐一些，还有更赏心悦目。
    一定是错觉吧。
    另外得说，葛瑞丝饰演吉赛尔时的甜美范，让人眼前一亮，而现在她还是同样一身服饰，跳起男步来，气质摇身一变变成了绅士范，也同样很适合她，一点违和感都没有。不然让葛瑞丝跳男步，帕特里克·德姆西跳女步试试？
    有这种想法的人在脑海中脑补了下，瞬间就打了个寒颤，还是在皮鞋里垫内增高鞋垫吧。
    往好的方面想，他们并没往让男主角和男配角跳一曲华尔兹上脑补……那画面太美让人不敢看吧。
    到最后还是靠内增高出马了，另外葛瑞丝还把那双只有五厘米高的高跟鞋给脱了，换上了平底鞋，另外再拍摄那段舞蹈时，基本上都没有几个全景，大部分是半身景，和脸部近景。做了这三样准备后，拍摄出来的效果就比原先真身上阵的时候和谐了好几分，等到后期制作时再稍微调整下，最终剪辑出来的就会和想象中那么美好而感人了吧。
    在跳完这支舞后，吉赛尔就要和爱德华回安达拉西亚了，吉赛尔伤心极了，她就在二楼看着舞厅里共舞的罗伯特和南希。就在这时候坏皇后变幻成的老乞婆出现了，她把最后一颗毒苹果蛊惑着吉赛尔吃了下去，让吉赛尔认为只要吃下毒苹果就会获得罗伯特的爱。
    吉赛尔吃了一口，昏死了过去。
    这时候就该“真爱之吻”上场了，罗伯特的吻把吉赛尔救了回来。
    故事的最后，自然是坏皇后被打败，拥有“真爱之吻”的罗伯特和吉赛尔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值得一提的是，生性向往浪漫的南希遇上了从童话世界过来生性浪漫的爱德华王子，他们俩就…一见钟情，手牵手私奔到安达拉西亚结婚了。
    HE.
    剧本里的真人场景就此拍摄完了，电影暂时杀青了。之所以说是暂时，那是因为动画场景需要后期制作出来，到那时候还需要涉及到的角色演员来配音，还有葛瑞丝在电影里唱的两首歌，虽然现场拍摄时唱的很动听，可等后期专心进行演唱的时候，效果会更好，这也是好莱坞歌舞电影一贯的拍摄手法了。《魔幻奇缘》还比较好的是，葛瑞丝是真唱，不像有的电影里面，演员只负责演，而歌唱部分都是另外请专业歌手来唱的。
    总得来说呢，葛瑞丝第二次拍摄电影，第一次做女主角，演戏经验条增长一截，获得歌唱技能，以及有了登上娱乐版的初体验，尽管是负面新闻，还是仅仅只刊载出一天就被反口的负面新闻。
    那么接下来，就不要大意的回归学霸征程吧，不仅仅是心理学、化学和戏剧专业的，还有恋爱学专业的。
    
    第24章
    
    《辛白林》是莎士比亚后期的喜剧作品，描写了不列颠国王辛白林，他的女儿伊摩琴与青梅竹马的恋人普修默互定终身，令辛白林大怒，一气之下将普修默放逐到遥远的罗马。而遭放逐的普修默相信，伊摩琴会对她忠贞，可他的朋友埃契摩却认为伊摩琴绝对会改嫁。两人于是打赌，埃契摩为了赢得赌局，奸诈的使用各种谎言和骗术，最后被联合戳穿了，普修默与伊摩琴团聚在一起。
    莎士比亚的作品历来受到英国人推崇，很多作品都被改编成戏剧或电影，这部《辛白林》也不例外，伦敦西区就将它改编成了戏剧，搬上了剧院的舞台，还吸引到了拍摄过《猜火车》、《红磨坊》、《星球大战前传》等经典电影而家喻户晓的伊万·麦克格雷格加盟，不过伊万·麦克格雷格并不没有饰演普修默，饰演普修默的是戏剧界的后起之秀汤姆·希德勒斯顿，他同时还在《辛白林》里饰演坏心肠的皇后与前夫所生的儿子克洛顿，被他母亲定义成愚蠢儿子的角色。
    《辛白林》在伦敦西区上演后，就广受好评，汤姆在这里面的表演也受到了更多评论家的肯定，观众们也不吝啬他们热烈的掌声，这让汤姆备受鼓舞，在再一次谢幕回到后台化妆间，先一步回来的伊万·麦克格雷格就朝他起哄：“有人把花送到后台来了，给你的。”
    汤姆心中一动，就大步走过去拿起了随着花束一起送来的卡片，他直接看向落款的位置，用优美的花体字书写出来的赫然是“Grace Green”，他女朋友的名字，可葛瑞丝她——
    汤姆来不及多想，就直接拿上了卡片往外跑。
    “嘿，汤姆，你妆还没卸呢。”伊万·麦克格雷格从后面喊了一声，没得到人家任何回应，旁边有人笑着调侃：“是女朋友送的吧。”
    “就算是女朋友送的花，那也得把妆卸了吧，女朋友又不会跑了。”伊万·麦克格雷格摸着下巴说，他并没有猜准，女朋友是不会跑，可汤姆根本不知道葛瑞丝会来剧院看《辛白林》，不，严格来说他根本不知道葛瑞丝从纽约回到伦敦了。
    汤姆是知道葛瑞丝在《魔法奇缘》里的拍摄一切顺利，以及知道她那部电影拍摄即将结束了——那已经是两天前他打电话给葛瑞丝时知道的，在葛瑞丝拍戏的这一个半月里，除了在开拍前他去纽约见过她一面，其余时候他们都是靠电话联系，不过考虑到伦敦和纽约的时差，还有葛瑞丝紧张的拍摄日程，他们联络的并不是那么频繁，再加上这半个月来，他投入到《辛白林》的排演和正式演出中，他们之间的联系就更少了，汤姆原本是打算在今天的演出结束后，就给葛瑞丝打电话的，可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惊喜，葛瑞丝送了花到后台来，还有她回伦敦了？
    这确实是个惊喜，以至于让汤姆没来得及多想就跑出了后台，唔，过了五分钟他又跑回来了，这次也不是回来卸妆的，他是回来找他留在置物柜里的手机的。鉴于他原先傻乎乎的跑到人潮涌动的前台去，在退场的观众中寻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葛瑞丝的身影，这时候才想起来他还是可以打电话问葛瑞丝在哪里的，这样有了目的地后他就能更好的去找她了。
    伊万·麦克格雷格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汤姆进来，一阵翻箱倒柜后又跑了出去，嘀咕了句：“所以是不打算卸妆了？”
    这好像不是重点吧。
    不过伊万·麦克格雷格关注偏了的事情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汤姆终于‘找到了’葛瑞丝：他打通了葛瑞丝的电话，等葛瑞丝接通了，他就难掩激动的说：“葛瑞丝，你回伦敦了？你现在在剧院外吗？”
    “是的，是的。”葛瑞丝简短的回答着，陪着她一起过来的雷蒙德实在是对葛瑞丝的情商无语了，他朝着葛瑞丝做口型‘问问他花的事，就问他喜欢吗？’，葛瑞丝照做了：“所以你看到我送过去的花了，你喜欢吗？”
    汤姆当时光顾着看卡片了，卡片也只看了个落款，他现在对那束花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不过葛瑞丝能送花给他，他就特别开心了，当下就回答：“我很喜欢，谢谢你！”
    葛瑞丝挑了挑眉梢：“你没留意它，是不是？”
    雷蒙德根本不想问葛瑞丝是怎么知道希德勒斯顿先生没有留意那束花的，反正吧他觉得他也该习惯了。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觉得他还是该问问的，不知道另一端的希德勒斯顿先生说了什么，雷蒙德根据葛瑞丝回答的“其实我不喜欢花，不过这是社会习俗”，他觉得希德勒斯顿先生应该是说了实话，还有他是不是该感谢葛瑞丝没有把他供出来，因为这项‘社会习俗’是他安利给葛瑞丝的，但好像目前进展的都不是太顺利，希望希德勒斯顿先生能坚强，不过说起来既然他都能把葛瑞丝追到手的话，那就说明心理素质还是很高的，对吧？
    可以这么说，汤姆对葛瑞丝送花的理由表示了接受，他觉得那确实像是葛瑞丝的风格，他顿了顿说起另一个话题来：“你应该告诉我你要回来伦敦，我可以去机场接你，这样我就能早点见到你了。”
    葛瑞丝看了一眼雷蒙德，略微迟疑了下才说：“Surprise？”
    刚才还被看的莫名其妙的雷蒙德，现在似乎明白了这一截对话了。说起来雷蒙德之所以劝说了葛瑞丝送花给汤姆，是因为葛瑞丝今天回伦敦来，就是雷蒙德去希斯罗机场接的她。
    雷蒙德当时很随口的说了句：“我以为你有了男朋友，这种事就不需要我来做了呢。”说完他就沉默了两秒，在葛瑞丝说话前就试探着问：“你不会没把你回伦敦这件事告诉你男朋友吧？还有你如果丢给我一个‘为什么’，我就把你丢在机场。”
    葛瑞丝丢给雷蒙德一个“别傻了”的眼神，雷蒙德绝对不会承认他有点想念葛瑞丝这种看他像看一条金鱼的眼神，拜托，就算他交的女朋友都或多或少‘非主流’，以及葛瑞丝在纽约的那一家子都有心理问题，但并不代表他也有什么问题了，比如说受虐心理，他只是单纯想念好久不见的表妹而已。再然后听葛瑞丝说：“考虑到我乘坐的航班抵达机场的时间，再考虑到他目前的日程表，我不认为他能抽出时间来机场接我，所以即便我告诉了他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吧。”
    雷蒙德：“……”他果然没有接错人，这就是葛瑞丝。“亲爱的，答应我，当你男朋友问起这件事的时候，你千万别这么说，你就告诉他你想给他一个惊喜。天呐，你知道吗？你真的应该学会说‘善意的谎言’，听我的没错，如果你不想这么快就和你男朋友分手的话。”他顿了顿不确定的问：“你没想着分手，对吧？”
    葛瑞丝摇了摇头。
    “那就听我的，偶尔学着做一条金鱼吧，葛瑞丝。”雷蒙德油然而生一种优越感，要知道在葛瑞丝面前，他基本上都处在智商被碾压的状态，现在好不容易能在情商上反碾压一次，这绝对是值得铭记的。
    葛瑞丝“唔”了一声，慢吞吞的说：“所以你不需要我帮忙鉴定下你这次的准女友了？”
    雷蒙德：“……我都说是偶尔了！”
    前情提要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不过雷蒙德的预估出了点偏差——汤姆对葛瑞丝‘进步’这么多觉得好像不太可能，但他转念想到了他们在接吻的时候，葛瑞丝都还能跟着他送给她的那本书学，觉得这有可能也是从书上学的，然而不管怎么说，葛瑞丝愿意往前踏步，对汤姆来说都是值得为此高兴的。
    “嗯，是惊喜，我很高兴，葛瑞丝。”他捏着葛瑞丝亲笔写的卡片笑着说，想了想很体贴的说：“你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现在又专门跑来西区，一定很累了吧？我想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见？唔，你可以把它当做一个正式约会的邀请，亲爱的。”
    葛瑞丝想了想答应了。
    汤姆低头看了眼卡片上的花体字，在心里想该怎么构思明天正式的约会，就听到有人叫了他一声：“汤姆？”
    汤姆抬起头来，看到了在《辛白林》里有合作的女演员，他对对方有礼貌的笑了笑：“苏珊娜，你准备离开了吗？”
    苏珊娜·菲尔丁点点头，她抿了抿嘴唇有些局促的问：“我在想明天我们或许可以出去喝杯咖啡，嗯，我是想关于戏剧表演上的问题，我想请教你。”
    “很抱歉，我明天有事。”
    “那好吧，”苏珊娜·菲尔丁有些失望的说，在要离开的时候对汤姆说，“我想说你演的很棒，真的，再见。”
    
    第25章
    
    葛瑞丝从纽约回来伦敦后，已经是新学期了。
    即便新学期的划分对葛瑞丝来说并没有它对其他学生的约束力，不过鉴于她跨学校读书了——她在牛津大学在修的有心理学博士学位，还有化学学士学位，她亲爱的二哥夏洛克在剑桥大学就是学的化学专业，葛瑞丝本身对化学专业的兴趣不大，另外她还在皇家戏剧艺术学院在修戏剧专业——还有她外祖父的老朋友，皇家戏剧艺术学院的副主席，葛瑞丝在戏剧方面的家庭教师艾伦·里克曼先生，对她的要求异常严格，还声明了在葛瑞丝没有真正对戏剧以及演艺事业产生兴趣和由衷的热爱前，她所能从非情感上弥补的就只有扎实的基本功了。
    这话其实里克曼很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他看来，葛瑞丝洞察力惊人，戏剧张力足，感染力强，领悟能力高……这已经具备了成为一个优秀演员该具备的，甚至可以说她是天才型演员，但偏偏她就是缺少成为一个真正演员所具备的心。
    这么一来，里克曼对葛瑞丝这个学生又爱又恨就是无可厚非的了。
    说这么多，是想说葛瑞丝回到伦敦后，就学业方面很充实。说起学业来，就不得不说一说葛瑞丝的恋爱学专业了，这是她所有专业里最薄弱的一项。这么说好像不太准确，应该是说是她所有专业里唯一薄弱的一项，而且就‘进度条’来讲，增长的缓慢以及并不是很顺利——
    第一次正式约会时，他们去了大英博物馆，葛瑞丝对大英博物馆很有兴趣，有兴趣到她在东方艺术博物馆里发现了一幅赝品，另外还在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接待他们时，实事求是的评价了他们的安保系统，再然后……工作人员就报警了，很顺理成章的来了个苏格兰场半小时游。
    这半小时是等律师来走程序的时间，因为半年前的炸弹事件——一起感情失利者在伦敦投放炸弹案，在起初可是被苏格兰场和媒体定义成了恐怖分子袭击——葛瑞丝在苏格兰场人气还没散呢。
    总得来说，第一次正式约会是刺激有余，浪漫/普通不足。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葛瑞丝的父亲罗德里克·格林先生在得知这件事后，又打来了越洋电话，不意外的他们父女俩又吵了一架，这似乎成了他们父女间‘默契’的交流方式了。再有，大英博物馆有意聘请葛瑞丝做他们的顾问。
    再接下来呢，葛瑞丝回归校园，汤姆继续演他的《辛白林》，期间汤姆还去牛津大学找过葛瑞丝，好巧不巧的他就再次遇上了葛瑞丝的前男友里斯特·希尔。
    说好巧不巧也不是很准确，鉴于里斯特除了是葛瑞丝的前男友外，还是葛瑞丝的导师，心理学专业的，遇上他的几率其实还是蛮高的。
    汤姆过来时，里斯特正在和葛瑞丝谈论她先前在剧组写的有关剧组文化的论文，对葛瑞丝在心理学上的造诣，里斯特从来不怀疑，不过，“你没想过要发表吗？”
    “我是想，不过我和斯特林，我的经纪人签署的协议里有这方面的限制，根据协议内容，我不得将它发表。”葛瑞丝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道——葛瑞丝并没有因为上次见面时，里斯特一针见血的指出她害怕受伤一事而记仇，对待他的态度一如既往。
    殊不知斯特林为这件事差点操碎了心，他原本以为他的客户只是回去读个书，哪里想到也会读出事来，这种研究剧组文化的论文怎么能发表出去，即便它听起来非常高大上，但相信他没有哪个剧组愿意当它里面的‘背景板’的。斯特林在知道这件事——多亏了他的客户严格恪守了协议内容，关于出自她手中的文字那部分的——毫不客气的拿协议压了葛瑞丝一头，并且当天就紧急让律师起草了一份在那部分措词更清晰的合约。
    里斯特对此表示了遗憾，以及：“那我不就是你的唯一读者了？我的荣幸。”
    “很不幸的你不是，我的经纪人读过，”葛瑞丝顿了顿又补充道，“字面意义上的读。”
    里斯特被她一本正经损人的模样逗笑了，尽管葛瑞丝并不清楚她说的话哪里好笑了。
    里斯特先看到了汤姆，他半眯起眼睛对汤姆说：“又见面了，希德勒斯顿先生。”
    “你好，希尔先生。”汤姆显然还记得葛瑞丝的前男友，他同样疏离而有礼的和里斯特打了招呼，然后占有性的站到了葛瑞丝身边。
    这一幕还真是有点熟悉，先前汤姆和葛瑞丝经由双方家长介绍相亲时，就遇到了风尘仆仆归来的里斯特，那时候里斯特就很占有性的揽住了葛瑞丝的肩膀来着。现在看来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只不过这一次里斯特没有像上次那样“衣衫不整”，他打扮的一丝不苟，灰褐色的格纹西装，连口袋巾都被折叠好放置在胸前的口袋里，让他看上去格外挺拔英朗，而不是像上次那样像是中年大叔。
    这无疑让汤姆危机感倍增，同样的，里斯特对汤姆也没有什么好感，开口道：“我和葛瑞丝就她新写的论文上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了，”他看向葛瑞丝，“葛瑞丝，你在剧组里曾遇到过麻烦，对吗？很显然，你的论文里曾提到过这一点，尽管你不认为那是麻烦。”
    “你这个问题明显自相矛盾，又或者你为你认为的‘麻烦’下个定义？”葛瑞丝纠正着里斯特的说辞，而显然里斯特在这时候提起这个问题，除了关心葛瑞丝外，还有他的小心机：根据他观察到的希德勒斯顿先生的神情变化，他作为葛瑞丝的现任男朋友对此也并不知情，这可以理解，以他对葛瑞丝的了解，葛瑞丝向来都是这么“自我”，以及其他原因他也说明了，葛瑞丝并不认为那是麻烦。
    看来，葛瑞丝并没有因为和其他人建立了亲密关系，而有所改变。关于这一点，里斯特不知道是该感到庆幸还是无奈，毕竟他自己不仅没有做到这一点，反而‘温水煮青蛙’还没有等到他将葛瑞丝捕获，她就逃开了。
    里斯特挫败归挫败，但他还没有大方到祝福葛瑞丝的现任男友。
    得说里斯特的小心机起效了，在汤姆牵着葛瑞丝的手回到他开来的车里时，汤姆扭过头来问葛瑞丝：“葛瑞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剧组里遇到麻烦这件事？”
    “我以为我已经解释过了。”葛瑞丝不解的皱眉看向汤姆。
    “那是你对希尔先生的解释，他只是你的朋友，而我不同，我是你的男朋友，记得吗？”汤姆观察着葛瑞丝的神情，发现她似乎并没有了解到他这么说的用意，在心里叹口气，就进一步和她解释道，“我们是男女朋友，我们应该分享我们的快乐和痛苦，让对方知道彼此是依靠，而不是有什么事都不会倾诉给对方。”
    “Hm，虽然我很想纠正你‘快乐’和‘痛苦’这两种情绪并不具备传递性，不过我想我可以理解你想表达的意思，在《恋爱中男女需要注意的108件事》第七十八页第三段有注明。”葛瑞丝的说法让汤姆哭笑不得，他好像并不该把那本书介绍给葛瑞丝。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揭过去了，可它终究是在汤姆心里留下了心结，况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像上一次葛瑞丝从纽约飞回伦敦就没有告诉他，当然‘心结’里包括的事情还不止这一类。像汤姆这样情感丰富，非理性的男人，或许一时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但当它慢慢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遇到一个导火索，就很可能爆发出来。
    而这个导火索来的并不迟——
    俄国世界级短篇小说巨匠安东尼·巴甫洛维奇·契诃夫在1895年完成了四目喜剧《海鸥》，次年喜剧《海鸥》在彼得堡皇家剧院首演失败，失望的契诃夫一度发誓不再创作剧本。不过《海鸥》在1898年再次于莫斯科艺术剧院上演时，获得了空前的成功。时至如今，这部具有着浓郁抒情味，和深刻象征意义，讲述了一个庄园里多组爱情故事，不同的家庭内部矛盾的戏剧仍旧在戏剧舞台上长演不衰，并且历久弥新。
    2007年夏天，伦敦西区的皇家莎士比亚剧团又再次将这部世界名剧搬上了舞台，还进行了小规模的选角，已经完成了化学学士论文答辩的葛瑞丝被恨铁不成钢的家庭教师里克曼先生推荐过去参加选角，最终得到了妮娜这个角色。
    在《海鸥》里，妮娜是个清纯美丽的少女，她的目标是想成为一个出色的女演员，倾慕着庄园女主人阿尔卡基娜，一位声誉颇高的女演员的情夫特里果林，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并相信特里果林能够帮助自己圆艺术家的梦，于是和阿尔卡基娜的儿子特里波列夫分手，投入了特里果林的怀抱，结果却遭到了特里果林的始乱终弃。遭受命运无情打击的妮娜并没有气馁和放弃，仍坚持自己的梦想，并为之努力。
    妮娜是《海鸥》里的女主人公，在剧中只有她心中有梦想，并始终如一的为梦想努力的活着。
    葛瑞丝出演妮娜，反应最大的并不是有心将外孙女往戏剧方面引导的唐纳德·伍德老先生，也不是正为答辩忙的焦头烂额的雷蒙德，而是远在大洋彼岸的德瑞克·斯特林，葛瑞丝的经纪人先生。
    “一个博士学位和两个学士学位在读都没有让你安分到七月吗？”斯特林说完就觉得自己说了傻话，上帝都知道他的客户葛瑞丝·格林是个高智商天才，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她怎么会为学业问题感到困扰呢。不过，“你竟然主动告诉我这件事了，我该感到受宠若惊吗？”
    葛瑞丝无情又冷酷的纠正道：“这是协议内的，你需要我为你指出具体出处吗？”
    “不，谢谢你了！”因为隔着话筒反正葛瑞丝也看不见，斯特林就肆无忌惮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就听到她说：“你是翻白眼了吗？”
    斯特林：“……”翻白眼还能有什么声音不成？斯特林深吸一口气，无视了这一条，用平板无波的语调说：“我非常期待看到你在伦敦西区戏剧舞台上的表演，还有既然你这么向往丰富多彩的生活，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已经准备好再开始拍电影了呢，我亲爱的客户？”
    不出意外的斯特林没立即等来葛瑞丝说同意的话语，他拿出了斟酌了良久的理由：“这一次试试别把你的姓氏拿出来做筹码去试镜，你觉得怎么样？又或者你想更深入感受到剧组文化，以及好莱坞文化？”
    葛瑞丝沉吟片刻说：“这番话你组织了多久？”
    斯特林：“……葛瑞丝·格林！”他觉得他早晚得需要心脏起搏器，好在这样的‘付出’还是有回报的，葛瑞丝没有立即拒绝。
    斯特林挑了挑眉，他觉得他真的很有必要亲自去趟伦敦了。
    ……
    《海鸥》在皇家莎士比亚剧院上演，门票很快就被这部戏剧的剧迷，还有单纯的剧迷们购买一空。当剧迷们来到剧院门口时，在看到张贴在剧院门口的其中一张海报时，都不由得驻足细看，海报上少女垫着脚尖做出跳跃的动作，可双手却好似被束在身后，可她面向观众的侧脸上，奇异的流露出来的神情，却不会让人感受到她的悲观，而是一种积极的，努力挣脱束缚的感觉，还有那束在脑后的红长发成为海报上最鲜艳的颜色，和白皙的肌肤照相辉映，让人忍不住想要看到更多关于她的景象。
    不知道是哪个剧迷颇为激动的说道：“是《海鸥》里的妮娜！”
    在开放售票的一周里，不知有多少非《海鸥》剧迷在剧院外看到这张张贴出来的海报，而选择去购买《海鸥》的门票。他们或许更多是冲着海报上妮娜的扮演者的高颜值去的，可等真正到了《海鸥》上演，等妮娜的扮演者在第一幕第三场登场时，她雀跃的神情，轻盈的步伐，还有美丽的容颜，就已经让人忍不住想要赞同男主人公特里波列夫对她的爱称“我的仙女，我的梦”了。
    更不用说，她的表演张力十足，一颦一笑都带动着观众们的心神，为她一开始无忧无虑的生活而感到由衷的高兴；为她因为选择了特里果林那个‘小白脸’，一边痛心一边在心里谴责特里果林的轻浮、自私；为她在被特里果林始乱终弃后的彷徨和迷茫而忧心；等到最后她在经历了种种磨难后又幡然醒悟过来，找到了属于她自己的道路，仍旧向往着成为一个伟大演员时而由衷的为她高兴的同时，又感觉到心酸，在经历磨难前她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每天快乐哼着歌的少女呢。
    这就造成了直到再次谢幕后，还有很多剧迷喊着‘妮娜’不愿意离开剧场呢，这对相对矜持的英国剧迷来说还真是不常见。
    “怎么样？很棒吧。”唐纳德·伍德先生与有荣焉的对坐在旁边的老朋友们说道。
    里克曼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这算是默认了老朋友的自问自答。
    其他被伍德老先生叫来应援的老朋友们彼此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差不多的意思，“瞧把他给得意的”。也是，就算他家女孩儿演的确实很动人，可矜持呢，老伍德！
    同样作陪的雷蒙德早在第二次谢幕时，就以“我去找葛瑞丝”的理由溜了，他在一群长辈中间感觉压力好大的，尤其是他真的好想找里克曼先生要张签名，然而他得矜持再矜持，快憋死他了。到这时候他就羡慕起葛瑞丝那强大的心理素质了，等等，他好像可以让葛瑞丝帮他要个签名，毕竟葛瑞丝就跟着里克曼先生学习来着。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在去后台的路上，雷蒙德稍微纠结了下这个问题，直到有位女士从后台急匆匆出来撞倒了他，对方随意丢了句“抱歉”就往前走了，雷蒙德并没有多在意，不过等他到了后台化妆间并没有看到葛瑞丝后，他思维忍不住发散了下，难道剧院出了什么失窃案了？
    这思维确实够发散的，不过雷蒙德还是顺利在问过人后找到了葛瑞丝，以及她的男朋友希德勒斯顿先生。雷蒙德以前就见过他一面，但没有见过他和葛瑞丝同框时的画面，所以现在是要直面葛瑞丝和她的男朋友同框了，多么…不可思议。
    不过很快雷蒙德就发现氛围好像不太对劲，事实还真的是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太美妙，因为就在先前葛瑞丝就当面戳穿了苏珊娜喜欢汤姆这件事，通过苏珊娜的妆容和服饰搭配：她显然事先知道汤姆会来看《海鸥》，想制造偶遇所以服饰搭配上都选择了汤姆平时喜欢的颜色。
    ——他们俩是偶然在剧院碰到的，苏珊娜很喜欢葛瑞丝的表演，首先拿到通行证的汤姆想了想就带苏珊娜到后台来了。
    汤姆让窘迫的苏珊娜先离开了，他留在原地注视着葛瑞丝：“葛瑞丝，你总是这么直接说出别人不愿意启齿的事，可你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吗？”
    葛瑞丝视线避都不避：“你知道。”
    “什么？”
    “你知道她喜欢你。”葛瑞丝陈述着这个事实，“难道像你这样知道装作不知道，才是人际交往的规则？”
    汤姆在葛瑞丝明亮的目光下，突然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已经无所遁形了，不过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抛开原来的话题不提，直接问道：“你会因为我带喜欢我的苏珊娜来后台找你而感到不高兴吗，葛瑞丝？”
    “为什么？”
    很好，他现在知道答案了。汤姆深吸一口气说：“因为我们处在一段亲密关系中，我们是男女朋友，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把我真正当成了你的男朋友，你就会为这种事而不高兴，而不是现在反过来问我为什么，又好比你出了什么事会告诉我，让我来替你分担，而不是什么都不说。”
    “你总是太理性，理性到我认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汤姆说完这句话就有些后悔了，他还想再说什么，就被沉着脸的雷蒙德打断了：“够了，希德勒斯顿先生，你应该离开了！”
    “我……”汤姆想对葛瑞丝说抱歉，但他最终还是没说出来，等他出了剧院，被外面的夜风一吹，发热的大脑终于冷静了下来，他忍不住痛苦呻吟出声，看在上帝的份上，他都干了些什么！
    后台里雷蒙德小心翼翼的问面无表情的葛瑞丝：“葛瑞丝，你没事吧？”
    葛瑞丝回想起《海鸥》里妮娜对特里果林的感情，她在特里果林对她始乱终弃后，再莫斯科过了两年痛苦不堪的生活后回到庄园里，竟然还对着特里波列夫说出“我爱他，我甚至比以前还爱他”这种话，还有特里波列夫因此而心碎自杀了……她现在，觉得她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她甚至都不清楚她现在的感觉是否是伤心，在这样对比的驱使下，她有点茫然的问雷蒙德：“你有没有想过我也许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不等雷蒙德回答，又呢喃道：“在意从不是一项优点。”
    
    第26章
    
    “凯拉·奈特利的演绎没有任何问题，她身上有种古典气质，正好契合了我们这次拍的对象——乔治安娜。更何况她现在名气的足够撑得起这部女性电影，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身材了，有些平板了，但我想她就是我们最佳选择了。”
    说话的是《公爵夫人》的导演索尔·迪勃，他对奈特利刚才的试镜显然很满意，觉得接下来并没有再试镜其他人的必要了。
    “是的，我们都知道奈特利论演技，论人气，论票房号召力，都是我们试镜演员里的综合实力最好的。可索尔，你自己也说了她在外形上还是有那么些不足，事实上阿曼达对她不是特别看好。”制片人加布里埃尔·塔娜温和的解释着，她嘴里的阿曼达，说的是阿曼达·弗尔曼，《公爵夫人》这部电影就是改编自她的《德文郡公爵夫人乔治安娜》一书，“接下来我们要试镜的这一位，就是她推荐过来的，不过相信我，奈特利仍旧是我这边的第一选择。”
    她这么一说，索尔·迪勃差不多明白了，原著作者的意见还是要考虑的，但考虑和采纳就是两码事了。而加布里埃尔这么一说，索尔·迪勃对阿曼达·弗尔曼推荐的人选就不由得升起几分好奇了，毕竟凯拉·奈特利在他看来可是英国新生代女演员里的佼佼者了。
    当他看到下一个试镜人选的简历时，忍不住道：“是她。”
    加布里埃尔挑了挑眉：“你知道她？”
    “她演的妮娜广受好评，我有看过报纸上的评论。”索尔·迪勃并没有去剧院看过葛瑞丝·格林的表演，但皇家莎士比亚剧院重新排演的《海鸥》最近人气爆棚，尤其是在其中饰演了妮娜的新人戏剧演员，甚至有媒体将她的表演形容成“近乎难以忍受的动人”。
    “我想阿曼达就是看了《海鸥》才会推荐她的吧。”加布里埃尔随口说着，诚实来讲，阿曼达虽然是她的朋友也是原著作者，但从制片人的角度出发，加布里埃尔怎么都是倾向于凯拉·奈特利的。
    而奈特利本人也非常喜欢《公爵夫人》这个剧本，不仅是乔治安娜这个角色很有挑战性，而且这是一部以乔治安娜为绝对主角的电影，这类电影获奖的几率往往是比较高的。在这之前奈特利凭借着《傲慢与偏见》得到过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主角提名，可那也只是提名，奈特利从来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所以她对乔治安娜这个角色是势在必得的。
    她的经纪人戴维·哈里斯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神情中透露着志得意满，“我觉得这次来试镜只是走个流程，我们就回去等好消息，凯拉——”他注意到奈特利没有在听他说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一男一女，看起来像是来试镜的，不过既然那女孩子他都没有觉得多面熟，所以也不会是什么有名气的演员，所以不是很在意的说：“是你认识的谁吗？”
    时隔将近一年，奈特利还是把当初在《赎罪》里饰演布里奥妮的葛瑞丝认出来，也是，只要是见识过对方那高傲到云层里的姿态，恐怕过这么长时间也还会记得吧。只不过奈特利没想到还会在同一个剧组再见到葛瑞丝，对方这次竟然还是来和她试镜同一个角色的，这已经不是自信而是自大了吧？
    奈特利并不认为制片人和导演会选择一个处处不如她的女演员，当下就收回视线来撇了撇嘴说：“没什么。”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讨厌鬼而已。
    另外一边陪同着葛瑞丝过来试镜的斯特林，在又一次欲言又止后终于下定决心将他的安慰之词说出口了：“如果我这么说让你觉得好受点的话，那我可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说，你和H先生之所以会分手，那是因为你是高智商天才，高智商天才和高智商天才。”
    斯特林在《海鸥》在皇家莎士比亚剧院上演前就来到了伦敦，WMA在伦敦有办事处，斯特林原本还想在这边调用资源呢，结果发现他的客户根本就不需要，单看她的外公在伦敦西区的地位……好吧，目前来说，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斯特林知道了他的客户和她的男朋友分手了。
    对这样的结果，斯特林并不觉得意外，在他看来，葛瑞丝与其说是在谈恋爱，还不如说她在研究恋爱学，以一种学者和旁观者的身份。这对普通人来说根本就不是恋爱关系，所以两者不对等，分崩离析是在所难免的。
    葛瑞丝看他一眼：“我不知道希德勒斯顿先生什么时候成了名字不能提先生了？”
    斯特林深刻感受葛瑞丝的眼神里透露出“你是白痴吗”的意思，于是他就面无表情的说：“大概从你们分手后。”原本斯特林都在等葛瑞丝毒舌回来了，可他没想到的是，葛瑞丝抿了抿嘴唇，有些迟疑的开口说：“所以说在结束一段亲密关系后，会产生多愁善感的情绪是在所难免的？”
    斯特林没想到葛瑞丝会这么说，这句话的潜台词不就是葛瑞丝她自己也产生了葛瑞丝式的多愁善感情绪，这个推论让他一时间愣住了。
    葛瑞丝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她垂下眼帘快速说：“当我没说。”在那之后她的神情就恢复了正常，并且快步往前前走了。
    斯特林望着她的背影，恍然意识到把恋爱关系当成恋爱学来研究，或许就是她自己理解中的恋爱关系，葛瑞丝大概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
    乔治安娜是十八世纪的话题人物，她的经历被人认为和二十世纪的戴安娜王妃很相似，同样的婚姻不幸，同样的热衷于政治，而《公爵夫人》就聚焦了她富有争议的一生。
    凯拉·奈特利被誉为“英伦玫瑰”，另外还被认为有着古典美，她在让她红遍全球的《加勒比海盗》里就饰演了一位贵族小姐，另外还有《傲慢与偏见》里的伊丽莎白，古装扮相别有韵味。
    在《公爵夫人》的试镜会里，她就做了十八世纪贵族小姐典型的打扮，而得到的评价，就像导演索尔·迪勃说的那样，虽然身材稍显平板，但紧身胸衣的存在，还是会起到弥补作用的。
    可有时候必须得承认，天然窈窕的身姿会更让人惊艳——
    索尔·迪勃和制片人加布里埃尔·塔娜并没有等多久，就等来了敲门声，“请进。”
    他们俩下意识的看向了房门的方向，首先看到的是浅绿色的裙摆，那是春天的颜色，蓬勃而有生机。进来的年轻女孩是十八世纪贵族少女的打扮，这从她的衣着和发型上就可以辨别出来，灰蓝色的眼眸波光潋滟，熠熠生辉，在进门后稍微屈膝：“午安，女士和先生。”
    声音像是滚动在舌尖的珍珠，非常华丽而优雅，很符合乔治安娜贵族的身份，这绝对是先声夺人了。
    索尔·迪勃下意识拿凯拉·奈特利的表现来做对比，发现在音调上，奈特利并没有这种优雅的贵族腔，再来看扮相，葛瑞丝·格林的打扮更让人眼前一亮，这应该归功于她的身材并不像是前者那样平板，尤其是在腰肢被束缚住显得格外纤细的对称下，更显得身材玲珑有致，再配上飞扬的神采，整体下来让人感觉到很惊艳，这一点也附和乔治安娜的设定——她是当时最负盛名的美人。
    就是不知道演技怎么样了？
    不知不觉的索尔·迪勃就没有最开始那么坚持了，在问过几个例行问题，比如“了解乔治安娜·卡文迪许吗？”“看过阿曼达·弗尔曼所著的人物传记《德文郡公爵夫人乔治安娜》吗？”后，加布里埃尔·塔娜就提议道：“我来看看，表演下乔治安娜得知她最好的朋友和她的丈夫上床后，情绪大爆发的那一段戏，怎么样？”
    说着她还把这一段戏的剧本给葛瑞丝，还给了葛瑞丝三分钟的准备时间。
    这段戏其实非常的考验演技，还很有难度，索尔·迪勃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加布里埃尔·塔娜的意思：会邀请葛瑞丝·格林这个名不经转的新人演员来试镜，完全是看在原著作者的面子上，其实作为制片人的加布里埃尔·塔娜已经选定了奈特利，现在一上来就让葛瑞丝·格林试镜这么有难度的戏，就是想让人知难而退，同时她也好跟原著作者交代。
    索尔·迪勃这么想归这么想，可他不会表现出什么来，毕竟他一没看过葛瑞丝的演技，另外在剧组里没有谁愿意得罪制片人的。
    就在索尔·迪勃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葛瑞丝再度推门进来了，索尔·迪勃听到开门的声音反射性的看过去，顿时吃了一惊：葛瑞丝明显一副哭过的模样，眼眶泛红，鼻头也有些红，脸色苍白，就像是被霜打过的花朵一样，和先前的靓丽飞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准备好了。”她说，而且她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的异常。
    “那就开始吧。”索尔·迪勃开始在心里期待她的表演了。
    葛瑞丝站在窗边，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就回过头来自嘲一笑，双手握成拳在窗棂上摩挲着，她原本干涸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怒火让她的眼睛格外的闪亮，斜睨着推门进来的德文郡公爵，乔治安娜的丈夫，“英格兰有那么多女人，你偏要把她压在身下！”
    这次她的声音已经变了，带着哭音，这才是正常的，鉴于在这之前乔治安娜才因为丈夫和闺蜜搞在了一起，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爆发了，大哭了一场。
    葛瑞丝停顿住了，她把目光从德文郡公爵身上移开，但她的眼神并没有定点，有些失焦，用极力掩饰的很苦涩的语气说：“你的风流韵事，我从没表示过反对；”她的声音渐渐扬高，手开始握成拳，“你安排的所有活动，我一概接受——”她抽了一口气，眼泪在眼眶里晃动，脸色越发白了，“可这一次？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件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能把她留给我？”
    “你究竟算什么男人！”葛瑞丝从窗边往门边走了几步朝着德文郡公爵怒吼着，她说完这一句哽咽了一声，下意识的想要找什么支撑，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尽管她的丈夫就站在她的面前。她无力的垂下手，眼睛不眨的看向她的丈夫，积蓄在眼眶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滑过她因为悲愤交加由原来的苍白变成红色的脸颊。她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问她的丈夫，“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在这场表演里，自然是没有什么德文郡公爵的，这个角色的扮演者据说是拉尔夫·费因斯，但他并没有在场，这场乔治安娜在目睹了丈夫和自己的闺蜜，也是唯一的真心朋友上床后质问丈夫的戏码，表演者至始至终都只有葛瑞丝自己。
    索尔·迪勃现在也想用媒体用来评价葛瑞丝在《海鸥》中的表演的那句“近乎难以忍受的动人”，来评价她现在的表演了。
    可惜了。
    
    第27章
    
    斯特林从来都知道他的客户很有天赋，在演戏这方面，每次葛瑞丝将她自己沉浸在角色里爆发出的演技，都让斯特林惊叹不已，当然斯特林觉得有一小部分原因是葛瑞丝和剧本里的角色反差太大了，但不管怎么说她很有潜力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就在先前斯特林就直面了葛瑞丝的眼泪说掉就掉，情绪说来就来的场景。
    同样的，斯特林并不认为这一次他的客户会顺利得到这个角色。
    至于《魔法奇缘》，那是在好莱坞，并且还有大资本家的能量和支票开道。而这部《公爵夫人》，抛开其他不可抗力的因素，目前只在伦敦西区闯出名声的葛瑞丝，被制片方最终选中的几率非常小。
    斯特林原本想着怎么和他的客户理清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葛瑞丝就已经换下了原本试镜时穿的那件浅绿色的戏服，换回了她原本穿的便服过来了。她的眼睛里似乎还萦绕着泪光，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没有那么有攻击力了，当然也很有可能是错觉，因为她走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在试镜我之前，他们已经定好人选了。”
    第二句则是：“推荐我来试镜的是阿曼达·弗尔曼。”
    斯特林：“……阿曼达·弗尔曼？是原著作者？你认识她？”
    葛瑞丝摇头。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是他们告诉你的——”斯特林想到了葛瑞丝那不可思议的演绎能力，立刻就改口道，“当我没问。等等，你是说你在试镜时就知道他们定好人选了，可你为什么还要再进行表演？”
    葛瑞丝想了想一本正经的给出一个理由：“挫折教育？”
    斯特林满头黑线，“你是抱着什么心态说出这个理由的？”
    葛瑞丝蓝眼睛盯着他反问道：“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鉴于当初你推荐我去试镜《魔法奇缘》，不是吗？”
    斯特林哽了三秒，硬邦邦的说：“恭喜你拿到你的心理学博士学位，格林博士。是的，这也是一个修辞性说法，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顺便告诉你一声，我已经又帮你选好一个剧本了。”
    葛瑞丝没有半分惊讶：“我知道。”
    “好、极、了。”斯特林一字一顿地说，然后还得任劳任怨的把葛瑞丝送回家，不过在半路上他的客户接到了H先生打来的电话，斯特林在葛瑞丝挂了电话后挑了挑眉说：“我以为你们已经分手了。”
    葛瑞丝只是和他说了个地址，然后就低头摆弄她的手机了，好像手机里面有什么很吸引她的内容一样。
    斯特林迟疑地看了眼葛瑞丝，真的开始觉得她的人格缺陷也没有那么严重了，这似乎是好事？斯特林也并不太确定，但他也没有就葛瑞丝要和她的前男友见面，在经纪人的角度发表什么看法，就把葛瑞丝送到她说的地址了。
    葛瑞丝和汤姆约在了一家咖啡馆见面，而这家咖啡馆就是他们初次见面时，汤姆把手臂被划伤的葛瑞丝安顿下来而他去附近的药店买药的那家咖啡馆。
    这时候距离他们初次见面过去了将近九个月的时间，而和他们在皇家莎士比亚剧院后台产生分歧，并且葛瑞丝在事后就主动结束了他们的恋爱关系过去了也不过三天的时间。
    在这期间出了剧院门就后悔不迭的汤姆，他并不想和葛瑞丝分手，他在一开始就没有这么想过，他试图挽留，可他在过去三天里都没能见到葛瑞丝，他只是和她通过电话，而现在葛瑞丝同意见他了，是不是表示这件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葛瑞丝！”
    汤姆在看到葛瑞丝走过来时，就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向她走过去想下意识的去牵她的手，但等手举到半空中就意识到他现在好像并没有这个资格了，因为他做了一件愚蠢之极的事。这么想着，汤姆平时那双迷人的灰绿色眼睛，就不由得黯然下来。
    葛瑞丝打量了他一眼，就转开了视线，用陈述性语气说：“你的状态很糟糕，我不认为现在是谈话的好时机。”
    汤姆原先研究过葛瑞丝语，清楚地明白这是葛瑞丝在别扭的表达她的关心，汤姆真的想不明白他当时怎么会说出葛瑞丝的心是石头做的这样伤人的话。“葛瑞丝，我就是个傻瓜，我做了一件非常非常愚蠢的事，我很抱歉——”
    葛瑞丝平视着汤姆的眼睛：“我不能接受你的歉意，因为你并没有说错。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感情用事是一项生理缺陷，所以我崇尚理性至上，你那么说只是用上了修辞手法而已，和我所坚持的是同一个意思，所以——”
    “葛瑞丝，”汤姆急忙打断葛瑞丝的陈述，“请千万不要这么说，我知道那并不是真的。”他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葛瑞丝那心碎的神情，即便后来葛瑞丝从来没有表现出那样极端的情绪，但他很清楚葛瑞丝并不是她现在所说的这种人，她只是用冷漠的外表把柔软的心脏包裹起来了。汤姆在这几天里想了很多，他越想越觉得当时他会把苏珊娜带到后台去，让葛瑞丝看到借机来试探葛瑞丝对他的感情，实在是蠢到家了！
    葛瑞丝看向窗外，她记得这里，准确来说她记得她在这条街外追逐过长得像她家兄长的人，而她所陈述的就是麦考夫从小就教她和夏洛克的，不介入就不会受伤害，而麦考夫从来都是对的。
    “我把一切搞砸了，是不是？”
    汤姆现在神情憔悴，他下巴上还有青青的胡茬，这对注重外表和礼仪的他来说，真的不常见，还有他现在终于正面到他和葛瑞丝之间并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葛瑞丝回过头来看着面露痛苦之色的汤姆，她其实可以说出诸如他喜欢的并不是真实的她，而是在这条街的十字路口时遇到的她，在他臆想中的她，还有在多巴胺的作用下支撑到他现在；又或者跟他说他现在这样难受，都是因为感情用事，所以她才会说感情用事是一项缺陷……可话到嘴边了，葛瑞丝却说不出来了。
    “对不起，原谅我。”最终，葛瑞丝从她的座位上起来，倾过身在汤姆的额头上印上一吻，很认真的对他说，“愿上帝保佑你，汤姆·希德勒斯顿。”
    ……
    就如同葛瑞丝和斯特林分析的那样，《公爵夫人》的制片人加布里埃尔·塔娜已经选定了凯拉·奈特利出演乔治安娜了，所以并不意外在当天的不久后就接到了那边打来的通知试镜结果——自然是没有通过——的电话，电话是导演索尔·迪勃亲自打来的，他并没有过多说剧组这边并没有选中葛瑞丝的原因，只是说这是剧组多方面考虑的结果，还在最后说希望以后有机会进行合作。
    斯特林对《公爵夫人》剧组的观感很一般，经过葛瑞丝的演绎后，他也大概分析出葛瑞丝被邀请去试镜是怎么一回事了：制片方不想得罪原著作者，就把他的客户拉去当炮灰，即使很清楚制片方不会选择葛瑞丝的原因，但斯特林心里还是感觉到不爽，他还看不上《公爵夫人》剧组呢。
    归根到底，《公爵夫人》只是一部英国电影。
    英国的戏剧界固然名声斐然，伦敦西区能和百老汇相媲美，但论起在电影界的地位，在全世界范围内，影响力最广也是最深远的还是好莱坞出品的电影，这是毋庸置疑的。斯特林可不准备让他的客户蹉跎在这部形同鸡肋的英国电影上，好吧，他得承认，除了上面他说的原因外，他背后的大资本家还起到了震慑作用。
    斯特林一点都不愿意再和他客户的哥哥，格林先生再一起吃饭了，他现在想起那顿饭，他的胃都会不自觉抗议来着。
    因此在得到《公爵夫人》剧组打来的婉拒电话后，斯特林就把他准备好的一个剧本拿给了葛瑞丝。
    “舞台剧或话剧改编成电影，或者颠倒过来，电影改编成舞台剧或话剧，在电影史上并不少见。这次的剧本就是其中之一，它是由舞台剧改编成的，你或许听过这部舞台剧《妈妈咪呀》，它好像在1999年就面向观众正式登上舞台了——”
    “准确来说，是1999年4月6日，在伦敦的爱德华王子剧院。”葛瑞丝一本正经的纠正道。
    斯特林不走心的接了句：“是吗？”
    “当然了，你需要我提供给你更精确的时间吗？”葛瑞丝认真的提议道，得来斯特林一个假笑：“不用了，我怎么敢质疑剧院小公主的话呢。总之呢，《妈妈咪呀》这部舞台剧是迄今百老汇最长寿的一部舞台剧，在它演出后，就有很多公司想要买下它的电影版权，现在达成一致了，由汤姆·汉克斯与加里·高兹曼合办的Playtone电影公司，和这部舞台剧的制作人朱迪·克莱默的Littlestar公司联合制作。
    我之所以推荐你去试镜这部电影，除了因为通常由舞台剧或话剧改编的电影不会那么容易就票房和口碑双失利，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我得到内幕消息，他们打算请梅丽尔·斯特里普担出演妈咪这个角色——”
    斯特林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说：“我说的这几个人名，尤其是梅丽尔·斯特里普和汤姆·汉克斯，你一个都不知道，是不是？”
    回答他的是他的客户单纯无辜的眼神，当然是刻意装出来的。
    上帝保佑我！
    
    第28章
    
    面对着对梅丽尔·斯特里普和汤姆·汉克斯一无所知的葛瑞丝，斯特林深深觉得他的客户到底是有多奇葩啊，当然也不是说不知道梅丽尔·斯特里普和汤姆·汉克斯就是奇葩了，关键是身处演艺圈却不知道梅丽尔·斯特里普和汤姆·汉克斯！
    斯特林把原本深吸的那口气呼出来，秉承着“客户是上帝”的原则——才怪，大资本家还在他背后虎视眈眈的好吧——尽他最大的努力对葛瑞丝好声好气的说：“所以你是知道《妈妈咪呀》这部舞台剧的？现在这部舞台剧要改编成电影了，你是愿意去试镜的，对吧？”
    阳奉阴违的是他现在的神情，感觉像是葛瑞丝说一个‘不’出来，他就把手中的资料本塞到她嘴里一样。
    葛瑞丝会被威胁到吗？当然不会，她只是摆出了一副“虚心请教”的姿态来，声音里加入了只有有求于人时才会有的甜度：“来和我说说梅丽尔·斯特里普吧，德瑞克。”
    斯特林，只能说斯特林吃软不吃硬。
    另外，好像斯特林又立了个Flag，其实严格来说并不能说是立Flag，他不是揶揄葛瑞丝是剧院小公主么？结果转身事实就送上门来为葛瑞丝正名了——
    斯特林为葛瑞丝科普梅丽尔·斯特里普，这位奥斯卡专业户，好莱坞的常青树的事迹科普到口干舌燥，他想要葛瑞丝同意去试镜就是想让她在梅丽尔·斯特里普身边耳濡目染，浸染下什么是一个专业的、优秀的演员该有的专业素养。好在他的这一番苦心并没有白费，葛瑞丝被他说动了，点头同意了。
    斯特林在‘攻克’了葛瑞丝这一关后，转身才让WMA那边把葛瑞丝推介到《妈妈咪呀》剧组。所以才说他这当葛瑞丝的经纪人当的苦逼，在好莱坞明星和经纪人是合作关系，地位相对平等不假，可那也是建立在明星本人已经在好莱坞闯出一定名气的前提上，像连c-list都不算的明星他们只有靠经纪人提携他们，所以讨好经纪人还来不及呢，能得到一个有台词的角色，别管那角色自己喜不喜欢都欣喜若狂了，哪里会像他们现在这样，他为他的客户选好剧本，还得她点头了才能去为她争取，另外还得谨防她哪天说不玩就不玩了。
    说好的职业安全感呢？
    感慨归感慨，斯特林还得任劳任怨的盯着《妈妈咪呀》剧组那边的动静，在他看来制片厂会因为葛瑞丝是WMA推荐过去的而开绿灯，在试镜名单上加上葛瑞丝的名字，接下来的事情斯特林就不需要太担心了，他对他的客户还是很有信心的。可斯特林没想到对方的反馈那么快，不到一天的功夫，他们就发来试镜邀请了。
    这不对劲。
    考虑到时差问题，伦敦这边还是工作时间不假，可美国那边可大部分都是晚上。斯特林还不认为WMA能更改人家的睡觉时间，所以，斯特林就打电话去问他背后站着大资本家的客户：“我很高兴的告诉你，我非常高效率的得到了你的试镜邀请。”他在‘非常’上加重了音节。
    “所以？”
    斯特林没好气的说：“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斯特林原本以为他会听到葛瑞丝关于这件事的分析，比如说哪个关节出了问题之类的，可没想到接下来他就听到了这么一句：“我见到了朱迪·克莱默。”
    斯特林沉默了片刻才默默开口问：“是伍德先生带你去见的？”
    葛瑞丝鼓鼓脸，不过她做这样幼稚的小动作斯特林也看不见，再说她的语气和她的表情很“表里不一”：“不，是麦金托什先生。”
    “你说麦金托什？”斯特林想了想，猛然扬高语调求确认道：“卡麦隆.麦金托什？”
    葛瑞丝发出一声微妙的单音节：“是他，或许我该更新下我以前认为你只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金鱼的认知了。”
    斯特林嘴角抽搐起来：“那还真是对不起了，我现在还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金鱼！呵呵，我之所以会第一个想到卡麦隆.麦金托什，那是因为他是戏剧界最负盛名的制作人。”
    卡麦隆.麦金托什曾经被媒体称为“戏剧制作的沙皇”，他参与制作过包括《歌剧魅影》、《悲惨世界》、《猫》、《西贡小姐》等在世界范围都脍炙人口的音乐剧。
    斯特林回想过卡麦隆.麦金托什的资料，语气奇怪的说：“所以是他充当了你和作为舞台剧《妈妈咪呀》制作人的朱迪·克莱默的介绍人？别，你不用回答，我这么说只是抒发下我现在无法言说的复杂心情。”
    斯特林现在开始想要相信，他的客户葛瑞丝·格林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了。不过再联想到葛瑞丝对演艺圈的不定性，斯特林又想痛苦的扶额了，有这么好的资源，这么广的人脉，葛瑞丝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还别说，事实还真是这样——
    “你和伍德先生知道《妈妈咪呀》要制作成电影的事。”葛瑞丝陈述道。
    坐在她旁边的卡麦隆.麦金托什温和的…绕起了弯子：“《妈妈咪呀》这部舞台剧最开始可是爱德华王子剧院登场的，还记得吗，葛瑞丝？你当时也在场的。你也知道，人一老就容易念旧，所以找当年欣赏的后辈来吃顿饭就是人之常情么。”
    今天葛瑞丝从斯特林在伦敦WAM办事处的办公室里出来，就接到了她外祖父，伍德老先生的老朋友之一卡麦隆.麦金托什的电话，约她过去吃顿饭。
    葛瑞丝和卡麦隆也认识，不仅如此，而且葛瑞丝对制作了英语版《悲惨世界》，并推动这一版本的《悲惨世界》在伦敦西区大肆上演的卡麦隆怨念还很深——以前她的兄长大人拿陪妈咪看《悲惨世界》来让她听话去做他深恶痛绝的跑腿工作，绝对很好用，当然他自己也逃不过就是了。
    抱着对卡麦隆的怨念，葛瑞丝就过来赴约了，就是那么巧的饭局上还有另外一个客人，舞台剧《妈妈咪呀》的制作人朱迪·克莱默，同时也是电影版《妈妈咪呀》的联合制作人。
    这么巧？
    当然很快葛瑞丝就推测出这真的是个巧合，所以在朱迪·克莱默起身去洗手间解决生理问题时，就把这个问题摊开说了。
    现在，等卡麦隆绕完圈子，葛瑞丝也露出了葛瑞丝式假笑：“作为小辈的我，如果不满足念旧老人的心愿，那岂不是太不孝顺了，所以我这就去打一通情真意切的电话去感谢伍德老先生。”
    在绕弯子的时候卡麦隆已经决定好了，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死道友不死贫道”，现在机会来了，所以他对葛瑞丝这样的做法完全赞同，一点都不介意葛瑞丝现在离席，如果可以他都想挥舞下手中的餐巾欢送葛瑞丝离开了。
    由此也看得出来，作为被葛瑞丝怨念的对象，卡麦隆深切领会过葛瑞丝式的怨念。
    葛瑞丝很清楚她外祖父，伍德老先生这么做的原因，这是不怎么典型的仪式与抵消，作为她和他一力介绍的青年才俊就那么分手的补偿。之所以说‘不怎么典型’，还是因为老先生显然还在用这种别扭的方式，来表达对外孙女的关心，顺便还很聪明的拉来了被葛瑞丝怨念的老朋友卡麦陇麦金托什来分散火力。
    ——所以说，这对老朋友是损友型的？
    葛瑞丝从来都对来自亲人的关心有那么些无所适从，她自己也很少会表达出来，通常都是会用别的方式来表达，就好像对安格斯的关心，她的回应是回纽约参加无伤大雅的宴会。而这一次，即便没有她已经和斯特林说好了去试镜《妈妈咪呀》，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会接受她外祖父的好意。
    这么一来，葛瑞丝就有必要得到朱迪·克莱默的更多好感了。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在先前的聊天中，朱迪·克莱默对葛瑞丝的外形和演技很满意，只是在口音上，鉴于他们已经说动了好莱坞的常青树梅丽尔·斯特里普来出演妈咪一角，在女儿的选角上就会倾向于同样说一口美式英语的美国女演员了，而显然葛瑞丝这一口优雅的牛津腔就显得没那么协调了。
    不过口音对葛瑞丝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
    朱迪·克莱默从洗手间出来，在回包厢的路上，经过拐角处的盆栽时就听到了清脆的说话声，是年轻女孩子的那种特有的，饱含了热情与活力的声音，它现在还注入了满满的亲昵，好像是在撒娇，“……外公，谢谢您，我知道您一直那么爱我，是啦是啦，我也爱您，非常爱！”
    朱迪·克莱默不由得扬起嘴角来，心里还想大概是从美国来的女孩子，她们说起话来总是会比较热情奔放。可想而知，当朱迪·克莱默走过盆栽，下意识的一瞥，看到的是对着手机撒娇的是她原本觉得有些遗憾的葛瑞丝时，会有多惊讶了，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惊喜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会极力推荐葛瑞丝作为《妈妈咪呀》中女儿苏菲亚的候选人，就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了。
    只是可怜了唐纳德·伍德老先生，他在接听到葛瑞丝打来的情真意切表示感谢的电话时，正在喝茶，也很顺理成章的被呛住了，还有在挂了电话后捶胸顿足般后悔，“哎呀，忘记录音了！”
    ——如果这么说让老先生觉得安慰的话，那么，就算当时来得及录音了，放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那真的是葛瑞丝说的，反而是怀疑那是合成的。
    不管这得到试镜邀请的过程是多么的戏剧化，可“抓住耗子的猫都是好猫”么，于此一来就等着三天后的正式试镜了。
    八字能不能有另外一撇，就在此一举了。
    
    第29章
    
    《妈妈咪呀》关于里面女儿索菲亚一角的试镜地点设置在洛杉矶，葛瑞丝就需要回洛杉矶去参加试镜。
    其实这次回洛杉矶，葛瑞丝除了参加这次试镜，还有另外一项工作要做，那就是《魔法奇缘》在动画方面的制作已经完成了，现在需要动画里有出现的人物回去制片厂里去给人物配音。
    这项工作是在先前就定好的，正好也一起“一石二鸟”了。
    斯特林先葛瑞丝回洛杉矶了，他原先吐槽葛瑞丝身在福中不知福归吐槽，可他在吐槽过后就反省自己了，似乎到现在他作为一个经纪人对葛瑞丝的帮助不大。也不是说他缺少专业素质——即便原先在和葛瑞丝签约前，他的前客户就没有和他续约，但作为兰伯特·莫里斯的外甥，他手中的资源还真的不是其他半路出家的经纪人能比的，只不过他该学学说话之道了——只是他并没有多少用武之地，在他之前自然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帮助葛瑞丝斩断荆棘，铺平道路。
    像《魔法奇缘》时，有安格斯·格林这个大资本家挥舞着支票开道；像《妈妈咪呀》时，有卡麦隆.麦金托什这个戏剧制作的沙皇心甘情愿的做中间人……斯特林还真不甘愿就此自我埋没，他必须得做些什么证明自己的价值。
    ——稍微的认知煎熬么。
    等到葛瑞丝来到洛杉矶时，等待她的就是一个脚步浮虚，眼下青黑的经纪人。
    葛瑞丝首先问候了斯特林：“你新交不到一个月的女朋友可以放心了，你两天没回家并不是背着她偷吃了。”
    斯特林：“……我就说我只要见到你，我就不需要再喝咖啡来提神醒脑了。”也可以把这句当成一句问候语。
    相互问候完之后就是说正事了，“《妈妈咪呀》剧组还像曼迪·摩尔、阿曼达·拜恩斯、瑞秋·麦克亚当斯、艾米·罗森和阿曼达·塞弗里德发出了试镜邀请。别担心，她们的资料都在你这里了，你可以随便看，别客气。同时，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她们无一例外都是金发女孩，不管是不是纯天然的，另外除了瑞秋·麦克亚当斯是加拿大籍的，其他都是美国女孩儿。哦，我怎么忘记了，你其实是有美国国籍的对吧？看我真是的，你日常都在用你的牛津腔，我都忘记了你其实还是个美国女孩儿了。”
    葛瑞丝有美国和英国的双国籍，想当初她获得英国国籍时，罗德里克·格林先生破天荒的没有因为葛瑞丝这像是和他对着干的举动朝她怒吼，这还是要归功于伊丽莎白身上。
    “哼嗯，我是不是又说了你已经知道的事了？”
    “这并不意外。”葛瑞丝心安理得的说。
    斯特林面无表情的看了葛瑞丝片刻，伸手把其他五个候选人的照片拿出来摆在葛瑞丝面前，“来，我亲爱的客户格林博士，你来一一说出她们的名字。”
    这次轮到葛瑞丝面无表情了。
    斯特林“小人得志”的笑起来，可惜刚笑到一半就僵住了，因为葛瑞丝开口叫出了她们的名字：“阿曼达·贝尼斯、阿曼达·塞弗里德、艾米·罗森、瑞秋·麦克亚当斯。我当然不认识她们——”
    葛瑞丝拖长了调子解释了：“你知道你在排序的时候会按照首字母进行正向排序吗，亲爱的经纪人？”另外附送了一枚假笑。
    斯特林现在就想回家倒头就睡了，顺便还得应对他新交了不到一个月的女朋友的质问。
    是的，葛瑞丝该死的又说对了！
    他上辈子一定是毁灭了银河系，一定是。
    ……
    舞台剧《妈妈咪呀》自从1999年4月开始登上舞台，到2005年6月公映第1000场，不可谓不是百老汇所有舞台剧中最长寿的一部，并且还曾经在全世界各大主要城市进行过交流演出，是一部在世界范围内脍炙人口的舞台剧。
    这样一部舞台剧即将正式改编成电影，而且相传会有梅丽尔·斯特里普加盟，这无疑使得这部电影还没有开拍就已经引人瞩目了。在这种情况下，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妈妈咪呀》已经有了观众基础，不用太担心票房问题；坏处则是《妈妈咪呀》作为舞台剧，在世界范围内口碑都很好，如果要拍成电影的话，等到电影上映时就得接受剧迷们的检验，如果有什么不好，那效应就是连环的……因此，在选角时，不仅要考虑演技，而被选择的演员歌唱水平也是其中一个侧重点。
    在索菲亚这个角色中，他们发出试镜邀请的年轻女演员中，曼迪·摩尔、艾米·罗森和阿曼达·塞弗里德都有演唱功底，曼迪·摩尔甚至还是一个专业的歌手，出过唱片；而阿曼达·拜恩斯和瑞秋·麦克亚当斯，虽然没有歌唱功底，但她们现在都是在美国很受欢迎的青春女偶像。其中瑞秋·麦克亚当斯的演技最好，曼迪·摩尔歌唱的最好，她们俩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这次负责试镜的是导演菲利达·劳埃德，制片人加里·高兹曼还有一位来自美国演员工会的代表。
    菲利达·劳埃德执导过这部舞台剧在百老汇时的版本，她往后翻了翻简历，就侧过身体对制片人加里·高兹曼说：“现在还剩最后一个了，是朱迪推荐的，在伦敦西区演过舞台剧，她好像挺喜欢她的。”
    “这样，那就看看她的表演怎么样了。”加里·高兹曼也知道他们这次最后一个试镜的人选，她是WMA推荐过来的，虽说如今在好莱坞势头最猛的经纪公司是CAA，但没有人会认为WMA是即将瘦死的骆驼，加里·高兹曼作为幕后制作人对此再清楚不过了。所以说这个女孩儿，即便现在还没有什么名气，可能够被WMA看重，又推荐到《妈妈咪呀》剧组来，看起来好像是被重点培养的新人了。
    加里·高兹曼这么想着，在心里就有点好奇了，等到葛瑞丝走进来时，不说别的单就是她的外形，加里·高兹曼就在心里暗自点头了，倒不是说她长得多漂亮，多精致，相信他，在好莱坞每年都不乏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涌进来，想要成名，而是说她整体看起来很协调，姿态很好看，这样的演员在上镜后绝对会更好看。
    不过当葛瑞丝开口后，加里·高兹曼就想这会不会太优雅了？尤其是今天葛瑞丝来试镜的时候，穿的虽然不是特别正式，但白色衬衫加蓝色过膝裙，也是走那种优雅范的。
    有着这样想法的还不止加里·高兹曼，导演菲利达·劳埃德还是。另外，先前制片人朱迪·克莱默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她后来不也是在片刻间就改观了吗？这一次，等到葛瑞丝开始了她的试镜后，他们也跟着改观了。
    葛瑞丝选择唱了《妈妈咪呀》里面的一首很热情奔放的歌曲，《Gimme！Gimme！Gimme！（深夜的男人）》，在歌唱的时候她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感觉就像是从静止的油画变成了动态的连环画，唱歌的口音也变成了热情洋溢的美式口音，再加上俏皮的小动作，以及她在唱着的时候把原本淑女范的衣服，白衬衫下摆打了个结，露出一小截劲瘦的腰肢，一下子就从乖乖女变成了要背着家长去约会男朋友的活泼女孩儿，加上她现在还唱着“给我，给我，给我，给我一个在午夜陪伴的人”，太有画面感了。
    这首《Gimme！Gimme！Gimme！》本来就很有动感，现在葛瑞丝表演的很有画面感，感染力十足，等她再唱一遍“给我，给我，给我，给我一个在午夜陪伴的人”时，已经变身成观众的导演，制片人还有演员工会的代表都忍不住跟着律动了。
    更受不了的是，她竟然还放电了。
    作为接收她俏皮眨眼睛的导演菲利达·劳埃德，她不由得遮住嘴笑了起来，这孩子唱得真好啊。
    歌唱部分完全过关，至于演技部分，等到葛瑞丝又恢复了最开始的优雅范时，这就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不是吗？
    等到葛瑞丝离开后，菲利达·劳埃德就先开口了：“我不得不说，很有感染力的表演。”
    加里·高兹曼也跟着点头附和，“她完全把这里当成她的舞台了，而我们就是她的观众，还是被她的表演迷住的观众。”这么一想，就是原本加里·高兹曼觉得演技最好的瑞秋·麦克亚当斯都没有做到这种地步，他是指演技收放自如。想到这里，加里·高兹曼就忍不住好奇起来：“她以前没有演过电影吗？像她这样有天赋的，应该很早就会被发掘才对。”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演员工会代表这时候开口了：“我记得她，葛瑞丝·格林！”
    菲利达·劳埃德和加里·高兹曼都看过去，工会代表就解释道：“她是去年在演员工会注册的，在一个星期前才又更新了资料，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现在有牛津大学两个博士学位，两个学士学位，好像还在伦敦皇家戏剧艺术学院进修。”所以说哪个演员有这样的学历，演员工会的工作人员都会印象深刻吧。
    导演和制片人面面相觑，加里·高兹曼在心里嘀咕：现在是知道她以前都干嘛去了，人家在上学么。
    其实还不仅仅是上学，就在试镜过后的第三天迪士尼就开始着手宣传《魔法奇缘》了，另外同一天将在八月底开幕的欧洲三大电影节之一的威尼斯电影节，也正式宣布了英国电影《赎罪》将作为这一届电影节的开幕片。
    与此同时，葛瑞丝得到了苏菲亚这个角色。
    ——这算三喜临门？
    
    第30章
    
    《赎罪》被选为威尼斯电影节开幕式影片，确实有些出乎外界预料，鉴于《赎罪》的导演乔·怀特今年才三十四岁，是威尼斯电影节开幕式影片里最年轻的导演。
    不过说起来这件事和葛瑞丝关系并不大，即便《赎罪》是葛瑞丝拍摄的第一部电影，毕竟她在这部电影里戏份不多不说，而且《妈妈咪呀》的拍摄档期已经定下了，将在八月下旬开始拍摄，那时候正好是威尼斯电影节举行的时间，葛瑞丝也并不会随着剧组去“征战”威尼斯电影节。
    《魔法奇缘》里，葛瑞丝才是绝对的主角。
    这部由迪士尼出品和发行的电影，预算也并不算低了，有八千五百万美元，当然这是电影的制作成本，并没有包括后期宣传费用。不过迪士尼对这部电影也是比较看重的，这就体现在后期宣传上了，谁让迪士尼财大气粗，后期宣传费用充足呢——至于这背后是谁在挥舞着支票做后盾，那就只有迪士尼知道了——他们一出手就在曼哈顿泰晤士广场买下了一块广告牌，用来播放他们专门为《魔法奇缘》制作出来的预告片。
    之所以选在曼哈顿泰晤士广场，那是因为在电影里葛瑞丝饰演的吉赛尔，和紧随着吉赛尔跳下“许愿池”的爱德华王子，就是通过这里的地下道来到现实世界的。
    当然，泰晤士广场的人流量也是迪士尼看重的。
    只是这次好像出了点偏差，预告片投放以来，迪士尼官网上每天都涌来了比前一天更多的影迷，来关注《魔法奇缘》的上映消息和其他周边信息，但泰晤士广场的反馈并不是那么“乐观”。
    这里并不是说宣传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只是超出了预期——
    《魔法奇缘》的预告片，严格来说并没有涉及到剧情，它更像是一首MV，是葛瑞丝在电影里唱过的一首歌《That's How You Know》的MV，这部MV也是另外拍摄的，葛瑞丝做主角，另外的配角们就是由电脑后期制作出来的小动物们，非常欢乐的一首大合唱。
    不得不说，预告片做的很棒，葛瑞丝在里面奉献出了很吉赛尔式的演出，以及经过了系统训练后的唱功。以至于在最开始投放的时候，很多路人都认为这是新出的歌手，还有人在网上询问这件事，还说到哪里去买唱片，闹了个乌龙，才知道那是迪士尼将在今年下半年上映的电影的预告片。
    也说了那是一首非常欢乐的大合唱，会让人忍不住跟着唱起来的那种，再加上葛瑞丝那像是开了挂的舞台感染力，就真的在泰晤士广场造成了这种带动效果。
    前面也说了，迪士尼选择了泰晤士广场也是很看重它的人流量，像在这里稍微不注意，就可能会出点交通事故，就好比在《魔法奇缘》里，吉赛尔初到现实世界时，不懂得交通规则，造成了车来车往的马路上几车连环相撞的事故一样。
    对此，迪士尼表示它真的只是想宣传自家电影而已。
    所以为了不增加曼哈顿原本就居高不下的车祸率，它就只有忍痛选择其他的宣传方式。当然这件事还是要“废物利用”的，当地媒体报道这件‘奇事’啦，还有在网上利用这件事勾起广大影迷的好奇心什么的，只能说，迪士尼在这方面从来做的都很成功：官方网站访问量激增，放上去的《魔法奇缘》预告片在短短三天里下载量就高达了百万，由知名作曲家艾伦·曼肯作词作曲，葛瑞丝演唱的《That's How You Know》，成为了热门歌曲。
    预热，或者说把影迷们的好奇心勾起来勾的差不多了，迪士尼这边才组织了记者招待会，出席记者招待会的是《魔法奇缘》的导演凯文·利玛，他在记者招待会上讲述了下《魔法奇缘》的创作背景，以及这部影片的主旨，另外还展望下未来《魔法奇缘》能够成为一部系列影片，就像是在上个月上映，目前还在火热放映中的《加勒比海盗》系列那样。
    ——《魔法奇缘》都还没有上映，票房情况未知，现在这么早就说成为系列影片，说第二部甚至第三部的计划未免太早了吧？不过这在好莱坞也不罕见，显然这是制片方在表达对这部电影的强大信心么。
    在记者问起凯文·利玛关于《魔法奇缘》里神秘极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多少个人资料可查的女主角时，凯文·利玛顿时笑了：“我觉得是你们没有查对方向，说实话，她（葛瑞丝）的另一重身份，我一开始知道的时候也非常惊讶，我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来演电影，但我在看过她的表演后就由衷的庆幸了，她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演员，和她合作起来非常非常的愉快。”
    咦？还另有隐情？
    神通广大的记者们还没有开动呢，在网上关注这场记者招待会的网友们都开始集思广益了，不过真相总是那么出乎意料：——现在再来看《That's How You Know》，尴尬症都犯了。
    ——楼上好像知道什么内幕消息啊，逮住不放。
    ——活捉一只真相君。
    ——也不能说只有我一个知道真相，事实上我刚从葛瑞丝·格林博士的书迷官网里游荡过来，相信我，那里论坛才叫真炸开窝了。
    ——听了真相君的进一步解释，我现在也觉得迷之尴尬了。
    ——+1
    ——+社保号
    ——抱歉，手速比不上思维速度，我还是直接给你们上葛瑞丝·格林博士书迷网站的链接好了，【链接】，还有我们现在已经确认了唱《That's How You Know》，并且还主演了迪士尼一部内含公主、王子和真爱这些微妙内容电影的葛瑞丝·格林，和我们书迷们知道的格林博士是同一个人同一个人同一个人，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
    ——点进链接看过了，现在是迷之沉默。
    ——我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先前谷歌‘演员葛瑞丝·格林’时，维基百科里就看到了和她同名的链接，我当时瞄了一眼，好像说同名的那个是什么数学家和心理学家，我当时真的没多想啊，哪里会想到她们真的是同一个人！
    ——我也去谷歌过。
    ——我现在也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去演戏了。
    ——大概是无聊吧。
    ——真相君你来！
    ——相君你来！
    ——君你来！
    ——你来！
    ——来！
    ——！
    ——……你们够了啊，真相君，也就是我会那么认为，和我在三年前去牛津大学做交换上的经历分不开。本人数学系，去年拿到了学士证，当时是研一，当时原定的教授生病了，就另外请了人来教我们，没错，就是十七岁就拿到数学博士学位，写了第一本也是唯一一本数学方面书籍的格林博士。
    ——唯一一本？难道是被高估的天才？
    ——不，她后来转读心理学了，又写了四本与心理学相关的书籍，还登上了《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顺便说一句，她还另外修了哲学和化学，现在都拿到了学士学位。说回正题，当时说她从数学转而专修心理学，就好像是因为心理学更有挑战性。确实，她在研究人类上造诣很高，认真脸。
    ——闻到了事故转故事的味道。
    ——楼上总是那么一针见血。
    ——真相君总结的很精辟，认真脸+1
    ——认真脸+2
    ……
    ——认真脸+社保号
    ——排排坐，喜闻乐见的故事要来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经过认证的书迷网站？”斯特林现在又心力交瘁了，看网上现在的舆论走向，好像都不需要他这个经纪人做什么引导了，葛瑞丝那些书迷，或者被她祸害过的管他什么的，就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宣传起葛瑞丝的‘丰功伟绩’了。“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我应该知道？”葛瑞丝很认真的反问道。
    斯特林低头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你是否应该知道，我只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金鱼，记得吗？”这个梗他自从从葛瑞丝那里知道后，葛瑞丝并不常用，他自己倒学会用它来自娱自乐了。
    “哦。”
    斯特林不愿意再和他的客户一般见识了，他说起正事来，和刚从迪士尼配音回来的葛瑞丝更新了下她另外两部电影的进展，“《赎罪》剧组那边来问你的行程，他们好像想让你一起去威尼斯电影节，不过我替你回绝了，你那时候就该在希腊拍摄《妈妈咪呀》了。而《妈妈咪呀》电影版里又添了一名老牌影星，皮尔斯·布鲁斯南。”
    说到这里斯特林抬头看了他的奇葩客户一眼才继续说，“他是007系列里邦德的第五任扮演者，总共出演了四部007系列电影。”斯特林在‘007’上加重了音节，这个系列享誉全球，可是英国国宝电影系列，英国皇室都会出席007电影的首映礼来着，如果他的客户再不知道这个，那他就真无话可说，然后…再继续对她进行填鸭式教育了。
    葛瑞丝垂下眼帘，想起以前，其实妈咪和爹地都知道麦考夫的工作，妈咪对麦考夫的工作没什么好奇心，但爹地总是好奇大儿子是怎么过着如007电影般的日子的，每当这时候麦考夫总是会翻白眼，但他们从来不会去质疑爹地的逻辑，尤其还当着妈咪的面。
    “我知道。”
    葛瑞丝抬起眼帘假笑道，“那是一个，唔，别致的系列。”
    斯特林自动把她提到的‘别致’和‘愚蠢’划上了等号，他还就想知道在葛瑞丝看来哪部电影不…别致了，不过说起007来，米高梅最近又有新动作，要拍摄新一部的007系列电影了。斯特林心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他的客户再让他憋屈了，他就去怂恿她去拍摄她口中这个别致的系列电影。
    工作方面的相关事宜说完了，那就来说说工作之外的事，“我亲爱的客户，我想你需要在好莱坞有栋房子，以你现在的收入，我是说你的版税而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你完全可以支付得起一栋房子，就是比弗利山庄的别墅也没有问题。”
    斯特林想起被他归类为‘乱七八糟’，其实却是让人望尘不及的财富，他心里就又燃起烧烧烧烧死土豪的火把了，想到这里他就没好气的说：“或者我该先问问，你在那里没有房产，是吧？What？”
    葛瑞丝收回她那明亮的，会让人产生好像被看穿的目光，又一次“未卜先知”的说：“你已经问过安格斯了，不是吗？”
    “不，我没有。”斯特林坚决不能助长葛瑞丝嚣张的气焰，所以他坚决的否认，只是好像没什么用而已。沉默片刻，斯特林投降了，“你又可以得意了，行了吧？等你得意完了，我们就可以去看房了，房产经纪人我也帮你预约好了。不，让艾米丽陪你去，算了，我还是跟你去吧。”
    虽说只是去比弗利山庄看个房子，但斯特林还真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期的事故，比如说去大英博物馆约个会还能把自己约进苏格兰场之类的，他真不确定。
    
    第31章
    
    事实证明，斯特林关于他的客户，葛瑞丝·格林会在单纯看房子买房子这一过程中，出什么不可预知以及方向也拐个七弯八绕的意外事故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葛瑞丝都没有亲自去看房子。
    是的，她没有亲自去。
    从一开始的时候葛瑞丝就没有打算亲自去，她对衣食住行并没有多少概念，鉴于不管是在上一世里，她的衣食住行都有控制狂魔，划掉，是超级弟控+妹控兄长，被称为‘大英政府’的麦考夫掌控以及提供，还是在这一世里，身边仍旧还有个控制狂魔的大资本家兄长。
    再有，等斯特林觉得他们该出发的时候，葛瑞丝的手机响了。
    等葛瑞丝接完电话，斯特林真的没忍住问：“是谁打给你的，让你接个电话还在最后提到我们签订的协议？”
    “乔治·威廉姆斯教授。”
    斯特林简直是一拳头打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是谁好吗？
    葛瑞丝话还没有说完，“他邀请我去南加大做客座教授。”
    斯特林：“……客座教授？等等，先不说客座教授的事，你在牛津大学时真的有教过课？我是说作为一个讲师讲课的那种？不，我不需要你的回答，我觉得从你嘴里听到的，总是和普通人认为的事实大相径庭，我还是去听听你曾经的学生怎么说的好了。不过，我真的有一个问题想要你回答：威廉姆斯教授疯了吗？”
    逞一时口舌之快的斯特林当时后没后悔就不说了，反正现在他是后悔极了，以及抱着个笔记本电脑开着视频，在比弗利山庄跟着房地产经纪人看房子，简直蠢得不能再蠢了。
    只能说，斯特林这么想还是太天真了，不过在和房地产经纪人见面时，葛瑞丝就隔着电脑屏幕点出了人家有轻微强迫症，和斯特林肯定有共同语言这一点，难道就没有给经纪人先生点启示吗？
    幸运的是，斯特林还有机会见识到——
    “有趣。”
    “What！”斯特林尽量保持脸部肌肉不那么扭曲的问，他们现在已经看到第三栋了，而且斯特林回想起来，好像这位房产经纪人就是按照房子地势来带他看房子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葛瑞丝再不决定，他的胳膊就要举不起来了！
    房地产经纪人都比斯特林这位WMA的经纪人精气神好太多了，尤其是在确定他今天接待的这位客户是要购买房产，而不是只是租借后，更何况现在他们转战到第三栋别墅时，都已经来看主卧室了，这说明对方似乎对这栋别墅比较满意。至于说客户都没有亲自来，还用这样独特的方式，拜托，作为一个房地产经纪人，他什么样难缠的客户没有见过。很快，自认为身经百战的房地产经纪人也不这么想了。
    葛瑞丝的声音从电脑里传出来：“前任主人在主卧室里修建了一间密室，所以我就想这是政客稍微不那么讨人厌的一点了，多疑成性。”
    斯特林：“……”
    房地产经纪人：“……我只能说上一任房主是位议员，但相信我，在这栋别墅最开始建造的时候，设计师并没有设计密室，而且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是有密室吧？”
    “在正对着你们的墙后面，”葛瑞丝稍微提起精神来了，“密室用钢铁加固会产生超负荷的重量，从而导致周围的地板轻微下限，造成一到五度的倾斜。哦，德瑞克你可以从摆在床头柜里玻璃瓶里的玻璃珠拿出来测试一下了。”
    斯特林咬牙切齿：“你以为我还有多余的手吗？”
    房地产经纪人将信将疑的代劳了，然后他们果然就在葛瑞丝说的那堵墙后，发现了大约有九平方米左右的密室。
    房地产经纪人和斯特林面面相觑中，葛瑞丝又开口了：“我需要更正下我原来的说法，建造主要用来偷情的密室的是议员太太。”
    房地产经纪人不由得“哇唔”一声，斯特林斜视过去，感觉略微妙，不过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关于议员和议员太太的婚姻事故，就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挤出一个硬邦邦的笑容：“为什么你不说说你理想中的房子样式呢，我亲爱的客户？”
    葛瑞丝想了想，语调轻快还带着向往的说：“H.H.Holmes的杀人旅馆。”
    斯特林沉默了，他怎么觉得和他的客户沟通起来那么难呢？他挤出的笑容弧度更大了，不过还夹杂着咬牙切齿的声音就是了，“为什么你不好好和我说说这三H旅馆的事呢？我可好奇了！”
    显然，这是个反讽，不过葛瑞丝一如既往的把它按照字面意思理解了，她还兴致勃勃的解释起来了：H.H.Holmes的杀人旅馆，说的是19世纪末美国芝加哥药剂师哈里·霍华德·贺姆斯博士（Dr.Henry Howard Holmes），是美国历史上开始记载连环杀手后最初发现的连环杀手之一，他在芝加哥举行芝加哥哥伦布纪念博览会期间兴建了一间名为“博览会”的旅馆，其低廉的房租吸引了许多年轻女性入住，但这座建筑物充满了密道与小隔间，等到这些人发觉有问题后，她们早已经迷失了方向，到最后被贺姆斯困在旅馆里，进行折磨后并残忍地将她们杀害了。
    “……不仅是命案现场，刑场，还是坟墓，是不是相当有趣？”
    斯特林还没什么反应呢，主要是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又或者现在还没来得及反应呢，房地产经纪人就又“哇唔”了一声，斯特林这回有反应了，他狠狠瞪了房地产经纪人一眼。
    房地产经纪人看天看地。
    葛瑞丝突然说：“我决定就是这栋了。”
    斯特林扬高了语调：“因为他‘哇唔’了吗？”
    葛瑞丝翻了个白眼，微微叹口气纠正道：“并不是，是因为花园里种植的丁香花。”祖屋的花园里就种有丁香花，她小的时候麦考夫教她辨认丁香花，还告诉她丁香的拉丁文名，夏洛克带着红胡子在不远处捣乱，还有妈咪喜欢丁香花，花园里的丁香花是爹地在打理。
    不知道是不是葛瑞丝先前说，她理想中的房屋样式是像H.H.Holmes的旅馆那样的‘副作用’，她说出这么简单的原因后，不仅斯特林开始回想和丁香花相关的血腥故事，就是房地产经纪人，他都没有立即为达成了这么一桩交易款额高达上千万美元的房屋交易而兴高采烈，而是和斯特林有同样的想法。
    房地产经纪人犹豫着说：“格林童话？”
    斯特林想了想问：“格林童话里有和丁香花有关的？”
    就在这时候葛瑞丝不解的开口了：“为什么你们会联想到有的没的事物上去？”
    房地产经纪人：“……”
    斯特林：“……我们发散思维，不行吗？等等，先不说这丁香花又有什么别致的用意，根据你说的话，你是看到这栋别墅花园里的丁香花，就决定要买下这栋别墅了，对吗？”
    葛瑞丝干脆利落的承认了：“没错。”
    “那你还让我像个傻瓜一样搬着个笔记本电脑，在这栋别墅里跑上跑下的干什么？耍我玩吗？”斯特林说到后面都直接冲着电脑屏幕嚷起来了，看来他的反应速度还不慢吗。
    回答经纪人先生的是他的客户，这么轻飘飘的反问着：“我有吗？”然而她左边脸上写着‘我就是啊’，右边写着‘你来咬我啊’，另外还附送了再灿烂不过的笑容一枚。
    “葛瑞丝·格林！！！”
    比弗利山庄一栋占地总面积约0.8英亩（约3237平方米），建筑面积约1500平方米的别墅里，传出了WMA还没有熬成婆的经纪人之怒吼，不过这声怒吼并没有传到邻近的别墅里就是了。不仅仅是占地面积的缘故，还因为在这栋别墅外围种植了郁郁葱葱的树木，用来隔音和隔绝外界比如说狗仔探查的树木，另外还有距离这栋别墅最近的那家别墅，其实还有一段距离的，在这里可不讲究出门走几步就到邻居家。
    不过说起邻居，葛瑞丝要买下来的这栋别墅再往前边那一栋没有人住，下面那一栋的主人，房地产经纪人对此很清楚，他们在经过去准备合同时，他就提到了一句：“这栋别墅的主人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不过不用担心，即便他在他的院子里开派对，这边也不会被吵到的。”
    斯特林，得说他现在，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还像个傻瓜一样，抱着笔记本电脑，一脸的生无可恋——由此可见，在先前的葛瑞丝VS斯特林又一次对战中，葛瑞丝又胜了——在听到房地产经纪人这么一说后，他就条件反射的像葛瑞丝解释道：“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好莱坞A-list演员，代表作有《泰坦尼克号》、《血钻》——”
    说到这里他反应过来就停住了话头，扭过头来问房地产经纪人：“你是说我的客户的邻居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房地产经纪人觉得他好像明白了斯特林语气为什么那么怪异，干巴巴的说：“你的客户并不像是模特吧？”房地产经纪人是瞄了眼笔记本电脑的显示屏，看到了他真正主顾的模样，确实长得很好看，可她能够一口气购买一栋别墅，显然那并不是一个模特能够负担得了的，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大家都知道他从来都钟爱金发的模特做女友，从他出名后就没改过。
    斯特林也瞬间明白了房地产经纪人的话外之意，他黑线了一把，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其实他担心的从来都不是别人把葛瑞丝怎么样，而是葛瑞丝会把别人怎么样，好吗？
    ……
    虽然房子是买下来了，但葛瑞丝并没有立即搬进去，毕竟房子还需要重新装修，这些事仍旧是任劳任怨的经纪人先生去操持。
    《妈妈咪呀》演员陆续到位，除了有梅丽尔·斯特里普和皮尔斯·布鲁斯南加盟外，还有科林·费斯、克里斯汀·芭伦斯基等演技派演员加入进来。
    另外，《妈妈咪呀》讲述的是二十岁的少女苏菲亚即将和未婚夫斯凯结婚，她想要知道自己的亲生爸爸是谁，所以就偷看了她妈妈唐娜的日记，找到了三个爸爸‘嫌疑人’，分别给他们寄了请帖。
    葛瑞丝在里面饰演苏菲亚，而饰演苏菲亚未婚夫斯凯的，是英国新生代男演员多米尼克·库珀，非常有趣的一件事是，多米尼克·库珀还在计划在九月开拍的《公爵夫人》，饰演公爵夫人乔治安娜的情夫。
    ——《公爵夫人》在凯拉·奈特利主演的《赎罪》被选为威尼斯电影节开幕式不久，就有那么些迫不及待的宣布他们剧组将迎来凯拉·奈特利，作为女主角来扮演英国传奇女人乔治安娜·卡文迪许。这部同样由畅销书改编，还涉及到“爱、性、政治、丑闻、财富、时尚、背叛以及香艳大胆的女人”这些热门话题的电影，在英国热度不低。
    也只是在英国，在世界范围内，还是《妈妈咪呀》更受关注。
    《妈妈咪呀》定在八月二十六日拍摄，在那之前葛瑞丝又再次把她的头发染成了金色，不同于在《赎罪》中，葛瑞丝还把头发剪短了，这一次她的头发长度就保持了原样不变，不过把头发弄成了波浪卷。
    如果说红头发时的葛瑞丝，是那种冷艳型的，那金头发时的她，感觉像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校花型的，当然这两者的前提都是她不开口说话，一说话都会变成高冷型，孤高又冷漠。
    葛瑞丝把金发扎成马尾，她现在的模样就有六七分接近她以前的模样了，而就在她即将进入《妈妈咪呀》剧组前，她接到了来自本尼迪克特的电话，葛瑞丝还没有说话，本尼迪克特就快速说道：“我打电话给你，只是想恭喜你出演新电影，我从——”
    “乔·怀特导演那里知道的。”
    “乔·怀特。”
    前者是本尼迪克特说的，后者是葛瑞丝同步说的，听得本尼迪克特嘴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下，其实他在给葛瑞丝打这通电话前就想着挂断了。
    说实在的，他在《赎罪》这部电影他的戏份结束后，都从来没想过再和葛瑞丝有什么交集，毕竟在他看来葛瑞丝来演电影只是一时兴起，电影演完了她就继续去做她的高智商天才么。
    可本尼迪克特怎么都没想到，就在《赎罪》拍摄完差不多一个月后，他就突然接到了葛瑞丝的电话，他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她是怎么得到他电话号码的，反正呢那一通电话，让他感觉稀里糊涂的，还有他以后有时候就后悔怎么就没拒接呢。而这‘有时候’就是葛瑞丝明明没见过他，却还是能把他身边发生的事说的八九不离十时。
    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了，他本应该对和葛瑞丝保持联络抗拒的，可看看现在，他都能主动打电话联络葛瑞丝了。非常大的进步，不是吗？
    ——掺假了‘血与泪教训’的进步。
    这次本尼迪克特想起葛瑞丝书迷论坛里飘红的、关于葛瑞丝为什么能在人类学造诣那么深的推断帖子，没忍住问了：“你是福尔摩斯吗你？”
    
    第32章
    
    “你是福尔摩斯吗你？”
    本尼迪克特会这么问，还是因为他现在混迹在葛瑞丝的书迷网站论坛里。本尼迪克特得承认，他到现在还能忍受着葛瑞丝，并且还会主动打电话给葛瑞丝，书迷网站论坛里很多人的亲身经历都起到了让他心理平衡的作用。很不愿意承认的是，葛瑞丝对他好像相对很不错，重点在‘相对’上。
    说回重点，在那个论坛里有一个长盛不衰的帖子，《葛瑞丝·格林为什么会在人类学上造诣那么深》，又名《论证葛瑞丝·格林是人类的108种证据》，反正这帖子里面对葛瑞丝高超的推理能力提出了五花八门的说法，比如说一大群牛津大学的学霸们在那里一本正经的讨论‘读心术’的可能性；再比如说她是从《福尔摩斯探案集》里学习的演绎法，自学成才……
    总之呢，本尼迪克特现在就选择了一个他觉得相对比较可能的推测，好像有那么点一语中的了，带给葛瑞丝的震动也不小。
    葛瑞丝一瞬间又置身回她的思维宫殿了，在被她家二哥再度骂一顿前就醒悟过来，用白开水一般的语气说：“你知道福尔摩斯，有趣。”
    本尼迪克特：“……我为什么就不能知道福尔摩斯了？你知道历史上总共有多少位演员饰演过福尔摩斯吗？”
    “首先，我说你知道福尔摩斯是一件有趣的事，并不含任何修辞说法；其次，我很确定你并不知道有多少演员饰演过夏洛克·福尔摩斯。对吗？”听葛瑞丝这么说，就知道她已经恢复正常了，移情作用带来的‘副作用’对她来讲已经微乎其微了。
    本尼迪克特没说话。
    “你在进行谷歌搜索吗？”
    又来了！
    本尼迪克特坚强的搜索完了，并把搜索出来的结果告诉给葛瑞丝：“历史上有超过75位饰演过福尔摩斯，现在你知道结果了，我也是时候和你说‘再见’了。”
    葛瑞丝沉默。
    不到三秒本尼迪克特就妥协了，他语气没刚才那么硬邦邦的说：“最后祝你新电影拍摄顺利，等你什么时候回来伦敦，我们可以一起去喝一杯什么的。你是喝酒的，对吧？”
    ——这似乎是一个关键的问题。
    ……
    《妈妈咪呀》的故事是发生在希腊一座位置偏僻、风景迷人的美丽小岛上，唐娜和女儿苏菲亚在这里经营着一家充满地中海风情的小旅店。苏菲亚即将和未婚夫斯凯结婚，她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到场，所以就偷看了唐娜的日记，发现有三个男人很有可能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就寄了三张请柬给他们，请他们来参加婚礼，结果“三个爸爸”在婚礼前一天凑到一艘船上来到了小岛上，而他们究竟谁是苏菲亚的亲生父亲呢？
    看到这儿，好像是悬疑片的走向了，事实上并不是，在故事的最后，这个问题的答案都没有揭晓，因为唐娜自己都不知道他们谁是自己女儿苏菲亚的亲生父亲。
    《妈妈咪呀》，它只是以歌舞为主基调的喜剧电影，还有浪漫爱情元素。
    这部电影卡司阵容强大，经过了最初的磨合后，拍摄起来就‘顺风顺水’了。
    斯特林起初还担心葛瑞丝那惨不忍睹的情商又会蔓延到希腊小岛上，以至于在最初的三天里他都心情忐忑的跟前跟后，他才不会承认他这模样像鸡妈妈呢。
    三天后，他终于确定了，他白担心了。
    葛瑞丝，他的客户并没有带着她低到海平线以下的智商到处招摇，她“朴实”到斯特林都快怀疑人生了。
    难道是迟来的失恋综合征？不然就是在担心和梅丽尔·斯特里普的对戏？还是说在担心她的第一部电影《赎罪》，在威尼斯电影节上的表现？
    首先第一个可能性几乎是立刻就被斯特林排除了，除了那次去试镜《公爵夫人》时，葛瑞丝有真情流露了那么一丝丝，其余时候她表现的完全正常；第二个可能性，斯特林也觉得可能性不大，葛瑞丝对梅丽尔·斯特里普只有纸上印象，对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实质含义并没有什么概念，再说了葛瑞丝的自信值，在斯特林看来就是无与伦比的；至于最后一个，斯特林还觉得可能性稍微大那么点，只有一点点。不过斯特林也有在关注这件事，毕竟是葛瑞丝拍摄的第一部电影，还将要角逐威尼斯电影节最高荣誉“金狮奖”。
    《赎罪》里最受媒体追逐的无疑是凯拉·奈特利，这位“英伦玫瑰”此前主演的《加勒比海盗3：世界的尽头》，尽管口碑和票房都不及前作，加勒比海盗系列第二部，但截止到日前，全球劲收超九亿美元的票房。因此，在威尼斯电影节还没有开幕前，关于《赎罪》的报道多是和奈特利有关的。
    斯特林随意翻阅着，看到了一则她接受英国媒体采访时的报道，是告诫那些渴望一夜成名的年轻演员的。“每当我听到一些年轻演员声称‘我要成名’，我都会很震惊。你为什么要成名？难道是为了进饭店？其实，如果你预订了位子，照样能够进饭店。谁想成为有钱人和名人的话，那就去股票市场淘金好了！”
    逻辑呢？即便这是一种修辞说法，也说不通吧？
    斯特林这么想完就黑线了一把，他什么时候学会葛瑞丝那一套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奈特利这需要一本《说话之道》了，另外会让记者把这通说辞不加任何修饰就报导出来，看来她的经纪人能力也值得商榷。
    等到斯特林看到后面，奈特利在回答记者询问的关于《加勒比海盗》续集问题时，她直接言明不会再有4了时，斯特林就忍不住挑眉，这样的报道一出来，即便迪士尼公司原本还想请她继续出演《加勒比海盗4》，这次大概会再考虑考虑了，尤其是奈特利还是个英国籍演员。
    好莱坞对外籍演员的排挤一直存在，别看来自英国籍的演员似乎很吃香，但事实上英国的演员在好莱坞业内来说，通常是和“物美价廉”联系到一起的。当然不仅是英国籍，其他外籍演员同样会在好莱坞受到排挤和歧视，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体现在片酬上。
    说起片酬来，他的客户在《妈妈咪呀》这部电影里拿到的片酬不足一百万美元，不过考虑到《妈妈咪呀》总预算也只有五千两百万美元，而葛瑞丝所饰演的苏菲亚称不上绝对女主角，这样的片酬对一个在好莱坞刚有些名气的新人来说，就有些高的不寻常了。
    还是说他低估了他客户的号召力了？
    斯特林倒是有私下里和葛瑞丝的书迷网站负责人沟通过，怎么说呢，不愧是葛瑞丝的书迷，都是那一挂的，就好像他亮明了身份，据说当天他的电脑就被黑了，然后第二天他就被顺利接纳了……很不可思议的经历，不是吗？
    斯特林发散完思维，就不自己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的游戏了，他直接和他的客户开诚公布了。
    葛瑞丝把手背在身后，绕着斯特林走了一圈，她现在还是着电影里的打扮，白色的T恤和粉蓝色的短裤，以及板鞋，还有又因为苏菲亚是常年生活在晴朗的海岛上，所以现在的肌肤并不是她原先那种有时候会让人不是太正常的白皙，而是被化妆成健康的蜜色，这么打扮下来让人觉得又清凉舒爽又干脆利落，露在短裤下的一双大长腿简直要恍了别人的眼睛。
    斯特林却无心欣赏，他有不好的预感。事实证明，他的第六感时灵时不灵，这一次就不怎么灵了：葛瑞丝绕了一圈后又在他面前站定了，冲他露出纯良的笑容：“诚如你期望的，我在培养作为一个专业演员的素养啊。”
    斯特林会相信葛瑞丝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才不会：“你这么说，我心里更没底了。”
    葛瑞丝眨眨眼，很事不关己的说，“那就是你的事了。”她顿了顿又语带了小期待的说，“还是说你期望我再在这个剧组里，继续研究剧组文化？”
    斯特林的第六感好像又灵了，他脱口而出：“别，千万不要！”
    葛瑞丝露出显而易见惋惜的神情，斯特林盯着她看了几秒，试图分辨出她是真的在惋惜，还是像以前那样很刻意在装惋惜，未果后他也投降了：“如果你真的能培养出一个专业演员的素养，我就真的要谢天谢地了。”
    葛瑞丝对此不置可否，像小时候，夏洛克向往成为一个海盗，结果他成了咨询侦探，而麦考夫希望她成为一个数学家——偶尔帮他跑腿的数学家——可她如今得到数学博士学位后，就转学心理学了。她现在还没有像夏洛克有了咨询侦探，她对演戏是有兴趣，可她都不确定这兴趣会持续多久。说真的，她有那么些羡慕她的家庭教师，尊敬的艾伦·里克曼先生对戏剧数十年如一日的钟爱。
    顺便一提，葛瑞丝现在又有了一个现成的‘观察目标’——在《妈妈咪呀》里扮演唐娜的梅丽尔·斯特里普。也可以说这就是葛瑞丝为什么表现的那么“乖巧”的缘故，福尔摩斯在有所求的时候，总是很会“装乖卖巧”。
    梅丽尔·斯特里普从不让人失望，1949年出生的她在这部电影里饰演起一个有着20岁女儿的未婚妈妈，又唱又跳，活力四射，完全让人看不出她将近60岁了。
    葛瑞丝看得出来她完全沉浸在角色中，还十分享受，这还一如既往的让葛瑞丝感到不是很能理解，所以她在和梅丽尔·斯特里普拍摄到，唐娜为苏菲亚梳妆打扮，等待第二天婚礼到来那一幕后，忍不住问她：“演戏就让你那么快乐吗？”
    梅丽尔·斯特里普闻言就低头看坐在椅子上仰头看她的葛瑞丝，她是有些惊讶的，对葛瑞丝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对葛瑞丝这个新人后辈，梅丽尔和导演菲利达·劳埃德都一致觉得她很有天分，对角色情感拿捏的很到位，在镜头下流露的也非常自然，新人演员表演时通常会有的匠气也没有在她身上看到，这是沉浸在角色中才会有的表演……所以，梅丽尔才会在葛瑞丝有这样的迷茫时，觉得惊讶，这并不应该呀。
    梅丽尔再看等着她回答的葛瑞丝，葛瑞丝还保持着稍微歪头的动作，在仰视着她，她还把腿放在了椅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缘故，梅丽尔觉得葛瑞丝的瞳孔变颜色了，现在的她好像等着主人喂牛奶喝的小奶猫。
    梅丽尔有点想伸手摸她的发旋了，意识到这一点后，梅丽尔清了清嗓子：“或许我们可以就这个问题，好好谈一谈。”
    “好。”
    ——“喵~”
    
    第33章
    
    《妈妈咪呀》是发生在希腊小岛上的故事，不过在真正拍摄的时候，除了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在希腊取景，其余的时候他们都是在英国松林制片厂拍摄的，松林制片厂原本是007系列电影的出场地，在《007之大战皇家赌场》后，这里遭遇了一场大火，不过现在所有的场景都已经得到修复。
    现在，这个占地59000平方英尺的全新布景，将会为《妈妈咪呀》所有关乎晴空下的希腊场景进行服务。
    所以当她们这幕戏拍摄完之后，说要好好谈一谈时，所面对的并不是真正的希腊小岛美丽的风景，而是松林制片厂摄影棚之外的优美风景。
    梅丽尔和葛瑞丝在拍戏之外，并没有很多实质性的交流，不过这也不妨碍梅丽尔对葛瑞丝的欣赏，就像前面她认为的，这是一个很出色的新人演员。
    梅丽尔想到葛瑞丝那像小奶猫一样说“带我回家”，咳，其实是“演戏真的有那么快乐吗”，觉得现在再进行实质性的交流也并不晚么。
    梅丽尔想了想就先问葛瑞丝了：“来谈谈你对苏菲亚这个角色的理解吧，葛瑞丝。”葛瑞丝对角色情感把握的很到位，可这又和她还会迷茫有些矛盾了。
    事实上，岂止是‘有些’矛盾——
    葛瑞丝稍微倾斜着头看向梅丽尔说：“追本溯源是人类的本能，所以苏菲亚会想要找到她的亲生父亲，这无可厚非，我可以理解。不过就我本人来说，当三个父亲候选人来到小岛上时，我可以一眼就认出他们，要知道根据母亲和女儿的容貌特征，去推断父亲的容貌特征其实并不难，并且这和父女间心灵感应并没有任何关系，这和遗传基因有关。”
    在《妈妈咪呀》里苏菲亚给三个父亲‘嫌疑人’都写了邀请函，她和她的朋友们说当她看到她的亲生父亲时，她肯定能一眼认出她们，可事实上当三个父亲一起来到岛上时，她并没有，所以才有了后面一系列啼笑皆非的事。
    梅丽尔：“……How？”
    葛瑞丝眼睛瞬间就亮起来了，她好像就是在等梅丽尔说这句话了，这也不能怪她，炫耀欲、表演欲、推理癖好和戏剧性这些东西，都已经是深入骨髓了，怎么都改不了了，这些天她都暂时按捺住了，快憋死她了。
    再然后，梅丽尔就听了一堂别样的生物课，听得她一知半解的不说，她还在心里觉得这次谈话的方向好像偏…还没有想完，就听葛瑞丝问：“我是不是说太多无关紧要的事了？”
    “没有，绝对没有，亲爱的。”梅丽尔赶紧矢口否认，然后就得到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她也不由得扬起嘴角。
    葛瑞丝背起手来，在结束了关于如何分辨亲生父亲的话题后，想了想就说回原本的话题了：“其实在苏菲亚和她的亲生父亲间，还存在另一个问题，我觉得他们会沟通不良，鉴于苏菲亚是在希腊小岛上长大，身边除了她母亲之外，都是土生土长的希腊人。她的口音应该是这样的——”葛瑞丝说着就讲了一段希腊风情的英语，中间还夹杂了两句希腊语。
    梅丽尔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你学过希腊语？”
    “在这部电影开拍前学的。”花了她几个小时，后半句葛瑞丝又憋回去了，这让她忍不住鼓了鼓脸。
    梅丽尔却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可惜没有用上对吧？”
    葛瑞丝闻言就看过去，明亮的眼睛在周围郁郁葱葱树木的映衬下，就像是波光粼粼的大海，而不是平时这么看人时给人感觉像冰封的北冰洋，她问：“你也有类似的经历？”
    “是的，很多年的事了。”梅丽尔伸手理了理头发，她回想着曾经的经历，伸手挽住葛瑞丝的胳膊，指着另一小路说，“我们去那边走走？”
    葛瑞丝望了望她被握住的胳膊，眼神闪烁了下，但并没有拒绝。
    梅丽尔所说的往事还真是很多年了，她在1983年凭借着《苏菲的选择》这部电影获得第一座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这时她对角色内心的体验和领悟也达到了空前的地步，为了这部电影她苦学了波兰语和德语，并且还迅速减重六公斤，以出演苏菲这个面容枯槁充满人性挣扎的角色，也正是这部电影，让她还得到了“口音女王”的绰号。
    然而这也成了评论家抨击她的理由，他们指责她总演一些“冷冰冰”的角色，还通常带着口音，让观众不能立刻领会到“人情味”。
    “有时候，他们就是一群善变的婊子！”梅丽尔现在很少再说起那段往事了，即便当时评论家的质疑，让她开始扩宽戏路，并出演了打破事业瓶颈的《廊桥遗梦》，可就当时来说，那真的不是一段多美好的记忆，所以现在说起来她仍旧有那么些忿忿。
    葛瑞丝顿了顿，她并没有指出这是演艺圈人士通常会遇到的认知煎熬，她想了想转身有几分笨拙的抱住梅丽尔，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上帝，她现在还是像小奶猫，只不过这次不再是想喝牛奶了，而是在安慰主人了。
    梅丽尔还是没忍住，抱着葛瑞丝的脸亲了她脸颊一下，“哦，葛瑞丝，你真是太甜了。”
    葛瑞丝：“……”她该说什么呢，金鱼都是这样的多愁善感。
    这样多愁善感的事故只是个小插曲，梅丽尔并没有忘记她们这次谈话的初衷，她还用自身做例子说了她对演戏的感受，“我现在很享受在全然不同的角色间切换，每一次对我来说就像在渡过另一个和我本人不同性格、不同经历的人生，它带给我一些感悟，而我赋予它生命，在你所饰演的角色里，你就是主宰，而你还会主宰着它进而主宰看到它的观众们的喜怒哀乐。我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很美妙。”
    梅丽尔伸手拍了拍葛瑞丝的肩膀，笑着说：“等电影上映后，你去电影院看一看，我想你就会明白我的感受了。”
    葛瑞丝没说话。
    梅丽尔想了想又说了：“你知道吗，葛瑞丝？其实你已经在喜欢演戏了，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发觉，仅仅把演戏当成一份工作可不会有像你这样的表现，那种感觉可不是能演出来的。”
    对梅丽尔的话，葛瑞丝若有所思。
    ……
    《赎罪》在威尼斯电影节上并没有一举夺得最高荣誉“金狮奖”，这一届金狮奖的得主是华人导演李安执导的华语片《色·戒》，不过《赎罪》在威尼斯电影节期间并没有得到任何差评，再联系到《赎罪》能被选为开幕影片，就知道这部电影表现不俗。
    威尼斯电影节结束后，《赎罪》就于9月7日在英国上映了，其余国家和地区的上映日期就比这个要晚上很多。
    因为葛瑞丝还在松林制片厂拍戏，她并没有去参加《赎罪》在伦敦的首映礼，不过有斯特林在，他得到了一份《赎罪》在其他国家和地区上映的详细日期表，指着它在美国点映的日期对葛瑞丝说：“看来这部影片是要冲击来年的奥斯卡了。”
    《赎罪》在美国点映的日期是12月7日，这一月美国各大电影节颁奖典礼就陆陆续续打开帷幕了，并且像是约定俗成般，非商业片越是选择在11月，或12月在美国上映，就表示它们想在来年的奥斯卡金像奖有所斩获。
    不过在斯特林看来，《赎罪》要申报各大电影节的奖项时，在女配角一项上，会被申报上去的还是在这部电影里饰演十三岁布里奥妮的西尔莎·罗南，也就是总体来讲和他的客户关系不大，这话自然是要掰碎了讲给葛瑞丝听的，而且在这之前还得问问她：“你知道奥斯卡金像奖吗？”
    葛瑞丝这次竟然点头了，斯特林惊讶的挑起眉来，他还没来得及问更多，就看到梅丽尔往这边过来了，斯特林对这位好莱坞的常青树还是很尊敬的，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有着破记录奥斯卡提名的大前辈，非常亲昵自然的搂着他家客户的胳膊在…撒娇？
    这是什么情况？
    斯特林对这样…别致的画面接受不能，他就离开不到两个星期而已，怎么葛瑞丝和梅丽尔·斯特里普的关系就突飞猛进到这种地步了？
    ——请经纪人先生解释下，什么叫“这种地步”？
    很是不解的斯特林在识趣的离开后，就找到了一直跟在葛瑞丝身边的助理小姐艾米丽，深吸一口气问：“在过去两个星期内，我一直打电话问你，葛瑞丝身边有没有什么异常，你都是说很好的，那你现在要怎么解释葛瑞丝和梅丽尔·斯特里普现在的关系？我是说，她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艾米丽踌躇了下给出一个答案：“从昨天？”
    斯特林：“……你在回答我还是在问我？”
    艾米丽挤出一个笑来：“回答你？”在斯特林冷厉的目光下，助理小姐终于给出一个不是疑问句的答案了，“从昨天，而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斯特林回想着他客户的一贯德行，深刻觉得梅丽尔·斯特里普被骗了，斯特林作为经纪人都不知道该说一句骗得好，还是期望葛瑞丝骗得久一些？又或者祈祷下等梅丽尔·斯特里普发现葛瑞丝的真面目时，能撑得住？
    ——好像越说越不对劲了。
    不管斯特林怎么内心忐忑，直到《妈妈咪呀》顺利杀青，他为之忐忑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不仅如此自这件事后，葛瑞丝似乎就开启了像收割剧组好感的不得了模式，剧组里上至制片人菲利达·劳埃德，下到梅丽尔·斯特里普对她照顾有加不说，还在接受采访时盛赞她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演员。
    还不止如此，在《妈妈咪呀》拍摄完成后半个月，斯特林收到了一个剧组的试镜邀请，在WMA没有往这个剧组推介的情况下。斯特林打探了下，得到的答案是他的客户，情商低到令人发指的葛瑞丝·格林，是被梅丽尔·斯特里普郑重推荐给导演的，所以就有了这个剧组发来的试镜邀请。
    斯特林沉默了半晌，才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来表达他现在的心情：“What the hell！”
    真是见了鬼了！
    
    第34章
    
    斯特林在获得了“真是见了鬼了”的心情物语后，他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的客户，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狗啃的事，而是去让他的助理把给葛瑞丝发来试镜邀请的剧组资料，统统给他找来。
    等看完这个剧组的资料后，斯特林也不管什么“WTH”了，他觉得这是一个不容有失的机会，对葛瑞丝来讲。不仅仅是磨练演技，还有得到奖项肯定。
    好吧，他是指奥斯卡金像奖。
    能让斯特林这么遥想未来的剧本，自然是不一般的，剧本的名字是《虐童疑云》。
    事实上，早在有电影剧本前，《虐童疑云》就很有名气了，像葛瑞丝刚结束拍摄没多久的《妈妈咪呀》，是从舞台剧脱胎而出的，《虐童疑云》有同名的话剧，该话剧在百老汇持续上演了一整年，剧本不仅获得了当年，也就是2005年新闻界最高奖项普利策奖，而且话剧还获得了戏剧界最高奖项托尼奖最佳戏剧、最佳导演、最佳女演员和最佳女配角，4项奖项的提名并且全部获奖。
    葛瑞丝被邀请试镜的角色，正是话剧版本中获得托尼奖最佳女配角奖项的那个女配角，詹姆斯修女，一个虔诚、单纯的小修女。
    值得一提的是，葛瑞丝之所以会被梅丽尔推荐给导演约翰·帕特里克·斯坦利，同时也是话剧版的导演，以及剧本的编写者，是因为梅丽尔将在电影版中饰演女主角，阿洛伊修斯修女，一位严肃、古板、教条的天主学校校长。
    这是已经确定下来的。
    看到这里，斯特林又绕回到原点了，他那情商为负数的客户，到底是怎么俘虏了梅丽尔·斯特里普的心——这么说还是不对劲吧——还是说他的审美观坏掉了，欣赏不来葛瑞丝的优点？
    这么想的斯特林决定做点什么检测下，所以他就去了葛瑞丝的书迷论坛，就看到了论坛里被置顶的热帖，《格林博士回牛津大学做客座教授了，让剑桥大学泪洒剑桥镇去吧！》我的天！
    斯特林痛苦的捂住额头呻吟一声，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好的方面是，斯特林已经不再纠结到葛瑞丝和梅丽尔的事了；坏的方面是，他现在开始怀疑人生了，另外葛瑞丝·格林，他的客户在《妈妈咪呀》完成拍摄后，留在伦敦的不到一星期的时间里，就是那么闲不住，是吧？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牛津大学的莘莘学子们有受虐心理吗？还是说只要能胜过死对头剑桥大学，他们做什么都甘愿？
    等等，那个帖子的意思应该是剑桥大学也试图邀请过葛瑞丝吧？
    意识到这一点后，斯特林沉默半晌，拿起他办公室的电话，切了内线给他的助理：“给我订最快去伦敦的机票！”
    等这么做完后，斯特林就开始着手收拾这段期间他收到的剧本。
    自从迪士尼的《魔法奇缘》着手宣传，葛瑞丝唱的那首《That's How You Know》，在迪士尼的运作下在公告牌单曲榜里排进了前五十名，另外在iTunes的下载量也相当喜人，以及葛瑞丝参演《妈妈咪呀》后，斯特林就收到了不少主动递过来的剧本。
    当然这些剧本斯特林都看不上，毕竟那多是邀请葛瑞丝饰演花瓶类角色的，不然就是青春偶像电影。这从来就不是葛瑞丝该走的路线，斯特林也并不是短视之人，好吧，虽然他现在有点想看他的客户，去演校园浪漫偶像电影了，比如说普通高中女学生和英俊吸血鬼男学生什么的，以及斯特林现在把被他pass掉的剧本都带上，就是想让葛瑞丝别那么到处“招摇”了。
    唔，这种期望，经纪人先生也只有想想了。
    ……
    十月下旬的伦敦天气已经比较凉了，不像是隔了八个时区的洛杉矶，还温度宜人，阳光普照。
    本尼迪克特去了他常去的那家小酒吧，先给自己点了杯威士忌，他现在有点忐忑，并不是说他来这家小酒吧是来等导演试镜什么的，事实上他是来见一个许久不见的朋友的，大概。
    朋友说来，本尼迪克特再抬头就看到从酒吧门口进来的朋友了，还没等他伸手招呼，对方在巡视了一圈酒吧后就在他所在的位置定格了，然后就径自朝这边走过来了。
    这下不用他招呼了，不过等到他的朋友走近了，本尼迪克特忍不住问她：“你就这么来的？”葛瑞丝的打扮是没任何问题，白衬衫外面罩着灰色的大衣，黑色细腿裤，裤脚塞进了棕色踝靴里，大衣外面还系了一条橙红色的丝巾，外加她现在还染着金发，整体打扮下来很协调也很出挑，街拍完全不是问题，只是她就那么不加掩饰的出门了，连个墨镜都没戴。
    葛瑞丝挑眉，本尼迪克特深吸一口气，把这句话更详细的说了：“我的意思是你是知道你现在是个公众人士的吧——事实上你最近在伦敦的人气不低——你就这么不加掩饰的出门了？没有被记者拍到吗？”
    葛瑞丝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很浮夸的恍然大悟，看的本尼迪克特嘴角直想抽搐，然后就听葛瑞丝说：“我确实遇到一个。”
    本尼迪克特下意识接道：“然后呢？”
    葛瑞丝眨眨眼说：“我告诉他，他公寓的煤气忘记关了，然后他就急匆匆回家了。”
    本尼迪克特：“……你一说他就相信了？”
    “为什么不相信？”葛瑞丝一本正经的反问，就好像她就是和人家记者说了那么一句一样。
    本尼迪克特望着一脸无辜的葛瑞丝，理智告诉他这个话题可以就此打住了，所以他就伸手招了酒吧侍应生，让他给葛瑞丝也来杯威士忌。
    酒吧侍应生是个年轻帅哥，他把威士忌端给葛瑞丝，还很‘好心’的说：“你好美女，这杯我请你，怎么样？”
    本尼迪克特刚想说“不用了”，可葛瑞丝比他快半拍的说：“哦，你在向我问好？那好吧，你也好，以及顺便代我向你的女朋友们问好。”
    酒吧侍应生：“……什么？”
    本尼迪克特不需要再多问了，他就知道葛瑞丝说中了，等到酒吧侍应生一脸懵逼的离开了，他神情纠结的说：“你知道的，不要随便得罪给你端食物的人吧？小心他朝你的威士忌里吐口水。”更关键是他是这家小酒吧的常客，他可不想有这样的待遇。
    葛瑞丝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么，就用很随意的语气说：“别担心，他就要被炒鱿鱼了。”
    本尼迪克特：“……你这又是怎么得出来的结论？”
    葛瑞丝手撑着下巴，听了这话就看了本尼迪克特一眼，不知为何语气就变得轻快起来：“我想同时应付三个女朋友，就要耗费他绝大部分精力，以至于不能专心在工作上了。”
    本尼迪克特原本以为只是脚踏两只船，但没想到竟然是三个：“三个？”
    葛瑞丝很乐意为本尼迪克特解惑：“是的，其中一个是刚涂了黑色的指甲油，一个我猜是护士，最后一个是这家酒吧的女侍应生。”
    本尼迪克特下意识的去看那位男侍应生，先不说什么黑色指甲油和护士的，他还真就看到他和酒吧里一个女侍应生很亲昵了，而且他还很戒备的看向这边来着。
    本尼迪克特不知道是该在心里庆幸，还是该同情他即将要被烧鱿鱼了，不过这好像并不是最重要的一点，最重要的是，“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不是看的，我是观察出来的。”葛瑞丝说完微微叹口气，转眼又神采飞扬起来，指着吧台不远处坐着一对看起来很像是情侣的男女，让本尼迪克特看过去，“你看出什么了吗？”
    “一对来酒吧约会的情侣？”
    对本尼迪克特这样的说法，葛瑞丝赞叹着：“太棒了，还有呢？”
    本尼迪克特觉得他似乎是受到激励了，又看了看那边不确定的说：“如果是我，我会说那位女士是办公室白领，她还穿着套装，应该是从附近下班了过来酒吧和男朋友约会。我说的怎么样？”
    “很好，你说得很好，”葛瑞丝表情很认真，认真到本尼迪克特差点就认为葛瑞丝是在夸奖他了，如果不是她还说了其他话的话，“我的意思是，你几乎漏掉了所有重要信息。”
    本尼迪克特：“……”你刚才是逗我玩呢？
    葛瑞丝没有再看本尼迪克特郁闷的表情，她开始说她的演绎了：“那位男士背着他的妻子在偷情，看到他手上的戒痕没有？当然他也可能是刚离婚，但如果你注意到他裤兜里戒指的形状的话，你就知道他不是，他是来偷情的。看他这么谈笑风生的模样，他还是个惯犯。”
    本尼迪克特坚强的提出不同意见：“你为什么不觉得那位女士就是他的妻子？”他说完就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他喝了一口威士忌后，“你要去提醒那位女士吗？”
    葛瑞丝对那对‘情侣’没兴趣了，她把目光转向了酒吧里其他客人身上，对本尼迪克特的话漫不经心地回答：“为什么？”
    本尼迪克特没想到葛瑞丝这么回答，他皱起眉来说：“当然是因为她被个有妇之夫骗了啊。”
    “我不这么认为。”
    本尼迪克特都迷糊了，先前还是她说那男的是来偷情的有妇之夫啊。
    葛瑞丝回过头，朝本尼迪克特笑得纯良，只不过嘴里说出的话就不是那么纯良了：“我没有说过吗，她是个高级妓女。”
    把那位女士猜测成办公室白领的本尼迪克特：“什么？”这两者差的太远了吧？
    “还是个很有眼光的高级妓女，观察力很不错，在评鉴过在座男士的服装品牌和手表品牌后，选中了现在这位男士。”葛瑞丝这次的夸赞是真心实意的了，听得本尼迪克特满头黑线，他当时怎么就提议等葛瑞丝回伦敦了，就请她去酒吧喝酒呢，一定是当时隔着大西洋的缘故。
    更让本尼迪克特感到郁闷的是，等他们要分开的时候，葛瑞丝把手插进大衣兜里，偏着头对他说：“见到你很高兴，康伯巴奇先生。”
    本尼迪克特不得不问道：“你是认真在说这句话的，对吗？没有反义。”
    葛瑞丝盯着本尼迪克特的脸，长得像她家亲爱的二哥夏洛克的脸，神情微妙的吐出一个词来：“金鱼。”
    本尼迪克特觉得他好像没有听得太清楚：“抱歉，什么？”
    “没什么，只是期待下次的见面而已。”葛瑞丝很理直气壮的睁眼说瞎话，灰蓝色的眼睛纯净而无辜，“还有是的，我是很认真的在说很高兴见到你，你是我的朋友，不是吗？”
    对葛瑞丝这么说，本尼迪克特还就觉得有那么些受宠若惊，末了他只有干巴巴的回答：“我想是的。”老实来说，当葛瑞丝不把演绎法用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觉得他还是能和葛瑞丝相处愉快的，“等等，葛瑞丝，你去干什么？”
    “和我的司机打声招呼。”葛瑞丝边说边走向远离吧台的一个卡座。
    本尼迪克特还有些不明所以，那边卡座里就有双手举起来了，紧接着那做投降状双手的主人也跟着站了起来，雷蒙德一脸讨好的问葛瑞丝：“葛瑞丝，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好吧，这个问题当我没问。不过在你为我判刑前，我就再问一个问题，你和他是因戏生情吗？”
    ——这就是你的问题，雷蒙德？
    
    第35章
    
    “所以你就没有再遇到其他人，葛瑞丝？”雷蒙德在注意到本尼迪克特在听到他的话后，露出的震惊神情后，就知道他没猜测对。在载着葛瑞丝回家的路上，他就很明智的没有再绕弯子，直接问葛瑞丝这个问题了。
    “你这是要和我闲聊一下？”葛瑞丝偏头看雷蒙德，雷蒙德认真的想了想说：“不，最起码不是在我还在开车的时候。”
    “好吧。”葛瑞丝这次很好说话，这可以理解成她和本尼迪克特见过面后心情愉悦，不过好像又不是，她在这么说完后就看了下手表，不过一分钟雷蒙德果然就主动开口了：“你说过我这次的女朋友没问题的！”
    葛瑞丝无辜极了：“我说什么了？”
    雷蒙德：“……你那可疑的沉默！不然你还是说点什么，随便说点什么，比如说被你吓走的可怜记者，又比如说你在《妈妈咪呀》剧组里的趣事？”
    雷蒙德可以说是葛瑞丝一起长大的，他到现在能成长成心理健康向上的三好青年，那绝对是有一颗强心脏的，这不他自己说着说着就把原来的事情丢到一边了，“说起《妈妈咪呀》来，我看到新闻说《妈妈咪呀》里有皮尔斯·布鲁斯南出演，历任邦德里我最喜欢他演绎的邦德。最新一任邦德的扮演者是丹尼尔·克雷格，他扮演的邦德虽然不像以前的邦德那样风流不羁，不过大家的接受度好像还可以。要知道在最初他被选为第六任邦德时，反对者还创建了专门抵制盯他的网站呢。”
    “我不意外你会喜欢《007》，它——”
    葛瑞丝话还没有说完，雷蒙德就打断了她：“我很确定我没有说过‘007’这个词，所以我现在感觉到我们这个闲谈有那么点诡异了。唔，还是来说说那个可怜的记者吧。”
    葛瑞丝沉默了三秒，倒是没有继续她原来的话题，但她就用她平时演绎现实中人类的语气说道：“詹姆斯·邦德，拥有轻微的反社会人格和有缺陷的道德水平，这使得他能够在一群特工中脱颖而出，并且比其他特工更好的存活下来。哦，我之所以说他的反社会人格是轻微的，那是因为他还维持着正常的社交关系。”
    雷蒙德：“……我以为你会说那是因为他在杀人不眨眼的情况下，还能和数不清的美女们调情，然后上床。”虽然邦女郎基本上都没什么好下场，但《007》的影迷们就爱看邦德耍帅，和美女调情，肆无忌惮的散发荷尔蒙。
    葛瑞丝眨眨眼：“Hm，我对邦德先生不健康的性生活方式不予置评。”
    雷蒙德到现在都还没用完全适应葛瑞丝都有过两个男朋友的事实，更不用说她现在还把“sex”这个词挂在嘴边了，所以在沉默了半晌后挤出一句话：“还是很诡异。”
    ——多么痛的领悟。
    ……
    斯特林订了最近一班飞伦敦的飞机，就急匆匆的赶到伦敦来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联系他的客户，而是去了WMA在伦敦的办事处。他在先前葛瑞丝在皇家莎士比亚剧院出演了《海鸥》后，就在那里预定了一个办公室，现在证明这是非常有先见之明的。
    到了他的办公室后，斯特林就发现他的办公桌上的一沓报纸，他惊讶的挑了挑眉。倒不是惊讶他这两个月都没来伦敦，他的办公桌竟然会有报纸，而是这报纸的厚度。
    之前也说过，《赎罪》先于九月初在英国上映，直到十二月份才会在美国进行点映，斯特林就让WMA在伦敦办事处的工作人员买下有《赎罪》影评的报纸，尤其是提到葛瑞丝的，传真到美国去，好让斯特林对影评人们的想法有个大致的了解。
    先前斯特林就收到了一些，不过他对英国媒体的评价并不是那么看重，这其中除了因为在美国那边对《赎罪》的评价比较重要，还有英国媒体的一贯尿性。该怎么说呢，英国媒体可以说是全世界媒体中战斗力最强的，连美国那边的媒体都没办法跟他们抗衡，再有他们还非常排外，并且还比较苛刻，对内倒是能把他们本国出色的演员捧上天。
    斯特林原本还觉得葛瑞丝的英国籍，还是相对有优势的，事实告诉他，他还是太天真了。葛瑞丝在英国哪里是拥有相对优势，英国简直就是她的出场，以及英国媒体一致性的把她拥有的美国籍给无视了。
    是的，在他们看来，葛瑞丝就是个纯英国人，另外随着葛瑞丝对外资料进一步曝光后，都上升到她是英国骄傲的地步了。
    看一看英国媒体对在《赎罪》里戏份满打满算都排不到前五的葛瑞丝的评价和评论数，就可见一斑了。斯特林想到这里，就稍微对现在还有数量不少的报纸感到释然了，然后他就随收翻了翻那一沓报纸。
    唔，他说错了，他还是没办法释然，瞧瞧吧：
    《每日电讯报》评价葛瑞丝的表演：“十分清澈，具有非凡的天分。”
    《卫报》则说：“在以十八岁的布里奥妮视角的片段里，葛瑞丝·格林她浑然天成的表演，和饰演十三岁的布里奥妮的年轻演员西尔莎·罗南昭显辉映，将角色承上启下的作用发挥的淋漓尽致。”
    《综艺》更是称，“葛瑞丝·格林的表演是这部电影里，带给很多观众的最大惊喜。”
    这还不算完呢，前面这些并不是独立成篇的，都是放在对《赎罪》的整体评价里面的，这是很正常的，可还就真的有杂志的影评人专门对葛瑞丝的表演写了一篇影评，还是英国很具有专业性的影评杂志《帝国》！
    哦，不对，《帝国》杂志的主编凯文·戴维斯，也就是这篇影评的撰稿人，怎么能说他是专门就葛瑞丝写的影评呢，人家其实是从十八岁的布里奥妮的所作所为出发写的影评。
    斯特林为此小小翻了个白眼，戴维斯是从十八岁布里奥妮入手发表他自己的看法不假，可字里行间那种“我就是葛瑞丝·格林的迷弟”太明显了，尤其他还在影评中还引用了葛瑞丝所著的和心理学相关的书籍里的句子，来评价布里奥妮的心理，这就彻底暴露了。
    看来他的客户在英国都被吹成一朵花了，斯特林心想。也对，葛瑞丝·格林就是一朵霸王花。
    斯特林用血与泪的教训得出这么个结论，可耐不住现在‘娇花时代’渐行渐远，‘霸王花’成为新性感的时代就被开启了——斯特林到伦敦不到两小时，就有一个剧本被送到了WMA在伦敦的办事处来，事实上被送到这儿的剧本并不止一个，今天只是斯特林恰好在伦敦，不用被中转了。
    斯特林本来都打算离开办公室去预订好的酒店了，所以就随手把新剧本拿在手里，在坐出租车去酒店的途中，他把剧本放在腿上翻开，没有立即就看，而是得给他的客户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斯特林等来的不是一般通用意义上的问候，而是葛瑞丝用清亮的声音问候他：“你在伦敦？”
    “你怎么——难道是听到了伦敦街道发出的声音了？”
    “是时差，另外，我不得不说，我到现在都还不能适应你的修辞说法。”
    斯特林：“……”他还是头晕脑胀到糊涂了，忘记了伦敦和洛杉矶相差八小时的时差，在这时候洛杉矶还是半夜呢。斯特林揉了揉眉心，没好气的说：“那还真是我的荣幸，我亲爱的客户。是的，我现在就在伦敦，而我此行的目的呢，就是想问问你想不想来一次环球之旅？当然不是，我是来找你商量你接下来的行程的。”
    葛瑞丝一边把收到的邮件打开，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斯特林皱眉：“什么意思？”
    葛瑞丝一心二用的回答：“我是说发生什么事让你选择飞来伦敦，而不是在洛杉矶通过电话和我联络？”
    斯特林扬高了音调：“你竟然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格林博士？”放在他腿上的剧本就随着震动掉下去了，可见经纪人先生有多‘震惊’了，他又按了下眉心，伸手把剧本捡了起来，不经意瞄了一眼，看到了印在首页剧本的名字《An Education/成长教育》。
    一堂教育课？请格林博士去讲课吗？
    斯特林又多瞄了一眼，发现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不仅如此，而且和他想的方向大相径庭。故事是围绕着一个即将十七岁的少女珍妮展开的，珍妮是正常的按部就班读书的女学生——而不是像葛瑞丝那样，十六岁就拿到牛津大学数学博士学位了——她在伦敦乡下一所女子学校读书。
    看到这儿，斯特林就有点兴趣了，最起码这并不像是一般青春偶像剧的开头，不是吗？他倒是真想让葛瑞丝去演青春偶像电影呢，这时候斯特林终于想起来，他还在和他的客户通话中了，把注意力转回到手机上，然后……听到了盲音。
    斯特林一瞬间就产生了一个念头：‘这都是你逼我的！’
    斯特林把手机塞回西装口袋里，把新拿到的剧本仔细看起来，这还真不是一般的校园偶像剧：珍妮的生活一直被刻板的女子学校所占据，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成熟时髦、风趣迷人的男人大卫，大卫带着她见识到了大都市的灯红酒绿和浮华奢靡，这一直是她非常向往的生活。
    很快，珍妮就无法自拔，将原本备考牛津大学的念头抛之脑后，直到她发现大卫是个已婚的男人，真相如一记砖头重重地敲在珍妮头上，她开始反思自己从一个天真活泼的女学生变成了一个世故圆滑的女人，这种生活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大概剧情就是这样，如果单看它的话，斯特林会认为这就是一个再俗套不过的故事，失足少女成长记什么的，不过这个剧本写得非常流畅，即便作为美国人的斯特林并不多理解英国文化，可里面有些情感还是能够引起他共鸣的。
    值得一提的是，故事并不是发生在现代，而是设定在六十年代。
    说起来，《虐童疑云》的故事背景也是六十年代，在肯尼迪总统被刺杀的第二年，也就是1964年。
    当然了，这两个故事一个是发生在伦敦，一个是发生在纽约，并且都是具有特定时代背景的故事，前者在斯特林看来是借由珍妮来讲述当时教育机制的，后者题材更敏感和尖锐，它是以教会性丑闻为背景的。
    先不说《虐童疑云》，就是现在他手上这部《成长教育》，斯特林虽然觉得剧本写得很流畅，可他现在的心理更偏向于杀杀他客户的嚣张气焰，这才是侧重点。
    不，现在的侧重点是，出租车司机多绕了多少路了。
    ——关于这个问题，似乎也可以说一句“多么痛的领悟”了，在出租车司机终于把斯特林送到他预订的酒店，让他支付车钱的时候。
    不过往好的方面看，斯特林的怨念有一部分转移到被当冤大头上了，等他倒完时差见到葛瑞丝时，怨念就没有那么大了，不过他还是把一摞剧本都给了葛瑞丝，美誉其名培养葛瑞丝独立挑选剧本的能力。同时，他还把《虐童疑云》和《成长教育》两个当做他挑选出的范本了。
    “别和我说你不知道它。”斯特林指着《虐童疑云》的剧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葛瑞丝点了点头说：“梅丽尔和我说过。”
    然后，没了。
    斯特林继续保持着假笑：“你就没想到要和我说一声吗？”
    “我们的协议上并没有标注这一点啊，斯特林。”葛瑞丝说得好有道理，斯特林竟然觉得无言以对，他决定回去一定要再好好研究下他们当初签订的合约，并且决定为了自己好，不再纠结这件事了，除了气到自己还真是没其他实质性意义。
    灌了两口咖啡后，斯特林才提到了他过来伦敦的另外一件事，“《魔法奇缘》将在11月17日在好莱坞中国剧院举行首映礼，距离现在也只有三个星期了，是时候开始为首映礼做准备了。哦，是的，你不仅需要走红毯，还需要为这部电影做必要的宣传。”
    斯特林想到一般演员为电影做宣传时的手段，比如说参加脱口秀节目，拍摄杂志封面，接受电台采访等，再想想葛瑞丝的杀伤力，就忍不住扶额，“我的天，我现在已经开始头疼了。”
    然后，秉承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神，斯特林就把其中的宣传流程仔仔细细的说给葛瑞丝听了，葛瑞丝听完沉吟片刻说：“如果我有更好的吸引媒体和影迷关注力的方法呢？”
    
    第36章
    
    11日17日，《魔法奇缘》在洛杉矶中国剧院举行了首映礼。
    这其实是相当于一场首映礼和电影的先行限量放映，等到11月21日，《魔法奇缘》才会大规模的上映。所以，这场首映礼，除了制片厂的高层，导演和幕后工作人员等，迪士尼还邀请了很多很有分量的影评人来观影，期望先期口碑带动更多的影迷在大规模上映的时候进入电影院。
    迪士尼对《魔法奇缘》的口碑和票房还是比较看好的，当然这也是这部电影在上映前就收到广泛关注有关。即便有业内人士暗指迪士尼在运作《That's How You Know》那首歌上满是套路又如何，也不能阻碍《That's How You Know》在过去几个月里火得一塌糊涂，或许迪士尼都已经在展望这首歌也同样会在奥斯卡上有所斩获了。
    迪士尼“根深树大”，外加《魔法奇缘》未映先红，可以说这场首映礼是近期内关注度最高的首映礼，因此在红毯两侧早早就来了数十家来自不同城市的媒体，还有等待着检票入场或者单纯来等待偶像入场的影迷。
    彼得·艾弗斯就是有幸拿到了首映礼门票的影迷，不过他并没有去等待检票入场，而是跑来红毯两侧又紧张又期待的站着。如果要更形象的形容下他现在的心情，那就像是在周末等待考试成绩放出来，事实上，这么形容还真和他现在所遇到的情况，有异曲同工之妙。
    彼得·艾弗斯，就是真相君。
    这没头没脑的，又是什么意思？
    这就得从当时迪士尼放出《That's How You Know》的MV后，因为在曼哈顿的时代广场/泰晤士广场造成了“离奇”效果——险些酿成连环事故——而备受关注后，主演MV并且演唱了那首《That's How You Know》的女主角，就理所当然的受到影迷们关注。
    不过当时迪士尼在“钓鱼”么，所以对葛瑞丝的资料是藏着掖着，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有人认出了那真的是葛瑞丝·格林博士，而负责把这难言的真相，从葛瑞丝的个人书迷论坛传递出去的，就是彼得·艾弗斯，影迷称之“真相君”。
    不仅如此，彼得·艾弗斯还现身说法，侧面说明葛瑞丝在人类学上的造诣有多高来着。
    彼得·艾弗斯还只是去牛津大学做了一学年的交换生，而葛瑞丝当时代课也只代了一星期，三年过去了，彼得·艾弗斯都还能对当时发生的事情“如数家珍”，由此可见当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以至于到现在，彼得·艾弗斯就下意识的紧张了，至于期待又是怎么一回事，都说了是印象相当深刻了。
    彼得·艾弗斯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本…数学书籍，看他那虔诚的姿态，就跟那本数学书是《圣经》似的。
    事实上，来到中国剧院外的影迷，手里还带着书的不止彼得·艾弗斯一个。
    不得不说，这也是今天在中国剧院外一部分不是娱乐性电影杂志或娱乐性杂志的媒体到场的原因，他们大概是要专业性以及科学性很多，就是那种作风比较严肃的杂志，或许葛瑞丝就曾在他们的杂志里发表过论文，或许他们今天像这样跟个追星族一般的等着采访，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呢。
    而这些记者就像他们的杂志那样严谨，和其他在好莱坞摸打滚爬的娱乐性记者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概这样的场面在电影首映礼里也是难得一见的吧。
    《洛杉矶时报》的记者忍不住多看了同行一眼，莫名生出了一股优越感：这群战斗力负五渣的。
    想归想，可《洛杉矶时报》的记者还是在心里下意识的将葛瑞丝·格林的分量又提高了几分，明眼人都看出来迪士尼在力捧葛瑞丝·格林，而这个拥有着超高学历的天才少女，在好莱坞可谓是星途坦荡，不仅在《魔法奇缘》这样的大制作电影做女主角，前面还和梅丽尔·斯特里普、皮尔斯·布鲁斯南主演了《妈妈咪呀》。
    现在据说梅丽尔·斯特里普的新作，那部由得过普利策奖的同名话剧改编的《虐童疑云》，似乎也在和葛瑞丝·格林接洽……
    这似乎都不仅仅能用‘坦荡’来形容了，媒体和影评人们都对这么一个年轻的科学家——他们都知道‘科学家’这么一个笼统的词，来形容葛瑞丝·格林并让这样的词出现在娱乐版里，带着那么点微妙的意味，可相信他们，他们找不到比这更合适，以及更简练的词了——会跨界，跨那么大多界来演电影，并且还演艺的风生水起是既好奇又好奇的，当然里面还有几分半信半疑。
    瞧瞧现在，电影首映礼里上来了科学性杂志的记者，也是让他们感到很微妙的。
    不过紧张又期待归紧张又期待，微妙归微妙，首映礼红毯秀按照预定好的上演了。约定俗成的，电影的主配角和导演都是压轴出场的，在他们前面走红毯的多是幕后人员，制片厂高层，还有发行公司高层，以及被他们邀请来的影评人们。
    通常情况下，记者们和影迷们对前面这一撮兴趣不大，他们更感兴趣的还是明星，前者是为了迎合读者的侧重点，后者他们到现场来就是为了做偶像的迷弟/迷妹的，好吗？
    这当然好了，只不过就有人心情不好了。
    “你不穿礼服裙走红毯，可以，谁让造型师都说你穿中性一点的服装更能凸显你的…气质——抱歉，我实在是搞不懂什么叫‘又冷艳又帅气’的气质；你不和男主角的扮演者帕特里克·德姆西一起走红毯，可以，谁让你们俩的身高差是反过来的呢。”
    斯特林说到这里就停顿了下来，他可不像他的客户那样能一口气说不停，他还是需要喘口气的好吗？另外他觉得他得好好在心里吐吐槽，像电影首映礼，尽管不强制谁必须要和谁搭配着走红毯，可大多都是男女主角的扮演者搭配。
    偏偏到葛瑞丝这里就不灵光了，斯特林怎么会听不出帕特里克·德姆西经纪人的言外之意，拜托，他还没嫌弃帕特里克·德姆西身高不够呢——其实斯特林还真是误会了，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魔法奇缘》在拍摄到舞会那一幕时的“花絮”，帕特里克·德姆西可不想再陷入到迷之尴尬中。好吧，和身高还是有关联的。
    这还不是重点呢，重点是《魔法奇缘》里的女二号，南希的扮演者伊迪娜·门泽尔，还有男主角的女儿，摩根的扮演者，今年七岁了的瑞秋·科维，都主动来询问能不能和葛瑞丝一起走红毯。
    斯特林不知道多纳闷，在他看来，葛瑞丝就该是女性绝缘体，不，是人类绝缘体，可现实里怎么就有那么多女勇士前仆后继呢？
    斯特林果断拒绝了，这里就不说他因为这件事冒出来的危机感了。抛开这些引申出来的乱七八糟的，斯特林又再次回到他的正题上来，“你说你有更好的宣传手段，可你又不明说，还是可以——又怎么了？我不是说可以了吗？”
    葛瑞丝把手机放回到口袋里，完全不受斯特林躁郁心情影响地回答他：“我现在得到确切消息了，所以我可以和你说了。”
    斯特林心下意识的提起来：“你到底搞了什么？”
    葛瑞丝眨眨眼，一副“学者”姿态说：“我写了一篇论文，针对《魔法奇缘》中吉赛尔能够通过歌声控制小动物，这很…逻辑不通的设定，进而探讨人类能够做到这一设定的可行性的论文。《科学》杂志过稿了，将在下一期的杂志里刊登出来。”
    “谢天谢地，你没有把你先前那篇研究剧组文化的论文发表出来。”斯特林的关注点好像延迟了，不过慢半拍归慢半拍，不耽搁他还是抓到了葛瑞丝话里的重点，“你说的《科学》杂志，是指美国科学促进会出版的学术期刊《科学》？”
    “Yep.”
    斯特林完全没能消化葛瑞丝这么俏皮的“Yep”，他神情复杂的盯着她，美国科学促进会官方刊物《科学》，是全世界最权威的学术期刊之一，是发表最好的原始研究论文、以及综述和分析当前研究和科学政策的同行评议的期刊之一，在学术界的地位不言而喻，在全世界的影响力自然不是一般的杂志期刊能够相比的，有这样的宣传当然不能更好了，可斯特林怎么就觉得那么…暴殄天物呢，毕竟怎么看《科学》杂志，都和真人和动画结合的浪漫喜剧电影《魔法奇缘》不搭边！
    斯特林沉默了半晌终于冒出了一句：“你是怎么想到往《科学》杂志里投稿的？”他不觉得葛瑞丝像是会带有利益交换性质的心思去发表论文的，学者不都是很有傲骨的吗？
    只能说，斯特林还是太天真了——
    葛瑞丝在听了他的问题后，鼓了鼓脸，不是太高兴的说：“我一个敌人听说我出演了一部不能讲逻辑的电影后，给我发邮件嘲笑我，所以我就反击了。”这件事就发生在斯特林上次去伦敦时，那时候葛瑞丝在接到他电话时，就收到了那封邮件，结果葛瑞丝就没心思和斯特林扯有的没的了。
    斯特林：“……”
    他为什么会从葛瑞丝的描述中感受到了“三岁小孩吵架”的即视感，这一定是错觉，必须是！他决定将这个话题快进，又说起他今天重点想说的：“你在《科学》杂志发表了论文，这是很好，迪士尼一定会发红包感谢你的！我想说的是，你到底是怎么把《虐童疑云》的试镜给搞砸的？”
    《虐童疑云》给葛瑞丝发来的试镜邀请，葛瑞丝在从伦敦回来后，就去和《虐童疑云》的导演约翰·帕特里克·斯坦利见面了，并不是很正式的试镜会，不过鉴于约翰·帕特里克·斯坦利既是这部电影的导演兼编剧，还是话剧版的导演兼编写者，他的个人倾向基本上可以代表整个剧组了。
    斯特林原本以为没什么问题了，可他没想到好像试镜的并不成功，倒不是说约翰·帕特里克·斯坦利就打电话过来说葛瑞丝不适合，而是WMA的另外一个签约客户，娜塔莉·波特曼在随后就收到了试镜邀约，这难道不是从侧面说明一些问题吗？更何况从试镜到现在，都过去两个多星期了，《虐童疑云》那边都没有确切的消息，这就不乐观了。
    斯特林目前是没机会再从葛瑞丝口中问出什么了，因为他们的目的地到了，《魔法奇缘》首映礼的红毯就在不远处了。
    第一次走红毯，是值得纪念的，不是吗？

    第37章
    
    在葛瑞丝下车走上红毯前，走红毯的是伊迪娜·门泽尔和帕特里克·德姆西，伊迪娜·门泽尔的人气没有在大热剧《实习医生格蕾》里扮演性感医师的帕特里克·德姆西高，不过她本人在长盛不衰的舞台剧《女巫前传》和电影版《吉屋出租》中的精彩演出，都为她积累了不少影迷和不低的人气。
    影迷中也有不少叫她的名字的，伊迪娜却显得稍微有那么点心不在焉，直到有记者吼了一句“葛瑞丝·格林来了”，她立马就扭头往后看，这一扭头就拽着帕特里克·德姆西也跟着转身了。
    帕特里克·德姆西：“……”他现在都有点怀疑他的男性魅力了，可前段时间才被《娱乐周刊》选为好莱坞最性感的男人之一啊！
    “好辣。”
    帕特里克·德姆西闻言就先看向发出这样低呼的伊迪娜，伊迪娜似乎也注意到她“语出惊人”了，冲帕特里克·德姆西挤出一个笑来，好像刚才她什么都没说一样。
    帕特里克·德姆西没戳穿，而是不由自主的往后看，结果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后面就被围堵上了，他被此起彼伏的闪光灯闪的有些看不清楚葛瑞丝·格林了，不过他还是被对方的高人气在心里惊讶了下，要知道在拍《魔法奇缘》的时候，就是因为对方以前从没有过任何影视作品，还被剧组人员在背后议论呢。
    在帕特里克·德姆西怔忪时，围堵上葛瑞丝的记者们就开始争前恐后的发问了：“《魔法奇缘》说是要对迪士尼以前拍摄的经典童话电影进行小小的讽刺，那葛瑞丝你在电影里饰演的公主会和以往的经典公主有什么不同吗？”
    “葛瑞丝！葛瑞丝！看这里！”
    “听说经典话剧《虐童疑云》改编的同名电影，正在和你接洽是真的吗？”
    “葛瑞丝，你为什么会选择跨界来演电影呢？”这一句还是《洛杉矶时报》的记者问的，他觉得这还是替那群战斗力负五渣的同行们问的，可他就没注意到倾向于科学性的杂志的记者们，都还很淡定的站在原地吗？其中就有记者神情微妙，不止记者这一片，就是站在红毯外的影迷们，准确来说是葛瑞丝的书迷们，他们其中大部分也都神情微妙，总感觉激动人心的画面就要来了。
    他们的‘第六感’是准确的——
    “如果你说的小小的讽刺，是指白马王子仍旧不是恋尸癖的话，那么是的。”
    “哦，你女朋友不喜欢你养的猫，她不喜欢。”
    “恭喜你，你要升职了。”
    “你太太刚给你发了短信，她不是胃口不好而是怀孕了。”
    “你已经说出了事情的梗概，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做确认？演艺圈的相关人士都或多或少的具有认识煎熬吗？”
    “我能，以及它不那么无聊。”
    葛瑞丝在原地站定，然后就那么按照原本记者出声的顺序回答问题，中间使用了演绎法的那三句，哦，那是因为他们并没有问问题，而是让葛瑞丝看过去他们好拍照么。以及在最后回答完《洛杉矶时报》记者的问题后，葛瑞丝朝他们露出一个再纯良不过的笑容。
    安静。
    再安静。
    “噢耶！我猜对了！”直到影迷那一区传来的压抑不住的欢呼声，才打破了这迷之安静。
    葛瑞丝看向了发出声音的区域，彼得·艾弗斯一瞬间就百感交集，条件反射下就把手中的书挡在脸前，拒绝格林博士的视线攻击。不过，这么一来，他就把书的封面亮出来了，那是葛瑞丝在十七岁时写的，上面还有她当时的照片，稍显稚嫩，但气场那时候就让人感觉很足了，当然还是比不过现在的。
    葛瑞丝挑了挑眉，就那么走向了影迷区域，简单往那儿一站，就引起原本不是葛瑞丝的影迷，但却是纯颜粉的影迷们侧目。
    就像原先绷着的斯特林说的那样，葛瑞丝没有穿裙子，倒不是说在做造型的时候，造型师没有给葛瑞丝准备裙装，但斯特林找来的造型师明显觉得葛瑞丝穿稍微中性一点的服装，会更能凸显她“又冷艳又帅气”——引用斯特林总结的造型师的话——气质。
    所以等最后走上红毯时，葛瑞丝就是穿了极简的白衬衫黑西装的，但这身简单的黑白配小心机一点都不缺，西装剪裁非常合体，细节处理的很干净，处处透露着考究感。裤脚的长度正好到脚踝，搭配尖头高跟鞋更添时尚感，以及让人觉得从腰以下全是大长腿了！
    白衬衫扣着所有的扣子，裸露在外的肌肤寥寥无几，难得的亮色就是她的头发，和头发颜色昭显呼应的唇彩，以及那双几乎要把周围所有光都吸进去的灰蓝色眼睛了，说有禁欲感也可以，但这时候用‘sexy’来形容更合适吧。
    “我记得你。”
    ——声音也很性感。
    “格林博博博士！”彼得·艾弗斯这时候可不敢再自欺欺人了，他把挡在脸前的书拿下来，立正站好等待葛瑞丝检阅。
    在葛瑞丝检阅她的书迷时，安静极了的记者区已经炸开了锅，起因还是被葛瑞丝说太太怀孕的那位，他半信半疑的掏出手机来看，然后就兴奋起来：“我要当爸爸了！”
    其他人纷纷戳向养猫的那位，他咽了咽口水：“我养了两只，可妮娜说她喜欢猫啊。”
    有记者默默问了：“平常你们俩在谁的地方过夜多？”
    “她的。”
    “嗯，她多半不喜欢猫。”
    再看被恭喜说要升职的那位，不用人家说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葛瑞丝说对了。
    片刻后有记者开口了：“话说她有牛津大学心理学博士学位对吗？”
    被《洛杉矶时报》记者认为战斗力负五渣的记者们，其中一个开口了：“其实是人类学，她在人类学上造诣非常深。不用怀疑，那不是她随口猜的，她观察出来的，所以提醒你们再问她问题前好好过过脑子。”
    不明觉厉！
    前面还在走红毯的帕特里克·德姆西，其实不止帕特里克·德姆西，但凡还是在红毯上的都不明觉厉了。然后，更诡异的事情来了，影迷们也注意到记者那边的动静了，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后，纷纷“哇唔”起来，好酷！
    等到葛瑞丝简单问候了彼得·艾弗斯后，这里就是稍微单纯些的问候了，再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记者们都不约而同改口叫她“格林博士”了，另外就没有再问什么问题了，这是很可喜的进步，不是吗？相信他们也会对其他同行口耳相传的，不对，他们大概会秉承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神就是不说，想让其他同行也真身感受下？
    不管怎么说，葛瑞丝的红毯秀很…别树一帜，只不过先一步到了中国剧院里的斯特林，在听说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后，心里是怎么的生无可恋就不好说了。还有，在镇定下来后，斯特林又觉得这就是葛瑞丝，作为专业经纪人的素养这时候又冒头了，他想这一次会再次帮助葛瑞丝，奠定下她那高智商低情商的形象了。
    ——在经历过千锤百炼后，相信斯特林会成为好莱坞鼎鼎有名的金牌经纪人的。
    ……
    在红毯秀结束后，有门票的记者们和影迷们都纷纷检票入场了。因为红毯上发生的事让他们印象格外深刻，在电影开始放映前，他们先入为主的都已经把葛瑞丝那样的形象，和公主联想起来了，这么一想就觉得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公主。
    不过，他们是不是忘记了《That's How You Know》了，在那部MV里，葛瑞丝可不是高冷公主的形象。
    这样也好，等到他们在看到《魔法奇缘》里，葛瑞丝出演的吉赛尔从下水道里爬出来，蠢兮兮的在曼哈顿街头引发事故时，那样巨大的反差，让他们都有点不敢相信，还有总觉得尴尬症要犯了。
    彼得·艾弗斯把手放在葛瑞丝写的那本数学书上，心里极度感叹着：这叫什么，这叫有生之年——有生之年终于看到格林博士犯蠢了！
    不说别的，单纯冲着这“有生之年”，就会有大批知道格林博士的人兴冲冲的走进电影院了，彼得·艾弗斯不厚道的心想。
    很快，彼得·艾弗斯就不这么想了。
    葛瑞丝出演的吉赛尔在电影里肆无忌惮的展示着她的纯真，清新自然的表演风格，很容易就带动观影者的情绪，当她在男主角罗伯特的家里唱起歌来时，普通影迷们都不由得随着歌声打节拍了，而专业影评人们，也都停下在膝盖上的笔记本上写写写的动作，扬起嘴角来听那首欢快的《Happy W Song》。
    彼得·艾弗斯不是一个电影发烧友，可他还是能分辨出一个演员演技好坏的，更何况电影里吉赛尔的形象，和葛瑞丝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这么一对比，那不就是能说明葛瑞丝的演技很精湛吗？
    还说什么啊，天才烧烧烧！
    随着剧情推进，彼得·艾弗斯渐渐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有的没的了。
    好吧，其实还是有的，在其他人物出场的时候，彼得·艾弗斯就想想这部电影的逻辑；想想格林博士在面对这毫无逻辑可言的剧本时，心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又或者她在演智商这么…一般的女主角时，心里又在想什么等等，但当葛瑞丝饰演的吉赛尔出现时，彼得·艾弗斯就很容易被代进到剧情里，沉浸在她的表演里，忘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看吉赛尔和罗伯特暗生情愫，看吉赛尔开始反思她和王子间的爱情真是真爱吗，看吉赛尔去参加舞会和罗伯特倾情一舞，看到最后坏皇后出现，吉赛尔“英雄救美”，打败了坏皇后，和她最终寻觅的真爱罗伯特在一起，留在了现实世界里开了一家制衣店，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剧情虽然不复杂，而且还有人猜到了结尾，可他们还是会随着主演们的表演，心情起起伏伏。
    值得一提的是，迪士尼在《That's How You Know》这首歌的推介上，做的真的很值得同行们学习，看今天首映礼上，被选中有幸来看《魔法奇缘》首映的不到一千个影迷中，就有最少三分之一的影迷们看过MV听过那首歌——当然这并不具有代表性，因为被选中的影迷们大都是电影发烧友，或是在迪士尼官网上活跃的影迷，不过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能说明了问题了，不是吗？——他们在听到熟悉的旋律时，都能跟着唱起来了，刚开始还是零星几个唱，但这首歌的感染力很强，画面感也非常棒，尤其是电影里这一段也是集体大合唱，以至于随着画面推进，电影院里的影迷们都跟唱起来了。
    专业影评人们心里都有些惊讶，惊讶之余就明白会出现这种场面的原因了，一方面他们是觉得迪士尼还真是会宣传，另一方面么，还是演员的感染力强。想了想，又在膝盖上的记事本上写下他们的评价，他们有的已经迫不及待要把这些零星的评价在电脑上打出来了。
    等到片尾曲响起时，中国剧院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不仅影迷们反响热烈，就是专业影评人们也一起随着影迷们鼓掌，看来不用担心《魔法奇缘》的口碑了。
    迪士尼制片厂高层心情更不错，他们已经在期待《魔法奇缘》的票房大爆了，尤其是在同期并没有大制作电影上映，另外上映的电影都竞争力不足的情况下，或许可以再加大点宣传力度？
    他们还不知道的是，已经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们了。
    
    第38章
    
    诚实来讲，《魔法奇缘》里并没有多大牌的明星，就像葛瑞丝，这事实上是她第一部在美国放映的电影——《赎罪》得等到12月份，才会在美国进行点映——不过鉴于同期没有其他很有威胁力的电影上映，再加上迪士尼作为好莱坞的巨头之一，以及宣传到位，才使得首映礼看起来非常的热闹。
    不过等到《魔法奇缘》首映礼结束后，不管是受邀而来的专业影评人们，还是媒体记者们，以及有幸得到首映礼门票的影迷们，都觉得惊喜连连。
    《魔法奇缘》首映礼有太多新闻可以写，有太多话题可以谈，更有被戳中的high点……到场的都是满载而归，今天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对斯特林来说也是，他并不担心影评人们对葛瑞丝在《魔法奇缘》里表演的评价，这不仅能从影评人们的表情上看得出来，再说迪士尼高层们也旁敲侧击过了，这一方面完全没问题。
    斯特林想的是葛瑞丝在红毯上的表现，在这方面呢，他是担心少了又担心多了。
    担心少了，是因为葛瑞丝的红毯秀，被影迷全程拍摄下来传到了YouTube上，短短几小时点击量、转发量高的惊人。视频看得出来是用手机拍摄的，画质并不是很清楚，但贵在坚持，连记者们后来一脸懵逼都拍到了，而且说实话，即便是画质不是太好，可耐不住人家颜值高，而且更重要的是气场逼人，隔着画质不太好的手机，再隔着YouTube，都能感受到葛瑞丝那双明亮的眼睛，看人的时候那种穿透性。
    再有，这时候已经有新闻网站提前放出来《魔法奇缘》红毯秀的“艺术照”了，专业的记者拍摄出来的，再经过处理后的照片就是不一般。就着“艺术照”，再来看YouTube上的传闻，非一般的感受。
    斯特林还真没想到会有影迷全程拍摄下来了，等他知道后去刷评论时，这里就说的是他担心多了的地方了。
    这是个“主张个性”的时代，又是个萌点看不着摸不到却无处不在的时代，更重要的是这是个看脸的时代，不说大范围内的公众，单就是在YouTube上活跃的用户，他们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看了视频就被戳中了“那一点”，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里，有一多半在看完葛瑞丝的资料后，也自动叛变了。
    就是那么任性。
    斯特林一条条看下去，觉得自己跟时代脱节了，然后关上电脑该干嘛干嘛去了。不过在关了电脑后，他又打了个电话，让人多注意下网上这方面的动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及时通知他。
    等到第二天，专业影评人们的影评就陆陆续续出炉了。
    等斯特林到办公室时，他的助理已经把报纸买好了，就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厚厚的一摞，看得出来今天关于《魔法奇缘》的新闻报道实在不少。
    放在最上面的赫然是《芝加哥太阳报》，倒不是因为《芝加哥太阳报》是西海岸发行量最大的日报，而是《芝加哥太阳报》有他们的金字招牌，第一位获得普利策奖的电影影评人罗杰·埃伯特，他在今年才被《福布斯》杂志评为美国最有影响力的评论家，在专业影评人中，他的评论无疑是最有分量的。
    斯特林先粗略的看了一遍，等在演员评价那一栏里，罗杰·埃伯特给葛瑞丝，他那让人又爱又恨的客户，评了三个半星（满分四颗星）时，终于彻底放下心来了。
    斯特林原本想打个电话庆祝下葛瑞丝，不过他想想都能猜想出葛瑞丝会怎么回答他，大概会说“哦”、“我知道”这类虽然是事实但听起来就是很欠揍的话。
    所以大清早的，他还是先看完报纸再去找他的客户吧。
    另外，在来办公室的路上，斯特林也了解过网上的大体舆论方向了，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另外WMA负责这方面的技术人员还说了一件事，有人已经先一步做了网络“清道夫”，删除了不少恶意评论，当然那些恶意评论相对于主流评论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斯特林想到了葛瑞丝背后的大资本家，昨天的首映礼，迪士尼方面是邀请了投资商前来，不过走到台前来的可不是格林家的那两位。这也很好理解，他们家向来低调的一比。
    说回影评人的评价上来，罗杰·埃伯特给《魔法奇缘》的评价是这样的：“童话的俗套又被搬上了银幕，尽管最终还是跳不出经典童话会有的套路：美丽的公主，英俊的王子，邪恶的皇后，王子和公主一见倾心，却被皇后阻挠，然后历经磨难，最终再给观众一个大团圆的结局。然而《魔法奇缘》在这样的套路上，却又别出心裁的想出了童话与现实的美妙结合。
    童话的理想化世界观与现实人们的功利思想，在影片中具体的正面碰撞成为影片的一大看点，也成为了决定影片成败的重要因素，但导演凯文·利玛恰当的全局把控，和演员们精深的理解力与表达，成为了影片这一戏剧矛盾的完美体现。”
    “演员方面，葛瑞丝·格林清新自然的表演是影片当之无愧的最佳，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一个新人演员有的青涩，相反她饱含情感，自然不造作的表演非常引人入胜，是影片戏剧矛盾完美体现的重中之重，无疑她做的非常到位，令人惊喜，最终评分三颗半星。”
    还有，罗杰·埃伯特给了《魔法奇缘》，整体三颗星的评价。
    斯特林又看了看其他报纸的评价，基本上都是好评。
    《好莱坞报道》评价道：“一个惊喜连连的浪漫爱情故事，以一种清爽直率的气息，小小地讽刺了一下那些经典的童话。”
    《综艺》则说：“葛瑞丝·格林的演绎太出色了，实力足以问鼎2008年的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
    ——值得一提的是，《综艺》派出来在红毯上采访葛瑞丝的记者，就是被葛瑞丝说会升职的那位，虽然说这篇影评不是这位记者写的，但《综艺》在影评外配得图可是这位记者亲自滤光，并在数张里面选出来的。配图里，葛瑞丝对着镜头笑得暖心又纯良，这可是难得拍到葛瑞丝笑的图片，效果在一大片葛瑞丝不苟言笑的图片里可是拔得头筹呢。
    另外还有西海岸发行量最大的日报之一，《洛杉矶时报》的影评，“影片内容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好，充满了神奇的魔法。”
    哦，他们发表了两篇影评来着，另外一篇是专门来评价葛瑞丝的，“格林博士演起戏来，有着和镜头外完全不同的魅力，同时还有着无与伦比的感染力，当她唱起歌来的时候，你会忍不住跟着歌曲的旋律一起哼唱。”
    斯特林就把这样的评价当做实打实的好评了。
    除了像《洛杉矶时报》《综艺》《好莱坞报道》等这类或在影视评价上比较专业又或者娱乐性强的报纸杂志，其实还有几份科学性杂志。
    斯特林觉得这绝对是娱乐圈少见的，他抱着猎奇的心态去看了看，他们是怎么评价葛瑞丝的，意外发现他们的评价，该怎么说呢，不是那么天方夜谭，对他一个非学霸来讲。非但不天方夜谭，反而还挺轻松惬意的，大概意思就是很乐意看到格林博士在人类学研究上没有退步，以及她演的电影是“有生之年”系列，是可以在繁杂的研究、学习之余去放松心情的好选择。
    对这样的评价，斯特林微妙的理解了。
    不过心情微妙归微妙，斯特林还是由衷高兴的。
    在这种心情的驱使下，斯特林就带着报纸和杂志，驱车去葛瑞丝在比弗利山庄的房子了。
    葛瑞丝在比弗利山庄买了这栋房子，其实是最近才搬进来住的，具体来说就是这两个星期，她从伦敦回来后，在别墅了负责照顾她的就是助理小姐艾米丽了。斯特林当初聘用艾米丽的原因之一，就是看中她有四个弟弟妹妹，照顾熊孩子的经验丰富，可等到别墅里看到艾米丽，真的像喂养熊孩子一样，在旁边等着送食物给葛瑞丝时，他的眉心还是狠狠一跳。
    “你在做什么？”
    艾米丽把她做好的三明治放在餐桌上，回答斯特林的话：“在等葛瑞丝吃早饭？”
    “我没问你，还有请学会用肯定句回答我的问话，布朗小姐。”斯特林把报纸和杂志放在餐桌上，看向正坐在餐桌前，对着笔记本电脑一脸得意（？）的葛瑞丝。
    就在这时候电脑里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他的语速超级快：“我决定把你翻白眼的照片放到脸书的登录页面，让每个登录脸书的用户都能够欣赏到你的糗样。”
    “如果你是说你通过监控摄像头截取的图片，那么请不要客气，还有看我——”葛瑞丝就直接对着电脑的自带摄像头，翻了个不怎么优雅的白眼。
    葛瑞丝的语速有时候还是蛮快的，通常这种时候就是指她演绎事物的时候，但该怎么说呢，语速那么快的同时，还能够吐字清晰，甚至是长篇大论的吐字清晰，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现在似乎并不是考虑语速的问题，对吧，斯特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的客户就不能不这么…不羁吗？还有，他们俩的对话怎么就那么不对劲呢？
    在斯特林琢磨的时候，葛瑞丝又开始秀语速了：“你有多少小时没有睡觉了，马克？三十一小时？哦，不对，是三十二小时。期间喝了三瓶红牛，还吃了一个苹果，唔，这就有点问题了。”
    不等葛瑞丝再说下去，对面的人就快速地说：“怎么，你羡慕啊？”
    葛瑞丝眨眼：“这方面吗？我确实挺羡慕你的，我记得我已经和你说过两次了。”
    对方几乎是无缝衔接的跟上：“抱歉，无关紧要的事我是不会在大脑里存储的。”
    葛瑞丝还是那副“我在说事实”的口吻：“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了，是的，我是在说我的大脑比你的高级。”
    对方干巴巴的回道：“哈哈，好笑极了。”
    “三岁小孩吵架”的即视感，斯特林心想对方大概就是葛瑞丝口中的“敌人”了。不过既然能被葛瑞丝定义成“敌人”，一定也是非同凡响的人物吧，现在看来在语速上绝对可以和葛瑞丝有的一拼了。
    这么一想，斯特林就更好奇了，他看向艾米丽，用眼神询问她。艾米丽这次倒没有再用问句来回答他了，但她也没有说话，而是拿出手机点出一个页面举给斯特林看。
    哦，那是个脸书页面，主人是脸书CEO，就是那个传说中在名片后面印着“I'm CEO，bitch”的马克·扎克伯格。
    斯特林在惊讶过后，又觉得对他的客户来说，再离奇的事情也不是没可能的，而且他又想起先前WMA的技术人员说的网络“清道夫”的事了，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个马克有关系。
    ——由此可见，淡定的心态，那都是被锤炼出来的。
    等到葛瑞丝和她的“敌人”拌完嘴，不，是辩论完，斯特林很轻描淡写的问她：“我能问一问，你和你的‘敌人’是怎么认识的吗？纯好奇，你们看起来不像是有交集的样子。”他也没听说过格林家族有在脸书持股，好吧，也有可能是他自己不知道。
    葛瑞丝是这么回答他的：“哦，我们是通过牛津大学和哈佛大学联合举办的‘看谁的语速更快’大赛认识的。”
    斯特林：“……”WTH！
    艾米丽捂嘴偷笑。
    是的，这是个冷笑话，只是经纪人先生没有领会到它的精髓而已。
    等到斯特林领会到了，他已经坐下来把艾米丽给葛瑞丝准备的早饭吃了一半，葛瑞丝和她父亲罗德里克·格林通了一通特别简短的对话，具体是这样的：格林先生：“你为什么没有给我送你电影首映礼的门票？”
    葛瑞丝：“假设我给你送，你会来吗？”
    格林先生：“……那安格斯也不会去，可你为什么会给他送电影门票了？”
    葛瑞丝：“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然后，格林先生一言不合就撂电话了。
    在她挂了电话后，斯特林还随口问了句：“刚刚是谁的电话，你的另一个敌人吗？”
    葛瑞丝回答的理所当然：“是的，我父亲。”
    斯特林：“……”豪门恩怨？他不是太想知道，他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个话题：“你有脸书账号吗，葛瑞丝？”
    葛瑞丝摇头。
    斯特林这次是真惊讶了：“你和脸书的CEO是朋友，你竟然没有脸书账号？”
    葛瑞丝“唔”了一声说：“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那你也没有博士学位啊。”
    斯特林慢半拍反应过来葛瑞丝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他好像有点被感动到了，鉴于葛瑞丝承认他是她的朋友了。
    这太诡异了，以至于斯特林再一次忘记问葛瑞丝关于《虐童疑云》试镜的事了。
    ……
    《魔法奇缘》在大规模放映前，从专业影评人那里得到了总体不错的评价不说，就是看过的影迷们在IMDB和烂番茄上的评分，绝大部分都属于中等偏上的评分，这无疑是进一步点燃了其他影迷们想要观看《魔法奇缘》的欲望，不过等他们去购买11月20日午夜场的预售票时，却被告知那天的预售票早就被卖空了，就是21日大规模上映的电影票都有些紧张了。
    得不到的总是更想得到，影迷们还就更想早点买到票了。
    不过，真正将《魔法奇缘》这部浪漫喜剧电影，推上想要被观看高峰的是，美国《科学》杂志最新一期周刊上的一篇论文。
    论文的作者，葛瑞丝·格林博士。
    
    第39章
    
    在说葛瑞丝发表的论文前，就不得不提一提美国《科学》杂志，在学术界的地位了。
    美国的《科学》杂志，是国际上著名的自然科学综合类学术期刊，杂志主要发表原始性科学成果、新闻和评论，世界上许多重要的科学报道都是首先出现在《科学》杂志上的。另外，《科学》杂志全年共51期，全球发行量超过150万份，其中每一期发行的《科学》杂志并不是都是面向普通读者的，大概有四分之一会发行到世界上各大图书馆、研究机构和名校，供他们收藏和借阅。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它和英国的《自然》杂志被誉为世界上两大自然科学顶级杂志，影响力可以说是世界级别的。
    本来在《科学》杂志上发表论文就竞争很激烈，更不用说葛瑞丝这篇论文还间接性的将学术界，和风牛马不相及的好莱坞，甚至是一部动画与真人相结合的、单就凭主要角色出自童话大陆然后经由所谓的魔法到了现实世界这一点，就已经断定了它的不科学性和不能追究逻辑性的浪漫喜剧电影结合了起来。
    这就造成了，在最新一期的《科学》杂志发行后，就现在学术界引起了不小的反响，然后等到好莱坞尽职尽责的记者们用异常新奇的笔触，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进行报道后，再反哺到学术界，然后就在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该怎么说呢，这感觉实在是太…新奇了！
    科学家的研究是讲究灵感不假，可也没听说过有科学家的研究，是从一部依托不科学童话而诞生的电影里获得灵感的，这本身就好像已经是悖论了。
    以上，是对学术界来讲的。
    而对好莱坞来说呢，首先他们也没有遇到过有哪位演员，或者幕后工作人员，会根据所参与拍摄的电影，有感而发写了一篇发表到世界级顶尖自然科学杂志的论文，所以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不过，好莱坞的后续反应可比学术界的后续反应快多了，在确认了这件事的真伪，消化了这“第一次”后，他们纷纷表示喜闻乐见，觉得这对好莱坞来说是非常荣幸的一件事。好吧，不仅仅是好莱坞，英国电影界也不甘示弱的“发来贺电”，这里就不提他们或真或假的埋怨葛瑞丝为什么没有在英国《自然》杂志上发表这篇论文了。
    总之呢，电影界非常与有荣焉就对了。
    再来说学术界的后续反应，本来都还没有怎么样呢，就被电影界那铺天盖地乐见其成的报道给糊了一脸，有不少学者就皱眉了，在不了解葛瑞丝和没看过论文的情况下，心里生出了抵触和反感。他们认为美国《科学》杂志，竟然这么降低自身格调，愧为世界顶级自然科学杂志之名。
    其实这也很正常，学者中间向来不乏清高自傲者。
    对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言论，美国《科学》杂志的主编唐纳德·科尼迪在他的专栏里说：“从逻辑上来讲，首先，由葛瑞丝·格林博士在《科学》上发表的，是一篇很有科研价值的学术论文。其次，这篇学术论文的灵感来源于格林博士主演的一部好莱坞电影，不得不说，这样的灵感来源方式令人感到意外又惊喜。最后，我已经开始对这部电影感兴趣了。”
    翻译一下：赶紧来订阅这一期的《科学》杂志，看过格林博士的论文再来瞎逼逼，以及快去买《魔法奇缘》的电影票吧。
    事实上，不用科尼迪主编发声，学术界主流还是秉承着理智看待整件事的，而且就像科尼迪主编说的那样，《科学》杂志上刊登的本质上仍旧是一篇学术论文，又不是什么好莱坞的花边新闻。所以在抱着正确看待学术论文的态度，去看了葛瑞丝·格林博士撰写的论文后，自然就对《科学》杂志的“格调”不会有任何怀疑了。
    葛瑞丝的论文，从生物学的角度出发，阐述了人类达成和动物交流并驱使动物为人类所用的可能性以及可行性。
    ——会有这样一个课题的产生，自然是从《魔法奇缘》里吉赛尔能通过唱歌和动物交流，并让它们来帮她做家务活上来的灵感。其实呢，整篇论文里并没有从正面提到《魔法奇缘》，但谁让它被发表出来的时机那么巧呢。
    纵观全文，涉及到葛瑞丝拿到学位的专业（数学、心理学、化学与哲学）知识并不多，更多的还是涉及到生物学中动物学领域里的动物学、昆虫学以及神经生物学。
    动物学和昆虫学很好理解，葛瑞丝认为最理想的动物选就是蚂蚁，就整个蚂蚁的组织和分工上，和其他相比较理想的动物选进行了交叉对比；至于神经生物学，作为信息的接收站和处理器，对该人类大脑的要求其实是非常高的。就拿《魔法奇缘》里的吉赛尔来说，她能在同一时间和数种，在数量上甚至能达到成百的动物交流，这种事也只有出现在影视里了，在现实中，大脑会因为在同一时间硬性接收过多的信息，导致大脑“加载量”过大，进而导致大脑崩溃。
    所以，总得来说，这是一篇带有理想化性质的学术论文，并没有经过实践。当然如果经过实践的话，那这样很有利用价值的论文，就不会发表出来了。
    不过理想化归理想化，但也不能就此否认这是论文的科研价值。毕竟随着科技的发展和进步，再过十年或者二十年，谁也不敢肯定这种理想化的构想，不会得到实现，不是吗？
    再说了，科研界很多论点，也都是科学家提出空想，在理论上给予支撑的。
    因此在最后，学术界的生物学家们给予了葛瑞丝这篇论文以肯定，以及认为葛瑞丝·格林博士在生物学上的造诣匪浅，请慎重考虑往这方面发展。
    咦，好像葛瑞丝在学术界也来了一出“跨界”呢。
    确实是啊，鉴于葛瑞丝在牛津大学先后主攻的专业，分别是数学和心理学。
    得出这样的结论后，葛瑞丝书迷论坛里生物学专业的学生们，瞬间哭成狗。
    数学专业、心理学专业的，就静静的看着不说话。或许还得再加上化学专业和哲学专业的，葛瑞丝在这两个专业上有学士学位，可以看做是攻读数学博士学位和心理学博士学位的“副产品”。
    只能说，这是一个混合了笑声与泪水的故事。
    在书迷论坛外，气氛就热烈多了，经过了这件事，不知道多少路人转粉，对《魔法奇缘》这部电影的期待值也蹭蹭上涨。
    这么“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11月20日（周二）的午夜场，再加上从11月21日北美3730家影院开始大规模放映，截止到11月25日（周日），《魔法奇缘》劲收了将近八千万美元的票房，其中首末三日的票房突破五千万美元，毫不意外的成为了北美周末票房排行榜的榜首。
    即使这一周新上映的电影中，《今年圣诞节》、《杀手47》和《八月迷情》等的票房竞争力不大，可五千一百万的首周末票房，也在纵向11月票房中排到一个比较可观的名词了。
    如果这么比较还不够具体的话，那么，迪士尼在葛瑞丝的论文发表前，对《魔法奇缘》的首周末票房预期是三千两百万美元。也就是说，如今实际的票房比预期的要高出整整一千九百万美元。
    不仅如此，口碑上并没有因为观影人数大幅度增加而跳水，IMDB上《魔法奇缘》的综合分数都还在75分以上。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件…有趣的事了。
    IMDB，互联网电影资料库是一个关于电影演员、电影、电视节目、电视明星和电影制作的在线数据库。IMDB的资料中包括了影片的众多信息、演员、片长、内容介绍、分级、评论等。对于电影的评分目前使用最多的就是IMDB评分，这里是电影爱好者的聚集地，在对电影评分的时候，注册用户们大多是从剧情设定、演员们表现、导演的水准等方面，对电影进行评价。
    有趣的是，《魔法奇缘》的评价区里，就有一些新注册的用户，给予了一看就看不懂，再看还是满满的专业术语的评价，说白了就是科学家的观后感，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到来IMDB发表观后感的。
    这同样独树一帜的影评，自然受到了侧目，《洛杉矶时报》、《综艺》等报刊，还在对《魔法奇缘》的后续报道里用调侃的口吻提到了这件事，并且声称“格林博士给好莱坞带来了一股别样的清风”。
    这样的发展，不说其他人，迪士尼简直是乐开了花，因此对葛瑞丝不参加其他宣传活动这种事，虽然觉得遗憾，但并没有勉强，作为制片和发行公司，也懂得知足常乐么。
    当然，在这背后，葛瑞丝独特而非常有力度的宣传方式是其一；葛瑞丝背后站着的大资本家是其二；再有《魔法奇缘》票房大爆，根据反馈后续还很有力，足以见得葛瑞丝的票房号召力——尽管才只有一部电影，说票房号召力没有更多数据做参考，但就这一部也能看出葛瑞丝的潜力——再加上她现在人气扶摇直上，一颗超新星冉冉升起了，综合下来，迪士尼拉拢葛瑞丝还来不及呢，自然不会因为宣传这种不那么紧要的事和葛瑞丝交恶。
    只不过，斯特林手边收到的脱口秀节目，杂志采访和封面拍摄的邀约却更多了，另外也有广告商找上来了。
    说起来在好莱坞，明星的收入中，片酬其实占总收入的比重并不高，除非你是像汤姆·克鲁斯，乔治·克鲁尼，茱莉亚·罗伯茨那种超A-list的，不仅能收到高额片酬，还能拿到票房分红，甚至是DVD销售分成，像汤姆·克鲁斯，仅仅《碟中谍3》，他就坐收了将近一亿美元。演员更多的收入来源，其实还是广告代言、杂志封面拍摄等拍摄电影外的工作。
    斯特林觉得葛瑞丝不会对这些感兴趣，作为葛瑞丝的经纪人，斯特林也就不会得到相应的分成了，所以说当时在签约时，把葛瑞丝书籍出版事务的代理权划到手上这一决定，就再明智不过了——随着葛瑞丝越发受瞩目，不仅是她主演的《魔法奇缘》票房大卖，她写的专业性书籍也是销量激增，即便买它们的影迷们读都不会读。
    这么一来，还是让葛瑞丝专注于拍电影，早日进阶吧。
    说起这个来，斯特林现在终于搞清楚了《虐童疑云》的试镜上，葛瑞丝都做了什么了：《虐童疑云》是把矛头直指神职人员性侵教徒的教会性丑闻，涉及到了宗教信仰，更不用说原本葛瑞丝被邀请的角色是一个修女，而葛瑞丝她根本就没有宗教信仰，因此和导演约翰·帕特里克·斯坦利一言不合就掰了。
    对这样的理由，斯特林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反驳的话来。
    这掰了就掰了，斯特林虽然觉得可惜，不过他手边还不缺剧本，而且《成长教育》已经接洽好了。另外还有一部斯特林并不是太赞成葛瑞丝拍摄的，007系列新作，第六任邦德的饰演者丹尼尔·克雷格将第二次扮演邦德的《007之大战皇家赌场》的续集。
    斯特林正要顺下这件事的始末，他办公室的电话就响起来了。斯特林接通了，出乎意料的，打电话过来的竟然是斯坦利导演，他是来询问葛瑞丝档期的，这显然是希望葛瑞丝出演《虐童疑云》的意思。
    斯特林：“……？”说好的一言不合就掰了呢？
    
    第40章
    
    《虐童疑云》作为话剧在百老汇上演，已经是十八年前的事了。
    在话剧上映后，很多看过话剧的朋友对话剧的导演约翰·帕特里克·斯坦利说，这个故事应该让更多人看到，而话剧的受众群毕竟要小得多，所以拍成电影是一个最简单的途径，这就是最初斯坦利想要把话剧改编成电影的想法。
    只不过实施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虐童疑云》毕竟直指宗教信仰问题，在当时上映时就引起了不小的争议，所以改编成电影一直没能成行，直到05年，《虐童疑云》话剧剧本摘得普利策奖。
    斯坦利作为原本话剧的剧本创作者和导演，成为电影版的导演和编剧，就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了。在演员的选择上，他认为电影的展现力比话剧更大，大家最关注的自然是几位演员的表演，所以在演员的选择上，对斯坦利来讲是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索性开始的时候是非常顺利的，米拉麦克斯影业公司邀请到了梅丽尔·斯特里普，来出演阿洛依修斯修女。
    ——阿洛依修斯修女，一位严肃、古板、教条的天主教学校校长，她在怀疑学校的神父猥亵了学校里第一位黑人学生后，就坚持要追查其中的真相。
    有了这么一位奥斯卡影后，那么和她在影片里有多场对手戏的神父，具有相当大争议的角色，演技上必然不能落于下风。好在这个角色的最终人选，也让斯坦利感到由衷的满意，那就是在去年凭借着《卡波特》拿下奥斯卡小金人的菲利普·塞默·霍夫曼。
    在和他们见面后，谈了谈对角色的了解后，斯坦利就已经在由衷期待，他们在电影中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了。
    说起来，《虐童疑云》里主要戏份就集中在四个人身上，阿洛依修斯修女，弗林神父，米勒太太（被阿洛依修斯修女怀疑被猥亵的学生米勒的母亲），以及学校的另一名年轻的修女詹姆斯修女。
    米勒太太的戏份虽然不多，但对演员的要求也非常高，在这一角色上，维奥拉·戴维斯的演技也让斯坦利惊喜过望。所以说，四个主要角色中有三个的选角都是非常顺利的，偏偏就在詹姆斯修女这一角色上一波三折。
    斯坦利会知道葛瑞丝·格林，还是因为梅丽尔·斯特里普的推荐，尽管不是很正式的推荐，可斯坦利还是能看得出来梅丽尔对葛瑞丝·格林评价很高，这让斯坦利在好奇的同时，就想看看葛瑞丝·格林以往的影片。
    没有。
    问了其他人才知道，梅丽尔和葛瑞丝·格林刚刚合作了由同名舞台剧改编的电影《妈妈咪呀》，葛瑞丝·格林是个新人演员。
    好吧，既然能得到梅丽尔的认可，那一定有独到之处，这才有了斯坦利往WMA发出的试镜邀请。
    非正式试镜的结果和过程也已经简短说过了，说是因为宗教信仰一言不合就掰了，也不全然是。因为在掰了前，还有一小段试镜，对葛瑞丝的表演，斯坦利导演自然是眼前一亮的，可想而知当他知道葛瑞丝没有宗教信仰时，心里是有多起伏了，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直接让葛瑞丝“三振出局”，而是让葛瑞丝进入待定的原因。
    斯坦利另外中意的人选则是娜塔莉·波特曼，这边就相对顺利多了，可没想到都差不多到洽谈好要签约的地步了，娜塔莉·波特曼却突然反口拒绝了。
    制片方也很看好娜塔莉·波特曼的人气，所以在娜塔莉·波特曼拒绝后，就想办法问到了原因。
    这个原因有那么些滑稽，她没办法理解修女的独身生活。
    这简直和葛瑞丝没有宗教信仰一样，是个让人半天找不出话来反驳的，很好很强大的理由。
    《魔法奇缘》就在这时候强势霸屏了，斯坦利去电影院看过《魔法奇缘》，没有耽搁就给葛瑞丝的经纪人打电话了。他觉得他先前有些钻牛角尖了，葛瑞丝没有宗教信仰，并不代表她不能深切理解角色，进而将它展现给观众。
    也是，葛瑞丝在《魔法奇缘》里有着和她本人，以及非正式试镜当天的那一小段试镜里有着截然不同的表现，让斯坦利导演被“醍醐灌顶”了。
    斯特林却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他连中间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自然不会贸然就答应，更何况这其中有可能还牵扯到WMA的另一名签约客户娜塔莉·波特曼。
    等挂了电话后，斯特林就去打探了下，在WMA他手中实际拥有的权利，可比表面上看起来大得多，很快就知道了娜塔莉·波特曼那边的事情。
    斯特林神情有些微妙了，除了娜塔莉·波特曼拒绝的理由，还有另外一件事，他的客户葛瑞丝·格林博士似乎是被“替补转正”了。
    这种事情即便是好莱坞的常态，可斯特林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经纪人先生的心情大概是这样的：自家的客户自家嫌弃，怎么能轮到外人呢？
    可惜他这样的心情物语没有被葛瑞丝接收到，不仅如此，她还“胳膊肘往外拐”了——
    当斯特林打电话给葛瑞丝时，他还没说话呢，葛瑞丝就说了：“《虐童疑云》的导演给你打电话了？”哦，这是个陈述性语句。
    斯特林：“……！！”在震惊过后，斯特林就心情复杂的问：“你确定你不会通灵？不然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就算是观察力再无与伦比，也不可能做到这种诡异的地步吧。
    葛瑞丝沉默了两秒才慢吞吞地开口了：“事实上，是梅丽尔打电话和我说的。”
    斯特林有点风中凌乱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事实上，我刚才只是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来表达我对你推理能力的赞叹。”
    葛瑞丝笃定道：“不，你不是。”
    斯特林：“……所以呢，你别告诉我你已经答应下来了。”
    “为什么不？梅丽尔说这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角色，再说在这之前，你不是对我不能出演《虐童疑云》感到很可惜吗？”
    葛瑞丝这么一番话，简直是接连给了斯特林三连击，首先葛瑞丝没和他商量就决定接下了《虐童疑云》；其次当初萦绕在心中的疑问——葛瑞丝到底是怎么和梅丽尔·斯特里普好上的——又盘踞回来了；最后，他又因为葛瑞丝在做决定的时候，考虑到他的想法，而可耻的感动了。
    斯特林心中可真是五味杂陈，以至于他也只有干巴巴的说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葛瑞丝同意出演《虐童疑云》，剩下的事，比如和《虐童疑云》剧组洽谈合约，商定档期等，这就得斯特林来操办了。
    不过，今天注定是经纪人先生操心的日子，因为过了不到一小时，007系列电影，《007之大战皇家赌场》的续集《007之大破量子危机》的制片方也打电话过来，也没直接问档期的事，而是邀请斯特林见一面吃顿饭。
    但潜台词也很明显了，不是吗？
    斯特林有了确切的意识，他的客户成为了香饽饽。
    《虐童疑云》那边，本身就是文艺片，总预算也不过是两千五百万美元，他们更看重的还是葛瑞丝的演技，毕竟他们剧组里已经有了两位大牌明星，尤其是梅丽尔·斯特里普。
    反观《007之大破量子危机》剧组，众所周知的商业片系列，尽管斯特林目前还不知道这部续集的确切预算，可上一部《大战皇家赌场》总预算是一亿五千万美元，《大破量子危机》的预算也只会多不会少，毕竟邦德的扮演者丹尼尔·克雷格飞涨的片酬，就会成为一笔不小的开支。在这种情况下，制片厂更看重的自然是演员的人气了。
    说来邦女郎也是被一众女演员趋之若鹜的，可这里还得加上限定词，是除了A-list，甚至B-list的女演员。也没有其他的原因，还是因为邦女郎很容易将演员定型，如果后续没有拿出手的角色，很有可能邦女郎的帽子就脱不下了。
    斯特林不太赞成葛瑞丝去演邦女郎的原因里，倒没有这一点，《魔法奇缘》已经奠定了葛瑞丝是个演技派的事实，而是觉得不是太必要，邦女郎是个能快速提升全球人气的利器不假，可葛瑞丝本人就自带提升全球人气光环了么。
    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众所周知的007电影，总是会和枪战、爆炸、追击战等有着非常紧密的关系，观众看得时候会肾上腺素飙升，可演员在拍的时候会非常危险，斯特林不愿意让他的客户冒险，尤其是打探到在《大破量子危机》里，邦女郎会跟着邦德一路冒险的情况下。
    那么，事情会随着经纪人先生的意志而转移吗？
    
    第41章
    
    “葛瑞丝呢？”
    斯特林驱车来到比弗利山庄，他觉得他的客户虽然是个高智商天才，比较难沟通，有时候会被她气得要死要活，和她说话总觉得智商不够……但也不全然没有可以称道的地方，对作为她的经纪人来讲，那就是她只要不“闹事”的时候，是相对来说比较宅的，时下年轻人会有的爱好，她基本上没有。
    目前是这样，大概。
    “她有朋友找她吃晚饭，就在威尔榭大道的一家餐厅。”艾米丽这次终于不用问句回答斯特林的问题了，而威尔榭大道是比弗利山庄的主大街。
    “一个朋友？”斯特林语气有些微妙的重复道，对了，这也是葛瑞丝不同于时下年轻人的一点，她几乎没什么朋友，也有可能她有朋友而他并不知道，就好比她的‘敌人’，脸书的CEO马克·扎克伯格。说到这里，“不会是马克·扎克伯格吧？”
    “不是，是梅丽尔，梅丽尔·斯特里普。”艾米丽说着还点头，肯定着自己的话。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呢。”斯特林想到就在不久前，就是梅丽尔打电话给了葛瑞丝，葛瑞丝有二分之一的原因因为梅丽尔一口答应要出演《虐童疑云》。等等，“为什么你没有送她过去？”斯特林是知道这两天司机休假了，毕竟葛瑞丝基本上不出门。
    “葛瑞丝说你要来。”艾米丽的回答让斯特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都没跟葛瑞丝说要来，而且葛瑞丝知道他要来，把小助理留在家，自己就出门和梅丽尔约会了，是吧？好吧，斯特林就不和好莱坞的常青树相比了，又随口问了句：“她步行去的？”
    没错，万能的葛瑞丝·格林不会开车。
    神奇的是，她的车库里有好几辆跑车，以及她还有驾照，万恶的资本主义哈。
    “不是啊，她骑的自行车。”艾米丽说的理所当然，斯特林心里替车库里的跑车觉得不值，哪里会想到被他瞧不上的自行车，那也是葛瑞丝的自行车，并且一夕之间跟着主人出名了——
    斯特林没有立即离开，他得把要和葛瑞丝说的交代给艾米丽，刚把随身带过来的电脑打开，他的助理就发讯息过来了：“我想您需要看一下这则新闻。”
    斯特林在打开链接前，还端起咖啡杯喝了口咖啡，等看到链接到的一家小报的网站头条后，他甚至都没有看新闻内容，只看到配得图片，就震惊到把咖啡吐了一地板。
    “WHAT THE HELL！”过于震惊的下场就是连字母全都变成大写的了。
    那张图片说真的，摄影技术还是很可以的，拍摄出来的意境很美好，只是图片里的主角就不美好，当然不是说他们有碍市容。事实上，里面的女孩子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黑色针织上装和蓝色牛仔裤，十一月洛杉矶的凉凉习风吹来，带起了她一缕红色的头发，看起来格外神采飞扬。至于男士么，相比之下，人家就是全副武装了，棒球帽和墨镜一个不少，但拜托，他露在外面的脸，也足够熟知他的公众们认出来了。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再有，这照片里的意境就是情侣一起骑自行车出游，瞧瞧周围郁郁松松的树木，感觉就像是踏车郊游，多温馨和浪漫。
    个屁！
    斯特林仔细看了几遍，没看出P图的痕迹，然后他就…淡定了，是因为他切切实实的想起图片上的女主角是谁了，他的客户葛瑞丝·格林博士。
    让他想想，在当初买这栋房子时，他和房地产经纪人在下山准备合同的时候，路过隔壁房子，他才向葛瑞丝介绍了她鼎鼎有名的邻居。另外，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从葛瑞丝入住进来，迪卡普里奥都不在家，好像是在拍摄雷德利·斯科特指导的《谎言之躯》。
    所以说，他们俩是怎么都不可能有图片上拍摄出来的这种意境的。
    镇定下来的经纪人先生，好整以暇的看起配图故事了。
    哦，小报记者不仅拍摄技术可以，就是编造浪漫故事的水准也够可以的。
    什么天才少女追星路，什么放弃学业转而进入娱乐圈打拼，什么得偿所愿……哦，里面还提到了让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成为全球少男少女偶像的《泰坦尼克号》，就是这部电影开启了他们的缘分。
    《泰坦尼克号》是在1997年底上映的，而葛瑞丝是1987年出生的，也就是说在《泰坦尼克号》上映的时候，葛瑞丝也只有十岁，就算去看了《泰坦尼克号》——对此斯特林表示严重怀疑——也还是需要家长陪同的，鉴于《泰坦尼克号》的分级是PG-13。
    十岁的葛瑞丝？斯特林虽然不是很清楚她那个时候在读公学，还是请家教，但他知道葛瑞丝十二岁就考入了牛津大学，并在十六岁的时候拿到了她的数学博士学位。
    至于少女进入娱乐圈打拼的励志故事，这确定不是个冷笑话吗？他的客户，“励志”这个词从来和她没有直接关系，倒是她周围的人的故事，说出来都很励志。
    这样胡编乱造的故事，还真好意思拿出来贻笑大方，还有，那张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起来还真的很像一回事。不过，这一点还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怎么处理这件绯闻——如果它真的可以被称作是绯闻的话。
    或许今天就是斯特林成为葛瑞丝的经纪人以来，最有用武之地的一天了，鉴于他都可以着手他的公关团队，来应对名下签约客户的绯闻了，而且是和名气那么大的男明星，以及他们的绯闻都到了“一言不合就公开秀恩爱”的程度了。
    说了是“或许”了。
    还有遥想下斯特林成为葛瑞丝经纪人后的事故，在《魔法奇缘》时遇到臭名昭著的《国民问询报》造谣，结果斯特林还没出手，大资本家就挥舞着支票解决了；《魔法奇缘》的宣传，葛瑞丝一出手就是一鸣则已的类型……综合来说，这一次也注定是不走寻常路的。
    报道这则绯闻的是美国蛮著名的一家专门八卦明星的小报，被他们追踪报道过的明星们不知凡几，平时纸质报纸销量不错，网站的流量也比较大。更不用说这则报道里的主人翁，一个是好莱坞超A-list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一个是最近在好莱坞甚至学术界掀起“血雨腥风”的葛瑞丝·格林博士——日前《魔法奇缘》还在火热上映中，甚至要在全球陆陆续续上映了，因为是没有参加任何脱口秀节目，所以公众对她的好奇心日益浓重了，而前者也因为连续两部电影《革命之路》和《谎言之躯》的拍摄，很久没出现在大众面前了。
    在这种情况下，当这则配图看起来很像那么一回事的新闻出现在网站头条上，不说瞬间引爆服务器，但网站主编看着网站节节上升的流量，早就笑开花了。
    至于，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拜托，如果他们追求事实真相，他们还会被称作小报吗？
    最开始网站吸引来的大多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迷弟迷妹们，他们大概也习惯了他们的偶像，在私生活方面一贯的作风，对此反应大多都还算淡定，其余的有反应过激，认为这是女方在单方面的炒作，鉴于在配图中莱昂纳多是全副武装，而葛瑞丝完全没有做公众人士的自觉，“真身”出镜。
    这样的言论一出，眨眼间就被奇怪的言论给淹没了。
    ——我一口可乐喷了出来。
    ——我试管摔了一个。
    ——我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我在图书馆里大叫被赶了出来。
    ——我哈哈哈大笑三声被教授认为我发神经了。
    ……
    ——我想知道格林博士看到这则新闻的心情。
    ——我更想知道她看到这则新闻后，报道这篇新闻的记者会怎么样。
    ——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下场，但我已经想为记者点蜡了。
    ——+1
    ——+2
    ——在附议前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格林博士怎么才会看到这则新闻。
    ——去脸书@她，她不是前段时间有了脸书账号了吗。
    ——那问题来了，谁去？
    这个问题一出，评论区瞬间沉默了。
    半晌后，不知是谁发表了句“请当我没来过，再见”，然后这句话就像是什么指令一样，刚才让评论区变得画风清奇的访问者们，就像是潮水一般退去了。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迷弟和迷妹们：“……”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不知道葛瑞丝的都跑去搜索葛瑞丝了，然后就被默默的圈粉了：——有谁要去看《魔法奇缘》吗？纽约的。
    眨眼间就有好几个人响应来着，这是要组团去刷《魔法奇缘》的节奏呢。
    ——她的官方粉丝网站的地址，有谁知道吗？
    咦？这关注点偏了吧？
    不仅该网站主编这么想，就是写了这篇集浪漫、励志、狗血和人气明星等热元素报道的记者，也是一脸懵逼。这位幸运的记者先生，本来是去比弗利山庄蹲点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哪里想到好巧不巧的他刚到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在比弗利山庄的别墅外，就遇到了那么一幕。
    记者先生眼疾手快的拍下照片，在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发火前，就火速带着他的摄像机，开车离开了“案发现场”，火速回到他的办公室，又火速编写了这篇文章。他原本觉得今年的奖学金会翻倍了，可现在的走向怎么就让他那么忐忑呢？
    他确实该忐忑的，不仅仅是网站有发飘迹象的点阅量，而是打脸的事情来了。好吧，反正这位幸运的记者先生也只图话题噱头和年终奖，再说作为小报就得做好被真相打脸的准备，可这次吧，这位记者先生的好运气大概在拍到那么一张照片时就用光了，因为他是被实力打脸了。
    有影迷在她自己的推特上发了一条推特，也不知道是今天注定是葛瑞丝的绯闻日了，还是怎么的，就连纯影迷的推文都是这么写的：‘她和她的女朋友，[图片]’
    在图片里，还是那个葛瑞丝和那辆自行车，只不过背景换成了繁华的威尔榭大道。葛瑞丝单腿撑在地上，而她的‘女朋友’梅丽尔正笑得灿烂，一手揽着她的腰，要坐上后车座。
    葛瑞丝的神情，该怎么说呢，有点模糊，毕竟这是一张手机拍摄的照片，不过大概正是因为模糊，还离得稍微有一点距离，就给这张照片带来了别样的意境。比如说车水马龙中，我载你到天荒地老。
    开个玩笑，重点除了这个外，还有这条推特被首次发布的时间，就比记者先生发布的报道，还早上五分钟左右。而之所以现在才热度上来，首先还是因为她推特粉丝数量不多，不过到现在的转发量已经比较惊人了，甚至还有正规网站的撰稿人转发，他们都已经在想标题了，比如《梅丽尔·斯特里普和葛瑞丝·格林，母女档再合作《虐童疑云》》。
    再然后，就有看过网站那边新闻的默默地把另外一张自行车合照，传到推特上，推文为了呼应‘她和她的女朋友’，起名叫‘她和她的男朋友’，并且还@了发出‘她和她的女朋友’这条推特的影迷。
    ——现在问题来了，这两桩绯闻，究竟哪一桩看起来更靠谱？
    ——如果你发现它们被发出的时间差，就不会问出这个问题了。和莱昂纳多的听起来很不靠谱，他们就没有交集吧？不过和梅丽尔的，人家明明是因为一起拍过电影，私交很好吧。
    ——推主本来就是调侃下吧，不过我还是感到扑面而来的少女心，梅丽尔看起来笑得很开心啊。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很明显的事实了，格林博士住在比弗利山庄。PS.格林博士的性向不是无性恋吗？或者有丝分裂？又或者哪天和地球人类一言不合就回她的母星了？
    ——格林博士是没有推特的，是吧？
    ——是的。
    ——那我决定投回母星一票，PS.这里的母星我倾向于瓦肯星，瓦肯人的故乡。
    ——+1，所以说和地球人类是不可能谈恋爱的，种族不同怎么谈恋爱！
    ——投有丝分裂，她都开始研究生物学了，生物学系的学生再度哭成狗。
    ……
    ——话题的走向是怎么变得这么清奇的？
    这个问题不仅让路过的其他家粉感到困惑不解，经纪人先生也有同样的疑惑。好吧，斯特林的疑惑没有那么大，他有时候也是在葛瑞丝的书迷论坛里混迹的，对她的书迷们画风是有几分了解的，而且好像她的影迷们都会被传染，反正是不要小看他们的逻辑理解能力就对了。
    斯特林更多的还是郁闷，他这边公关团队都没有派上用场呢，他的客户的影迷们都直接大手一挥，完全不相信了不说，还说出一部分真相——葛瑞丝是住在比弗利山庄，这件事目前可没有被爆料出去——以及把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粉丝们，或者其他纯路人都给带歪了。
    这么一来，该说他们的战斗力也很强吗？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就此结束，或者说偏向了十万八千里，因为有人在脸书上@了葛瑞丝。
    葛瑞丝前面说她没有脸书账号，让斯特林大吃了一惊，不过第二天斯特林就被告知葛瑞丝有了脸书账号。斯特林当时还稍微在心里骄傲下，他貌似是给不暗社交规则的葛瑞丝上了一堂社交课。不过，斯特林看了下葛瑞丝的脸书账号，却明显不是新注册的，是个很原始的账号，但转念想想她和脸书CEO是朋友，那么熟稔也不是认识一两天了，在脸书发展最初认识也有可能，反正斯特林就不去深究了。
    之所以说那么多，是因为做了勇士@葛瑞丝的就是她的‘敌人’，脸书CEO马克·扎克伯格。
    配上那张两辆自行车并行图的文字是这样的：‘今天看到一则可以让我整整笑一整年的笑话，格林博士，你怎么看？哈哈哈。’
    咦咦咦？这熟稔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不对，他们俩是认识的吗？好像还不对，反正不管怎么说，快来围观就对了——这一天的，从小报网站转战到推特，现在再转移到脸书来，也是够一波三折的。
    这时候葛瑞丝已经回到别墅了，她自己没打开电脑呢，电脑就被强制开启并且被强制登录脸书，然后她就看到了。在这之前，她还是被斯特林科普了下，在她和梅丽尔吃晚饭的时候发生的事，这么一来图片上的另一个人就是她的邻居了。
    Grace Green：‘那是个巧合，以及我还可以告诉你的是，我正在计算出现这种事的几率，它虽然小，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第42章
    
    不说今天葛瑞丝的粉丝，或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粉丝，又或是纯路人都忙坏了，看个八卦都这么一波三折的。另外蠢蠢欲动的就是各路记者们了，毕竟这一路下来可以写的事情有很多，即便葛瑞丝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绯闻只是绯闻，可不是还有和梅丽尔·斯特里普的新闻吗？
    再有现在，葛瑞丝·格林和脸书CEO马克·扎克伯格，总得有点什么吧？纯友谊也是一个可以写的新闻点啊，谁让人家一个是勇闯演艺圈的天才少女，一个最年轻的亿万富翁呢。
    所以一时间，都纷纷涌入了脸书，围观葛瑞丝是怎么回应她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绯闻了，顺便在回应中再818她和马克·扎克伯格的过往。
    然而，等到葛瑞丝做出了回应，围观的记者们一个个都沉默了——
    葛瑞丝回复说她正在计算出现这种巧合的几率，她不是在，用她自己的话说，使用某种修辞说法，而是真心实意的在计算几率。
    一言不合就拿事实说话。
    葛瑞丝在她的回复里给出了所需要的计算公式，其中提到了比弗利山庄每日活跃的记者流动数量，还说到了这是基于她所观察到的一星期内的记者车辆，再考虑到洛杉矶内根据统计的记者总数，得出的理论上的数目。
    她自己一边打字，一边在大脑内计算，等到回复完，数据也计算出来了。
    葛瑞丝把最终数字列出来，“这是理论上的几率了。”
    她的‘敌人’反应速度也很快，很快就回复她：‘不不，你没有领会到我的笑点，我觉得我还是给你看这则笑话的正文好了。’
    马克·扎克伯格就把那则新闻的正文放上来了，等葛瑞丝回应。
    两秒后葛瑞丝就回应他了：‘哦，你需要知道我的感想吗？’
    马克·扎克伯格：‘请来说说，我还需要你的回答来决定这个笑话是否还有升值的空间。’
    葛瑞丝·格林：‘有三个单词拼写错误，一个语法错误。’
    马克·扎克伯格：‘然后？’
    葛瑞丝·格林：‘这是它仅有的优点了。’
    马克·扎克伯格：‘哈哈哈哈，我很荣幸的告诉你，它升值了。’
    葛瑞丝·格林：‘那如果我告诉你，写这篇报道的人，他——显然是他，在现实生活中虽然不至于碌碌无为，可他显然有一个在各方面都强于他的妻子，另外如果让我说，我会说他有一个孩子。然而面对强势的妻子，和地位的不对等，他所选择的不是努力进取，而是寻找将这种不对等关系带到了现实生活中，寻找让不对等关系调转过来的人呢？’
    马克·扎克伯格：‘我倒是看出来他在遣词造句上……你套我话？’
    葛瑞丝·格林：‘哈哈哈。’
    就在这时候偷偷爬上来的脸书前首席技术官，现任工程副总裁达斯汀.莫斯科维茨，勇敢的@了葛瑞丝：‘你是主张有丝分裂，还是一言不合就回你的母星？’
    葛瑞丝·格林：‘为什么没有单性繁殖？’
    达斯汀.莫斯科维茨：‘咦？’
    葛瑞丝·格林：‘正常情况下，精子和卵子相遇，DNA融和回到子宫，细胞分裂，经过孕期婴儿出生。在不正常的状况下，一个卵细胞会出现两种基因突变，它们不会同时发生，自发性钙峰会让卵细胞自发性做好受精准备，在没有精细胞的情况下，分裂的错误信息让卵细胞开始分裂，即使没有男性DNA——单性生殖。’
    达斯汀.莫斯科维茨：‘这也行！！’
    葛瑞丝·格林：‘当然不是。’
    达斯汀.莫斯科维茨：‘？？？’
    葛瑞丝·格林：‘我以为你在和我开玩笑，鉴于你提到的两种可能性在人类身上都不可能发生，所以我用同样的方式回答你了，它怎么样？’
    达斯汀.莫斯科维茨：‘请一定要收下我的膝盖TAT’
    这话简直是道出了围观群众的心声：
    ——我有点蒙，有谁能来解释下吗？
    ——等等，我还在解格林博士给出的计算方法。
    ——作为数学学渣的我早就放弃了，我现在正在看那篇报道，寻找错别字中。
    ——处女座的告诉你，我在第一次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但问题就在这里了，她接下来说的那一段我就不懂了。
    ——总结出一句话：记者先生有外遇。
    ——单从一篇报道的遣词造句？
    ——格林博士和记者先生打照面了吧？如果是打过照面，再加上报道上的遣词造句，得出这样结论对她来讲就很理所当然了。在这里，我得再次心疼下我的智商，我去测过它是正常的。
    ——你不是一个人！
    ——我觉得她很萌啊，一本正经的讲冷笑话。
    ——你说单性繁殖的笑话吗？……我信了。
    ——信了+1
    ——+2
    ——发生了什么事，格林博士开始说冷笑话了，她的母星在召唤她回去了吗？
    ——只有我注意到她和扎克伯格关系很好吗？
    ——物以类聚？咳，说错了，是人以群分。
    ——所以说，格林博士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绯闻不可能是真的了？
    ——总觉得楼上你默默黑了一把莱昂纳多的智商，是错觉吗？
    先不说是不是错觉的问题，单就来说围观的记者们，他们基本上都不太好了。之所以说是基本上，那是因为在《魔法奇缘》首映礼上，被葛瑞丝“荼毒”过一回的记者们，他们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好吧，他们其实也没有那么好，总觉得以后要是想写关于葛瑞丝·格林的新闻报道，都得做到心无旁骛，不，是公正公平并且用事实说话呢。
    这一定不是错觉！
    因为第二天的各大新闻报纸上，和葛瑞丝有关的报道，大部分都是从她和梅丽尔的亲密关系出发，探讨下她们再合作的可能性，不然就是和现在还在热映中的《魔法奇缘》有关的，再不然在新闻网站上不是那么严肃的，说起来葛瑞丝的脸书，一夜之间涨了将近五十万的粉丝，实力圈粉。
    绯闻什么的，除了追求销量和曝光度的小报，就没有再被提起来了，不可谓不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还是没溅起多大浪花，就被打下去了。
    斯特林总结了下这一天下来发生的事，他的客户和A-list级别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传绯闻了，然后绯闻从新闻网站转到推特再到脸书收尾，最后葛瑞丝实力圈粉，以及不得不说的是，好像从转战到推特后，就没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什么事了。
    这么一总结，怎么就那么令人匪夷所思呢，而且还是从头到尾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斯特林揉了揉眉心，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他昨天还是跟着做了些扫尾工作，尽可能把潜在问题给掐灭在摇篮里，比如说被葛瑞丝扒出来的记者，斯特林可不想他再闹出来反咬一口，就让他去跟他那位强势的妻子解释出轨的事情去吧。
    是的，他那令人又爱又恨的客户，似乎又再一次说对了。斯特林觉得他都想相信葛瑞丝是从外星来的了，不过考虑到她真的是有父母，还有个哥哥的，这种不科学的设定还是打消吧。
    理顺完思绪后，斯特林就得振奋起来了，他还有不少事情要去亲自谈，先是《虐童疑云》的合约，《虐童疑云》在下个月月初就要拍摄了，所以说怎么看都像是把葛瑞丝拉过来顶缸的。不过心里不怎么舒服，斯特林也忍耐住了，谁让他的客户已经答应下来了呢，所以寄希望于《虐童疑云》能在明年的奥斯卡金像奖上大放异彩吧。
    再来是007新电影，昨天他是和米高梅制片方约好了，要一起吃顿饭，谈一谈关于葛瑞丝加盟的事。斯特林虽然不是太明白葛瑞丝想去拍，这部她自己都定义了“别致”的007系列新电影，但这还是第一次葛瑞丝主动挑选出的剧本。
    昨天问过葛瑞丝，她还真心实意说007系列比较有趣呢，所以就得看米高梅那边的拍摄档期了，以及他们的意愿了——到现在这部007系列新电影，也只是对外说了将在明年十一月份上映，导演和邦德是到位了，可到现在都还在陆陆续续选角中，作为一部商业大片，它看起来还真是“不慌不忙”的。
    斯特林在去赴约前，还对自家闹起事来就不嫌事大的客户说：“咱能学开车么？”昨天葛瑞丝要是开车出门，哪里会有后来那么些事了。哦，在这里就不说同样是骑自行车出门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了。
    说起隔壁的莱昂纳多来，他是知道他的新绯闻的，倒不是说看到了那位既幸运又不幸运的记者先生写的报道，而是当时那张照片产生的时候，他也在场不是，他自然是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那就是个巧合。在他意识到被拍后，就有了那个狗仔会胡编乱造出一篇绯闻的觉悟了，莱昂纳多虽然恼火被拍了，但并没有把莫须有的绯闻放在心上。
    说实话，他连人家女方的正脸都没看到，她的腿倒是挺修长的。
    再被拍后，莱昂纳多就去找他的朋友们，一起喝喝酒逛逛酒吧，喝得有点多，是喝到了宿醉，毕竟这段时间他忙着拍戏，和老朋友好久没聚了。第二天到上午了，他都还没起，直到电话铃声锲而不舍的响起来。
    “托比，如果你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莱昂纳多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好朋友托比·马奎尔，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他的话：“里奥，你知道你和格林博士传绯闻的几率是多少吗？”
    “谁？”他昨天在酒吧里有和医生调情吗？
    
    第43章
    
    托比·马奎尔回答的理所当然：“就葛瑞丝·格林啊。”
    莱昂纳多揉了揉眉心：“我再问一遍，谁？”
    托比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哦，我忘了你这段时间都在拍戏了。葛瑞丝·格林，牛津大学的高材生，有数学和心理学博士学位，格林博士。”
    托比好像还是没有说到点子上去，而且莱昂纳多听着他的介绍，感觉到头更疼了，拜托就算昨天酒吧里的灯光昏暗，他还是能分辨出调情对象的年纪吧，像三十多岁打扮严肃的女士，他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好吧？哈，一个博士！“托比——”
    “她还主演了《魔法奇缘》，另外在《科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论文。”
    莱昂纳多：“……所以到底是谁啊？”
    “就是昨天和你传绯闻的女孩子啊，你们一起骑自行车出门的，记得吗？”
    谢天谢地，托比终于说到重点了，他早这么说，莱昂纳多早就想起来了。
    莱昂纳多第一反应是：“她有三十多岁了？”虽然没有看到正脸，但看身材很年轻啊。
    “什么？”托比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她今年才二十岁啊，咱们俩说的是一个人吗？”
    莱昂纳多从床上爬起来，坐到床边辩驳道：“你不是说她是博士吗？”
    “是啊，天才少女。等等，我最开始的话题都让你给带偏了，是这样的，她昨天晚上在脸书上计算了下，她会和你传绯闻，也不对，其实是计算了下那张照片产生的几率，你知道有多少吗，里奥？”托比兴致勃勃的说着，他昨天怎么就没有围观到呢，看起来非常有趣的样子。
    莱昂纳多到现在仍旧是一头雾水，宿醉再加上这一头雾水，让他太阳穴突突地跳，“你一大早的打电话过来，就是来和我说这个的？”
    “是4.1885乘以10的7次方，然后——”
    莱昂纳多忍无可忍的喊了他一声：“托比！”
    托比停住了，好吧，是那个分母里有个符号他不认识，还好声好气的说道：“事实上现在已经是中午了，还有谁让你昨天喝那么多酒来着，你那儿还有解酒药没？不然就倒杯牛奶喝。”
    莱昂纳多没好气地说：“我谢谢你了。”他挂了电话后，把手机一丢，又埋进被子里了，再醒过来时，他的好基友托比就已经带着外卖过来了，正在一楼客厅里玩电脑，看到他下来随口说了句“里奥，你醒了”，又埋头看电脑了。
    “你在做什么？”莱昂纳多问。
    托比很随意的说：“哦，我加了她为好友，可她没有加回来。”
    “谁？”莱昂纳多说完就反应过来了，“那个格林博士？你吃错药了吗你？”谁不知道托比是他的好友，托比去关注一个——她到底是做什么的？这难道不是给原本就空穴来风的绯闻火上浇油吗？
    “我智商正常啊，”托比嘟哝着，抬头看了莱昂纳多一眼，明白了莱昂纳多的意思，不在意的摆摆手，“别担心，如果说昨天那个绯闻出来的时候，还会有人相信，我想现在大概就不会有人信了。说起来，她的粉丝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
    莱昂纳多不由得挑了挑眉：“What？”
    “如果你是想问为什么粉丝们都不会相信的话，”托比眼神微妙的看了一眼好友，就把头低下去了，很轻描淡写地继续说道，“嗯，因为格林博士是个高智商天才，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这又是什么意思？”莱昂纳多感觉今天和托比交流起来有点困难，他说的每个单词他都懂，但组合起来理解怎么就那么不容易呢。
    托比觉得吧，还是不要说得那么直接与清楚的好，他想了想就决定很委婉的解释：“昨天你出门被拍的时候，看到拍你的狗仔了吗？”
    虽然不明白托比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莱昂纳多还是回想了下，回答他了：“我就看到他摇下窗户，把摄像机伸出来拍照了，等我想再看清楚的时候，他就开车溜了。”
    托比点头：“也就是说你没有看出来他有一个女强人式的妻子，还有一个孩子，另外还出轨了，对吧？”
    莱昂纳多：“……你疯了？”他连那狗仔的脸都没有看清楚！
    托比在心里叹口气，嘴上却告诉好友一个残酷的事实：“格林博士看出来了。”这大概就是智商上的差距了吧。
    莱昂纳多翻了个白眼：“你在开什么玩笑。”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托比把葛瑞丝和马克·扎克伯格的对话调出来给莱昂纳多看，倒不是说他专门去保存了人家的对话，而是这对话现在被点赞、转发疯了，话题热度一直居高不下，“看。还有，上面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几率的计算。”
    看完后莱昂纳多沉默了半晌，转过头来问托比：“你看懂了吗？”
    托比：“……其实照片拍的还不错，是吧？”
    ——大家都是好朋友，为什么要这样互相伤害呢？
    ……
    斯特林中午赴完米高梅制片方的约，又另外去谈拢了《虐童疑云》的合约——相比于007系列新电影，《虐童疑云》这边就显得有条理多了，这当然也和《虐童疑云》并非大制作电影有关，总预算也才只有两千五百万美元，再有论起大牌程度，葛瑞丝是怎么都比不上梅丽尔·斯特里普和菲利普·塞默·霍夫曼的，但该争取的相关权益还是要尽力争取的——谈完差不多都是半下午了，斯特林又尽职尽责的往比弗利山庄来了。
    等车开过莱昂纳多的别墅前时，斯特林还转头看了看他家客户，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绯闻的“事发现场”。昨天一连串事情，还真是闹得不小，就连007新电影的制片人都调侃了一句。也是，也不看看这一连串事故中都牵扯到了谁，还有……
    斯特林还没想到接下来的呢，就被一辆疾驰而过的银灰色跑车给打断了。
    斯特林原本觉得这没什么，要知道这里可是比弗利山庄，有“全世界最尊贵住宅区”称号，被人们称为财富名利的代表和象征，名贵跑车在这里就是司空见惯的。只不过那辆疾驰而去的跑车，在前方来了个急速中的漂移后，却调转过来，朝着斯特林开的车过来，大有要撞过来的架势。
    斯特林吓了一跳，原本都要做出相应措施了，但他再仔细看了看那辆跑车的车型，心里有了更不好的预感。再然后那辆线条流畅，看起来非常酷炫的阿斯顿·马丁跑车，就那么漂移到他的车旁，看的斯特林心惊肉跳，再然后车窗被摇了下来。
    看到坐在驾驶座的人后，斯特林那更不好的预感成真了，而且带给他的伤害以及心跳速度是加倍的，“葛瑞丝·格林——你在做什么？！”
    “遵守社交规则，和你打招呼啊。”葛瑞丝看向他，这么理所当然的说着。
    斯特林一口气差点堵在喉咙里没上来，再看着葛瑞丝那纯良而无辜的神情，还有她那双带着的“别傻了”意味的灰蓝色眼睛，他油然而生一种用自己的奔驰车，去撞她那辆限量版的阿斯顿·马丁跑车的冲动。看在上帝的份上，咱们说好的新手司机呢？刚才那么危险的驾驶动作，是一个新手司机做得出来的？他现在心脏都还砰砰直跳呢！到底是谁教她开的车啊！
    斯特林在内心咆哮后，想到是他向葛瑞丝提议要学会开车的，半晌也只有吭哧出一句话：“你遵守交通规则了没有？”
    回答经纪人先生的，是葛瑞丝朝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以及一句怎么听起来都不真诚的：“当然了。”
    斯特林再次觉得生无可恋了，说好的互相伤害呢？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他啊！
    ——事实上呢，这一次斯特林想多了，葛瑞丝在需要遵守交通规则的地段，是严格遵守了交通规则的。
    斯特林还想再说什么，就从后视镜上看到别墅大门大开，一辆兰博基尼跑车缓缓驶了出来。斯特林扯了扯嘴角，这是怎么的，昨天不都还在骑自行车吗？今天怎么都学会开车了？
    经纪人先生也是被这无情又残酷的社会，打击的有点语无伦次了，再然后对上葛瑞丝的目光，他很没好气的说：“我们亲爱的格林博士，还要不要再算一算几率啊！”
    “我还不至于无聊到再去计算你在别人家门口缓行的概率，See you very soon.”葛瑞丝这么说完，就继续她的新手司机上路之旅了：她猛然间加速，眨眼间斯特林就只有看到那辆跑车的车尾巴了。
    “你开慢点啊你！”斯特林觉得这哪里是客户，这分明就是一祖宗，他也不管那辆兰博基尼了，踩了油门也跟着追了上去。
    “酷！”兰博基尼的主人莱昂纳多现在宿醉消了，神清气爽了，还有心情吹了个口哨呢，等回过头来就对上坐在副驾驶座上托比微妙的神情，“怎样？”
    “那就是葛瑞丝·格林了。”他们在那辆阿斯顿·马丁调转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而且是听到了斯特林冲着跑车大吼的声音，所以知道里面坐了谁了。
    莱昂纳多翻了个白眼：“我在说那辆阿斯顿·马丁的跑车很酷。”
    托比不解极了：“我当然知道你在说跑车很酷啊，不然呢？”莱昂纳多看了脸书后，心情不爽的事，托比自然是清楚的。所以说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人家格林博士，隔着车窗连脸都看不到，他会改口说人家酷，那才叫有问题吧？至于托比自己，他是因为不是“智商碾压事故”中的当事人，所以有那么点迷弟心态了。
    莱昂纳多：“……”友尽！
    
    第44章
    
    “葛瑞丝·格林，你就是这么学开车的吗？像个出了笼子撒欢的鸟一样！”斯特林心脏都快蹦出来了，等他看到早他一步回来的葛瑞丝时，真是没忍住上嘴就开嘲了。
    “我只能说那都是肾上腺素的作用，德瑞克。”葛瑞丝摊开手说道，斯特林盯着她看了足足有五秒，衡量了下和她拌嘴的利弊，最后决定…挤出一出笑容来，把他的公文包拿出来，继续任劳任怨做他的本职工作：“这一份是《虐童疑云》的合约，现在只差你签字了。另外一份是007系列新电影的剧本，合约我们还在进一步洽谈中，米高梅是很看好你的加盟的，他们希望你出演的角色是卡蜜儿。”
    这番话直白来说，就是米高梅看中了葛瑞丝的人气。说起来，葛瑞丝当初去试镜007系列新电影时，初选顺利通过还是因为葛瑞丝是WMA的客户呢，哪想到这只不过一转眼的功夫，《魔法奇缘》上映，葛瑞丝人气飞涨，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飞涨。
    人家不仅有《魔法奇缘》这部主演的电影疯狂的提升人气，还自带提升人气光环，实力圈粉完全不再话下。米高梅那边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而且他们大概还后悔没有早点签下了，毕竟人气飞涨带来的就是片酬大跃进。
    斯特林原本是想在葛瑞丝这儿蹭顿晚饭的，谁让大资本家不仅送车还送了厨师过来呢，不过他的女朋友打电话过来约他一起吃晚饭，斯特林就只有去赴约了。
    正在看《量子危机》剧本的葛瑞丝，在斯特林挂上电话后抬头看了他一眼，“她觉得是时候告诉你，她其实还有个十岁儿子的事了，我应该恭喜你吗？”
    斯特林：“……What？”
    “没什么。”葛瑞丝眨眨眼，又低头去看剧本了。
    斯特林有些傻眼，他的女朋友是比他年长几岁，斯特林知道她以前结过婚，但他还真的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孩子。其实往好的方面看，斯特林现在都不是一上来就怀疑葛瑞丝演绎的正确性了，看来是对她的演绎能力深信不疑了，尤其是当他去赴了约后，被他的女朋友亲口告知这一点后。
    斯特林五味杂陈，不仅仅是因为他女朋友隐瞒他这件事，还有他意识到他的女朋友想要安定下来的心思，不过斯特林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愿，一顿饭下来就有那么些不欢而散。等回到他的公寓，他暂时不愿意想这件事，就把《量子危机》的文件找出来翻阅了，差不多快到午夜了他才上床睡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被锲而不舍的铃声吵醒了，斯特林低气压的接起电话：“你最好有非常要紧的事！”
    然后，话筒了传来了他的客户，那让人又爱又恨的客户精神勃勃的声音：“葛瑞丝·格林。”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我亲爱的客户？”斯特林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闹钟，天啊才凌晨三点二十分！他捏了捏眉心，也不指望葛瑞丝能说一声‘抱歉打扰了’：“又出什么事了？”
    葛瑞丝盘腿坐在椅子上，在半夜三点的时候仍旧精神奕奕，“我改写了《量子危机》的剧本，发到你邮箱了。”
    斯特林忍不住挑眉：“你做了什么？”
    葛瑞丝语带嫌弃的说：“你已经听到了，为什么还要听第二遍？”
    斯特林抽了抽嘴角，他现在是完全没有困意了：“大概是因为在你说第一遍的时候，我过于震惊，以至于只能用这样的话来表达我的心情了。很好，现在我已经没那么震惊了，你说你改写了《量子危机》的剧本，然后呢？你想我怎么样？把你改写好的剧本，递交给米高梅，然后他们欢欢喜喜的采用了你的剧本。”
    “不行吗？”葛瑞丝反问的这么理所当然，斯特林顿时哑然了，他想起曾经连梅丽尔·斯特里普和汤姆·汉克斯都不知道，准确来说对整个娱乐圈都没什么概念的葛瑞丝，他当时都是把一些常识掰碎了讲给葛瑞丝听，但好像没有讲到这方面。
    斯特林没直接说不行，即使他刚才就已经反讽过了。他从床上起来，开了电脑把葛瑞丝发给他的剧本打印出来，趁着打印的功夫，他想起了一个他一直都没有忽略，但却没有问过葛瑞丝的问题：“你怎么想起来改写剧本了，葛瑞丝？我是说我是可以理解你想改写剧本的初衷，无非是你发现了剧本里的漏洞，认为剧情不合逻辑，又对你来说很小儿科等等的，但我稍微看了看《量子危机》的剧本，它的剧情再不怎么高端，那也比《魔法奇缘》讲科学性吧。”
    葛瑞丝皱起眉来，略显讶异的说：“你是怎么把‘高端’和‘科学性’放在一个句子里，进行比较的？”
    斯特林翻了个白眼：“因为我乐意，还有别装得你不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一样。”
    “我没有。如果我有的话，你是能听到诸如‘你在说什么’这种句式的。”葛瑞丝很会活学活用，只不过斯特林不乐意当“样板”就对了，而且葛瑞丝还很擅长谈话，因为等斯特林忍无可忍结束了这通电话时，他都没能从葛瑞丝嘴里套出什么有效的信息。
    斯特林看到被打印出来的剧本，嘀咕了句：“真是欠了你的。”
    他原本还打算去弄杯咖啡提神的，不过等到他看进去剧本后，先是惊讶的发现葛瑞丝并没有进行大范围的改动，为此他还把原剧本拿出来对比了下，再后来就认真的把改动后的剧本读进去了，越读越有精神，连咖啡都不需要了。等到他读完，已经是早上七点四十分了，他有些激动的打通了葛瑞丝的电话，等电话一接通就问道：“葛瑞丝，幕后boss其实是卡蜜儿，对不对？”
    在《量子危机》原来的剧本里，卡蜜儿作为新一任邦女郎，她虽然相比较以前邦德电影里的邦女郎多了武戏，并且还有着凄惨的身世背景，不再是单纯的花瓶女郎，但仍旧摆脱不了邦女郎的定位，好比帮助邦德打倒反派什么的。说白了就是角色刻画不够深刻，仍旧有花瓶的嫌疑，这也是商业大片的总趋势。
    然而在葛瑞丝改动后的剧本里，卡蜜儿的定位似乎并没有变，她仍旧帮助邦德对付了《量子危机》里设置的反派，绿色星球的执行长多米尼克，但斯特林还是从他和邦德和其他人的对话中发现了端倪，在他背后好像还有一个推手，但到剧情结束，多米尼克被邦德丢在沙漠里等死，那隐藏更深的幕后黑手都没有浮出水面，不，是浮现在邦德面前，可实际上她早就存在了，玩了一出将计就计，最后华丽脱身。
    “你终于问了一个好问题，德瑞克。”葛瑞丝的声音听起来仍旧是很有精神的，语气里还稍微带了点赞赏，简直是毫不客气的朝斯特林泼了一杯冷水。
    斯特林：“……我谢谢你这‘海豚终于学会唱歌’的语气，哦，不对，我应该说是‘金鱼终于学会独立行走了’，不是吗？”
    “别犯傻了，”葛瑞丝凉凉地说，“你只能算‘金鱼终于上岸了’。”
    葛瑞丝确实是很擅长谈话，她同时也很擅长结束谈话，但谁让她和斯特林的关系本来就不对等呢，斯特林从来没有在他们俩的争锋中占据上峰，更何况现在还有个改编剧本吊在他面前呢，所以经纪人先生忍了，忍到半截还是没忍住，面无表情地对着话筒说：“虽然我得承认你的剧本改写的还可以，好吧，是很可以，但我不得不提醒你的是，葛瑞丝，即便我把这个改编后的剧本送到米高梅，他们在觉得这个剧本比原剧本精彩程度高的同时，也会更倾向于选择原来剧本的。”
    葛瑞丝皱起眉来：“为什么？”
    “因为主角绝对论，亲爱的。”斯特林又变回苦口婆心了，“他们允许邦德在过程中被蒙蔽，但在最后一定要是邦德大杀四方的，可在你编写的剧本里，不仅是他，还有他背后的MI6都被卡蜜儿玩弄在鼓掌之中。哦，这里还涉及到正义和邪恶的对立问题，所以——”
    葛瑞丝总结道：“所以说是他们智商不达标，就不允许别人智商高？”
    斯特林觉得葛瑞丝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让他很想要吐槽：“拜托，你偶尔要站到普通人的角度看问题啊，格林博士！”这世界上还是普通人多的好吗？
    这个话题差不多可以揭过去了，不过在揭过去之前，斯特林还是详细的向葛瑞丝科普了好莱坞电影的“制片人中心制”，以及演员能做到左右剧本程度所需要的底气。同时，斯特林还提到了一件和编剧界有关的事，那就是编剧协会大罢工事件。
    编剧大罢工开始于11月5日，有超过一万两千名编剧参加了罢工活动，形势比较严峻，造成的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就拿即将进入12月份的各大电影节来说，往年这时候都已经开始预热了，可现在萧条得很，大概都举办不成了。看样子编剧大罢工还会持续下去，到那时候很有可能金球奖都没办法如期举行，甚至还有可能波及到奥斯卡金像奖。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编剧大罢工带给美国娱乐界在广告收益、电视收视率等方面的损失，所以这时候就不要去趟浑水了。
    说完这些，斯特林随口提了句：“葛瑞丝，你有没有想过做编剧，或者说写一本，该怎么说呢，不那么专业性的小说？”
    ……
    《虐童疑云》于12月2日在纽约悄然开机了，剧组将进行封闭式的拍摄。
    就像斯特林所想的那样，受到编剧大罢工的影响，12月里各大协会电影节都没有像往年一样举行颁奖典礼，基本上都是直接揭晓了提名与获奖奖项。
    不过，这和葛瑞丝关系说不大也不大，她在《魔法奇缘》里的演出是得到了影评人和影迷们的一致好评，但《魔法奇缘》归根到底还是一部商业制作，这样的电影往往不如文艺片更受电影节青睐。当然，这并不影响《魔法奇缘》票房节节高就是了。
    值得一提的是，葛瑞丝的“绯闻事件”，让她再度实力圈粉的同时，也进一步带动了《魔法奇缘》的受关注度和票房。第二周周末，在北美再度砍下三千五百万，跌幅仅有38%，再度登顶北美周末票房榜首位，而北美累计票房轻松破亿，为一点三亿美元。
    而这两周里，《魔法奇缘》也陆陆续续在全球其他地区上映了，根据迪士尼的反应，看起来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票房反响也达到了他们的预期。
    进入到十二月后，《魔法奇缘》看起来还后劲有力，不必担心它在没有了曝光度支撑后，就票房大跳水了。
    然而和葛瑞丝关系比较大的也有，那就是12月13日，第65届金球奖提名名单对外公布了，葛瑞丝被提名了音乐/喜剧类最佳女主角，《魔法奇缘》还另外得到了最佳电影原创歌曲的提名，被提名的歌曲就是那首《That's How You Know》。
    另外，《赎罪》以剧情类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剧情类最佳男主角、剧情类最佳女主角、最佳女配角、最佳编剧、最佳电影配乐累计7项提名，领跑金球奖。这里被提名最佳女配角的是西尔莎·罗南，她也因此成为了被金球奖提名者年纪最小的提名者之一。
    而在金球奖公布提名前一星期，《赎罪》在纽约举行了首映礼，葛瑞丝那时候已经进入了《虐童疑云》剧组，进入到紧张的拍摄中，像先前《赎罪》参加威尼斯电影节，和在英国首映一样，同样没有出席。
    这么说来，葛瑞丝似乎和《赎罪》的首映礼总是无缘。
    葛瑞丝没有出席《赎罪》在纽约的首映礼，这让受邀去参加首映礼的记者们大失所望，葛瑞丝的出镜率最近是低得吓人，但外界对她的好奇心却因为这样越发高，简单来说就是供需关系不对等，造成的“欲求不满”。
    不过人没来，电影放映了，而第二天关于既不是主角也没有出席首映礼的葛瑞丝的新闻，琳琅满目的占了令其他人眼红的分量。
    《综艺》——就是那位被葛瑞丝说会升职，还真就升职的记者所在的报社，在评价了《赎罪》这部颁奖季的热门影片，又专门为葛瑞丝写了一篇影评，“如果说格林博士在《魔法奇缘》里的表演以清新、自然、不造作取胜，那么在《赎罪》里，她以那让镜头都无比偏爱的眼神打动观影人的心。
    当她笨拙着抽着烟蹲在墙根下掉眼泪时，我不知道其他观影人的注意力有多少放在另外一个温馨的镜头上，但我是没能从她身上移开目光，并且在心里说：‘哦，看在上帝的份上，那是她一个人的错吗？’”
    “……总之，葛瑞丝·格林在《赎罪》里贡献出她令人印象深刻的初表演。这让我已经开始由衷地期待起她明年上映，和梅丽尔·斯特里普合作的两部电影，由舞台剧改编的《妈妈咪呀》和由戏剧改编的《虐童疑云》了。”
    任谁都看得出这个女孩，星光一片灿烂。
    
    第45章
    
    007系列新电影自从确定档期以来，选角方面一直备受瞩目。
    007的扮演者丹尼尔·克雷格不用说，他的第一部007电影《大战皇家赌场》顶得住外界的压力，在全球斩获了将近6亿美元，超越了《择日而亡》成为21部007系列电影中票房最高的一部。据说他总共签了4部007系列电影，这一次仍旧是扮演着邦德，这已经没什么好再去怀疑的了。
    被外界好奇的是其他角色，尤其是邦女郎的扮演者，自进入到十二月份后，才陆陆续续有这方面的新闻曝光：主演了这一届金球奖上获得最佳外语片提名的《潜水钟与蝴蝶》法国男演员，马修·阿马立克将出演大反派，另外瑞士影星安纳托·陶布曼将在饰演其帮凶，另外还有墨西哥男星加盟，他们都将出演邦德的敌人。
    邦女郎却一直悬而未决，虽然有各种流言但未被证实，终于在12月下旬时，英国最大的电影网站“帝国在线”证实，今年刚从英国皇家戏剧艺术学院毕业的新人杰玛·阿特登，将加盟007。不过至于她是像上部007影片《大战皇家赌场》中的伊娃·格林那样任重要角色，还是偶露芳踪当配角，尚不得而知。
    而剧组已经被选定的演员，就是丹尼尔·克雷格在接受采访时，都对邦女郎到底花落谁家表示不清楚。
    好吧，虽然都知道这是商业大片的一贯套路，“饥饿营销”什么的，但他们这样藏着掖着还真是成功引起了更多媒体的注意和关注。他们就想看看，到底是剧组忍耐不住先关注，还是他们这边先扒出来。
    等进入到08年1月份时，《帝国》杂志证实，英国新星杰玛·阿特登，确定出演第22任邦女郎。不过美国这边也不甘示弱，有网站透露，杰玛·阿特登扮演的并不是“最主要的角色”，而真正的邦女郎将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选。
    随后，《综艺》，没错又是那个《综艺》独家报道：之前宣布的邦女郎杰玛·阿特登现在证实只是女二号，真正的邦女郎是目前正在拍摄《虐童疑云》的葛瑞丝·格林。
    没错，就是格林博士。
    《综艺》声称消息的来源绝对真实可靠，尽管他们并不清楚格林博士加盟007系列新电影的原因，但在去年十二月份，她就已经和米高梅公司签约，米高梅公司很期待她在影片中的表现。
    这确实意想不到。
    这太意想不到了！
    会有这样的感慨，原因有很多：
    邦女郎向来都是性感的代名词，而且和邦德联系到一起的时候，都伴随着香艳和暧昧，这和葛瑞丝对外的形象简直是天差地别；另外，葛瑞丝还不到二十一岁，这么一来是成为了最年轻的邦女郎，可和身为邦德的丹尼尔·克雷格年龄相差足足十九岁，他们两个之间将擦出怎么样的火花呢？难道是要演绎一出“最萌年龄差”？
    再有，单看葛瑞丝已上映的和未上映的四部电影，《魔法奇缘》是归类到商业片的范畴里了，可其他三部电影，《赎罪》和《虐童疑云》是实打实的文艺片，至于《妈妈咪呀》它虽然不是大制作，可也是向商业片靠拢的。
    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在《妈妈咪呀》里，上一任邦德先生皮尔斯·布鲁斯南饰演了葛瑞丝的父辈……话说回来，根据葛瑞丝的作品列表，媒体们广泛倾向于她往后走演技派道路，更多的会倾向于拍摄文艺片，但没想到她摇身就接了纯粹的商业大片，还是007系列。
    难道是有才华任性？
    那么问题来了，007系列新电影到底有什么具体的魅力，让葛瑞丝·格林倾情加盟？而她又将在里面担任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这一任邦女郎又是否会一改原本的设定，将它设定为一个智慧型的？还是说仍旧是主打性感？
    一时间，因为邦女郎人选的尘埃落定，疑问丛生，关注度再上一个台阶。不仅好莱坞的媒体们想要尽快采访到葛瑞丝，得到第一手资料，就是大西洋彼岸的英国媒体们也是如此。
    007系列电影堪称好莱坞制作最长，也是最多部的系列电影不假，可它的背景框架却是在英国，讲述的也是英国的情报机构和它的零零级特工，说007系列电影是英国国民级系列电影，一点都不为过，再加上葛瑞丝是地地道道的英国人（他们总是选择性无视葛瑞丝的美国籍，这点好莱坞的媒体做的相对好那么一点，他们最起码在说起葛瑞丝的时候，还提到她去英国留学的经历呢）他们这么关注也是无可厚非的。
    不过，目前他们还是失望了。
    葛瑞丝还在纽约马不停蹄的拍摄《虐童疑云》，夹在影后和影帝之间做个“小可怜”呢。
    ——葛瑞丝饰演的詹姆斯修女，个性单纯善良，在菲利普·塞默·霍夫曼饰演的弗林神父到来前，都一心向着梅丽尔饰演的阿洛依修斯修女看齐。
    阿洛依修斯修女古板又教条，总是寄希望把所有学生的恶习都扼杀在摇篮里。在她这种风格的影响下，詹姆斯修女对弗林神父对她班级里一名黑人学生过分关注，而产生了不好的联想，就将这件事告诉给了阿洛依修斯修女。
    随后，还跟着阿洛依修斯修女去找弗林神父对质，但又在对质过程中，想要选择相信弗林神父，试图劝说阿洛依修斯修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并不愿意相信亵渎教条的事会发生在她身边，她的学生身上。
    可以说詹姆斯修女的存在，是在阿洛依修斯修女和弗林神父到后面直接面对面的对上前，起缓冲作用的。这么一来，说葛瑞丝夹在梅丽尔和霍夫曼中间做“小可怜”，也就在剧情上说得通了。
    另一方面，那就是说演技上的冲击了。在梅丽尔和霍夫曼中间，葛瑞丝“稍有不慎”，存在感就会被掩盖下去了，“小可怜”真的不是谁都可以胜任的。
    好吧，小可怜这样的词和葛瑞丝，怎么看怎么不搭。事实上，她“周旋”在梅丽尔和霍夫曼中间，以弱对强，弱的恰到好处，可以“以柔克刚”了。
    另外，导演曾经担心过的无宗教信仰问题，当葛瑞丝融入到詹姆斯修女的角色中时，就丝毫感觉不到了。
    实际上呢，这一次演修女，对葛瑞丝来讲，增加了难度。葛瑞丝的表演方式，到现在仍旧是体验派+表现派的综合，先勾勒出角色的框架，再把自己代入到人为刻画出来的人格中，等表演完再从该人格中脱身。
    以往她出演的三个角色，布里奥妮、吉赛尔和苏菲亚，都只需要从原著或剧本中提取关键词，再佐以普通人的情感表达方式就可以了。
    詹姆斯修女，就有所不同了，她有她特别的职业设定和宗教背景，葛瑞丝连宗教信仰都没有，对修女的日常了解的就更少了。在和《虐童疑云》签约后，葛瑞丝特地花了几天时间，去了一家专门为修女而建的退休之家，去观摩她们的行为举止，和日常活动。
    拍摄的很顺利，剧组氛围也很好。
    在这种情况下，葛瑞丝就没有在意外面发生的事，斯特林也并不想葛瑞丝被打扰，再说这种应付媒体的事还是他来吧。试想下，当蜂拥而来的记者们问葛瑞丝为什么会选择加盟007系列新电影时，葛瑞丝回答“哦，因为那是一个愚蠢到别致的电影系列”，大家该情何以堪，对吧？
    斯特林自然清楚这“治标不治本”，可他觉得他的心脏锤炼的还不够，所以这种会让人心脏病发的事故，能推迟到哪年哪月，就推迟到哪年哪月吧。
    可惜，葛瑞丝的粉丝们对斯特林代为回答的答案，并不买账，并且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开始主动脑补葛瑞丝出演007系列新电影的原因，以及可能会饰演的角色了。
    咦，不是说好是邦女郎了吗？怎么还会有‘可能会饰演的角色’这样的推理猜想？
    这还就得从《综艺》报道了葛瑞丝确定出演邦女郎这条新闻说起了，这条新闻一出，在葛瑞丝的个人粉丝论坛上，简直是无人可与争锋：——格林博士将饰演邦女郎？然后在007系列改名为Dr.系列吗？
    ——怎么可能，格林博士又不会本名出演，所以新一部007电影里，我们将会看到格林博士负责智商碾压反派，而邦德负责性感。
    ——这好像也不太可能，格林博士也不会本色出演吧？我……好像特别想看格林博士本色出演，编剧可以考虑从我们论坛里寻找素材。
    ——人艰不拆。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格林博士出演邦女郎，只是一个幌子吗？他们都邀请到她加盟了，怎么就只是出演一个邦女郎，那未免就太大材小用了，再说我不认为格林博士会被一个普通设定的邦女郎角色吸引。
    ——在附和前，我就想说一句，格林博士就没有出演过不…普通的角色吧，想想拉低全影片智商的吉赛尔。这么一说，我就想知道真的有和格林博士真面目贴近的角色吗？
    ——有吧，我想到了可汗，想到了歇洛克·福尔摩斯。
    ——在说性转梗（？）这么新潮的话题前，我其实还是想为邦德说一句不服，并且为他默哀三秒钟的。
    ——什么？！格林博士要演性转版邦德了！
    ——……
    ——……
    ——我感觉到新世界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第46章
    
    《魔法奇缘》是在2007年11月20日在北美大规模上映的，而截至到2007年年底，《魔法奇缘》在北美的票房1.8亿美元，至于全球则为2.4亿美元，无疑是迪士尼有一部既叫好又卖座的电影。更何况《魔法奇缘》的全球总票房并不会止步于此，除了在其他地区上映还不到一个月外，还有《魔法奇缘》还没有在亚洲上映。
    这样一部口碑与票房双得意的浪漫爱情电影，可以说让葛瑞丝在电影界一炮而红，也可以说是《魔法奇缘》因此在学术界挂上号，纵观起来，这两者起到了相辅相成的作用。
    在这种情况下，其实很难定义到底谁起的作用高一些，但不能否认的是，葛瑞丝如今在电影界的人气和话题曝光度。当然，为此做出贡献的，还不止《魔法奇缘》这一部由她主演的电影就对了。
    不过，虽然葛瑞丝的人气和话题热度上来了，可满打满算到现在为止，她出演的电影也只有两部放映了，《赎罪》里她还只是配角。所以要给她演员的身份分等级的话，那只能说她目前还只是B-list，要想成为A-list还有一段路要走，而且潜力很大。
    这样的分级很正常，而且已经很令人羡慕了。葛瑞丝这样的“进阶之路”在好莱坞已属于凤毛麟角了，她本人的作风也是，还有她令人侧目的粉丝群，好像作风也很独特。就拿葛瑞丝前段时间的绯闻事件来说，她的粉丝们表现就可以窥见一二了：逻辑清晰，不盲目相信花边新闻——他们似乎是在盲目相信葛瑞丝就对了，好吧，也不能说是盲目，而是用事实说话——带偏话题楼的能力很厉害，言论上对其他家粉丝来说就是一股…清流，或许还得加上自己歪楼，还把别人带歪的能力？
    再有组成成分上也很特别，葛瑞丝现在的个人粉丝网站，都是她的粉丝自发创建的，它的前身是葛瑞丝的书迷论坛，原始人员是受过她“荼毒”的高校学生们。他们基本上就是葛瑞丝的人迷，等到后来葛瑞丝演了电影，再加入这行列的影迷们，但凡能进入到葛瑞丝个人粉丝网站来的，前辈们第一件事就是给科普葛瑞丝的“可怕之处”，让他们来了就走不了，并且迅速“沦落”成葛瑞丝的人迷。
    ——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是邪教呢？大概是错觉吧。
    葛瑞丝要出演邦女郎的新闻出来后，就在个人粉丝网站上引发了热烈的讨论，直到“格林博士要演性转版邦德了！”这样的言论一出。
    当下论坛里安静了好几秒，再然后大家以强大的心理迅速接受了这种错版的构想。不仅是接受，他们还将这种构想付诸实践了：家住华盛顿的朱蒂·罗斯曼，今年十六岁，尽管家里有一个邦德迷的老爸，但她对邦德的兴趣明显不如对青春偶像电影大，尤其是最近她非常非常迷的小说《暮光之城》要被改编成电影了，朱蒂没事的时候都在网上刷新和《暮光之城》有关的新闻。
    在YouTube上其实有书迷制作出视频，朱蒂大部分都看过了，她去搜索了下看有没有新的视频出来，就在这时候看到了YouTube上被置顶上来的最新最热的视频。朱蒂好奇的瞄了一眼，是说007的。
    朱蒂想了想她家老爸，就随手点进去了。
    视频不长，只有五分钟，朱蒂以为是预告片，她最近右耳朵进左耳朵出的听她家老爸唠叨着007系列新电影，不是说还没有正式开拍么，怎么都已经有预告片了？
    这么想着，预告片就已经开始播放了。
    朱蒂原本还漫不经心的看着，最开始出场的是一辆很拉风的跑车，啊，阿斯顿·马丁？邦德的御用座驾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
    再继续看，那辆很酷的跑车进行了一场看的人热血沸腾的追击战，最终成功拦击到了对手。跑车停下来后，车门缓缓打开，朱蒂原本还在回想她被她老爸拉去看《大战皇家赌场》时，里面那位邦德先生的长相，结果……咦，怎么出来的腿好修长好细？
    女生？
    等到人完全亮相后定格时，朱蒂忍不住捧着脸‘哇呜’了一声，这个女生怎么好像有点帅？
    岂止是有点帅，接下来简直要帅破屏幕了好吗？
    朱蒂就那么捧着脸看着那穿着笔挺西装的红头发女生，三言两语点破了对手隐藏的秘密，套出了情报，再随后就开始了百变的变装之旅，先是化身金发热情又开朗的女孩，去了希腊，和三个男人周旋（《妈妈咪呀》）；再是摇身一变，剪去了长发，换上了护士装潜伏进了医院，从一个法国佬口中得出进一步的情报（《赎罪》）；等到最后又再度变身成红发女郎，在舞厅里拉着一个金发男人跳起了华尔兹，竟然还是跳得男步（《魔法奇缘》花絮）……就这样圆满又华丽的完成了任务，最后的画面定格，还是那身帅气的黑白套装，对着镜头俏皮的眨了眨左眼。
    朱蒂忍不住跟着傻笑，再然后——“啊啊，怎么没了？”
    再看一遍。
    不行，再看一遍。
    还不行，朱蒂觉得她得找个人发泄一下心中藏不住的情绪，就在这时候罗斯曼先生回来了，朱蒂蹬蹬蹬的下楼，嘴里还不闲着：“啊啊啊，爸爸爸爸你知道吗？新一任的邦德好帅好漂亮好性感好聪明！！”
    罗斯曼先生：“？”‘好帅好漂亮’，这能放在一起吗？
    “一个女生怎么可以能那么帅又那么漂亮！”朱蒂激动的转圈圈，不管了她要去粉她，还要去看新一部007电影！！
    罗斯曼先生：“？！！”他家姑娘这难道是嗑药了？怎么说起胡话来了？新一任邦德还是丹尼尔·克雷格啊，不对，邦德从来就都是邦德先生好吗！怎么会变成邦德小姐了？罗斯曼先生正打算开口纠正女儿的错误认知，朱蒂可没给他机会，欢呼着上楼去打电话给她的好朋友安利去了。
    罗斯曼先生慢半拍才说了句：“朱蒂，你还好吗？”他想了想还是上楼去看看，在朱蒂门外的时候，就看到她在手舞足蹈的向她的朋友叙说着，新一任007是多么的气场强大，多么的性感，“一个女生跳起男步来怎么就那么好看，我都好想让她带我去参加校园舞会了！！”
    说胡话还说的这么有理有据的？
    罗斯曼先生这时候终于把目光转移到了电脑屏幕上，YouTube的那段“预告片”里，正播放到身姿高挑的红头发女郎，和金发碧眼的男士伴随着优美的音乐翩翩起舞，看起来画面无比的和谐，如果男士和女士的位置没有互换的话。
    “咳咳咳咳！”
    很不幸又幸运的，作为一个邦德迷的罗斯曼先生，对这一对男女都认识。金发碧眼穿着西装的男士不就是，这一任邦德的扮演者丹尼尔·克雷格吗？不，这样的打扮是《大战皇家赌场》里的打扮。而那位气场强大到跳男步也完全能掌控得了的红头发女郎，可不就是之前才被报道的邦女郎的扮演者葛瑞丝·格林吗？……这怎么颠倒位置了？而在他凌乱的时候，视频还在继续播放着，红发女郎摇身一变就变回了正装，率性潇洒的坐上了阿斯顿·马丁，连线M夫人：“任务完成，Madam.”
    M夫人的声音传来：“很好，007.”
    所以，所以这样的“预告片”成功的让罗斯曼先生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咳嗽声。事实上，他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朱蒂捂住话筒，试探着问：“爸爸，你还好吗？”
    ……事实上，被YouTube上这个做工精良，不管是剪辑还是配乐，甚至Ps都P的很高超的伪预告片骗了的影迷，不止朱蒂这么一家。
    非007粉的影迷们，平常并太关注这方面的新闻，在随手点进来后信以为真，那是情有可原的。不过007系列电影粉丝，最近关注过007系列新电影选角问题新闻的，在看过这个伪预告片后被唬住，那似乎就有点不应该了，不是吗？
    好吧，谁让那伪预告片做工精良呢，很有迷惑性呢。以及百年，并没有，第一部邦德电影出品日期是1962年，也就是说这个系列到现在有四十多年的历史了，四十多年来深入人心的邦德先生，改版成邦德小姐，这样堪称翻天覆地的改革，让他们太过于震惊——他们中一部分人才不会承认，性转后的邦德好像更迷人——就没有再去分辨视频的真伪，就一股脑的涌向米高梅官网的涌向米高梅官网，在自己的社交网站上发布这令人震惊的消息的发布这则消息，反正是急需要个发泄口就对了。
    米高梅懵逼了。
    然后，更多人懵逼了。
    《综艺》也跟着懵逼了，咱们说好的独家消息呢？不对，先前报道人家格林博士要出演邦女郎的时候，说好的来源可靠呢？
    好吧，邦德先生性转成邦德小姐，好像是太具有震撼性了点，以至于当人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脑不能做出正确的反应。稍后再想想，就知道这件事是不可能的，米高梅还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对邦德这个再经典不过的角色做出这样的改版。
    原先接连换了六任演员来演邦德，那是正常的，毕竟时间不等人。可性转，这就太扯淡了。
    再有，007系列新电影不都有报道出来说，丹尼尔·克雷格已经开工了吗？还总共签了四部007系列电影，那都是经过权威电影杂志报道的。
    谢天谢地，还是有理智的影迷存在的，他们看过伪预告片后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那明明是葛瑞丝的影迷制作出来的，里面综合了葛瑞丝演过的几部电影，其中《妈妈咪呀》也只是在先前发过海报，和一个预告片而已，都被他们运用上了。这简直是利用非常有限的资源，制作出了一部不输于专业人士制作出的真预告片啊。
    ——说不定里面真的就有专业人士呢。
    这样“真相只有一个”的澄清言论还是很及时的，鉴于已经有007影迷们要自发创建网站去抗议了。
    什么嘛，居然是虚惊一场。
    既然是虚惊一场了，那就好说了，再回去看看伪预告片。葛瑞丝·格林的演技很好啊，她演起邦女郎来肯定有不同而独特的魅力，期待她和邦德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唔，新任邦德先生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气场/身高不足。
    最幸运也是最不幸的就是YouTube了，短短几天，因为这段视频，YouTube流量涨涨涨，然而等这件事发酵大了后，YouTube的服务器还是没坚持住，崩溃了将近一小时。
    最受不了的就是因为这段视频变成伪007影迷的影迷了，比如说朱蒂，她都已经和朋友们说好了等007系列新电影出来后，她们要去影院刷个天昏地暗！现在却告诉她，不让葛瑞丝出演邦德，怎么能这样，这是性别歧视！！
    好吧，有这样想法的朱蒂，现在也变得和第一次看到伪预告片时，遭到“致命一击”的罗斯曼先生一样，整个人也不好了。
    值得一提的是，有朱蒂这样类似想法的青少年还不少，他们还打算组织起来去抗议呢，抗议的主题自然是“为什么不能有邦德小姐”了。好在这场抗议没组织起来，知道这次好像玩大了，但坚决不能再把事情玩脱的格林博士家的粉丝们，赶紧出来自己给自己擦屁股：来来来，咱们是没办法有邦德小姐了，但咱们可以有更高智商更有魅力的格林博士么。
    再然后，一入“邪教”深似海。
    换句话说，葛瑞丝这一次在她完全不知情，并且从头到尾只在伪预告片里露面的情况下，再一次实力圈粉了。
    该说“是金子到哪里都发光”吗？还是该说“这样也行”？
    后半句是纵观整件事，没来得及插手，事态就已经大起大落到平息了的斯特林，在内心由衷发出的感慨。他觉得他经过这次事情后，也该学会在葛瑞丝一言不合就实力圈粉，以及她的人迷们一言不合就帮着她实力圈粉上保持淡定了，但现在还是让他心情波澜波澜吧。
    或许还有一个人心情更为复杂，那就是新一任邦德的扮演者丹尼尔·克雷格。对此只能说，他看过伪预告片了。
    
    第47章
    
    说起来，关于葛瑞丝为何会去出演007系列新电影，她的粉丝们普遍认为一定是剧本吸引了她，又或者角色设定吸引了她，不然出演邦女郎就是一个幌子，瞧瞧他们都脑洞大开到认为葛瑞丝会出演性转版邦德了，为此还险些制造出一场场血案。
    媒体们自然也好奇，采访不到葛瑞丝，他们是去采访过007系列新电影曝光出来的其他演员，比如说饰演M夫人的朱迪·丹奇，另一个新人演员杰玛·阿特等，当然还有邦德先生的扮演者丹尼尔·克雷格。
    关于最后一个，还真的很有问题要问，尤其是在那个让很多人信以为真，并且产生了或良好或反方向影响的伪预告片出来后，公众们都想要知道真正的邦德对此会怎么想，毕竟这都从邦德转型成邦女郎（？）了，咳咳，不是，是在某种程度上，被饰演邦女郎的葛瑞丝·格林在身高和气场上压过去了，更不用说人家格林博士，在现实中的人设更有“令人仰望性”。
    可惜，米高梅卖的一手好“饥饿营销”。
    被采访的人都说007剧组对新一部邦德影片的拍摄计划严格保密，他们还没有正式进入剧组拍摄，所以并不知道，但一定是在计划一些非常重要的事。
    当然这里就要除了邦德扮演者丹尼尔·克雷格了，因为这部007新电影，米高梅已经做出预告，他们将要在今年11月上映，现如今都已经是1月份了，如果再不紧急开拍，那再算上后期制作和宣传的时间，根本就显得捉襟见肘了，所以丹尼尔·克雷格已经进入剧组了，开始拍摄一部分戏份了。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是再说他对剧本一无所知，那怎么可能。
    只不过人家一样拒绝剧透，被问到新影片时，丹尼尔·克雷格是这么说的：“007要去寻找他心灵上的慰藉，他要一个了断。上一部电影的结局让他悲痛欲绝，毫无疑问，这会刺激他在这部里的表现……如果我说他不想复仇的话那绝对是撒谎。不过，邦德要做的还会更多，这不是一部关于复仇的电影，在新片里，他要解决一些问题。”
    多好的回答，回答了和没回答差不多。
    记者不甘心的问起了丹尼尔·克雷格对新任邦女郎葛瑞丝·格林的认知，丹尼尔·克雷格想了想说：“虽然我们还没有正式碰过面，但我知道她不少事情，她给我的感觉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我很期待和她合作。”
    这话听起来好官方，记者还想再接再厉挖掘下关于“邦德和邦女郎错位门”，丹尼尔·克雷格的感想，丹尼尔·克雷格的助理就已经出面了，说丹尼尔·克雷格时间紧张，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吧。
    有猫腻啊有猫腻，不过现在能采访到丹尼尔·克雷格的，那就不是小报记者，是权威报纸或杂志的，所以也不能胡编乱造不是，所以这位记者在回去写报道时，基本上如实还原了当时的对话，如果他没有在最后写道：“……因为时间的关系，很遗憾没能询问丹尼尔·克雷格对‘邦德先生改编成为邦德小姐’，这个引起了广泛讨论热度的话题的感想，我想有这样想法的影迷并不止我一个。”
    所以，后面的记者同行们/影迷们不要大意的问出这个问题吧。
    题外话到此说完了，这次的正题并不是说丹尼尔·克雷格的观后感的，而是外界对葛瑞丝为什么接任邦女郎，以及会是什么样邦女郎的猜想。
    会是什么样的邦女郎先不说，单就说葛瑞丝为什么接任邦女郎，“大势所趋”上的猜想都是不怎么靠谱的，但就有人提到了一个很现实的回答，为了片酬。
    这个答案自然是没有被“主流”采纳的，葛瑞丝在成为一个演员前，就已经是一个畅销书作家了，版税是很可观的，再有她对外表现并不像是会注重这方面的，大概也和学者或科学家一贯给人的印象有关。再有《魔法奇缘》上映后，葛瑞丝没有受邀去参加过任何节目，就连代言消息都没有传出来过，要说是她的经纪公司待价而沽，那也得看看人家WMA背不背锅。
    再有最近有英国媒体爆料出，葛瑞丝还另外接了一部英国电影，据说预算成本不如一千万美元。所以如果是看重片酬以及收入的话，那就再去接来钱快的商业片好了。
    再然后，反正都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了，就顺便818片酬好了。都说记者是无孔不入的，他们没用多久就扒出来了，米高梅付给葛瑞丝的片酬为300万美元，可以说是剧组里仅次于丹尼尔·克雷格的“高薪”了，和他出演第一部007系列电影时拿到的片酬相等。
    这是真的，丹尼尔·克雷格在出演他《大战皇家赌场》时，片酬只有300万美元。当然这也和他在这之前，并没有闯出多高的名气有关。等到第二部007系列电影，也就是即将正式开拍的这一部时，片酬上升到700万美元，不过根据好莱坞“想涨片酬，想要高片酬就拍续集”的规则来讲，等到丹尼尔·克雷格再拍另外两部007系列电影时，片酬绝对会来个三级跳，千万级别的并不是问题，要知道他的“前任”皮尔斯·布鲁斯南，在02年的《择日而亡》时片酬已高达1650万美元了。
    再来说葛瑞丝的片酬，起初米高梅可只愿意支付葛瑞丝200万美元，斯特林当时看着就炸了：剧本写的那么不高端就算了，那么多高危的戏份，竟然抠门到只支付200万美元，这都不够给他的客户买保险的，好吗？
    没什么好说的了，扯皮呗。
    看最终米高梅再多支付他们原定片酬的二分之一，就知道扯皮是谁扯赢了。
    说起来那会儿恰逢葛瑞丝和莱昂纳多闹“绯闻”，实力圈粉来着，米高梅也是看到后续了，所以就相对爽快的答应了新片酬。
    现在看来，米高梅是做了一笔有不小风险的赚钱买卖。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葛瑞丝加盟007系列新电影，引发了广泛关注，热度一涨再涨，伪预告片的事故都让热度涨停了好吗？这自然米高梅希望看到的，而且热度绝对是超过了他们的预期。
    这自然是一笔赚钱买卖了，而且是比预期中还要赚。
    所以，风险就紧跟着来了：
    大部分007死忠粉是没办法接受一个邦德小姐，可在知道那只是一个事故，而不会变成一个故事后，态度就截然不同了，他们也期待能看到令人眼前一亮、独一无二的邦女郎。另外，因为伪预告片变成伪007影迷的那部分，他们还在不死心的期待一个既帅又漂亮的邦德小姐呢。
    总之呢，007系列的影迷们对新一部007电影的期待值，不自觉间就拔高了很多。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剧本还是那个剧本，邦女郎还是那个邦女郎，还是跳不出商业大片里女一号花瓶作用大于其他作用的框架，这是分分钟逼着粉丝粉转路人的节奏啊。
    制片人芭芭拉·布洛科尼可并不想看到这种场面，所以做出改变，似乎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了。她亲自去了英国松林制片厂，找到了总导演马克·福斯特，很直白了当的把这件事说了。
    马克·福斯特皱眉：“现在再改动剧本，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了。”
    芭芭拉·布洛科尼神情微妙起来，她说：“事实上，我这里有一个已经改动好的剧本，你先看看吧。”
    马克·福斯特注意到制片人神情有恙，可她不说，马克·福斯特也不好直接问，就接过她递过来的剧本，快速看了起来。最初看的时候，因为看的不是那么仔细，就没觉察出这和原来的剧本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不过马克·福斯特转念一想，这个剧本改动的地方是着重在邦女郎卡蜜儿身上的，所以他就着重看提到卡蜜儿的地方。
    哦，已经有人在卡蜜儿出场的地方涂了颜色了，这无疑帮了马克·福斯特不少忙，等他看完时间也就过去了不到二十分钟，但也足够马克·福斯特了解一个大概了。他的神情也变得纠结起来，抬头看向芭芭拉·布洛科尼，“这——邦女郎变成了幕后大反派了？”
    芭芭拉·布洛科尼心情略微沉重的点头，还说了：“这是葛瑞丝·格林的那个吸血鬼，咳，她的经纪人在三天前送过来的剧本。”
    马克·福斯特自动过滤了制片人话中的不和谐词汇，一针见血道：“葛瑞丝·格林改写的吗？”
    “我想是的。”
    马克·福斯特沉思了下，不确定的问道：“你是想让我采用这个剧本？这样真的好吗？”007系列电影史上，也不是没有出过心狠手辣还是反派的邦女郎，事实上在02年上映的《择日而亡》里就有那么一个，可在《择日而亡》里是有两个邦女郎的，其中和邦德一起出生入死的邦女郎，是站在正义的阵营里，而且戏份比重更大，以及作为“忠奸”里“奸”存在的邦女郎，自然是没什么好下场的。也就是说，在电影的最后仍旧是正义的一方胜利了。《择日而亡》的具体剧情，马克·福斯特记不大清楚了，但这一点是不用再明说的。
    芭芭拉·布洛科尼何尝不清楚这一点，但现在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她想了想换了个说法回答总导演：“你觉得‘把邦德先生改造成邦德小姐’，‘把邦女郎改编成隐形boss’哪一个更让人难以忍受？”
    这个问题的答案，自然是显而易见的。马克·福斯特望着手中的剧本，还是犹疑了下，而制片人又郑重开口了：“所以说马克你的任务很重，我这边是希望你能拍出开放性结局的感觉来，把卡蜜儿究竟是不是幕后boss的疑问丢给影迷，让他们自己去猜测，而到时候我们看他们的反应，再来给出这个问题的官方答案。”
    马克·福斯特：“……”他突然觉得压力好大啊。
    说实话，这也是米高梅做出的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但“富贵险中求”，再有……影迷们对性转版邦德的接受度，未免也太高了吧？看不懂现在的影迷了！
    ——与其说影迷们对性转版邦德的接受度高，不如说是他们对葛瑞丝版的邦德小姐接受度高，百变葛瑞丝（？）不是说着玩玩的。
    另外，不说米高梅看不懂了，就连蹬着米高梅的鼻子上脸的吸血鬼经纪人，斯特林先生都有点懵，在他收到米高梅那边的反馈消息后。突然觉得脸有点疼，是怎么回事啊！
    也是，当初可是他言之凿凿的对葛瑞丝说，就算是把她改写后的剧本递到米高梅去，米高梅也会坚定不移的选择原来的剧本的。现在米高梅却改口了，你这么不坚定，其他七大电影公司知道吗？
    在心疼完自己后，斯特林的理智迅速回笼了，既然米高梅接受了葛瑞丝改动后的剧本，那这剧本改动可不是免费的，所以他认为有必要再签一份合约。为客户争取更多的、该得的利益，这是作为一个经纪人该有的专业素养，不是吗？
    ……
    《虐童疑云》在纽约进行封闭式拍摄，拍摄的非常顺利，顺利到超乎导演斯坦利在开拍前的预期，而且剧组氛围相当好。先不说私下里的氛围，就是在拍戏的时候，导演先生隔着摄像机似乎都能感觉出来，演员们在对戏时激发出来的火花。
    噼里啪啦响。
    梅丽尔和霍夫曼不用说，好像两人仅仅一个对视，空气就开始变得紧张了。梅丽尔饰演的阿洛伊修斯修女，如同抱紧风浪的岩石，在她锐利眼神的逼视下，其他人都难以和她对视。她浑身是戏的说法可不是凭空而来的，并且不愧是“口音女王”，在演戏的时候为自己的对白添加了一点纽约口音，让故事变得更加真实起来。
    而霍夫曼的表演同样值得称道，他所饰演的弗林神父表现出的暧昧不明的态度，足够让观者不断质疑他的行为，又会令他们担心阿洛依修斯修女的设想可能确有此事。还有他扮演的神父，在布道的时候，那些思路清晰而且充满智慧的哲言，都足已经让许多真正的牧师心生嫉妒了。
    这两位都是获得过奥斯卡加冕过的演员，表演绝对称得上教科书级别的。
    最让斯坦利导演觉得惊喜的，还是葛瑞丝的表演。不是说梅丽尔和霍夫曼的表演没有让导演觉得惊喜，而是在事先就知道他们演技炉火纯青的情况下，他们优秀的表现带给导演先生的期待值就没有那么多。而葛瑞丝呢，她在斯坦利导演眼中还是一个新人，所以起始值就低，在这样的前提下，看到她能够游刃有余的进退于，梅丽尔和霍夫曼两位老戏骨中间，带给导演先生的差值就不言而喻了。
    这样三个优秀的演员，此来彼往，连环对戏，怎么能不叫人觉得过瘾？
    拍摄的最后一个场景，则是梅丽尔饰演的阿洛依修斯修女和葛瑞丝饰演的詹姆斯修女的对话，阿洛依修斯修女谎称自己打电话给弗林神父以前一个教区的一个修女，让弗林神父大为惊慌，最终选择了离开，可撒谎无疑是违背了上帝，违背了教义。阿洛依修斯修女在最后哭了出来说，“我有疑问，其实我有很多不确定。”
    詹姆斯修女走过来，握住阿洛依修斯修女的手，把头枕在她膝盖上，故事到这里就这么结束了。
    其实到最后，都没有直接点明弗林神父到底有没有侵犯男童，而是将这个疑问交给观众来解读和反思，反思人性的阴暗、挣扎和闪光点。
    说这么多除了想说下《虐童疑云》的拍摄情况，还想说传达的是经纪人先生可以放心了，葛瑞丝在梅丽尔心中，还是个需要呵护的小奶猫，咳，是后辈。
    这其实也和葛瑞丝饰演的詹姆斯修女人设有一部分关系，詹姆斯修女单纯、天真而且善良，当她沉浸在这个角色中的时候，灰蓝色的眼睛写满了不谙世事，清澈而纯然。这么一来，只会加重梅丽尔固有的印象，又怎么会怀疑葛瑞丝一旦“张牙舞爪”起来，战斗值就会爆表呢。
    哦，你说外界的新闻，小奶猫就不能有个性吗？
    对这样的说法，莫名想到了一句很贴切的形容——情人眼里出西施。申明，这只是一个比喻。
    等斯特林来《虐童疑云》剧组接葛瑞丝，从化妆间外看到梅丽尔正在兴致勃勃给葛瑞丝扎头发，饶是再被锤炼过了，还是忍不住别开眼，这画面太美，他不忍直视了。他还是想想接下来要面临的一个大问题吧，葛瑞丝结束《虐童疑云》的拍摄后，就得进入007系列新电影剧组，米高梅就那么多事的，在伦敦的松林工作室举行一个新闻发布会，导演、制片人还有主要演员都会出席的新闻发布会。
    一个新闻发布会，有记者采访的新闻发布会！
    上帝保佑。
    
    第48章
    
    “葛瑞丝，你说的他们会从牛津大学挑选出色的学生加入他们这件事是真的，不是你在骗我？”
    “我没有必要骗你，以及我不知道秘密情报局什么时候成了不可说机构了。”
    斯特林又被嘲了一脸，他盯着葛瑞丝看了两秒，选择相信了这件事，还故作轻松的耸耸肩说：“我想我大概是受到谍战电影的荼毒了，你知道的——你不知道多少谍战电影对吗？当我没说。”
    这样的对话发生在斯特林开车送葛瑞丝去英国松林制片厂的途中，他们先一步到了伦敦，再然后才转去英国松林制片厂和总导演马克·福斯特，以及其他主演们碰面。
    在这之前，斯特林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像是葛瑞丝在拍其他电影前一样，把该剧组的演职人员资料找齐全了给葛瑞丝，再然后还科普了一些有的没的的八卦，不过这一点斯特林觉得没什么必要，他的客户不去做娱乐记者都对不起她演绎出来的“别人的秘密”。
    另外，斯特林是想拉着葛瑞丝来一次新闻发布会模拟来着，他对记者们会问葛瑞丝哪些问题也差不多清楚，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会这么忐忑啊。
    只不过模拟发布会进行的不能说不顺利，也不能说是顺利：斯特林问葛瑞丝：“你当时为什么会选择邦女郎这个角色呢？我是指在剧本改动前。哦，后半句记者不会问到，这件事目前还处于保密阶段，我想制片厂是想保密到电影上映了。不管怎样，当记者问你类似的问题时，你打算怎么回答？”说实话，斯特林作为葛瑞丝的经纪人，他都不太清楚葛瑞丝当初为什么会挑中007系列新电影的剧本，后面他是问过不假，可好像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葛瑞丝听他这么问，看起来很认真的想了想，才稍微倾斜着头回答：“因为那是一个很有挑战性，以及进步空间很大的角色。”
    斯特林自动翻译了这句话，‘因为那是一个智商低到令人发指的角色’，好吧，虽然葛瑞丝这句话的语意没有那么“不堪”，但“进步空间很大”它就真的很有这样的“引申义”，尤其是这种话还是从葛瑞丝嘴里说出来。
    经纪人先生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你不能只说‘因为那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角色’呢，我亲爱的客户？或者你干脆说卡蜜儿是一条还没有上岸的金鱼好了，哦，这个回答太麻烦了，毕竟你还要给他们解释金鱼梗。”他又看了看一脸给他装无辜的葛瑞丝，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葛瑞丝耸耸肩，很事不关己的继续看她的资料了。
    斯特林看她这样，都想破罐子破摔了，倒不是他现在想起来葛瑞丝总是以她独特的方式实力圈粉，而是他意识到他并不能左右葛瑞丝说什么，就算现在模拟好了，天知道葛瑞丝是不是又在耍他玩。这才是最坑的地方，不是吗？
    斯特林决定不去跳坑了，而他就在这时候听葛瑞丝出声说了个单词：“M？”
    斯特林没忍住偏头去看：“哦，你说MI6的M夫人。这个角色现如今都是由英国演员朱迪·丹奇饰演，她曾经凭借《莎翁情史》获得过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奖。”
    斯特林说完就意识到葛瑞丝应该不知道《莎翁情史》这部电影，这部电影在当年的奥斯卡金像奖上可是大有斩获，并且在影后的归属上一直被诟病到现在呢。他把这种旧闻丢到一边，看向葛瑞丝，见她神情有些异样就问道：“你认识她？”就葛瑞丝在英国的人脉问题，斯特林虽然了解的不多，但也足够让他惊叹的了，所以说会认识朱迪·丹奇这位享誉影坛的老戏骨，也不会让他觉得多惊讶了。
    “不，我只是认识另一名M——”葛瑞丝说到这儿就停了下来，冲斯特林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哼嗯，反正你也懒得知道，不是吗？”
    斯特林：“……！”刚才风太大，他好像没听清楚！
    葛瑞丝这里说的“M”，指的并不是她的兄长麦考夫，又或者在麦考夫升职成为“大英政府”后，接替他的那位M夫人。她是指这个世界里MI6的最高长官，在牛津大学时见过，以及在那次疑似恐怖袭击，但事实上却只是条多愁善感的金鱼制造出来的炸弹案后，毕竟都说那案件在此之前被定义为恐怖袭击了。
    葛瑞丝这么‘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信息，让斯特林压根就忘记了新闻发布会的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葛瑞丝和MI6有瓜葛这件事给吸引去了，直到他们去松林制片厂的路上，他都不能自拔呢。
    都说过葛瑞丝很擅长谈话了，她不愿意说的，现在还没有谁能从她这里听到真相。以及事实上，葛瑞丝会想要出演007系列新电影，理由真的非常简单，在先前说出007系列是个别致的系列时，也提到过了：爹地总好奇麦考夫是怎么过着如007电影般的日子的。
    ——福尔摩斯们的别扭，也好像和炫耀欲、表演欲和推理癖好一样深入骨髓了。
    ……
    《大破量子危机》剧组要在伦敦的松林工作室召开新闻发布会，剧组邀请了大西洋两岸的媒体记者到场，在英国的权威如《帝国》杂志，美国的如《洛杉矶时报》和《综艺》，都是非常有话语权或销售量非常高的大报社。
    另外，这种有最新新闻可写的时候，自然还会找关系密切的报社了，，就像《综艺》，他们先前还获得了葛瑞丝要出演邦女郎的独家消息呢。当然这也不排除《综艺》，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葛吹（他们报社迄今为止就没有报道过葛瑞丝任何不正面的新闻，以及每次报道时都是满满的溢美之词，就连《赎罪》这部葛瑞丝只是配角之一的电影，他们都能专门为葛瑞丝写出一篇影评来）的缘故。
    再有英国的媒体，也不甘示弱。还记得去年九月份《赎罪》在英国上映，写了一篇从十八岁布里奥妮入手，写了一篇字里行间充斥着“我是葛瑞丝·格林的迷弟”心态，还引用了葛瑞丝所著的心理学书籍里句子影评的凯文·戴维斯，《帝国》杂志的主编吗？他亲自来了。
    更有趣的一件事是，《每日电讯报》遣派来的记者，在新闻发布会还没有开始前，同行们围在一起“相谈甚欢”，主要话题还是围绕着葛瑞丝和相关事故型新闻展开的时候，他就默默抱着他的照相机在旁边不说话，不知道想到什么，神情就变得微妙和纠结起来。
    等他随意看向周围的时候，就对上了从美国来的，《洛杉矶时报》的记者，对方的神情也很耐人寻味，在电光火石间，两个人同时开口了：“你——”
    “你——”
    这一见钟情的场面是什么个情况？
    咳咳，其实用找到难兄难弟的感觉更为恰当。《每日电讯报》的记者，是去年年底才不再外面跑新闻的，他在去年十月下旬时在伦敦“偶遇”了葛瑞丝——那时候葛瑞丝拍完《妈妈咪呀》，从松林制片厂回伦敦，又去酒吧见本尼迪克特——还没来得及欣喜今天的稿子有着落了，就被葛瑞丝发现了，再然后葛瑞丝就和他谈了谈。
    《每日电讯报》的记者说起这件事来还心有戚戚然，“她吧啦吧啦的说了一通，我都以为她派人调查我了。”
    《洛杉矶时报》的记者也不是觉得那么意外，不过还是问道：“然后呢？”
    《每日电讯报》的记者面无表情的说:“然后她告诉我，我公寓的煤气阀忘记关了。”
    《洛杉矶时报》的记者：“……再然后呢？”
    “我逃了，不是，我回家关煤气了。”说这话的时候，《每日电讯报》的记者一脸的生无可恋，更关键的是，他回去发现他家的煤气阀果然忘记关了，然后他吓得在公寓了找了半天的针孔摄像头，想起来都是泪一把的。
    《洛杉矶时报》的记者关注点显然并不在这里，拜托，《魔法奇缘》首映礼时，他们报社就有记者去了，而且当时的视频传的沸沸扬扬的，还有后面发生的“绯闻事件”，再不知道她厉害的也都知道了，他的重点是：“说起来你升职了？”
    “是啊，怎么了？”
    《洛杉矶时报》的记者一指不远处春风得意的《综艺》的记者，“格林博士说过他，他不久后也跟着升职了。”
    《每日电讯报》的记者半晌后默默来了句：“要不你主动去撞枪口去？”
    《洛杉矶时报》的记者：“……”他绝对没有心动，绝对！
    前面媒体记者们互通有无，在后面等待着新闻发布会开始的主创们之间的气氛，还算得上融洽…吧。
    在先前的松林制片厂，葛瑞丝已经见过导演马克·福斯特，以及这次来开新闻发布会的两位制片人芭芭拉·布洛科尼，和迈克尔·G·威尔逊，007的扮演者丹尼尔·克雷格，现在才又见到了影片里M夫人的扮演者朱迪·丹奇，大反派的扮演者马修·阿马立克，以及另外一位邦女郎的扮演者杰玛·阿特登。
    等相互认识后，葛瑞丝就那么旁若无人的打量起丹尼尔·克雷格来，其他人就停下来寒暄在旁边看着，在这之前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过葛瑞丝的一些事情，那个‘邦德小姐预告片’真的是从YouTube红到了电视台新闻上，被很多脱口秀节目调侃过呢，现在这两个人正面对正面了，不知道会摩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先不说其他人怎么想的，丹尼尔·克雷格被葛瑞丝看的不自在了。他以前是没遇到过这种纯然扫视，像是被照X光般的目光，而且人家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就那么理所当然的，这么一来被看的要是觉得不自在了，那就好像是被看的人有问题了，这么想怎么都不对吧？
    “你穿了内增高。”
    丹尼尔·克雷格：“……”他现在该说什么，‘谢谢你问候我的身高’吗？
    其他人：“……”用这句话打招呼，真的好吗？
    “哦，我不会告诉记者的。”葛瑞丝好像意识到这句话不妥当了，补充了那么一句。
    
    第49章
    
    当《大破量子危机》的主创人员们陆续登台时，已经在台下坐定的记者们敏锐的发现，他们尤其是丹尼尔·克雷格的神情中，带着他们异常熟悉的微妙感。
    《每日电讯报》的记者和《洛杉矶时报》的记者面面相觑，然后都看懂了对方眼中那不言而喻的含义：格林博士又做什么了。
    在这种“果然如此”的心理下，两位记者紧接着油然而生的是一种微妙的平衡感，毕竟葛瑞丝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她连007都没有放过。还有一种感觉大概是，果然格林博士就如同传闻中的那般：情商低到令人发指，并且不谙社交规则。
    人无完人。
    在这种台上台下达成了微妙统一的气氛下，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了。
    虽然台下的记者们多是冲着葛瑞丝来的——他们能从其他人身上挖掘的新闻价值已经不多了，葛瑞丝才是那个从确定为邦女郎后，就没有任何媒体采访过她，但她身上新闻价值却节节升高的那个女人——但他们也懂的约定俗成的规矩，在例行询问了制片人、导演几个问题后，就有记者迫不及待的向葛瑞丝发问了。
    “格林博士，能说一说你为什么会选择邦女郎这个角色吗？”
    这是个大家都很想知道本人怎么回答的问题，没有浪费提问的机会，很好。
    斯特林也问过，而葛瑞丝像是回答斯特林模拟问答时那样，一脸诚挚的想了想才说：“当我问起梅丽尔‘演戏真的有那么快乐吗’时，她告诉我在扮演不同性格，不同经历的角色，赋予该角色喜怒哀乐，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我衍化了下这个解释，对我来说，我喜欢在广阔的舞台上，通过角色掌控观众的喜怒哀乐。你们可以把它当做‘炫耀欲’，不过我就是爱炫耀，我们这类人都这样。”
    从葛瑞丝侃侃而谈时，记者们意识到梅丽尔是在说谁后，先觉得她们关系果然很好，再有莫名觉得这样的答案，似乎没有那么有爆点啊，好吧它听起来有那么点官方，但哪想到炸弹在后面等着他们呢。
    提问的记者脱口而出：“你说了‘我们’对吧？除了你还有其他像你这样的人吗？”还有同伙？她的母星不止派了她一个人？地球有危险，MI6知道吗？
    “咳咳。”
    “我假设你没有在想我的母星——”
    “你怎么知道？”
    嗯，这三个反应呢，第一个是《综艺》的记者发出来提醒《卫报》记者，也就是第一个提问葛瑞丝的记者的；第二个则是葛瑞丝拖长了调子问的；
    第三个很好理解了，那就是《卫报》的记者，再次没有一丝丝防备脱口而出的。
    再然后，一片静默。
    坐在葛瑞丝旁边的丹尼尔·克雷格，下意识去看葛瑞丝，他觉得他好像看到葛瑞丝翻白眼了，但觉得应该是错觉吧，像是明星，尤其是女明星大都很注意在公众场合，尤其是现在台下还坐满了记者的情况下自己的言行举止，像不太优雅的翻白眼好像不太好吧。
    没有“吃一堑，长一智”的丹尼尔·克雷格，思考的时间太长了，以致于在眼皮底下翻了个白眼的葛瑞丝，已经回视了。再对上“邦德先生”的视线后，葛瑞丝回了一个再纯良不过的微笑，丹尼尔·克雷格顿了下，默默收回视线了。
    经过了这样一个…非凡的开场白后，记者们也需要缓一缓了，他们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了，等会儿再坚强的来继续问葛瑞丝问题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煞到了，问到的问题都比较平和。
    等差不多一轮后，终于有记者再次点名问葛瑞丝了：“格林博士，可以说一下你对詹姆斯·邦德的认知吗？”
    先不说这究竟是想“抛砖引玉”，进而引出来关于那则引起广泛热度的伪预告片；还是其实想问葛瑞丝关于她对饰演詹姆斯·邦德的演员，丹尼尔·克雷格本身的看法，但问题问就问了，葛瑞丝自然就得回答了。
    还记得先前葛瑞丝和雷蒙德分析过邦德的人设么，葛瑞丝那一次还没有说完。这次在原有‘邦德有轻微的反社会人格，和有缺陷的道德水平’的基础上，葛瑞丝还增加了新内容，“……我说邦德先生有轻微的反社会人格是因为，虽然他杀人不眨眼，但是仍能维持正常的社交关系。再有通常会和人保持着他认为安全的距离，当然也有特殊情况，考虑到上一部情况，这种特殊情况的存在是合理的。另外他还不幸的患上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他们那类人总是会得这个。”
    葛瑞丝这一次还在‘他们那类人’上，稍微加重了音节，很明显是在呼应她前面所说的‘我们这类人’了。
    安静，再安静。
    哦，这也不能意外吧？考虑到人家有牛津大学心理学博士学位，并且还就这方面出版过的四本相当有参考价值的书籍，就只是听得有点懵逼而已，还有他们就装作不想知道葛瑞丝所说的‘他们那类人总是会得这个’，是怎么得出来的了。
    当然也有例外，《帝国》杂志主编凯文·戴维斯，就听得津津有味么，不仅如此他还有那么些与有荣焉。这里得说一句了，凯文·戴维斯是从牛津大学文学系毕业的，也就是说葛瑞丝是他的校友。另外，他是没有受过葛瑞丝荼毒，所以算是比较纯粹的人迷，不过说回来就算是受过葛瑞丝荼毒的牛津大学师生们，他们对葛瑞丝绝对是又恨又爱的，看葛瑞丝的个人粉丝论坛里，牛津大学的学生属于生力军就可见一斑了。
    除了他以外，还有制片人和导演，尤其是导演马克·福斯特，他还偏过头多看了葛瑞丝一眼。葛瑞丝改写过的剧本，他在拿到后重新仔细看过了，可以说邦德的人设完全是承继了上一部《大战皇家赌场》的，而且新的变化在他看来很合情合理，但他没想到葛瑞丝是从她自己专业的角度出发来解读的。
    安静过后，新闻发布会还得继续。
    葛瑞丝又被跳过去了，而且似乎是也为了呼应记者问她的这个问题，就有记者问丹尼尔·克雷格：“你对这次的邦女郎是什么样的认知？”
    丹尼尔·克雷格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下，他难道也要从心理学角度分析出一堆专业性的东西出来吗？别逗了。他组织了下语言说道：“事实上，这一次的邦女郎有了一些新的改变和尝试，导演是这么告诉我的，但具体的改动是什么，我并不知道，或许你们可以问导演？”
    很顺利的就把皮球踢给了导演，马克·福斯特：“……”我没说话啊，怎么也能得到话语权？再说这个问题吧，关于邦女郎具体的改动，马克·福斯特当然不能说，现在他们还处在观望状态呢，说出来就没什么意思了。再有，丹尼尔把皮球踢给他，他可就不能把皮球踢给制片人了，所以说在记者们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就硬着头皮开始……绕弯子了。
    “是的，这是一部新的电影，我们希望都能有新颖的事物来满足观众，也希望观众在观看过电影后，能深刻了解我们的衷切希望，并给予良好的反馈。”
    这话听起来好像很官方，但又感觉可以深入挖掘下，但还没等记者们想这么做时，制片人芭芭拉·布洛科尼就接过导演的话头，说起了更官方的话，比如说展望下这一部新片的未来。
    她很明智的没有提到票房，上一部《大战皇家赌场》成为有史以来票房最高的邦德电影，这无疑是带给制作组和米高梅压力的，更不用说他们这一次制作的《大破量子危机》，是邦德电影史上一次真正的续集电影。
    另外，对改动后的剧本，芭芭拉心里没有忐忑那都是说假的，所以在一切尘埃落定前，还是不要随便预测票房的好。
    芭芭拉·布洛科尼的发言，在记者们看来那全都是套路，难道这次新闻发布会就这么在套路下结束吗？
    《每日电讯报》的记者脑筋转得快，就对旁边《洛杉矶时报》的记者使眼色，想升职就勇敢的上吧，兄弟！
    《洛杉矶时报》的记者还真就鼓起了勇气，当然并不止升职加薪的问题，还有《洛杉矶时报》作为美国第三大报纸的尊严问题，不然就是作为一个记者的专业素质问题……反正作为站起来向葛瑞丝提问，那就是有正当理由的。
    哦，这次提出的问题总算不是那么平和了：
    “格林博士，丹尼尔在先前接受采访时声称，担心女友不开心，这一次在新电影的拍摄中，关于激情戏的部分仍旧采用替身，您对他这样的做法怎么看？”
    Good  job！
    当然丹尼尔·克雷格不会这么想就对了，他现在大概有些感受到被他踢皮球过去的导演的感受了。
    “你的立意很模糊，你是想我对克雷格先生作为一个演员的专业素养提出评价，还是想我感叹下他们情侣间关系好，又或者你是想旁敲侧击我饰演的角色，在电影里有没有和他饰演的邦德先生发生性关系？”葛瑞丝思维敏捷的给出了三个选项，任《洛杉矶时报》的记者选择了。
    《洛杉矶时报》的记者：“……最后一个吧。”
    葛瑞丝稍微挑眉：“嗯？”
    《洛杉矶时报》的记者就差立正稍息了，他赶紧改口：“最后一个。”
    葛瑞丝微微一笑，很言简意赅的回答：“没有。”
    这是一个爆点！没有和邦德发生性关系的邦女郎，这好像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吧？毕竟大家都知道邦德就是个人形春药，风流韵事从来没有断过。
    在下面记者们有那么点蠢蠢欲动时，葛瑞丝又懒洋洋的开口了：“说实话，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选择这一项。”
    《洛杉矶时报》的记者顿时头皮一麻，但心中那小期待又是怎么一回事？事实上不仅是他，知道葛瑞丝是什么样“品格”的，都开始了微妙的期待起来，当然被无辜中枪的丹尼尔·克雷格大概不会这么想吧，而且还有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成真了：
    “不管这一项的答案是肯定还是否定，那都不会改变新电影里有激情戏的事实。当然了，如果你选择了第一项，我觉得我不会给你什么有意义的答案，鉴于我和克雷格先生总共认识了——”葛瑞丝说着还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115分钟，我并不能仅仅凭借我刚听说的一件事，就去评鉴他的专业素养。”
    这么说也无可厚非，而且这显然是把问题回避掉了，不会因为说错话就和丹尼尔·克雷格交恶，但这么想的就太天真了，葛瑞丝的话还没有说完。
    “不过，如果是第二项的话，我倒是可以说些什么。”葛瑞丝稍微倾斜头再度定睛看丹尼尔·克雷格，那对视的样子好像有那么点暧昧，但现场这么想的还真不多，甚至说很少，大概是葛瑞丝平常时候看人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了，很难让人想象她在除演电影以外的时候，还有其他的眼神，再说人家可是一言不合就会回母星的，怎么可能会和地球人类搞暧昧。
    “克雷格先生和他的女朋友确实感情深厚，这一点可以从克雷格先生的袖扣上看的出来。很显然它是特别定制的，乍一看扣面上的图案是纸牌里的花色，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就可以看出来只有‘红心’是红色的，而本来对应是红色的方块却不是红色。显然，赠送的人是想借此表达着什么。为什么说这是被赠送的，显然克雷格先生并不是那么喜欢这副袖扣，我想这大概和他在《大战皇家赌场》的经历有关。但他不那么喜欢，却在今天这样的场合里佩戴出来，显然是出于对赠送者的情谊。”
    葛瑞丝可是赢得过牛津大学和哈佛大学联合举办的，‘看谁语速更快’大赛的，并不，是在语速上有过系统练习的，而且还有像马克·扎克伯格那样同样语速要上天的‘敌人’共同进步。因此从她开口到那么长一番话结束，前前后后过了其实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等其他人的目光才从丹尼尔·克雷格的袖扣上移开时，葛瑞丝的话差不多就说完了。
    这语速，也没谁了。
    另外，丹尼尔·克雷格没有一丝丝防备的，就被这一番话砸的晕头转向，想要做表情管理都来不及。这下子也不需要求确认，就大概可以知道葛瑞丝说的是对的。
    新闻发布会上，再次迎来了它的第三次静默。
    往好的方面想，这是最后一次了。葛瑞丝这么接连几棍子下来，好好的新闻发布会怎么都回不到它既定的轨道上了，未免接下来再出现什么非战斗性损伤——毕竟丹尼尔·克雷格可是主演，他要是出什么事，剧组大概就得跟着开天窗了——所以还是就这么…圆满的结束吧。
    记者们也没有什么怨言，他们得到的新闻也足够了，另外还是回去再心疼他们的智商吧。
    不过呢，新闻发布会还有最后一个环节，拍照环节。
    原本主创们是坐着的，所以在身高的对比上基准线不好拿捏，但现在站起来一起拍照就不同了。
    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呢，不算特别正式，所以也不会要求主创们一个个都西装革履，或是穿礼服。像导演马克·福斯特，和大反派的饰演者马修·阿马立克，虽然穿着西装外套，但却没有打领带，不像丹尼尔·克雷格，他俨然就是电影里邦德会有的打扮。
    至于女士们，只有制片人芭芭拉·布洛克尼穿了裙子，另一名邦女郎的扮演者杰玛·阿特登是黑色牛仔裤，外加黑色外套，系在腰间的腰带，很好的凸显了腰部的轮廓。
    而葛瑞丝，她是穿了件袖口有蕾丝镶边的衬衫，领口的系带还打成了蝴蝶结模样，但她今天还穿了件黑色的高腰裤，衬衫的下摆自然是要束进裤子里的。不仅如此，她在外面还穿了件深蓝色为底有白色格纹的及膝长大衣，再配合上别致的剪裁，简单的设计，让她看起来有着脱俗的率性韵味。
    还有，这样的穿着打扮，即便葛瑞丝穿的高跟鞋并不高，可她本身就身量高挑，比例很好，高腰裤又是视觉上很好地提升腰节线，拉长身材比例的利器，顺便还展现出漂亮极了的腿部线条。就那么站在那里的时候，总感觉腰部以下全都是大长腿了。
    现场的男记者们或许会想，这大概是个不走性感风的邦女郎了，好吧，他们也没办法想象格林博士走性感路线的样子。但女记者们想的就不是这个了，她们的目光就不自觉从丹尼尔·克雷格身上移开，往葛瑞丝身上徘徊了，心想论腿长，丹尼尔·克雷格好像就输了一丢丢了。
    尤其是拍合照的时候，他们俩挨着站，纵向比较的结果就更明朗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吧。
    不仅如此，除了大合照外，还有单独拆开的合照，作为邦德和邦女郎，怎么都得单独来一张合照吧。
    拍照前，丹尼尔·克雷格又叫上了杰玛·阿特登。
    哦，对，邦女郎其实还有一位，那就一起来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大家胶卷还有剩余。
    按照一般的拍照站位，“邦德先生”是该站在中间左拥右抱的，不过这次要拍摄前，葛瑞丝已经很配合的站在丹尼尔·克雷格左边了，被后叫过来加入的杰玛·阿特登，正要从葛瑞丝那边走到丹尼尔那边去时，底下就有记者叫住了她，“杰玛，你站在格林博士左边就好了。”
    这样一来，可不就是两全其美了嘛。
    《每日电讯报》的记者看了一眼，在这关键时刻出声的记者，看到他胸前挂着的铭牌了——美国《综艺》，就是另外一个被葛瑞丝说过就升职的记者。所以说，他是故意的？又或者单纯就是想让格林博士站“主位”？
    《每日电讯报》的记者抬起照相机看向台上，不得不承认，这好像真的是神来一笔。他在心里感叹着：气场看不见摸不着，但关键时刻不仅能对比出来，而且它还无处不在。另外还给这张合照想好了小标题，‘格林博士男女通吃，尽显邦德小姐风采’。
    咦，为什么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呢？不管了，先拍了这一组“气场大比拼”的照片来，明天的新闻就配这组图好了。
    这次的新闻发布会，到这里算是要彻底圆满的结束了，但还就是有人不圆满，他没忍住叫住了葛瑞丝，脸色不怎么好看：“格林小姐，你是不是该对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说点什么？”
    葛瑞丝把手背在身后，用一种很“事不关己”的语气说：“你在生气？”
    丹尼尔·克雷格觉得他不能好好和葛瑞丝说话了，他语气平板地反问道：“我不该吗？”
    葛瑞丝换了下脚上的重心，眨了眨眼，也用了反问的句式：“是因为记者们没有问起邦德先生改版为邦德小姐的事吗？”
    丹尼尔·克雷格一愣，还真的是，记者们就没有问到这个更令他感到尴尬的问题，毕竟他们一会儿又一会儿的就被葛瑞丝的回答弄得懵逼了，脑筋没那么灵活，到最后就没想起来，也没有机会问到了。这么一想，丹尼尔·克雷格就不由得地看向葛瑞丝，她是故意的？
    葛瑞丝却又说了：“真遗憾，你认为呢？”她都用上咏叹调了。
    丹尼尔·克雷格：“……”再见。
    
    第50章
    
    在《大破量子危机》新闻发布会前，还有一些琐事：
    《大破量子危机》的发布会是在2008年1月25日，在此之前的一个月份里，美国电影界分量仅次于奥斯卡金像奖的金球奖，颁奖典礼在1月13日以新闻发布会的形式举行了。这无疑是受到了到现在仍然没有结束的编剧大罢工影响，相比于往年的红毯闪耀，冷清了相当多。
    《赎罪》获得了剧情类最佳影片奖和最佳电影配乐奖，而葛瑞丝入围的音乐/喜剧类最佳女主角，这一奖项由法国女演员玛丽昂·歌迪亚获得。
    而第80届奥斯卡金像奖提名，也于23日揭晓。《赎罪》被提名了最佳影片、最佳女配角（西里莎·罗南）、最佳改编剧本、最佳摄影、最佳艺术指导、最佳服装设计和最佳原创配乐奖。葛瑞丝主演的《魔法奇缘》，相比之下就黯然失色的多，它仅仅被提名了最佳原创歌曲奖。
    不过，《魔法奇缘》作为一部商业片，已经做到了最好。在奥斯卡金像奖上有所提名，这对《魔法奇缘》来说是锦上添花。
    ——截止到日前，《魔法奇缘》的全球总票房已经高达四点五亿美元，作为一部预算仅有八千万美元的商业片来说，粗略计算下来《魔法奇缘》的投资回报率（利润与投资成本的比值）高达四点六。
    当然这只是粗略计算，《魔法奇缘》的成本自然不止八千万美元，除了预算成本外还有宣传成本，但真的要说，《魔法奇缘》的宣传成本并不高，但取得的效果却令其他电影公司侧目，当然总票房也是。
    斯特林对葛瑞丝能再在奥斯卡金像奖上获得最佳女主角提名，其实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不报希望归不报希望，但不能因为被提名的几率不大，就不去运作。在葛瑞丝去拍摄《虐童疑云》时，斯特林和WMA就私下里做过功课，现在看来好像是做了无用功，但从长久看来，葛瑞丝潜力无限，所以现在就先混个脸熟，日后好相见。
    另外，葛瑞丝是没得到提名，学院却另外邀请她作为颁奖嘉宾，并且希望她能够在颁奖典礼上演唱《That's How You Know》。
    不过，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将在2月24日举行，和葛瑞丝的档期冲突，斯特林代表他的客户表示了十动然拒。说起“十动然拒”来，从《魔法奇缘》热映开始，斯特林还真的做了很多十动然拒的事，比如说代言、脱口秀、接踵而来的剧本邀约等等。
    原因很复杂，更主要的还是葛瑞丝档期吃紧，她基本上在连轴转——拍摄完《虐童疑云》就进入了《大破量子危机》剧组，再有另外一部制作费其实只有七百五十万美元的《成长教育》，在排队等着拍摄。还有，《妈妈咪呀》将在今年7月上映，而《大破量子危机》是在11月，《虐童疑云》定档应该是在12月。
    当然，也有在洽谈的。斯特林最近就在和迪士尼商谈一份合约，等把葛瑞丝送到意大利，他就回去“啃”迪士尼那根硬骨头。
    咦，怎么和意大利又扯上关系了？
    这就又不得不说起，在葛瑞丝正式进入《大破量子危机》剧组前参与拍摄的另外一些琐事了。
    在《大破量子危机》里葛瑞丝饰演的卡蜜儿，不仅是第一个没有和邦德上床的邦女郎，而且她在影片里有很多的“武戏”，在历届邦女郎里论能武程度，也是名列前茅的。
    这对武打动作的要求就高了，而葛瑞丝的剑术倒是挺不错的。
    讲到这里，或许就得问葛瑞丝是怎么通过试镜的了。这个么，试镜的时候是有四个选角导演，葛瑞丝在展现她的剑术前，被其中一个选角导演问到特长，葛瑞丝就展现了下她的“特长”，然后…就没然后了。
    所以说，在正式进组拍摄前，葛瑞丝要在意大利接受系统的训练。同时，剧组也将从松林制片厂转到意大利拍外景，不仅如此，《大破量子危机》在以后还要转战的外景地要更多，除了意大利和英国外，还包括巴拿马、智利、墨西哥和奥地利等。
    考虑到训练是封闭式的，而且负责训练葛瑞丝的教练们是业内顶尖的，并且还需要在短时间内速成，所以斯特林觉得在这四个星期内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所以他就放心的飞回洛杉矶了。
    这时候关于记者招待会的新闻，已经陆续出炉了。
    在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斯特林就在外面等着，在记者们鱼贯而出的时候，他还特意观察了下他们的表情，看谁哭过了——这是夸张的修辞手法，但斯特林相信，葛瑞丝不是不能办到——意外的是，记者们大部分都很放松。
    斯特林原本还在想，难道是葛瑞丝有所收敛了？等斯特林看了出炉的报道后，就知道他实在是想太多了，以及那张葛瑞丝“左拥右抱”的照片，为什么成为了被拿来当配图最多的一张？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大破量子危机》记者招待会新闻出来后，网络上的反响了。另外，除了纸媒外，各大新闻网站上陆续放出的图片更为齐全，看起来更清晰，而且新闻也是更加的五花八门的，这是一部分前提。
    ——“格林博士男女通吃，尽显邦德小姐风采”！我就想说能不能不要配这么具有误导性的标题，你有本事配标题，有本事让标题成真啊！
    ——楼上淡定，换一个角度想，邦德小姐的接受度是很广的，说不定哪一天米高梅就毅然决然放飞自我真拍了呢。
    ——再换一个角度想，就凭着格林博士展现出的腿长，不，是气场，在这部邦德先生的电影里，我都开始想认为是邦德先生主打性感，而格林博士主打智慧了。
    ——说起气场的问题来，我格林博士气场两米八，谁来谁弱。看梅丽尔，看莱昂纳多，看记者们——[附图][附图][附图]
    ——我开始期待以后了，让娱乐圈各路人马都成为格林博士的“手下败将”吧！
    ——等等，为什么你们的关注点会在这张配图上啊？我承认葛瑞丝是气场最强，是腿最长，是颜值最高，可比这更值得关注的，难道不是她说的话吗？就像她从丹尼尔的袖扣，就看出那么多问题；再比如她说的同类人。
    ——我能说我假装我没有看到那‘一言不合就搞智商碾压’的言论吗？
    ——我能说我假装我没有看到那‘外星野心好大，地球有危险’的言论吗？
    ——我能说我假装我没有看到那‘格林博士要文化侵略全人类’的言论吗？
    ——地球有危险，发言需谨慎，所以我们还聊一聊格林博士的气场吧。
    ——哦，呃，好吧。
    郑重申明一句，这只是葛瑞丝个人粉丝论坛上的言论，在外面葛瑞丝可没有被这么“妖魔化”，不然国家安全局早就找上来了。
    开个玩笑，不过葛瑞丝又圈粉了倒是真的。
    事实上，随着《魔法奇缘》票房节节升高，007伪预告片的横空出世，再有记者招待会后的新闻发布等，葛瑞丝脸书上粉丝数目就一涨再涨，即使葛瑞丝脸书仍旧空荡荡的，她上一次登陆脸书还是那次绯闻事件，不过葛瑞丝一次发言，就足够回味很久的了。
    斯特林也没有自告奋勇的帮忙打理葛瑞丝的脸书，虽然这是常态（经纪人或助理帮忙打理明星的社交账号），但斯特林就不去“自讨苦吃”了，他也模仿不来葛瑞丝的作风。经纪人先生就只是看着粉丝数目，再然后心里有底，去给他的客户去争取更好的合约，比如说和迪士尼的合约。
    迪士尼想得到葛瑞丝的“剧本优先选择权”，也就是说在同等条件下，葛瑞丝得优先于其他影业公司的剧本，而考虑迪士尼送上来的剧本。作为回报，迪士尼也会在他们公司制作或发行的电影里，在同等条件下，优先推介葛瑞丝。
    迪士尼会有这样的考量，一是葛瑞丝现在是好莱坞人气最高最受看好的明日之星之一，她不按常理出牌，可偏偏不仅影迷们吃那一套，而且媒体也似乎对她格外纵容，即使她目前只有两部电影上映，但迪士尼也不能否认，《魔法奇缘》能取得现在超过他们一开始预期很多的票房成绩，葛瑞丝在其中贡献了超乎他们想象的票房号召力，再看现在007系列新电影，她的关注度可是超过了邦德，试问又有几个明日之星能做到？在这种情况下，迪士尼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将这样的明日之星尽早拉拢到自己的地盘上来的；再有，到目前为止还从没有媒体扒出过葛瑞丝的家世，其他七巨头也不知道，但因为《魔法奇缘》的关系，迪士尼自然是知道一部分的。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知道她出身显赫就足够了，迪士尼可从来不会和大资本家过不去，毕竟电影中很重要的一环就是“投资商”。
    综合下来，迪士尼有这样的考量就不足为奇了。
    斯特林心里更清楚，所以在和迪士尼的谈判中就很稳得住，扯皮谁怕谁。
    想想看在和米高梅，就葛瑞丝的片酬扯皮的时候，斯特林都硬生生的将原本的两百万扯皮到高出二分之一，还让《大破量子危机》的制片人芭芭拉·布洛科尼，私下里骂他吸血鬼，就可见经纪人先生在这方面造诣很高了。
    所以扯皮到后来，迪士尼高层有了和芭芭拉·布洛科尼同样的感受，就不足为奇了。
    然而万物相生相克，等斯特林志得意满的拿着合同，从洛杉矶飞到意大利，来找他认知里正在进行艰苦训练的葛瑞丝时，在训练基地跟着工作人员到了葛瑞丝所在的场地，用来训练飞车技术的场地。
    斯特林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了，他现在终于想起来葛瑞丝·新手司机·格林，在做新手司机时的超凡表现了。上帝保佑他，他的客户没有将这样的风格发扬到训练基地来。
    这次上帝好像听到斯特林的祈祷了，等他们到地方，斯特林见到葛瑞丝时，她正在和负责训练她的教练在一辆跑车前进行交谈，而不是在场地里飙车吓人。
    在旁边听了一会儿，斯特林…一点都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考虑到那教练是意大利人，斯特林果断就转头问带他过来的工作人员：“他们在说什么？”
    工作人员想了想回答他：“我只能告诉你，他们在讨论怎么改装这辆车。”具体的专业术语他也没听太清楚，再说他也不是做这一行的。
    “哦。”斯特林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再然后就猛地拔高声音，“你说什么？”
    工作人员奇怪的看了斯特林一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但还是好心好意的解释起来：“就对车子进行改装，让它跑得更快，性能更高啊。”
    “我知道‘改装车辆’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的客户，格林博士在这里不是应该训练着怎么开车吗？”斯特林说完就醒悟过来了，就葛瑞丝那样的开车技术还用得着训练吗？
    这时候葛瑞丝和教练交谈完了，偏过头来和斯特林打招呼：“很高兴见到你，德瑞克。”
    斯特林眼皮一跳，他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在说什么鬼话？”
    “意大利式英语，入乡随俗么。”葛瑞丝再说话的时候，已经把口音切换到她平常会用的牛津腔上了，再考虑到她在《赎罪》里给她的口音里加入了爱尔兰腔，在《魔法奇缘》里用的是纽约上东区口音，《妈妈咪呀》里还学了希腊语，《虐童疑云》里和梅丽尔一样在口音里，加入了纽约口音，不过和《魔法奇缘》里用的也不太一样，再有在《大破量子危机》里，卡蜜儿的母语是西班牙语，所以再说英语的时候就得是西班牙式英语……所以请叫她——口音小王子。
    斯特林一点都不想知道，葛瑞丝入乡随俗还做了什么，他只想问一句：说好的‘上帝与我同在’呢？
    
    第51章
    
    斯特林在见识过葛瑞丝的意大利语和意大利式英语后，还是见识到了葛瑞丝是怎么学开车的——她和她的教练把训练场地当成了赛车场地，玩了一次赛车。
    围观的人看的惊心动魄的，斯特林是心脏快不会跳了。他现在心情非常复杂，首先想到的，就是再回去提高他这让他又恨又恨的客户的保险金额。再然后，以后还是少接拍动作片吧，最好是接拍像《虐童疑云》那样，拍摄用场景基本上就在一个地方，而且还是采用的封闭式拍摄的电影。
    ——《虐童疑云》拍摄期间，葛瑞丝是没闹出什么事来，可斯特林难道你就忘记了，那闹得满城风雨的007伪预告片了吗？
    当然，葛瑞丝接受系统训练的还不止赛车这一项，射击、格斗、开直升飞机、高空跳落等等，这一系列下来，斯特林终于看的心惊肉跳了。
    嗯，这就是葛瑞丝口中的入乡随俗。
    还有，这还仅仅只过去了两个星期而已，说好的艰苦训练呢？斯特林转念想起葛瑞丝的光辉历程，他默默心疼了自己一把。
    不说旁的，单就说葛瑞丝在拍摄电影期间掌握的技能。《赎罪》这一部电影，斯特林也是后面通过影评人的影评，才知道葛瑞丝在她的口音里加入了爱尔兰口音；后面的几部电影，斯特林就比较清楚了，在拍摄《魔法奇缘》时，葛瑞丝得到了歌唱技能；拍摄《妈妈咪呀》前，她花费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学会了希腊语；至于《虐童疑云》，把圣经全本背诵下来算不算？尽管那在斯特林看来，葛瑞丝只是像是百无聊赖的翻阅了一遍。
    天才烧烧烧！
    抱着这样的心情，斯特林把他从迪士尼“啃”下来的合约，详细的解释了一遍给葛瑞丝听，再然后等到葛瑞丝签字后，他就抱着大受打击的心再回洛杉矶了。
    看在葛瑞丝玩的还算开心的份上，他就去和《大破量子危机》的剧组说，葛瑞丝训练的进程超过预期了。这么说来，好像训练基地的教练组也没“通风报信”，不过这就不是斯特林能管得着的事情了，等两个星期后他再来。
    ……
    《大破量子危机》的剧情是承继上一部《大战皇家赌场》的，在《大战皇家赌场》里，邦德痛失挚爱韦斯帕，而在进一步追查中抓到了一个叫怀特的男人，在审讯过程中发现了怀特先生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更大更危险的组织。
    另一方面，MI6的情报人员对内部一个叛徒进行调查后，发现其在海地设立的一个银行账户。M夫人就派遣邦德去往海地，而就在这里，邦德遇到了卡蜜儿，并在卡蜜儿的引领下调查出了神秘组织的首领多米尼克……
    故事的最后，在经历了一系列007式的抗争后，邦德再一次成功的粉碎了一个犯罪组织，还替韦斯帕报了仇。
    《大破量子危机》定档在11月份，时间不等人，所以剧组兵分两路，葛瑞丝在意大利接受训练，而剧组其他人则以丹尼尔·克雷格饰演的邦德为中心，转战到其他外景地拍摄他的戏份。等到2月底，葛瑞丝从训练基地“出师”后，她就赶往了剧本里卡蜜儿出现的地方，位于美洲的海地共和国的首都太子港。
    丹尼尔·克雷格也结束了在其他地方的戏份，跟随着剧组马不停蹄的赶往太子港。这一个月连轴转的艰苦拍摄，而且还一波三折的——在巴拿马拍摄时，剧组取景地的不远处发生了当地帮派枪战，幸好没有波及到剧组，饶是如此，剧组的众人还是被吓得不轻——丹尼尔·克雷格几乎都把新闻发布会上发生的事情给忘记了，但也只是几乎而已，当他在太子港剧组下榻的酒店看到葛瑞丝时，那天的记忆瞬间就回笼了。
    丹尼尔·克雷格想避开都不可行，毕竟他们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还要一起拍戏，按照剧本的设定里共进退。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葛瑞丝已经看到他了，稍微偏头打量起他来，丹尼尔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等他再看了葛瑞丝一眼时，惊讶的发现她和一个月前有了明显不太一样的地方。
    海地属于热带海洋气候，全年平均气温在22—28℃，尽管现在还不到炎热季，但相比于意大利的适宜气温就显得热起来了。葛瑞丝穿了件缎面吊带白色背心，外加有着流畅剪裁的黑色阔腿裤，露在外面的双臂肌肉线条即使不算很清晰，但显然让人无法忽视它代表着的力量。
    再有在一个月前，葛瑞丝的肤色是那种过分的白皙，让人感觉她不经常运动，常常呆在室内。这很可以理解，毕竟在公众眼里，她就是脑力劳动者么。但现在她的肌肤虽然不是那种浅蜜色，显然就一个月的时间呆在温度适宜的意大利，也不会晒出浅蜜色来，但也不再是过分的白皙了，而是健康有活力的白皙。
    当然，人还是没变就对了。
    “一个月不见，你脊椎的L4到L5处有轻微骨折了，克雷格先生。”
    丹尼尔·克雷格：“……”这种问候，他该说谢谢吗？还有他是在先前的拍摄中不小心背部着地了，医生说他的脊椎L4-L5处有轻微骨折，但并不严重，所以不影响拍摄进程，还有这件事并没有对外报道，就是导演也知道的没有这么具体，所以说她到底又是那样看出来的吗？他穿着西装外套和衬衣的！不对，就算是没穿着衣服，也不能用肉眼看出来吧。
    这么想着，丹尼尔·克雷格看向葛瑞丝，葛瑞丝眨眨眼，俨然并没有要解释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意向，不过，她倒是说了：“哦，鉴于你问候了我。”
    丹尼尔·克雷格慢半拍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葛瑞丝是说因为他先对她问好，所以她就礼尚往来的问候回来了，对吧？所以他是…自讨苦吃了？
    算了，丹尼尔·克雷格也不勉强自己了，反正在戏里有对手戏的两个演员，在戏外关系一般甚至还看不顺眼的事，也不是那么新鲜了。
    出乎意料的，葛瑞丝在戏里非常的敬业。
    不管多危险的戏份，她从来就没有要求过用替身演员，另外她的系统训练显然起到了非常良好的效果，武打动作带着武术指导要求的刚柔并济的美。还有在邦德和卡蜜儿一开始认识的那段追逐戏中，她也把车很有风范儿……更值得称道的是，她在演戏时，完全看不到她原本的影子了，这也大概和卡蜜儿和她本来的性格截然不同有关。
    哦，她的西班牙语说的也挺好的。
    显然她这样的姿态，成功赢得了剧组上下的好感，还让丹尼尔·克雷格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气了，就因为先前新闻发布会上的事情，就全盘否决了葛瑞丝，再说那天发生的事其实也不是特别大的事。就在“邦德先生”思量着找个合适的机会，缓和下戏外和葛瑞丝的关系时，发生了一件事，让他觉得新闻发布会上的事确实只是小事一桩了——
    在《大破量子危机》里，反派多米尼克以环保组织为烟幕，事实上却操控着庞大的犯罪集团，正密谋在南美洲的玻利维亚发动政变，透过协助流亡独裁者等麦德拉诺将军夺回政权，换取该国看似贫瘠，但却拥有者非常重要资源的土地。
    邦德一路追查，追踪再次追查回了玻利维亚，而就在玻利维亚时再次遇到了卡蜜儿，两个人被气急败坏的多米尼克追杀，但就在逃亡途中，邦德在卡蜜儿的提示下，终于明白了多米尼克想在玻利维亚得到的资源，并不是MI6或CIA以为的石油，而是水资源。
    再这之后，两个人将联手共闯“虎穴”（多米尼克和麦德拉诺将军做交易的，位于沙漠里的旅馆），干掉多米尼克和麦德拉诺将军，粉碎了他们的阴谋。
    ——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所以剧组就从海地共和国转战到玻利维亚来了，玻利维亚是南美洲一个内陆国家，而邦德在这中间的戏份，除了前面已经拍摄过的，在拍摄完这一段后还会继续拍摄。
    在玻利维亚的外景地拍摄时，其中邦德去酒吧里找他的线人，而卡蜜儿在外面接应他的一幕时，剧组招募了当地人做群众演员。
    总导演马克·福斯特坐在镜头前望着里面被拍摄下来的画面，在镜头里邦德正在和他的线人，一个从CIA来的老朋友雷特特工交谈，但还认为多米尼克在玻利维亚找到了石油，美国那边想分一杯羹，所以CIA已经盯上在其中搞破坏的邦德了，他们打算在此擒拿了邦德。
    邦德：“……我觉得你没有这么无情。”
    雷特：“你没那么了解我。”
    邦德听了后就环视了一圈酒吧，敏锐的发现了问题：“为什么？因为你带了人来？”
    其中导演所主管的摄像机会随着邦德的视线，跟着拍摄酒吧内场景，只不过马克·福斯特却意外的在视线内发现了，不该出现在镜头里的一抹红色，“CUT！葛瑞丝，你——”
    ‘在做什么’没有说出来，就被葛瑞丝短促有力的“Shut up”给截断了。
    一时间，原本闹哄哄的酒吧也安静了下来，布景外的剧组也面面相觑的看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倚靠在吧台边的丹尼尔·克雷格台词都还没有说完，不过现在看起来是不用了，他也跟着看过去。葛瑞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酒吧里，而且似乎对其中一个群众演员很感兴趣。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
    “你儿子正在医院接受治疗，对吧？”
    “医生通知你要缴费，不然就拒绝给你儿子继续治疗，但你家并没有钱了。”
    “不得不说，你选了一个非常愚蠢的办法。看到他没有，他是我们剧组里片酬最高的，而且他非常愿意做慈善，他们好莱坞明星都这样。如果你抱着他的大腿哭诉，我想在镜头前他是非常乐意开出支票救你儿子的。哦，说不定还能请来美国的医生。”
    玻利维亚的官方语言是西班牙语，葛瑞丝用的就是西班牙语，在场的除了本地人，其他人都没有听懂，最懵的就是被葛瑞丝指了指，又被他们看过来的丹尼尔·克雷格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导演皱着眉想要开口的时候，被葛瑞丝谈话的群众演员，一拉开外套拉链，露出里面绑在身上的炸弹。现在好了，不用再解释了，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
    007新电影自从开拍以来，一举一动就受到媒体的广泛关注，像前不久剧组在巴拿马险些受到当地帮派波及时，就被神通广大的媒体报道了出来，引得不少影迷为此揪心。
    另外，米高梅为了让新电影保持一定的关注度，也会不时就对外公布一些拍摄中的剧照，还有花絮。不过距离新闻发布会过去将近两个月了，不仅是官方网站没有给出葛瑞丝的剧照，就连媒体都没有拍摄到。
    影迷们觉得这大概是要将神秘进行到底了，不得不说米高梅成功了，他们现在更好奇了，好吗？然而，他们这一次好像猜错了，一觉醒来，007新电影和葛瑞丝就上了头条，只是好像上头条的姿势好…格林博士啊。
    ——我只想说，这才是格林博士的正确打开方式。
    ——莫名的从楼上这一句话中，听出了辛酸与苦辣，一定不是错觉！
    ——我要去重新测智商了，有要组团的吗？
    ——不用了，已经侧过两次了。
    ——我只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假设你知道了她是怎么做到的，然后呢？
    ——先不说然后的事，就是我们到现在还不确定她是怎么办到的吧？
    ——格林博士个人粉丝网站的论坛里，就有那么一个经久不衰的飘红帖，里面提到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被赞成最多的竟然是格林博士从她的母星来，这科学吗？
    ——说得好像她能做到通过外表细节推断出一个人的生平，或以前做过什么就很科学一样？
    ——这个话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最后通过大侦探福尔摩斯为例，得出这是科学的结论。顺便一提，在各种各样的可能性里，仅次于格林博士从她的母星来的第二个可能性就是，歇洛克·福尔摩斯从书中走出来教给她的演绎法。
    ——这个也不科学吧？我还是站母星来的好了。
    ——默默问一句，国家安全局找到格林博士的同类了吗？
    ——这个问题，我们还是来看格林博士在007新电影里的造型好了。
    ——这个提议很好。
    ——看起来这个梗能玩很久了。
    ……
    ——难道就没有人怀疑这是炒作吗？我不相信地球上会有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再说福尔摩斯什么的那都是书里面的人物。葛瑞丝·格林到底是怎么学会演绎法的？
    ——楼上这是黑还是粉啊？哦，我懂了，是不是正处在三观破碎重组中？
    ——不确定楼上的楼上到底是什么状态，但我想我们该点起蜡烛了：有一家报纸这么勇敢的质疑了，还说格林博士枉顾剧组性命，是彻头彻尾的冷血生物。
    ——咦？他们才知道啊。
    ——格林博士就是一高功能反社会，他们不知道吗？
    ——对的，缺乏必要的同理心，绝对的理性至上。
    ——这记者没看过《星际迷航》吗？可汗和史波克的综合性格，差不多就可以来形容格林博士的性格特征了。没事多看点科幻电影啊，记者！
    ——楼上们到底是粉还是黑啊？
    ——话没说完呢，我们都知道她是什么德行，可那又怎么样？我们不还是一样对她又爱又恨，只是有时候恨得多，有时候爱得多而已。
    ——没错，所以没什么好说的了，点起蜡烛，记者一路走好。
    事实上，都不用葛瑞丝的影迷们做什么，等那篇批判葛瑞丝的报道一经传播，英国的媒体就先炸了。论起全世界媒体的战斗力，英国媒体敢称第二，就从来没有其他国家或地区的媒体敢称第一，他们可是“狗仔文化”的发源地，咳咳，只是想说英国媒体绝对是在半山腰俯瞰其他国家或地区媒体的。
    更关键的是，他们在关键时刻总是很统一，而且相当的护短，葛瑞丝就是那个被护的，现在有外人“欺负”她了，这不亚于捅了英国媒体的蚂蜂窝。
    这么一来，英国媒体的长枪短炮全都架起来了。
    先不说别的，打一梭子再说。完了后，在用事实说话。
    《泰晤士报》其实是最给力的，他们把06年发生的“伪恐怖分子案”原原本本的报道出来。在这起引起恐慌的案件中，在其中起决定性作用的，就是当时还只有19岁的葛瑞丝，事后女王还发了勋章，进行表彰来着。
    这件事完全是有迹可循的，尽管当时新闻在发布不久后，就渐渐被压了下去。当然，当时苏格兰场的质疑，还有跟进这桩案件的探员们的将信将疑，这就不需要报导出来了，毕竟都是无关紧要的元素嘛。
    这么轮番上阵后，英媒还用看起来很轻描淡写，但实际上绝对是得意洋洋的语气称：‘我们大不列颠的水土总是会孕育奇才，像福尔摩斯爵士，像格林博士。’
    其他国家或地区的媒体齐齐翻白眼，能不能要点脸，维多利亚的传奇侦探福尔摩斯，那是柯南·道尔爵士编著出来的好吗？并不是真人。另外美国的媒体最不服气，葛瑞丝明明是有英美双国籍的，什么时候就成原汁原味的英国人了！这件事咱们先记着，等以后再一块算。
    ——英媒的战斗力不是说说而已的，其他媒体不得不避其锋芒啊。
    不管怎么说，葛瑞丝再一次在世界范围内实力圈粉了。好像出什么事情，到最后总是以这件事做落点呢，没办法，谁让现在正在吹“高智商是新性感”的风呢。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连串事引起了一个正构思“高智商是新性感”故事的编剧的注意力，而他故事里的“高智商”正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第52章
    
    “剧组陷险境，被吓得险些魂飞魄散”这件事，还是给葛瑞丝带来一些影响的。
    比如有了相当正当的理由，唐纳德·伍德老先生让外孙女每天都打一通美曰其名“报平安”的电话。
    这件事在未被大范围报道前，老先生还不知道有这一遭，当他知道后免不了的为此担惊受怕，尽管这种事在葛瑞丝身边发生的次数不少了，可没有谁能真正适应了这种事。再确定了葛瑞丝安然无恙后，老先生就以“我很担心”为由硬要葛瑞丝每天都得和他保持至少一通电话，不然他就跑到南美洲去。
    葛瑞丝，她也只有妥协了。
    而每天围观葛瑞丝打这通报平安的电话，已经成为斯特林难得的娱乐节目了。
    是的，在葛瑞丝“遇险”后，斯特林就马不停蹄的赶来剧组，并像以前拍摄《魔法奇缘》初期时，整天就一直跟在旁边一样跟着007剧组。在这之前，都是艾米丽在跟前跟后照顾葛瑞丝的。不仅如此，大资本家还遣送了一批训练有素的保镖过来，他们现在是并不显眼了，因为剧组为了杜绝再发生第三次这样的事情（第一次是外景地不远处帮派交火），雇佣了荷枪实弹的保安员。
    另外，斯特林也是第一次听说了他的客户以前的“光辉事迹”，他觉得这很好，这有助于他更好的了解葛瑞丝……个球。他在听说时满脑子都是浆糊好吗？而且这件事逼迫他不得不正视起一件事来——葛瑞丝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从她的母星来，或者维多利亚时期的大侦探福尔摩斯从书中来等这些不科学的解释就算了，他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听听，又来了。
    “这是今天的报平安电话，外公，我很好。”
    “今天去打高尔夫了？”
    “我希望您不会把打高尔夫输了的原因，说成是因为太担心我了。”
    这三句话中间的间隔都很短，也就是说在伍德老先生开口前，葛瑞丝已经差不多知道了，这件事斯特林自己也遇到过，还这么说吧，就拿他的前女友——是的，在她向自己坦诚她有个十岁大儿子的事情后，他们没多久就分手了——来说，葛瑞丝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前女友，就更没有可能见过他前女友的儿子了，但连这种事都能演绎的出来。说真的，不去做八卦记者那都是可惜了。
    葛瑞丝牌记者，最新最可靠的八卦。
    斯特林被他自己的想象逗乐了，再一抬头就对上葛瑞丝看白痴=金鱼的眼神。
    斯特林：“……”杀了我吧！
    ……
    波澜过去，拍摄还得继续。
    邦德从他在CIA的老朋友雷特特工那里得知了，多米尼克和叛军将军将在沙漠里的一座旅馆里进行交易，他就和卡蜜儿赶往旅馆。卡蜜儿之所以会去，是因为叛军将军曾经残忍的杀害了她的家人，这也是她会和邦德并肩作战的原因，她要复仇。
    身陷困境的少女，同样复仇的目标，想不出任何不让邦德不为之动容的理由，不是吗？
    话说回来，在旅馆这一部分戏份时，将迎来电影里最绚烂的一次爆炸。整座旅馆都被炸掉了，叛军将军死在了里面，多米尼克也被邦德砍中了脚，之后就逃跑到沙漠里，等着渴死或者被他的同伴杀死。再然后，邦德就还要去追查韦斯帕的间谍前男友，就和卡蜜儿分道扬镳了。
    也就是说，在这场爆破戏后，葛瑞丝的戏份差不多就结束了。
    不过，这场爆破戏并不好拍摄，而且危险戏份是全剧中最高的。因此在沙漠中取好景之后，剧组将从玻利维亚回到英国松林制片厂，在摄影棚里进行拍摄。
    ——纵观葛瑞丝的所有戏份，除了这个爆炸场景，另外还有一段危险系数不低的。卡蜜儿和邦德在乘坐DC3型飞机去沙漠里探究事情真相时，被多米尼克派的人击落，他们不得不弃机降落。堕落的镜头并不是真的从飞机上跳出去的，而是在一个叫Bodyflight的风洞中拍摄的，这个风洞可以模拟人从一万英尺的高空中自由掉落的感觉。
    在马不停蹄的回到松林制片厂后，就拍摄这段高潮部分的爆炸场景，又用去了整整一星期时间。事实上，如果加上前面的测试爆炸所用的时间，那将要更多。另外，这一星期里，还包括了演练时间，因为在同一组场景里，不仅有邦德和多米尼克的打斗戏，还包括了卡蜜儿和叛军将军的打斗戏。
    打斗戏加上起火尔后爆炸，另外还得让爆炸看起来更真实，用那么长时间就无可厚非了。
    等圆满拍摄完这个场景，距离1月25日的新闻发布会，已经过去了九个星期的时间，也就是说去掉葛瑞丝在意大利训练基地接受训练所用的四个星期，在剧组的正式拍摄时间不到一个半月。
    卡蜜儿的戏份是拍完了，但《大破量子危机》还有四分之一的戏份没有拍摄，时间不等人，再加上闻讯而来的记者们，剧组只是简单的和葛瑞丝做了个告别，反正等到11月份电影上映，还会再见面。
    这样的想法，都是人之常情么。
    所以在“人之常情”下，丹尼尔·克雷格就主动去和葛瑞丝道别，再然后在葛瑞丝的注视下，他就有那么些卡壳了：“我想说的是，你其实挺好的，格林博士。”哦，剧组差不多都这么叫她了，以示敬重的意思，大概。
    “我知道。”葛瑞丝说的理所当然，让丹尼尔·克雷格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礼尚往来的吗？他倒不是想听葛瑞丝夸奖他，只是也不要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么。
    葛瑞丝眨眨眼，又补充了一句：“说起来你还是没弄清楚你女朋友和你单方面冷战的原因吗？我只能说，她不全是怕耽搁你拍摄这场戏，而没有来打扰你的。那么，再见。”
    然后，她就那么潇洒的走了。
    丹尼尔·克雷格：“……”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先不说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就是她为什么不把话说全啊？他本身是认为他的女朋友是怕打扰他拍戏，没有联络他的啊……所以说，他为什么要主动过来跟她告别啊？！
    ——想想看‘你其实挺好的’，这句话听起来稍微有那么点微妙呢，所以‘邦德先生’就纠结下去吧。
    ……
    “葛瑞丝，我亲爱的客户，我想在拍摄《成长教育》前，你可以好好休息下。《成长教育》那边，他们重新找了一个导演，不过具体拍摄时间还得再商量下。” 在从松林制片厂回伦敦的路上，斯特林把葛瑞丝接下来的日程给她说了说。
    《成长教育》的剧本虽然早在去年10月下旬就送到了斯特林手中，葛瑞丝在看过剧本后答应了下来，还去和编剧尼克·霍恩比见过面，尼克·霍恩比是在看过葛瑞丝在皇家莎士比亚剧院演的妮娜后，就觉得葛瑞丝非常适合演珍妮，再有等《赎罪》上映后，尼克·霍恩比就更确定了。
    再有《成长教育》中，女主角珍妮所要报考的大学就是牛津大学，正好葛瑞丝是牛津大学的高材生，即便在珍妮十六岁到十七岁的年纪时，葛瑞丝已经在牛津大学拿到了她的数学博士学位了。
    在确定完女主角的人选后，《成长教育》中的其他角色都在陆陆续续确定中，他们还邀请到了艾玛·汤普森，这位曾经凭借《霍华德庄园》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的大牌明星，来客串珍妮所读女校的校长。
    另外，饰演珍妮父亲的是英国实力派演员阿尔弗雷德·莫里纳，他最有知名度的角色是在《蜘蛛侠2》里饰演的‘章鱼博士’。
    以及饰演大卫，给珍妮上了一堂“成长教育课”的有妇之夫的是彼得·萨斯加德，他曾凭借影片《欲盖弥彰》获得过金球奖最佳男配角提名。
    而在当时调整出来的拍摄档期是在今年四月，毕竟这是一部小成本文艺片，预算成本只有750万美元。不过这都开拍在即了，《成长教育》又起了波折，原定的英国导演比班·基德龙，最近一部执导作品是04年上映的《BJ单身日记2》，他因为某些原因不能执导《成长教育》了。制片方不得不再物色新的导演，最终选中了和编剧尼克·霍恩比同一家经纪公司的罗勒·莎菲，一位丹麦籍女导演。
    斯特林觉得有必要好好再和《成长教育》剧组进行交涉一下，他是看过剧本的，很清楚《成长教育》里的特定时代背景，以及讲述的是英国文化，进而表现剧本呈现的英国人那敏感和纤细的一面——他的客户，好像就没有这样的一面，也不排除她并不是原汁原味英国人的缘故——现在却找来了一位英语都不是母语的导演来执导，怎么感觉有那么些没有足够的诚意呢。
    不过，斯特林没想到的是，对方先找过来，要和葛瑞丝谈一谈剧本感想了。不仅如此，还有另外一方人马锲而不舍的在找葛瑞丝，也想和她谈一谈，不过并不是谈一谈做为演员的事情，而是…编剧？
    
    第53章
    
    四月的伦敦，天气还很冷。
    史蒂文·莫法特和马克·加蒂斯进到他们约定好的一家咖啡厅里，感受到咖啡厅里的暖香气，忍不住舒了一口气。在门口环视了一圈，史蒂文·莫法特没看到那应该很显眼的红头发，随口说了句：“还没来吗？”
    马克·加蒂斯回答道：“我想她应该来了，我们刚才在街角遇见的那位女士，我想起来她是谁了，罗勒·莎菲。”
    “你是说《成长教育》的导演？”史蒂文·莫法特显然也知道，一来他们最近都在搜集人家的资料，二来这件事已经被神通广大的英媒们扒拉出来了，只要是关注下想不知道都难。
    马克·加蒂斯点头，他仔细扫过咖啡馆，想象着如果是福尔摩斯们，他们坐在咖啡馆里时会做在什么地方，他们会坐在一个能观察到咖啡馆所有人的地方，还不容易被别人发现的盲点里，如果能够观察到路上的行人那就更棒了。
    史蒂文·莫法特压低声音说：“你说这是一个考验吗？”
    马克·加蒂斯想了想说：“是不是对我们的考验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是对记者们的考验。”自从传出葛瑞丝·格林在007新影片里的戏份已经结束，目前人正在伦敦的消息后，感觉伦敦的记者都出动了，他们都想得到第一手新闻。
    史蒂文·莫法特摸了摸鼻子，被这么一说，莫名有种好像自作多情了的感觉，他刚要说去问问侍者，罗勒·莎菲先前坐在哪一桌时，马克·加蒂斯就用眼神示意他去看刚才他好像没有扫视到的一桌，那里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学生，有着褐色到接近黑色的头发。如果让史蒂文·莫法特说，他会觉得那是一个学美术的学生，她的长发还用铅笔挽了起来，现在看起来正在“奋笔疾书”。
    下一刻，她就抬起头来，看向这边。
    “是她。”就是那种明亮的，能洞察一切的眼神。
    但等到他们走过去的时候，对方好奇的抬起头来看他们一眼，不管是眼神还是神情都很到位，就好像不认识他们，而刚才露出真面目引他们过去的就不是她一样。另外，如果不仔细看，就那么看现在的这个女孩，就不会立刻把她和葛瑞丝·格林联系起来。发色变了，脸部轮廓也有些不太一样，重要的是神态不一样了，就好像一下子从她原本的高智商天才变回了普通人。
    “你们好？”连口音都变了。
    她那么认真，让史蒂文·莫法特生出了“是不是搞错了”的念头。
    就在这时候，马克·加蒂斯开口了：“请问，你是珍妮吗？”
    女孩儿犹豫了下点头。
    “我们是牛津大学的面试官，加蒂斯和莫法特先生，我们可以坐下谈一谈招生事宜吗？”
    “请坐吧，先生们。”
    这么一套流程下来，史蒂文·莫法特坐下来的时候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他们这是在玩角色扮演吗？等等，珍妮和牛津大学，这不是《成长教育》里的设定吗？这样也行……
    不过这角色扮演游戏就到此结束了，等他们坐下来后，葛瑞丝就是原本葛瑞丝会有的模样了，她看向史蒂文·莫法特，煞有介事的说道：“我认为我有必要澄清下，我并没有要考验你们的意思。”
    “你听到——”这好像不太可能，他说话的时候是压低声音的，而且门口距离这边还有一段距离的。
    “我看到你们的对话了。”葛瑞丝把他的话接了下来，神情中透出了理所当然，她在这时候才以葛瑞丝的身份，看向坐在一旁的马克·加蒂斯。
    葛瑞丝在这之前已经看过他们的资料了，马克·加蒂斯和史蒂文·莫法特的，他们两个在锲而不舍的联系上她，斯特林就事先了解了下他们，知道他们原先都有什么作品，不过对葛瑞丝来说，就算是说了他们的作品，她不知道的几率很大。
    以及，这对葛瑞丝来说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马克·加蒂斯这个人，葛瑞丝知道他。不，严格来讲，曾经演绎过他，因此还被她二哥在她的思维宫殿里骂了一通。
    麦考夫……
    葛瑞丝眨了眨眼，把眼睛里那层灰蓝色冰下的暗涌都压了回去，她可不想再被夏洛克嘲笑了。她朝马克·加蒂斯伸出手，笑得纯良：“虽然这么说，不过还是要为加蒂斯先生加两分。”
    “格林博士——”
    “Grace，Please.”
    马克·加蒂斯有那么点受宠若惊，不过在心里也觉得不怎么意外，如果把葛瑞丝的性格模式往他们探究过的福尔摩斯性格上靠拢的话，也不能那么说，是根据他和史蒂文在这之前研究过她的新闻和资料来说，她是有那种炫耀欲，还有戏剧性，并且还希望别人能捧场……从他试探着做出的回应，而她还配合着演下去，就知道他对她性格的推测都切中了。
    史蒂文·莫法特看看马克·加蒂斯，又看看没有要和他握手意思的葛瑞丝——他这是被排挤了？
    这时候侍者过来了，史蒂文·莫法特余光里瞄到葛瑞丝又切换到珍妮，对，珍妮的状态中，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他觉得他们大概有得谈了。
    有这样预感的史蒂文·莫法特，可没想到接下来谈话的难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葛瑞丝在侍者走后轻飘飘的说：“哦，他和老板娘有一腿，老板有勃起障碍。”
    史蒂文·莫法特和马克·加蒂斯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葛瑞丝又一本正经的补充道：“我是不是多说了一项？”
    史蒂文·莫法特和马克·加蒂斯面面相觑，这一言不合就演绎其他人是怎么回事？
    马克·加蒂斯他觉得他也该震惊下的，毕竟福尔摩斯们都是书中，以及存在他们构思中的人物，即使在先前看过葛瑞丝的事迹，但真实接触到还是第一次，还有虽然他们没办法去证实，不过她说的应该是真的。好吧，说到底还是感触不是特别深。
    葛瑞丝眨眨眼睛，快速说道：“这家咖啡馆总共有三个侍者，不过每次有看起来着装高档的客人来时，负责接待的就只是刚才那个男侍者，显然这么一来他收到的小费就比较高。显然这是他向老板娘贡献出性爱所得的额外报酬——你们不会以为我要向你们解释我是怎么演绎出我刚才说的那两个结论的吧？不，我只是觉得我该委婉的从侧面暗示，莫法特先生不是那么情愿想要我参与进你们现在所做的项目，或者说一开始不是。原因我也类比出了，亲疏有别，不是吗？”
    史蒂文·莫法特：“……”
    葛瑞丝皱起眉沉思起来，片刻后说：“仔细一想，我提到的例子并不是那么恰当，我道歉。”
    这不是例子恰不恰当的问题吧，格林博士？
    史蒂文·莫法特转头看马克·加蒂斯，马克·加蒂斯觉得这件事需要他自己解释，就有那么点事不关己般的看向其他地方。他从刚才就看到葛瑞丝的素描本了，上面画的是咖啡馆里的客人，但该怎么说呢，他现在看过去有穿的光鲜靓丽的客人，也有上班族，另外还有一对情侣等等，总之看上去咖啡馆里一片祥和，可他们在葛瑞丝的素描本上却又是另外一番模样，比如说那位穿的光鲜靓丽的客人，身后却堆着张牙舞爪的账单；再比如那对情侣，在葛瑞丝的画中那张桌子上却坐了五个人，勾肩搭背的关系可真够复杂的……马克·加蒂斯越看越觉得有趣，这下是完全把陷入尴尬中的好友给忘了。
    史蒂文·莫法特：“……”他就说他被排挤了吧！好吧，格林博士说的是对的，他一开始是不那么情愿再在他的创作团队里加上一个人的。关于把福尔摩斯的背景从维多利亚时期搬到现代的计划，不是今年就有的，在那些远去卡迪夫为《神秘博士》做外景工作的火车上，他们就开始构思了，柯南·道尔的故事从来就不是个关于工装外套和煤气灯的传说，它们是关于精彩的推理，可怕的坏蛋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罪行。
    他们想要有创新，想要打磨出一个不一样的福尔摩斯，那种感觉有点像是培养自己的孩子，给他浇水，给他施肥，不是，是细心雕琢他的性格，努力丰富他的经历，但葛瑞丝·格林的横空出世，她……怎么就该死的像是自家孩子的长大版呢？
    这么一来，史蒂文·莫法特会感觉到不爽，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是撞梗了，只是以前撞梗是不同作品间的，而这一次是理想与现实的碰撞。如果格林博士并不出名也就算了，可人家现在在世界范围内都有了辨识度，想必以后还会更加出名。所以他们的作品创作出来，是该说里面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是现代版的福尔摩斯呢，还是该说他是性转版的格林博士呢？
    这不是坑“爹”的么？
    这还不是最坑的，最坑的是在被马克·加蒂斯拉着去看他搜集过来的，葛瑞丝的资料还有过去事迹的素材——据说是从她的个人粉丝论坛里找来的——后，史蒂文·莫法特看了之后觉得可以借鉴着来给他家的夏利润色，让他的人设更加饱满了。对了，还有葛瑞丝在那桩‘伪恐怖分子案’中的表现，那真的是很福尔摩斯！
    史蒂文·莫法特的想法就在不知不觉中转变了，现在就因为以前的想法被…排挤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思绪繁杂下，等那名被拿来做类比的侍者过来送咖啡时，史蒂文·莫法特就鬼使神差的对葛瑞丝说：“珍妮是吧，很抱歉，牛津大学拒绝你入学。”
    
    第54章
    
    史蒂文·莫法特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马克·加蒂斯顿时就扭过头来，错愕的看着他，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就连那端上咖啡的侍者，都同情的看了“珍妮”一眼。不仅如此，他还多看了说出这么直白拒绝话的史蒂文·莫法特，莫名觉得这位客人有点眼熟。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等侍者狐疑着走开后，葛瑞丝给出了一个非常言简意赅的回答：“哦。”
    好像只有言简，没有意赅。
    这‘哦’是什么意思？
    马克·加蒂斯见好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在咖啡桌下踢了踢他。
    史蒂文·莫法特瞪他一眼：“怎么只准你们俩玩角色扮演的游戏吗？再说格林博士不是不想被其他人认出来吗？”
    史蒂文·莫法特说着就去瞄葛瑞丝，葛瑞丝胳膊叠放在咖啡桌上，正做出有那么些浮夸的“原来如此”表情，见史蒂文·莫法特看过来，葛瑞丝就眨眨眼说：“真遗憾，我原本还在想是捂脸失声痛哭，还是提醒你牛津大学的面试流程没那么直接呢。”
    史蒂文·莫法特：“……”这两个都不必了，谢谢。
    葛瑞丝又那么理所当然的说道：“为什么你反应那么…别致？我以为在合作前把所有已存在或潜在的问题，都开诚公布的提出来解决掉，是非常明智之举。”在说‘别致’前，葛瑞丝有了短暂的停顿，不过她说话的速度本来就有些快，所以短暂的停顿，不仔细听就听不出来。
    马克·加蒂斯也看向史蒂文·莫法特，虽然他们刚才是用了普通人的思维理解了葛瑞丝的说法，但好友的反应也是过于…出乎意料了！还有他觉得吧，这个‘角色扮演’的游戏吧，估计在葛瑞丝看来，就只有她能和别人玩，不能别人拿来玩。
    ——从马克·加蒂斯进咖啡馆里的一系列表现来看，他对葛瑞丝的行为模式研究的比较深入了。
    史蒂文·莫法特被两面夹击，他一点都不想说话，他也想知道他刚才到底是要逞什么强！幸好他反应快，把这段给圆过去了，不然那就真是太尴尬了。史蒂文·莫法特端起咖啡杯喝了口咖啡，缓和了下自己的情绪才开口说道：“格林博士，你也说了‘一开始不是’，不是吗？我们如今是诚心诚意的邀请你，参与进我们现在的创作中来。”
    葛瑞丝却看向马克·加蒂斯，“我想知道原因。”
    史蒂文·莫法特心里又开始冒泡泡了，在继被排挤后，他这是又被无视了？
    马克·加蒂斯想了想说：“史蒂文从前年就和我讨论着将维多利亚时期福尔摩斯的故事搬到现代了，我们希望能有一个有现代印记的，还有不一样风采的福尔摩斯，为此我们在保留福尔摩斯原本深入人心性格特征的基础上，设想了很多其他性格特征，比如说高智商低情商，更加不擅于社交等等。再然后，上个月我们就看到了你的新闻了，在进一步了解过你后，我们惊讶的发现你在很大程度上，就像是我们构想中的福尔摩斯。
    马克·加蒂斯说到这里停顿了下，他望了一眼在认真聆听他说话的葛瑞丝，带着笑意继续说：“你看你有着无与伦比的观察力和高超的推理能力，用再流行的话说，就是对人类学的造诣已经高到了被怀疑是从外星来的地步了。这让我和史蒂文觉得，如果想让我们的剧本更严谨，更能够表达出福尔摩斯冒险的精彩，我们需要请一位真正的专家，我想没有谁会比你是更好的人选了，葛瑞丝。”
    史蒂文·莫法特越听越觉得咖啡是不是变味了，不然怎么就让他有那么点反胃呢？这番夸奖的话，咱们是不是说的太过了？
    可谁让葛瑞丝就吃这一套呢，她嘴角不自觉上扬不说，眼睛还变得亮晶晶的，有那么像是等着主人虎摸的小奶猫了。等到马克·加蒂斯说完，葛瑞丝稍微歪着头看着他说：“你是真心的。”
    马克·加蒂斯觉得他应该是明白葛瑞丝这话的意思，她是说他在真心实意的夸奖她，他笑容加大说：“是的，我是。”
    “Hmm——”葛瑞丝拖长调子发出这样无意义的单音节，然后她就看向一直端着咖啡杯，在佯装喝咖啡的史蒂文·莫法特：“你可以去给查理合照和签名了。”
    史蒂文·莫法特：“……谁？”他一头雾水的放下咖啡馆，随着葛瑞丝的视线转头看向他身后，刚才那位男侍者刚放下手机，惊喜的看向他这边，还惊呼了句：“果然是莫法特先生！我超喜欢《神秘博士》的。”
    看来刚才是在网上搜索了史蒂文·莫法特了，以及《神秘博士》这部电视剧在英国可是老少咸宜，粉丝众多。
    ‘为什么被认出来的是我？’史蒂文·莫法特却想不通了，他是《神秘博士》的编剧/制片人不假，可作为幕后创作人员，关注度明显就没有幕前的演员们高啊。不说马克，他是编剧的同时还是个演员啊，就是葛瑞丝·格林，她的名气在英国不是相当高的吗？就算是戴个假发，化了化妆，可看得出来她大体上的五官轮廓还是在的啊，怎么就没有人认出来！
    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格林博士好心好意的为他解惑了：“也许是你先前的角色扮演游戏，引起了他的注意。”
    史蒂文·莫法特：“……”躲来躲去，还是没有躲过去是吧？
    带着这样的迷之尴尬，史蒂文·莫法特还不得不去应付热情的影迷，把他们的注意力从这一桌上引开，不然等葛瑞丝被发现，就等着把成群结队的记者引来吧。这还不是最坑的，最坑的是，当史蒂文·莫法特应付完咖啡厅里的剧迷们——都说了，《神秘博士》这部长寿英剧在英国可是粉丝众多——再回到他原本坐的咖啡桌上时，咖啡桌上就只剩下咖啡杯了。
    人没了！
    那俩人在他吸引别人注意力的时候，溜了。
    说好的共进退呢？
    ——这真的没有说好啊，莫法特先生。
    等史蒂文·莫法特内心郁卒的走出咖啡厅时，就在不远处发现了正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的马克·加蒂斯，他走过去没好气的说：“我还以为你跟格林博士单独去续下一摊了呢。”
    马克·加蒂斯没回答他。
    史蒂文·莫法特撇撇嘴，凑过去看他手中的两张纸，“这是什么？格林博士写的？”纸张上一手流畅而漂亮的花体字，看的史蒂文·莫法特眼睛有点晕，拜托，现在真的很少有人，或者说很少有年轻人还用这种老派的花体字了吧。
    马克·加蒂斯看完一段后，才抬起头来对史蒂文·莫法特说：“或许你一开始说的她要对我们进行考验的事，也不是那么没有道理的。她在临走前给我的一个小故事，让我猜想下凶手是谁，以及是怎么做到的。”
    所以说不仅有‘课后作业’，还得再预约下一次见面，是吧？对此，史蒂文·莫法特只能面无表情的说：“哦。”
    或许莫法特先生，可以用“好事多磨”来安慰自己？说真的，他们要进行合作去创作剧本，并且把剧本付诸拍摄，还得有一段路要走，看现在也只是磨合了一下而已，以后还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退一步讲，就算葛瑞丝答应了合作，但她的行程还有得敲定呢，虽然现在距离《成长教育》的开拍还有一小段时间，可葛瑞丝也没能闲着，她得回学校读书了——
    “我以为你已经从牛津大学光荣毕业了，你不是都成了牛津大学的客座教授了吗？”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斯特林吃惊极了，“还是说你还打算把你的化学和哲学学士学位变成博士学位？不然就是你觉得时间太空了，还另外又进修了其他专业？”
    “不，是戏剧专业的。”葛瑞丝等斯特林说完了，才慢吞吞地说出答案。
    斯特林想了下才想起他的客户，确实在前年入读了皇家戏剧艺术学院来着，不过这都即将两学年了吧，葛瑞丝还没有拿到学位证？但转念想想，葛瑞丝在这两学年里都忙着拍戏来着，从《魔法奇缘》到《妈妈咪呀》，再到《虐童疑云》，还有今年之前的《大破量子危机》，期间还去伦敦西区演了契诃夫的《海鸥》，确实没多少时间回学校上课……个球——她在拿到她的心理学博士学位和化学学士学位那一年，不是还拍摄了《魔法奇缘》和去西区演了《海鸥》吗？怎么就没有顺便从皇家戏剧艺术学院毕业呢？
    “是不是你的教授看你不顺眼，葛瑞丝？”斯特林丝毫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幸灾乐祸，他还不就不信了，难道所有的教授都喜欢葛瑞丝，总会有看葛瑞丝不顺眼的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斯特林就自告奋勇的做了一回司机，送葛瑞丝去见她的教授了，只不过不是送到皇家戏剧艺术学院，而是去了艾伦·里克曼的家。
    斯特林：“……”他怎么能把葛瑞丝是‘西区小公主’这件事给忘了呢？怎么能！
    
    第55章
    
    斯特林在《成长教育》开拍前都呆在了伦敦，他总得预防再发生诸如“伪恐怖分子案”“人体炸弹案”等这样的令人胆战心惊的案件。
    再有斯特林总觉得葛瑞丝有点变了，但也有可能是他的错觉，另外还有可能是那真的是她被艾伦·里克曼留的“家庭作业”——葛瑞丝是没有在伦敦西区在演舞台剧，毕竟时间不允许，可她最近都常常留在伍德家名下的剧院里，再然后每次要出去的时候，都会变成另外一个模样。
    和《成长教育》的导演罗勒·莎菲见面的时候，打扮成了珍妮，这还是有迹可循的。说实话，斯特林和‘珍妮’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还真的没有第一眼就认出来。
    再往后她就像是放开了，化妆后的模样就无迹可循了，似乎是看她自己高兴。
    比如说拉丁裔美女，不知道有没有男士上前搭讪——斯特林就拍照留念，可并没有跟上去，不然那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又或者说化着哥特烟熏妆的叛逆少女，对这个造型，斯特林觉得有那么点不忍直视，不过这倒是个很好的伪装，记者们绝对认不出来。
    还有一次是扮成了单身母亲，还带着了个坐婴儿车的宝宝……
    斯特林觉得葛瑞丝完全是乐在其中，另外英国久负盛名的记者们都没有一次逮着她，是没想到她会来这出，以及该怎么说呢，每当她玩角色扮演的时候，很少会出现破绽，而且那些角色的设定，和葛瑞丝本人完全没有任何关联，那种让她赫然独立的气质和气势全然不同了。哦，他不是在说葛瑞丝演技好，他只是想说她似乎玩心变重了，难不成是因为回到伦敦的缘故？
    葛瑞丝是玩得不亦乐乎了，可快把史蒂文·莫法特给玩坏了。
    他们预约第二次见面是在第一次见面后一星期，这次并不是在咖啡馆了，而是在露天的公园里，那天天气是难得的晴朗，不过作为多年在伦敦生活的英国人，对英国的天气早已经适应了，所以他们在出门前的时候还是带上了雨伞。
    等到了公园，在约定地点等了会儿，也没看到葛瑞丝或‘珍妮’来，不过离约定时间还有几分钟，莫法特问了马克·加蒂斯要喝什么，就打算去不远处的咖啡馆里买咖啡。
    路过一个长椅的时候，莫法特随意一瞄就瞄到一个带着猫咪出来晒太阳的老太太，莫法特没多想，哪想到被人家叫住：“是去那边的咖啡馆吗？黑咖啡，两块糖，请。”
    莫法特：“……”咱们认识吗，老太太？还有她怎么就知道他要去那边的咖啡馆？再有虽然加了个‘请’，但怎么还是听起来那么理直气壮呢？等等，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莫法特再仔细看那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试探的叫了声：“格林博士？”
    “你在胡乱叫什么！”
    “……那你原先说咖啡不咖啡的？”
    “有个女孩子让我这么说的，她还说了只要我这么说，你就会搀我过去那边的家居用品零售店。你搀不搀？”
    莫法特还真是服了，搀就搀吧，他就还想看看格林博士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再然后，等莫法特兢兢业业的扶老太太起来的时候，耳边就听到一道清亮的声音：“莫法特先生，我是该说你是个好人，还是说你的怀疑精神不足？”
    莫法特在确定话是从‘老太太’嘴里说出来的后，唯有无言以对了，再见！
    只能说磨合，还得继续磨合。
    ……
    《成长教育》的剧本改编自《泰晤士星期日》杂志记者琳恩·巴伯的回忆录，曾被英国《综艺》杂志评为“2007年未被拍出的最优秀的英国剧本”之一。不过在投拍之初，却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直到女主角的扮演者被曝光，而且葛瑞丝的名气也越来越大，这让《成长教育》受到了更多的关注。
    在高度关注下，有些问题就冒了出来，有些人非常‘担心’葛瑞丝能否胜任珍妮这个角色，并不是说去质疑葛瑞丝的演技，而是在影片中，已经21岁的葛瑞丝要饰演一位16岁的少女。
    纵观葛瑞丝之前演绎的角色，《赎罪》里的布里奥妮是18岁不假，可在《赎罪》拍摄时葛瑞丝是19岁，所以年龄差可以忽略；《妈妈咪呀》的苏菲亚是20岁，拍摄时葛瑞丝正好20岁；至于《魔法奇缘》，编剧并没有给出吉赛尔的确切年龄，但吉赛尔这个角色的年龄设定必定是比葛瑞丝当时拍摄的年龄要大的，并且吉赛尔在电影里还上演了爱情戏份，总归不会是未成年。
    这些人是白‘担心’了，在《成长教育》开拍前，剧组难得对外发布了几张定妆照，葛瑞丝饰演的珍妮作为这部电影绝对的主角——和珍妮相恋的大卫，虽然在戏份上可以称得上男主角，但这部电影全都为围绕着珍妮展开的——却并没有她单独的定妆照，有两张她出镜的都是合照。
    不过是合照，却更能说明问题了。
    其中一张合照就是珍妮在学校里，穿着校服在上课的场景，在一群实际年龄更接近16岁的群演中间，正认真记笔记的葛瑞丝看起来一点都不违和。头发染成了灰褐色后，再留上齐眉的刘海，露出白净的脸，看上去格外的朝气蓬勃。
    人家以21岁‘高龄’演起16岁的少女，完全没问题。
    这自然是剧组为了堵住某些有心人的嘴了，本来他们并不想这么早就放出剧照的，所以在那之后就杜绝了记者们的采访，专心致志的拍摄了。一来，演员们的档期都是调好了，不能再进行耽搁了；二来，《成长教育》的背景是60年代，他们要尽可能的再现60年代的英国，所选择的拍摄点都非常怀旧，文物保护工作做得相当好，有些地方直接能进去的，不过有一些地方即将要关闭了，他们得在它们关闭前进去拍摄。
    至于葛瑞丝的粉丝论坛里，对这张定妆照的评价，也保持了他们一贯的风格：——所以是，这次格林博士又演了一个正常人。
    ——头发染了，发型变了，脸部线条圆润了，她已经不再是我们熟悉的格林博士了。
    ——这难道不是很显而易见的吗？格林博士16岁的时候已经可以被称为格林博士了吧，不过目测这次的角色，比《魔法奇缘》里的吉赛尔智商高就对了。我买了《魔法奇缘》的DVD，每次看的时候都很能放松心情。
    ——我去图书馆找来了格林博士现在拍摄的电影的原版回忆录，回忆录大概可以概括为‘16岁的少女被个有妇之夫骗色骗心，幸好最后发现真相迷途知返，再然后考上了牛津大学’。
    ——所以都说是正常人了。
    ——嗯，我会去看的。
    ——这还用特别说出来吗？
    ——当然需要了，说出来才能证明我真的是格林博士的粉丝啊。
    ——说的我们都不是一样。
    他们这样，真的会让新加入进来的粉丝很困扰的，再然后…习惯就好，反正葛瑞丝又不会来粉丝论坛里闲逛，至于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他们论坛里潜伏着编程高手来着，像当初斯特林申请加入的时候，他的资料据说当天就被人家骇入而知道了。
    再回到《成长教育》上来，前面也提到了《成长教育》的几个主要演员，比如说饰演大卫的彼得·萨斯加德，饰演珍妮父亲的阿尔弗雷德·莫里纳，还有客串校长的艾玛·汤普森。葛瑞丝在这之前，并没有和他们有过接触，不过在《成长教育》里，还是有和葛瑞丝有过接触，严格来说是有过合作的演员的。
    多米尼克·库珀，他在《成长教育》里饰演大卫的朋友丹尼，而在《妈妈咪呀》里面，他扮演了苏菲亚的未婚夫斯凯。
    另外，英国媒体们在报道《成长教育》时，还会提到另一件事，尤其是在葛瑞丝出演了邦女郎后——《成长教育》里还有另外一个邦女郎，罗莎曼德·派克。
    罗莎曼德·派克，在02年上映的《007之择日而亡》里出演了其中一位邦女郎，当时23岁的她是在葛瑞丝之前最年轻的邦女郎。有意思的是，她在《择日而亡》里出演的邦女郎，是站在反派阵营里的，并且她也是牛津大学毕业的，攻读的是英国文学专业。
    在《成长教育》里，她演的是丹尼的女朋友，一个胸大无脑的金发美艳女郎，和她在《择日而亡》里心狠毒辣的邦女郎角色完全不同。值得一提的是，《择日而亡》里的邦德，还并不是和葛瑞丝合作的丹尼尔·克雷格，而是皮尔斯·布鲁斯南，他在《妈妈咪呀》里出演了苏菲亚三个疑亲生父亲中的一位。
    这么看来，娱乐圈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这都是题外话了，说起《成长教育》的拍摄，这部剧情并不复杂的电影，从四月下旬开拍，不到五个星期就拍摄完了，是葛瑞丝所有拍摄中除了《赎罪》外，前前后后用时最短的。
    在故事的最后，珍妮洗去浮华，那种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拥有的浮华，沉淀下心思，回归到学业上，最终被牛津大学英语专业录取了，再然后和同龄的男孩子约会，约定好一起巴黎，就好像她之前和大卫去巴黎的事情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等葛瑞丝拍摄完最后一段珍妮骑着单车，在牛津大学校园里的片段后，她也将回皇家戏剧艺术学院去读书，再过一个月，终于被皇家戏剧艺术学院的副主席，她敬爱的教授艾伦·里克曼判定勉强过关，尽管葛瑞丝是她这一届最有名气的学生了。
    这是情有可原的：
    里克曼从一开始就对葛瑞丝恨铁不成钢，认为她有着旁人不可匹敌的天赋，却没有一颗成为演员的心。
    这种情况在葛瑞丝演过几部电影后，有那么一些好转了，葛瑞丝开始领略到演戏带给她的影响和乐趣，而在《成长教育》这部电影里，又有了一些不同的变化。
    她从前演戏的时候都是勾勒出和她本人完全分割的人格，在演戏的时候她本人是处在冷眼旁观的状态。在演《成长教育》的时候，她在一开始也是这么做的，珍妮和她完全分割，演起来驾轻就熟。可随着剧情的推动，大卫出现后，他带着珍妮见识浮华的、成人的生活，珍妮沉迷在这种和她原本生活截然不同的氛围中，她还与大卫热恋，甚至在大卫求婚后，就迫不及待的嫁给他，而就在去教堂的路上，发现大卫已婚的事实，大卫懦弱的逃跑了，把她留给自己的父母解释……如果说这是珍妮成长中必经的痛苦，那这种“成长教育”课，葛瑞丝并非没有经历过——和汤姆那段算得上无疾而终的恋情。
    在当时分手后，葛瑞丝也有过短暂的迷茫，然后醒悟过来，麦考夫说的‘太在意不是什么优点’，还有‘别牵扯过深’从来都是对的，所以葛瑞丝就收起那在兄长看来不必要的情绪，继续前行。
    可葛瑞丝从没有想过，会在拍摄《成长教育》的时候，再回想起当时的情绪，并将她自己真实的情绪代入到她塑造出来的珍妮身上了。
    在意识到这件事后，葛瑞丝愣了半晌，她在事后把这件事说给了艾伦·里克曼听。在一开始就眼光毒辣看出葛瑞丝只是把学演戏看做一个专业的里克曼，他叹息一声，觉得葛瑞丝那无与伦比的观察力对她来说既是幸运，也是不幸，而就是因为看得太清楚，才会认为不尝试就不会受到伤害。
    “葛瑞丝，我的孩子，你有没有想过只有真正受过伤害了，才能从中吸取教训，让你变得更强大？是，它是会让你疼，可一味逃避从来不是最正确的应对方法。”
    再然后，葛瑞丝就被告知她能毕业了。
    还有，葛瑞丝转身告知莫法特，要和他合作了，至于一直认为他们早就在合作的史蒂文·莫法特，当时在听了葛瑞丝说他们要正式合作后，是怎么样的风中凌乱，那就只有目睹了史蒂文·莫法特在挂了电话后，在房间里像只受了惊的吉娃娃一样转了将近三分钟圈圈的马克·加蒂斯知道了。
    马克·加蒂斯看得目瞪口呆，过了半分钟后淡定下来，深刻得觉得以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少了。
    ……
    葛瑞丝从皇家戏剧艺术学院毕业后，《妈妈咪呀》就已经开始宣传之旅了，并且将于6月30日在伦敦举行首映仪式，在那之前英国销量最高的电影杂志，并且在影坛有不低地位的《帝国》杂志，成功的邀请到了《妈妈咪呀》的主创们进行一次专访，并且为他们拍摄的照片，将会成为他们杂志下一期的封面。
    这里的‘主创们’，自然是包括了葛瑞丝，也就是说这是葛瑞丝成为一名演员后，第一次接受媒体的专访——《大破量子危机》新闻发布会那次不算，那是集体访问——以及第一次为杂志拍摄封面。
    只能说，《帝国》杂志实力雄厚，心机好重，下手好快。
    
    第56章
    
    这么说《帝国》杂志，《帝国》杂志自然是不服的。
    它邀请的是《妈妈咪呀》整个剧组，是要为剧组做宣传的，然后它能得到销售量，这是双赢的事。所以说这次专访的重点还是在《妈妈咪呀》上，这一期的杂志封面按照以往的规则，其实是相当于《妈妈咪呀》的海报，或角色集体照的。
    再另外，还会在杂志内页里放上《妈妈咪呀》的剧照或花絮，主创们再来谈一谈《妈妈咪呀》拍摄期间遇到的趣事，影迷们不知道的趣事，以吸引更多的影迷们走进电影院。
    就这样？
    唔，它确实得到了葛瑞丝一次专访机会。
    没了？
    没了吧。
    事实上，《帝国》杂志争取到这次专访机会还是有一番波折的，倒不是说葛瑞丝已经大牌到这种程度了，而是斯特林顾虑不少，抛开让他胆战心惊的记者采访这种事不说，单就是葛瑞丝从《魔法奇缘》开始宣传那会儿，就用了她独特的方式做宣传，而不是去上节目或拍摄杂志封面等来做宣传，还有拍摄完《007之大破量子危机》后，她和全伦敦的狗仔记者们躲猫猫来看，斯特林以为葛瑞丝并不喜欢和媒体记者们打交道，所以能推得的邀约他都给推掉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葛瑞丝今年确实很忙的缘故。
    但《帝国》杂志，它也有小心机，专访和《妈妈咪呀》宣传是捆绑来的。
    考虑到电影宣传，还有斯特林觉得“堵不如疏”——让那些纸媒们再进一步见识到葛瑞丝的杀伤力后，他们大概就不会再提专访不专访的吧，这纯属经纪人先生的自欺欺人——他把这件事和葛瑞丝说了。
    “唔……”葛瑞丝侧头皱眉，似乎在认真思考拒绝的可能性，斯特林都做好这样的准备了，哪想到葛瑞丝来了句：“我知道它的主编。”
    斯特林嘴角抽了抽：“你怎么……？”
    “在1月25日的新闻发布会上，他是牛津大学毕业的，有两个小孩。”
    “也就是说你不认识他？”斯特林想在有点明白葛瑞丝说的‘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就是见过人家并推理过人家。不过葛瑞丝这么一说，斯特林也想起来葛瑞丝说的是谁了，“凯文·戴维斯，他是你的粉丝。”
    “我知道。”葛瑞丝并不是演绎过凯文·戴维斯，这么说也不是那么准确，她当时扫过台下就不自觉的初步演绎过了，现在是在思维宫殿中提取出当时新闻发布会上的场景，她连当时台下记者们的排序，还有身上穿的衣服等都分毫不差的记得，所以说现如今再进行下演绎，也完全不是问题。“Hm，我可以和他谈一谈。”
    斯特林：“……是他要和你谈一谈，好吧，反正到哪里都是你的主场对吧？等等，你答应了？别用那种看金鱼的眼神看我，我只是有点惊讶而已，我以为你不喜欢和媒体记者打交道。”
    “有吗？”葛瑞丝很认真的思考起来，斯特林现在在分辨葛瑞丝神情真伪上也有了广泛的进步了，他可以负责任的说，他的客户现在绝对是在装模作样！所以他就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就装吧你！”
    葛瑞丝露出无辜的笑脸来，斯特林无视了，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来：“迪士尼打算翻拍闻名于世的童话《爱丽丝梦游仙境》，我假设你知道这个故事，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呢他们也不打算按照原本的故事原原本本的拍摄，而是塑造了一个成年版的爱丽丝，在原本的故事里爱丽丝还是个小女孩。在新的故事里，他们将爱丽丝的年龄设定成了19岁——好吧，这都只是一部分前情提要，我要说的重点是根据先前我们和迪士尼签的合同，这个19岁的爱丽丝角色，迪士尼第一个就想到你了。不过我不打算让你接拍这部电影，你不需要连轴的拍电影，尽管我很清楚让你闲下来也不太可能。”
    这倒是真的，看在《大破量子危机》葛瑞丝的戏份结束后，在《成长教育》开拍前，她是有三个星期休息时间呢，而葛瑞丝就是闲不住，不仅出门‘游荡’，还给自己另外找了一份工作：一部不太可能只拍一季的英剧的编剧。
    可葛瑞丝闲不下来那是她的事，斯特林作为经纪人可不想落个吸血鬼的名声。
    ——事实上，这样的名声已经存在了。
    斯特林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格林博士，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葛瑞丝眨眨眼：“你对我的文学知识储备存在偏见吗，德瑞克？”
    斯特林想不出来这个话题是怎么冒出来的：“What？”
    葛瑞丝耸耸肩：“那你为什么认为我不应该知道钻进兔子洞里的爱丽丝的故事？”
    斯特林皮笑肉不笑的回答：“你想让我说什么，‘我真高兴你知道爱丽丝，让我们一起来再说说其他的人物，疯帽匠，你觉得他怎么样’吗？一，我没有那个闲心；二，就算你岔开话题，也不能掩饰你后面没有在听我说话的事实，格林博士！”
    “你为什么不把这当做‘我信任你’的一种标志呢，德瑞克？”
    哦，对，每当葛瑞丝·格林，他的客户用那种甜度加了一个号的声音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叫他的姓氏的时候，就说明她这句话百分百是糊弄人的。斯特林嗤笑：“你觉得我会信吗？”
    葛瑞丝理所当然的反问：“那和我有关系吗？”
    斯特林不太想说话了，再一次的。
    ……
    《帝国》杂志邀请到了《妈妈咪呀》的主创人员中，除了葛瑞丝外，还有梅丽尔，另外饰演了苏菲亚的三位嫌疑人父亲的皮尔斯·布鲁斯南、科林·费斯和斯特兰·斯卡斯加德，以及苏菲亚未婚夫的饰演者多米尼克·库珀。这是要拍摄封面的演员们，另外他们还邀请到了导演菲利达·劳埃德，谈一谈《妈妈咪呀》幕后拍摄的事宜。
    葛瑞丝和梅丽尔关系最好，不，严格来说是她就只有和梅丽尔的关系达到了朋友的地步，就是一起拍摄了两部电影的多米尼克·库珀，他们的关系也仅止于‘一起工作过的同事’关系了。
    在这种情况下，也就可以想象当《帝国》杂志的责编在单独访问，例行问到他们对其他演员的印象时，说起葛瑞丝，他们都会给出很高的评价，但就是那种听起来略官方的回答，除了梅丽尔。
    这位好莱坞的常青树，奥斯卡提名记录的创造者和保持者当下笑得很纵容：“葛瑞丝，她很可爱，对不对？”
    责编：“……您用了‘可爱’这个词来形容格林博士？”如果是形容她在电影中的角色，那是没什么问题，毕竟苏菲亚就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可要是形容葛瑞丝·格林博士的话，她那么酷炫到都被认为从其他星球来的了，怎么都没办法把‘可爱’这样的形容词和她挂钩吧？
    “这个孩子，如果可以动物化的话，我一定会用小奶猫去形容的。”在说完这句话后，梅丽尔就佯装看向周围，压低声音说，“葛瑞丝不在吧，还有这句话你们可别说出去。”
    责编迟疑下点头，他现在还有点消化不良呢。
    不过梅丽尔下一句就说了起来：“我知道很多人对她的印象，完全和我说的不沾边，可在我看来，她还只是个孩子。有人觉得她是什么反社会人格，可我在了解过这个词条的意思后，认为这种说法完全不对，葛瑞丝她从没有用她那样不可思议的能力，去做过任何不好的事。”
    《大破量子危机》剧组发生的‘人体炸弹案’，在当时可以说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媒体们都在大肆报道，梅丽尔就算是在拍摄另外一部电影，可对这件事也是很快就知道了。在担心的同时，也买来很多报纸关心下后续，所以也了解了不少葛瑞丝以前的‘丰功伟绩’，可这并没有影响葛瑞丝在梅丽尔心中的固有印象，她反而更这么认为了。
    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完全是发自肺腑的，说完气氛就有些严肃了，梅丽尔心情也有那么些低落，所以还是快点去找葛瑞丝（被）虎摸下吧。她想了想就耸耸肩，开玩笑般接了句：“比如说毁灭地球，对吧？”
    责编哭笑不得，可转念一想格林博士说不定是能做到的，他是指毁灭地球。唔，这个玩笑还是不要开了吧。
    再说葛瑞丝，她在其他人接受采访的时候也没有闲着，《帝国》杂志的主编凯文·戴维斯把责编的工作都接下来了，最主要的是他相对之下更了解葛瑞丝。好吧，迷弟的身份在《帝国》杂志内部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人家迷弟不是白当的，从一开始邀请葛瑞丝来做专访时，虽说杂志封面是《妈妈咪呀》剧组，可他们还在内页以及封底上留出了给葛瑞丝拍摄照片的位置。
    这一般都是杂志社聘请的造型师提前做好设计，不过凯文·戴维斯却否决了，读者们想看的是最真实的葛瑞丝·格林，在做了造型后那就不是她了，她平时的样子就完全可以了。
    负责掌镜的摄像师文森特·皮德斯本来还颇有微词，要知道时尚圈对迅速蹿红，而且气质独特，并具有相当高可塑性的葛瑞丝·格林，在《魔法奇缘》首映礼后就开始虎视眈眈了，只可惜她连演艺圈的工作都能避就避，就更不用说和时尚圈接触了。这次能给她掌镜，自然是个相当好的机会，他在之前就构思过很多想法了，可现在却告诉他不用做造型了，这根本就是暴殄天物啊。
    然而现在看来，好像是不用雕饰更好一些。
    葛瑞丝现在在室内要和凯文·戴维斯‘谈一谈’了，她把原先穿的外套脱了下来，现在就穿着一件没多余装饰的白衬衫，白衬衫的下摆被束进了灰色明格的西装裤里，英伦范儿十足。尽管这和今年夏天流行的穿搭一点都不沾边，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打扮看起来干练简约，而且很有时尚感，很好的凸显了她的气势，不，她的气势很好的带动了这样的搭配给人的整体感觉，又潇洒又大气，就是那个范儿。
    文森特·皮德斯完全进入了拍摄状态，一脸的狂热。
    葛瑞丝抬头看他一眼，凯文·戴维斯很随意的挥挥手：“不用理会他。”
    “双性恋。”葛瑞丝收回目光来，这么来了句，再然后就对凯文·戴维斯笑得纯良，“那么，戴维斯先生，你想谈什么呢？”
    
    第57章
    
    梅丽尔接受完《帝国》杂志责编的采访，就来隔壁看葛瑞丝，在房门口往里面看，主编凯文·戴维斯正看着手中的记事本提问：“如果你没有在从牛津大学毕业后选择成名一名演员，那么你认为你现在最可能从事什么职业？”
    葛瑞丝则端端正正的坐着，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很认真的思考起来。
    梅丽尔笑起来：“他们俩这样，怎么像是老师提问问题让学生回答？看起来很融洽么。”
    正在旁边摆弄摄像机的文森特·皮德斯闻言，想了想在这之前发生的事——
    葛瑞丝一上来就判定了文森特·皮德斯是个双性恋，凯文·戴维斯显然听到了，他秉承着好奇的心态就问葛瑞丝是怎么观察出来的，葛瑞丝注意到凯文·戴维斯用了‘观察’这个词，而不是‘看’，就…勉为其难的为凯文·戴维斯详细解释了下。
    而无辜就被当范例的文森特·皮德斯，他一开始真的没反应过来他们俩的谈话是围绕着他展开的，毕竟他当时有那么些陷入到拍照的狂热状态中，他就说葛瑞丝可塑性很高，他还想着问葛瑞丝有没有兴趣进入时尚圈呢，可再狂热，一房间的人都朝他看过来，再进入到工作状态那也得觉察到了。
    再之后，文森特·皮德斯望着神采飞扬的葛瑞丝，不知道是该继续将这很有感觉的风范儿拍下来，还是该拿着照相机去修图，把图修得让读者怎么看怎么别扭，哦，也就是传说中的“得罪摄影师”的感觉。
    凯文·戴维斯还在那里赞叹“真神奇”，葛瑞丝却挑眉说：“你故意的。”
    凯文·戴维斯没有反驳，他只是说：“你看出来了。”
    文森特·皮德斯：“？？”
    “他和你女儿调情？考虑到你女儿的年龄，我认为皮德斯先生开玩笑的成分居多。”
    接下来，演绎的范例就转移到凯文·戴维斯身上了，不过凯文·戴维斯并没有觉得被冒犯，他反而是和葛瑞丝谈起了青少年的叛逆心理。
    葛瑞丝虽然没有经历过正常青少年的成长经历，可她是个心理学家，还记得吗？又或者说她在人类学上造诣很高，以及就算没有见过凯文·戴维斯那即将上大学的女儿，可根据他给出的事例，也能粗略勾勒出她的性格。
    文森特·皮德斯和助理们面面相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觉得开启了莫名其妙的模式？
    好在作为《帝国》杂志的主编，凯文·戴维斯还记得他的本职工作，就把事先记了提问葛瑞丝问题提要的记事本出来，开始正式的采访了。
    回忆完毕，心情复杂的文森特·皮德斯就语气微妙的说：“是融洽。”融洽到其他人都不能融洽了，不过话说回来，主编还真的是格林博士的真爱粉啊，以前没多大感觉，现在有对比就很明显了。
    这时候葛瑞丝一本正经的回答了：“娱乐记者。”
    文森特·皮德斯：“……”认真的吗？你一高智商天才跑去做娱乐记者？那被你采访的明星隐私还能保得住吗？而且这么说来，八卦记者不是更合适吗？都不用像一般狗仔队那样……他到底在联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还是去选照片好了。
    这时候又听梅丽尔自言自语般说：“我以为她会说心理医生呢。”
    文森特·皮德斯又不可遏制的引发联想，格林博士去当心理医生，病人们满怀希望的进去，心理崩溃的出来，然后病好了。
    ——摄影师先生的联想能力，挺好的。
    凯文·戴维斯还另外问了一些听起来很普通的，但大部分都是公众们很好奇的问题，不可避免的还问起了《大破量子危机》时发生的人体炸弹案，凯文·戴维斯问葛瑞丝：“在这件事发生后，大部分媒体倾向于认为你是个英雄，你对这种说法怎么看？”
    “英雄并不存在，就算存在，我也不再其列。”葛瑞丝不以为然的说道。
    对她这样的回答，凯文·戴维斯也不觉得多意外，他低头看了看记事本，没有再问下一个问题而是求确定起来：“我觉得以你回答这个问题的表现为基准线，那么我觉得在我先前问过的十一个问题里，你有三个问题的答案不是认真的，就比如说你对未来职业规划那道题，还有‘你对007系列新电影剧本的第一印象’，和‘《妈妈咪呀》拍摄期间你最深刻的感受’。”
    葛瑞丝眨了眨眼，“你想知道正确的答案吗？”
    凯文·戴维斯迟疑了下，没有选择点头，而是问葛瑞丝：“我列觉的这三个问题——”
    “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葛瑞丝这像是默认了凯文·戴维斯自己的猜测，凯文·戴维斯心里觉得这是被鼓励了，可下一刻葛瑞丝就说了：“Hmm，‘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这句话所要表述的意思，其实是模棱两可的，对吧？”
    凯文·戴维斯他忍不住抬头去看这么…反复无常的葛瑞丝，葛瑞丝朝他俏皮的眨眨眼，恶意卖萌她从来都很在行的，就好像她通常很擅长谈话一样。
    凯文·戴维斯哭笑不得，而又拿着摄像机按捺不住回来的文森特·皮德斯，倒是险些被这个俏皮的眨眼给清空血槽，大脑还没反应呢，手已经按下快门了。
    嗯，他觉得他现在是格林博士的路人粉了。
    ……
    自从《帝国》杂志请到了《妈妈咪呀》剧组做专访，尤其还逮到了基本上没接受过采访的葛瑞丝后，影迷们都在期待新一期的杂志。
    等到新一期的杂志出炉后，先不去看内页，单就看封面和封底就可以负责任的说，《帝国》杂志修的一手好图。
    封面就不用说了，那是可以直接当《妈妈咪呀》海报用的。大家都是在《妈妈咪呀》剧组里的打扮，比如梅丽尔的背带裤，还有葛瑞丝染的金发，身上穿的是很像婚纱的长裙等，这些其实大家在制片公司已经放出来的预告片中，都可以看得见。
    封底，封底就有意思了。
    穿着白衬衫和灰色明格的格子裤，显得长身而立，又潇洒又帅气的葛瑞丝站定，目光望向不远处，在那里‘苏菲亚’正笑容灿烂的走来。
    先不说这样一幅图，摄像师本人想表达的是什么艺术性的思想，可在很多读者们看来它真的好像新郎在等新娘过来，然后宣誓‘一辈子爱你，呵护你’！
    更有这样的解读，违和感好小。
    尽管大家都知道那是同一个人，可帅气禁欲红发攻X漂亮阳光金发受，完全就可以配一脸，不仅如此，这里面还要加上“水仙情节”，简直就是很能戳到英（腐）国人民那一点啊！
    当然，《帝国》杂志是世界性杂志，不止在本国出售，可在其他国家的读者看来，如果不接受“水仙情节”的说法，那也可以解读为葛瑞丝演技好，毕竟苏菲亚和她本人，就算是相同的脸，可带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么。
    反正封底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赏心悦目，很值得收藏就对了。
    这还只是封面，内页里还有更多可值得…细细品味的内容——相信单就梅丽尔的“小奶猫论”，就可以给出一条阅读指南了，‘请不要在阅读这期杂志时，喝水/吃东西’。
    不管怎么说，《帝国》杂志和《妈妈咪呀》达成了双赢，很双赢：《帝国》杂志的销量再创新高，而《妈妈咪呀》在伦敦的首映礼得到了更高的关注度，影迷们对《妈妈咪呀》这部电影的观看热情也更高了，还有舞台剧《妈妈咪呀》的粉丝们，另外《妈妈咪呀》选用的歌曲都是ABBA乐队的，这个乐队粉丝群的基数可不容小觑。
    然而，这些都不是斯特林最关注的，他最‘关注’的一件事是，“葛瑞丝，我亲爱的客户，恭喜你收获了你演绎生涯里的第一个货真价实的CP粉。”
    葛瑞丝截止到目前短短的不到三年（从06年开始拍摄《赎罪》算起）的演绎生涯里，闹出来的正儿八经的绯闻，也就是去年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那出‘一日绯闻’，但显然那次不会产生CP粉了。再说荧幕情侣什么的，这个就更没有了，《魔法奇缘》里面就没人往这方面想。至于现在这所谓的‘情侣’，斯特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该说腐国人民总是有一双发现基情的眼睛吗？
    ——不，全世界人民都有，只是腐国人民的比较明显，大概吧。
    这个话题，斯特林也就那么一调侃，他还没丧心病狂到认为他的客户有自我恋爱的倾向。另外，就算葛瑞丝曾经有过男朋友，可斯特林觉得她应该是Aromanic（无爱者），就是说极少能感受到或无法感受到爱情吸引力的人。好吧，他是去研究过，可这是作为一个经纪人的专业素养，以免日后发生什么不可预期的事情时，他好有心理准备。
    这个话题就暂时打住了，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他操心呢。“《妈妈咪呀》将在6月30日在伦敦举行首映礼，另外在7月17日在纽约还有一场首映礼，这两场首映礼是你必须得参加的。”
    或许可以尝试下穿裙子出席首映礼？
    
    第58章
    
    说起首映礼，葛瑞丝总共也就出席过那么一个首映礼——去年《魔法奇缘》的全球首映礼。当然，她演的电影总共也就那么两部已经上映了。
    对斯特林来讲，在准备首映礼的过程中，相对于其他女明星还是有所不同的。葛瑞丝目前并没有接任何与服饰有关的代言，而且她也就没有操心过这方面的问题，格林家自然会有人兢兢业业的为她操心，各大品牌还没有上市的新品，另外格林家也有专门为他们家服务的裁缝，像葛瑞丝的正装大部分都是手工制作的。
    不过，斯特林不太管葛瑞丝的私服就对了。这话儿说的好像葛瑞丝私下里，被拍到的次数很多一样，这个满打满算也就那么几次吧。
    还有个原因是，斯特林觉得他和造型师沟通不良，不太懂他们时尚圈的思想。反正就让他们去折腾去吧，斯特林也不觉得以后要给葛瑞丝接这方面的代言。不对，这不是葛瑞丝会接服饰方面的代言问题，而是她会接任何方面的代言的问题。
    作为一个靠抽成升职加薪的经纪人，斯特林觉得他可以哭一哭了。
    ——他这样的想法，在其他经纪人，就算是金牌经纪人眼里看来也绝对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好在斯特林也就那么一想，他就继续说其他的事了。“《大破量子危机》在这个月正式杀青了，首支预告片将在7月1日全球首播。我提前看过预告片了，你饰演的卡蜜儿总共就会出现两个镜头，其中一个还一闪而过，看来他们是打算将神秘保持到底了。”这还只是预告片，后续剪辑斯特林还是会跟进的，谁知道制片厂会不会又‘情怯’，把卡蜜儿其实是幕后BOSS的戏份给剪掉，到时候再告诉他，他们没有采用葛瑞丝改动后的剧本。
    说起剧本来，斯特林就想起葛瑞丝参与编写的另一部剧了。“葛瑞丝，你和《神秘博士》的编剧展开合作的那份工作里，我是知道你们是想改编歇洛克·福尔摩斯的故事，可我能问一问你们具体是怎么改编的吗？格林博士！”
    葛瑞丝眨了眨眼睛，就好像给她自己重启了一样，慢了半拍才回答了斯特林的问题：“哦，我没有和你说过吗？我们准备将维多利亚时期的故事背景改换成现代，德瑞克。”
    她刚才绝对没有听他说她的行程！斯特林心想。不过葛瑞丝说的事，却让斯特林的思路一下子岔开了，“改换到现在？也就是说歇洛克·福尔摩斯将被改编成一个现代人？”
    葛瑞丝不解了：“你为什么将同一个意思重复一遍？”
    “不，我不是在重复。难道你没有听出我后面一句的语意更浓烈吗？好吧，我想说的是，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锲而不舍的找你合作了。因为从很大程度上来讲，你就是一个歇洛克·福尔摩斯！你看他精通演绎法，能够从一个人的外表上看出他的来历什么的，还有他在大学里学的是化学专业，并且精通很多其他专业的知识，会剑术，再有性格…独特等等。哦——格林博士，你并没有出演这部英剧的打算，对吧？”
    斯特林吧啦吧啦说了那么一通话，葛瑞丝就用一个单词接道：“然后？”
    “我也不知道，或许你们可以考虑下搞出个性转版歇洛克·福尔摩斯出来？你完全可以本色出演。”斯特林摊开手百无聊赖的说，这就纯属开玩笑，并不是认真的。至于原因，拜托，大侦探福尔摩斯比邦德还要经典，地位还要崇高，性转他，这绝对会让他的粉丝们受不了的。相信就算葛瑞丝想，那跟她合作的史蒂文·莫法特也绝对不会答应的，如果他脑子是清醒的话。
    事实证明，经纪人先生想太多，又想太少了。
    想太多是说葛瑞丝并没有这样的打算，她在遇见过本尼迪克特，还有马克·加蒂斯后，就已经意识到问题了，在史蒂文·莫法特和马克·加蒂斯找上来后，是彻底确定了她原本的想法。她的兄长们是存在于依托这个世界的一本书改编的影视剧里，姑且用平行世界来形容好了。至于她，她并没有存在于本源平行世界，而是存在这个平行世界的平行世界里。
    这样科学性的解释下来，不就变得很容易接受了吗？然后，葛瑞丝把这样的想法，在思维宫殿里和她的哥哥们一说，夏洛克毫不客气的丢过来那本《福尔摩斯探案集》，“我亲爱的妹妹，告诉我你的反射弧有没有羞愤自杀？你说的这件事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麦考夫就坐在旁边，没开口说话。
    果不其然下一刻，葛瑞丝就把她和小酒馆里和本尼迪克特谈话的那一段，她‘教’本尼迪克特演绎法的那一段给夏洛克看，权当对夏洛克的反击。
    如果是别人，大概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对心理年龄最多只有十二岁的夏洛克，显然这就冒犯到他了。再然后，他就和葛瑞丝拌起嘴来。
    作为一手把弟弟妹妹（或许用儿子和女儿来更合适）带大的麦考夫，他就那么好整以暇的看他们兄妹俩拌嘴，这可比日间剧《悲惨世界》好看太多了。
    至于兄妹俩拌嘴谁赢了，嗯，只能说半途中大英政府也被拉进了‘战场’，上演了第N次福尔摩斯家世界大战后，各有输赢吧。
    这只是葛瑞丝思维宫殿里的一个小插曲，但这更坚定了葛瑞丝要和史蒂文·莫法特合作的决心了，以及她已经对本尼迪克特要来出演拭目以待了。所以说，葛瑞丝就没有想过要来性转夏洛克·福尔摩斯，那就太奇怪了。
    至于说斯特林想太少了，这个么，在和葛瑞丝‘玩’了几次后，莫法特先生的头脑大概还是保持的清醒的吧。嗯，是清醒的，最起码目前是这样的。
    ……
    6月30日，《妈妈咪呀》在伦敦举行了盛大的首映礼。
    紧接着第二天，007新片《大破量子危机》就发布了全球首支预告片。
    作为007的老家，再加上《妈妈咪呀》的舞台剧的制作人和编剧都是英国人，接下来一周里，英媒娱乐版的头条基本上都被这两家给承包了。
    其中，针对《大破量子危机》的预告片，新闻点除了猜测着这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以及预告片里展现出的邦德和邦女郎（杰玛·阿特登）的香辣舔背戏，更多的还就在葛瑞丝饰演的卡蜜儿身上了。
    就像是斯特林说的那样，预告片里卡蜜儿的镜头少的可怜，唯一一个正面镜头是卡蜜儿从硝烟里走出来，可就算媒体再能‘管中窥豹’，可满打满算就那两个镜头，也没办法具体想象卡蜜儿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吧。他们是知道卡蜜儿和邦德在影片里没有上床的——葛瑞丝在新闻发布会上说过——但这又是为什么？他们俩在影片里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再多给几个镜头会掉块肉吗？
    在这种情况下，就有媒体揶揄了：“最起码广大007影迷们现在可以放心了，邦德还是邦德先生，当然也不排除这支预告片只是个烟雾弹，谁让格林博士的镜头那么少呢，这让我们有理由相信，米高梅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这样的猜测，让原本没死心的邦德小姐党又死灰复燃了。不说他们，就连‘广大007影迷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们现在更想知道米高梅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了。
    而米高梅呢，它还就静静看着不说话了！
    事实上，放出这样的预告片目的有两个，一是正当的宣传，二是想再看看影迷们的反应——《大破量子危机》是杀青了，只不过现在转入了后期制作阶段，制片厂还没有剪辑呢。现在看了后续影迷们的反应，制片厂终于下定了决心，还是按照改动后的剧本走向剪辑。
    这下，斯特林也可以放心了。
    再来说英媒对《妈妈咪呀》的后续报道，这一次斯特林是真切见识到英媒的苛刻了，评价稍微好一些，像《每日电讯报》：“电影整体看起来很欢乐，歌曲很动听，载歌载舞的场面也很好看，但仍旧掩盖不了剧情薄弱的致命缺点。”
    《卫报》是这么写的：“如果说电影版《妈妈咪呀》想要凸显它本来就是一部音乐剧，以其出色的音乐而闻名于世的话，那么也只能说它确实做到了。”
    《综艺》的看法和《卫报》差不多，不过稍微委婉了那么点：“音乐电影通常会有的毛病，《妈妈咪呀》也没能逃过——注重音乐来凸显张力的同时，没有很好的兼顾剧情，使得情节设计过于简单。”
    在演员的演技方面，作为深受英媒和英国人民喜爱的第五任邦德的扮演者皮尔斯·布鲁斯南，这次就很能见识到英媒的“翻脸不认人”，他们称他的表演僵硬的就像是一根木头，而且称唱歌实在不适合他，在《妈妈咪呀》里的高音部分实在太难为他了，也太难为后期制作团队了。
    ——《妈妈咪呀》这部影片里的所有演员的都是亲自演唱歌曲的，而且他们没有一个人是专业的，也不能用专业水准来要求每一个演员，不是吗？对英媒的评价，也只能说这就是他们的风格。
    好在英媒也没有一棒子把《妈妈咪呀》里所有演员给打蒙，在对梅丽尔和葛瑞丝的演技上，他们还是给予了非常正面的评价，尤其是对梅丽尔。
    英国权威电影杂志《完全电影》是这么说的：“梅丽尔·斯特里普在电影中的演出，堪称‘忘我’，表现的绝对敬业。葛瑞丝·格林的表演相比之下，也不乏可圈可点之处。”
    《帝国》杂志的评价也不错：“梅丽尔·斯特里普贡献出她从影生涯里又一次精彩至极的演出，她在片中解放了自我，表现的很有感染力，值得称道。而葛瑞丝·格林，她饰演的苏菲亚丝毫没不扭捏造作，清爽自然，歌唱功力同样令人赞叹，遗憾的是，受情节所限她的魅力没有得到完全发挥。”
    反正，人家演技没得说，《妈妈咪呀》单薄的剧情来背锅就对了，看得出来这绝对是真爱粉了。
    总得来说，英媒对《妈妈咪呀》的总体评价只能说得上是中等水准，不过这并不妨碍影迷们的观看热情就对了。《妈妈咪呀》于7月11日在英伦三岛496家影院上映，首周末劲收一千四百五十万美元的票房，不出预料的登顶首周末票房榜首位。
    《妈妈咪呀》在欧洲的上映时间是要比它在北美上映要早上一到两周的，《妈妈咪呀》在纽约的首映礼都还排在7月17日呢。斯特林在看过其他国家的首周末三天票房表后，觉得不用担心《妈妈咪呀》这部电影的票房了，果然还是不能被英媒的评价给骗了。
    可斯特林放心太早了，英媒除了评价刻薄外，他们还很能挖掘新闻。在《妈妈咪呀》上映后的第二周，他们就挖出来葛瑞丝和《神秘博士》的编剧史蒂文·莫法特合作的事了，更详细的相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就导致了葛瑞丝的新闻好像就要在七月扎堆了。
    不仅如此，还有个让斯特林意想不到的人来“凑热闹”——《公爵夫人》的制片人加布里埃尔·塔娜。
    葛瑞丝又没有出演《公爵夫人》，这怎么能和葛瑞丝扯上关系呢？
    抱着这样的心理，斯特林去找了报道来看，在看完新闻报道后，他脸都黑了。
    
    第59章
    
    《公爵夫人》是根据阿曼达·弗尔曼所著的人物传记《德文郡公爵夫人乔治安娜》改编而成的，它的制片人加布里埃尔·塔娜和作者是朋友，所以在几年前就得到了改编权，在去年决定将它搬上大荧幕。
    葛瑞丝去试镜了女主角乔治安娜，当时葛瑞丝才在伦敦西区出演了契科夫的《海鸥》，《魔法奇缘》还没有上映。
    葛瑞丝之所以会得到《公爵夫人》的试镜邀约，还是因为原著作者阿曼达·弗尔曼的推荐，以及制片人加布里埃尔·塔娜总归要给原著作者面子，不想给弗尔曼说其实他们已经内定了凯拉·奈特利来演乔治安娜了。
    所以说，葛瑞丝会去参加试镜，完全就是白去一趟。
    这种事情吧，也不是没有，而且也不新鲜。好比说有剧组不想让别人觉得他们搞内定这一套，又想要通过试镜来增加关注度，就会假装搞个试镜会，然后宣布他们内定的那个演员被选中了。不过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毕竟说出来不中听。
    葛瑞丝当时试镜时，还没有演要试镜的片段前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斯特林也清楚。作为葛瑞丝的经纪人，他一下子就对《公爵夫人》的剧组没了好感，而且他当时也不希望葛瑞丝出演这部纯粹的英国电影，再说没了《公爵夫人》，葛瑞丝转眼就拿到了《妈妈咪呀》的角色，然后片约就没断过。
    《公爵夫人》里发生的事情，也渐渐就被遗忘了，直到现在——
    《公爵夫人》作为一部文艺片，虽然不期望它的票房能像商业大片那样，可既叫好又叫座那当然最好。这部电影被安排在九月份上映，提前开始宣传是必要的，所以在一次活动中，制片人加布里埃尔·塔娜表示乔治安娜的故事对现代人来说并不会有距离感：“我认为，也许是巧合，乔治安娜与生活在两百年后的戴安娜王妃有惊人的相似。纵然乔治安娜生活在社会等级森严，贵族势力庞大的十八世纪，但她拥有和戴安娜王妃相同的禀性：活泼、聪明、迷人，敢于超越世俗的偏见，冲破流言的藩篱，成为一个勇敢的斗士和可爱的女人——当受到外界胁迫时，她们都能展示出内心无可限量的力量。”
    这话听起来似乎没问题，可加布里埃尔·塔娜提到谁不好，非要提到戴安娜王妃。戴安娜王妃作为一位平民王妃，即便她已经离世，可她在很多英国人民心中都有着非常崇高的地位，而乔治安娜，德文郡公爵夫人固然被推崇为现代女性的先驱，但她怎么能和戴安娜王妃相提并论。
    因此，加布里埃尔·塔娜这样的言论一出，就遭到了不少影迷的投诉。
    这件事说大不大，只要加布里埃尔·塔娜为她的言论不那么恰当道个歉就完事了，可她偏偏出了昏招，选择了另一种解决的方法——制造新话题，转移公众的注意力。
    制造新话题就制造新话题呗，加布里埃尔·塔娜就对外透露，在确定凯拉·奈特利这朵英伦玫瑰出演乔治安娜前，其实还有另外一位年轻女演员来试镜。
    她当时没有直接透露了葛瑞丝的名字，但她给出的几个限定条件，公众们一看就猜出来那是葛瑞丝了。
    这本来好像也没什么，毕竟葛瑞丝今非昔比，她如今是备受青睐的世界级明日之星，是英伦三岛的新宠儿，再随着《妈妈咪呀》全球热映，人气更上一层，新闻只要蹭上她就代表蹭上了热度。偏偏加布里埃尔·塔娜不说她没有选中葛瑞丝，是因为已经内定了当时人气和知名度都不是葛瑞丝能比的凯拉·奈特利，她说她觉得那名年轻女演员阅历不够，还有她对普通人的情感了解存在障碍，怕她演不出有了孩子，而且丈夫不爱她，却和她的好朋友上床，而且她自己也另外找了情人的乔治安娜。
    大概意思差不多是这样，也就是因为这一条公众们一猜就猜出来是葛瑞丝了。
    这就不好了。
    英国分部的粉丝把这条新闻发到了葛瑞丝的个人粉丝网站上，论坛上很快就炸开了花：——我就笑笑不说话。
    ——翻译下就是加布里埃尔·塔娜女士认为格林博士情商低破表，所以没办法了解普通人的想法。上帝啊，原来被格林博士看透的我不是普通人，我被升华了。
    ——被升华+1
    ——+2
    ……
    ——+这学期修得学分，话说回来作为知道德文郡公爵夫人故事的我，在某种程度上很认同这位加布里埃尔·塔娜女士的说法：假设把格林博士代入到德文郡公爵夫人身上，在发现丈夫不爱她，还和她的朋友上床了，格林博士绝对不会选择容忍，我觉得她会成为英国第一任女首相。
    ——假设没有任何意义，首先你得扪心自问：格林博士会嫁人吗？另外，我觉得格林博士如果真出生在那个年代，她能做到的不仅仅是首相。
    ——去查了下，德文郡公爵夫人是十八世纪中期出生的，和歇洛克·福尔摩斯差了一个世纪，不然他们俩就可以组一对CP了。
    ——这就槽多无吐了啊，不过加布里埃尔·塔娜女士为什么不想想福尔摩斯，福尔摩斯性格古怪，可这妨碍到他能够演绎众人百态了吗？演绎法本来就是从普通人身上归纳总结出来的，好吗？
    ——不要说破呀，我还沉浸在我升华了的‘白日梦’中呢。
    ——郑重感谢加布里埃尔·塔娜女士圆了我的梦，妈咪再也不用担心我智商了。
    论起毒舌来，葛瑞丝的粉丝们也不甘示弱嘛。
    不甘示弱的还有英媒们，在加布里埃尔·塔娜点燃后一个爆点后，秉承着无图无真相的原则，无孔不入的狗仔们也还真就挖出了葛瑞丝去试镜《公爵夫人》的试妆照。
    十八世纪贵族小姐的典型打扮，象征春天颜色的浅绿色衣裙，蓬勃而有生机。在腰肢被束缚住的情况下，更显得身材玲珑有致，而且神采飞扬，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波光潋滟，熠熠生辉，让人望之而生喜。
    再试想下她本身就讲一口矜贵而优雅的牛津腔，再符合乔治安娜的设定不过了。再说人家格林博士的演技，她演的哪个角色不是普通人，怎么就没见人家有任何违和呢？
    所以说《公爵夫人》的制片人加布里埃尔·塔娜来这么一出，是炒作呢还是炒作呢？只是这吃相未免有些难看了。
    与此同时呢，英媒们还知道了葛瑞丝和史蒂文·莫法特，马克·加蒂斯合作的具体事宜了。他们将会把维多利亚时期的大侦探福尔摩斯搬到现代来，这件事已经得到史蒂文·莫法特的亲口证实。
    同样有图有真相，只是这‘图’有那么些…别致。
    图片里，史蒂文·莫法特在翻白眼，以及他正扶着一名精神矍铄的老太太。
    报导这篇的记者在那名‘老太太’上画了个红圈，特别指明那是如假包换的葛瑞丝·格林，并在最后写道：“你认出来吗？反正我是没有。”
    这样的报道一出来，反应最大的还不是葛瑞丝的影迷们，或者普罗大众，而是史蒂文·莫法特，他几乎是暴跳如雷了，朝拍了这张照片并把它提供给了记者的马克·加蒂斯低吼：“你为什么要提供这张照片？我们不是还拍了好几张别的合照吗？就是她装单身母亲那一次，也比这个好吧？你难道没看到吗，我在翻白眼啊？”
    马克·加蒂斯想了想说：“除了你，还有谁会注意到吗？”
    史蒂文·莫法特：“……”这才是最让他无语凝噎的地方啊！不过，他看向好友，“你好像对葛瑞丝的事很上心啊，这件事自然会有她的经纪人处理吧，再说你以为她会吃亏？”
    显然那张合照，就能从一定程度上反驳《公爵夫人》制片人加布里埃尔·塔娜，用来否定葛瑞丝的话。试想下，葛瑞丝都能成功的扮演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而不被人认出来，就得说明演技和一个人的阅历，甚至情商问题完全没关系，那和天赋有关系，和葛瑞丝的本领有关系。
    马克·加蒂斯是这么回答的：“你也没有阻止啊。”
    史蒂文·莫法特再次被说的无言以对了，然后又听好友有点迷惑的说：“我觉得我对她有种天然的好感，反正我不觉得她的性格是那样会有什么不好，差不多是这样吧。”
    史蒂文·莫法特忍不住嘟囔道：“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的审美观这么非主流，不过这件事下不为例了。”
    马克·加蒂斯笑了一声：“如果这样的事还会再发生的话，我会考虑到把那张葛瑞丝扮成单身母亲，而你被别人怀疑成老牛吃嫩草的照片发出去的。”
    史蒂文·莫法特：“……你少说句话会死啊你！”
    不管莫法特怎么被噎住，最起码他们的初衷达到了，不仅达到了，还超额了——显然比起受众更小，普及度不广的德文郡公爵夫人的故事，还是福尔摩斯爵士的故事更引人注目，也更广为人知。更不用说，现在还要加上了葛瑞丝，她参与进福尔摩斯探案故事的改编来，那不是强强联合吗？
    这件事的效应绝对是1+1&gt2的，关注度和热度眨眼间就升上来了，而且它可不止在英伦三岛，歇洛克·福尔摩斯和葛瑞丝·格林可是世界的。
    本来就对剧本感兴趣的BBC，这下危机感一下子上来了，它可不想被大西洋彼岸的CBS、FOX或CW什么的电视台给惦记上。所以BBC，英国广播公司，英国最大的新闻广播机构，也是世界最大的新闻广播机构之一的BBC也加入了播放这条新闻中，只是稍微用了一种‘我们已经谈好了’的姿态。
    到这里，话题已经歪了好几个弯了。
    当然，斯特林在BBC也卷入前就已经知道这件事，这里不是说葛瑞丝做编剧的事，而是指加布里埃尔·塔娜拿葛瑞丝来炒作这件事。只是当他知道的时候，话题已经歪掉了，哦，那时候已经歪到葛瑞丝的神街头变装术上了。
    再有，现在是信息时代，新闻的传播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最起码对斯特林来说是这样。他因为是在洛杉矶，和始发地还隔着一个大西洋的么，可以理解当他“追本溯源”后，还没有考虑着怎么进行处理呢，那边话题已经转移了不说，还有人已经借机打了电话过来。
    理查德·D·扎努克，《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制片人，在这之前他就联系过斯特林。迪士尼那边青睐于让葛瑞丝来做《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女主角，不过斯特林那会儿以不愿意“压榨劳工”给拒绝了。
    “我亲爱的朋友，或许你可以再考虑下让你家客户看一看剧本，来和我们的导演谈一谈。说实话，我看了她的十八世纪贵族小姐照，真的是让人眼前一亮。”
    不等斯特林说什么呢，制片人先生又说了，“如果试镜成功了，大家都皆大欢喜了，我这边可以对外感谢下那位让格林博士试妆照曝光的记者么。”说是记者，事实上如果没有《公爵夫人》的制片人加布里埃尔·塔娜，那么半遮半掩的爆料——这是假爆料还是真炒作，似乎也不用过多查证了——出来，人家记者也无从曝光嘛。
    ——好一出“隔山打牛”！
    斯特林却嘴角抽了抽，先不说葛瑞丝要不要接下《爱丽丝梦游仙境》的问题，就是现在是不是好像又没他这个经纪人什么事了？
    咦，为什么他会这么自然而然的用上‘又’字呢？
    
    第60章
    
    早在六月初，《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制片人理查德·D·扎努克就和斯特林聊过片约的事，扎努克说的斯特林自己是心动了。
    主要还是《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创作团队太强大了，导演是有“鬼才”之称的蒂姆·波顿，他的老搭档约翰尼·德普也将再次和他合作，在《爱丽丝梦游仙境》里出演疯帽匠，也就是说他这次是甘当绿叶的。
    光是这两者的强强联合，就足以，用制片人扎努克的话来说就是票房的保证了，更不用说还有海伦娜·伯翰·卡特的加盟，总之迪士尼非常看好这部电影，并且到上映的时候还会采用3D的方式，这无疑是一次走在前沿的尝试。
    斯特林当时也拿到了一部分剧本，另外他也听说了蒂姆·波顿对编剧编写的剧本一直都不怎么满意，所以剧本都在改来改去，已经不知道改了多少稿了。不过这不是斯特林当时关心的，他看了那部分剧本，知道了是爱丽丝从兔子洞后出来，再长成19岁后又回到地下世界的故事。
    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尝试。
    斯特林当时很踌躇，毕竟《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原版故事闻名于世，蒂姆·波顿这次做了一次勇敢的改动，可他并不能确定改动后的故事能否让原著的粉丝们接受。再有非常重要的一点，葛瑞丝档期问题。即便葛瑞丝在拍摄完《成长教育》后，下半年就没有电影要拍了，可接下来就是去年和今年拍摄的三部电影陆续上映——好吧，葛瑞丝自有她独特的宣传技巧，可那是她的事，斯特林并不想表现的像是要压榨她。
    综合考虑下，斯特林就对迪士尼表示了十动然拒。
    哪想到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迪士尼又主动找上门来了。
    斯特林虽然拒绝了《爱丽丝梦游仙境》剧组，可身处好莱坞可并没有多藏得住的消息，就问理查德·D·扎努克：“我以为经过一个半月的时间，导演已经找到了他心仪的爱丽丝了。”
    这显然是一句废话，如果蒂姆·波顿找到‘爱丽丝’了，理查德·D·扎努克就不会再来找斯特林了，不过这可以当做是一句试探。
    理查德·D·扎努克也是苦恼的很，《爱丽丝梦游仙境》其他演员都一一到位了，连德普的档期都调整出来了，可‘爱丽丝’迟迟不到位。蒂姆·波顿那边是想要一个新星，新星就新星呗，反正这位鬼才导演总是有他独特的想法，迪士尼还为此举办了一次世界范围内的海选，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多少姑娘满怀期望而来到最后失望而去。
    理查德·D·扎努克虽然知道蒂姆·波顿+约翰尼·德普的组合是金字招牌，可没有制片人会嫌弃票房更高的。就算没有迪士尼和WMA签订的合约，理查德·D·扎努克也很看好葛瑞丝，《魔法奇缘》到下画之日在全球吸金四点七亿美金，对比下它零点八亿美元的制作费用就知道它的投资回报率有多高了。而这么高的票房，如果说宣传初期是迪士尼这个招牌在吸引粉丝，那么在电影上映后更多的还是葛瑞丝·格林这个吸粉利器在推动票房。更别说，人家现在人气都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只不过原本理查德·D·扎努克没找到合适的契机，但现在被曝光出来的、葛瑞丝做十八世纪贵族少女打扮的试妆照无疑就是一个契机。
    理查德·D·扎努克对斯特林没说那么具体，但那意思斯特林大概就明白了，他问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波顿导演那边是什么意向？”
    这还真问到点子上了。
    再然后，理查德·D·扎努克说他会和蒂姆·波顿商量下，而斯特林也不好再直接拒绝了，就让理查德·D·扎努克再给他一稿剧本，他拿给葛瑞丝看。
    成不成，谁都不敢打包票。
    斯特林挂了电话后，挑了挑眉，他不觉得这件事会那么顺利。至于《公爵夫人》的制片人加布里埃尔·塔娜折腾出来的事，斯特林嗤笑一声，不要以为WMA的大本营不在伦敦，而这件事现在看起来已经被成功转移了话题，他就不会做什么了。
    当然，斯特林也不会如加布里埃尔·塔娜的意，去‘帮忙’炒《公爵夫人》关注度的，不过如果是帮忙炒《公爵夫人》的令影迷反感度，他绝对是义不容辞的。
    ——这次，终于找到能让经纪人先生真正下手做点什么的事情了，可喜可贺。
    ……
    斯特林的预感是对的。
    当他把《爱丽丝梦游仙境》那边又递过来的一稿剧本，拿给葛瑞丝看的时候，葛瑞丝分花拂柳般翻完了，给出一句话的感想：“编剧是美国人。”
    然后，没了。
    斯特林嘴角抽了抽，他接过剧本看了看首页的署名，琳达·沃尔夫顿，斯特林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去查了查发现她确实是个美国编剧，长期和迪士尼合作的编剧。好吧，这种通过文字来猜测人家国籍甚至性格的事情，葛瑞丝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不过，“你这是什么意思？”
    葛瑞丝头也不抬的说：“我的意思是，这个剧本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英国的下午茶时间，端上了几罐可乐，哦，还得再加上肯德基的汉堡包，掺杂起来的口味可以和仰望星空派相媲美了。”
    斯特林：“……”那确实够难吃的，等等，这是什么比喻啊？
    葛瑞丝这时候终于抬起头来了，“哦，我是不是用了修辞性手法了，这是个陋习。”
    斯特林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的客户了。他自己又花了点时间看了看完整的剧本，然后差不多可以理解葛瑞丝是什么意思了。作为一个地道的美国人，他能看得出来在剧本里，编剧掺杂了不少美国元素，可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原著是一本英伦气质十足的小说，它本来就是一个脱胎于英国文化的童话故事么。只不过编剧是个美国人，两个国家的文化碰撞后，就有那么些不伦不类了。
    “所以，你不打算接这部电影了？”斯特林得出结论，“或者你也不打算自己修改下剧本，然后再去演了？”
    葛瑞丝眨眨眼说：“是什么给了你我文学知识储备很丰富，以及鉴赏能力也可圈可点的错觉，德瑞克？”她在这方面可是被她家二哥灌输了很多夏洛克式的观点，再说她小时候听到的童话故事，可都是经过麦考夫和夏洛克改编的，如果让她来改写，把全民皆可阅读的童话故事改写成部分暴力美学爱好者会更喜欢的故事么……这确实是有趣，可很显然并不会被采纳，所以说就在一开始就打住吧。
    不，葛瑞丝没有打住，她从单人沙发上一跃而起，翻找出来手机，就打起电话来。
    斯特林也不管刚才葛瑞丝的反问了，他现在是一头问号，“葛瑞丝，你在给谁打电话？”
    “我的同事。”
    斯特林慢半拍，不，事实上是等葛瑞丝打通了电话，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后，他才反应过来葛瑞丝说的‘同事’是指谁，就是那个跟葛瑞丝一起合作改编福尔摩斯故事的、《神秘博士》编剧的史蒂文·莫法特。只是，斯特林看了看时间，他们现在是在洛杉矶，现在是下午六点，那么伦敦的时间应该是凌晨两点。
    斯特林不想说什么了。
    史蒂文·莫法特被锲而不舍的铃声吵醒，他倒是想说什么呢：“你知不知道现在伦敦这边几点了啊！！”
    “我知道，所以？”葛瑞丝就那么理直气壮的说道。
    史蒂文·莫法特：“……如果我现在挂了电话，你还是会再打进来的，对吧？算了，当我没问。你又有什么事啊？”
    “我有一个主意。”葛瑞丝这么简单的陈述着，这句话听起来完全不会让人把它和血腥、童话、悬疑或惊悚联系到一起，可接下来葛瑞丝就描述了综合了这样元素的一个探案故事。
    斯特林不清楚对方莫法特先生的感触，反正他是看着手中的《爱丽丝梦游仙境》剧本，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所以说，还是拒绝了吧。
    另外，斯特林也佩服自己竟然那么坚强的把故事听完了，他才不会说那是葛瑞丝构思的好呢，不过现在既然听完了，他觉得有必要去外面接触下洛杉矶的阳光。也就是刚走到外面，斯特林就接到了一通梅丽尔·斯特里普的助理打来的电话。
    哦，原来是梅丽尔打葛瑞丝的电话没打通，就让她的助理打到他这个经纪人手机上来了，不过和他说也是一样的，毕竟是涉及到又一个片约么。
    哦，是这样的，梅丽尔又接了一部新电影，这次是双女主的电影，里面另一个女主角，梅丽尔又推荐了葛瑞丝。这次都不用试镜了，制片厂那边很乐意葛瑞丝再次和梅丽尔合作，也就是说只要葛瑞丝点头，他们那边就准备合约。
    这话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但斯特林真是忍不住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能不能不要都这么来给他这个经纪人分担工作啊！
    不过扭曲归扭曲，斯特林可没拒绝，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为了《爱丽丝梦游仙境》剧组好，向迪士尼拒绝这部电影邀约。
    ……
    《公爵夫人》的制片人加布里埃尔·塔娜拿葛瑞丝炒作电影热度这件事，很显然并没有达到她预期的效果。因为她想往《公爵夫人》这边拉电影关注度，可很可惜葛瑞丝的影迷们不买账，再有英媒们也不是特别买账，毕竟比起《公爵夫人》，他们对葛瑞丝和大侦探福尔摩斯的碰撞更感兴趣，公众们也对后者兴趣多多。
    只不过这件事还并没有完，在这件事后没两天，《公爵夫人》的主演凯拉·奈特利接受记者采访时，对于记者提到的关于‘制片人把乔治安娜和戴安娜王妃相提并论引起争议’一事做出了回应，她声称：“在整部宣传片中，戴安娜王妃一次也没被提及过。”
    她还表示：“戴安娜去世的时候我只有11岁，说实话对她的故事，我了解的并不太多。我在诠释乔治安娜这个角色时并未受到戴安娜故事的影响，我并没发现这两者有什么‘相似之处’，再说也没有人告诉我我应该这么做。在影片里，我永远都是乔治安娜，绝对不会是戴安娜。”
    另外，再就制片人暗示的当时有另一个年轻女演员竞争这个角色的事，记者自然也问到了。
    凯拉·奈特利自然是知道那是谁，葛瑞丝·格林去试镜那天，她正好和制片人谈妥。现在被记者问到，还被放在一起比较，凯拉·奈特利语气并不是太好的回答：“我知道那名年轻女演员就是葛瑞丝·格林，可那又怎么样？我只管知道的是制片人很坚定的告诉我，我是这部影片的主演，而最终也是我出演了这部影片就行了。”
    是不怎么样啊，只是这毫不客气的拆了加布里埃尔·塔娜的台而已。先不说戴安娜王妃的问题，就是关于葛瑞丝的事上，凯拉·奈特利的回答无疑是说出了当时葛瑞丝被拒绝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她对角色理解存在障碍，而是当时那角色制片人已经选定凯拉·奈特利她自己了。再推导一下也很容易理解，毕竟去年那时候，葛瑞丝名气被凯拉·奈特利甩一条街，名不见经传，制片人自然不会考虑她了。
    这其实无可厚非，可偏偏在这之前加布里埃尔·塔娜不是这么说的啊，而且她在选定主演的情况下，还额外安排了试镜，这吃相就更难看了。更有意思的是，戳破她的还是她选定的女主角。
    好一出“内讧”大戏。
    如今摊开了来说，不过是徒增笑柄而已。
    至于斯特林做了什么，他什么都没做。至于去安排记者采访凯拉·奈特利？这就算他不安排，也会有记者去采访那朵说话常常不经大脑的英伦玫瑰吧。哦，人家那叫直率。
    反正呢，这件事从起头到结束，也就那么几天功夫而已。也不是没有好事，葛瑞丝又要和梅丽尔合作新片了。
    7月17日，《妈妈咪呀》在欧洲各国都陆续上映一周后，终于回到了纽约，在纽约办起了首映礼，并在北美上映了。
    葛瑞丝这次又穿回了裤装，这么说的意思是她在《妈妈咪呀》伦敦首映礼上穿的是裙子，那会儿穿了一身柠檬黄的连衣裙，很有夏日风情的裙子，所到之处都带来清爽的气味，很应景，而且穿在葛瑞丝身上还是很葛瑞丝就对了。
    这一次葛瑞丝穿的是一件连体阔腿裤，在腰间还系上了宽腰带，非常有效的切割了腰线，再然后将原本就高挑的身姿装饰的更加赏心悦目了。
    在拍照区接受红毯两侧记者们拍照的时候，原本走过去的梅丽尔又跑回来“小鸟依人”的靠着葛瑞丝，要记者们帮她们拍张合照，还兴高采烈地宣布：“我们俩即将要恋爱啦，还是帕拉图的恋爱。”
    记者们都发出善意的笑声，他们都清楚梅丽尔对葛瑞丝的关爱，小奶猫论可是传的很快很广的。
    梅丽尔还是认真的，她深情款款的看着葛瑞丝：“虽然只有两个月，但亲爱的，我想说的是‘你是我面包上的黄油，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呼吸’。”
    她这么一说，就有记者反应快问道：“两位是要再一次合作新电影吗？”
    在应付媒体方面，葛瑞丝是“一力降十会”，而梅丽尔就有经验多了，很得心应手的同时也懂得宣传之道：“不告诉你们，不知道打扰人家恋爱是会被门板夹的吗？”
    再然后，就拉着葛瑞丝走了。
    接下来继续挖新新闻，那就是记者们的事了，显然他们做的不错，在《妈妈咪呀》纽约首映礼后就有报纸报道这件事了：《梅丽尔和葛瑞丝再度携手，演绎美食界‘帕拉图’》——‘梅丽尔·斯特里普和葛瑞丝·格林在《妈妈咪呀》里，刚贡献出了暖心的母女故事，去年年底再度联手拍摄的《虐童疑云》也将要在今年十二月上映，冲奥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而她们现如今又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她们的第三次合作，根据两本畅销小说，朱莉·鲍威尔的《朱莉和朱莉娅：365天，524道菜谱，1间小厨房》和朱莉娅·查尔德的自传《我在法国的生活》改编的电影《朱莉与茱莉亚》，据悉将会在下个月开拍。她们俩将又会擦出怎么样绚丽的火花，我们拭目以待。
    
    第61章
    
    葛瑞丝再次和梅丽尔合作的这部电影，《朱莉与茱莉亚》，是一部以一本美食书串联起来的两个女人的故事——梅丽尔饰演的茱莉亚·查尔德，被称为“美国饮食之母”，是她将法国人的食谱改编成了英语，再然后出版这本书后，改变了当时美国人的饮食界。
    至于葛瑞丝饰演的朱莉·鲍威尔，她原本是一名碌碌无为的上班族，和丈夫住在纽约皇后区一家披萨店上面，过着再平凡不过的生活。在有一次和昔日的同学现在都已经是成功人士聚会后，朱莉·鲍威尔决定做点什么，但她没有其他爱好，只有烹饪。在丈夫的鼓励下，她就开始了为期一年的、比照着茱莉亚·查尔德的美食书烹饪，再把感想写到博客里的平凡又不平凡的生涯，再最终获得了成功，成为了一名作家。
    这两个人都是真实存在的，不过茱莉亚·查尔德在04年就已经去世了。不过，导演将两个的故事组合在一部电影里，在时间线上是交叉的，对茱莉亚·查尔德的部分，是拍摄她在1949年开始后的八年里，是怎么写出那本举足轻重的美食书的；而葛瑞丝饰演的朱莉·鲍威尔，她的故事是从2002年开始的，为期一年，也就是写出那本《朱莉和茱莉亚：365天，524道菜，1间小厨房》的时间。
    值得一提的是，朱莉·鲍威尔在写这本书的时候，将近三十岁了，也就是说葛瑞丝这一次将要饰演一个比她本来年龄大九岁的角色。也就导致了在梅丽尔的助理打电话给斯特林前，在导演那边其实还是有一些波折的——
    《朱莉与茱莉亚》的导演诺拉·艾芙隆，这位曾凭借《丝克伍事件》《当哈利遇上莎莉》《西雅图不眠夜》获得三次奥斯卡最佳原创编剧提名的女导演，在这部电影前她都是拍摄爱情电影，还得到了‘爱情大师’的美誉。《朱莉与茱莉亚》是她的转型之作，请来梅丽尔这位影坛常青树出演茱莉亚·查尔德，诺拉·艾芙隆可以说心满意足，梅丽尔·斯特里普从不让人失望。
    在朱莉·鲍威尔这个年轻的角色上，诺拉·艾芙隆想要找的是更贴近原人物年龄，以及还得有过硬演技的女演员，毕竟尽管在剧本中，她不会和梅丽尔有直接的对手戏，但诺拉·艾芙隆想采取交叉时间线的方式来拍摄，也就是说无形中就会有对比，如果演技不过关的话，那必然会被梅丽尔的片段盖去所有光彩，导致电影画面失衡，整部电影就不会好看了。
    为此，诺拉·艾芙隆列了个候选人名单，向她们发出试镜邀约。梅丽尔一开始并没有参与进来，她那段时间不是在忙着为《妈妈咪呀》做宣传，以及跟着葛瑞丝在学法语——茱莉亚·查尔德在法国学习和生活，要求尽善尽美的梅丽尔就特别学习带着法国口音的美式英语，以及一些日常会用到的简单法语。在接受《帝国》杂志采访时，葛瑞丝和她一碰面，听她讲了一句话，就问她是不是在学法语，然后就被梅丽尔‘赖’上了——等《妈妈咪呀》转战回北美宣传时，梅丽尔询问了下诺拉·艾芙隆选角进程，才知道她还没有选好‘朱莉’。
    梅丽尔当时就那么提了提葛瑞丝，诺拉·艾芙隆自然是知道葛瑞丝的，她的第一反应是觉得不行，葛瑞丝的演技是没问题，可她太年轻了。
    不过，扭转诺拉·艾芙隆想法的事情很快就来了。
    恰逢英媒大肆报道葛瑞丝要和福尔摩斯强强联合的事，美国这边紧跟着也报道了，那张广为流传的‘神奇街头变装术’的照片也被转载来，刊登了出来。
    诺拉·艾芙隆并不是自己看到的，她是在和梅丽尔见面时，梅丽尔看杂志看的不亦乐乎，她跟着看到的。当时就心里一动，差不多就是这样，这才有了后面邀请葛瑞丝来合作的事情。
    当然，在正式签约前，她们还是见过的，当时梅丽尔也在场。
    葛瑞丝在看过剧本后，很直截了当的说：“我不会烹饪。”
    梅丽尔立马就踊跃起来：“我可以教你，葛瑞丝。你那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的，之前你不是花了几小时就学会说希腊语了吗？这次也保证没有问题的。”
    诺拉·艾芙隆当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比如说学一门新语言和学烹饪这真的不能放在一起类比，不过导演本人大概是被高智商学什么都比一般人快给蛊惑了，况且葛瑞丝不是一般的高智商么。
    那么，这就没问题了，那就签约吧。
    ……
    助理小姐艾米丽把合约带回到WMA时，斯特林前脚刚和《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制片人理查德·D·扎努克通过电话。跟他这边一样，理查德·D·扎努克那边也遇到了点小问题，导演蒂姆·波顿选中了他认为理想中的‘爱丽丝’了。
    这可真是巧了，也弄得理查德·D·扎努克正经尴尬了，不过这种事自然是不能和斯特林说的，而斯特林也不会跟他说，‘哦，为了你们剧组好，我的客户还是不要和你们合作的好’，所以这通通话下来，气氛还是蛮微妙的。不管怎么说，大家有机会一定在合作就对了。
    结束了这项工作，斯特林还得继续操心葛瑞丝接下来的工作，合约他已经事先看过了，并且和负责出品这部电影的哥伦比亚电影公司谈妥了的。
    《朱莉与茱莉亚》这部偏文艺向，并且在一定程度来讲是人物传记式的电影，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分派的预算是四千万美元。他们给葛瑞丝的片酬是两百万美元，这还没有葛瑞丝拍摄《大破量子危机》的三百万美元高，再者《妈妈咪呀》全球热映中，看票房走势《妈妈咪呀》海外票房在两周内突破两亿美元并不是大问题，葛瑞丝的片酬又往上涨了，所以说即便是偏文艺向的电影，片酬也不该只有两百万美元。
    实际上是，斯特林这次给葛瑞丝争取了片酬+分红的合约。毕竟让斯特林来说，一开始对哥伦比亚电影公司争取片酬时，一上来就根据葛瑞丝现在的身价说五百万美元，哥伦比亚电影公司肯定会觉得他这是在‘狮子大开口’。
    所以斯特林就选择这么一个折中的方式，再说哥伦比亚电影公司也会算账，按照斯特林给出的比例，只有《朱莉与茱莉亚》的电影总票房超过一点五亿美元时，葛瑞丝的总片酬才会和五百万美元持平，而一点五亿美元那可不容易达到，到时候势必葛瑞丝那边会卖力宣传。
    这么看来，似乎是一笔可以达到双赢的交易。
    另外，斯特林也似乎对他家客户和梅丽尔·斯特里普这对银幕组合擦出来的火花，和带来的票房很看好啊。
    这么详细说这件事，还是想说经纪人先生的职业素养还是很有的。这不，他在把合约存档后，就对送合约来的艾米丽说：“等会儿你就去书店把这几本和电影改编相关的书买来，那本茱莉亚·查尔德编写的《掌控法式烹饪艺术》，应该不难买，这本书已经多次再版——”
    斯特林说到这里就自动停了下来，他就说有哪里不对劲，可在先前他就一直没想起来：这部电影在是一部文艺电影的同时，它还是一部美食电影，里面有讲到怎么烹饪，对吧？可他的客户，葛瑞丝·格林，格林博士她就是一生活重度废柴啊她！可转念想想，葛瑞丝在拍其他电影时的‘壮举’，就是那些快速掌握一门技能的‘壮举’，或许他还可以期望葛瑞丝拍完这部电影，就成为一名大厨？
    这，还真值得期待呢。
    ……
    《朱莉与茱莉亚》这部电影，导演兼编剧之一的诺拉·艾芙隆是打算用双线交叉叙述的方式来展现，不过等到正式开拍时，却并不是交叉拍摄的，而是先拍摄葛瑞丝的戏份，从头拍到尾，之后再在另外布景区集中拍摄梅丽尔那一段。
    本来，诺拉·艾芙隆的剧本里，朱莉和茱莉亚到最后都没有见面。再如今采用这样的拍摄方式，葛瑞丝和梅丽尔的拍摄日常表上，就基本上没有重合的。
    但等到葛瑞丝的戏份开拍时，梅丽尔就那么跟着进组了，在导演疑惑时，她就举手表明自己知道“规矩”——来好莱坞电影或电视剧拍摄中，演职人员都是严格按照日程表进组，除非有特殊的情况——并神情有那么些高深莫测地解释道：“我现在是葛瑞丝付钱请来的顾问，指导她做菜的顾问。”
    想了想，梅丽尔又加了句：“我现在就指望着葛瑞丝最终端上来供人品尝的菜，再增重五磅了。”现实中的茱莉亚·查尔德身高187cm，但梅丽尔本人只有167cm，所以为了表现茱莉亚那种又高又壮的身板，梅丽尔给自己制定计划要增重15磅，这种敬业精神绝对值得赞扬。
    她这么说，诺拉·艾芙隆就疑惑了，在烹饪技术这方面，葛瑞丝临时抱佛脚抱的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第62章
    
    梅丽尔一方面来当顾问，一方面又说葛瑞丝做出的菜可以帮助她增胖，这相互矛盾的说法，让导演诺拉·艾芙隆心里略没底。
    不过略没底归略没底，等葛瑞丝真的上了妆后，再出现在人前的时候，诺拉·艾芙隆就没有再想关于葛瑞丝烹饪技术的问题了。
    在葛瑞丝试拍了一条后，诺拉·艾芙隆就知道她并没有选错演员，而且还捡到宝了。
    这么说其实也不是那么对，只是在拍摄前，诺拉·艾芙隆还是有点不放心的，毕竟葛瑞丝要扮演一个将近三十岁的，过着一事无成生活的普通人。
    可现在么，在镜头里葛瑞丝就是她剧本写的那个朱莉。她从神态，到说话的动作，甚至眼神，都不再像个才二十一岁的年轻女人，而是被生活抹平了棱角，失去了对生活激情的朱莉。
    演什么像什么，而且葛瑞丝在讲台词的时候，也用上了纽约下曼哈顿的口音，而不再是她原本的牛津腔，想到这儿诺拉·艾芙隆突然明白了梅丽尔·斯特里普，这位早已经享誉影坛的常青树，为什么像个长辈对待喜爱的晚辈那般看待葛瑞丝·格林了，那其实是像看待一个继承人，一个同样演技出众，并且在很多方面都像极了她自己的继承人。
    诺拉·艾芙隆这么理解归这么理解，拍摄还在顺利的进行着，直到葛瑞丝饰演的朱莉，在丈夫埃里克的鼓励下，开始照着朱莉娅·查尔德的那本《掌控法式烹饪艺术》做菜。是时候亲自验证下葛瑞丝本身速成的烹饪技术了，——
    《朱莉与朱莉娅》里的两个女主角是根据美食联系到一起的，所以会在电影中出现大量的美食和美食的制作过程，为了使这些场景使观看的观众感到真实可靠，并且借此传递更真实的情感，所以说大部分制作美食的过程，导演都事先说好要真实制作，所以才会有了葛瑞丝的速成班。
    还有，在片场里剧组也会准备好大号的冷柜来保存拍摄时，所需要用到的食材，另外还配备了各种各样烹饪时所需要的厨具，在这一点上剧组是专门咨询过法国菜厨师的。
    为了不过多的浪费胶卷和食材，那么在真正拍摄前就有必要进行演练了。
    在拍摄接下来所需要的三道菜，洋蓟配荷兰酱、奶油蘑菇鸡和荷包蛋前，就在片场里非布景处的厨房里试做了。
    好奇的演职人员还不少，大概是因为平时的葛瑞丝给人那种不食“人间烟火”——谁知道她是不是靠营养液为生，毕竟是外星人么——的印象太深刻了，另外还有一点：“好帅啊。”
    “如果她去当厨师，我绝对天天都会去捧场，就算东西难吃也会去。”
    “看起来很有范儿啊。”
    在剧中扮演朱莉老公埃里克的克里斯·梅西纳，听到围观的几位女化妆师的感慨声，忍不住黑线了一把，怎么感觉围观人群的性别不太对呢。他这么想着，往那边看了一眼，还没有上妆的葛瑞丝正在穿厨师服，那种纯白的厨师服，莫名被她穿出了白西装的感觉，这大概是错觉吧，只是给人的感觉她不像是要做菜，倒是像走T台，好像也不太对，做实验，对，是做实验。不过想想，葛瑞丝本人就是个科学家，有这样的感觉也无可厚非吧。
    只是，她现在是要做菜啊。
    克里斯·梅西纳也被勾起好奇心了，就找了个位置在一边看着。
    洋蓟配荷兰酱，这道菜其实并不复杂。
    洋蓟切掉茎，放在加了柠檬汁的清水里用大火煮滚，OK；荷兰酱，将黄油融化后打入蛋黄用力搅打，关键是用搅拌器打出泡，也就OK了。
    梅丽尔在旁边一脸期待的等着，这多少让导演艾芙隆放了心，这最起码不会是很糟糕的表现。事实上，葛瑞丝的表现完全不能用糟糕来形容，该怎么说呢，很有专业厨师的范儿，就来她榨取柠檬汁来说吧——葛瑞丝拿起一个小柠檬，鲜艳的黄色的小柠檬衬得她指尖微微发亮，她在小柠檬上打了一个十字刀花，然后手指用力，柠檬汁就被全数挤出来，只剩下干瘪的皮。
    一整套流程下来，不拖泥带水，就那么干脆利落，如行云流水般。
    其他人都看楞了，只是觉得就榨个柠檬而已，也不需要那么好看吧？回家也试试。
    梅丽尔完全不和葛瑞丝客气，也不和剧组准备的小柠檬客气，在旁边要求着：“葛瑞丝，我渴了，我要喝柠檬汁。”
    葛瑞丝就再拿出了一个小柠檬，和一个玻璃杯，像刚才那样如法炮制，淡黄色的液体盛满了透明的玻璃杯，里面还有些许果蓉，看起来漂亮极了。
    梅丽尔喝的一脸心满意足，看得导演艾芙隆都有点渴了，可她又不好意思像梅丽尔那样要求着，所以说还是看葛瑞丝继续做菜吧。
    渐渐的，导演就看出点问题了，尤其是在葛瑞丝往融化的奶油里，打入蛋黄时。一般人在只需要用到蛋黄时，都不可避免会带出一部分蛋清，毕竟蛋黄在鸡蛋里又不是和蛋清分开的，又或者说又不是就在边上，可葛瑞丝磕了个鸡蛋后，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蛋黄在打出来的时候，虽然带了稍许蛋清，但绝对是一整个蛋黄就那么从蛋清里分离出来了。
    诺拉·艾芙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呢，葛瑞丝开始用搅拌器搅拌黄油和蛋黄了，她每一次搅拌的角度和力度可以说完全相同，因为手臂晃动的弧度都是一样的，那感觉就如同精密的仪器一样。
    可你得承认，那很赏心悦目。
    诺拉·艾芙隆忍不住看向梅丽尔，梅丽尔看懂了诺拉·艾芙隆想要表达的意思，她义正言辞的说：“我可以向你保证，葛瑞丝在一个月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烹饪。唔，她在最开始学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好看，最主要是教她的那个法国大厨动作没那么好看。”
    诺拉·艾芙隆更糊涂了。
    梅丽尔想了想又说：“葛瑞丝不是在学做菜，她只是模仿的，她过目不忘。看过一遍别人做，她就能模仿出来，而且做出来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很厉害吧？”
    诺拉·艾芙隆：“……然后呢？”
    “我也不知道，我们把剧本里涉及到的菜式都一一做给她看后，她自己在她的实验室里鼓捣了几天，就成这样了，我想她大概是从她的母星里下载了食材学，哦，还有烹饪工程学。”梅丽尔这么说着的时候还一脸严肃，听得诺拉·艾芙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斯特里普女士你就不要这么调皮了，好吗？
    “你在开玩笑。”正准备打奶油做奶油蘑菇鸡的葛瑞丝开口了。
    ——梅丽尔和诺拉·艾芙隆就在流理台旁边说话，葛瑞丝就在旁边，好吗？
    梅丽尔听了葛瑞丝的评价后摆摆手：“哦，亲爱的，我在夸你。顺便说一句，我要八分熟的荷包蛋。”
    诺拉·艾芙隆：“……”她只听说过牛/羊排等要几分熟，还有煎蛋，她就没听说过荷包蛋还能要八分熟的。
    “我在开玩笑啦。”梅丽尔爽朗的笑起来说，她还变了口音，用了她正在巩固的带着法语口音的美式英语。无视掉一脸黑线的导演，她又这样和葛瑞丝说起话来：“葛瑞丝，荷包蛋的菜谱用法语要怎么说？”
    葛瑞丝没理她。
    梅丽尔嘟嘟嘴，她自己开了个头，然后有一个音发错了，葛瑞丝忍不住开口纠正她，并且还把原句用法语说了一遍。
    法国人总说法语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语言，这其中当然有夸张的成分，当然法国人是不会承认的，可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当流畅的法语说出来，不管它是在说什么，总给人一种对方是在说“我爱你”的感觉，对一些人的杀伤力，就不亚于用牛津腔说英语。
    “她们俩唱歌也很好听的，《妈妈咪呀》里就很让人眼前一亮的。”
    “你应该去买《妈妈咪呀》电影原声大碟的，格林博士在里面唱了五首歌，而且还拍摄了一部音乐录像带《Gimme！Gimme！Gimme！（深夜的男人）》。”
    “真的吗？等收工了我就去买。”
    “那你得赶快了，它卖得很火的。”
    这倒是真的，随着《妈妈咪呀》全球热映——虽然到现在《妈妈咪呀》在北美都上映了一个月了，但这部载歌载舞的电影魅力难挡，截止到日前在北美的票房是一点四亿，在海外《妈妈咪呀》的魅力更足，海外票房已经累计到三点五亿美元——它的原声大碟也跟着热卖，在上周销量冲击到Billboard全美专辑榜的榜首，而值得一提的是，《妈妈咪呀》是十年来第九张问鼎全美专辑榜冠军的电影原声大碟。
    这就偏题了，再回到《朱莉与朱莉娅》上来。
    等葛瑞丝把菜做好了，诺拉·艾芙隆品尝了味道很美味，只是问题来了，朱莉她并不是专业厨师，她只是个业余爱好者，她当然不可能像葛瑞丝那样做菜。
    对导演的担忧，梅丽尔·斯特里普女士，葛瑞丝的顾问她也有话说，“让葛瑞丝在拍摄的时候，学她家助理艾米丽的烹饪方式就没问题了。”
    这真的没问题吗？诺拉·艾芙隆还是有些想象不能，事实上，这完全没问题：等到正式拍摄的时候，葛瑞丝在朱莉家的小厨房时，表现的和片场的‘厨房’就完全不同了，那种像精密机器般的感觉消失了，生活化非常多，以及最后做出来的菜，导演诺拉·艾芙隆在好奇之下也在拍摄完后品尝了，连味道都不一样了。
    诺拉·艾芙隆觉得她大概真的没办法理解高智商天才的学习方式就对了，然后，还觉得还是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比较好，拍摄顺利就万事ok。
    拍摄不能再顺利了，原计划用五个星期的拍摄，因为进程稍微快了些，用了四个星期就已经拍摄到尾声了，而在这一个月里，整个剧组除了葛瑞丝虚胖——剧情需要，朱莉自从做菜后，每天都在吃吃吃，又因为是上班族没加强过锻炼，不胖才怪呢，所以在化妆的时候，化妆师就给葛瑞丝脸部线条画的更加圆润一些——其他人都实实在在的胖了。
    剧组里的女演职人员们，对葛瑞丝都又爱又恨了，尤其是拍了葛瑞丝在没上妆时做菜视频的几位。一开始是被圈粉了，不可避免的拿出视频来回味，然后越回味越觉得饿，饿了就不可避免的吃吃吃……结果葛瑞丝没胖，她们反而胖得她们自己都不忍直视了。
    不过这是拍美食片不可避免的，不是吗？
    ……
    朱莉坚持每天跟着朱莉娅的美食书中学习做菜，并且把感想发到博客上，在最开始没有一个读者，到渐渐有读者，有很多读者。期间朱莉也想过放弃，可她的偶像朱莉娅在冥冥中激励着她，而且在故事的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和她的故事登上了《纽约时报》，出版商和脱口秀节目邀约纷沓而来，她成功了。
    后来，她和埃里克去了史密森博物馆，对朱莉娅的剑桥厨房做了一次朝圣之旅。和朱莉娅的照片合照，对着她虔诚的说：“我爱你，朱莉娅。”你教会我以正确的态度对待烹饪，对待身边人，对待生活。
    最后，祝好胃口。
    到这里葛瑞丝的戏份就完全结束了，接下来剧组要转战到他们在新泽西搭建好的场景，去拍摄梅丽尔的那部分戏份。等到戏份都拍摄完后，在后期制作时，还需要葛瑞丝再回来配音，给朱莉的博客，还有一些心理活动，但就目前来说，《朱莉与朱莉娅》对葛瑞丝来说，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以及有没有说过不能让葛瑞丝闲下来呢，她总是会给自己找事情做，这一次呢也差不多是这样。
    在斯特林开车载着她从片场回剧组租的酒店时，在经过一个街区时，葛瑞丝突然开口说：“那辆车挡风玻璃上的停车票是很久以前的了。”
    斯特林应和了句：“然后？”
    葛瑞丝继续说：“对面那家开店的伊朗人竟然没有注意到。”
    斯特林沉默了两秒才开口：“我就想知道他们和你有关系吗？”
    葛瑞丝想了想说：“我和NSA（美国国家安全局）不熟，和被他们关注的伊朗人也不认识，所以说没关系。”
    斯特林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葛瑞丝说‘NSA’，还有‘关注’是什么意思，可等开出那条街区后，他慢慢回过味来了。他一时间百感交集，吭哧了半天说出了一句：“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观察出来的？”
    葛瑞丝如实回答：“在开始拍摄的第三天。”
    斯特林：“……那你那时候怎么不说？不对，你现在也不应该说出来啊，我一点都不想知道的好吗？”
    ——已经晚了。

    第63章
    
    听葛瑞丝说起NSA（国家安全局）在搞监视那一套，斯特林当时是受惊了，不过后来从纽约回到洛杉矶后忙来忙去的，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妈妈咪呀》全球总票房破六亿美元指日可待，其实就目前的总票房来说，《妈妈咪呀》已经成为了最卖座的音乐剧，而且口碑总体在中上，可谓是叫座又叫好。即使在这部电影里，葛瑞丝的戏份并没有梅丽尔的多，但不管怎么说也广受好评，称得上为票房贡献了一份力。在人气上更上一层，这从葛瑞丝的脸书粉丝数就能有更直观的感受。
    对斯特林这个经纪人来说，是投递到他手中的剧本越来越多，而且基本上都是女主角，并且和当初葛瑞丝的《魔法奇缘》上映后，投递过来的多是青春偶像剧不同，现在已经不乏大导演以及大制作了。另外，还有更多接踵而来的代言邀约，斯特林看了那一块就纠结得很，毕竟这接不接代言又不是他说了算的。
    这话说的好像接不接剧本，他就能说了算一样。
    斯特林在把葛瑞丝接下来的工作日程打包，要带去比弗利山庄时，想到这个问题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他觉得找不到比他还苦逼的经纪人了。
    在到了比弗利山庄，经过葛瑞丝的邻居，已经是好莱坞A-list好多年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别墅门前时，斯特林想起被莱昂纳多在过去从影那么多年里炒掉的经纪人们，再有他现在接剧本基本上都是按照他自己的心意来，而莱昂纳多偏好边缘人物以及冲击奥斯卡的剧本——前者是由来已久的，至于后者那是最近几年才养成的‘习惯’——这无疑让他的经纪人很难做。这么一想，斯特林就觉得在‘最苦逼的经纪人’后面加上个‘之一’好了。
    很快，斯特林就决定把‘之一’给去掉，坚决的去掉了。又发生什么事了呢？是这样的：斯特林开车进了葛瑞丝家，提着他的公文包进到客厅时，就见葛瑞丝坐在餐桌上，面前还摆着她的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做什么。
    斯特林莫名觉得这样的场景有点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他叫了一声葛瑞丝。
    葛瑞丝抬起眼帘来看了他一眼，用那种掺了假甜度的声音说：“德瑞克，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美国人民的公仆，包围美国信息安全的，挡风玻璃上停车票最少有两个月的NSA探员们吗？”
    斯特林：“……不，我不记得了。”他现在已经有非常不好的预感了——上帝保佑我，她不是在跟NSA的人视频！
    上帝这一次也没有选择保佑斯特林，葛瑞丝的笔记本电脑里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格林博士，现在并不是闲聊的时候，他们已经要求撤退了，七个小时后的飞机。如果他们成功从美国撤离了，那么我们三个月来的部署就全白费了，而且我们还不知道他们到底从美国得到了什么样的信息。”
    斯特林忍不住抱头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他现在都已经开始羡慕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经纪人了，虽然在自己的客户面前没有多少话语权，一言不合还会被炒掉，可他们最起码不会像他自己一样，还得经历着种种离奇的事啊！前有MI6，后有人体炸弹案，现在NSA都跑来凑热闹了。妈的，国家安全局，还有CIA以及FBI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就还能找到他的客户这里来？
    对啊，“葛瑞丝，他们怎么会找上你的？”
    葛瑞丝眨眨眼，和她视频的NSA高级探员麦克纳也沉默了。
    斯特林作为一个地道的美国公民，就开始脑洞大开了：“他们是不是像传言的那样，窃听着在美国境内的每一个公民？”
    葛瑞丝正要说什么，麦克纳探员就开口了：“事实上，是因为格林博士在短时间内识破了我们探员的伪装。另外，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我们和英国情报机构还会定时喝喝茶，谈一谈国际上最新的八卦新闻。现在，格林博士我们可以说正事了吗？哦，斯特林先生，或者我们该叫你小莫里斯先生，你可以回避一下吗？这件事我们并不想更多的人知道。”
    “不，他是我的经纪人，他——”
    “别介，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什么攸关美利坚安全的任何事。”斯特林打断了葛瑞丝的话，虽然他对葛瑞丝这么做有那么点感动，但这种感动在知道NSA完全是葛瑞丝自己招来的后，就已经被冲走了。不过，他对NSA的探员也没什么好气就对了，在离开的时候用很微妙的语气说了句：“哦，忘了说，天佑美利坚。”
    他还是去找找窃听器吧。
    不过没到十分钟呢，斯特林就听到外面传来的轰隆隆声，是直升机螺旋桨翼声。斯特林走出去一看，那直升机就在葛瑞丝这栋别墅的上方，竟然还给他往下续绳梯了。这是要怎样，把他的客户带走吗？
    斯特林翻了个白眼，他真想打一通电话，拿出手机才想起来对方是NSA，窃听个电话对他们来说真是再容易不过了。
    再然后，那架直升机就走了。
    还没停稳呢，就走了？
    这TM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斯特林没忍住回到了客厅里，发现葛瑞丝已经挪地方了，她从那边的餐厅回到这边的客厅了，正在翻阅他带过来的文件。
    斯特林：“……你就不能解释一下吗你？”
    “Hmmm——”葛瑞丝拖长调子，似乎是不想透露太多。
    “不会有窃听器吧？”斯特林刻意压低了声音说，不过转念想想也不太对，是什么窃听器能在葛瑞丝的眼皮子底下‘活’上这么久。
    “别傻了，NSA虽然综合素质也就比苏格兰场好五个百分点，但他们在通过电话、电视或电脑制造热点麦克风的本事，还是有那么些值得称道的。哦，现在事情解决了。”葛瑞丝头也不抬的说。
    斯特林：“……”他觉得他那句‘天佑美利坚’说的太对了，他很想知道那位NSA探员的表情，谁让他们辛苦几个月都没有弄清楚的事，葛瑞丝不到十分钟就解决了呢。这让斯特林心里暗爽不已，尽管他也不是特别能说清楚他到底在暗爽什么。
    暗爽归暗爽，可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是间谍吗？”
    葛瑞丝点头。
    斯特林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你是不是还不清楚你到底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啊，格林博士？那可是间谍，很危险的好不好？你就不能不那么随便就拆穿他们的身份吗？万一你说的那几句话被间谍听去了，他们要对你不利可怎么办？你那么是什么表情？”
    “‘我想知道你从哪儿得来的愚蠢认知’的表情，所以答案是什么？”葛瑞丝语气里还真的有好奇。
    斯特林：“……《碟中谍》？《谍影重重》？这具体是什么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葛瑞丝“唔”了一声，就继续低头看她的文件了。
    斯特林忍不住扶额，他现在也提不起劲再去纠结葛瑞丝和NSA，还有那什么英国情报机构间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可斯特林还是没忍住想了，他的客户好像就是谍战片里的特工间谍，表面上是光鲜靓丽的大明星，私下里去游走在苏格兰场，MI6和NSA中间，但她其实还有另外一重身份，那就是CIA（中央情报局）的特工，一名国际特工。
    经纪人先生瞬间脑洞开的没边了，完了后还忍不住对葛瑞丝说：“葛瑞丝，你不去拍谍战片就太可惜了。”
    得到葛瑞丝一个‘不能指望金鱼学会爬山’的眼神，斯特林还就跟她较上劲了，想当初葛瑞丝不就是说007系列是个‘别致’的系列，结果不还是去拍了《大破量子危机》。现在她对谍战片不感兴趣，可斯特林还真觉得谍战片适合她，就算没有太合适的剧本，但葛瑞丝自己就可以再改写么。
    等等，也不是没有太合适的剧本。斯特林突然想到了一个剧本，《朱莉与朱莉娅》是由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制作并发行的，他们从06年就想着手打造另一个《谍影重重》系列——显然《谍影重重》口碑与票房的双赢在好莱坞掀起了跟风热潮——只是这个项目进展的不是很顺利，他们写了剧本想请汤姆·克鲁斯来主演，只不过汤姆·克鲁斯有他的《碟中谍》系列，而且他本身的片约就不知道往后排到几年后了。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最近传出消息，说有意将剧本里的男主角改为女主角，等回去就再打听打听。
    ……
    这件事似乎就那么过去了。
    过了几天，葛瑞丝就从洛杉矶飞回了伦敦，她和史蒂文·莫法特以及马克·加蒂斯合作的项目，已经被BBC签下，接下来就是选角问题了。
    莫法特在知道葛瑞丝拍完了她的新电影后，就希望她能回到伦敦，一起参与角色的选拔，选中的角色扮演者让主创们都满意了，才是皆大欢喜么。
    葛瑞丝来到莫法特在伦敦设立的办公室时，已经有演员来了，正在和莫法特交谈着，在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两个人都回过头来。
    史蒂文·莫法特是条件反射的脸色一僵，至于另一位男士，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先生，他的表情和史蒂文·莫法特的简直如出一辙。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吧。
    
    第64章
    
    “哟~”
    哟你个球！
    史蒂文·莫法特对着主动先和他们打招呼葛瑞丝的回应，就是在心里这么暴躁了句！真的不是因为莫法特在和葛瑞丝的过招中从没有赢过，也不是因为葛瑞丝从来不会看时间，基本上都是半夜打电话给他，更不是因为葛瑞丝讲的童话故事颠覆了他自己的童年，而是葛瑞丝这一次的打扮！
    套头衫+牛仔裤+球鞋+棒球帽+单肩包+滑板，这TM的就是一妥妥的放学回家的街头少年啊！注意是少年，而不是少女！
    是的，葛瑞丝·格林博士，成功的突破了自我，她这一次不再是老太太、带着娃的单身母亲、女学生等等女性角色了，她变成一个男孩子了，还是一个帅气如风的男孩子。
    史蒂文·莫法特看着葛瑞丝就那么很街头少年的架势走进来，眉心忍不住突突跳了两下，他有很多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再出来就变成了：“你会滑滑板吗你？”
    本尼迪克特：“……”所以制作人兼职编剧之一的莫法特先生的问题就是这个？好吧，本尼迪克特也有些震惊，要知道原先他们在小酒馆里见面，葛瑞丝还是很…正常的呢，再看现在，这虽然是个很好的避过记者捕捉的办法，可一般人都做不到吧。
    葛瑞丝把夹在胳膊下的滑板竖在地板上，用手转了个圈，然后就很熟练的踩上去，绕着史蒂文·莫法特和本尼迪克特滑了一圈，还做了个花活儿，顺便伸出手朝史蒂文·莫法特比了个“你out了”的手势。
    史蒂文·莫法特：“……你够了啊你！”
    葛瑞丝很从善如流的把滑板收了起来，重新和本尼迪克特打了个招呼：“你又和你的女朋友分手了，唔，对你的损失我深感遗憾，康伯巴奇先生。”
    本尼迪克特嘴角抽了抽：“我不知道你回伦敦了，葛瑞丝。”他当然知道他来试镜的这个剧组，葛瑞丝是主创之一，自从这个新闻被曝光后，在英国掀起了讨论热潮，关注度一直居高不下。只是本尼迪克特以为葛瑞丝还在拍摄她的新电影，并不会回来这边参与选角的，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一定改天再来。
    葛瑞丝还没说话呢，反应过来的莫法特语气纠结的说：“你们俩认识？”
    “你看出来了，很好。”葛瑞丝一本正经的说着，莫法特当即就朝她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的说：“我当然看得出来了——我很好奇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后面一句是对着本尼迪克特说的，他觉得他和葛瑞丝说话总是能把自己给气得胃疼，还是少说为妙。
    “其实是在06年拍摄《赎罪》的时候…认识的。”本尼迪克特在‘认识’前略为停顿了下，显然是回想起当时令人印象深刻的场景了。
    “你们竟然还保持着联系，这真令人惊讶。”莫法特故意这么说着，他说完还看了葛瑞丝一眼，葛瑞丝也看他一眼，然后跟他说：“你养的仙人掌死了。”
    莫法特：“……死了两天了。”
    本尼迪克特略微平衡了些，最起码葛瑞丝还对他说了句“我很遗憾”呢。
    ——果然自己的相对快乐，就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呢。
    过了会儿马克·加蒂斯来了，他看到葛瑞丝显然就正常多了，笑着跟她说：“葛瑞丝，你看起来真帅气。”
    葛瑞丝冲他微笑了下，是看起来就很真诚的微笑，看的史蒂文·莫法特嘴角直抽搐，说真的如果不是他知道好友的性向，还有见过他的男朋友，他都要怀疑好友是对葛瑞丝有那种好感了。还有葛瑞丝这态度，也太看碟下菜了吧？
    ……
    既然马克·加蒂斯也来了，那么试镜就可以开始了。
    莫法特和马克·加蒂斯首先对本尼迪克特的外形觉得满意了，在原著中华生是对室友的相貌有过描写的，称他的外貌乍见之下就足以引人注意，他有六英尺高（约183cm），身体异常瘦，因此显得格外颀长；细长的鹰钩鼻使得他的相貌显得格外机警、果断；下颚方正而突出，说明他是一个非常有毅力的人。
    而现在，虽然他们把福尔摩斯的背景搬到现代来，但并不能就此脱离原著了，在福尔摩斯这个深入人心的角色上，他们虽然不至于说完全尊崇原著，但他们也希望在外形上，来扮演他的演员很高很瘦，脸部线条要有棱角。
    至于准备试镜表演的本尼迪克特，在心里还有些不自在，好在葛瑞丝似乎并没有要参与进来的意思，她从刚才坐下来后，就拿着她的记事本在写写画画，显然史蒂文·莫法特和马克·加蒂斯都习惯了她这样做了，本尼迪克特也没觉得自己没得到尊重，他也有那么些了解葛瑞丝的‘德行’了。
    接下来，莫法特让本尼迪克特做表演的时候，并没有给他看他们写好的剧本，而是让他做了即兴的表演。
    等本尼迪克特表演完毕了，葛瑞丝头也没抬的说：“请你用你最快的语速不停歇的说一段话，康伯巴奇先生。”
    史蒂文·莫法特和马克·加蒂斯没有意见，好吧，莫法特现在是不想跟葛瑞丝对着干了，还有外人在呢，丢人不能丢到外面去。
    本尼迪克特顿了下，他看了看仍旧没有抬头的葛瑞丝，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前在小酒馆见面时，葛瑞丝给他分析酒馆里的客人的画面就涌现在他的脑海里。
    本尼迪克特其实记不太清楚她当时都是怎么说的了，但她那时候的语速还有她的神情却记得一清二楚，再联想到他现在试镜的角色，本尼迪克特看着不远处，仿佛那儿真的有一个人一样的快速说起来：“他有那么一种威武的神情，风吹日晒的皮肤，从而就可以知道他是一个军人，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他走路的姿势不像骑兵，但是他歪戴着帽子，这一点可以从他一侧眼眉上皮肤较浅看得出来。他的体重又不符合作一个工兵的要求，所以说他是炮兵。”
    这一段其实是《福尔摩斯探案集》里的原话，出自歇洛克·福尔摩斯和他的哥哥麦考夫·福尔摩斯在演绎一个士兵时的对话。
    史蒂文·莫法特和马克·加蒂斯在听完这一段后，下意识的去看葛瑞丝，葛瑞丝偏过头来眨眨眼：“如果你们想问我知不知道这一段出处的话，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我知道。当然我也看得出来你们是觉得他这段表演方式，像是我平时在观察别人并得出结论时的模样，这么说起来的话，我是教过康巴伯奇先生怎么演绎别人，显然他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葛瑞丝说完这么一长串话后，终于有了停顿，朝其他人露出个无害又乖巧的笑容，问道：“所以，我的语速怎么样？”
    史蒂文·莫法特/马克·加蒂斯/本尼迪克特：“……”
    葛瑞丝没意识到屋内微妙的气氛，拖长了调子对本尼迪克特说：“或许你可以考虑去上个小提琴培训班。”
    去提高语速吗？本尼迪克特这么想着，等马克·加蒂斯朝他点头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葛瑞丝的意思是他通过试镜了。可为什么他就觉得有点不靠谱呢？
    这有什么不靠谱的，另外一个主创史蒂文·莫法特对葛瑞丝就这么决定让本尼迪克特饰演夏洛克·福尔摩斯，也没有持反对意见啊。事实上，在本尼迪克特快速说出那段原著里的演绎时，史蒂文·莫法特虽然心里觉得果然还是像葛瑞丝，但在他们最初和现在的设定里，夏洛克·福尔摩斯就是和葛瑞丝有很多相像的地方，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所以说本尼迪克特的诠释有那么点感觉了。
    至于说剧本，那就没有不靠谱的地方，好吗？
    所以说，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如果说让心情五味杂陈的本尼迪克特觉得安慰的话，那么在他心情复杂的离开试镜会后，葛瑞丝就那么理所当然的说了：“既然福尔摩斯们的演员都有了着落，那么就没有我什么事情了，我——”
    “等等，你说的‘福尔摩斯们’，对吧？”史蒂文·莫法特打断葛瑞丝的话，“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当然知道福尔摩斯们都有谁，可我们没有说好麦考夫·福尔摩斯的扮演者啊，格林博士！还不止这个问题，华生的选角你就不关心了？他是另一个主角，好吗？”
    “你没有和他说吗？”葛瑞丝假模假样的问马克·加蒂斯。
    马克·加蒂斯笑着说：“我以为把这件事当成个惊喜会比较好，葛瑞丝。”
    “它是。”葛瑞丝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反应过来他们俩的意思是让马克·加蒂斯来扮演麦考夫·福尔摩斯的史蒂文·莫法特：“……我真是惊喜极了！”他狠狠地瞪了好友一眼，再然后他深深吸了口气，用很咬牙切齿的语气来表达他现在无语凝噎的心情般说道：“那华生呢？别告诉我你们也已经决定好人选了？”
    “那不是你的工作吗？我找不出比你更好的人选了。”葛瑞丝说完就拎起她的背包，还有她放在办公桌旁边的滑板就往外走了，还没忘潇洒的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等她关上门离开了，史蒂文·莫法特就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问马克·加蒂斯：“她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找不出比他更好的去负责华生选角工作的人选了？这个角色的重新设定，他是负责的比较多，可她又不是没参与，毕竟他们并不想华生这个角色看起来像个笨蛋，虽然在柯南·道尔的原著中有些地方确实会让人有这种感觉，以及要保持剧本整体的流畅性，可葛瑞丝现在说这种话又是什么意思，要撇清关系吗？
    马克·加蒂斯是这么回答他的：“字面意思吧。”
    史蒂文·莫法特哼了一声。
    马克·加蒂斯见状摊开手说：“还是说你想听实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史蒂文·莫法特再不明白他的智商又被鄙视了，那他的智商就真的需要充值了，再然后觉得他真的需要反击的莫法特先生，就那么二话不说的跑去办公室，朝着已经下了楼到了街上的‘滑板少年’喊道：“葛瑞丝·格林，拎着滑板的葛瑞丝·格林——”
    很好，莫法特先生，你已经成功引起了在附近徘徊的记者们的注意了。
    
    第65章
    
    史蒂文·莫法特戳穿葛瑞丝的伪装，绝对是热血上脑了。
    在办公室里的马克·加蒂斯听到好友的喊声，露出了“不忍直视”的神情，过了不到两分钟，就见他神情纠结的回来了，“怎么了？”
    史蒂文·莫法特干巴巴的说：“也没什么，只是她搭记者的车走了。”
    马克·加蒂斯想了想说：“这附近要等出租车是有点麻烦。”说得好像在伦敦哪里搭出租车都很容易一样，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史蒂文，你有想过后果吗？”
    史蒂文·莫法特：“……什么？”
    “葛瑞丝现在还很喜欢玩变装游戏，她在这之前就没有主动被其他人尤其是记者们认出来过，可你现在——”接下来“惨绝人寰”的事就不用马克·加蒂斯再说了，史蒂文·莫法特已经有他接下来要过一段更悲惨日子的觉悟了。
    这真的是个…喜闻乐见的故事。
    ……
    自从史蒂文·莫法特为新剧租的办公室地址曝光后，就有很多记者过来这边蹲守，除了是想知道新剧的进展外，还是想能不能好运的拍到葛瑞丝·格林，等前段时间她和梅丽尔·特里斯普再次合作的新电影《朱莉与朱莉娅》开拍的消息传来后，蹲守的记者是日渐减少了，毕竟人家都在美国拍电影了，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会出现在伦敦了，想想还是等机场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再来蹲守也不迟。
    麦克·特雷佛是《卫报》的实习记者，他是在《卫报》的另外一位比他资深的记者去其他地方蹲守后，主动请缨过来的，在办公室外守了两天，也没有拍到什么很有价值的新闻。
    不过今天就不一样了，在这地方外开始人来人往的时候，麦克·特雷佛就有这样的预感了，转念想想应该是新剧开始选角了，这也是一条有价值的新闻。麦克·特雷佛在车里对着进出的人都咔咔拍了照，说不定以后这里面就有被选中的演员呢。
    当然，麦克·特雷佛也没忘了观察是否有可疑人员进出，咳咳，主要吧，葛瑞丝·格林那神奇的街头变装术可是对记者们的一大考验，非常大的考验。
    可麦克·特雷佛注定是失望了，他就没看到有女性出没，看来今天是得不到更有价值的新闻了。麦克·特雷佛不是太甘心，所以就没有直接开车回去写要交给主编的新闻，就想再等等看。
    麦克·特雷佛在事后无数次庆幸他的决定，因为就在五分钟后，楼上就响起了史蒂文·莫法特的嚷嚷声。
    麦克·特雷佛条件反射的拿着相机对着拿着滑板的…少年一顿拍，咔嚓咔嚓地拍了十几下后，他终于发现这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事实了。
    这就有很多可能性了，一，史蒂文·莫法特疯了；二，格林博士要上天了……而当滑板少年朝他走过来，并且露出棒球帽下那张脸时，麦克·特雷佛在心里向史蒂文·莫法特道了个歉，然后对着朝他走过来的葛瑞丝就咔嚓咔嚓的拍照。
    拍了几下后，麦克·特雷佛理智再回笼后，他就僵在当场了——现在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她要对我做什么？吧啦吧啦演绎我到撞墙吗？
    在电光火石间，麦克·特雷佛就放下相机，朝葛瑞丝打了个招呼：“今天天气不错啊，格林博士。”
    葛瑞丝用陈述性的语气说：“你很紧张。”
    麦克·特雷佛把相机藏在身后，然后嘴上说：“其实我真的是你的粉丝来着。”
    麦克·特雷佛：“……”我TM的在说什么？
    “那么，实习记者先生，你能送我到皇家莎士比亚剧院吗？然后在路上的时候，我们或许可以谈一谈。”葛瑞丝刚回来伦敦，就被伍德老先生抓壮丁了，当然老先生还是给了她选择的，陪他老人家去听日间剧《悲惨世界》，以及去皇家莎士比亚剧院再重演一次妮娜，葛瑞丝理所当然的选择了后者。现在，她有点赶时间。
    这必须可以啊，麦克·特雷佛简直是手忙脚乱的拉开了车门，请葛瑞丝坐进去。这时候麦克·特雷佛还沉浸在他抓住机会问了葛瑞丝很多大家都没有报导过的问题，这次有独家爆料可写的美好幻想中，而事实证明葛瑞丝所说的‘谈一谈’，真的并不是他问她答！
    等车开到皇家莎士比亚剧院前时，麦克·特雷佛小心翼翼的开口了：“格林博士，您到了，请走好。”
    葛瑞丝完全是当坐了一回出租车，并且在下车的时候还付了相应的车费，再然后麦克·特雷佛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葛瑞丝·格林博士在下了车后，就秒变回了滑板少年。麦克·特雷佛身体反应比大脑反应要快，他大脑还在蒙圈中呢，手就已经先拿出相机来，并且还鬼使神差的按了摄像功能，就算只有一小段，但这绝对很有新闻价值。
    对，新闻价值。
    麦克·特雷佛终于找回了他作为《卫报》实习记者的上进心，跟进了皇家莎士比亚剧院，然后打听到了皇家莎士比亚剧院要重新排演契科夫的《海鸥》，那不就是说格林博士很有可能会再来演妮娜了？
    尽管并不确定这个消息，可光是今天他得到的新闻，就足够当《卫报》的独家兼头条了！麦克·特雷佛顿时就忘记了先前的“冰火两重天”，以及算不出来的心理阴影面积，就急匆匆的赶回报社了。
    头条，必然是头条，另外《卫报》的新闻网站上，也手动置顶了这条新闻。
    热度和关注度蹭蹭的往上涨，实力霸占热搜，只是热搜的词条有那么点新颖。这又是什么新颖法，看网络上粉丝们的讨论就可以窥见一二了：——苏格兰场吗？格林博士又出来伤害男孩子的自尊心了，能不能管了？
    ——这已经不是自尊心的问题了吧？
    ——这已经不是男孩子的问题了吧？
    ——这是滑板的问题！
    ——这是化妆师的问题，我会说我好像看到喉结了吗？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在第二张照片里看得出来。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唯有目瞪口呆.jpg
    ——哈哈哈，求记者们的心理阴影面积。
    ——我觉得该求莫法特的心理阴影面积，他再次做了背景板。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想到的是，格林博士这是要反串福尔摩斯的节奏吗？
    ——这个……这个真可以有。
    ——这个……这个太可以有了！原本我还在想如果他们真的要性转福尔摩斯的话，我是边哭边看呢，还是边看边哭呢，而现在如果是格林博士反串的话，所有的纠结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我只想知道你从哪里看到的性转设定，莫法特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再三确定没有性转这回事了，而且他也说了格林博士也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意向啊。
    ——就算有，他们会在现在说出来吗？那必然会遭到福尔摩斯迷的强烈抗议啊，可等电视剧拍好了都播放了，观众们边抗议边看得不可自拔时，那可就不一样了。
    ——楼上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怎么办？到底是站性转，还是站反串呢？
    ——楼上想得太美，我站性转后反串。
    ——你们有没有想过根本就没有性转也没有反串呢，更甚至于格林博士就像是莫法特说的那样，她就只是而且仅仅是新剧的编剧，不会作为演员参与进来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就只想说一句话：打死楼上算楼下的。
    ——……
    所以是分分钟里“性转福尔摩斯”、“反串福尔摩斯”这类的词条上了热搜，连带着的还有“滑板少年”“少女妮娜”等等，关于“少女妮娜”的，这就和皇家莎士比亚剧院重演的《海鸥》有关了。
    在《卫报》报道过后，皇家莎士比亚剧院那边也证实了，《海鸥》将会在一周后在他们剧院上演五天，葛瑞丝会再度出演妮娜，他们将会对外售票。
    一年前葛瑞丝出演的妮娜，还让很多戏剧迷念念不忘，现在葛瑞丝的短暂回归，对戏剧迷们来说绝对是个惊喜，就更不用说葛瑞丝的粉丝们了，他们平时能得到的消息就不多，基本上还都是和电影有关的，虽然每次都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可这么近距离接触，谁也不会嫌多，不是吗？
    所以当皇家莎士比亚剧院提前发售近万张门票时，数分钟即告售罄，刷新了伦敦戏剧门票销售最快纪录，也让皇家莎士比亚剧院网站的怨气值达到顶峰——为什么不提前宣传？毕竟很多人才知道这件事，就已经被告知门票已经卖光了，这是人干事！
    皇家莎士比亚剧院心里苦，只能对外说这是上面临时决定的。而事实上呢，伍德老先生筹划这一天可不短了，不然如果真是临时决定的话，哪里会这么有条不紊的就把场次，还有演职人员都安排好了呢。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的，斯特林倒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而且他还在想怎么就不让《海鸥》多上演几天呢，也好让他的客户，总是用新颖的方式上头条以及热搜的葛瑞丝·格林能别在闹出什么幺蛾子了，毕竟葛瑞丝现在可是在伦敦，有苏格兰场和MI6的伦敦，而且作为一个美国人，他也一点去参观这两处对方，尤其是MI6的兴趣都没有。
    而经纪人先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接到了来自华纳那边电话的，对方先做了自我介绍，又说了他们现在正在投拍的电影《大侦探福尔摩斯》，“事实上这并不是根据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探案集》改编的——”
    对方还没有说完，斯特林就语气微妙的说了：“你们不是想让我的客户去演福尔摩斯的，对吧？”
    《大侦探福尔摩斯》的制片人：“……格林博士参与创作的有关福尔摩斯的新剧，她不是要性转或反串的，对吧？”
    ——现在负负得正，大家都不尴尬了。
    
    第66章
    
    斯特林和《大侦探福尔摩斯》的制作人乔·西尔沃在说完那样迷之尴尬的话后，两个人倒也没有陷入尴尬无言的境地，他们只是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后，乔·西尔沃就反应过来说：“只是开个玩笑，事实上，我打电话给你，只是想询问下格林博士的档期，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能在《大侦探福尔摩斯》里合作。”
    斯特林忍不住挑眉，虽然对方这么说，但他也没全当真，就说葛瑞丝的档期这儿，很明显葛瑞丝在英国实力上完头条，热搜都传到美国这边来了，华纳那边大概也是因为这件事知道葛瑞丝档期空出来了。
    空是空出来了，可现在已经是九月中旬了，《大破量子危机》将在十一月初全球上映，所以说斯特林不认为在这中间再去安排一部电影的拍摄会合适。
    另外，斯特林还在和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的负责人进行接洽。说是接洽也并不是特别合适，而接洽的事就是斯特林先前想起过的谍战片。汤姆·克鲁斯正式确定退出这个项目了，而哥伦比亚电影公司也有将汤姆·克鲁斯原定的角色，改成女性来演的意向不假，可他们最优的人选是安吉丽娜·朱莉。事实上，他们目前就考虑过安吉丽娜·朱莉了。
    斯特林想到这儿，就没有当即拒绝《大侦探福尔摩斯》的制作人，他觉得他们可以先谈一谈。
    《大侦探福尔摩斯》目前为止，已经确定好了导演，盖·里奇。他自编自导的处女作《两杆大烟枪》惊艳了影坛，不过在美国，他最为出名的却并不是他执导过的作品，而是他的另一个身份，天后麦当娜的前夫，他们的婚姻可是在美国引发了广泛关注。
    除了一早就确定的导演外，歇洛克·福尔摩斯这个闻名于世的大侦探将由小罗伯特·唐尼饰演。
    斯特林听到这儿的时候，首先联想到的竟然不是小罗伯特·唐尼的作品，或生平，而是对方的身高。这绝对没有黑小罗伯特·唐尼的意思，这绝对是有的放矢的，鉴于他家客户的身高。有意思的是，在过去的几部电影里，和葛瑞丝有感情戏的男演员，在身高上都有那么些不足来着。远的不说，就说第六任邦德的扮演者丹尼尔·克雷格，在米高梅放出的后续预告片里，他在身高和气场上在葛瑞丝面前都显得…受了。
    别问斯特林是怎么知道这样的形容词的，只能说网络世界无奇不有。
    现在再说回正题，不是挑明小罗伯特·唐尼身高的正题，而是说他做演员的正题。好莱坞很多人都知道小罗伯特·唐尼现在是浪子回头并且“枯木逢春”了，他以前那些黑历史都随着今年的一部全球票房高达五点七亿，其中北美票房也是到目前为止北美票房榜首的《钢铁侠》成为过去了。
    说这么多，都还没有说到《大侦探福尔摩斯》剧组想要葛瑞丝演的角色呢。哦，是“The woman”艾琳·艾德勒，在原著中福尔摩斯唯一认同的女性，在原著中也仅仅出现在“波西米亚丑闻”一案中。很显然，《大侦探福尔摩斯》这部电影，不仅不是根据柯南·道尔的原著改编，而且还会给艾琳·艾德勒增加额外的出场——斯特林不认为《大侦探福尔摩斯》剧组想邀请葛瑞丝出演，就只会想给她提供一个打酱油的角色，即便艾琳·艾德勒是传闻中唯一一个打败过福尔摩斯的女性。
    事实上也是如此，《大侦探福尔摩斯》的制作人乔·西尔沃言辞凿凿的称：‘在这部电影里，艾琳·艾德勒绝对是女主角’。
    斯特林倒是不怀疑这句话的真伪，只是女主角这个词是相对女配角们的戏份来说的，很有可能她的戏份都比不上男配角，请不要忘记了大侦探的好室友兼搭档约翰·华生。
    不过，斯特林当下并没有拒绝，他只是问清楚了《大侦探福尔摩斯》的拍摄档期后，说要和他的客户商议下。
    对此，乔·西尔沃表示了十二分的理解，但也希望斯特林能尽快给他一个准信。
    事实上，华纳这边在这之前也圈定了候选人，好巧不巧的这时候葛瑞丝一身轻松的现身伦敦，还有空闲的时间演起了话剧，华纳就有制片高层提议让她来出演了。一个小罗伯特·唐尼还不够，那就再加上一个人气节节高、票房号召力让人侧目的葛瑞丝·格林，势必会给《大侦探福尔摩斯》带来更多的票房保障。再有，葛瑞丝的高智商特质，也会令这部讲述歇洛克·福尔摩斯的电影，更具有说服力。
    所以华纳这边的意向是尽力争取，争取不来他们还有其他的人选。
    这在某种程度上和斯特林对待这次片约的态度，有异曲同工之妙：接也可以，不接也可以，反正葛瑞丝自己说了算。
    至于先前坚持的不背上‘吸血鬼经纪人’名号的原则，呵呵，在经历过NAS与间谍事件后，斯特林已经彻底看开了，或者说“破罐子破摔”了。
    斯特林在起身去伦敦前，就先打电话给了葛瑞丝，刚说他这边有个新剧本，葛瑞丝就说了：“我接了。”
    斯特林满头问号：“我什么都还没说呢，还是说乔·西尔沃联系到你了？”
    葛瑞丝还是一贯的语调：“我假设你说的这位西尔沃先生，是你手中剧本的制作人，答案是没有。”
    “还是说你已经知道剧本是什么样——”斯特林深刻觉得这种可能性太玄乎了，所以他没说完就打住了，问出了他真正的想问的，“你连剧本都没看呢，连你的角色都还不知道，你就直接说你要接下它了？”
    “为什么不？它不是你选择好的吗，德瑞克？”葛瑞丝这么说，让斯特林毫不犹豫的…翻了个白眼，倒不是说他不相信葛瑞丝的话，好吧，他还真就不相信葛瑞丝现在这句话了，谁让她用甜度加了一号的声音叫了他的教名。斯特林想了想，语气纠结的问：“别告诉我，你在招惹了NSA后，又和MI6展开了倾情的合作？或者说你又一不小心戳破了MI6探员的伪装，不然就是演妮娜演到苏格兰场去了？再或者，这次有什么更新鲜的？”
    斯特林硬邦邦的说完后，等了大概有十秒也没等来葛瑞丝开口，他没好气的说：“说话！”
    葛瑞丝漫不经心的回答：“我在等你继续举例呢，看一看你的想象力究竟能发散到什么程度。”
    斯特林嗤笑道：“很有趣？”
    葛瑞丝带着点疑惑的问他：“你这是在问我，还是单纯的抒发下你现在的心情？”
    斯特林有点像是一拳头打在弹簧上，没伤到‘弹簧’，他自己却被反打了一拳，他花了十秒舒缓下情绪，声音毫无起伏的说：“反正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你二话不说就接下新剧本的原因了，对吧？”
    “Nope.”葛瑞丝很干脆的拒绝了，至于原因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没什么，也不是斯特林说的那样又有‘秘密活动’，而是她最近在伦敦，受到了伍德老先生太多的关爱了，字面意义上的。顺便再说一句，距离上一次失败的‘相亲’也已经过去一年了，这一次老先生又想要“卷土重来”了。所以说，原因加起来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斯特林也跟着二话不说摞了电话，当然他没有这么立即着就给华纳那边回信，对方是想葛瑞丝这边尽快给出答复，可没有这么快——葛瑞丝连剧本都没看呢，虽然她看个剧本也不需要多长时间。
    不过，不管怎么说，葛瑞丝既然都答应了，她也不会反悔。
    等斯特林把剧本带给她，她看完之后就说了个单词：“Good.”
    然后，没了。
    斯特林忍不住挑高了眉毛：“‘good’？这就是你的感想？我能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倾向性的词汇吗？真的很不错的意思，还是说真的很‘别致’的意思？”
    “Hmm——”葛瑞丝拖长了调子，偏过头来看斯特林，“你已经事先看过它了，对吧？那么来和我说说你自己的感想吧。”
    斯特林面无表情：“Why？”
    葛瑞丝一本正经的说：“你知道我在演戏的时候都是重塑角色的人格，所以说得需要不同人的意见，来让塑造出来的人格特征更为饱满，更为贴近大众。”
    “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的弦外之音吗，格林博士？”斯特林冷笑着说。
    “你可以。”葛瑞丝说完就理直气壮的说，“所以，你的感想。”
    斯特林：“……你需要知道的是它并不是根据《福尔摩斯探案集》改编，而是根据美国的一部漫画改编。当然，这部漫画的改编原型就是《福尔摩斯探案集》，而现在呢，华纳那边的意思又是希望能够尽量忠于原著，我是说《福尔摩斯探案集》。”这改来改去的，斯特林都替《大侦探福尔摩斯》剧组感到纠结。
    “然后？”葛瑞丝看起来听得津津有味的。
    斯特林觉得他抗不过去了，就开始说他自己的感想：“这里面的福尔摩斯在很多地方并不像是我印象中的福尔摩斯，而且它在突出探案环节时，也凸显了这是一部动作片，里面设计了很多打斗的场面。还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福尔摩斯和华生之间的关系不是特别单纯。”
    葛瑞丝手支着下巴说：“你说同性恋情结？”
    “你是这么觉得的？可剧本里福尔摩斯和艾琳的关系也很微妙啊，我觉得他们俩是恋人未满，在原著里其实也提到了艾琳，华生认为福尔摩斯并不是对艾琳·艾德勒有什么近乎爱情的感情……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就不能看过《福尔摩斯探案集》吗？既然你也没有要反悔的意思，那我就去和华纳谈你的合约了，档期我也会和他们商量的，尽量不和《大破量子危机》的宣传期冲突。”
    就像是斯特林原本想的那样，在《大侦探福尔摩斯》里，艾琳·艾德勒确实是女主角，可她的戏份实在称不上多，因为在这里面，值得一提的女性角色也就只有艾琳·艾德勒，和华生的未婚妻玛丽而已。不过戏份不多归不多，角色设定还是出彩的，而且这么一来拍摄起来所需要的时间就不会太多，看起来两个星期就足够了。
    在一切都谈妥后，《大侦探福尔摩斯》的主创们将在伦敦有个比较正式的会面。
    
    第67章
    
    《大侦探福尔摩斯》其实早在今年六月份的时候，就敲定了导演，而那时候导演盖·里奇和天后麦当娜的婚姻正处在一种很微妙的阶段。最后是什么样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他们离了，在美国闹得沸沸扬扬的。
    好在这也没有耽搁《大侦探福尔摩斯》的进展，小罗伯特·唐尼是最先被选定的，他参与了一部分创作工作，不仅如此，他的妻子苏珊·唐尼还将担任《大侦探福尔摩斯》的制作人。
    紧接着其他演员都被陆续选定，关于华生这一角色期间还发生了变更，在裘德·洛被选定前，和‘华生’传过绯闻的还有罗素·克劳和柯林·法瑞尔。艾琳·艾德勒这一角色本来该和裘德·洛被落实出演华生时，就该被落实，只不过当时葛瑞丝又在伦敦上了头条，所以华纳这个“喜新厌旧”的就转而追逐起葛瑞丝来，在这种情况下，前后又拖延了好几天，变成了最晚被确定的，在这之前华纳已经对外发布了《大侦探福尔摩斯》的拍摄日程，还有上映日期。
    《大侦探福尔摩斯》将在明年十一月上映，这已经是明年的事了，还是先来说即将到来的拍摄事宜吧——华纳预定的开拍是在十月初，在华纳选角的时候，幕后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在伦敦还有曼彻斯特搭建布景了，力求更真实的还原维多利亚时期的伦敦，还有那举世闻名的贝克街221B。
    而演员方面，小罗伯特·唐尼对摆脱他被称为票房毒药时期后的又一个主演的电影很看重，他在开拍前就提前来到了伦敦，和剧组中其他人都先碰过面，尤其是裘德·洛，先熟悉下培养下默契度。等从制片人乔·西尔沃那边提前得知，在《大侦探福尔摩斯》里饰演“The woman”的是葛瑞丝·格林时，他第一个反应是这姑娘是劳模啊，第二反应是他不会像先前的丹尼尔·克雷格一样，被来个角色调换吧？
    关于第二点，唐尼指得是葛瑞丝的粉丝制作出来的，那反响不小的007伪预告片，那时候丹尼尔·克雷格不是同样都被确定再度演007的么。再说唐尼也不觉得他多想了，他最近在伦敦，可是近距离的接触了“性转/反串福尔摩斯”的始末呢。
    不得不说，葛瑞丝·格林是娱乐圈里最特立独行之一的演员了，和她合作的男演员不用担心会传出绯闻，却在担心自己的角色被反串……不管怎么说，唐尼还是很期待和葛瑞丝合作的。
    在《大侦探福尔摩斯》里演对手戏前，唐尼还是先见到了葛瑞丝，在第二天其实就是《大侦探福尔摩斯》的记者招待会，在记者招待会就正式开机了，所以这次见面就相当于一次内部会议，主创们见见面相互熟悉下对对戏什么的。
    这内部会议是在《大侦探福尔摩斯》在伦敦的摄影棚里举行的，唐尼来的时候，饰演华生的裘德·洛，饰演大反派的马克·斯特朗，饰演华生未婚妻玛丽的凯利·蕾莉，饰演雷斯垂德探长的埃迪·马森等都先来了，他们都是英国演员。事实上，《大侦探福尔摩斯》里的绝大部分演员都是英国人，就除了唐尼这个福尔摩斯的扮演者是美国人，哦，葛瑞丝·格林她在英媒上从来都是被归类于英国演员的。
    唐尼扫了一圈，没看到葛瑞丝，还没来么？唐尼这么一想，也没有太在意，就走过去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嗨，裘德，你们在看什么？”
    裘德·洛对他举了举手中的报纸，《太阳报》，“它搞了个民意调查，‘你认为葛瑞丝·格林博士在继演员这一职业后，最可能会选择的职业是？’”
    唐尼：“……认真的吗？”
    裘德·洛耸耸肩：“谁知道呢，不过它给出的几个猜测还蛮有意思的。”
    唐尼忍不住挑眉，他现在不知道该说英媒的无节操，还是该感叹下就葛瑞丝那姑娘在英伦的高人气，这不过是华纳那边宣布葛瑞丝将加盟《大侦探福尔摩斯》，出演女一号而已，在英国这边就引起了舆论热潮，最开始呢就有媒体调侃起葛瑞丝绝对是劳模，这和唐尼的第一反应不谋而合。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如果算上年初拍摄的《虐童疑云》（《虐童疑云》的拍摄时间是07年12月-08年1月）再算上这部《大侦探福尔摩斯》，那么这一年里，葛瑞丝就连轴转一般拍摄了五部电影，其中还有两部商业大片，就算排除《成长教育》这是去年就定下来的拍摄日程，那也是片约满满，不是劳模又是什么？
    这是一开始媒体的报导方向，再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拐了个弯说起来葛瑞丝当劳模的原因了。在外界看来，葛瑞丝不缺钱，不缺名气，不缺演戏天赋，不缺演技，没有必要这么拼，而且他们还分析了，如果等到《大破量子危机》和《虐童疑云》都上映了，票房和奖项都可以遥想后，再接下来肯定会有更高规格制作，戏份就更吃重的扛鼎之作找上门来，所以现在连轴转是为了什么呢？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因素，那么剩下的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最近英国可是掀起了福尔摩斯热潮——就有媒体提出了，葛瑞丝这是对演戏新鲜感到了峰值，接下来就会迅速跌下来，就好比她最开始对数学感兴趣，拿到数学博士学位后，就转读了心理学，在心理学界成为后起之秀后，她就跑到娱乐圈来拍电影了，所以说是天才的三分钟热度。
    再然后，这个推论竟然得到了很高的支持率。
    紧接着，全英国销量最高的报纸《太阳报》，就这么有低级趣味的写了这么一篇报道。
    唐尼在这么想完后，也来了兴趣，他正准备凑过去和裘德·洛看看《太阳报》能写出什么花来，余光里就瞄到了门口的身影。
    咦，她今天竟然真身出镜了。
    唐尼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想完他自己都有点无语，觉得这都是拜英国报纸所赐，他们的报道有时候真的是为了销量什么都会写，就是葛瑞丝的街头变装，他们都还搞出了个拍摄街头行人照片，然后让读者们猜测这里面会不会有变装后的葛瑞丝……唐尼眨眨眼，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到脑后，就转过身去正视正朝这边走过来的葛瑞丝了。
    这姑娘走路带风，好像一眨眼间她就走到跟前了，唐尼下意识的就站直了，并在葛瑞丝朝他伸出手时，也跟着毫不犹豫的把手伸出去了。
    “葛瑞丝·格林，艾琳·艾德勒。”
    “小罗伯特·唐尼，歇洛克·福尔摩斯。”等等，他为什么也跟着这么介绍自己啊？唐尼张张嘴还想说点别的，总不能就这么干巴巴的打招呼吧，葛瑞丝就放开握着他的手，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下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尼总觉得她在他的鞋上多停留了下。然后，然后葛瑞丝就走向了裘德·洛，还是那样的自我介绍方式。
    还有，跟着她这样做自我介绍的不止唐尼一个，这么一来，唐尼就觉得放心了，虽然他都不知道他具体在放心什么。最后一点，资料上不是说她只有176cm吗？怎么她没穿高跟鞋，就感觉和身高180cm的裘德一样高了？别告诉他，这姑娘还在发育期，在官方资料确定后又长高了。还是说她其实是穿了高跟鞋，但被裤角给遮住了？
    ——葛瑞丝穿了件浅蓝色有白色细条纹的西装裤，在裤脚上做个很特别的处理，看上去像是挽起了一截，正好盖住了大部分鞋面。外加上白色毛衣，外面还有一件及膝黑色有白色条纹的大衣，大衣没有系上扣子，整个人看上去，用唐尼的话来说，就是走路带风了。
    葛瑞丝的座位就在唐尼旁边，等到她和其他人做完自我介绍，再回到这边来时，正好对上唐尼狐疑的目光，葛瑞丝稍微倾斜了下头，漫不经心地说：“哦，我比你高三厘米。”
    唐尼：“……”他没有问出来吧。
    葛瑞丝又补充了句：“我是说净身高。”葛瑞丝现在是又长高了一厘米，她的官方资料上的记录还是176cm，斯特林也没想着去更改，他的客户身高已经足够了。至于为什么现在177cm的葛瑞丝，在穿着平底鞋的情况下，在唐尼看起来和身高180cm的裘德·洛差不多高，唔，气场问题？
    唐尼瞪大眼睛，他不能坐以待毙，让其他人把焦点放在他的净身高上，就佯装不满道：“嘿，不能因为你演艾琳，你现在就要欺压我了。”
    葛瑞丝皱起眉来，她看起来并没有get到唐尼这话里的趣味点，不过她很快表情就舒展开来说：“我懂你的修辞手法要表达的意思了，那么很高兴见到你，唐尼先生。”
    唐尼觉得他有点跟不上葛瑞丝的思路，所以说导演你怎么还不来？
    盖·里奇很快就过来了，再接下来大家就对接下来要合作的电影展望一下，葛瑞丝看起来就像个乖学生一样，还拿出了记事本要记笔记，而唐尼本来要说一下他对福尔摩斯的理解，可目光触及到葛瑞丝手中的笔，还有她拿着笔的手，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在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把他心里的疑问问出来了：“那天在贝克街上，我遇到的那个给行人画画的美术生是不是你？你还给我画了一张，要了我五百美元？”
    
    第68章
    
    唐尼这话一出，大家顿时就来了兴致，内部会议可以说是走一走形式，可没想到还会有意外收获——看热闹不嫌事大。
    葛瑞丝偏过头来看唐尼，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无辜。
    唐尼莫名就笃定起来：“我认得你的手，和你的笔，格林博士。”
    葛瑞丝晃了晃她手中的铅笔，在唐尼以为葛瑞丝要狡辩的时候，葛瑞丝说了：“珍妮。”
    唐尼：“……Who？”
    葛瑞丝解释道：“你在贝克街遇到的街头艺人，珍妮。”
    “你是说你那天叫珍妮，”唐尼反应很快，他观察了下葛瑞丝的神情，见她没有否认的意思，就继续说道：“这么说你承认那是你了？”
    “所以——？”
    葛瑞丝这么理直气壮的问他‘想怎样’——葛瑞丝的‘所以’，在当了一回冤大头的唐尼看来就是这个意思——唐尼有那么几秒钟的哑口无言。
    坐在唐尼旁边的盖·里奇饶有兴趣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尼？”
    唐尼回过神来，他挤出一个笑来，看了一眼葛瑞丝说：“是这样的，我前天去贝克街想去参观下221B，在外面排队的时候，就看到格林博士——”
    “Grace，please.”
    唐尼：“……葛瑞丝，反正当时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个很普通的美术生，像街头艺人的那种。”
    在座的都一副很了解的样子，唐尼忍不住黑线了一把，看来葛瑞丝那神奇的街头变装术，在英国可谓是“源远流长”了，是不？不过，唐尼在这之前都有所耳闻，而且说实话，他当时还真的没认出来，一是他没想到这种小概率的事件会让他碰上，二是在这之前他就没亲眼见过葛瑞丝啊。
    “我当时就好奇就让她给我画了一张自画像，”葛瑞丝看向他，唐尼冲她挤出个笑，就改口了，“Fine，我是叫她把背景画成221B，顺便让我穿上那时代的衣服，差不多是这样了。我不得不说，葛瑞丝画的还不错。”
    “简而言之，唐尼先生让我给他画了张定妆照。”葛瑞丝给总结了下，顺便对唐尼的夸奖说了声“谢谢”，唐尼被其他人揶揄的目光看得就只有对葛瑞丝说了声“不客气”。
    然后，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可唐尼还真的没有办法辩驳，因为他当时身处在贝克街221B，歇洛克·福尔摩斯诞生的地方，福尔摩斯迷们的朝圣地，而且他为了演好福尔摩斯这个角色，他就研读了柯南·道尔的四部小说和五十六篇独立小故事，充分挖掘福尔摩斯的各种特质。
    他对福尔摩斯系列作品读得越深，在他的脑海里福尔摩斯的形象就越丰满。他多才多艺，会拉小提琴，精通武术、拳击、单棍格斗，还会剑术。他道德高尚，具有强烈的惩恶扬善的正义感，并将侦探顾问作为一生的事业。他无意向世人炫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过人的推断力，他是一名真正的勇士……总之呢，唐尼就被那种氛围给蛊惑了，然后在不知不觉间就想要画一张他作着歇洛克·福尔摩斯经典打扮的素描画，再然后不知不觉的就被坑了500美元。
    怎么被当冤大头这件事，唐尼就不对外说了。
    大家也都识趣的没问，不过呢这种事越是没说清楚，越是能让人脑补，反正这次内部会议大家都没有觉得无聊，就对了。
    值得一提的是，葛瑞丝还和唐尼对了戏。其实在剧本里，艾琳·艾德勒的戏份并不太多，最开始出场就是出现在贝克街221B来探望福尔摩斯，并让福尔摩斯来帮她找个人，再往后的出场就是涉及到动作戏了，尤其是最后是联手对付反派大Boss的时候，所以说在对戏的时候，就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了。
    盖·里奇指了指剧本：“就从他们坐下来谈话开始吧。”
    唐尼就看了眼葛瑞丝，葛瑞丝先开口了：“Shall we？”她说话的时候口音变成了不那么英式的英语了，鉴于艾琳·艾德勒出身于美国新泽西州，只是后来才移居到伦敦了，所以说口音上就有点讲究了。
    唐尼也并没有和葛瑞丝客气的意思，他稍微调了下眉就来开了一把椅子，葛瑞丝笑起来，这时候她和原先已经完全不同了，笑起来的时候都带着种无可言说的妩媚，她的语调有点像是在唱歌，不是说她在说唱，是听起来很悦耳动听就对了，“从这些东西来看，你正纠结于案子中间。”
    “而你正纠结于若干男人之间，这戒指花了你多少钱？”唐尼在说台词的时候，用的是比较纯正的英式英语了，显然这很符合福尔摩斯的设定。这两个人一上来，就在口音上调换了，其他人对视一眼，好像看到噼里啪啦的火花了。
    “哼嗯——”葛瑞丝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嘴里继续说着台词，“他无聊透了，爱嫉妒，还打呼。”
    接下来她在椅子上优雅的坐正了，唐尼开始倒茶——当然，茶壶什么的都是没有的，只是剧本里有这样的设定——就听葛瑞丝有那么些漫不经心的说：“我现在又成为艾琳·艾德勒了。”
    唐尼抬头却对上她的目光，感受得出她饰演的艾琳正在寻求福尔摩斯的认同，或其他什么情感，只是她没有明说，福尔摩斯就算演绎出来了，也不会做什么回应，所以他就只是低下头当做茶倒好了。
    葛瑞丝也很快收敛了情绪，很默契的接过茶，也很默契的把刚才情感外露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葛瑞丝把茶杯放下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唐尼想说什么，可葛瑞丝比他更快：“我需要你帮我找个人。”她说着就要把手伸进大衣里（在这里的设定就是艾琳·艾德勒从她的衣服里往外掏信封），唐尼就快速的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还做出防备的起势。
    葛瑞丝对他的动作一点都不意外，微微叹口气：“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多疑？”
    ——从这句话里听出点宠溺，那一定是错觉吧？
    唐尼却不为所动：“我该按时间顺序回答，还是按字母顺序回答？”
    “那你就要当心点了，别让这个致命的信封割着你。”说完她把信封掏出来，放在唐尼的手上，“我想你可以从这里面，找到你所需要的一切信息。”
    唐尼看了她一秒，转开视线：“你在为谁工作？”
    葛瑞丝但笑不语。
    “看来我得费一番功夫才能知道了？”这时候葛瑞丝做了个把钱袋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的动作，唐尼快速说：“拿好你的钱，我可没说我会接这个案子。”语气听起来就稍微有点像在闹别扭了。
    “好吧，就算是赌注，我打赌你会接。”葛瑞丝站起来往外走，在经过唐尼身边的时候笃定的说道。
    唐尼嘴动了下，却没说话，但他却是拿起来葛瑞丝放下的信封。
    这时候葛瑞丝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就像是知道他拿起信封一样：“还记得圆山大饭店吗？他们给我订的还是咱们以前住过的那间房。”
    声音渐渐近了，唐尼就连忙若无其事的把信封放下，拿起大概是小提琴吧，开始用手拨动小提琴琴弦，假装自己没看过信封。
    葛瑞丝站在他背后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扶起了旁边的相框，画着艾琳·艾德勒的相框，在艾琳·艾德勒来了后，福尔摩斯就把它给盖在桌子上了，看到是她的照片后，·就俯下身来要给小罗伯特·福尔摩斯·唐尼一个离别吻，唐尼的反应稍微有点剧烈了，他就跟见了鬼一般的往旁边躲开了，然后耳边就传来了葛瑞丝那充满了揶揄和得意的低笑。
    还是被这女人得逞了！
    “很好，两个人的对戏很有画面感，默契感也有了，不知道是不是和那幅500美元的自画像有关？”盖·里奇由衷的赞叹过后，小小开了个玩笑。
    很好，帮助唐尼瞬间就出戏了。
    唐尼在出戏后，还下意识的去看500美元自画像事件中的另外一个当事人，葛瑞丝出戏的速度就和她入戏的速度一样，她现在已经变回成葛瑞丝·格林了，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唐尼还就无语了，敢情在意这件事的只有他一个人啊，也对，他是被当冤大头的那一个。不过，说真的，她的演技确实挺不错的，所以在葛瑞丝穿上她的大衣要离开的时候，唐尼还没有对她冷脸以对，就只是跟她用闲聊般的语气说：“我说格林博士，你说咱们俩在贝克街以那样的方式见着了，是不是特别小概率？”他那天绝对是心血来潮去贝克街的，而他不知道葛瑞丝是为什么去贝克街，还使用了她那神奇的街头化妆术，化妆成了一个街头艺人，而他还颠颠的跑过去让她给画了张自画像。如果说他一直没认出来也就算了，可今天竟然让他给认出来，这是不是就挺神奇了？
    葛瑞丝穿好大衣，把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很认真的说道：“你是在单纯的感慨，还是想让我算一算这件事发生的几率？当然，‘单纯的感慨’里还可以包括你花了五百美元得到一张肖像画的不爽。如果是前者的话，我想我可以给你做一下心理辅导，如果是后者，我可以花费几分钟算一算。那么，唐尼先生——”
    唐尼：“……”她竟然还给出两个选项？
    ——重点是这个吗，唐尼先生？
    
    第69章
    
    葛瑞丝接下《大侦探福尔摩斯》，并在片中饰演‘The woman’艾琳·艾德勒这件事呢，带来了很多‘副作用’。
    比如说像先前说过的劳模说，并附带葛瑞丝在她对演戏的兴趣从峰值降低到最低点时，她将要从事的工作——别看《太阳报》不是什么正经的报纸，但它的销量是英国最高的，所以说这件事产生的讨论度还是很高的；再比如说这是一种信号，不会有性转福尔摩斯，或是反串福尔摩斯的信号，事实上在性转/反串福尔摩斯上了热搜后不久，《神探夏洛克》的剧组就发表了官方声明，‘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演员一定’，差点就特别强调是男演员了。
    这些和葛瑞丝并没有什么切身关系，她向来不关心外界对她的评价，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这个例外具体来说呢，就是史蒂文·莫法特先生有…小情绪了。
    葛瑞丝只参与了《神探夏洛克》这个项目的编剧工作，等到《神探夏洛克》开拍时，她也将进一步参与制作，但这并不包括葛瑞丝会在这部电视剧里出镜。BBC那边也希冀葛瑞丝能参演这部电视剧，对财大气粗的BBC来说，片酬完全不是问题，只是葛瑞丝这边并没有意向。
    史蒂文·莫法特也觉得没有合适的角色，所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可现在葛瑞丝跑去演同样由《福尔摩斯探案集》改编的《大侦探福尔摩斯》——莫法特才不管《大侦探福尔摩斯》实际上是由漫画改编的呢——他觉得这就不公平了，他的理由就很无理取闹，反正就是葛瑞丝也来参演《神探夏洛克》这才公平。
    于是，就有了在选角那天后的再一次见面，以及这次会面的地点就在贝克街。
    更巧的是，就是那天唐尼也溜达去贝克街了，也就是有500美元一幅肖像画事故的那天。
    这个事故，详细说起来，是这样的——
    葛瑞丝先化身成了‘珍妮’，她在贝克街221B外当街头艺人，顺便等史蒂文·莫法特过来，没想到没先等来莫法特先生，反而等来了唐尼先生，来找她画一幅具备时代背景和特殊环境的肖像画。
    说真的，葛瑞丝到现在都还对娱乐圈知之甚少，但这并不妨碍她演绎得出来唐尼是个明星，唐尼在被画自画像的时候也不可能带着墨镜么，他在葛瑞丝看过来的时候，还用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让葛瑞丝不要声张。
    葛瑞丝低下头一边开始下笔画，一边用很稀疏平常的语气说：“先生，您现在在贝克街，试问还有比福尔摩斯先生更有名的明星吗？”
    唐尼：“……”小心我画完不给钱！
    在这里得慎重声明下，最开始给唐尼画这样一幅画，葛瑞丝的要价是一百英镑，折合成美元的话差不多是两百美元。
    唐尼当下就小小震惊了下：“就算是我的要求高，可你的价钱可真不低。好吧，你说说你为什么能要价这么高？”
    “你的要求是尽量没有违和感，对吧？”葛瑞丝抬头看了唐尼一眼。
    唐尼总觉得自己被鄙视了，一定是错觉，他就点了点头：“嗯。”
    葛瑞丝告诉他：“我能完全复制221B的起居室。”
    唐尼想了想说：“我不信，再说亲爱的，就算你画出来了，我没出过贝克街221B，就算我去过，我也不可能记得你是否完全画对了啊。”唐尼会这么说，倒不是说他小气，连两百美元都拿不出来，而是他就有那么点存心想逗逗这英国姑娘，谁让她表现的太寻常了，他就有那么不出名吗？《钢铁侠》在英国的票房不还是可以的吗？再说他可是童星出道，虽然以前很多黑历史，可这姑娘的态度也不能这么平常心吧。
    “你可以等我画完了，去221B里做对比，先生。”
    唐尼扁扁嘴：“既然你这么说了。”
    所以说一开始唐尼可以拒绝做个冤大头的，他只需要付两百美元就可以了，但他就想把钱花实在了，所以在葛瑞丝把画画好后，他们俩就排队进221B了，前前后后大概花了半小时，唐尼不得不承认人家画的分毫不差，他两百美元花的不冤。
    可等到唐尼付钱的时候，葛瑞丝还是那副没什么起伏的口吻：“所以说你在质疑了我的记忆力和画功，又耽搁了我半小时后，还是只给我一百英镑，是吗，先生？”
    唐尼自己听了都不好意思了，他想了想又拿出了一百美元。
    葛瑞丝又说了：“你知道我半小时里可以赚多少英镑吗，先生？我可以给你算一算。”
    葛瑞丝这‘算一算’的结果就是唐尼又掏出了两百美元给她，总和就是五百美元，要知道贝克街221B的门票也就不到十美元。
    在这过程中，有个人的下巴差点掉下来。还记得和葛瑞丝约好的莫法特先生吗？他过来贝克街这边，没花多少工夫就认出葛瑞丝来了，毕竟葛瑞丝当下的打扮和他们第一次在咖啡馆见面时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史蒂文·莫法特哪里想到，葛瑞丝这是跟小罗伯特·唐尼就那么对上了，而且他还全程围观了葛瑞丝是怎么坑唐尼的，看的目瞪口呆就对了。
    等唐尼离开后，史蒂文·莫法特就小心翼翼的凑到葛瑞丝跟前来：“你知道他接下来要和你合作吧，G？”
    “我现在知道了，”葛瑞丝眨眨眼，事实上在唐尼要求画要求那么另类的自画像时，葛瑞丝就有所察觉了，不过现在确定了，“所以呢？”
    史蒂文·莫法特：“……你高兴就好。”反正这次倒霉的又不是他，再说他也不觉得小罗伯特·唐尼会察觉出来，而且他看起来挺好骗的啊。莫名的，史蒂文·莫法特开始同情起《大侦探福尔摩斯》剧组了。
    这个事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关于葛瑞丝在《神探夏洛克》里客串的事，他们还是商量了下的，不过鉴于他们第一季的剧本已经润色完了，所以如果要客串的话，那就只能等到第二季了，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着急了——由此可见，唐尼的经历对莫法特先生的触动还是不小的。
    ……
    《大侦探福尔摩斯》定在2008年10月3日正式开机，葛瑞丝的戏份将进行集中性拍摄，这是事先斯特林和华纳商量好的。值得一提的是，斯特林在签订完合约后就后悔了，他好像真背上了“吸血鬼经纪人”的称号了，而且还是不划算的，因为华纳最多就只支付给葛瑞丝四百万美元的片酬，这倒还真不是华纳抠门，而是很不幸的遇到了经济危机，好莱坞演员们的片酬都集体缩水，葛瑞丝的片酬也不例外，就像唐尼，他的片酬也只有五百万美元。
    还有，这四百万美元又不是斯特林能拿到手的，他作为葛瑞丝的经纪人只能从她的片酬里抽成，所以为了这四百万美元的抽成，他就成吸血鬼了，这可真是划算…个球！
    不过，斯特林这是细胳膊拧不过葛瑞丝的‘大腿’，他看葛瑞丝一点都没有要闲下来的意思，对拍摄《大侦探福尔摩斯》还挺感兴趣的，所以就随她去吧。而斯特林转身还得跑去和索尼，还有《虐童疑云》剧组协商，不仅《大破量子危机》上映在即，就是《虐童疑云》这部本着奥斯卡去的文艺片，都要进行点映了，再然后就是十二月了啊，十二月可是颁奖季，这次斯特林可是野心勃勃的要推着葛瑞丝再进一步了……这么说来，可真是没有空闲的时候了。
    不管怎么说，葛瑞丝是进组了。
    对先集中拍摄葛瑞丝的戏份，剧组也提前得到消息了，不管他们心里是怎么想，反正没有人会在明面上提出异议就对了，倒是唐尼不客气的调侃起葛瑞丝来：“你这么当劳模，不会真的像媒体猜想的那样，对演戏的兴趣值到了顶点，完了就急速下降了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你不当演员了，你可以去当个画家。”唐尼还就和那五百美元的自画像杠上了。
    葛瑞丝偏过头来看他。
    唐尼耸耸肩：“我是在说你画画很棒，说真的你从哪里学的？”她不是个科学家吗？也没必要这么多才多艺吧？
    “你说过，”葛瑞丝开口了，“我的心理学博士生导师同时还是个优秀的外科医生。”
    唐尼琢磨了下葛瑞丝的话，觉得她的前半句是说他说过她画画很棒了，至于后半句，他就有点不懂了。唐尼先生不懂就问：“他是个优秀的外科医生，和你画画很棒有什么关系？”
    “我和他学了一段时间的人体解剖学，让我获益良多。”葛瑞丝这么轻巧的说完，就去化妆间化妆了，《大侦探福尔摩斯》虽然不是根据原著改编的，可时间背景仍旧是维多利亚时期，葛瑞丝的造型相比于以前拍的现代片就有些复杂了，这么一说《大侦探福尔摩斯》还是葛瑞丝拍摄的第一部时代剧呢，如果不把背景是六十年代的《成长教育》和《虐童疑云》算上的话。
    唐尼：“……”虽然他能进一步联系上画画和外科医生之间的关系了，可为什么葛瑞丝那句获益良多的话，就莫名让他感觉到脊背一寒呢，大概是现在伦敦的天气太冷的缘故吧，要知道现在在洛杉矶还能享受到温暖的阳光呢。
    ——嗯，葛瑞丝会和唐尼相处好的。
    
    第70章
    
    艾琳·艾德勒在《大侦探福尔摩斯》里戏份少，而且严格来说就像是穿花而过，对剧情推动并没有很多实际上的作用，只除了由她引出来了福尔摩斯宿命中的敌人——莫里亚蒂教授。
    
    不过，那就是第二部的事情了，如果有第二部的话。
    
    在这一部中，葛瑞丝的主要搭档就是唐尼。
    唐尼的性格说起来和他所演的‘钢铁侠’托尼·斯塔克，在某些方面相似，比如说打嘴炮上。这一点，歇洛克·福尔摩斯也是。
    而葛瑞丝，她好像就没有输过。
    一山容不得二虎，种种因素下，唐尼就和葛瑞丝杠上了。
    好比在要拍摄圆山饭店的戏份——福尔摩斯去圆山饭店找艾琳，就想告诉她她让他找的人找到了，只是这件事很危险，艾琳还是不要参与的好——前，唐尼就像模像样的拿着剧本，来找葛瑞丝商讨下剧情：“格林博士，你也看过剧本了，是吧，那你能和我说一说在你的认知里，艾琳·艾德勒和福尔摩斯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
    葛瑞丝看他一眼说：“你是不是更想问我，我是否认为他们之间产生了…爱情？”
    “就当是吧，所以你怎么看？”唐尼确实好奇，谁让葛瑞丝被媒体渲染成了现代福尔摩斯了，更或者说她是爱情绝缘体，绝对理性的思考问题，就特别让人好奇她对‘爱情’这种情感是怎么看的。
    “Hmm——”葛瑞丝认真的思考起来，尔后开口了，“对于一个训练有素的理论家来说，容许爱情这种情感侵扰他自己那种细致严谨的性格，就会使他分散精力，使他所取得的全部的智力成果受到怀疑。在精密仪其中落入砂粒，或者他的高倍放大镜镜头产生了裂纹——”
    “等等，你这段话听起来怎么耳熟呢？”唐尼开始还没觉得不对劲呢，只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听到这儿他就忍不住打断了，“哦，我想起来了，这是原著里‘波西米亚丑闻案’里的原话，而且还是以华生的口吻说的，你干嘛不把这段话背完呢，格林博士？”
    “——都不会比在他这样的性格中掺入一种强烈的感情，更起扰乱作用的了。”葛瑞丝还真继续说下去了，直到说到句末点。这倒不是和唐尼对着干，又或者听不懂他话里用的修辞手法，而是强迫症在作祟，就好比她家兄长麦考夫坚持把门环摆正，而夏洛克坚持把门环歪着摆，看起来他们的强迫症都在对着干了。
    唐尼：“……认真的吗？”
    葛瑞丝挑了下眉，“你是不是认为我对爱情这种情感不了解，所以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唐尼先生？看来我说对了。”
    唐尼一脸的‘Wtf’，他哽了半晌才摊开手说：“所以嘞？难道你不是吗？”
    葛瑞丝对这样的问题不痛不痒，她只是抑扬顿挫的说着：“‘但是作为情人，他却会把自己置于错误的地位，他从不说温情脉脉的话，更不用说讲话时常带着讽刺和嘲笑的口吻，而观察家对于这种温柔的情话，却是赞赏的——因为它对于揭示人们的动机和行为是再好不过的东西了’。”
    唐尼嘴角抽搐着：“你引用原著上瘾了，是吧？等等，你这是自诩是福尔摩斯吗？”
    葛瑞丝笑得灿烂：“我该说一句‘反应不慢，唐尼’吗？”
    唐尼有点不想说话了，他怎么觉得葛瑞丝这句‘反应不慢，唐尼’，很像是福尔摩斯对华生说的，就是那种虽然嘴上说着夸奖的话，但实际上就很想让人翻白眼的口吻。
    唐尼也没机会说话了，因为副导演过来说要开拍了。
    关于拍摄，唐尼不得不承认葛瑞丝的演技可圈可点，反正他们拍摄的时候除了拍特写镜头时，会再拍几条，其余的时候都是一条过的，也不怪影评人们都说她有天赋，就是做不到全心全意。
    哦，下一次他就问问她，她要是退出演艺圈了她想去做什么。
    ——no zuo no die，唐尼。
    ……
    艾琳·艾德勒总共出场满打满算只有四幕，第一幕就是在内部会议时，葛瑞丝和唐尼对戏的那一幕，艾琳的出场，并借此引出了艾琳的幕后老板，莫里亚蒂教授；第二幕是福尔摩斯去圆山饭店找艾琳，结果被艾琳迷晕了，被浑身赤裸的绑在床上了；第三幕是福尔摩斯和华生去河边化工厂查案，结果跟踪他们的艾琳被反派布莱克伍德爵士抓住了，被放在切割猪的机器上，福尔摩斯和华生联手救了她。至于最后一幕，则是在最后的对决中，艾琳被莫里亚蒂指使，混肴视听的拿走了布莱克伍德爵士的毒药瓶，福尔摩斯去追她，在这儿遇到了计谋失败来杀福尔摩斯的布莱克伍德爵士，福尔摩斯和布莱克伍德爵士打了起来，布莱克伍德爵士挂掉了，艾琳告诉了福尔摩斯，她的老板是莫里亚蒂。
    最后一幕的打斗，其实没艾琳什么事，不过第三幕确实惊险，剧组在拍摄这一幕前做了好几次演练，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在正式拍摄的时候，虽然惊险不过没出什么事，又配合的好，这条一次就过了。
    再然后，他们就迎来了一次NG，原因很微妙。反正在拍摄的时候，唐尼脚下多了个箱子，这么一来他站在箱子上，葛瑞丝站在平地上，这样一来在心有余悸后，艾琳抱住福尔摩斯时，画面就和谐很多了。
    唐尼呢，其实也有些习惯了，因为在《钢铁侠》里和他对戏的格温妮丝·帕特洛穿上八厘米的高跟鞋后，就比他高那么两丢丢，而葛瑞丝的净身高比格温妮丝·帕特洛还高呢。
    只是免不了被剧组其他人用调侃的目光看而已，唐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看到“罪魁祸首”的葛瑞丝，她的神情就还是很葛瑞丝式的，看不到其他情绪的那种，也就是没有要调侃他的意思。
    唐尼在心里“唔”了一声，这姑娘虽然大部分时候都让人很纠结，可她有时候还是有那么点可取之处的么，最起码他在她这样的态度下，不至于会觉得尴尬。
    看来唐尼现在已经完全忘记在内部会议时，葛瑞丝一眼就说穿了他净身高的事了。这是好事，不是吗？
    这真是个小插曲，拍摄完了后就不要再郑重提起来了。
    这四幕戏听起来不多，可拍摄了将近两星期，还是因为第三幕里不仅涉及到那惊险的机器，还涉及到了爆炸，在《大破量子危机》里，爆破戏就花了不短的时间。还有最后一幕戏，实际上在剧本里是最后的高潮戏了，是在断桥上拍摄的，危险系数也不低，所以林林总总加起来，葛瑞丝的戏份就用了那么长时间。
    等到葛瑞丝的戏份拍完，就已经是10月16号了。
    葛瑞丝从化妆间卸了妆出来，唐尼就在门口等她了，看到她出来就朝她张开双臂，看她无动于衷，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说格林博士，咱们虽然相处时间短，可怎么说也是在拍摄时经历过两次生死的吧，你这都要离开了，我们来个离别的拥抱，一点都不过分吧？”
    葛瑞丝眨眨眼说：“我不会把多出来的三百美元还给你的。”
    唐尼：“……能不能不要再提那件事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葛瑞丝还是踌躇了下走过来和唐尼拥抱了下，然后对他说：“我觉得我们是朋友了。”
    唐尼忍不住撇嘴，假模假样的说：“我好荣幸啊。”
    “你应该。”葛瑞丝说的理所当然，唐尼没好气的说：“你这样就不对了啊，告诉你吧，我现在一点都不觉得荣幸了。”
    葛瑞丝盯着他看了两秒，快速说：“那你知道你有中度的认知煎熬吗？”
    唐尼：“……What？”
    ——唔，就是不知道葛瑞丝在和他详细解释过，唐尼是不是就该后悔他腿贱了，不该跑过来和葛瑞丝倾情告别什么的，或许还得再加上嘴贱，他要是觉得好荣幸啊好荣幸，不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吗？至于唐尼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007系列虽然是由好莱坞参与制作的，但可说起来，英国才是007的“娘家”，在英国007受欢迎的程度大概是全世界最高的，所以《大破量子危机》在英国伦敦举行全球首映礼，就是很顺理成章的事了。
    以及，007系列真的很受英国人喜爱，就是皇室也不例外，在首映礼上，两位皇室成员威廉王子和哈里王子也会来助阵。
    总得来说，《大破量子危机》的全球首映礼是一件盛事，吸引了全世界媒体的目光。
    正式放映是在晚上，然而中午过后大部分记者就过来会场占位了，这时候红毯两侧已经来了很多影迷了，他们比记者更加兴奋难耐，就算是在各路嘉宾们纷纷走上红毯前，他们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也没有妨碍到他们的热情。
    记者们在嘉宾陆陆续续到来时，就已经收起了原先的懒散，‘长枪大炮’不要大意的架起来吧。当饰演反派的马修·阿马立克走上红毯的时候，记者们更是神情一震，因为今天的重头戏要来了——《大破量子危机》主创们要陆续登场了。
    在拍完照片后，《镜报》的记者就有些惋惜的说：“这次大概是看不到007开着阿斯顿·马丁登场了。”那可是007登场的经典方式，通常首映礼的时候，阿斯顿·马丁作为赞助商之一，都不会放过这样好的做软广告的机会，而这时候无疑能满足车迷+影迷的心愿，他们可以近距离接触最新款的阿斯顿·马丁，007的座驾。
    旁边就有记者不解了，《镜报》的记者解释道：“丹尼尔·克雷格受伤未愈，前段时间被拍到的时候，胳膊上还吊着绷带呢。”也不能指望着打着绷带去开车，万一出点事故那就不好了，不是吗？
    《镜报》的记者还真说准了，因为丹尼尔·克雷格确实不是开着阿斯顿·马丁出场的，而是坐着加长林肯来的，和他的未婚妻萨苏姬·米切尔一起，胳膊上仍旧挂着绷带。
    等他们入场后，猛然间就有记者惊呼道：“来了！阿斯顿·马丁来了！”
    
    第71章
    
    有记者喊了这么一嗓子，所有记者就齐刷刷的看向红毯尽头，还的确有车灯照过来，他们连忙拿起照相机，纷纷将镜头对准那边。
    《每日邮报》的记者定睛一看：“确实是阿斯顿·马丁！不过谁开的啊，难道是把皮尔斯·布鲁斯南请来助阵了？”
    《卫报》的记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说你是不是把葛瑞丝·格林给忘了？”
    《每日邮报》的记者也是惯性思维了，毕竟阿斯顿·马丁自从成为邦德的御用座驾后，在经过几次007电影后，往往人们在想到阿斯顿·马丁的时候就会联想到零零七，在想到邦德时候都会想到阿斯顿·马丁，当然还有邦女郎。所以说，也不怪《每日邮报》的记者这么说了，谁还想到开阿斯顿·马丁的邦女郎啊？
    这时候车开近了，《镜报》的记者诧异起来：“这辆车不是阿斯顿·马丁DBS！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款式的阿斯顿·马丁。”
    不过，这时候也没人多注意到这件事了，因为那辆确实是阿斯顿·马丁商标的银灰色跑车，已经驶到红毯入口了，很灵敏的停在了红毯入口。
    “应该是葛瑞丝·格林吧？”
    “这还有别的谁吗？”
    在场的记者们十有八九都确定开着007座驾的是葛瑞丝了，不过还是有人不是那么确定，就在这种期待下，银灰色跑车的驾驶门打开了。
    首先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是一双黑色的尖头皮鞋，女士皮鞋！
    这好像说的是废话，接下来记者们就没有功夫想些乱七八糟的了，因为阿斯顿·马丁的司机完全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红毯两侧的影迷们有一一瞬间的安静，再然后轰隆一声尖叫起来。记者们也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呢，手已经按响快门了。
    原来有女人穿西装会这么帅！
    白色的西装显然剪裁相当的得体，西装裤包裹着看上去可以玩一整年的大长腿，再往上看，白西装的主人并没有在配套的西装外套里，穿着板正的衬衣，而是一件带着小心机的丝质衬衣。为什么说是小心机呢，因为搭配着西装外套，露出了像是蝴蝶煽动翅膀一般优雅的锁骨，有着不可言说的性感。
    到这儿的时候，大家或许会感叹服装做工考究，又或者说它的主人有着不输于T台顶级模特的身材，将一套白色西装穿得很出彩，那么在看到主人的脸时，就会觉得她将女士西装穿出这样的感觉来，也就只有她了！
    在现如今娱乐圈不多见的纯天然红发，不再是预告片上的长卷发，而是剪成了过耳后的短发。头发并不是自然蓬松着的，而是被整齐顺滑的先后梳着，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在稍显英气的眉下是一双充斥着无机质的灰蓝色眼睛，灰蓝色在娱乐圈其实并不罕见，可从没有其他人的灰蓝色，会像她一样让人觉得是极寒之地的冰，还有那种在冰下有着会将人冻僵又或者燃烧的焰火……反正呢，就是会在那样的灰蓝色下，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再说整体的容貌，诚实来说的，她的容貌在娱乐圈并不属于五官精致，长相甜美那挂的，但绝对是好看的最具个人特色的一个。在这里没有用‘漂亮’这种倾向于来形容女性的词，而是选择了‘好看’这样中性的词汇，是因为她本人就是属于那种既漂亮又帅气的那种……总之就是肆无忌惮散发着让男人都自惭形愧的率性和魅力的那种，就对了。
    “葛瑞丝·格林！！”看看最先控制不住尖叫的是女影迷们就可见一斑了。
    所有记者一边在心里跟着啊啊啊，一边忙着拼命按快门，还得分出心思想着：他们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会是葛瑞丝·格林开着阿斯顿·马丁，而不是丹尼尔·克雷格了，因为阿斯顿·马丁就是给最帅的那个人准备的！！
    葛瑞丝随意的扫过红毯两侧，在扫到一个地方时候停了下来，多停留了几秒后，她想了想就朝着影迷区走了过去。
    见她走过来，那一块的影迷们神情都扭曲起来，也不知道是该尖叫，还是该尖叫，前者是偶像过来了，后者是她想干嘛？
    葛瑞丝语气很平淡：“不是要签名吗？”
    “对对对！”
    被“临幸”的女影迷看起来要晕过去了，她把手中举着的海报手忙脚乱的递了过去，周围就有影迷把签字笔递了过来。
    葛瑞丝抬眼看了眼递海报过来的女影迷，一边低头签字一边说：“我想你应该走了。”
    女影迷傻了，“啊？”
    不止是她，就是周围的影迷们也摸不清头脑。
    “流汗，鼻孔放大，你怀孕了。”葛瑞丝说完也签好字了，女影迷呆呆的把海报收好，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葛瑞丝没再说什么，朝着这边的影迷们稍一颔首，把手插进裤兜里就继续走她的红毯了。
    等葛瑞丝穿花拂柳般离去，看不懂刚才发生什么的影迷傻傻的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离得近的影迷就说了：“我想格林博士看出来了她怀孕了，就专门走过来告诉她，让她别再这傻站着了，该去医院的去医院，或者该去休息的去休息。”
    “真的假的？”
    那位幸运的女影迷自己都还不知道，在其他人看过来的时候，她傻乎乎的说：“我这个月月经是还没有来。”
    “基督耶稣，格林博士好甜！”
    “我开始想相信她是一只小奶猫了。”
    记者们是不知道影迷们这边发生的事，不过他们早晚会知道的，不是吗？他们现在正忙着“咔嚓”“咔嚓”照个不停呢，《太阳报》的记者已经想好明天的头条了，那就是直接用葛瑞丝·格林从阿斯顿·马丁里出来的照片，然后，还用写配图文字吗？不用了，光是冲着那样的颜，那样的意境，读者们就会乖乖掏钱买了。
    等到葛瑞丝走入会场，《镜报》的记者终于有心思去想那辆非阿斯顿·马丁DBS，也就是在《大破量子危机》里邦德开的车型的跑车了，他想到了什么突然嚷嚷了起来：“那是阿斯顿·马丁Rapide，是阿斯顿·马丁首款四门跑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概念车是在06年展出的，据说量产版在明年才会推出！”
    “阿斯顿·马丁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有两个可能，一个可能是葛瑞丝·格林在《大破量子危机》里演的才是邦德，另一个可能是阿斯顿·马丁想要找她代言。”
    不得不说，这两个猜测都有点挨边，当然了后一个听起来好像更靠谱点。
    也不知道是哪个记者幽幽的来了句：“不管是哪个可能，丹尼尔·克雷格都想哭晕在厕所。”
    这TM的真是句大实话！想想看吧，光是这么一个出场，吊着绷带的丹尼尔·克雷格，就被穿着一身白西装的葛瑞丝·格林给秒杀了，再说了从这部007系列新电影开始，丹尼尔·克雷格明明才是邦德，才是绝对的主角，可影迷们和媒体们的关注更多的还是在葛瑞丝·格林身上，就连人家的粉丝搞出一出性转邦德，还有很多影迷信以为真了。
    同样的，如果阿斯顿·马丁真的找葛瑞丝·格林代言的话——还别说就光是冲刚才那么一个出场，葛瑞丝·格林完全能完美的驾驭阿斯顿·马丁——那么都没能得到阿斯顿·马丁青睐的丹尼尔·克雷格，不是要彻头彻尾的反省下自己的魅力了？
    更惨的是什么，知道吗？两个可能同时发生了。
    在场的记者真的不止一个想到了这个的可能性，莫名就露出了迷之微笑。
    大概可以理解成，同性相斥？
    ……
    葛瑞丝作为《大破量子危机》的主创，还是在邦德的扮演者丹尼尔·克雷格后步入红毯，也就是说这场首映礼的大部分嘉宾都比她先入场，不过距离电影放映还有不少时间，先到的嘉宾们并没有步入影院，而是在布置隆重的大厅里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这时候可是个扩展人脉的好机会。
    当葛瑞丝走进来的时候，带来的效果和她刚从阿斯顿·马丁跑车上下来时差不多，就是那种自带静音+吸睛的效果。
    男士们还好说，他们真的不需要和一个女孩子比帅气的，不是吗？他们需要比较的是稳重，和真男子气概。相比之下，女士们就不需要那么矜持了，虽然说同性相斥，可那也是在同等风格下，比如说大家都穿着摇曳生姿的晚礼服，佩戴着珠光宝气的首饰等等，可对于和她们并不是同一个路线的女人，她们的敌意可就不会那么大了。
    事实上，非但不大，反而是忍不住瞄了一眼又一眼。
    丹尼尔·克雷格自然也注意到了，就算和葛瑞丝的上次见面还是她在松林制片厂，那时候还是四月份，可丹尼尔·克雷格经过这半年，再次见到葛瑞丝时，忍不住神情一僵。
    ——这是后遗症？
    
    第72章
    
    丹尼尔·克雷格只逃过了一劫。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次《大破量子危机》全球首映礼另外也同样受到瞩目的红毯二人组，威廉王子+哈里王子来了。
    007剧组的主创人员就排排站接受威廉王子和哈里王子的接见，所以说时隔半年见面后的寒暄就省了，可等到站在一起的时候，丹尼尔·克雷格还是没能逃过纵向比较和横向比较。
    比身高，比颜值，比魅力——咱们就不说比漂亮了——丹尼尔·克雷格不管怎么样，好像都输了，尤其是他今天还负伤上阵的情况下，看负责照相的官方摄影师都不自觉地把镜头转向葛瑞丝，就知道了。
    “见到你很高兴，克雷格先生。”
    葛瑞丝对镜头视若罔闻，就那么自然的补上了一句问候语。
    丹尼尔·克雷格特意等了三秒，确定葛瑞丝没有下一句了，他才回了葛瑞丝一句：“我也是，格林博士。”
    葛瑞丝挑了挑眉梢：“你紧绷的肌肉线条可不是这么说的，克雷格先生。”
    丹尼尔·克雷格：“……”还是没逃过，对吧？
    克雷格先生还是太天真了，就假设现在能避免和葛瑞丝面对面，被免过了做纵向比较，可就没有想过《大破量子危机》待会儿就要进行全球首映了，米高梅可请了不少媒体和专业影评人来，当然了再过两天《大破量子危机》才会正式在英国上映。可不管怎么说，这一届的邦德先生和邦女郎都不能避免被拿来做比较了啊，最重要的是在这一部《大破量子危机》里，邦德最终只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他是打倒了大反派多米尼克，可还有更大的黑暗，他没有战胜啊。
    如果还有什么能拿来让丹尼尔·克雷格聊以慰藉的话，那就是这部电影可没有很正大光明的拍出了葛瑞丝饰演的卡蜜儿，是最终Boss的感觉，人家是用上了开放式结局的方式。
    然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反正怎么样丹尼尔·克雷格都不能好了，是吧？
    ——唔，他还是会继续拍摄007系列，而葛瑞丝不会再参演了。
    ……
    《大破量子危机》剧组的宣传日程表里，在今天（10.29）伦敦全球首映后，明天就该转战巴黎，在法国举行首映礼，不过葛瑞丝是参加不了了，《虐童疑云》将在后天（10.31）在纽约也举行首映礼，在这之后会进行小范围的点映。
    这其实是文艺片惯常会采用的套路，先进行小范围的点映，用先期口碑带动后面扩大影院规模上映后的票房，另外现在已经是冲击奥斯卡的电影陆续上映的时期了，总得要抢占先机吧。不管怎么说，《虐童疑云》的首映礼，葛瑞丝是不能缺席的，她甚至等不到明天影评出炉，就得乘坐飞机赶回到洛杉矶去。
    劳模的弊端就显出来了，不过葛瑞丝也不觉得有什么，在其他人都要去参加米高梅组织的首映礼后派对时，葛瑞丝就悄悄从会场里出来了。
    会场外的红毯还没有被收起来，仍旧是灯火辉煌的，不过已经没有了原先的人声鼎沸，葛瑞丝正打算迈步下去，敏锐的侧头去看向一个方向，在意识到没什么威胁后，就没有再去管了，径自把她的那辆阿斯顿·马丁Rapide开走了。
    《太阳报》的记者在刚才那一刻心肝都快蹦出来了，好吗？他都不敢侥幸说葛瑞丝没有发现他，这年头做个记者容易吗？
    《太阳报》的记者也是眼尖看到了葛瑞丝退场了，就二话不说以尿遁的名义，从一群同行里退了出来，跟了上来。他只是想看看还能不能有什么不一样的新闻，好吧，通常这时候他都是指男女之间的那些小事儿，可葛瑞丝，她好像也没有这种小事儿。再然后，等看到葛瑞丝站定在台阶上时，《太阳报》的记者就不自觉的拿起来照相机，要给她的背影照一张，总感觉这张也特别有意境。
    可惜在按快门的时候，葛瑞丝突然回头了，快把《太阳报》的记者吓狗带，别说他没有专业素质，那也得分跟谁论专业素质啊。
    幸运的是，他快门按下来了，等《太阳报》的记者低头看被他拍下来的照片时，被那样一双有碎光盛放的冷酷灰蓝色眼睛震慑的久久没有回神——在从沙漠里解决掉多米尼克后，卡蜜儿和邦德回到城里，他们在车里接了个吻，然后他们就注定要天各一方了。那么有着更大却没有被邦德发觉的秘密的卡蜜儿，在从邦德车上下来，背对着邦德往旅馆走的时候，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是不是也露出这样属于她自己的、真正的眼神，就是那种明亮的、冷酷的又运筹帷幄的眼神？还有在一切尘埃落定时，卡蜜儿是否也会觉得高处不胜寒？就像是现在，其他人都在欢呼着又一次正义的胜利，而卡蜜儿却孑然一人，远离了热闹，即将从光明走入黑暗，最终隐藏在黑暗中……
    这该怎么说呢？《太阳报》的记者脑得一手好补？还是说他可以去写集阴谋、虐恋、枪战、正义与黑暗的较量等等于一体的小说了？
    还别说，《太阳报》虽然专业性质比不上《泰晤士报》、《卫报》等报纸，可他们报纸报导的自由度还有非正规性，那都是业内顶尖的，凡是可以吸引读者眼球的，甭管它是小说体，还是抒情体，就是只有两张照片，《太阳报》都能拿来做头条，就是这么任性！
    《太阳报》任性归任性，反正葛瑞丝也不会看到，她从伦敦回到纽约，稍作休整后，就连轴转般的去参加《虐童疑云》的首映礼了。
    “等你参加完《虐童疑云》的首映礼，我再和你说《大破量子危机》的影评，还有它现在引发的关注度，另外今天它在英国第一天大规模上映，米高梅那边在时刻注意着票房呢，一有确切消息他们就会告诉我的，所以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吗？”斯特林对《大破量子危机》就要上心得多，不仅仅是这部电影的影响力是全球性的，还因为葛瑞丝不仅是主演，而且还参与改编了剧本。
    当时斯特林和米高梅就剧本另外签的合同，并不是一次性卖断，好比米高梅如果采用了葛瑞丝改写后的剧本，就得一次性付给葛瑞丝一百万美元的，而是采用了和票房挂钩的方式，如果《大破量子危机》的票房没有超过上一部《大战皇家赌场》的五点九亿美元，那么米高梅就只需要支付葛瑞丝固定的金额，也就是一百万美元。反过来，如果《大破量子危机》的总票房超过了五点九亿美元，那么如果超过六亿，那葛瑞丝将会分得电影盈利的百分之二，超过七亿就是百分之五等，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斯特林现在心里有那么点没谱，谁让现在正好赶上经济危机了呢。
    葛瑞丝对此没什么概念，斯特林看自己苦口婆心说那么多，葛瑞丝都没什么反应，他自己在跟着平静下来的同时，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
    将近十一月份了，不仅伦敦天气阴冷，就是纽约的天气也没有温暖到哪里去，反正是比不上西海岸的洛杉矶就对了。饶是如此，都阻挡不了来参加首映礼的女星们穿着美丽动人的裙子，在伦敦是，在纽约也是。来《虐童疑云》首映礼助阵的女星们，都是很美丽冻人的，只除了梅丽尔，到她这样的地位，就算是穿着棉服，戴着围巾，把自己围的严严实实的来御寒，都依然是媒体追逐的焦点。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梅丽尔就是这么做的，她打扮的和现在的气温很一致，看得出来脸上的笑容也很温暖。
    记者们能说什么呢，他们在等着葛瑞丝出场。
    说人人就到了，葛瑞丝又没有穿裙子，只不过当她走下车的时候，就开始迫不及待的谋杀菲林了。
    葛瑞丝这次并没有再穿一整套西装，她只是穿了黑色西装裤，外加白衬衫，以及一件长度及小腿的大衣，宝蓝色的大衣在走起路的时候，都在身后有着那种很戏剧性的翻滚，一如既往的冷艳，还有帅气如风——字面意义和引申义都有。
    等等，梅丽尔，你真的不需要把你的围巾给葛瑞丝戴了，她这身已经不冷了啊。还有你这么做，让其他袒肩露膊的女明星们，情何以堪啊？站在一起合照的时候，不觉得大家不在一个气候下吗？这样很容易没朋友的。
    《虐童疑云》首映礼和《大破量子危机》首映礼相差两天，再考虑到时差问题，还有葛瑞丝从伦敦飞到纽约所需要时间，再加上参加《虐童疑云》首映礼做造型的时间，休息的时间等等，这也就造成了葛瑞丝可以在同一时间看到《虐童疑云》的先期评论，还有欧洲那边关于《大破量子危机》的影评了，同时新鲜出炉的还有票房成绩。
    “葛瑞丝，你知道吗？《大破量子危机》周五在英国上映第一天的票房吗？整整有850万美元，打破了由《哈利波特与火焰杯》保持的640万美元的英国周五单日票房纪录，比上一部《大战皇家赌场》的472万美元高出一大截——你有在听吗，格林博士？”
    
    第73章
    
    《大破量子危机》在全球上映的模式是从欧洲到其他地区，进而包围北美的，具体说起来就是《大破量子危机》在欧洲国家的上映时间是2008年倒10月31日，在南美、非洲和亚洲等地的上映时间往后一周，也就是11月5日，等轮到北美了，那就是在欧洲上映的两周后，也就是11月14日了。
    这似乎和其他电影的上映模式不尽相同，但这并不影响《大破量子危机》成为了今年备受关注的大制作电影，尤其还在如今经济危机影响全球各行各业的情况下。
    作为葛瑞丝的经纪人，斯特林都不太确定这经济危机来的好是不好了。
    在《大破量子危机》在英国的首日票房出来前，斯特林可不是这么想的，只能说850万美元的周五首日票房，创造英国周五单日票房记录的周五首日票房，给了斯特林一剂强心剂，就算欧洲国家有一些很恼人的专业影评人给出的评论，也不能阻挡斯特林现在飞到半空中的心情了。
    是的，《大破量子危机》在欧洲得到的评价，虽然远远不至于说是两极化，可该怎么说呢，它得到了大部分好评都是很好的好评，再然后没有过度的评论，就直接是和好评极端相对的恶评了。
    先说在007的大本营，英国。
    在前面也说过，英媒是世界上战斗力最强的媒体，并且它还有着“护短”，“刻薄”等特点，这一次它就将这些特点展示的淋漓尽致。
    作为在世界范围内都有一定地位的电影权威杂志，《帝国》，这一次操刀写影评的仍旧是它的主编凯文·戴维斯，这位影评界里葛瑞丝的头号粉丝。还记得当初他给《赎罪》写影评时，就从葛瑞丝饰演的十八岁的布里奥妮出发，写出了一篇角度不同，但最终立意还是在夸赞葛瑞丝的影评吗？这一次他还是这么做了。
    《帝国》对《大破量子危机》的影评标题是“不一样但与时俱进的007系列新电影”，他在影评里提到了：“从上一部《大战皇家赌场》开始，人们开始看到了和以往风流倜傥，优雅英俊的零零级特工很不同的邦德，他不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也不再无所不能，他变得有血有肉，当然他作为一位出色的零零级特工，轻微的反社会人格和有缺陷的道德水准并没有改变，总得来说这样的邦德从原有的带了些许神性，变得更为人性了，就目前来说，这是好的改变。这从007影迷们对丹尼尔·克雷格的演绎，从一开始的反对，到现在的接受度逐步提高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大破量子危机》的改变，还远不止于007的人设上，还有很让我觉得惊奇后又惊艳的一点，那就是反派的设定。说句不夸张的话，这一次的最终反派智商上线了，不仅上线了，它还远远超出了正常水准。尽管会有人认为这是破了007的不败神话，可我觉得它让整部电影变得更加精彩了，在设定上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在这里我就不多做剧透了，我只想说如果《大破量子危机》并没有这么设定的话，那么不客气的说，它只会成为一部用五星级配备拍出来的三星级电影——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最后，在演员方面，葛瑞丝·格林博士是这部影片最大的亮点，她的表演值得多去几趟电影院回味。”
    ——这次凯文·戴维斯好像没那么婉转了，他最后这句是在号召影迷们为《大破量子危机》贡献票房吗？…看起来好像是的。
    除了《帝国》外，英媒这次普遍给出了中上好评，比如说英国另外一本权威电影杂志《完全电影》就说：“剧情意外的紧凑和有趣，比上一部《大战皇家赌场》更为吸引人。”
    在演员方面，《完全电影》就说了句实话：“邦德先生在这部电影里并没有邦女郎来的英气，和有魅力。”
    《卫报》则说：“这是一部一不小心就神转折了的电影，可回味过后你会发现，编剧在神转折上转折的漂亮。”
    《镜报》对《大破量子危机》的整体评价是，“比预想中还要精彩的一部电影，构思很值得回味，在演员的表演上，葛瑞丝·格林博士最为让人惊艳。”在给了《大破量子危机》影评后，《镜报》还额外提到了葛瑞丝在全球首映礼上开的那辆阿斯顿·马丁Rapide，顺便猜测了下阿斯顿·马丁是否会请影史上最‘帅’的邦女郎代言。
    事实上，不用《镜报》专门提到，人们在关注《大破量子危机》的同时，早就注意到这件事了好吗？谁让无论是电影杂志还是报纸，又或者新闻网站配得图，大部分都是葛瑞丝穿着白西装从阿斯顿·马丁Rapide走下来，惊艳了红毯的图片呢，就连威廉王子和哈里王子接见剧组主创们的照片，都得往后退一射之地。
    谁让威廉王子和哈里王子那么亲民，每年英媒们拍到的照片多不胜数了，而葛瑞丝她的正脸照都少得可怜呢——这么说，还是给威廉王子和哈里王子面子。作为正牌的英国皇室，身份高贵的男士，却比不过人家一个女孩子有男女通吃的魅力，这种事作为大家都知道的秘密就行了，就没必要捅破最后一层窗纱了，对吗？
    说起配图来，那就得多提一件事了，那就是英国报界的奇葩《太阳报》，它的头条总结成一句话就是“《太阳报》的记者不知道说什么好，并朝读者扔了一张图片”：他们在头条里就放了那张葛瑞丝在灯火辉煌，人烟寂寥下，回眸的那一章图片，然后…没了，请读者们自行脑补。
    ——这一期《太阳报》销量好的不得了。
    现在再说回到正经的报道上来，有像《帝国》杂志、《完全电影》杂志，《镜报》和《卫报》报纸等等这样给予了好评的媒体外，《大破量子危机》也收到了恶评。
    像是《时代在线》就说道：“007系列带来的正面能量在这部电影只看到了一部分，而在电影的最后则完全违背了007系列的初衷，在现如今经济危机的情况下，完全不会带来任何正面能量。”
    只能说这样的恶评完全是上纲上线，然后就被《大破量子危机》首日票房给打脸。
    除了英国媒体外，欧洲其他国家的影评也不乏像《时代在线》这种完全不赞同的恶评，谁让在《大破量子危机》里，在正义与黑暗的对拼中，没做到正义完全战胜黑暗呢。
    然而，恶评又如何，完全阻挡不了影迷们对这部007系列新电影的热捧，他们对隐藏大反派的设定给予了相当的好评。这就是影迷们和专业影评人的不同了，想想看当初很多007系列影迷都能接受邦德先生性转成邦德小姐了，再对这样一个高智商的邦女郎又有什么接受不了了。非但能接受，反而接受度相当高呢。
    ——诚实来说，我在电影开场的前四十分钟里，全靠格林博士的颜值和演技在撑着，然后心里感到特别的失望，不过等看着看着就发现，咦，怎么好像不对了？结果……整个感觉就像是去吃法式料理，结果成了仰望星空，到最后回味下果然是真的法式料理，这个意思大家意会下就行，本人坐标英国，没有要黑我大仰望星空派的意思。
    ——仰望星空派怎么了，怎么了？我觉得它挺…难吃的。
    ——我们是在说《大破量子危机》吗？
    ——确实是坐了几趟过山车，完了觉得好爽，值得再去坐一回。
    ——就不能不用比喻吗？直接说《大破量子危机》不按套路出牌出的好，不就行了。
    ——谁说《大破量子危机》不按以往的套路出牌了，我在去电影院看第二遍的时候，完全是把格林博士饰演的卡蜜儿当成了邦德小姐，而克雷格饰演的邦德先生当成了反派，如此一来只要剧情捋顺了，完全没有任何违和感。
    ——楼上虽然提供了一种新思路，但听起来完全没有卡蜜儿是地下阴谋家，听起来那么带感！
    ——+1
    ——+2
    ……
    ——+社保号，另外我觉得会有这样的效果，要归功于饰演卡蜜儿的是格林博士。在剧本里那么不是那么明显线索的提示下，大家会联想到卡蜜儿是隐藏大反派，还是要归功于格林博士的特质，她在现实生活中作为地下阴谋家完全不违和。
    ——还有剧本，这次的剧本明显上档次了。
    ——美利坚影迷森森的看着你们，《大破量子危机》为什么在11月14号才会上映！
    ——你可以来英国来看，仰望星空派欢迎你。
    ——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楼上的楼上你应该这么对楼上说：‘带上你的汉堡，带上你的可乐，到英国来。’
    ——英国料理已经哭了。
    不管怎么说，《大破量子危机》口碑和人气爆棚，最直接的反应就表现在票房上，在英国首周末三天，《大破量子危机》的票房是两千八百万美元，超过了《哈利波特与火焰杯》创下的两千四百万美元的首周末票房，创下了新的票房纪录，在欧洲其他国家也得到了九个周末票房榜首，并打破了三个首周末票房纪录，看得出来《大破量子危机》的票房并没有受到经济危机的影响。
    只是北美的影迷不太开心，那就…忍着。
    这么一来，米高梅或许可以期待等到11月14日，《大破量子危机》在北美上映后的票房井喷了。
    ……
    《大破量子危机》的火热，给葛瑞丝带来的不仅是人气再度涨啊涨，伴随而来的还有很多实质性的东西，比如说阿斯顿·马丁的代言，还有哥伦比亚电影公司主动投过来的橄榄枝。
    前者先不说，后者涉及的还是原先那部斯特林看上的以女性角色为绝对主角的谍战剧本，那时候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看上了安吉丽娜·朱莉，而安吉丽娜·朱莉也想在她产后来一部能拉动和稳固她人气的重磅之作，两方都有过接触了。
    斯特林不是太清楚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在《大破量子危机》在欧洲上映后，哥伦比亚电影公司那边就主动来接触斯特林，说起来哥伦比亚电影公司也是《大破量子危机》的发行方之一，他们得到反馈自然是比较快的。不过斯特林现在对这个橄榄枝，他要先保持下沉默。拜托，这件事他的客户，葛瑞丝·格林博士根本不知道，好吗？
    斯特林今天兴冲冲来找葛瑞丝，更主要的还是为了阿斯顿·马丁的代言，这可以归类于直觉，直觉认为葛瑞丝会接下这个代言的直觉。
    ——经纪人先生已经沦落到靠直觉吃饭了，真是不容易啊。
    等斯特林到了比弗利山庄，到了客厅没看见葛瑞丝，反而是看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
    “嗨，我是多莉丝。”她的口音里带着和她本人长相一样的南欧风情。
    斯特林：“……格林博士，咱能不能不要玩了！你要出门？”
    金发碧眼的美女下一刻就恢复成她本来的口音，葛瑞丝实话实说道：“马克要到洛杉矶来，这一届心理学交流会在帕萨迪纳举行。”
    斯特林先反应了下马克是谁，脸书的CEO，又想到他在哈佛大学本来是学心理学专业的，再想了想葛瑞丝话之间的关联，硬邦邦的问：“那和你打扮成这样有什么关系吗？”
    葛瑞丝理直气壮的说：“因为我们打赌了。”
    “因为你们打赌了啊，”斯特林这么好声好气的重复了一遍，然后就变得面无表情起来，“你们的心理年龄加起来有超过十岁吗，格林博士？”还是说天才和疯子之间就只差一步之遥？
    话是这么说，可斯特林也阻止不了啊，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葛瑞丝，不，是‘多莉丝’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出门了。不知道为什么，斯特林莫名就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第74章
    
    “里奥，是扎克伯格，他怎么会来这里？”比弗利山庄威尔榭大道上一家墨西哥餐厅里，托比·马奎尔一抬头正好看到正走进来的客人，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这真的很好认，毕竟保安可不会随便放一个穿着半袖T恤和夹脚拖的卷毛进来，而且态度还那么殷勤。
    莱昂纳多漫不经心的应和了句：“嗯？”
    “就是脸书的CEO，我想到了，难不成他是来找格林博士的？这次你不会还要问我格林博士是谁吧？”托比开玩笑说。
    “我知道她是谁。”托比说起葛瑞丝来，拉回了莱昂纳多的注意力，在托比的视线下，他耸耸肩，“她红的速度想让人不注意也难吧。”
    “这倒是。”不仅如此，还有她在好莱坞的进阶之路，她现在已经在跻身A-list的路上了，还有看她咖位的升高其实从一件事上就能看出来了，那就是她和梅丽尔·斯特里普所合作的三次电影就能看出来了，《妈妈咪呀》里她只能说是梅丽尔·斯特里普这位好莱坞常青树旁的红花，作陪衬的红花，在《虐童疑云》里，她成为了有重要戏份的女配角，而在那部明年才会上映的《朱莉与朱莉娅》里，看这部电影的名字就知道她是女主之一，已经上升到和梅丽尔·斯特里普分扛戏份的双女主之一了，这没办法不让人侧目。
    莱昂纳多实际上想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曾经出现在他的邻居别墅上空的直升机，显然那并不是随便开着玩的直升机，更重要的是这件事竟然在事后没有被报道出来，想想就有点问题了。不过，这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就对了。
    托比·隐形迷弟·马奎尔就目光没那么正大光明的去瞄马克·扎克伯格，餐厅里并不止一个人这么做。说实话，在比弗利山庄最不缺的就是名人了，像托比和莱昂纳多进来吃饭的时候，餐厅里的人在好奇了一阵后就转移开目光了，可这里是好莱坞，并不是硅谷，最年轻的亿万富翁到这里来做什么？
    “没看到他有同伴——里奥，说真的，如果你看上人家了，你就搭个讪会怎样啊？”托比·好基友·马奎尔在收回视线后，就注意到好友的眼神又飘走了，他有些受不了的说。“我就知道，她完全是你的菜！”
    莱昂纳多也没有尴尬，他收回目光说了句：“她会说德语。”
    ——莱昂纳多会单独提起这件事来，还是因为他本身就有德国血统，遗传自和他感情深厚的母亲。事实上，莱昂纳多的父母都不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他另外还有意大利和俄罗斯的血统，多国混血在他的五官上留下了痕迹，使他有着令人炫目的容貌，咳咳，曾经，现在也是的。
    “你觉得她有德国血统？我看她更像是有意大利血统。”托比侧过头去看了一眼，坐在他们斜后面餐桌上的金发美女，她穿着一袭长袖枚红色裹身裙，露出了漂亮的锁骨，先前摇曳生姿走进来的时候，刹那间就吸引了餐厅里所有男人的目光。哦，她还是有个同伴的，一个棕色头发的女人，看起来是约在威尔榭大道一起购物的，这么一来说明她现在正单身的几率还是很大的。这不是托比一开始想的重点，而是他觉得对方完全是好友中意的那一款，就是身材高挑，长相靓丽，金发，以及……
    “她不是模特。”
    对，还有模特。
    托比：“……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模特？”
    莱昂纳多解释道：“我听到她点餐了，模特是不会吃高热量食物的。”
    托比明白了：“我懂了，她们都吃草，对吧？”
    “不，”莱昂纳多喝了一口水，又补充了句，“她们有时候什么都不吃。”
    托比嘴角抽了抽，说话大喘气有意思吗？不过，“她还真是你喜欢的那一款，uh？”连人家点什么菜都注意到了。
    莱昂纳多没说话，他只是又往那边看了一眼，她的同伴说了什么，她就灿烂的笑起来，像是带了碎光的蓝眼睛，在枚红色的映衬下，就真的如同一朵正在含苞待放的玫瑰。对方似乎是察觉到这边的视线了，就偏过头朝这边看过来，莱昂纳多和她眼神相接，莫名的心跳快了一拍。对方好像没有认出来他，这让莱昂纳多在松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失落。
    托比可没错过莱昂纳多的神情变化，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再然后接下来十分钟里，也没见好友有什么行动，再不行动，他们饭后甜点都上过了啊，可不能赖在这儿吧，“你搞什么啊里奥？”
    莱昂纳多踌躇下解释：“她不是圈内人，你知道，会麻烦。”
    托比懂了，这倒是，就是模特吧，虽然是时尚界的，平时跟演艺圈往来也不是很多，可大家都是处在同一个圈子的，而不是从事其他工作的，所以很多潜规则大家都心知肚明，相处起来还是比较轻松的。当然，这还涉及到其他方面，可话是这么说，这不是——“What？”
    托比想到半截，余光就看到那从进了餐厅就浑然忘我，在敲键盘的马克·扎克伯格，站了起来在餐厅里绕了一圈后，绕到了他们餐桌的斜后方，就是那一桌啊，目的很明显了。
    这件事就…有趣了，托比在心里有点幸灾乐祸的想，只是他没想到更有趣的还在后面：“多莉丝，脸书的CEO哎，就是最年轻的亿万富翁——”坐在‘多莉丝’对面的棕色头发的年轻女孩子安琪儿，带着压抑不住兴奋对同伴说道。
    ‘多莉丝’做出了带着点惊奇的神情说：“哦？是他啊。”
    “咔嚓——”最年轻的亿万富翁表现的很奇怪，他拿出手机对着‘多莉丝’的脸照了一张照片，并且用掩饰不住得意的语气快速说，“我会永久保存这张图片的，G。”
    ‘多莉丝’在眼皮底下翻了个白眼：“十二分钟，你输了。”
    安琪儿：“……？？”
    马克·扎克伯格看了一眼安琪儿，问‘多莉丝’：“你刚认识的？”
    葛瑞丝并没有把口音换回来，所以她现在还是‘多莉丝’，她看了眼安琪儿然后说：“二十分钟前认识的。”
    安琪儿：“……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啊？”安琪儿是失恋后跑来比弗利山庄购物的，等她来到这家墨西哥餐厅后，刚要点餐，眼前这个叫多莉丝的女孩子就跑了过来，说是她以前认识的朋友。安琪儿完全想不起来，可对方都知道她失恋了，还说是从她的好朋友那里知道的，另外还知道她的大学和专业。安琪儿是自己尴尬了，她真的不记得了，想想觉得对方大概是整容过的谁吧，碍于面子她就让对方和她一起坐了，不过没想到她性格很好相处，说的话都说到她心坎里去，安琪儿也就没在意她以前不记得人家的事了，还决定这次要和她做闺蜜什么的。
    “和你认识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安琪儿，和你父亲谈一谈，我想他会告诉你一些关于你前男友隐瞒的一些事。”‘多莉丝’说完还朝一脸蒙圈的安琪儿俏皮的眨了眨左眼。
    安琪儿：“……呃，好。”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站起来，和那个脸书的CEO走了，她被那个‘媚眼’晃得都没心思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同样在蒙圈的还有托比和莱昂纳多，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搭讪成功了吗？
    葛瑞丝一边走还一边神采飞扬的说：“马克，这次不出意外的你又输了，而我已经想到让你做的事情了。我听安琪儿提到了一部讲述吸血鬼与人类少女缠绵悱恻爱情故事的小说，我们去书店买来，然后我再决定具体让你针对这部小说写什么论文。”
    马克·扎克伯格光是听听就觉得不会是什么能讲逻辑的书，不过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认输的：“你不要太得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最近有两部新电影上映吧，我会号召脸书的猴子们找bug糊你一脸的。”
    葛瑞丝接了句：“你要把论文放在你的脸书上。”
    马克·扎克伯格僵了下：“我们事先可没说到这一点。”
    葛瑞丝理所当然的说：“这样更有趣，不是吗？”
    他们俩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无缝衔接的，从托比和莱昂纳多那一桌经过，就那么让外人觉得是“才子佳人”组合的，旁若无人的从餐厅离开了。
    托比的喉结滑动下，他刚才可是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联想到他曾经看过的新闻，心里有了一个很可怕的猜测——金发碧眼的还有德国或意大利血统的美女，她是葛瑞丝·格林假冒的，不是，就是用她那一套神奇的街头变装术伪装出来的。
    基督耶稣啊，这样的可能性太TM大了……想到这儿，托比再看向还在状况外的莱昂纳多，心想这次乐子可大了，他觉得还是不要把真相告诉好友的好，所以就当人家美女被脸书的CEO搭讪成功，然后约会走了吧。在这种情况下，托比就说了：“嗯，里奥，你现在不用纠结了。”
    人都没了嘛。
    莱昂纳多：“……”
    那边马克·扎克伯格就跟葛瑞丝说：“哦，我想起来了，那是一年前跟你传绯闻的男演员。”他刚才经过的时候，就觉得莱昂纳多有点眼熟。
    “你说迪卡普里奥先生？是的，三百四十二天前。”葛瑞丝在之前就认出来了，稍微花了她点时间把对方认出来，毕竟是将近一年前的事情了。
    而就在这时候，不远处有“咔嚓”声响起。
    明天见
    
    第75章
    
    葛瑞丝和马克·扎克伯格就在说将近一年前的“绯闻事故”呢，不远处就有“咔嚓”声响起，还有几个戴着鸭舌帽鬼鬼祟祟的记者，等葛瑞丝和马克看过去的时候，其中有几个已经飞速的躲进了停在路边的三两辆可疑的汽车里。
    葛瑞丝“唔”了一声：“现在知道他们在堵谁了。”
    马克也不在意被记者们拍到，他还在想等到新闻出来，他要新闻转载到脸书上，@葛瑞丝，反正丢人显眼的不是他们俩。正想着呢，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偏过头去看，哦，是葛瑞丝的‘绯闻对象’。
    “小姐，我——”
    莱昂纳多的介绍词还没有说完呢，不远处的“咔嚓”声再次响起，刚才那几个狗仔可有一个胆子大，没有跟着其他同行们一样上了车，这不就等到大新闻了吗？
    一个马克·扎克伯格不够的话，那就再加上一个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两男争一女，这新闻足够有爆点了吧！
    莱昂纳多看了一眼‘多莉丝’，觉得这种照片不能被曝光，他就往那边走想要和记者“交涉”下，哪想到人家狗仔早就练就了一套本事，看到莱昂纳多走过来，就火速上车，并且吧如果莱昂纳多不往那边走，他还不会这么着急，现在都急了，那是不是说明心虚了？
    莱昂纳多心不心虚先不说，慢一步跟上来的托比心都虚大发了，他简直要抱头呻吟了。原本呢，托比在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真相后，就跟莱昂纳多说咱不用纠结了，可他哪里想到莱昂纳多就那么追出来了。更坑的是，这一幕还被记者拍到了，托比倒不是担心闹出不得了的绯闻来，而是说人家那妹子根本不是一般的妹子啊，听听他们的对话，托比就更确定了。
    马克·扎克伯格反应过来问葛瑞丝：“G，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葛瑞丝视线还在狗仔队那边，有那么漫不经心的回道：“多莉丝。”
    “多莉丝小姐，现在我告诉你一件很有趣的事，你被你三百四十二天前的绯闻对象搭讪了。”
    葛瑞丝收回视线来：“你在嘲笑我？”
    马克·损友·扎克伯格很干脆利落的承认了：“是啊，等新闻出来后，我会@你的，我觉得我们打平了。”
    葛瑞丝鼓起脸来，转眼一想就笑开了：“如果新闻出不来呢？”
    托比：“……”他现在真是确定大了，如果这位芯子里不是格林博士，他就上威谢尔大道上裸奔去！他刚想叫一声‘格林博士’，去追狗仔的莱昂纳多无功而返了——说‘追’就夸张了，莱昂纳多就往那边走出了几步，人家狗仔的车就一溜烟的踩上油门就跑掉了——托比赶紧把这个称呼咽下去，这绝对是情急之下的反应，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G，你想怎么做？”马克·扎克伯格看了眼莱昂纳多，问葛瑞丝。
    “他会自动把底片删除的，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助，”葛瑞丝顿了顿不情愿的说，“论文不用你写了。”
    马克·扎克伯格快速说：“成交。”
    他们转身就又进去那家墨西哥餐厅了，还一头雾水的莱昂纳多转头看向托比，托比纠结下说：“我们先进去，我待会儿再给你解释。”现在事情发展到这样，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等等，不对啊他为什么要这么纠结啊，然而让托比更纠结的事情还在后面呢：那位胆大又幸运的记者叫丹尼·弗兰克，他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要怎么构思出一篇引人注目而又不会让他惹上什么麻烦的新闻，正当他心飞扬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丹尼·弗兰克也不管在没在开车，就拿过手机看也没看手机来电显示就接了起来，干记者这行的，必须得保证二十四小时全开机，还有不能错过任何可能会是大新闻的电话。
    这一次，等电话接通后，丹尼·弗兰克还没说话，话筒里就传来了一个乍一听很好听，再听起来却会让人脊背一寒的女声：“弗兰克先生，请靠左边停车。”
    “你谁啊你？”
    “我是谁并不重要，丹尼·弗兰克，请靠左边停车，如果这个指令还不够详细的话，那么你看到琼斯大厦了吗？靠那边停车。或者你更愿意我们到你位于布鲁克林区的公寓里谈一谈，我们也可以叫来你刚分手的前女友，让你们顺便说说分手的原因，你觉得怎么样，丹尼·S·弗兰克先生？”
    丹尼·弗兰克被吓住了，他作为一个从事记者这一行业的美国公民，瞬间就联想到CIA，FBI以及NSA了。等他战战兢兢的把车靠边停了下来，色厉内荏的问：“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我可是一名记者。”
    “是的，在目前为止你还是一名美国公民。”
    谁知道下一刻还是不是了？
    丹尼·弗兰克一下子就瘪了，带着颤音问：“我能为您做什么？我向上帝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你是没有主动做什么，所以你现在还享有你的人身自由，弗兰克先生。现在，冷静下来听我说，根据我们的监测，我们认为你的照相机里拍摄到了有可能危害到我们现在一桩任务的照片，而你所需要做的就是销毁它，懂了吗？”
    “哪一张？”
    “格式化你的存储卡，请不要挑战我们的耐心，以及不要试图蒙混过关，弗兰克先生，我们在看着你。”
    丹尼·弗兰克不由得在车内往外张望了下，正好对上不远处建筑物上的摄像头，正定格在他这边，这下丹尼·弗兰克二话不说就格式化了他的存储卡，心里在涓涓的流血。
    “感谢你的配合，弗兰克先生，你是一位合格的美国公民，现在你可以找你的前女友了，接下来是她的地址。”
    丹尼·弗兰克努力把地址记下来，等对方结束了通话后，他一踩油门就往着地址去了——瑞秋等着我去救你！
    事实又是什么呢？
    葛瑞丝把手机放下来，看向马克·黑客·扎克伯格，他正在做扫尾工作，头也不抬的问：“你为什么还多此一举提到他的前女友？”
    葛瑞丝假模假样的回答：“彰显下国家机器的人情化？鉴于他们很快就会复合了。”
    全程围观的莱昂纳多这时候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语言：“这么说，你其实是SA的探员吗？”
    葛瑞丝闻言看向莱昂纳多，从他的神情中分辨出来，他是在认真的说这句话。葛瑞丝十指交叉抵在唇边，伪装出来的蓝眼睛继续落在莱昂纳多脸上，好整以暇的问：“那你觉得我到底是哪一个呢，迪卡普里奥先生？”
    “我觉得是NSA，”莱昂纳多有那么些放任他自己沉浸到那双蓝眼睛里了，急于想展现自己，要知道以往可都是其他女人被他的魅力倾倒，自动自发靠上来了，“CIA正式成立于1947年，它的前身是1942年罗斯福总统下令组建的美国国家战略情报局，主要使命是以各种手段搜集外国的军事、政治、经济、文化和科技等方面的情报，而你明显更侧重于国内的情报，所以我才会觉得你更像是NSA的。”
    “你说的没错，”葛瑞丝还煞有介事起来，“不过我忍不住好奇起来，你作为一个演员却对CIA有过了解，我可以认为你曾演过和CIA相关的电影吗？”
    “是的，《谎言之躯》，它在北美上映三周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去电影院看这部电影？”
    莱昂纳多这么说完，马克·扎克伯格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了，他还假惺惺的冲葛瑞丝道歉：“抱歉，G，我觉得现在并不是照片不照片的问题了，而是这位迪卡普里奥先生他想泡你，也不对，他想泡多莉丝，这听起来太有趣了。”
    莱昂纳多皱起眉头来，显然马克的话冒犯到他了，或者说把他的心思给敞开了说出来了：“扎克伯格先生——”
    “里奥，别！”终于清醒了的托比连忙打断了莱昂纳多的话。
    托比其实比莱昂纳多纠结多了，毕竟一开始他是认定‘多莉丝’其实就是葛瑞丝了，但随着葛瑞丝那么熟门熟路的伪装成“国家机器”，托比就有那么点不确定了，他摇摆不定了，所以等莱昂纳多发动攻势时，他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呢，然而马克·脸书CEO·扎克伯格的话还有他的身份，就提醒了托比，想想他叫‘多莉丝’的称呼，G，不管它是Grace还是Green的缩写……
    不对，更重要的还是托比先前捕捉到的关键词，证明眼前这位金发美女是葛瑞丝·格林的关键词，没有哪个NSA或CIA探员还会跑去做演员拍电影的，不是吗？这么一来，问题就更大了，怎么看都像是野马脱缰般收都收不住了！
    托比想的是对的，因为又被她的‘敌人’嘲笑的葛瑞丝，在打量了托比一眼后，就伸手握住了一直在状况外的莱昂纳多的手：“正式自我介绍一下，葛瑞丝·格林，很高兴见到你们。”
    马克·‘敌人’·扎克伯格可不会就那么简单放过葛瑞丝的，他迅速接了句：“这代表我能叫你的全名了，是吧？”
    “Shut up.”
    这次他们俩是真离开餐厅了，心理学交流会还等着他们去参加呢，被留下的托比欲哭无泪的拍了拍好像进入状况的好友的肩膀：“嗯，里奥，你还记得我和你提起来的你的邻居格林博士吗？刚才在金发碧眼的伪装下，就是她本人了，也就是说你失恋了，兄弟，我很遗憾。”
    莱昂纳多，莱昂纳多要石化。
    
    第76章
    
    “里奥？”托比小心翼翼的叫了莱昂纳多一声。
    莱昂纳多没好气的说：“What！”
    托比连忙赔笑：“我给你说件事呗。”
    莱昂纳多瞪了托比一眼：“你说的可不少了，托比。”
    “那我直接给你看好了。”托比这么说就没有给莱昂纳多反应的机会，他就把他手中的电脑转过来，让莱昂纳多直面。他们现在已经回到莱昂纳多在比弗利山庄的别墅里，原本他们在墨西哥餐厅吃完饭后，就和其他好友聚一聚会什么的，不过莱昂纳多也没有那个兴致了。作为知道真相没及时说出来的托比，他决定将功赎罪——他给莱昂纳多科普了一系列格林博士的“丰功伟绩”，比如说神奇的街头变装术，又比如说人类学上的造诣……这好像没有起到正面的作用，莱昂纳多听后可更加石化了。
    托比·马奎尔，不愧是隐形迷弟！
    不管怎么说，莱昂纳多是郁卒的不行。
    托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哪里会想到这么小几率的事情又让莱昂纳多遇上了。之所以说是‘又’，还不是去年他们俩就搞出那么一出吗？不过让托比平心而论，他觉得这一次的精彩多了，先不说他亲眼看到格林博士变装，就是后面她和脸书的CEO配合默契的装NSA探员，把狗仔忽悠的半死不活的，简直比电影里演的还精彩。这里的电影，真的没有特指莱昂纳多和罗素·克劳主演的《谎言之躯》的意思。
    这话自然是不能跟莱昂纳多说的，托比就暂时不去招惹心理面积无限大的好友了，直到脸书上热闹起来，也就是现在托比直接端到莱昂纳多面前，给他看的：马克·看热闹不嫌事大·扎克伯格在他自己的脸书主页上，po了两张照片，最重要的是他没忘记艾特葛瑞丝，这样一来脸书上不热闹才怪呢。
    这两张照片呢，一张就是马克·扎克伯格和‘多莉丝’的合照——这是当时那几个狗仔记者拍的，除了丹尼·弗兰克外的其他狗仔队，他们是没拍到后面莱昂纳多出来时的照片，但前面的绯闻事故可是拍到了。虽然马克不是明星，但作为脸书的创始人，最年轻的亿万富翁，比尔·盖茨第二，他也是很受年轻人追捧的，所以说写了他的新闻不愁没有读者。
    第二张照片，就是马克·扎克伯格和葛瑞丝的合照了——他们俩本来就是约好了要去参加心理学交流会的，葛瑞丝在姑且算是打平手的打赌事件后，就卸除了伪装，变回她原本的模样了。
    关键是葛瑞丝还穿着原先那件枚红色的长袖裹身裙，如果说金发碧眼的‘多莉丝’穿着它时，像是朵含苞待放的玫瑰，那红色过耳发的葛瑞丝穿着它的时候，感觉就是很葛瑞丝了，将玫瑰的颜色传出了带霜玫瑰的冷艳感，对比之下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莱昂纳多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十秒钟，然后挑眉看向托比，硬邦邦的说：“So what？”
    托比嘿嘿一笑，被莱昂纳多瞪。托比就收敛了笑意，“我就是想问问你，到时候想去影院看《007之大破量子危机》吗？”
    莱昂纳多：“……滚！！”
    今天发生的事绝对是黑历史，莱昂纳多吼完损友后，又低头看屏幕，忍不住瞪了一眼葛瑞丝的照片，再看了看那张‘多莉丝’的照片后，深吸一口气，“啪”的一下把电脑给阖上了。
    眼不见心不烦。
    隔壁斯特林也看到了，他从葛瑞丝出门后就没离开，心惊胆战的以为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故，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也不过如此么，葛瑞丝以前又不是没有鼓捣出这样的事情来，就是被英媒逮住的那一次还录了视频呢，据说那一段时间街头滑板少年和少女比平时多了好几倍，葛瑞丝身上穿的套头衫和牛仔裤当天都卖脱销了，这比起她以往穿的定制衣服，可就要亲民的多。
    至于现在，只是把她那神奇的街头化妆术从英国发扬到美国而已，实在也不需要斯特林再大惊小怪了。
    能令人大惊小怪的事是有，只是斯特林不知道而已，而且很有可能他就不会有机会知道了。不过从斯特林的反应中也能看出来，他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是增强了很多，今天这样的新闻可是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在他看来也就是不过如此，不是心理承受能力增强了是什么。
    至于是怎么增强的，不是一目了然了吗，其中的血泪史也不是没有回报的——葛瑞丝答应了阿斯顿·马丁的代言邀请。
    阿斯顿·马丁是英国高端汽车品牌，以生产敞篷旅行车、赛车和限量生产的跑车而闻名世界。从1964年007系列电影《金手指》中的DB5开始，阿斯顿·马丁就成为了邦德的御用座驾，为邦德的出奇制胜立下了赫赫战功，在《大破量子危机》这部电影里阿斯顿·马丁的车型已经成了DBS，不过在电影中的那部DBS没能在伦敦全球首映礼上展出，大出风头的是葛瑞丝开出来的那辆属于她自己的阿斯顿·马丁Rapide，要在明年才会实现量产。
    葛瑞丝的那辆阿斯顿·马丁Rapide，其实在她零七年搬来比弗利山庄时，她家资本家兄长送来的，会在《大破量子危机》全球首映礼上开出来，也有阿斯顿·马丁方面的默许，其实他们巴不得好吗？这从全球首映礼后，他们的官网访问量，和预购量上就能看得出来，而且预购的并不止阿斯顿·马丁Rapide，还有他们在以后才会推出的车型，这样的预购是属于能在阿斯顿·马丁公司的客户名单上的客户才能预购的，毕竟推出的都是限量版。用户量更大的其实还是非限量版的DB系列，在全球经济危机的情况下，阿斯顿·马丁这段时间的预购金额，可是会让同为高端汽车品牌的同行羡慕。
    这无疑就促使他们想签下葛瑞丝做代言人，而且还想尽快，毕竟这将是葛瑞丝第一个代言不说，现在《大破量子危机》春风春向了全球，两厢叠加自然会产生妙不可言的火花。
    为此阿斯顿·马丁公司愿意每年支付四百万英镑，外加一辆阿斯顿·马丁明年全球限量总共推出77辆的阿斯顿·马丁one-77，请葛瑞丝做代言，并为阿斯顿·马丁拍摄一组时尚大片。他们似乎也知道葛瑞丝的风格，并没有强制要求她必须出席多次宣传活动，比如说阿斯顿·马丁首次推出新车型的车展，但得需要她在走红毯时，阿斯顿·马丁跑车必须跟着出镜，就和《大破量子危机》在伦敦的全球首映礼差不多的意思。它起到的作用，阿斯顿·马丁公司也看到了，更何况葛瑞丝接下来会出席的红毯将会有金球奖颁奖典礼，还有奥斯卡金像奖，这是更好的宣传平台。
    斯特林看到阿斯顿·马丁公司的合同后，心里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反正他心情不能平静就对了！一是他对葛瑞丝车库里的车们表示心疼极了，要知道葛瑞丝平时不怎么自己开车，也不对，是她平时要么拍戏，要么宅在家，她自己不怎么出门了，车库里的跑车被开出去的次数本来就少，现在又要来一辆新的，还是一辆阿斯顿·马丁推出的最贵的代表作（售价120万英镑）；二来他觉得这合同还可以再谈谈。
    谈到最后，反正是德瑞克·吸血鬼·斯特林又赢了，他在合同上加了个期限，变成了三年，三年后是再续约，还是终止合同，那就三年后再说，谁知道两年后葛瑞丝还会不会‘健在’娱乐圈了呢。
    咳咳，开个玩笑。
    不得不说，斯特林在这方面很天赋异禀，他能让阿斯顿·马丁公司那么爽快的答应，还是因为他把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正在打造的谍战新系列都搬出来了，他是还没有和哥伦比亚电影公司谈拢呢，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接下来会谈拢的。
    斯特林会搬出来谍战新系列，就是想给阿斯顿·马丁公司提供宣传新思路，阿斯顿·马丁能在007系列电影里正大光明的做植入，为什么不能在其他电影里这么做呢。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推出的谍战新系列，说不定会成为下一个《谍影重重》或《碟中谍》，又或者女版007系列呢。
    斯特林提出的这一项潜在合作，以及其将会带来的潜在利益，打动了阿斯顿·马丁公司，新合同就很快整理好了。
    值得一提的，是斯特林转身会拿新合同去忽悠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好一出“空手套白狼”。
    不管怎么说，代言合同敲定的非常快，等英媒们听到风声，人家代言合同都签好了，不过英媒们也不气馁，他们很快就弄出了干货，也就是把公众们更为关心的代言费给曝光了。
    三年一千两百万英镑，根据现在的英镑对美元的汇率，折合成美元大约为两千两百万美元，平均每年七百四十万美元，这还并没有把阿斯顿·马丁额外附送的限量版跑车给算上。这样的代言费，乍一看实在不低，想想看葛瑞丝在《大破量子危机》里的片酬，也才只有三百万美元。
    可大部分媒体并不觉得这样的代言费虚高了，毕竟葛瑞丝接拍《大破量子危机》的时候，后面的《妈妈咪呀》没有上映，现如今《大破量子危机》都在全球收割票房了，而《妈妈咪呀》的全球票房已经超过六亿美元，成为最卖座的音乐剧电影，葛瑞丝的身价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相信在《大破量子危机》后，还会再度飞涨，更何况人家今年还有一部意在冲奥的电影呢。
    还有一点，葛瑞丝现在的国民亲和度可高着呢。
    亲和度和葛瑞丝摆在一起，怎么看都不搭调，可谁让影迷们都这么想呢。这还要说起《大破量子危机》在伦敦举行的全球首映礼，红毯上发生的事情了，在全球首映礼后，报纸或杂志的头条都是和电影本身相关的，所以红毯上发生的事就有那么点延迟被报道了，不过只是延迟了而已，它还是被当作头条报导出来了，而报导它的报纸是《每日电讯报》。
    ——就是曾经被葛瑞丝‘祸害’过又升职的一位记者所在的报社。
    这件事无疑给葛瑞丝平时高冷的气度，打上了一层柔光，更有那位女粉丝在检查过后是真的怀孕了，这么一来没什么好说的了，实力圈粉然后顺便再刺激下票房呗。
    换种说法，葛瑞丝有特殊宣传的方式。
    在这样特殊宣传方式的保驾护航下，等到《大破量子危机》在欧洲和南美洲，亚洲等地转了一圈，终于在北美上映时，它已经搜刮了超过三亿美元的票房。而北美的影迷们，已经饥渴难耐了，首周末三日就贡献出了9040万美元的票房，顺顺利利的将007系列里由皮尔斯·布鲁斯南时代，在2002年《择日而亡》一集创下的4707万首周票房远远抛在身后，创下了新的首映记录。
    《大破量子危机》首周末的高票房，给从八月份开始就进入市场疲软期的北美电影市场，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不过对其他电影来说就不然了，在它的“盛气凌人”和火热程度下，几部新公映的电影都选择了小规模点映的做法来避其风头，导致在票房榜前十里，只有《大破量子危机》在独领风骚。
    在影评人那儿，《大破量子危机》也像是在海外那样，收获了大部分好评，和少部分截然相反的差评，这部分中有影评人认为卡蜜儿完全抢走了邦德的风头，让这部电影变得严重偏离主题，以至于变得相当的不伦不类，不过观众并不在乎，他们自己看得爽快了才是最重要的。
    随着《大破量子危机》在海外大热后又在北美大热，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终于坐不住了。
    
    第77章
    
    从2002年起，《谍影重重》系列以暴走伯恩的角色掀起谍战片和政治惊悚片的新风格后，好莱坞立刻也随之而来跟风热潮。
    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手中的谍战片项目，其实从2006年就存在了，不过那时候剧本还在索尼，只是后来经过了一番波折，才转入到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手中，而且剧本也已经大变样了。因为这个剧本原本是围绕着汤姆·克鲁斯打造的，只是汤姆·克鲁斯不但有很有片约，而且他本身还有个《碟中谍》系列，因为担心角色重合，汤姆·克鲁斯就退出了这个项目。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片酬问题。要知道汤姆·克鲁斯在千禧年前就已经加入到了2000万美元俱乐部，在那之后《碟中谍》系列或者《世界大战》，他都是直接采取片酬+票房分成的模式，《碟中谍3》那部电影在除去汤姆·克鲁斯的片酬和投资商、电影院的分成后，派拉蒙几乎没赚到钱，就是陪吆喝了，这也让汤姆·克鲁斯和派拉蒙的关系降到冰点，后面过了两年才好起来的。
    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可不想步上派拉蒙的后尘，更何况他们现在还一部电影都没有呢，再有本来这几年来动作片就式微。
    不管怎么说，这个项目不能瞎在手里，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当时在讨论要邀请哪个男明星时，也不知道谁突发奇想提议是不是可以把男性角色换成女性，以便和《碟中谍》《谍影重重》区别开，也许还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个提议，大家讨论了下，觉得可行。
    在这之后，对女主演的人选，大部分人都觉得安吉丽娜·朱莉是最合适的人选，她可以说是动作片领域的头号女星，从最开始让她声名大噪的《古墓丽影》，再到后面的《史密斯夫妇》，还有前两年的《通缉令》，都能说明她在动作片市场的号召力。
    安吉丽娜·朱莉本身也有意向，这样一部绝对主角的电影是她产后复出需要的，这次倒不是卡在片酬上了，即便安吉丽娜·朱莉也晋升成两千万片酬那一挂的，不过女明星的片酬向来不能和男明星相比，而是安吉丽娜·朱莉的政治倾向，还有她想要在原本的剧情梗概上改写。
    这在起初并不是问题，本来剧本就是为男人打造的，现在主角换成女性后，剧情梗概自然要发生变动的。就这样安吉丽娜·朱莉的工作室参与了进来，问题就坏在这儿了，大致改着走后的剧本梗概被送到制片厂高层手中，高层看完就觉得原本剧情方面就让人觉得不如《谍影重重》了，是有那么些薄弱，现在根本就没有变得更好，难道是想拍一部，然后就直接停了这个项目吗？
    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可不想止步于此，这么一来和安吉丽娜·朱莉那边的交涉就先暂缓了，当下就恰逢《大破量子危机》上映前宣传，哥伦比亚电影公司也参与制作和发行这部007电影，它自然是清楚这部电影的剧本改革的，这么一来他们就想到了葛瑞丝了，也想到在这之前，她的经纪人也有过合作意向。
    这不失为一个选择。
    先观望下《大破量子危机》上映后的反响再说，反响大家也看到了，从海外到北美，前后也只有两周时间，而北美也只上映首周末三天，《大破量子危机》的总票房就接近四亿美元，对这部投资两亿美元的电影，这基本上可以称得上回本了，但这还只是上映初期么，照着这个架势，《大破量子危机》超过上一部创造了007系列票房纪录的《大战皇家赌场》的5.9亿美元只是时间问题，这一次也会创造新的票房纪录。
    再有，对于一部本来就是用票房来说明一切的商业电影而言，这一部《大破量子危机》在口碑上也远胜于过去的任何一部007电影，零星的差评也不能妨碍它多不胜数的好评，不管是影评人的还是观众的。
    诚然，很多时候商业电影票房和口碑是不挂钩的，可不能否认有时候口碑不好，多少还是会影响到电影票房的。
    不管怎么说，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在纵观了《大破量子危机》的口碑和票房后，邀请葛瑞丝参与制作他们手中谍战项目的心情就变得迫切起来。除了看重葛瑞丝好莱坞明日，不今日之星的高人气外，还有她在编剧上的天赋，那种高能力间谍不是和她本人高智商的设定不谋而合吗？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提出让葛瑞丝参与剧本改写，让安吉丽娜·朱莉继续做主演……这样的提议，那根本就是蠢到家了，很容易就会两边不讨好，结果落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是迫切了，可斯特林是蒙了，他到现在都没有把这件事和葛瑞丝提起过！原先他是想提来着，可那时候葛瑞丝不是去玩变装游戏了吗，后面他自己也给忘了。
    现在，这就尴尬了。
    亡羊补牢还来得及，斯特林就麻利的把这件事和葛瑞丝说了。
    葛瑞丝接过来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最初的剧本，看了眼后就说：“CIA？”
    斯特林反应过来：“你是说主角隶属的部门啊，对，是CIA，说起来《谍影重重》里伯恩原本就属于CIA的，《碟中谍》里好像是个原创的部门，不过大部分谍战片里的设定都和CIA有关系，毕竟它和国际事务有关联么。”
    葛瑞丝突然想起来一部她知道的谍战片了：“《谎言之躯》，你看过吗？”
    “啊？”斯特林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倒不是说斯特林不知道《谎言之躯》这部电影，而是他一时还不适应葛瑞丝竟然和他聊起电影来了，也不对，是葛瑞丝竟然和他像普通人一样聊起电影来了……“我知道这部电影，但我没有去影院看，你看过？”
    葛瑞丝理所当然的回道：“没有。”
    斯特林：“……那你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提起这部电影来？”
    葛瑞丝抬起头来，她很认真的想了想说：“它的主演迪卡普里奥先生，很有趣的一条金鱼。”
    斯特林嘴角抽了抽，刚想说什么，就意识到更严重的问题了：“等等，你们最近有交集了？怎么会？还有亲爱的格林博士，你这么评价他，他知道吗？”就不能不随便鄙视别人的智商吗？别人的智商很无辜的，不想受打击的好吗？
    “我想他自有体会。”葛瑞丝这么说完，就继续翻她的剧本去了。
    斯特林盯着他家客户的发旋盯了五秒，鬼使神差的冒出了一句：“他其实知道维多利亚所有的秘密。”
    葛瑞丝皱起眉来看经纪人先生，斯特林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服软的人，主要是葛瑞丝不厚道啊，她就那么抖出一件事来，却不告诉他前因后果，现在也别指望他给她解释清楚，这么一想斯特林就很光棍的双手环胸：“格林博士，你不是高智商吗？你自己去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去，还有你要接这个剧本吗？当然，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的意思，是他们也乐意你参与进来改写剧本。”
    剧本斯特林也提前看过了，说实话他觉得也就和没改写前的《大破量子危机》一个水平，这本来也没什么，可看过葛瑞丝和史蒂文·莫法特他们一起写的福尔摩斯剧本后，斯特林的审美水准可是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有那么点看不上这个剧本了，和他想象中的大杀四方又悬疑重重的间谍，不在一条水准线上。
    葛瑞丝暂时把斯特林那句令她不解的话放到一边，问：“你说的改写是在原本故事梗概上的改写，还是可以直接从故事梗概上操刀的改写？”
    “前者吧，”斯特林不确定的说，得到葛瑞丝一个“别傻了”的眼神，斯特林摊开手没好气的说，“你别这么看我，哥伦比亚电影公司肯定是这个意思，不过等到开拍时剧本会定型成什么样子，那还不是看你的本事了吗？你不是一直很擅长牵着别人的鼻子走吗？相信我，这绝对是夸你的。”
    “谢谢你的夸奖，德瑞克。”葛瑞丝说着还附送了一个很纯良的笑容，笑得斯特林头皮一麻，他总觉得今天好像踩到地雷了，而且还是个不定时的地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这样的感觉让经纪人先生绷紧了弦，但战战兢兢归战战兢兢，该做的事情他还是要做的，就比如说和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的扯皮。斯特林这时候就不太希望这件事那么快就盖棺定论了，因为还有大半个月，金球奖提名就会揭晓了，《虐童疑云》里葛瑞丝很有可能得到金球奖最佳女配角的提名，这个含金量是不低的，也是他和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扯皮的筹码，另外还有阿斯顿·马丁的赞助，总之呢，斯特林是想把葛瑞丝一举运作到千万片酬俱乐部里去。
    注意，这里指的是片酬，而不是加上分红后分得的总数额。
    这方面就是斯特林需要负责的事了，彰显他经纪人专业素质的时候到了。与此同时，《大破量子危机》继续收割着票房，第二周周末票房相比于首周末的跌幅将近40%，为5426万美元，这样的跌幅更多的还是受到了最新上映的《暮色》的影响，这部青春校园版的吸血鬼爱情电影，首周末就拿到了将近7000万美元的票房，不由得令人惊叹原著小说粉丝群的影响力。
    《大破量子危机》居于亚军，不过累计票房早已经轻轻松松的跨过亿元大关，1.78亿美元的两周总成绩同样也保持着007系列最高的水准，这样的成绩其实是相当亮眼的，在北美突破两亿也只是时间问题。
    与此同时，《大破量子危机》全球票房已经达到了5.5亿美元，超过前作的票房也大概需要不了一周时间了。这样票房的走势，也让业内人士忍不住预测起《大破量子危机》的最终票房来，看起来它在年前突破7亿美元并没有太大的困难，不管怎么说这一部007系列新电影，会创造007系列的新票房纪录就对了。
    以及，《大破量子危机》进入08年全球票房十大排行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现在未知的是它将会排到第几位。
    虽然还差一个月才会结束08年，可12月里一般都是冲奖电影扎堆上映，而且看档期已经没有多有票房竞争力的大片上映了，所以说现在可以陆陆续续排出排行榜了，而也就是这时候人们才恍然意识到今年全球票房的前十名里，有两部葛瑞丝主演的电影。
    再回头看她上映过的每一部电影，就连作为戏份不太多的配角出演的《赎罪》，总票房也超过了一亿美元，而这几部电影（《赎罪》、《魔法奇缘》、《妈妈咪呀》、《大破量子危机》）票房总和已经高达十七亿美元，而其中还有两部正在上映中的，而再纵观一下，从06年拍摄《赎罪》，到现在也才只是08年，不过短短三年的时间而已！
    更不用说接下来她还有今年奥斯卡种子选手《虐童疑云》，要进行点映，而据已经看过《虐童疑云》的影评人们透露，她的表现足以冲击奥斯卡最佳女配角提名！
    或许都不该再用明日之星来形容她了，如果接下来有了奖项认证，那她就等于半只脚踏入a-list的门槛了，不是吗？所以说要趁早下手，不然等到人家真的成为a-list后，再打好关系吗，那可就晚了。
    不管其他七大电影公司是怎么想的，反正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是被那一系列不会说谎的数据给迷花了眼，跟斯特林商量，片酬和分成咱们可以再谈。
    斯特林面上还是一副矜持的模样，绝对看不出这一系列报道，都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葛瑞丝·格林，今日之星，听起来更带感，不是吗？
    
    第78章
    
    这部暂命名为《Salt》（《特工绍特》）的电影，哥伦比亚电影公司还是和斯特林扯皮不短时间的，当然不止片酬问题，还有另外其他问题，比如说共同编剧问题，再有拍摄日期等等细无巨细的，斯特林都得在签约前和哥伦比亚电影公司谈的妥妥的，以免出现不可抗性问题。
    到了最后，哥伦比亚电影公司都严格怀疑斯特林是不是接受过谈判专家的训练了。其实呢，哥伦比亚电影公司也不是没有和斯特林合作过，先前的《朱莉与朱莉娅》就是哥伦比亚电影公司负责出品的，那时候就和斯特林接触过，可那会儿斯特林还是比较好说话的，相对的。哪想到，还不到半年的，斯特林竟然就进阶了。
    如果斯特林知道哥伦比亚电影公司高层的想法，他大概会耸耸肩说：“我家客户信任我，我怎么也得极尽所能的回报这份信任。”
    这话说出来大概没谁信吧，不过斯特林这话也是半真半假。一来，葛瑞丝是斯特林带过的最省心的也是最不省心的客户（别问他总共带过几个客户），就不说最省心的方面，说最省心的，那就是不会膨胀，什么事情他扯几句皮葛瑞丝一般都会答应，像这次的《特工绍特》，葛瑞丝可没喜欢那最开始的剧本，但也没拒绝就对了，再有呢，她在演艺圈方面的事宜全都是斯特林在打理，她基本上没过问过，这无疑是对斯特林的全心信任，当然斯特林很怀疑自己要是坑了葛瑞丝一把，他还没坑呢就被发现了，这一点就得归结到第二条上去了，斯特林还没长出胆子去坑葛瑞丝，以及她背后的格林家族。
    不管怎么说，斯特林现在正通往金牌经纪人的路上，他不会自毁前程以及人生。
    《特工绍特》第一部——不管哥伦比亚电影公司还是斯特林，都期望这会成为一个像《谍影重重》般成功的系列——的合约签下来时，没两天第66届金球奖的提名就揭晓了，《虐童疑云》入围了剧情类最佳女主角，最佳男配角，最佳女配角（两个提名），以及最佳编剧共五个提名，其中梅丽尔·斯特里普还凭借着《妈妈咪呀》，入围了音乐/喜剧类最佳女主角。
    斯特林对金球奖还是比较重视的，尽管因为去年编剧大罢工，金球奖威风扫地，可它再怎么说也是奥斯卡金像奖的前哨奖中最有分量的，只不过等到金球奖提名揭晓后，斯特林心里就觉得要遭。
    “我没想到金球奖会把《朗读者》里凯特·温丝莱特的角色归类到最佳女配角，是，《朗读者》里贯穿全影片的角色是迈克尔·伯格，他是男主角，这毋庸争议，可凯特·温丝莱特演的角色汉娜，也不是不能归类到女主角里。现在好了，金球奖把这个角色归类到女配角中了——葛瑞丝，亲爱的，你就不能表现的对它有点重视的样子吗？就是假装下也可以啊！”
    葛瑞丝稍微倾斜头来，眼睛明亮极了的说：“你现在是不是心情低落，急需要什么来振奋下？”
    “不是！”斯特林看着扁起嘴来的葛瑞丝，“拜托，我吃过的亏，足够让我明白凡事不能顺着你了。”
    葛瑞丝不扁嘴了，她盯着斯特林笑起来：“所以说你是希望等你回到WMA总部，有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特工包围你的办公室，把你请到中央情报局在洛杉矶的分部吗？”
    斯特林：“What！！！”
    葛瑞丝又给出了另外一个选择：“更或者你现在和我一起去参观他们的洛杉矶分部？有人欠我人情，所以我们得到了门票。”
    斯特林好半晌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只有一个念头：不定时地雷终于炸了，把他炸的都要半身不遂了！！他已经不想知道葛瑞丝又是怎么和CIA扯上关系了，上一次和NSA扯上关系的事已经够操蛋的了，谁知道这次会不会更操蛋。
    “……我能不去吗？我懂了。葛瑞丝·格林，我恨你！”
    就不说经纪人先生的奇幻之旅了，再接着说金球奖电影类提名的事，葛瑞丝凭借着《虐童疑云》里詹姆斯修女一角，入围了最佳女配角奖，《虐童疑云》里饰演了那个疑似受害者的黑人男童母亲的维奥拉·戴维斯，也同时凭借着震撼观众的表演入围了这一奖项。在这一奖项里，除了斯特林提到的凯特·温斯莱特，还有佩内洛普·克鲁兹（《午夜巴塞罗那》），以及玛丽莎·托梅（《摔跤王》）。
    同时，凯特·温斯莱特还凭借着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主演的《革命之路》，入围了剧情类最佳女主角，莱昂纳多也不落后，他得到了剧情类最佳男主角的提名。
    斯特林会单独提起凯特·温斯莱特，还是因为她在《朗读者》里勇敢的贡献出了大尺度的表演，以及精湛的演技，这让她在颁奖季备受青睐，很多影评人认为她在《朗读者》里的表现会为她带来一尊小金人，她可是夺奖大热门。再来说《虐童疑云》，一部电影里有两个演员入围同一个表演类奖项，这在配角方面并不少见，就像这一届在最佳男配角奖上，也出了个双黄蛋，汤姆·克鲁斯和小罗伯特·唐尼就双双凭借《热带惊雷》入围，可这在评分的时候，会在同一部电影里内部分票，降低得奖几率。
    所以说斯特林才会这么躁郁，结果葛瑞丝兜头就给了他一盆冷水，不，是把他送到北极去了，斯特林还能再躁郁起来才怪呢。不仅如此，等结束他在CIA的奇幻之旅后，直到第二年一月下旬金球奖颁奖典礼要开始了，他才重新上了比弗利山庄。
    这真的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还是要回家过圣诞节的，好吗？葛瑞丝不也回纽约了吗？在格林家族举行的圣诞后派对上，他们俩还是见了面的，所以绝对不是斯特林心理素质不过关。
    绝对！
    ……
    2009年1月11日，第66届金球奖颁奖典礼，于洛杉矶好莱坞希尔顿酒店隆重举行。这一届金球奖颁奖典礼，可谓是一扫去年因为编剧大罢工而相当之冷清的阴霾，绝对星光熠熠。
    事实上，好莱坞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前有编剧罢工的阴影，后有现实中的经济危机，今年的金球奖颁奖典礼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像是一种电影人为了忘记阴霾的自我狂欢，或者把它说成好莱坞在金融危机下，一种自荐信心的象征。
    所以大家都盛装出席，还结伴成行，今年入围金球奖的就有三对情侣，不过葛瑞丝这次没有伴，梅丽尔带着她的家人来参加这次金球奖颁奖典礼，这也没什么关系，单个人走红毯的嘉宾也更多。
    葛瑞丝出场顺序比较靠后，在她前面已经陆续走过很多嘉宾了，不过红毯两侧的记者和影迷们都不见疲惫，影迷们是因为能够近距离接触偶像而激动不已，至于记者们，他们很清楚明星永远不嫌晚，越晚登场的明星越是最受关注的，像时隔十三年后再度合作的凯特·温斯莱特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以及永远是红毯上焦点的布拉德·皮特和安吉丽娜·朱莉夫妇，又或者据说会和妻子一起出来秀恩爱的汤姆·克鲁斯等他们都还没有亮相呢，所以说越到后面越是要严阵以待。
    葛瑞丝走上红毯的时候，红毯上的声浪顿时高了一波。
    葛瑞丝朝红毯两侧的影迷略微颔首后，就继续往前走了，两侧的影迷们在顿了下后，欢呼声又高了起来，颇有种要为boss开路的架势。
    闪光灯闪成一片，今天金球奖颁奖典礼在红毯两侧的记者里可来了不少时尚界的记者，对嘉宾们来说，这是一年一次的电影/电视庆典，对时尚界的记者也是除了时装周外，检测娱乐圈明星们衣品和时尚度的集中性庆典。说实话，时尚圈对葛瑞丝·格林虎视眈眈已久了，原因很多，比如说她那种天生的衣服架子，再比如说她独特的气势，就是她的衣品也很受时尚界推崇，毕竟也没多少人能把不管什么衣服都穿出自己的特质来，再比如说她掀起了裤装风潮……
    咦，这次金球奖颁奖典礼，她穿了裙子出来了，时尚界的记者立马就分析起来，那是黑白配裙子，黑白配是永远的经典，但要穿出新意来就没那么容易。她身上这件礼服，从远处看有着无可挑剔的几何线条，这很符合今年以简洁美的主流，这件绝对是女明星中最为简洁的，没有丝毫多余的累赘，或者繁复的装饰，但每一个细节之处都能发现惊喜，穿在葛瑞丝·格林身上，凌厉又不失优雅。
    嗯，又一件葛瑞丝式的衣服。
    时尚圈的记者想那么多，其实也只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还得再加上拍照的时间，不过也足够葛瑞丝走到采访区了，她稍微倾斜着头，听起来有那么漫不经心的问：“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吗？”
    一群记者中竟然有三分之一的记者齐刷刷的摇头，这可是奇景，看的接下来要和凯特·温斯莱特，他的好友一起走红毯的莱昂纳多直想捂额头，这叫什么事啊？
    
    第79章
    
    人有时候真是奇怪，越是想忘记的事情，就越是不容易忘记。就像莱昂纳多，他就想把那天发生在墨西哥餐厅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可惜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他做不到删除记忆不说，身边还有一个常常提起这件事的损友，让莱昂纳多很成功的做到了记忆犹新。
    尤其是现在。
    值得一提的，是莱昂纳多去影院给《大破量子危机》贡献票房了，他当然不是自愿去的，是被托比·隐形迷弟·马奎尔拖去的。胁迫莱昂纳多的理由也很充分，如果他不一起去的话，托比就把莱昂纳多的大糗事在他们的朋友劝里传扬，如果莱昂纳多不想接下来一年，甚至几年都会被笑话的话，他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至于电影观后感，莱昂纳多承认这部007系列电影，剧情还是很扑朔迷离的，行了吧。
    莱昂纳多不是很愿意再回忆他的黑历史，不过他视线倒是忍不住转向了采访区。
    葛瑞丝的头发原先在《朱莉与朱莉娅》时剪短了，剪到了过耳后，在那之后她基本上没有再让头发长长了。利落的短发造型，再加上凌厉又不失优雅的礼裙，更重要的是她本身就自带的冷艳气场，让她看起来存在感强的过分。
    有三分之一记者齐刷刷摇头，也就无可厚非了。
    但不是还有三分之二呢么，硬着头皮这件事就过去了，更何况葛瑞丝现在可是好莱坞众人皆知的超新星，在过去的零八年，全球票房榜前十名里她主演的《妈妈咪呀》和《大破量子危机》占了两位，准确来说是前五名。《妈妈咪呀》这位影史上票房最高的音乐剧总票房为6.21亿美元，是第五名，而《大破量子危机》不出意外成为007系列里最卖座的，在截止到12月27日的总和为7.58亿美元，仅次于《蝙蝠侠：黑暗骑士》（9.97亿美元）和《夺宝奇兵4》（7.86亿），其中《大破量子危机》的北美票房2.3亿美元，是去年北美票房的第四名，这还并不是最终票房，在全球《大破量子危机》还没有下画。
    更值得一说的，是她并没有因为演了邦女郎，就被扣上邦女郎的帽子。过去很多任邦女郎是凭借邦女郎这个角色获得过高人气，但也有一部分在那之后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邦女郎的名头就没摘下来过，这对演员来说可不是一年好事。
    但葛瑞丝就不一样了，一来她开拓了邦女郎的新思路，严格来说她在这部邦德电影里，是身兼邦女郎和大反派两职，还很成功的塑造了一个备受影迷推崇的地下阴谋家；二来她在出演邦女郎前就是影评人眼中的新生代演技派，在邦女郎后，紧接着就有一部《虐童疑云》上映，在梅丽尔·斯特里普和菲利普·塞默·霍夫曼的夹击下，非但没有被‘压榨’的毫无存在感，反而是在两人中间起到了润滑作用，起程转折的作用发挥的恰到好处，备受影评人肯定，毫无疑问，她将会走得更远。
    当然，前提是她没有玩腻，说不干就不干了。
    这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还是想想把问题问了吧。
    “格林博士，您对金球奖电影类最佳女配角有信心吗？”
    先不说这个问题是个废话，毕竟没有一个演员会直白的表达有信心还是没信心，但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必须得赞一个。咦，这种问题是放在别的演员身上很废话，但向来不走寻常路的葛瑞丝说不定会给出不同的答案嘛，一时间采访区的记者都目光灼灼的看向葛瑞丝。
    “我就假设你是在问我，我对我最终能获奖的几率了。”葛瑞丝想了想，“缺乏必要的数据和参数，我不能回答你。”
    好吧，人家是在用逻辑回答问题，记者就得再接再厉了：“那除了最佳女配角，您心里认为哪些获得提名的演员在今天晚上会如愿以偿？”
    葛瑞丝反问他：“得奖的结果会以我的意志为转移吗？”
    这显然不会，问这个问题的记者老实摇头。
    葛瑞丝眨眨眼：“那你问这个问题的意义是什么？”
    记者欲哭无泪，拜托这是个陷阱题好吗？问别的演员就能看出来他们的‘狡猾’了，又或者一不小心说话说的嘴溜了，就会得罪谁谁谁，这就是记者们喜闻乐见的啊！所以说格林博士，咱们就不能按照套路来吗？还是…慢走不送吧。
    短暂的采访就这么结束了，葛瑞丝潇洒的离开后，记者群里也不知道谁说了句：“你们知道格林博士有哲学学士学位吗？”
    “……她到底有几个学位啊？”
    “心理学和数学博士学位，哲学和化学学士学位，这是从牛津大学得到的，她去年不还从伦敦皇家戏剧艺术学院，拿了个戏剧专业的学士学位么。所以说，五个吧”
    “哈啊，五个啊。”
    沉默，再沉默，还是去采访已经走过来的凯特·温斯莱特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吧。
    ……
    葛瑞丝入场后，梅丽尔先看到了她，伸手招呼她过来，在葛瑞丝走过去的途中，杀出了一个‘拦路虎’。
    “瞧瞧这是谁啊，好莱坞的明日之星，见到你我实在是太荣幸了。还有，亲爱的，你就不能改正一下你看人先看人家鞋子的习惯吗？”如果不是在公众场合，小罗伯特·唐尼一定会冲着葛瑞丝翻一个大白眼，她是他见过的第一个能把从头到脚打量人，还打量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葛瑞丝不以为意，她笑起来说：“看来你有一个不错的圣诞节，让你高出了两厘米，以及长了三磅。”
    小罗伯特·唐尼：“……我就把这当成你迟来的问候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太太，苏珊。”
    “我知道，你们同款的婚戒已经告诉我了。”葛瑞丝把目光转向苏珊·唐尼，“很高兴见到你，唐尼太太。”
    苏珊·唐尼笑着回应：“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叫我苏珊就好了。”
    “你们感情很好——”
    “谢谢你！”唐尼没等葛瑞丝说下半句，就截住了她的话头，“我们就需要这一句，并不需要知道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今天我们是来放松的，不是来费脑子的，葛瑞丝。我们就不和你多说，等颁奖典礼结束后的晚宴上，我们再来聊聊天，好吗？”
    葛瑞丝等他说完，慢吞吞的说：“我并没有后半句，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唐尼：“……Bye.”真的是没有半点长进啊，这姑娘。不对啊，这么一来不就是侧面说明他自己的口才，也没有半点长进吗？瞧瞧这只是打了个照面，就被噎住几次了。那他还想再找她一起拍电影，一定不是要锻炼口才，而是看中了葛瑞丝的高人气，一定是，不然还会是什么呢。
    苏珊·唐尼收回视线来说：“挺有趣的女孩儿。”年轻又漂亮，可惜太聪明。
    “是有趣。”都是别人被坑，她觉得有趣。唐尼的想法跟他老婆不在同一条线上，他倒是也侧头看了一眼，葛瑞丝已经走到梅丽尔身边了，正被梅丽尔挽着，看样子是给她介绍其他人认识。能和梅丽尔·斯特里普这颗好莱坞常青树围在一起聊天的，可都是像史蒂文·斯皮尔伯格，马丁·斯科塞斯这样的大导演。唐尼在心里挑了挑眉，倒不是说羡慕，他有个做导演的老爹，也和不少导演合作过，而是吧他突然想起梅丽尔·斯特里普的小奶猫论了，他想知道的是梅丽尔这位前辈老花眼了没？
    开个玩笑，这届金球奖颁奖典礼，他就是来放松的，全美利坚都知道这次电影类最佳男配角会颁给谁——在《蝙蝠侠：黑暗骑士》里贡献出精彩绝伦演出的希斯·莱杰，一位英年早逝的天才级演员。不过，葛瑞丝那姑娘的得奖几率，也不是那么乐观，谁让这次凯特·温斯莱特的《朗读者》被归类到女配角奖中了。
    说谁谁到，在葛瑞丝后面走红毯的‘银幕情侣’凯特·温斯莱特，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进场了。
    凯特·温斯莱特一入场，就要跟莱昂纳多分开了，她要去找她的老公，也是《革命之路》的导演萨姆·门德斯了。莱昂纳多目送她这么“见色忘友”的离开，刚要环绕下内场，就被人叫住了名字。
    莱昂纳多闻声看过去，哦，是老马丁，他们在过去合作无间，已经合作过《纽约黑帮》《无间道风云》《飞行家》三部电影了，接下来还将合作一部新电影。就算老马丁不叫他，莱昂纳多看到他后也会立马过去跟他打招呼的。老马丁身边还有斯皮尔伯格，莱昂纳多也跟这位大导演有过合作，02年的《猫鼠游戏》，当时的主演还有汤姆·汉克斯。
    莱昂纳多视线再往旁边移，就和看向他这边的葛瑞丝来了个四目相接。葛瑞丝神情基本上没什么变化，莱昂纳多在关键时刻充分证明了他是一个优秀的演员，脸上没有显露出任何尴尬的成分，反而还挤出，不，露出礼貌又不失亲切的笑容，风度翩翩的朝着那边走过去，至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看他走路步伐比平时稍慢就可以看出什么了。
    这段路也没有很远，莱昂纳多刚走过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老马丁，马丁·斯科塞斯就很热忱的对其他人，主要是对炫耀自家“小奶猫”的梅丽尔说：“里奥，都认识吧？”好莱坞很多导演都喜欢用熟悉的演员，也就是所谓的御用演员，莱昂纳多就是马丁·斯科塞斯再继罗伯特·德尼罗后的最青睐的男演员，毋庸置疑的好莱坞当代青年演员中的佼佼者。
    知道葛瑞丝那点‘小毛病’的梅丽尔看向葛瑞丝，莱昂纳多也带着快要僵在脸上的笑，看向葛瑞丝，心都提起来了。
    
    第80章
    
    “葛瑞丝，你悄悄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坑别人了？”唐尼假装神秘兮兮的凑到葛瑞丝这边来，还压低声音这么问她。
    葛瑞丝看他一眼：“你仍旧觉得是我坑了你五百美元？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打住！”唐尼嘴角抽了抽，这种福尔摩斯对华生的语气他真的不需要，当然如果反过来他充当福尔摩斯的角色，他倒是蛮乐意的。“我只是过来好心好意的提醒你，毕竟你真的不是很懂社交规则，不是吗？没错，我的意思是你有可能做了什么让别人糟心的事，而你不知道。”
    葛瑞丝似乎被唐尼说服了：“嗯？”
    “我是说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他可是时不时哀怨的看着你。亲爱的博士，我很熟悉那样的眼神，可我不觉得你们俩什么时候有交集了，所以只可能发生在之前金球奖颁奖典礼还没开始的时候了，你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我给你分析分析。”唐尼绝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葛瑞丝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唐尼顿时就好奇了，有些急切的问：“你明白什么了？”
    “你是来找心理平衡的，”葛瑞丝给唐尼下个定论，再然后看着他拖长了调子说，“Humen being.”
    唐尼：“……其实我是来找你说正事的。”
    顺便一提，他们现在是在金球奖颁奖典礼结束后的晚宴上，不是那种为了吃吃喝喝举办的宴会，话说回来有几个电影人来晚宴是单纯为了吃吃喝喝的，再说了女明星们的礼服很多都是专门定做的，在几天前就不怎么吃东西了，也不会来这里吃东西去撑礼服。这样的宴会，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电影人，以及其他时尚界，主持界等提供一个拓展人脉的场所。
    再有他们俩都没得着奖，就像唐尼先前想的那样，最佳男配角奖颁发给了希斯·莱杰，代他上台领奖的，是《蝙蝠侠：黑暗骑士》的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而最佳女配角奖，由凯特·温斯莱特获得，她也同时凭借在《革命之路》里的表演，得到了剧情类最佳女主角奖，一人独揽两项大奖，是这一届金球奖在演技奖项上的大赢家。
    凯特·温斯莱特拿走了剧情类最佳女主角奖，另外音乐/喜剧类最佳女主角奖颁给了莎莉·霍金斯（《无忧无虑》），也就是说梅丽尔两项提名也两项没有拿奖，再有《虐童疑云》在这一届金球奖上颗粒无收，同时光有提名没有拿奖的电影还有布拉德·皮特主演的《本杰明·巴顿奇事》，这部电影在颁奖典礼开始前是得奖热门，在这次金球奖上“血本无归”，输给了英国导演丹尼·鲍尔执导的《贫民窟的百万富翁》。这部电影是当之无愧的大赢家，获得了剧情类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和最佳编剧三项分量很重的奖项。
    不管怎么说，金球奖颁奖典礼结束了就是结束了，这不还有金球奖晚宴等着“冲锋陷阵”的么。
    葛瑞丝不介意参加这样的宴会，那些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会让她觉得自己被娱乐了，再者说她平时参加的宴会本来也不多，像是格林家的聚会，她每年也还是会出席的，对她来讲无伤大雅。
    还有，梅丽尔和斯特林也是原因之一。
    梅丽尔不必说，她作为好莱坞常青树，在娱乐圈摸打滚爬多年，自然知道人际关系必须得维护。至于斯特林，金球奖颁奖典礼他也来了，就跟WMA的合伙人一起，晚宴自然也是要参加的。他来参加的原因除了扩展人脉，那还就是看着葛瑞丝，别让她被欺负，划掉，欺负人了。如果他知道，葛瑞丝会把她来参加晚宴的原因里，加上他，他绝对会…想静静的。
    背景交代完了，该说唐尼的正事了。
    这还真是正事，《钢铁侠》的大卖，还有唐尼给钢铁侠注入的新活力，又或者说他们俩相辅相成，共同激发了彼此——钢铁侠原本只是漫威漫画的二三线超级英雄，现在因为唐尼的演绎，被更多的漫迷以及影迷所知，而唐尼自己也凭借着这部电影，摆脱了过去票房毒药的阴霾，正重新走在到a-list的路上。
    《钢铁侠》全球票房5.8亿美元，是去年全球票房第七名，北美票房3.18亿美元，仅次于《蝙蝠侠：黑暗骑士》的北美票房。在这种情况下，漫威和派拉蒙要拍第二部就很顺理成章了，在去年十月份的时候就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中了，唐尼也是那会儿就签约了第二部，不过他接下来要拍摄《大侦探福尔摩斯》，《钢铁侠2》还要做前期准备，而现在《大侦探福尔摩斯》都拍完了，《钢铁侠2》的剧本也到位了，所以接下来就准备招募齐演员，等着开拍了。
    在这一部里，会出现一位新的超级英雄：黑寡妇。她是前苏联政府的超级特工，后被招募进了神盾局，在漫画里她有一头红色的头发，身手不凡，性感又强大。就因为这几点，在物色演员时，不知怎么的就和葛瑞丝传起了“绯闻”。
    唐尼就是来敲边鼓的，“所以你那边的情况是怎样？”
    葛瑞丝侧头皱眉似乎很努力的在她的脑袋里挖掘着记忆，“唔，斯特林，我的经纪人确实和我提过这件事。”
    唐尼接道：“然后？”
    “他和我说的时候，就已经回绝了。”葛瑞丝很干脆的说，完了她想了想又说，“你来问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还是想和我合作再演电影的？在你回答前，你是知道我能看出你是否在说谎的吧。”
    唐尼当然知道这一点，他百无聊赖般的说：“是又怎样？”
    “不如何，只是想告诉你，我几乎被感动了。”葛瑞丝一本正经的说着，灰蓝色的眼睛带了点笑意，只不过不太明显，而且表情看起来就没什么波动。
    唐尼盯着她看了两秒，很没好气的说：“再见！”他为什么就自找苦吃呢？一定是刚才喝的那杯香槟的错！他现在就急需要再喝一杯来冷静下。
    等唐尼离开后，不远处和华纳高层聊天的斯特林，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回来了，他还稍微仔细观察了下唐尼的表情，觉得还好就在心里松了口气，问葛瑞丝：“他找你做什么呢？”
    葛瑞丝言简意赅的回答：“《钢铁侠2》的事。”
    斯特林一听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件事就是他负责接洽的。《钢铁侠2》拍摄档期和《特工绍特》撞上了，就算不撞上，斯特林也不会让葛瑞丝接拍的。去年那部《大侦探福尔摩斯》会接下来，那还是因为葛瑞丝自己答应了，艾琳·艾德勒那个角色好歹还占着个女主角的名头呢。可现在葛瑞丝本来就不同往日了，没必要再降档次跑去《钢铁侠2》这样绝对主角是小罗伯特·唐尼饰演的钢铁侠里，做衬托这朵‘绿叶’的红花。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漫威它抠门，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斯特林很怀疑如果葛瑞丝要接这部电影的话，漫画给开出的片酬都不会超过一百万美元。
    ——事实证明斯特林想的还是太美好，等斯嘉丽·约翰逊接下黑寡妇这个角色时，漫威给的片酬只有四十万美元。
    斯特林知道葛瑞丝没有擅自答应下来后，就问她要不要提前离开，反正也不指望她去扩展人脉，再有金球奖晚宴举行的好莱坞希尔顿酒店，就在比弗利山庄里面，也不用担心葛瑞丝会走丢回不了家。
    不过不凑巧，斯特林刚这么说完，葛瑞丝就被梅丽尔招呼着过去了。斯特林觉得葛瑞丝跟着梅丽尔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梅丽尔可是一位很合格的铲屎官，咳咳，是前辈和引导人，所以他就目送葛瑞丝去梅丽尔那边，他自己就回到原本的交际圈，跟制片厂的制片人们谈笑风生去了。
    葛瑞丝到先前为止拍过的电影，和八大影业中的米高梅、迪士尼、华纳、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合作过了，和迪士尼的关系不用说，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又有新的合作项目，不过这并不妨碍再跟其他电影公司合作么。斯特林正跟环球的一位制片人说说笑笑呢，就那么随意一扫宴会大厅，顿时就晃了下神，先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的客户，葛瑞丝·格林博士跟知道维多利亚所有秘密，不是，是好莱坞青年演员中的中流砥柱，超a-list的演员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进行一对一谈话了？
    嗯，这个问题莱昂纳多也想知道。
    说起来唐尼都偶然发现莱昂纳多的异样了，至于怎么那么偶然，大概是惺惺相惜，又或者同病相怜？反正不管怎么说，莱昂纳多都不是很自在就对了。这还得从金球奖颁奖典礼前寒暄时说起了，当时马丁·斯科塞斯把他介绍出去了，葛瑞丝是这么说的：“我知道《谎言之躯》。”
    莱昂纳多当时笑容真要僵化了，不过他忍住了，决定主动出击：“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格林博士，上次没有做正式的自我介绍，我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我看了你演的《大破量子危机》，很不错。”
    葛瑞丝伸手和他握了握：“你确实看了。”
    莱昂纳多：“What？”
    葛瑞丝脸不红心不跳的改口：“我是说，Grace，please.”
    莱昂纳多确定他没有听错，所以说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也不难怪他纠结了那么久，都纠结到晚宴上来了，忍无可忍的找上葛瑞丝要跟她好好谈一谈了。
    ——一对一的谈天说地，葛瑞丝比较在行。
    
    第81章
    
    莱昂纳多不是很客气的开口了：“你说‘你确实看了’，是什么意思？”
    葛瑞丝似乎有点接收不良：“嗯？”
    莱昂纳多脸上还挂着得体的笑容，只是语气和神情不太符：“我是说在颁奖典礼开始前——”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葛瑞丝彻底收回看向不远处的目光，轻飘飘的看了莱昂纳多一眼，“难道你没看吗？”
    莱昂纳多踌躇了下说：“我是看了，不过——”
    “你是想问我是怎么确定的吗？哦，你当时在提起《大破量子危机》时，眼睑收缩，肌肉自然绷起，这意味着你说的是真话。”葛瑞丝明亮的蓝眼睛落在莱昂纳多的脸上，就那么不加掩饰的看着他，带着惯有看人的理直气壮，以及通常不被被观察者喜欢，更何况，这就意味通常伴随着更“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在就有趣了，我的解释和你的想法并不一致，迪卡普里奥先生你不妨和我说说你的想法。”
    莱昂纳多并没有顺着葛瑞丝的思路走，他左顾右盼了下说：“既然知道真相了，那我觉得我的想法并不重要了。”
    这是没用的，葛瑞丝目光又落到宴会中谈笑风生的人群中了，嘴里有那么些漫不经心的说着：“放轻松，我也耻于把发生在墨西哥餐厅的事说出口。”
    莱昂纳多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葛瑞丝看起来比他还要惊讶，为莱昂纳多这么理直气壮的问出为什么，“迪卡普里奥先生，你真的只是条金鱼，是不是？”
    莱昂纳多：“……What？”莱昂纳多严重怀疑他听错了，就像是之前葛瑞丝说的‘你确实看了’一样，可葛瑞丝这次并没有改口，相反的她还难得有耐心，跟莱昂纳多聊一聊，反正宴会上的嘉宾就那么多，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就能看个遍了。
    葛瑞丝是这么说的：“我的意思是你的信息统筹能力、反应能力还有观察力都很一般，这从墨西哥餐厅里发生的事就能看得出来。你的好朋友比你要好不少，当然你也可以说他是因为知道我的事情，所以才能在我和马克经过你们身边时，就从我们的对话里得出结论。如果这么说让你觉得有所安慰的话，他在后面又迟疑了。”
    莱昂纳多，莱昂纳多现在最强烈的反应居然是要回去揍托比一顿，因为托比在事后告诉他，他也是在葛瑞丝和脸书的CEO假装NSA探员的时候，才意识到‘多莉丝’是葛瑞丝假扮的的。
    重点在这儿吗？
    好在莱昂纳多还是反应过来自己的智商被强烈鄙视了，他慢半拍的才露出了被冒犯的神情，又因为意识到这是公共场合，就极力收敛了外露的情绪，但他觉得这段对话可以到此结束了，就在这时候听葛瑞丝说：“不过，你确实很擅长利用你的外在优势。”
    莱昂纳多原先想找离开的借口就咽了回去，又一次有那么些被动的说了：“什么？”
    “我研究过你，迪卡普里奥先生。”葛瑞丝的蓝眼睛又回到莱昂纳多脸上，只是很快就移开了，她换了个站姿继续说，“起因是我的经纪人说你知道维多利亚所有的秘密，这样的介绍让我感到了困惑，所以我就研究了下你。当然，很快我就知道维多利亚是哪位维多利亚，所以我就不禁好奇你为什么会拥有远超于统计学上的恋爱关系。”
    “……然后呢？”莱昂纳多不知道除了这个词，他还能做什么样的回应。
    “我得出的结论，已经告诉你了啊。”葛瑞丝微微叹口气，决定还是陪这条金鱼再玩一会儿，“你现在的相貌虽然没有你年轻的时候更符合审美学，可你在人群中以及镜头下的表现更自在，以及充分利用了你的优势，就整体来说，你在审美学上令人愉悦，或者你也可以把它理解成你很有个人魅力。”
    莱昂纳多舔了舔嘴唇，语气纠结的求确定道：“你确实在夸奖我，对吧？”
    “不，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葛瑞丝这么说倒还真让莱昂纳多心情上扬了不少，反正他就那么认为葛瑞丝这是在夸奖他了，不过葛瑞丝又说了：“同时也是想让你知道，个人魅力有时候和智商高低是可以不成正比的。”
    莱昂纳多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智商不低。”
    葛瑞丝眯起眼睛，“那么你如实告诉我，你以为我是怎么确定你确实看过《大破量子危机》的，你是不是以为我和NSA有牵连进而监视了你？”
    莱昂纳多不能就这么节节败退，他没回答反而是反问道：“那你对之前出现在你家上空的直升飞机怎么解释？”
    “哦，你说那架直升飞机。”葛瑞丝想起来了，可她表现的再正常不过了，正常到都让莱昂纳多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又做了愚蠢的猜测，冷不丁就听葛瑞丝说，“那确实是NSA派来的。”
    莱昂纳多：“……真的？”
    葛瑞丝扬眉道：“你不是进行了合理性猜测了吗？为什么现在看起来那么惊讶？”
    莱昂纳多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他向四周看看，发现距离他们最近的嘉宾大概也不会听到他们的对话，但他还是刻意压低声音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你现在身为娱乐圈的一份子，却和国家秘密机构扯上了关系。”
    葛瑞丝“唔”了一声，却在下一刻露出表面上看起来友好而无害的笑容，慢吞吞的说：“娱乐圈并不是独立存在的，不是吗？”
    莱昂纳多瞬间就联想到娱乐圈背后的资本家，那些挥舞着支票的资本家们，再有就是和资本家们联系到一起的政客……看葛瑞丝的目光就带上了探究，和不可思议，“你——”
    葛瑞丝闻言往莱昂纳多那边凑近了些，灰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因为注入了别样的情绪而更加的璀璨夺目，同时也让人无所遁形，以及不知道该怎么从那双眼睛下抽身。莱昂纳多不自觉的滑动下喉结，他现在是不是该主动拉开距离，要知道这可是金球奖晚宴，现在说不定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了，可莫名的他就还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
    葛瑞丝也跟着刻意压低声音开口了：“你以为我是NSA安插在娱乐圈的间谍？点头或摇头。”
    莱昂纳多迟疑了下才点头了，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葛瑞丝笑起来，还是出声的那种，还有，“迪卡普里奥先生，你比我认为的还要有趣。”
    莱昂纳多有了特别不好的预感。
    “NSA可付不起我的薪水。”葛瑞丝就那么无情又冷酷的给予了莱昂纳多一记闷锤，再之后就“专横独断”的结束了这段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对话，当然这是对莱昂纳多来说的，对葛瑞丝来讲，“和你的交谈很愉快，期待下一次的见面，迪卡普里奥先生。”她说着还朝莱昂纳多俏皮的眨了眨眼，再然后就在又一次趋向于石化的莱昂纳多目送下，潇洒极了的离开了。
    莱昂纳多先前有句话倒是说对了，那就是这是金球奖晚宴，说不定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了。事实上，不是‘说不定’，而是一定：不经意间用余光瞄到他们俩竟然聊上的斯特林，他现在是抓心挠肺的难受呢，因为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先前葛瑞丝稍微凑近逗弄莱昂纳多的时候，就像是他们俩吻上了！！其他人，也就是粉丝们都认为葛瑞丝是无性恋或无性繁殖等等的，可斯特林是知道葛瑞丝是谈过恋爱的，如果那真的是在谈恋爱的话，不管怎么说，就是葛瑞丝并不是完全是个靠理性的逻辑生存的，就连福尔摩斯都还有个“那个女人”呢，所以说葛瑞丝再会发展一段恋爱关系的也不是不可能，但现在这事是不是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啊！还有那对象，竟然是好莱坞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换女友比换自行车还快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不不，斯特林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葛瑞丝都说莱昂纳多是一条金鱼了，她应该是看不上的。等葛瑞丝朝着他这边走过来的时候，斯特林仔细观察了下莱昂纳多的表情，正式确定自己想多了，莱昂纳多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那种表情。
    等到葛瑞丝走到跟前了，斯特林就说：“你又鄙视别人的智商了？别，我不需要你的回答，我张眼睛了我能观察出——”
    斯特林的话戛然而止了，因为他看到原本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莱昂纳多，在回过神来后也朝着这边走过来了。当然，也不一定是冲着葛瑞丝来的，一般人在智商被碾压后就该羞愧难当，然后想着远离葛瑞丝，珍爱生命的，不是吗？所以应该是找其他谁的，有着这样的想法的经纪人先生下一刻就被现实打了一下脸。
    
    第82章
    
    莱昂纳多往葛瑞丝这边走过来，绝对是身体快过大脑的反应，就像是先前在墨西哥餐厅时，他想也不想的就追过去了一样。
    完了，他就后悔了。
    不过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有葛瑞丝的经纪人那一副“见了鬼了”的神情，也激起了莱昂纳多的逆反心理，以至于他都升起了一种不怀好意的心理。
    本来么，他们俩谈话的地方还比较僻静，现在可不是了，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了。莱昂纳多对视线比较敏感，他就收敛了些，就先把先前受过的“伤”放到一边，很是风度翩翩的在葛瑞丝跟前站定了，然后让他在心里觉得挫败的，是葛瑞丝神情没什么波动。
    “迪卡普里奥先生，你有什么事吗？”这次是斯特林先开口的，经纪人先生心情也非常复杂，不过现在不是心情复杂的时候，先搞清楚状况再说。
    莱昂纳多挂上礼貌的笑容：“明天在我家有一个派对，我想邀请葛瑞丝参加，不知道可不可以？”
    斯特林侧头看向‘葛瑞丝’，都直呼名字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葛瑞丝理所当然的反问：“Why？”
    就只是一个派对而已，大家认识下嗨皮下，莱昂纳多想了想给出个听起来很真当的理由：“我们是邻居，不是吗？以后有的时候相处，我觉得处理好邻里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葛瑞丝眨了眨眼睛，“需要我提醒你我们是什么时候成为邻居的，以及在成为邻居以后的这一年零三个月里，我们有交集的次数吗？所以我觉得处理好邻里关系并不必要，不是吗？”
    斯特林在旁边特别想扶额，虽说在比弗利山庄上，邻居可不像是普通邻居，站在自己家的草坪上就能看到邻居家草坪上玩球的小狗或孩子之类的，要知道就是葛瑞丝的房子总占地就有0.8英亩（约3237平方米），还不提和邻居间隔着的那段距离了。不过在比弗利山庄，派对特别常见就对了，可那也是其他人家，葛瑞丝自从搬进比弗利山庄后，她就没开过一次派对，就连乔迁之喜都没有，至于理由，葛瑞丝已经说了。
    莱昂纳多笑容只是僵了下，但并没有消失：“或许是因为你没有把你去年一共拍了不少部戏因素考虑进去，格林博士。”
    葛瑞丝并不太擅长谈话，因为她还很认真的说着：“你并没有领会我想要表达的重点，迪卡普里奥先生。”
    莱昂纳多今天听到‘迪卡普里奥先生’的次数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多，说真的在娱乐圈谁会这么一本正经的称呼别人，不管熟不熟的都会显得亲切的叫别人教名。他觉得他和葛瑞丝也没不熟到这么称呼的地步，所以他就说：“叫我里奥就行了。”
    葛瑞丝不由得挑了挑眉。
    而斯特林都狐疑的看了莱昂纳多一眼，他是不是没有仔细在听葛瑞丝说话？
    ——好吧，这大概也是其中一个重点。
    再然后，斯特林就听葛瑞丝答应了，答应去参加这个派对了。
    再再然后，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就风度翩翩的离开了。
    斯特林目送完莱昂纳多离开后，就神情纠结的压低声音问葛瑞丝：“格林博士，你能屈尊帮我解释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葛瑞丝一本正经的回答他：“正如你所见的，我正在尝试着处理好邻里关系啊，德瑞克。”
    斯特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你每次要糊弄我的时候，都会叫我的名字而不是姓氏吗？”
    “所以说在我心里你是一条有望走到岸边来的金鱼啊，德瑞克。”
    斯特林琢磨了下这句话的意思，他不知道该高兴自己竟然能升级，还是该同情下被拿来做对比让他升级的莱昂纳多。唔，好像还是高兴多一点，这好像也不是特别对，还没等斯特林从这种绕来绕去都绕不过“我是一条金鱼”的中心思想里出来，就听葛瑞丝说：“我要回去了。”
    斯特林点点头，他在这方面可真是开明极了。
    等葛瑞丝离开后没一会儿，在这次金球奖颁奖典礼上备受瞩目的一对情侣，布拉德皮特和安吉丽娜朱莉就联袂过来了跟斯特林打招呼了——说起来WMA近年来似乎比不上CAA光彩夺目，但可要知道CAA的创始人当初还在WMA的收发室里待过呢，WMA作为最老牌的经纪公司，底蕴是CAA比不了的。斯特林是现如今WMA掌权人兰伯特·莫里斯的外甥，这也就造成他虽然还不能够称得上金牌经纪人，但不管是制片厂高层还是其他知道他身份的明星都会选择跟他交好，再有谁让他现在还有个有能进阶成a-list的客户呢。
    斯特林听着布拉德·皮特说很遗憾没能和葛瑞丝，他的客户当面认识，在心里挑了挑眉，这话也就听听，毕竟《特工绍特》这部电影算是虎口夺食，从安吉丽娜·朱莉手上，不过这种事一点都不罕见，要知道在好莱坞还有电影都拍着呢，中途换人的事情呢。
    还有，斯特林现在庆幸葛瑞丝离开的早，不然当着那么多嘉宾的面，一针见血的指出来眼前这对整天秀恩爱的模范情侣，一个是婚内出轨，一个是小三上位那就真的尴尬了。
    这么想归这么想，斯特林倒也不至于跟他们俩冷面相对，毕竟婚内出轨或小三上位什么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目前也没有利益纠葛，不是吗？
    ……
    好莱坞都知道莱昂纳多是个爱玩的，在他家或其他什么地方就没有缺过派对，最近因为是颁奖季的缘故，派对才渐渐销声匿迹了，不过现在金球奖颁奖典礼都结束了，虽说莱昂纳多自己没有得奖，但多年的好友凯特一举拿下了剧情类最佳女主角奖，和最佳女配角奖，其中一个还是凭借着《革命之路》拿下来的，所以说总总因素加起来，还是非常值得开个派对的。
    以上就是莱昂纳多跟托比·马奎尔，还有卢卡斯·哈斯这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这么说的，至于对外反正就是莱昂纳多的派对，有的是人想要来参加。
    托比不太信，他刚撇撇嘴，莱昂纳多就一胳膊把他的脖子给勒住了，“托比，相信我，我现在已经非常克制了。”
    托比扒着莱昂纳多的胳膊，不是很明白：“克制什么？”
    莱昂纳多皮笑肉不笑的说：“揍你一顿！”他还记得葛瑞丝跟他说的在墨西哥餐厅发生的事了。
    “我怎么了？”
    莱昂纳多当然不会在还有其他人在的时候，提起这件事黑历史，就把一头雾水的托比放开了，并指使他去拿啤酒摆到外面的酒台上去。托比一时间没往这件事情上想，他任劳任怨的去搬啤酒，然后搬了一趟后，就开始偷懒了，他打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就在这时候看到从外面进来的葛瑞丝了，他差点没被嘴里的啤酒给呛住。
    “Drrrr.green？！”上帝，里奥那家伙又做了什么？
    “你好。”葛瑞丝看了托比一眼，就这么神情自若的跟他打招呼。
    托比心里还在策马奔腾呢，葛瑞丝这么跟他一打招呼，他得回应吧：“呃，你也好。”这是什么鬼回答？
    葛瑞丝又说话了：“我记得你。”
    托比觉得自己不能说“我也记得你”，他就伸手拿了一罐啤酒递给葛瑞丝：“喝吗？”托比递出去自己都觉得傻透了，这叫什么事！
    “我不喝酒，”葛瑞丝谢绝了托比的好意后，目光在庭院里转了一圈又转回到托比身上，“你不需要紧张，我今天来是学着处理好邻里关系的。”
    托比作为葛瑞丝的隐形迷弟，还有莱昂纳多的挚友，他这时候反应速度就快了：“是不是里奥这么跟你说的？”
    葛瑞丝点头，托比立马就不紧张了，像是找到一个可以聊的话题一样，他就开始跟葛瑞丝聊起莱昂纳多了。通常葛瑞丝是很擅长一对一谈话的，所以她就从托比那儿听了一些关于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的趣事，比如说莱昂纳多是怎么被他拉着去看了《大破量子危机》的，还有他在看完《大破量子危机》后的即时评价，这可没有之前莱昂纳多在金球奖颁奖典礼前作自我介绍时说的‘很不错’那么简练，以及那么正面，毕竟当时莱昂纳多还处在“陷入黑历史中不可自拔的耻感”中么，他就算心里觉得《大破量子危机》看得很爽，嘴上也只会把真实的观后感大打折扣的。
    葛瑞丝是听得津津有味了，可因为在房子里看到葛瑞丝，就过来招待她的莱昂纳多，可是连掐死托比这个损友的心都有了！

    第83章
    
    “里奥，你和我说实话，你为什么邀请格林博士来？”等这场派对结束后，托比就把莱昂纳多拉到一边，很严肃的问他。
    莱昂纳多耸耸肩说：“我们是邻居，邀请她过来不是很正常吗？”
    托比盯着好友看了足足五秒，然后就像是见了鬼一样的大叫起来：“Oh my god！oh my god！”
    莱昂纳多：“What？”
    “你对格林博士有好感，你想跟她谈恋爱。里奥，你疯了吗？”托比哇哇大叫起来，不等莱昂纳多说什么，他又说，“我不是说你对格林博士有好感是疯狂的，而是说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呃，我的意思是，你智商不行啊。”
    莱昂纳多：“……托比，你知道吗？我从之前就想揍一顿了，你现在觉得我快忍不住了。”
    “咱们先不说之前的事，咱们就就事论事，你得承认你的智商大概只有格林博士的一半——”
    莱昂纳多已经把胳膊举起来了，托比连忙护住脸说：“我开玩笑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们俩之间的智商差距，嗯，有那么点明显。好吧，这话你不爱听，那这么说吧，格林博士她不喜欢你啊，我是说她全然理性思维，以前大概没这方面的经验吧。”
    莱昂纳多扬高了声调：“你是说她没谈过恋爱？”
    托比：“……你就听到这一句了，是吧？”
    莱昂纳多也不觉得尴尬，“你说的我都听进去了，行了吧。”
    托比表示严重的怀疑：“你有吗？”
    “当然有了，”莱昂纳多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她在金球奖晚宴上夸我有魅力。”
    托比想都不想就否认了：“你骗人！格林博士绝对不会这么说的，我觉得她最可能会说你是个笨蛋。”
    莱昂纳多：“……”他想了想把托比说的笨蛋和葛瑞丝之前说过的‘金鱼’联系了起来，顿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他还是碍不住托比的死缠烂打，主要是托比自认是葛瑞丝的隐形迷弟，他能给莱昂纳多出谋划策，所以莱昂纳多就把葛瑞丝说的那句，‘个人魅力有时候和智商高低是可以不成正比的’，告诉给托比了，然后……托比笑疯了。
    莱昂纳多快气疯了。
    托比笑够了，揉了揉笑得酸了的脸，然后对怒视他的莱昂纳多说：“咱们就当格林博士这话是在夸奖你好了——这可真是一句很诡异的夸奖——可然后呢？你拿什么追求她，你的不和智商成正比的个人魅力吗？”
    莱昂纳多积压多时的怒火终于喷泄而出了：“托比·马奎尔！你去死吧你！”
    在打闹一番后，再一次正式开始出谋划策，托比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不然，里奥你到读个学位好了，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去请教格林博士问题了。”
    “你认真的吗？”
    “那你说你想怎么样？难道是按照你以前追求女孩的方式吗？不是我说，里奥，我觉得如果你送花给格林博士，我想她更可能会指着花对你说，‘你干嘛送我植物生殖器’。”
    莱昂纳多黑线不已：“你都是从哪里看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托比耸耸肩：“格林博士的粉丝论坛啊，哦，对了如果你想更深入了解她的话，粉丝论坛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不过我觉得你看了之后，应该会知难而退了。”
    莱昂纳多皱起眉来：“我觉得你又鄙视我了，托比，你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吧？”
    “可想跟格林博士谈恋爱的是你，不是我啊。”托比觉得他好像太打击莱昂纳多了，他就伸手拍了拍莱昂纳多的肩膀，“我觉得吧，反正你以前有那么多追求女孩的经验，你就归纳总结一下，说不定有一条经验是有用的。”
    莱昂纳多没好气的说：“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托比·狗头军师·马奎尔摊开手：“虽然我不看好你，但祝你好运，里奥。”
    莱昂纳多，莱昂纳多又想和托比打一架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托比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莱昂纳多以前遇到的女孩子，从来就跟葛瑞丝不一样，还有也不是他喜欢人家，人家就能喜欢他的。还有，托比也不是那么的狗头军师，他最起码还给莱昂纳多提供了一个了解葛瑞丝的去处，他自己不好意思加入葛瑞丝的粉丝网站，就让托比把他的账号和密码提供出来。
    托比吐槽他：“就算你现在申请也没有用，这是需要经过审核的。”
    莱昂纳多朝托比摆摆手，让他该干嘛干嘛去。
    托比撇撇嘴，心里莫名就幸灾乐祸起来，他就等着这家伙被格林博士的光辉战绩给震住，开始怀疑人生什么的。
    ——这才是真好朋友。
    ……
    “你愿不愿意到外面的早餐店吃一般的早餐？我有一家餐厅可以推荐给你，他们家的的柑橘香蕉奶油法式烤面包片非常的不错。我们可以骑自行车去，差不多半小时就到了。”
    莱昂纳多他差不多是一大早就来串门了，好在葛瑞丝并没有睡懒觉没起。关于这点，莱昂纳多是先打电话来确定了。再然后，等管家倒了茶来，又询问莱昂纳多如果想要在家里做客，一起吃早餐的话，想要吃什么后，莱昂纳多想了想就这么跟葛瑞丝提议道。
    葛瑞丝有些漫不经心的说：“你说广场餐厅？”
    莱昂纳多有些惊讶：“你知道？”
    “我知道整个比弗利山庄。”葛瑞丝虽然在比弗利山庄的时间加起来不怎么多，可也足够她得到比弗利山庄的地图了，毕竟和整个伦敦比起来，比弗利山庄也只是‘小巫’。
    葛瑞丝这么稀疏平常的说完，就把目光全都转移到莱昂纳多身上了，看的莱昂纳多下意识都要坐正身体了，不过他忍住了，他气势也没有弱到这种程度吧，然后就听葛瑞丝说：“也不是不可以。”
    莱昂纳多还没来得及高兴，葛瑞丝话锋一转就跳跃到另外一个话题上了：“我接下来要拍的电影是谍战类的，我在里面演一个特工，剧本是构思好了，可我还需要做一些实验。你有兴趣吗，里奥？”
    她说着就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声音的甜度都加了一个号。如果斯特林在这儿，他一定会斩钉截铁的…拒绝，然后能走多快就走多快，可惜莱昂纳多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就被葛瑞丝灿烂如花的笑容给晃花了眼，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
    再然后，就有了这样的一幕：
    “收起你作为明星的自觉，不要下意识避开别人的视线，还有我们进到餐厅来才不过过去了三分钟二十秒。”葛瑞丝一边等她的早餐，一边观察着店里的客人，还分出注意力来提醒坐在她对面，看上去不是很自在的莱昂纳多。
    莱昂纳多不自在是有原因的，他出门必带的装备墨镜+棒球帽，这次全都没有，这让他感到新奇，天知道他有多久没在出门的时候不戴墨镜和棒球帽了，不过也让他感到不自在就对了。在听了葛瑞丝的话后，他就要刻意压低声音，被葛瑞丝看了一眼，莱昂纳多就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我能问一下你在做什么实验吗，G？”
    相比之下，葛瑞丝就自然多了，她这次出门并没有用上她的街头变装术，就是完完全全的她自己，墨镜和棒球帽就更没有了。她煞有介事的说道：“你不是曾经演过CIA特工吗？不知道特工必备的一项技能吗？”
    莱昂纳多是在《谎言之躯》里演了个CIA特工，可他想不到有什么是和现在的情况有关的：“什么？”
    “他想你注意他的时候，你恨不能把所有视线都粘在他身上；他不想你注意到的时候，他和路人甲没什么两样。”葛瑞丝说的认真，就好像CIA训练特工的时候，真的会把这条当原则一样。事实上，这可是她家在成为大英政府前，就是位令后辈仰望的特工的兄长教过她的，倒不是教她成为一名特工，而是传授福尔摩斯家必备技能时，大概。
    “我不觉得CIA的特工能做到这点，就是NSA的特工也做不到吧。”莱昂纳多不是太确定的说，可葛瑞丝的神情太无懈可击了，莱昂纳多就那么半信半疑了，还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实验，是在身为明星的前提下，在人群中伪装自己，不被认出来吗？”
    莱昂纳多这么一想顿时就来了兴趣，说实话这完全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他还想让葛瑞丝看看他的演技呢。
    葛瑞丝眨眨眼，神情更认真了：“你这么说也可以，那你就是对照组。”
    莱昂纳多慢半拍反应过来：“你觉得我比你更早被认出来？”
    葛瑞丝点头。
    莱昂纳多显然不服气，他就决定跟葛瑞丝比一比了。
    ——游戏开始。
    
    第84章
    
    “这不公平！”莱昂纳多在和葛瑞丝骑自行车放回山上的时候，提出了严重的抗议。
    葛瑞丝“唔”了一声：“你说说看。”
    “首先，我比你有名气。”莱昂纳多这绝对不能说是自夸，他只是不服输，毕竟谁让他在之前的游戏里，就坚持了不到十分钟，而葛瑞丝呢，她在这个游戏结束前就没有被认出来！
    “客观上来说，是的。”葛瑞丝不觉得莱昂纳多自夸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她还同意了莱昂纳多的观点，又问：“还有呢？”
    莱昂纳多顿了顿才问：“你到底和那个会答应让你代班的服务员说了什么？”这才是问题所在，葛瑞丝她根本就没有像他一样老老实实坐着当客人，而是他一转头的功夫，她就摇身一变变成服务员了。
    “我似乎并没有说有任何限制条件吧，”葛瑞丝偏过头来接了一句，就好像知道莱昂纳多想什么一样，“不过你坚持了九分三十秒，让我不觉得意外就是了。”
    莱昂纳多原本还以为葛瑞丝会多少夸奖一下他呢，哪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他梗着脖子说：“我觉得还可以。”
    “你这么觉得？”葛瑞丝有些惊讶的语气，让莱昂纳多莫名心虚了，但话都说回去了，怎么能收回来呢。
    葛瑞丝扬扬眉说：“那你知道你那两句德语里，念错了两个单词，并且一个语法使用错误吗？”
    莱昂纳多：“……”
    莱昂纳多在那九分三十秒里，可是被人险些认出来一次，他急中生智的用夹杂着德语的不正宗英语，把叫出他名气的其他客人都骗过去了，不过说真的他德语也是以前他母亲教过他，平时并不常用到，不过骗骗不会德语的美利坚人足够了，但显然葛瑞丝并不在此列。
    莱昂纳多窘够了才开口，“我知道你会说德语，你知道的，多莉丝那件事。”他现在大概还不是能特别坦然面对这件事，所以就又说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在出门的时候打扮成另外一个人，是因为躲避记者吗？”
    可现在就不像啊，葛瑞丝如果想躲避记者，她就不会这么正大光明的出来了。
    “因为很有趣。”
    葛瑞丝回答的理直气壮，莱昂纳多看着她不由得嘟哝了句：“你可一点都没有作为一个明星的自觉。”
    “我假设你说的自觉里包括出门戴着墨镜和棒球帽，然后和记者玩你猜我猜的游戏这一项，那我很有这样的自觉啊，我只不过是装备的更高级，不是吗？”葛瑞丝说着还眨了眨眼，莱昂纳多晕乎乎的就跟着点头了。
    “还很神奇。”他说。
    葛瑞丝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样的夸奖。
    更神奇的事情还在后面，他们就那么正大光明的骑自行车出门了，去吃饭的时候并没有遇到在比弗利山庄驻扎的狗仔，但回来的时候就没那么幸运了。
    在这里的语境下大概得说记者没那么幸运了，因为在意识到被拍了后，葛瑞丝想了想后就把自行车骑过去，要跟记者打个招呼了。
    莱昂纳多正想着将错就错什么的，看葛瑞丝来这么一出，他就只有跟上去了，然后觉得他们俩这样围堵记者，可真是够新鲜的。
    不，葛瑞丝以前就做过这种事。
    这一次也是巧了，既幸运又不幸运的记者先生叫丹尼·弗兰克，就是那位在墨西哥餐厅外拍摄到‘多莉丝’、马克和莱昂纳多同框，后来被国家秘密机构威胁着格式化存储卡的记者先生。他看到葛瑞丝过来，下意识的要回到汽车里，还没动脚呢，葛瑞丝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莱昂纳多也想起来了，谁让那天的事确实印象深刻呢，“是他？”
    丹尼·弗兰克：“……”这是什么情况？
    “你和你女朋友瑞秋订婚了，恭喜。”葛瑞丝是把恭喜说的真心实意的，可在丹尼·弗兰克眼里看来那就是见了鬼了，瞬间想起了同行间的传言，身体快过大脑的拔腿就跑，不，是坐进汽车里开车就跑了。这绝对是后遗症，毕竟他可是个被NSA或CIA威胁过的记者。
    莱昂纳多看着葛瑞丝还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惊奇不已：“葛瑞丝，你以前都做过什么，为什么记者们都怕你到这种地步了？”
    葛瑞丝扁扁嘴：“没什么。”
    莱昂纳多可不会相信，他自己都经历过一次的，再有金球奖颁奖典礼上那群心有戚戚然的记者，也给他留下过深刻的印象，能让号称‘无冕之王’的记者们敬畏成这样，莱昂纳多还真没见过几个。当然，好莱坞也不乏能和狗仔队怼的明星，可那大概是不能和葛瑞丝这样相比的，她是特别的。“你怎么知道他订婚了？”
    葛瑞丝偏过头来看他：“你是认真在问我这个问题的吗，里奥？”
    莱昂纳多不是太想回答，他觉得他好像又被在智商上被鄙视了。其实吧，莱昂纳多也不用太自怨自艾，因为在不少人，这里特指记者看来，葛瑞丝就是个不会和普通人有超过朋友关系交集的存在，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还记得那位可怜的记者先生，丹尼·弗兰克拍到了他们俩一起骑自行车出行的照片了吗？他虽然被吓跑了，可这次并没有把照片删除，还为此写了一篇报道，莱昂纳多起初并不知道，还是下午的时候，好朋友托比·马奎尔打电话过来通知他的。
    “你和格林博士一起骑自行车了。”
    莱昂纳多惊讶了下：“你怎么知道？”
    “你们被拍到了啊，不过里奥，你一点都不用担心，那个记者一点都没有往绯闻上想，他只是感叹了下作为邻居你们的关系好而已。顺便再说一句，粉丝们也是这么想的。至于原因，我想我不用说了吧。”托比说这句话的时候，简直都要拍桌狂笑了。
    莱昂纳多：“……”
    托比忍住笑，清了清嗓子说：“不过抛开大众的反应来讲，你都和格林博士，等等，你们俩去干嘛了？”
    莱昂纳多干巴巴的回答：“去吃早饭了。”
    “进展还不赖嘛，”托比说完就意识到不太对劲了，“不对啊，你声音听起来一点兴奋劲都没有，吃早饭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吗？”
    莱昂纳多还就不解了：“什么时候你也变身福尔摩斯了？”
    托比翻了个白眼：“拜托我都认识你多久了，多了解你啊，哪里还需要格林博士那深奥的一套人类学，所以说你现在是什么样的感想，要放弃了吗？”
    莱昂纳多想也不想就说：“怎么可能。”
    “呃……”托比觉得他现在是掰不回来好友这颗歪脖子树，他一时间也给不出很有建设性的建议，也只有说了句，“那你多吃点补脑的食物。”
    莱昂纳多：“……再、见！”在摞了电话后，莱昂纳多还是痛定思痛了，他觉得他不能被葛瑞丝牵着鼻子走，他得掌握主动权。
    嗯，这是个有进步的想法。
    ……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格林博士，你成功做到了这一点，真的。”斯特林当然也看到了那则‘花边新闻’，他对此没什么好说的，只觉得葛瑞丝的努力没有白费，成功塑造了她是从外星来的无性恋形象，这个形容还真是挺诡异的。
    斯特林见葛瑞丝不以为意的样子，深吸一口气：“我怎么觉得你就是闲的呢，可你的日程安排是我排的，我一点都不觉得你能闲着。”《特工绍特》是要在三月份开机不假，可在那之前葛瑞丝还要做很多准备，比如说将身体机能保持在最佳状态，因为有《大破量子危机》时接受过格斗术训练，哥伦比亚电影公司那边请来的动作指导也和葛瑞丝交流过了，双方达成了一致，葛瑞丝还是需要再锻炼下的。
    再有《神探夏洛克》选角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已经完成了，他们将会在二月开机，葛瑞丝作为主创之一，还得回英国跟进下拍摄进程。
    当然了，在一二月里，重要的颁奖典礼还有英国电影学院奖颁奖典礼，以及奥斯卡金像奖的颁奖典礼，就目前来说葛瑞丝十有八九会入围的，所以还得准备礼服等各种事项。
    哦，还有阿斯顿·马丁的最新一季的广告拍摄，原先在签订下和阿斯顿·马丁的代言合同后，葛瑞丝是给拍摄了一套宣传照，这套宣传照即将要投放到市场上来，阿斯顿·马丁另外还想在葛瑞丝去拍摄《特工绍特》前，把广告给拍摄了，好在他们在日内瓦车展上正式推出阿斯顿·马丁one-77前，投放市场。
    林林总总下来，斯特林不觉得葛瑞丝在《特工绍特》开拍前，能有多少空闲的时间，可现在问题出在哪儿了？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经纪人，又是干什么吃的，难道还让自己能下金蛋的客户闲着吗？就没有再接拍新电影吗？
    ——说得好像莱昂纳多的经纪人也很有话语权似的，都是同行何必为难同行呢？以及等到莱昂纳多会接下新电影，斯特林还有得抱怨呢。
    
    第85章
    
    2009年1月22日，第81届奥斯卡金像奖揭晓提名，《虐童疑云》获得了包括最佳女主角，最佳男配角，最佳女配角（x2）以及最佳改编剧本在内的五项提名，可以说是《虐童疑云》里的主要角色都获得了演技类的提名，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对演员的肯定。
    不过总的说起来，今年得奖热门是《贫民窟的百万富翁》，尽管它没有任何一项演员表演类奖项提名，可也有10项提名。另一个得奖大热门是由布拉德·皮特和凯特·布兰切特主演的《返老还童》（又名《本杰明·巴顿奇事》），它以多达13项提名领跑，是历史上第9部获得这么多项提名的电影。
    在葛瑞丝获得提名的最佳女配角方面，在金球奖上以相对优势获奖的凯特·温斯莱特，在奥斯卡金像奖上，她的《朗读者》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配报主——在申报提名时，《朗读者》的制作公司向学院申报了最佳女主角提名，而非最佳女配角提名——了，而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配角提名，除了葛瑞丝和同一部电影的维奥拉·戴维斯外，还有佩内洛普·克鲁兹（《午夜巴塞罗那》）、玛丽莎·托梅（《摔角王》）和塔拉吉·P·汉森（《返老还童》）。
    根据第一次提名不获奖的潜规则，葛瑞丝拿到最佳女配角奖的几率并不高，尤其是她在获得提名时还不到22岁，另外她对学院的评委来说，可是个更倾向于商业片的非专业演员，综合起来外界并不特别看好她得奖就对了。
    以上这些，斯特林也和葛瑞丝分析了，分析得差不多了，斯特林就狠狠翻了个白眼：“为什么我觉得你对金球奖也好，奥斯卡也好的好胜心，都还没有你跟你的好朋友扎克伯格先生打赌来的高呢，亲爱的博士？”
    葛瑞丝一脸认真的给出答案：“因为公正性？”
    斯特林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说：“认真的？你竟然还给我摇头？”
    又逗了一回经纪人先生的葛瑞丝，露出个让斯特林牙疼头也疼的类似于‘你的幽默感呢’的表情，然后总算给出一个有那么点认真的回答：“因为它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
    斯特林听完特别想朝葛瑞丝，他的客户怒吼：‘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那随着提名和获奖增加的片酬，难道就不是实质性的吗？还有被更多人熟知，接到更多的剧本，也不算吗？’等等等，不过转念一想，这好像对葛瑞丝来说真的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她与其说是活在地球人当中的外星人，倒不如说活在她自己构建的世界里，其他人都是海里的金鱼，唯独她自己在岸上，总之就是肆意到刺眼……不过斯特林总得说点什么，他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望着拿着手机不知道在鼓捣什么的葛瑞丝：“那你不妨说说你和扎克伯格先生的赌约，对你来说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关于这个问题，我和马克商量下，再告诉你。”
    再然后，葛瑞丝就潇洒走开了。
    她这样是不把斯特林当外人了，可斯特林这一次还真不稀罕她的态度了，更让斯特林心力交瘁的，是他在离开葛瑞丝家时，看到了前来拜访的莱昂纳多。
    斯特林虽然毒舌，可他情商又不低，到这种时候了再看不出来莱昂纳多是什么心思，他就成瞪眼瞎了。然而想归想，斯特林并不至于插手这件事，倒不是说作为经纪人，他不该过度干涉客户的私生活，而是他觉得像莱昂纳多这位好莱坞的花花公子，在葛瑞丝这里碰壁后，很快就会失去耐心的，大家都知道他过去的男女关系中能保持长久的可谓是少之又少，频繁的换女友就显出来他作为男人爱追求新鲜的劣根性了，更重要的没有谁能勉强葛瑞丝。
    当然了，作为经纪人的部分，斯特林原本是还躁郁来着，不过在看过粉丝们的评价后，他就淡定多了，葛瑞丝‘外星来的高岭之花’——就不说这个描述多怪异了——形象伴随着她情商全都加在了智商上的设定，已经深入人心了。
    这么想着，斯特林就和美曰其名来祝贺葛瑞丝获得奥斯卡提名的莱昂纳多，不咸不淡的寒暄了几句。
    莱昂纳多在斯特林面前，就很有他作为超a-list巨星的风范了，斯特林的脑海里冒出来的却都是粉丝们关于俩人智商不对等的评论，这么一来他还就对莱昂纳多挺客气的，相对的客气。
    总共也就没说几句，斯特林就离开了，他还有不少琐碎的事情要忙，坐上车的时候，又冷不丁的想起来一件事：不像葛瑞丝对奥斯卡小金人的不看重，莱昂纳多可还就在势拿小金人的路上，要一条道走到黑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啧，这样的争强好胜心，要是分一点给葛瑞丝就好了。
    经纪人先生思考的是一个角度，可他就没想过，莱昂纳多要是把追逐小金人的恒心和毅力，分一点用在追求葛瑞丝上呢？这，好像已经初见端倪了：托比刚和《兄弟》，这部他和杰克·吉伦哈尔、娜塔莉·波特曼主演的电影的制作人谈完《兄弟》的放映事宜，《兄弟》这部电影其实早在07年的时候就开始拍摄了，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上映，反正就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现在终于确定了档期，托比感觉像是终于了结了一桩心事一样，再然后了另一桩心事，这桩心事的名字叫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短信就发过来了。
    ‘你以前说过的一家有曾经奥运金牌得主做教练的击剑俱乐部，给我它的地址。’
    托比仔细看了下发信人的名字，没错，是莱昂纳多啊，可为什么这短信内容那么不莱昂纳多呢。还有他什么时候说过击剑俱乐部了？托比一边努力回想，一边给莱昂纳多回短信：‘别告诉我，你要去学击剑，难道你接了新剧本，和击剑有关的？’
    这好像也没有吧，莱昂纳多有没有接新剧本，托比还是比较清楚的。这家伙这两年接连拍摄了三部长篇电影，从《革命之路》到《谎言之躯》，再到和老马丁合作的《禁闭岛》，虽然他一贯算得上高产量了，可最近也没听说他有接拍新片的计划啊。
    莱昂纳多收到短信后，抬头看了一眼隔着电脑都能和那位不怎么讨人喜欢的脸书CEO，进行击剑比赛，顺带加着拌嘴比赛的葛瑞丝，就继续很云淡风轻的给托比发短信：‘差不多吧，地址。’
    托比相信了…才怪，不过他倒是想起了这家击剑俱乐部，他还真和莱昂纳多说过，只是那都是前年的事了，还真难为他还记着。莱昂纳多不和他说实话，也没关系，他在击剑俱乐部里可有熟人，这么想着的托比把地址找出来，就给莱昂纳多发过去了。
    再然后，‘奥运金牌的获得者叫什么名字？’
    他还得带后续服务啊，托比摇摇头感叹着，但还是任劳任怨的干脆把击剑俱乐部的简介找出来，一股脑的给莱昂纳多发过去了。等发完，托比忽然就福至心灵了，莱昂纳多不会是在泡妞吧，再等等，现在他有好感的对象可就只有一个来着。
    格林博士似乎很擅长击剑来着，就像是歇洛克·福尔摩斯一样……托比这么想着神情就微妙起来，里奥啊我的朋友，你为什么就不能找点格林博士不擅长的？真的只能再次祝你好运了。
    ……
    葛瑞丝和马克·‘敌人’·扎克伯格的赌约，本来是有实质性的东西的，她本来就让马克就以吸血鬼和人类爱情为主题的小说《暮光之城》，写一篇合乎逻辑的论文的，只是后面这件事夭折了。再后面，等到《大破量子危机》和《虐童疑云》在北美上映，他还真就说到做到，发动了脸书总部的程序员们，在两部电影里找了一堆bug，无情的嘲讽了葛瑞丝一脸。
    至于现在么，轮到葛瑞丝在这方面开启‘期待’模式了——聚焦脸书发家史的电影《社交网络》正在如火如荼的拍摄中，这部电影虽然转了个弯，根据本·麦兹里奇的小说《意外的亿万富翁：Facebook的创立，一个关于性、金钱、天才和背叛的故事》改编，可怎么都和马克·脸书CEO·扎克伯格有紧密的关联。
    这好像成功的戳到了马克的痛处了，他一言不合的就下了线。葛瑞丝把手中的花剑收了回来，微微挑了挑眉。
    “怎么不继续了？”莱昂纳多在葛瑞丝跟马克隔着电脑比赛的时候，就很有耐心的在旁边等着，除了中间给托比发了短信，这时候见葛瑞丝停下来了才出声询问。
    “胆小鬼马克主动认输了，”葛瑞丝随口说着，然后她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稍微倾斜着头问莱昂纳多：“你要学击剑吗，里奥？”
    ——这好像是不谋而合了。
    
    第86章
    
    葛瑞丝在二月份的时候，回到了伦敦。
    紧接着就开始了相对忙碌的工作，先是参加了第62届英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学院奖（BAFTA）颁奖典礼，有那么些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获得了最佳女配角奖。
    英国电影学院奖原先表彰对象，主要是英国电影以及英国籍演员演出的外国电影，但近年来提名较开放，只要是在英国正式上映的影片都可获得提名，奖项改为面向全世界各国的影片进行评奖，使之产生了更大的影响，是英国电影界最重要的奖项，被称为英国“奥斯卡”。这一届最佳女配角奖提名中，《虐童疑云》里只有葛瑞丝入围了，凯特·温斯莱特的《朗读者》入围了最佳女主角奖，再加上英国对葛瑞丝的偏爱众所周知，所以她拿到最佳女配角奖就是情理之中的了，再说她的演技也足够匹配这个奖项。
    然后，葛瑞丝上台领奖。
    不得不说，一般得奖的女演员上台领奖时，都是激动的跟什么似的，动情处还会落泪，男演员也没有能好到哪里去，反正就是比较激动就对了。可激动这种心情，好像不太可能出现在葛瑞丝身上，她看起来和寻常没什么两样，还有发表获奖感言时，她端着奖杯，一个面具形状的奖杯，顿了顿才说：“成为一个演员，比我最初认为的要迷人得多，我由衷希望它的时效性会更长。”
    这绝对是非常有诚意的一句话，要知道去年英媒还在预测她对演戏的兴趣已经到了峰值，正在下降呢，《太阳报》的民意调查可是吸引了很多人参与的，好吗？
    如果这还不够有诚意的话，那，葛瑞丝在说完这一句话的获奖感言后，对着镜头露出个清浅的微笑，明亮的灰蓝色眼睛里冰层融化，带着盎然绿意，绝对非常有感染力和说服力。
    她赢了。
    “谢谢。”
    葛瑞丝也没忘感谢其他人，虽然只有这一句“谢谢”。
    不管怎么说，这其实是两句话的获奖感言，绝对是这一届英国电影学院奖上最简短的获奖感言了。在颁奖典礼后，《帝国》杂志在针对这一届英国电影学院奖写专题报道时，用的主配图就是葛瑞丝拿着奖杯，露出微笑的照片，主题就叫“电影的魅力”。把直掰弯，不对，把天才的‘三分钟’热度延长到‘四分钟’或者更久，确实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斯特林看完绝对不对英媒的护短发表什么看法了，这么说并不是说经纪人先生心情郁卒了，说实话他现在有种秤砣落下来的实在感：斯特林当然担心过他的客户，葛瑞丝·格林博士哪天说不干就不干了！这并不是从去年开始有的，事实上从他第一天要跟葛瑞丝合作就有了，毕竟葛瑞丝过去的‘履历’太能说明问题了，因为学什么都快的要命，所以说就不断的在追求新鲜感，这叫什么？高智商的劣根性吗？
    这高智商的劣根性，怎么听起来和男人的劣根性，有异曲同工之妙呢。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葛瑞丝都亲口承认了，她现在对演戏兴趣正浓，所以斯特林就先把心落地了，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除了第62届英国电影学院奖的颁奖典礼，葛瑞丝还给阿斯顿·马丁拍摄了第一支广告。再说广告创意前，还得先说一下葛瑞丝在年前给阿斯顿·马丁拍摄那一组广告片，这组广告片终于姗姗来迟的问世了，主要还是去年经济危机的影响，阿斯顿·马丁想要有新年新气象，所以就把这组广告片，放到了09年年初来，紧挨着英国电影学院奖颁奖典礼，它就被投放出来了，效果反馈自然会有阿斯顿·马丁那边在统计。
    斯特林倒不担心效果不好，想想去年《大破量子危机》在伦敦全球首映礼时，葛瑞丝和阿斯顿·马丁联合带来的轰动效应就可见一斑了。斯特林现在就想知道阿斯顿·马丁的广告策划案是谁写的，倒不是说这支广告策划案写的很粗糙，毕竟阿斯顿·马丁对这支广告很看重，请来的团队都是顶级的，而且还是奔着把广告拍成商业电影来的，只是这广告策划案里有两个主要角色，可以说是俊男美女的搭配。
    这也就算了，通俗意义上的搭配么，可它需要葛瑞丝一人分饰两角，后期会进行合成——从这点上也能看出来，阿斯顿·马丁在这支广告费上的大方了。
    可这样真的好吗？
    斯特林想起《帝国》杂志那会儿在英国掀起的‘水仙花之恋’，深刻觉得这个广告策划案背后的策划者，十有八九也是英国人。
    葛瑞丝对这个广告策划案接受度良好，斯特林还能说什么呢，就只有跟前跟后了。顺便说一句，这则广告是在英国松林制片厂拍的，就是007系列的御用制片厂，先前《大破量子危机》中有一部分，其中还有那场爆炸高潮戏就是在这儿拍的，换句话说，阿斯顿·马丁的广告还真就有了007系列的规格，看起来还有过之而不及。
    拍这则广告用了三天的时间，不过还需要后期制作，斯特林跟阿斯顿·马丁打好了招呼，在后期制作完成后，他会第一时间收到这则广告的成片的。
    再接下来，就是《神探夏洛克》的相关事宜了。剧本从去年就开始陆陆续续在写，下半年的时候，葛瑞丝还参与了《神探夏洛克》的选角，一部分选角，也就是面试了本尼迪克特，前后连半个小时都没有。接下来其他角色，都是史蒂文·莫法特和马克·加蒂斯在负责，在华生医生这个角色上，这还真让莫法特头疼了一阵，他们不想让华生看起来像个笨蛋，而且还得是个很靠谱的，很有能力的华生，再有还得和本尼迪克特得产生化学反应，鉴于他们俩会一起住在贝克街221B，还得一起破案，并且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个‘高功能反社会’，还会得把华生当成他唯一的朋友，所以华生的扮演者必须得有这样的说服力。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当马丁·弗瑞曼和本尼迪克特一起出现的时候，莫法特就有一种‘我选对了人’的感觉。哦，之所以在这里用‘我’，而不是用‘我们’，莫法特先生的怨念可大着呢。
    葛瑞丝当时就拐弯抹角的鄙视了他的智商，马克·加蒂斯站到了葛瑞丝那一边，所以在华生的选角上，还真就是莫法特在忙前忙后，他不怨念才怪呢。
    这种怨念在见到了终于在片场露面，还一副悠哉悠哉模样的葛瑞丝后就开始蹭蹭蹭的上升，但还没有达到顶峰。但接下来葛瑞丝做的事，就在做‘助燃剂’，她和莫法特先生久别重逢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太太在和你冷战？”
    史蒂文·莫法特：“……关你什么事！”
    这简直就是间接承认葛瑞丝又说对了么，莫法特也反应过来了，他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收敛了下燥脾气，把剧组的其他主要演员介绍给葛瑞丝，等介绍完马丁·弗瑞曼后，史蒂文·莫法特就停了下来看向葛瑞丝，他绝对没有要等葛瑞丝评判他选人眼光的意思，绝对没有。
    葛瑞丝眨了眨眼，恍然大悟道：“我以为我说过了，你是寻找华生扮演者的最佳人选啊，现在你证明了这一点，祝贺你。”
    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马克·加蒂斯也开口了：“我当时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史蒂文·莫法特怒视了好友一眼，又狠狠瞪了葛瑞丝一眼，看的其他主要演员一头雾水。本尼迪克特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他现在想做的就是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可惜天不遂人愿，葛瑞丝走到他跟前来，用她那双明亮逼人的灰蓝色眼睛看着已经化好妆的本尼迪特克。
    本尼迪克特挤出个笑来，“嗨，葛瑞丝。”
    葛瑞丝也露出个纯良的笑，是转过头来对着史蒂文·莫法特的：“我还是喜欢他在《赎罪》里的扮相，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史蒂文？”
    本尼迪特克在《赎罪》里的扮相是什么样的呢？他在里面扮演的是个巧克力富商，把头发往后梳的油光发亮的，还有着有那么些滑稽的八字胡，再考虑到这个巧克力富商强奸了未成年少女的猥琐属性，那样的扮相实在是…不堪入目。
    葛瑞丝以前就画出来给史蒂文·莫法特，还有马克·加蒂斯看过，说真的，能想象维多利亚最伟大的侦探先生，是那样的德行吗？她现在这么一说，简直就是让莫法特先生的暴脾气直接上来了，他就冲葛瑞丝不满的问：“我说，你就不能再对《神探夏洛克》上点心吗？”
    ——好像也没有那么暴脾气嘛。
    “Fine.”
    葛瑞丝就说了这么个单词，她就开始从她随身带来的包里，往外掏她的笔记本电脑了。
    史蒂文·莫法特用眼神示意马克·加蒂斯：‘她这是什么意思？’
    马克·加蒂斯回了个爱莫能助的神情，看的史蒂文·莫法特嘴角直抽抽，他又不好拉下脸来去问葛瑞丝，就只有等葛瑞丝摆弄完她的笔记本电脑，把它翻转过来推给他看的时候，他才开口说道：“这是什么？”
    葛瑞丝回答他：“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演绎法网站，它花了我不少时间。”
    史蒂文·莫法特蒙圈着去看网页：“‘论各种烟灰的辨认’？它里面确实有内容的，对吗？”
    “243种，我记得在剧本里有写，当然你也可以数一数这篇论文里提到的。”葛瑞丝是看过夏洛克的演绎法研究网站的，也就只有他在无聊的时候做这样的研究了，好吧，葛瑞丝把它完全复原出来，也有那么点无聊就对了。
    史蒂文·莫法特点击开，他当然没去仔细数一数，而是看到那篇图文并茂的专论，咽了咽口水，再抬头去看葛瑞丝，吭哧出了一句：“葛瑞丝，你疯啦？！”
    ——注意言辞啊，莫法特先生。
    
    第87章
    
    在葛瑞丝推出演绎法网站时，马克·加蒂斯就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来看个究竟了，他丝毫不怀疑葛瑞丝能做出一个这样的网站来，所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高智商糊了一脸的史蒂文·莫法特，没什么心理准备的嚷嚷出他的心声时，马克·加蒂斯在看了看‘论各种烟灰的分辨’网页后，就像在大人夸奖小孩子那样夸奖葛瑞丝：“亲爱的葛瑞丝，你太了不起了。”
    葛瑞丝才没有继续扁嘴了。
    马克·加蒂斯咳嗽一声，提示好友该做补救了。
    史蒂文·莫法特其实是最无辜的，他其实也很想威武不能屈的，但没办法，形势比人强，他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来，跟葛瑞丝说：“我是说你不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吗？”
    “七分。”
    葛瑞丝说完后这才又重新把目光转向已经和夏洛克，她亲爱的二哥在整体外貌上更相似的本尼迪克特：“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本尼迪克特。”
    本尼迪克特这次笑容自然多了，谁叫有个垫背的存在呢。
    垫背的莫法特先生转过头来问马克·加蒂斯：“她什么意思？”
    马克·加蒂斯推了推眼镜：“我想葛瑞丝的意思，是你补救的借口值七分，不过我不确定满分是一百分，还是十分。”
    史蒂文·莫法特：“……”他不想跟这俩联合起来欺负他的家伙一般见识了，他就专心浏览起葛瑞丝笔记本电脑上的演绎法网站，其他人也好奇的围过来，只是稍微看了其中一篇后，他们都想先静静了，以前他们还只是听说过葛瑞丝是个高智商天才，可没想到智商碾压来的这么突然，这么的猝不及防！
    今天并没有进行正式拍摄，而是开了个见面会，主要还是为了等葛瑞丝，以及试拍了一小段。试拍的地点就是《神探夏洛克》剧组搭建出来的贝克街221B，史蒂文·莫法特在拍摄范围外看了一会儿，觉得本尼迪克特和马丁·弗瑞曼会成为一对好搭档的，他扭过头来想去看葛瑞丝的神情，哪想到根本就没有在旁边看到人。
    史蒂文·莫法特就悄悄问马克·加蒂斯：“马克，她人呢？”
    “谁？”
    史蒂文·莫法特瞪了装傻充愣的好友一眼，没好气的说：“葛瑞丝。”
    马克·加蒂斯给他指了指方向，史蒂文·莫法特就好奇起葛瑞丝干什么去了，秉承着“好奇心害死猫”的原则，莫法特先生就过去一探究竟了，然后他就愣住了：史蒂文·莫法特先前说吸烟有害健康，还真有点说准了，葛瑞丝就在被搭建起来的贝克街221B的楼梯间里吸烟来着，她低着头，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根香烟，烟雾缭绕下让她看起来好像有些…落寞。
    只是好像，而不是一定，因为葛瑞丝清冷的声音下一刻就传过来了：“要和我谈谈你太太为什么和你冷战吗，史蒂文？”
    史蒂文·莫法特：“……你脑袋后面也长眼睛了？”
    “Funny.”葛瑞丝都用上咏叹调了，听得史蒂文·莫法特一阵黑线，然后就看着葛瑞丝把那根香烟掐灭了，他动了动嘴唇就没再念叨她了。当然这里的念叨，是说葛瑞丝对《神探夏洛克》不上心，他才不关心她吸不吸烟呢。
    试拍的很顺利，在试拍结束后，他们还一起拍了张‘全家福’，对外宣布《神探夏洛克》正式开拍，以及证明《神探夏洛克》里夏洛克·福尔摩斯，确实性别男，爱好抽烟破案和留卷发，不过后者似乎并没有起到正面积极的作用，谁让葛瑞丝的打扮和‘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打扮有好几分雷同呢——葛瑞丝今天穿了件及膝的深蓝色大衣，还戴了条灰色针织围巾，当然还是有不同的，她穿了双及膝黑色长靴，被长靴包裹住的小腿线条漂亮极了。
    想当初葛瑞丝的粉丝们就连已经板上钉钉的事，都能脑补出花来，更何况是现在，所以说下次再拍照的时候，得附上一句“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了。
    当然也有理智的粉丝，《特工绍特》这部由葛瑞丝主演和做编剧以及联合制作人——这只是个听起来好听的名号，实际意义不太大——的新闻，早在上个月的时候就被报道出来了，所以说葛瑞丝是没有时间来拍摄《神探夏洛克》的。
    这倒是真的，葛瑞丝在三月份就要开始拍摄《特工绍特》了，她这次来《神探夏洛克》剧组，就好像是例行公事一样，不过在见识到她做出来的演绎法网站后，谁又还好意思说她对《神探夏洛克》不上心呢，而且在这之前指名道姓说她的，也就只有史蒂文·莫法特一个。值得一提的，是莫法特先生那值七分的推托之词，都没有挽救得了他被葛瑞丝来了场一对一谈话的下场，至于谈完话史蒂文·莫法特是什么心情，只能说他也只有欲哭无泪了，再然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就送葛瑞丝离开了。
    等葛瑞丝离开，马克·加蒂斯还跟史蒂文·莫法特说：“这是好事。”
    史蒂文·莫法特语气怪异起来：“你说葛瑞丝在拍摄的时候，不在旁边跟着是好事？”
    “我是说她当场就捉弄回来了，是一件好事，难道你还想着以后她哪天，心血来潮给你来一招大的吗？”马克·加蒂斯的话好有道理，史蒂文·莫法特竟然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敢情他就得倒霉是吧？
    ——是。
    ……
    不同于伦敦的二月还寒冷不已，位于西海岸的洛杉矶早已经春光明媚了，何况现在已经是二月下旬，这一年的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都已经在22号时举行过了，凯特·温斯莱特凭借着《朗读者》荣膺影后桂冠，至于最佳女配角奖，则由西班牙女演员佩内洛普·克鲁兹（《午夜巴塞罗那》）获得。
    《虐童疑云》可以说是只有提名，并没有获奖，至于这一届奥斯卡金像奖最大的赢家，则是《贫民窟的百万富翁》，十项提名八项获奖，包括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奖在内。
    另外获得最多提名的《返老还童》，却只得到了最佳艺术指导、最佳视觉效果和最佳化妆三个技术类奖项，也算得上非常遗憾了。
    遗憾归遗憾，结果都已经尘埃落定了。旧的一页该翻过去了，开始新的篇章了：“里奥，说真的你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托比看了一眼莱昂纳多的神情，顿时神情就更微妙了，“你竟然还很高兴？天呐，我给你发的补脑食谱，你压根就没用是不是？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托比上下打量着穿着击剑服的莱昂纳多，不由得伸手拍了拍腹部的位置。
    “托比，你干什么？”
    “你就没把我刚才说的话听进去，对吧？先不说这个，里奥你好像真的瘦了，你知道你一开始来击剑俱乐部，穿上击剑服后，腹部这里是这样的——”托比边说边比划了个西瓜般大小的凸起。
    莱昂纳多顿时就抗议了：“哪里有那么夸张？你这也太夸张了，再说那还是因为击剑服不是定制的——你再夸张我就揍你了，我现在可是中级学员了。”他说着还有那么点小得意。
    托比眉毛都快要挑飞了，这个槽不吐不快：“哦，那恭喜你啊，才一个月你就从初级学员晋级成中级学员了，而且刚才你还在格林博士的指导下，击败了一个中级学员。我真的为你感到骄傲，真的。”
    这真的一点都不值得骄傲，好吗？
    要知道葛瑞丝在这家击剑俱乐部，从一开始就不是学员，而且她现在可是俱乐部的常胜冠军，可以说打遍俱乐部无敌手，还有那些过来找她比赛的，托比都看出来他们绝对是带着其他心思来找虐的。
    还有刚才非要跟莱昂纳多比试的中级学员，他明显看莱昂纳多不爽，至于原因有可能是他女朋友是莱昂纳多的粉丝，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是葛瑞丝的粉丝……不管怎么样，比试就比试。
    托比作为半个门外汉，都看得出来莱昂纳多不是人家的对手了。这可以理解，莱昂纳多才学了一个月击剑，还不是全勤，然而就在第二局眼看就要也输了的时候，葛瑞丝穿着击剑服，英姿飒爽的过来了，就只在旁边指导了莱昂纳多几句，其实是让莱昂纳多去专攻对方的薄弱之处。这么一来，莱昂纳多就反败为胜赢了第二局。
    第三局就没再比下去了，不公平么。
    托比全程围观了，然后在结束后就迫不及待的叫住莱昂纳多，跟他探讨这其中的关键问题：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你被“英雄救美”，不对，“美救英雄”，似乎也不对劲，那就——‘英雄和美’救了你，你难道不该反思下你的能力和魅力问题吗？
    这也是最开始的一幕，结果托比也看到了，莱昂纳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来着，托比不狠狠吐槽他才怪呢。
    莱昂纳多听出托比的反讽了，他这次却没跟托比一般见识了，反而有那么点眉飞色舞的说道：“你也说葛瑞丝指导我了。”
    托比继续挑眉：“然后呢？”
    “我的意思是说，她是站在我这一边的，现在你懂了吧？”
    托比似乎懂了，他“怜爱”的看着沾沾自喜的莱昂纳多，先不说他这次好像真的陷进去了，单就是智商本来就不够看，现在还得到“暗恋综合征”的debuff……这已经不是单纯‘祝你好运’就有用的了，这次应该说‘上帝保佑你’！
    ——唔，说不定真会有用呢。
    
    第88章
    
    莱昂纳多都这么惨了，托比都不太忍心再打击他了，所以他就让莱昂纳多继续小骄傲去，他跑过去看葛瑞丝和这家击剑俱乐部金牌教练，就是那位曾经在奥运会上拿到击剑类项目金牌的教练的击剑演示了。
    高手过招，行云流水，光是看着就觉得特别的赏心悦目。
    当然了，他们两位本身穿着击剑服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了。注重锻炼的教练不必说，就是葛瑞丝，她穿着击剑服的时候，长手长脚的显得特别的流畅，通俗来说就是比例好，看起来无比的协调，还有摘下头盔的一刹那，简直不能更迷人。
    这绝对是身为一个迷弟的感想，托比觉得这他都算是矜持的了，没看到俱乐部的女学员们都比他不矜持的多。
    没错，女学员们。
    像葛瑞丝这样具有很难以形容气质的女孩子，又强大又性感，耀眼的同时魄力十足，总之就是很有魅力，男女通吃就再正常不过了。说起魅力来，托比就联想到他家好友那不和智商成正比的魅力了，好像他这魅力，都比不过葛瑞丝了，最起码在这家击剑俱乐部里就是。
    托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想了想又跑回去找莱昂纳多了，“里奥，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预定一辆阿斯顿·马丁Rapide，我原本是打算预定阿斯顿·马丁one-77的，不过我在阿斯顿·马丁客户名单前没有那么靠前。”
    托比：“……我记得你并不是阿斯顿·马丁的追求者，哦，我懂了。说起这个来，你有看格林博士为阿斯顿·马丁拍的那组广告片了吗？好吧，这话也当我没说，还有我刚才是想问你打算怎么展现你的魅力，我不是说在金钱方面的魅力，而是你知道的，是和你智商不成正比的魅力的魅力。说真的，我到现在都没看到你在施展魅力，就只看到格林博士在肆无忌惮的施展她的魅力，把其他人都迷倒了。”
    托比看莱昂纳多脸色顿时变了，叹口气说：“这话你又不爱听了？我倒是想起一个主意来，你最近不是要接新电影了吗？你可以和格林博士一起拍电影啊，这是我想到的你唯一能拿得出手的长项了。”
    莱昂纳多：“……最后一句你就不用说了。”话是这么说，莱昂纳多还真考虑起这件事的可行性了，就像托比·狗头军师·马奎尔说的那样，他最近确实要接拍一部新电影，由克里斯托弗·诺兰做编剧和导演的电影，不过他还没有看过剧本，只是因为知道这是他要拍的电影，就在口头上先答应了下来，说不定真的会有机会合作呢？
    然而这件事还没有定论呢，葛瑞丝就去纽约长岛拍摄她的新一部电影《特工绍特》了。
    葛瑞丝担纲《特工绍特》主演，编剧和联合制作人这件事，在去年年末时，就被一些报纸捕风捉影报道过了，直到今年年初时，才会《综艺》进行了确切的报道。
    这件事还引起了不小的反响，比如关于“好莱坞代有才人出”方面的，想想看过往和《特工绍特》传绯闻的演员就知道了，先是汤姆·克鲁斯，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就开始大红大紫的世界巨星，再是安吉丽娜克·朱莉，凭借着《古墓丽影》《史密斯夫妇》《通缉令》等奠定一线地位的女明星，可现在他们固然在人气上不如巅峰时期，可还没等到他们巩固人气呢，新一代演员就火速上位了，简直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样的比喻是夸张了点，毕竟汤姆·克鲁斯和安吉丽娜·朱莉在好莱坞经营数十年，民众基础可不会说散就散。
    绝大部分人并不觉得葛瑞丝能在这两位退出后，扛起这部间谍片有什么问题，她在这之前就扛起过一整部电影，《魔法奇缘》，尽管那并不是一部动作片。再说动作片《大破量子危机》，已经有媒体做过调查，在北美单纯冲着葛瑞丝去电影院看这部007系列电影的观众，可占了将近百分之二十五，这可是很惊人的票房号召力。至于演技，在凭借《虐童疑云》入围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后，谁还能说她的演技不好的？
    再说编剧能力，葛瑞丝参与了《大破量子危机》剧本改编工作的事，在《大破量子危机》在欧洲先上映，剧情得到影评人和影迷的一致好评后，就被米高梅当做宣传点迫不及待的曝光出去了，这下全世界的邦德影迷就知道《大破量子危机》里的神转折，和地下阴谋家是怎么来的了。
    当然，米高梅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根据当时斯特林和米高梅签订的合约，《大破量子危机》最终全球票房超过七亿美元，为七点八六亿美元，葛瑞丝将分得电影盈利（总票房减去制作成本减去宣传费用等）的百分之五，最终到账两千五百万美元。
    至于那一小部分持不同意见的，他们的不同意见，很快就淹没在如浪潮般的赞同声中了。
    3月3日，《特工绍特》正式在纽约长岛开拍。
    葛瑞丝在拍戏上，从来都是很敬业的，而且演技又好，连NG都很少会有，可以说《特工绍特》一开拍就进入了状态。
    制作组对此喜闻乐见，私下里还打算请斯特林吃饭，再好好联络下感情什么的。
    是的，经纪人先生这次也跟着到纽约来了。本来，作为葛瑞丝的经纪人，斯特林是不用这么事事亲力亲为的，他不是给葛瑞丝请了助理-艾米丽了么。说起来，像葛瑞丝现在这样咖位在准a-list的，还需要配置经理人——经理人对演员来说又像个人秘书又像是生活助理，需要为演员打点里里外外的琐事，还要负责公关、宣传等事情——还有公关、会计、律师等，不过鉴于葛瑞丝的情况特殊，斯特林就身兼了经理人的活，谁让他就只负责葛瑞丝一个客户呢，至于其他配置么，公关，斯特林自然是想到了，WMA作为五大经济公司最护短的，自然和好莱坞不少公关公司有密切合作；而会计、律师这两方面，斯特林自然也给操心了，他们只负责葛瑞丝明面上的事务，至于她作为葛瑞丝·格林的那部分，斯特林就管不着了。
    这似乎和斯特林亲自到纽约来，没什么直接关联？
    关键就在‘纽约’上，这里可是格林家的大本营，而且触发了NSA支线的事，斯特林可还是没忘记，当时也是在纽约，那时候是在拍摄《朱莉与朱莉娅》……所以，斯特林不得不亲自来纽约了，带着莫名就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斯特林的第六感越来越准了，他在跟着葛瑞丝进组后的第二天，在回酒店的时候就被大资本家派来的人软绑架了。
    等斯特林被软绑架回来，就马不停蹄的找回酒店来休息并准备第二天接着拍戏的葛瑞丝去了。葛瑞丝正一条腿盘在沙发上，另一大长腿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撑在地毯上，也不知道她这种自由奔放的坐姿从哪里学来的，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个皮质手提箱，搞得像是黑帮电影似的，其实里面装的是葛瑞丝平时用来街头变装的东西，在《特工绍特》这部电影里，就有需要她从CIA探员，变身成俄国情报人员的剧情。
    等斯特林走过来后，葛瑞丝抬头看了他一眼：“1995年的圣达美隆产红酒？我哥哥，他的品味数年都不曾改变过了。”
    斯特林：“……呵呵。”所以他上辈子到底欠了葛瑞丝·格林，他亲爱的客户多少钱！这辈子到处被她虐不说，她还有不知道多少个帮凶，尤其是安格斯·格林，凶残等级也差不多有九颗半星了←这评判标准当然是照着葛瑞丝来的，她绝对的十颗星！
    斯特林现在连废话的心思都没有了，他就直接开门见山了，语气一点起伏都没有的说：“安格斯·格林先生很委婉的表达了对《特工绍特》这部戏危险系数的不满，但他表示尊重你的工作，只是希望我能代为转达他对你的担心，提醒你在拍戏时注意安全，以及他为了能够放心，会暂派保镖为你保驾护航的，以上。”
    葛瑞丝鼓了鼓脸，她把另一条腿也盘上了沙发，垂下眼帘很漫不经心的说：“我有和你说过，从我们踏足纽约机场的那一刻起，安格斯派来的保镖们就开始工作了吗，德瑞克？”
    斯特林先前的“麻木不仁”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可我怎么没看到他们？！”这TM什么本事？
    “从明天起，你就可以看到了。”葛瑞丝不以为意，反正对她来说，安格斯派来的保镖平时不显山露水，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或许还可以增加点乐趣——玩在人群中找保镖的小游戏之类的。
    斯特林见葛瑞丝也没有多余的话了，半晌吭哧出一句：“你们有钱人真会玩。”他不掺和了还不行吗？说起来也还真是的，难道《特工绍特》这部电影有很多危险系数不低的电影，是他要死要活非让葛瑞丝接下来的吗？好吧，就算中间有他在牵线，可剧本是葛瑞丝自己写的，好吗？怎么不满就冲着他来了！
    这只能说，超级妹控伤不起！
    经过这件事，就算斯特林想回洛杉矶去，他也觉得有很大风险，鉴于大资本家在旁边虎视眈眈。另外，也是《特工绍特》里确实有不少危险系数不低的动作戏，虽然不至于有像《大破量子危机》里那样的爆破戏，可也不能掉以轻心。这么一来，斯特林就只有驻扎在纽约了。
    渐渐的，斯特林也琢磨出来了，葛瑞丝拍这部《特工绍特》很开心。斯特林想或许是因为这部电影里特工绍特的设定，在一定程度上和葛瑞丝的人设有重合的缘故，她在电影里肆无忌惮的展现着她的高智商，享受着那种逗金鱼们玩的乐趣，当然了这种情绪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斯特林可比其他人都了解葛瑞丝，她有的时候幼稚得要死！
    不管怎么样，葛瑞丝拍的开心就好，这样也能堵住她家那位大资本家兄长的嘴。
    斯特林倒也不是一直跟在片场，他虽然人在纽约，可还是有很多工作接踵而来的，比方说葛瑞丝今年有三部电影要在下半年上映，最早拍摄的《成长教育》，这部小成本的独立电影走的自然是参加电影节，先积累口碑再小范围上映的路线，葛瑞丝作为绝对的主角，自然是需要跟着参加各种电影节的；再有和梅丽尔搭档拍摄的《朱莉与朱莉娅》，这部电影已经定档了，北美上映日期是八月七日，这个档期虽然说不上最好，但八月也不是淡季，就看到时候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怎么运作了；最后一部电影，就是华纳出品的《大侦探福尔摩斯》了，前段时间还传出补拍的新闻，而且档期被挪后到圣诞节，看得出来华纳对这部电影格外有信心……说起华纳来，它在去年可是凭借着由克里斯托弗·诺兰执导的《蝙蝠侠2：黑暗骑士》博得北美票房和全球票房双头筹，而且《黑暗骑士》成为十亿美元俱乐部的一员不说，而且还成为了第一部票房过十亿美元的超级英雄电影。
    克里斯托弗·诺兰这个导演，很了不得。
    斯特林也就那么一感慨，过了没几天，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德瑞克·斯特林，你好。”
    对面就传来了一口英伦腔：“斯特林先生，你好，我是克里斯托弗·诺兰。”
    斯特林：“……”
    沉默了不到一秒，斯特林就快速反应过来，接下来和诺兰通话的时候，态度和语气一切正常。等结束了这通通话，斯特林的神情就纠结起来了，他这算不算乌鸦嘴？呸呸，是想什么来什么？这么说也不太对，斯特林没想今年再给葛瑞丝接新剧本了，即便现在这个新剧本是由好莱坞炙手可热的新生代导演编写的，所以说应该还有其他的解释。
    当第二天在约定要见面的地方，斯特林看到了跟着诺兰一起来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就在心里呵呵了——他怎么还没放弃呢？
    
    第89章
    
    《蝙蝠侠2：黑暗骑士》的大获成功，不仅让华纳期待下一部《蝙蝠侠3》，就是影迷们也很想继续在荧幕上看到蝙蝠侠。不过，现在看来新一部《蝙蝠侠》还需要耐心等待，因为作为核心人物的诺兰早在去年的时候，就确定了他下一部影片计划《盗梦空间》，看去年华纳公布的部分新片档期就能看得出来。这对诺兰来说是有先例可循的，在他执导的《蝙蝠侠：侠影之谜》（2005）与《蝙蝠侠2：黑暗骑士》（2008）这三年间，他就曾执导了《致命魔术》。
    至于《盗梦空间》这部新作品，其实早在十年前的时候就开始构思了，拍摄计划在《蝙蝠侠2：黑暗骑士》拍摄期间诞生的，诺兰本来想和饰演蝙蝠侠的克里斯蒂安·贝尔再次合作——加上《黑暗骑士》，他们合作了三次——只是和贝尔档期冲突，诺兰就只有再考虑其他人选，于是就有了莱昂纳多的加盟。
    其他角色的人选，诺兰在心中也有了人选，在筑梦师阿德里安这一角色上，其实并不像斯特林想的那样和莱昂纳多有关系，比如说是他推荐给诺兰的，而是诺兰在开始为他的新剧本物色演员时，对阿德里安，这个整个剧本里唯二的女性主要角色，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葛瑞丝·格林，认为她是饰演阿德里安的不二人选。
    这从诺兰亲自来纽约，就可见一斑了。
    为什么莱昂纳多为什么会跟着一起来，这还就得问莱昂纳多。
    “我其实是来探班的。”莱昂纳多在葛瑞丝那双明亮的眼睛下，觉得扯谎也没什么用，就干脆说实话了。
    诺兰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先前莱昂纳多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又看了眼葛瑞丝，这么一个来回就足够他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斯特林挑了挑眉头，现在也不是纠结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怎么还放弃的时候，他得担负起招待诺兰和莱昂纳多的责任，难不成还指望葛瑞丝负责交际吗？她连必要的寒暄都省却了，她现在正快速的翻阅着诺兰带过来的剧本，斯特林都不想去估算她大概几秒翻一页了，每分钟可以看两万到三万个单词，而且过目不忘什么的实在是太犯规了！
    因为葛瑞丝的缘故，斯特林没少去英国，和诺兰这位英国导演也有不少话题能聊，等他们从英国的天气聊到英国的食物时，莱昂纳多也加入了进来问斯特林：“葛瑞丝现在是在电影里伪装成了俄国人了吗？”
    斯特林点了点头：“剧情需要。”
    他们约定好的地方，其实就在《特工绍特》拍摄场地所在的隔壁街区，而葛瑞丝并没有卸妆就过来了。她现在的装扮其实还是能看出来她原本轮廓的，不像之前变装时都变得“满目全非”了，不过不仔细看的话，就不会把她们当做是同一个人，就像莱昂纳多说的，现在人种和国籍都变了，哪里还会是同一个人。
    这本来也没什么的，哪想到莱昂纳多笑着说了句：“我现在已经开始期待这部电影了。”
    斯特林：“……”这话根本就不是说给他们听的啊，分明是想说给葛瑞丝听的！斯特林莫名就觉得有点心累，他倒是想拿档期冲突来做借口了，可突然想到昨天他和诺兰的通话时，就已经就这个问题讨论过了。葛瑞丝的档期倒不没有那么的和《盗梦空间》的拍摄日期冲突——《特工绍特》原定进程十个星期拍摄完成，也就是到五月中旬时杀青，现在的拍摄进度稍微比原定计划的快，这么一来大概可以提前一个星期，就能把《特工绍特》拍摄完了。
    至于《盗梦空间》，新闻只报道它会在夏天开机，并没有报道具体的时间，但华纳和诺兰心里明显有谱，具体档期自然是定下来的，不然没办法和其他演员乔档期不是。
    《盗梦空间》将会在六月初开机，这部电影的拍摄周期就比较长了，谁叫华纳对诺兰非常有信心，也愿意给予更多的预算，使得诺兰能够全球实地取景，当然也是因为《盗梦空间》涉及的场景更繁复的缘故。
    这样一来，倒是会和后面葛瑞丝其他电影的宣传期冲突，唔，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看去年葛瑞丝密集的行程里，宣传期占了多少就知道了。
    这么讨论下来，也就有今天发生的事了，现在就看葛瑞丝想不想接下这个剧本了。斯特林觉得他不用问了，看葛瑞丝在看完剧本后，眼睛亮的惊人就知道她对这个剧本有多感兴趣了。
    “想法很新颖，逻辑上几近完美。”葛瑞丝这么说着，然后就朝诺兰伸出手，“诺兰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现在再来打招呼，不觉得有点晚吗？可就葛瑞丝来说，她这么做显然是一种认可，反正斯特林觉得是这样，就是觉得对方是一条有可取之处的金鱼之类的，这么想着斯特林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他绝对是被葛瑞丝传染了，‘金鱼’这个词太魔性了。
    接下来的发展，好像印证了斯特林的想法了，不是说葛瑞丝认为诺兰是一条有可取之处的金鱼这一点，而是诺兰确实是条有可取之处的金鱼，怎么听起来都差不多的，而且让人稀里糊涂呢？
    事实是葛瑞丝和诺兰一言既合的，开始围绕着剧本展开学术性交流了。
    诺兰可是一改先前英国人和陌生人见面的矜持，简直是要变身话痨了，而且他还说是葛瑞丝的书迷，在写《盗梦空间》的时候还曾经参考了葛瑞丝写的心理学书籍。这也就不难理解他对葛瑞丝翻看剧本如单纯翻页，还有她把自己打扮成个俄罗斯裔没感到惊讶，和有什么不对了，又是一个隐形迷弟么。
    这大概有那么些取悦到葛瑞丝了，她甚至和诺兰说了当时没有被放进出版的心理学书籍里的内容，关于催眠的那部分——《盗梦空间》里涉及到往一个人的脑海里植入意识，以及偷取信息，这在某种程度上和催眠相似。
    他们俩是畅谈上了，莱昂纳多渐渐得开始懵了，他一开始还能听得懂他们俩在说什么，可后来随着牵扯出来的知识面越来越广，不仅仅是心理学，还有建筑学，数学等等的，而且还不是单纯在说，葛瑞丝还在纸上写写画画，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图形，就那么成功的让莱昂纳多摸不着北了。
    他脑海里还就冒出来托比说他的智商只有葛瑞丝一半的说辞，莱昂纳多打死都不能承认这一点，而且他觉得不是他一个人觉得智商不够用，看导演渐渐都不说话了，就认真的听葛瑞丝说就知道了。莱昂纳多还多注意了下斯特林，经纪人先生表现的淡定极了，他…已经放弃做个旁听者，现在正对咖啡杯里搅拌时咖啡流动的形状非常感兴趣呢。
    莱昂纳多在心里松了口气，不过转念一想，他们俩能在一部电影里合作，还有为数不少的对手戏，对他来说还真的是个好机会，得好好利用。
    然而，现实又给予了他无情又冷酷的一击：
    “葛瑞丝，你是说你不愿意出演？！”莱昂纳多是压低声音说的这句，可这并不妨碍将他的震惊展露的淋漓尽致。现在是葛瑞丝终于和诺兰讨论完了，诺兰对葛瑞丝画出来的迷宫图正感兴趣，在专心致志的破解呢，至于斯特林，他咖啡喝的有点多，去洗手间了。莱昂纳多终于找着机会和葛瑞丝说话了，哪想到就听葛瑞丝说她不想演这部电影，尽管她对剧本非常感兴趣，还给诺兰提供了不少她自己的构想←这是一般人会做出来的事吗？
    “为什么？”
    葛瑞丝想了想说：“阿德里安这个角色性格不鲜明，我从剧本里提炼出来的关键词，并不足够我勾勒出一个完整的人格，这样演起戏来的时候会不流畅。”她现在演戏都还是这么做的，只是以前没遇到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就是《赎罪》里她的戏份少，但前有十三岁的布里奥妮，后也有原著小说，这也足够她勾画十八岁的布里奥妮了。再往后说其他的角色，要么是根据舞台剧/戏剧改编的（《妈妈咪呀》《虐童疑云》），要么也是像《赎罪》一样根据小说改编的（《朱莉与朱莉娅》、《大侦探福尔摩斯》），再要么是她自己参与编写了剧本（《大破量子危机》）……反正，都没有给她在演戏的时候带来什么困难。
    莱昂纳多这次很快就理解了葛瑞丝的意思，“你是表现派？不对，你如果是创造出角色精神生活的话，那就是体验派的特点。”
    莱昂纳多皱起眉来又松开来，对葛瑞丝说：“你和我多说说你以前是怎么演戏的，我可以帮着你分析下，然后帮助你弥补你所用技巧的缺陷。”
    ——这才是散发魅力的正确方式啊。
    
    第90章
    
    莱昂纳多从小就对表演情有独钟，这也许是他五岁时参加拍摄电视剧《游戏室》后结下的影视情缘，在他十岁的时候，他想成为一名演员的梦想曾一度打碎，一家影视代理商将莱昂纳多拒之门外，理由是他们不喜欢他的发型和名字，不过这并没有让莱昂纳多知难而退，在十二岁时经过五十次面试后，不懈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他得到了他第一份职业演员的工作，一部短的小汽车广告。在他十四岁的时候，有一家影视代理商接受了他，并推荐他拍摄了电视剧《圣芭芭拉》和《情人》。
    可以说他开始成为一个职业演员时，葛瑞丝还没出生呢。咳咳，年龄差先不提了，就说莱昂纳多的演艺经历，他最为出名也是他最不太愿意提起的电影就是《泰坦尼克号》了，这部电影虽然让他成为了好莱坞新万人迷，可在某种程度上他被定义成了偶像派，而且杰克那种阳光的角色并不是他所偏爱的，这让他在那之后就想摆脱偶像派的头衔，并为此付出了数年的努力。
    在他二十八岁时和马丁·斯科塞斯合作的《纽约黑帮》，是他演艺生涯的另一个重大转折点，换个角度说马丁·斯科塞斯对莱昂纳多影响很大，尤其是在演技方法上，他也先后和马丁·斯科塞斯有过三次合作，继《纽约黑帮》后的《无间行者》，将定于今年年底上映的《禁闭岛》。在这期间他还拍摄过《飞行家》《血钻》《革命之路》等优秀的作品，《飞行家》还让他拿到了一座金球奖最佳男主角奖。
    可以说，他演戏生涯的时长，比葛瑞丝的年龄还大，再次重申一遍，这里依然没有影射他们俩年龄差的意思，只是想要说明他的演戏经验比葛瑞丝要丰富的太多。葛瑞丝从第一次接触电影（《赎罪》2006年），到现在也只有不到三年的时间，尽管在这三年里算上《特工绍特》她拍了九部电影，但也说过了她拍戏没遇到什么困难，演技也广受赞誉，被认为是新生代的演技派代表之一。
    现在莱昂纳多这么提起她的演技技巧来，葛瑞丝沉吟下还就和他说一说了。
    “我看看，你这样的表演方式在很大程度上趋向于方法派，就是揣摩着现实生活中的行为，想象出要演绎角色的心理状况，创造角色本身的性格以及生活，然后再通过表情肢体语言，和观众建立情绪上的联动，引导观众进入角色的内心世界，营造逼真的体验。”
    莱昂纳多说起他自己喜爱的电影艺术时，可以说是一改先前的懵然，变得神采飞扬起来，再加上他这段时间本来就精气神变得比以前更好了，不得不说击剑真是一项有益身心的运动。
    葛瑞丝也很认真的在听他说话，这让莱昂纳多神情更舒展了，尾音都带了点跳跃了，使得在和迷宫图较劲的诺兰不由得瞥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来想了想，觉得莱昂纳多能追得着葛瑞丝的困难程度，比他在十分钟里找出迷宫图的难易程度还大，看在这种份上，诺兰导演就自觉的没去插话，继续找迷宫图的出路了。
    莱昂纳多继续说他的：“这是体验派的书面定义，具体下该怎么说呢，像我，我的表演方式就是方法派，在演一个角色前就会深切体验这个角色的情绪，从外形上，动作上，还有语言表达方式上。比如说我在拍摄《飞行家》的时候，这是传奇大亨霍华德·休斯的自传。我为了更好的表演他，看他的传记、录音和老电影，还为了表现他的强迫症，特地咨询了神经学专家。哦，对了，我还学会了驾驶飞机。”
    这里就能体现出马丁·斯科塞斯对莱昂纳多的影响了，这位大导演让莱昂纳多拜倒在了方法派的脚下。
    “再来说你吧，葛瑞丝，就拿《虐童疑云》来说，你看你是特地去了一家专门为修女而建的退休之家，去观摩她们的行为举止，和日常活动，这其实就是方法派的特征。不过你在实际拍摄中所用的表演方法，也不能说它是体验派，毕竟体验派要求演员的‘真我’和角色的‘假我’融为一体，而你这里的融为一体，只是你所构思出来人格的‘真我’和角色的‘假我’。”
    莱昂纳多说完就看着葛瑞丝，带点灰绿色的蓝眼睛荡漾着波纹，“即使是这样，可葛瑞丝我得说，你的每个角色都演的很自然，而且很有感染力，我可以说你是天赋惊人吗？”
    葛瑞丝的电影莱昂纳多基本上都看了，《虐童疑云》和《大破量子危机》是去电影院看的，其他早已经下画的电影，莱昂纳多是专门买了DVD在家看的，他这么说绝对是在说实话。
    葛瑞丝半点不谦虚的回他：“你可以。”
    莱昂纳多楞了下，然后大笑起来，“没错，你就是很棒。”
    其实梅丽尔把葛瑞丝形容成小奶猫，有很多根据的，比如说她被顺毛捋了，就特别的乖巧了，现在莱昂纳多发自内洗的称赞愉悦到她了，她平时那些棱角都软乎了，变得眉眼弯弯起来。
    莱昂纳多有些看呆了，好在旁边诺兰导演放咖啡杯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了，他清了清嗓子就把话题重新说回去了：“那我能问问你是怎么出戏的吗？你可是在连轴转的拍戏，塑造的那些人格不会影响到你吗？”
    其实严格说起来，方法派是体验派的延续和补充，其核心思想还是体验派，都有那种不疯魔不成话的品格。方法派相对比较好的地方就是出戏会相对容易，不像是体验派，它有的时候过度沉浸在角色中，就很容易受到角色影响，带来一些负面作用，好莱坞一线演员里最有名的体验派演员就是丹尼尔·戴-刘易斯，他曾经因为过度投入角色，带来很大的心理创伤，一度隐退过五年，他也可以说是演一部电影就要平复很久的典型。
    可像葛瑞丝这样的，她好像就没有这样的负担。
    葛瑞丝眨了眨眼睛，“他们在我的思维宫殿里，我有专门为他们修建房间。如果我觉得他们有对我产生不利影响了，我可以删除他们。”
    莱昂纳多，他听得不是很明白，不过不懂就问么。
    葛瑞丝就跟莱昂纳多稍微解释了下，莱昂纳多刚起来的自信心，似乎又被这一下子打回原形了：先不说思维宫殿的事，就是能够自主删除记忆这一点，一般人怎么会做得到啊。可转念一想，这不是其他人智商低，而是葛瑞丝智商太高了……莱昂纳多也只有这样聊以慰藉了。
    这时候，斯特林回来了，他期间打了个电话耽搁了一会儿。诺兰导演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让斯特林有点摸不着北，难道在他离开的时候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了，经纪人先生直觉性的就是看向葛瑞丝，然后他当然什么都看出来，他可没有那样的本事，不过就是想想向前葛瑞丝就那么不客气的智商碾压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没有把人诺兰导演给吓走，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也不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吧。
    斯特林还真不能确定，葛瑞丝可是那种给她一个支点，她都能翘起地球的，不，这还不算什么，而是应该说给她一个恰当的理由，她都能毁灭地球——这样的想法还是尽早打住吧，现在还是按照套路来，把这件事确定下来，他好回去洛杉矶准备合约，再去跟华纳扯扯皮，说真的去跟制片厂扯皮，斯特林觉得都比先前在旁边心疼自己的智商来的心情舒畅。
    经纪人先生还不知道葛瑞丝不想出演的事呢，他很快也知道了，就听了莱昂纳多对他的客户，提出了一系列以后选片方面的建议，还说她该怎么弥补演技技巧上的缺陷。
    斯特林琢磨出问题来后，还就觉得整件事槽多无吐，不提别的就说选剧本这件事，斯特林至今都还没有摸清楚葛瑞丝的喜好，看她以前拍过的电影就知道了，虽然没有哪部电影称得上烂片，可类型各不同，无规律可循。再者说了，他不觉得莱昂纳多的选片建议，放在葛瑞丝身上能适用……这似乎并不太对劲，斯特林挑眉看了比他这个经纪人都还积极关心葛瑞丝未来发展的莱昂纳多，恍惚都觉得看到孔雀开屏了，顿时斯特林也就没了吐槽的欲望。
    其实可以往好的方面看，葛瑞丝改口了——莱昂纳多在演戏方面还是有很多经验值得借鉴的，只是他表现的没那么心花怒放就好了。还有已经看过剧本的迪卡普里奥先生，大概是选择性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在《盗梦空间》里饰演的柯布是有感情戏的，而这感情戏是对着柯布太太的，并不是和阿德里安的。好吧，这也可以看成莱昂纳多要求不高，只要跟葛瑞丝有对手戏就行了。
    现在既然事情谈的真的差不多了，葛瑞丝还有下一场戏要赶拍，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联络。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被记者拍了，原本就因为《特工绍特》的拍摄地点在附近，就聚集了不少记者，现在又因为多了莱昂纳多和诺兰，记者自然是闻风而至，就想要得到第一手消息的。
    现在看来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确实是条大新闻。
    拿到一手消息的记者们也没有乱写一通，诺兰的新电影正在招募演员，以及主演被确定是莱昂纳多，已经不是新鲜事情了，早在月初的时候就被报道过了。
    现在“看图说话”，可以看出来的，一是诺兰的新片继莱昂纳多后，迎来了又一高人气演员葛瑞丝·格林博士的加盟，诺兰导演的演员号召力毋庸置疑；二是格林博士正在拍摄的电影《特工绍特》里，会有变装成俄罗斯间谍或其他什么身份的剧情，这可以让影迷们期待个高智商的特工；三是莱昂纳多也跟着一起来了，很有可能诺兰导演的新片里，这两位将会有大量的对手戏，现在过来谈一谈，看是否能谈融洽，就照片上显示应该是很融洽的，所以说这三位的影迷们，现在也可以期待这部将于今年夏天开拍，明年七月份上映的讲述了有关“脑内部的结构”的“当代背景的科幻电影”——《盗梦空间》剧情方面的消息，仍然像是诺兰上一部作品《黑暗骑士》一样处于高度保密的状态，目前媒体们也只知道这由华纳方面透露出来的信息——了。
    写出这样报道的记者们这么的不胡编乱造，不胡思乱想，简直就是记者行业中的一股清流。换句话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把莱昂纳多也跟着诺兰一起来到纽约，往其他方面发散思维了，再说这也没什么好发散思维的对吧，毕竟被拍到的时候他们可是一行四个人，又不是单独两个人。再退一步讲，就算是单独两个人，记者们在报道的时候，很可能也不会进行发散思维吧，这也不是没有先例的，不是吗？
    至于原因，这就不用明说了吧。
    “里奥，你火急火燎的把我叫过来，就是让我帮你做题？你没问题吧你？”托比没好气的说着，他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
    “葛瑞丝出的。”莱昂纳多这么一说，托比态度立马就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拿过来给我看看。”
    莱昂纳多：“……”
    托比看了好几眼莱昂纳多递给他的纸，眼都看花了可没看出什么门道来，他咳嗽了两声问莱昂纳多：“你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说起来这还并不是葛瑞丝给莱昂纳多出的题，她原本是画了个迷宫图，诺兰导演在破解来着，等回洛杉矶的时候，诺兰就给复制了一份递给莱昂纳多了，说是让他也破解看看。
    至于诺兰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只有诺兰自己知道了。
    ——唔，到底为什么呢？
    
    第91章
    
    诺兰的演员号召力也远不止于此，在继莱昂纳多和葛瑞丝加盟《盗梦空间》后，陆陆续续又集合了其他演员，有在07年凭借着《玫瑰人生》获得奥斯卡影后的法国女演员玛丽昂·歌迪亚，曾经出演了诺兰执导的《蝙蝠侠：侠影之谜》和《黑暗骑士》“稻草人”一角的希里安·墨菲，另外还有顶替因档期原因无法出演的詹姆斯·弗兰科的优秀年轻男演员约瑟夫·高登-莱维特。
    这还不止，和诺兰私交不错，出演过三部诺兰电影的英国老牌演员迈克尔·凯恩也将在《盗梦空间》中友情客串。紧接着再被爆料出来的加盟的演员还有英国演员汤姆·哈迪，以及日本演员渡边谦。这是一支被媒体形容成“梦幻般的豪华演员阵容”，如果华纳会往外透露更多和《盗梦空间》有关的内容就好了，这都到五月份了，媒体们能知道的关于《盗梦空间》的，还是当初华纳形容的这是一部“发生在大脑内的当代科幻片”，另外也只是似是而非的知道一些关于演员角色的消息，比如说作为男主角的莱昂纳多在《盗梦空间》中饰演一个类似（或“是”）CEO的领导，玛丽昂·歌迪亚将饰演他的妻子，葛瑞丝·格林饰演的大学生则是他的“小伙伴”，约瑟夫·高登-莱维特和汤姆·哈迪饰演的是他的同事，渡边谦扮演的是敲诈他的一个坏人，至于希里安·墨菲饰演的角色还不得而知，总之呢，华纳看起来像是要把神秘路线一走到底了。
    说起来，最近一两年八大影业公司是不是都爱上这一路线了？前有米高梅在《大破量子危机》上针对葛瑞丝·格林博士所饰演的邦女郎角色，保密再保密，一直保密到电影上映，结果就是《大破量子危机》全球砍下将近八亿美元的票房，成为邦德系列电影票房最高的一部；后有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的《特工绍特》，这部电影才是让媒体记者们绞尽脑汁，鉴于这是由葛瑞丝·格林博士主导编写的一部谍战片，就算是在拍摄期间有剧照流出，可那好像没什么用，他们根本无从去猜测剧情到底是什么样的走向，就好比在没观看《大破量子危机》前谁也没能猜到它里面的神转折一样。
    往好的方面看，因为无从猜测真正的剧情是什么，脑洞本来就大的记者们这下就更是脑洞大开，各种各样的猜测层出不穷，都到了可以改行做编剧的程度了。
    斯特林在纽约看记者们就《特工绍特》编造的剧情时，可以说得上“轻松一刻”了。说“轻松一刻”如果不是那么生动形象的话，那就用“苦中作乐”好了：斯特林在这之前从没有产生过仇富的想法，毕竟他自己就是个富三代——WMA经纪公司的创始人是斯特林的祖父——可就是有大资本家有能把人逼疯的本事。如果非要点名道姓来说，那就是安格斯·格林，葛瑞丝的兄长大人就把他当做信息中转站了，美曰其名不耽搁葛瑞丝拍戏。
    斯特林还就呵呵了，他受够了就冲葛瑞丝冷嘲热讽了一通，这绝对是在气头上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葛瑞丝并不在意，她想了想才说：“安格斯他是在通过你，达到影响我的目的。”
    斯特林挑眉：“什么意思？”
    葛瑞丝很有耐心的解释：“如果他直接对我提出他的要求，他知道我不会答应，所以就把你牵扯进来，采用迂回的方式。”
    “照你这么一说，好像我变得非常重要一样。”斯特林都没有发觉到他的怒气在迅速的瓦解，他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还有他在这里面竟然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的话。”葛瑞丝耸耸肩说。
    然后，经纪人先生就半推半就的继续做“信息中转站”了。葛瑞丝并不是排斥和安格斯亲自见面，只是显然安格斯被伍德老先生传染了，倒不是说要给葛瑞丝介绍青年才俊，而是他意识到葛瑞丝已经成年（满二十一岁）了，是时候接触家族事务了。
    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准确来说是安格斯发现就算是妹妹做了演员，没有再常年就在伦敦了，可也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比以前多了肉眼可见的相处时间，所以就想进一步采取措施，想让葛瑞丝多在纽约停留，一年满打满算的都见不着十面，这真就不太像话了！
    葛瑞丝对这种事有那么点无所适从，所以经纪人的作用就显出来了，对葛瑞丝来说也可以说是一种折中的方式了。
    这样一来，斯特林就痛并快乐着。好在上帝还是会偶尔保佑斯特林的，阿斯顿·马丁的广告片在世界范围内投放了。
    这两者之间的逻辑问题就先放在一边，就单纯来说阿斯顿·马丁的广告，这支广告是在二月份拍摄的，到现在都已经五月份了，阿斯顿·马丁才投放市场，并不是说延迟了，而是在当时广告拍摄好时，葛瑞丝去年为阿斯顿·马丁拍摄的宣传硬照才对外发布。当时造成了非常热烈的反响，就拿在美国来说，不仅著名的汽车杂志《汽车族》和《人车志》争相报道，把宣传硬照当做封面，而且它还一度霸占了大半时尚杂志的封面，和各大4S店的海报橱窗以及宣传手册。
    在这种情况下，阿斯顿·马丁就没有那么着急着立即投放广告了，总得有点间隔，将广告的影响力发挥到最大。还有，虽然拍摄广告只用了三天，后期制作还是多花了一些时间的，林林总总因素考量下，广告在五月份才问世。
    斯特林在三月中旬时是得到了一份经过后期制作的毛片，可那并不是完全版，等斯特林在电视台上看过最终版本后，他就想知道阿斯顿·马丁是从哪儿请来的制作团队，米高梅真该请他们去给下一部007系列电影做幕后制作了。还有，他仿佛看到‘水仙花之恋’的大旗被高举起来了！
    阿斯顿·马丁的广告策划案其实并不复杂，在一场名流云集的宴会上，潜入宴会的特工伪装成一名花花公子，为了掩人耳目就随意找了名美女做跳舞的搭档，可在跳舞的途中，却为那名眉宇间带着冷艳的女人所心动，以至于在完成任务后，还久久不能自拔，所以就动用自己作为特工的权限，查找到了那位女士的坐标。
    那位女士正在飞机场候机，还有三十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了，而从特工所在地到机场得需要四十分钟。
    接下来就是一场飞车大戏，最后当然是赶在三十分钟内赶到了机场，上演了唯美的倾情一吻。
    说实话，这个广告策划案剧情简直是套路满满，不管是那很像是邦德先生的男主角人物设定，还是一见钟情的梗，以及后面飞车赶往机场，还必须得在多少分钟内赶到的剧情，在多少爱情电影里都能找到类似的剧情，而且还是再俗套不过的剧情。更不用说，这广告里存在着的bug，逻辑虽然没有很大的硬伤，但总归是不那么的严谨……然而没谁在意这些，有颜值就够了！
    随意把领结带随意挂在脖子上，有着英伦风范儿的男主角，带着漫不经心表情，灰蓝色的眼睛带着笑意看人的时候，总是在无意识的放电，看得女士们会悄悄的脸红心跳，心潮澎湃；还有女主角，在宴会厅里出现时，一身香槟色亮片长裙，合体的剪裁，闪耀着流光的裙子完美的衬托出冰雪玉肌，还有烈焰红唇，配合着冷艳的眉宇，会让人沉沦在她的无边魅力中。
    当这样两个人联手演绎一出浪漫的爱情故事时，剧情什么的就已经是浮云了，好吗？再说了里面还有着那样一段精彩绝伦的飙车戏码，完全就是看得观众在心神荡漾的同时，肾上腺素飙升，看一遍还想看第二遍，根本就停不下来。
    更更关键的，是男女主角是同一个人扮演的！
    很多人在看第一遍的时候，可能都还来不及注意到这一点，至于那些意识到这一点的观众，心中的震撼可着实不小，再然后就被狠狠戳中某一点，在两个人于水晶灯下跳起舞来时，忍不住啊啊啊起来。
    要疯了要疯了要疯了！
    这支蕴含着“水仙花之恋”元素的广告，在初次登场时就惊艳世人，它的魅力迅速席卷了全世界，在各国电视台拥有着高频率的播放次数，而且在网络上拥有着超高的热度和关注度，并且居高不下，不知道引得多少人为之疯狂，为之折腰。
    比弗利山庄，托比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后，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转头就问跟他一起观看这支广告的莱昂纳多：“里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第92章
    
    阿斯顿·马丁这支广告虽说满是套路，可也绝对是诚意满满。广告策划者在想策划前，调查分析过葛瑞丝身上受到影迷们喜爱和追捧的点，还有影迷们更愿意看到的元素，这样一来就列出了几条关键的，像是邦德小姐，像是葛瑞丝的神奇街头变装术，像是引人尖叫的飙车戏码等等，这么一来就有了这样的广告策划案。
    根据市场需求而生的广告策划案，再加上葛瑞丝，就有了这样一条将葛瑞丝身上令人着迷的特点集中了起来，如何能不惊艳世人？
    托比作为迷弟都忍不住赞叹不已了，那就更不用说莱昂纳多了，所以在托比回过神来问莱昂纳多的感想时，莱昂纳多还处在惊艳中，根本就没空理会有那么一些些不怀好意的托比。
    托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现在可以完全确定莱昂纳多没救了。倒不是说他智商没得救了，而是吧，作为和莱昂纳多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多了解莱昂纳多啊，在之前他以为这家伙只是寻求与众不同的新鲜感，最多坚持两个月没有结果后就会放弃了，可现在都有四个月了，莱昂纳多反倒是越陷越深了。这可以从很多方面看得出来，比如说他现在又重视起他的仪表来了，要知道自从《血钻》后摆脱了英俊小生的枷锁，转型成实力派后，他就在相貌和身材方面放飞自我了。好吧，这一点还能看成是坚持击剑的“副作用”，那再来说一件事吧，在这期间，莱昂纳多就没有出去“寻欢猎艳”过，这简直是非常非常的不可思议。
    托比并不是说这不好，只是客观来说，难度它好像自己变大了。这里，托比真的没有认为葛瑞丝·格林博士在魅力方面，是绝对令人侧目的，而自家好友稍微有那么些不足的意思。
    托比想着又转头看莱昂纳多，却见他神情凝重起来，就好奇的叫了他一声：“里奥？”
    可莱昂纳多就没理他，就急匆匆离开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托比想了想无果后就耸耸肩，他也没指望能猜中被暗恋综合征笼罩的好友的心思，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这倒是真知灼见：回过神来后联想到葛瑞丝那通过创造人格来演戏的独特方法，没多细想其中的关节，略微患得患失的莱昂纳多，就想着要去给葛瑞丝打电话了。
    幸运的是莱昂纳多很快就打消自己那滑稽的念头了，他才没有认为葛瑞丝会在她自己的思维宫殿里创造出性别不同的两个人格来谈恋爱呢，绝对没有。不幸的是电话已经接通了，话筒里传来了葛瑞丝清冷的声音：“葛瑞丝·格林。”
    “葛瑞丝，我是里奥。”莱昂纳多赶紧找了另外一个话题，“阿斯顿·马丁的广告拍得非常好，Hm，你最喜欢哪个部分？”
    如果让莱昂纳多来说的话，他会说他喜欢在宴会里，被搭讪的女主角转过身来的那一刹那，仿佛可以与虚无对视的双眸，烈焰红唇带出了几分傲慢的风情，由静变动的时候带着摄心夺魄的魅力。更重要的，她的设定更贴近葛瑞丝本身，很有本色出演的意味，想到这儿莱昂纳多就从彻底放心了。
    ——原本就是想太多了，好吗？
    葛瑞丝想了想就回答他了：“开车去机场的部分。”
    莱昂纳多没觉得这个答案不好：“那是在绿幕前拍摄的吗？”
    “不，那是实景拍摄的。”
    阿斯顿·马丁的广告本来就是在007御用片场松林制片厂拍摄的，在那儿该有的布景都一应俱全，再者阿斯顿·马丁还真的很舍得花钱，这也对当时签下合同时，全球限量77量价值120万英镑的跑车说送就送了。在拍广告的时候也不能吝啬了，所以那将近三十分钟的车程，葛瑞丝还真的不是摆拍——拍几个导演需要的镜头，再进行时候剪辑——而是真拍了那么长时间，只是后期就难为导演了，毕竟广告时长再长能长到哪里去，所以他就只有下狠手剪啊剪了。
    莱昂纳多回想了下那一段带着惊险戏码的飙车，皱起眉来：“你是不是没有替身，葛瑞丝？”
    “那在我所能及的范围里，我为什么要用替身？”
    葛瑞丝回答的理直气壮，莱昂纳多也不知道是该说她车技绝对是专业人士的水准了，还是该说她没有作为一个演员的忧患意识了。可说真的那真的很危险，莱昂纳多进而就想到葛瑞丝现在拍摄的谍战片了，不，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把它归类成了动作片，想也知道这里面有不少打斗片段，就像《大破量子危机》那样，根据新闻报道葛瑞丝在《大破量子危机》里就没有使用过替身。这并不是一个好习惯，这是能体现一个演员的专业素养不假，可替身演员的存在就是为了让被替身演员的危险降到最低。
    莱昂纳多这时候灵光一闪，他坐了下来说：“你这么说我就有点疑惑了，葛瑞丝。按照你说的你在拍摄的时候，会塑造出角色的人格，那么这样人格可不能和你本身划上等号，难不成你在给她设定的能力是和你本身所具备的挂钩的吗？这样一来，你在演戏的时候，你的‘真我’看起来可并不是在旁观了。你有更仔细的想过这个问题吗？”
    这倒是有点把葛瑞丝问住了，她把蜷在沙发上的腿伸直了，眼神闪烁了下：“我假设你这么说，是想再和我谈一谈我在演戏方法上存在的问题。”
    莱昂纳多忍俊不禁，可他强忍住了，只是嘴角上扬并没有笑出声来：“是的，那是我的荣幸，亲爱的葛瑞丝。”
    ‘亲爱的葛瑞丝’这样比较亲昵的称呼，莱昂纳多是自然而然说出来的，等他反应过来他稍微有些不自在，不过葛瑞丝好像并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对的，这让莱昂纳多心情不上不下的。
    ——患得患失症状√
    ……
    在莱昂纳多不知道做什么去的离开后，托比就打开电脑去看了看网路上其他人对这则魅力满满的广告的反响，网络上的反响非常热烈，YouTube上点击和评论都要爆棚了。托比觉得还是去论坛里看看的好，这里的反应总是和外面的有那么点不太一样，这倒是真的：——这绝对是有生之年系列。
    ——有生之年看到格林博士本色出演她自己系列吗？我并不是说男主角，而是说女主角，那神态那眼神分明就是女版的格林博士！我是说女性化的格林博士，这形容好像也不太对……我放弃了，大概意思我自己懂了就行了。
    ——有生之年找到格林博士繁殖方式系列吗？这支广告简直就是体外版自我繁殖设置，太丧心病狂，太…漂亮了！
    ——楼上两层的关注点很生僻啊，我只是觉得阿斯顿·马丁做到了007系列《大破量子危机》都没有做到的事，作为詹姆斯·邦德的御用座驾，这很可以，不过我记得有新闻说第六任邦德丹尼尔·克雷格另外还签了两部007系列新电影吧？我并没有要计算下克雷格先生心理阴影面积的意思。
    ——楼上提出的观点不新颖了啊，我想比起反串，我还是更期待格林博士还在拍摄的新电影《特工绍特》。打造新一代“高智商就是新性感”的特工，想想真的非常让人心潮澎湃呢。
    ——莫名想知道《特工绍特》里有感情戏吗？
    ——这还真是个好问题。
    ——不行了，我竟然脑补出在《特工绍特》里，格林博士会分化成两个人，假装成情侣掩人耳目了。
    ——难道没有电影公司想拍一部类似于布拉德·皮特和安吉丽娜·朱莉拍的《史密斯夫妇》的《绍特夫妇》什么的吗？格林博士可以一人分饰两角。
    ——不不不，你们想的都还太局限了，格林博士的演技那么好，从她在阿斯顿·马丁这支广告里演个花花公子，都演得毫无违和感就能看得出来了。再联想到她平时那些神奇的小爱好，比如说扮老太太，扮街头滑板少年，还有次扮了个南欧美人……这样一来，格林博士不就是在理论上可以一个人撑起一整部电影了吗？
    ——那么多脑洞，我只服楼上的。
    ——我想我们可以剪辑出一部新电影的预告片了。
    ——这个绝对可以有。
    托比本来的思绪还停留在‘南欧美人’上，那说的南欧美人应该指的是多莉丝吧，那绝对是缘分的开始。等他再往下看的时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说起来葛瑞丝的粉丝们的属性里大多都带着学霸的设定，而且还有很多技术宅，想想当初那支很商业大片预告片的《邦德小姐》预告片就知道了，他们现在这是又要做出新一版令其他人瞠目结舌的预告片了吗？
    上帝啊，这绝对…喜闻乐见！
    最后，托比还想说一句：阿斯顿·马丁的广告有毒。
    唔，斯特林也是这么觉得的。他不像托比只在葛瑞丝的影迷论坛里逛了逛，他还在流量比较大的阿斯顿·马丁官网，和Youtube，以及葛瑞丝的脸书主页去逛了逛，主要还是葛瑞丝的脸书主页。葛瑞丝平时不太喜欢社交网站，她没有推特，就是脸书也基本上没怎么用过，可这并不妨碍她的脸书粉丝人数一涨再涨，如今阿斯顿·马丁这支有毒让人根本停不下来的广告风靡全世界后，葛瑞丝的脸书又涌进来一大批关注者，其中不乏时尚界知名人士。
    就像斯特林原先想的那样，“水仙花之恋”的大旗被高举起来了，他已经不想对此发表什么额外意见了。等他到了论坛里，才赫然发现“水仙花之恋”已经不算什么了，葛瑞丝这些通过审核加入论坛里的粉丝们的脑洞才是真的大脑洞。
    斯特林满头黑线了一阵，默默的发现这还真是个好主意。
    想去年的邦德小姐伪预告片吧，那个伪预告片带来的后续影响其实是深远的：如果不是它的出现，也就没有米高梅后面改注意，同意葛瑞丝改编后的邦女郎版本了，就《大破量子危机》原来的剧本，演出来不被媒体吐槽破天才怪呢，而且票房绝对没有后来更改后的高。
    现在这样脑洞大开的短片，如果制作精良的好，可以让人直观的见识到葛瑞丝的演技，说不定还会带来意外的收获。斯特林想了想，决定给推波助澜一把，倒不是说他要参与进去，而是他可以给提供额外的素材——葛瑞丝可不止扮过老太太、滑板少年和南欧美人，她玩过的花样可多了，比如说拉丁裔美女，或者化着哥特烟熏妆的叛逆少女等等，斯特林手边就积累了不少。
    斯特林一边把素材找出来，一边都开始期待起葛瑞丝的粉丝们会做出一个怎么样的短片了。
    ——经纪人的专业素养√

    第93章
    
    托比·马奎尔先生现在别提多佩服他自己了，他竟然能保守一个秘密长达半年，在刚才一群好友问起的时候，他还能装傻充愣，不，是机智的糊弄过去，真的是不服他自己不行。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
    是这样的，他现在正在他们平时最常来的一家夜店里，基本上玩得好的能来都来了，可独独缺少了莱昂纳多。这时候大家才惊觉了这个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快的家伙，已经很久没参加集体活动了，而且也没有被狗仔拍到和模特女友一起嬉闹的新闻了，这里面肯定有大问题！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来一部分问题了，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大家问起来怎么回事的时候，托比也装作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就说大概是因为接拍了诺兰导演的新戏，所以才为新戏做准备吧。这一听就有点说不过去，莱昂纳多接拍《盗梦空间》是三月份的事，那之前他都去干嘛了？
    托比表示他也不知道啊，他是和莱昂纳多好的能穿一条裤子，可那也只是个形容，他对莱昂纳多的事情又不是事无巨细的都知道。这个说辞勉强说得通，大家胡乱猜测了一会儿，有说莱昂纳多肯定新交女朋友了，只是没有被狗仔拍到，现在正在甜蜜期的，所以就见色忘友了呗，这一猜测得到好几人附和。
    托比就在心里呵呵，莱昂纳多确实在甜蜜期，单方面的甜蜜期，至于单恋的对象，他真怕说出来吓死他们。
    这略夸张了啊，但托比想表达的意思大家懂就行了。在讨论完莱昂纳多后，一群坐不住的家伙就纷纷各自找伴儿去了。托比并没有跟着“随波逐流”，他想了想掏出手机来想发个短信给莱昂纳多，他可是知道格林博士已经拍完了《特工绍特》，从纽约回比弗利山庄来了，他就想知道他们俩现在进展到底怎么样了？
    托比在发短信前，也就那么随意的往舞池里一扫，然后猛然定格了，差点没把手机摔地上了：他，他好像看到十年前的莱昂纳多了！
    托比狠狠闭上眼又睁开，不是错觉，舞池里被群星捧月的年轻男孩子确实长得很像莱昂纳多，二十岁的，有着灿烂的金发，清俊到有些秀气的五官，笑起来的时候还有浅浅的抬头纹的莱昂纳多。托比现在看到的年轻人，就那么梳着莱昂纳多那时候的三七分的发型，手上戴的银饰都比不上他的笑容灿烂，就算是在夜店有些略暗的光线下，那双蓝眼睛还是显得那般璀璨夺目，吸引着夜店里的男男女女都在往那边靠拢，这点也像莱昂纳多。
    托比咽了咽口水，他想了想好友的年纪，再想想他有个二十岁大小的孩子的可能性，呃，也不是不可能啊，十五岁确实就能把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来着。
    基督耶稣啊，这都叫什么事！
    当然，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可托比觉得还是把这件事给莱昂纳多说一声的好。他拿起手机，对着那像个发光体的年轻人照了一张照片，也不发短信了，就直接打起了电话。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坐在他邻座的一个他不认识的中年男人手机也跟着响了，然后对方看了过来，叫了他一声：“托比？”
    莱昂纳多的声音。
    托比的手机这次没那么幸运了，它掉了下去。
    WTF！
    托比的脸都要扭曲了，在他开始怀疑人生前，他终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不认识的中年男人，好吧，也没有那么老的青年人好一会儿，如果只看眼睛的话，那确实和莱昂纳多的很像。他试探着开口了：“那是格林博士？”‘那’自然指的是年轻版的莱昂纳多了。
    对方点头。
    托比深吸一口气，把手机从地上捡起来，他现在有点词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还有再说点什么。他总觉得今天这事略操蛋，就在这时候他就听到莱昂纳多的声音：“她现在是兰波。”
    托比蒙圈了：“那是谁？”
    “我曾经演过的诗人兰波，记得吗？就是顶替瑞凡·菲尼克斯演的一个角色。”
    莱昂纳多这么一说，托比想起来了，“那不是个同性恋吗？不不，重点不是这个，我就想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你怎么也变了张脸了？看着真别扭，我们还是假装在打电话好了。”
    托比作为葛瑞丝的迷弟，他对葛瑞丝玩她那神奇的变装术接受度相当高，只不过这件事搁在莱昂纳多身上怎么就那么奇怪呢。托比想了想还是得把它归结到莱昂纳多也只是变了脸，并没有变声音的份上，这点他就比不上葛瑞丝。不不，好像也不止这个原因，托比再想了想，觉得葛瑞丝竟然会化妆成莱昂纳多曾经演过的角色，竟然让他觉得有那么点诡异的浪漫，这必须是错觉！
    就在托比胡思乱想的时候，莱昂纳多已经坐过来了，他望了望舞池里玩得正嗨的‘兰波’，踌躇了下才低声问托比：“托比，你说实话，我是不是把奥斯卡看的太重了？”
    托比“呃”了一声，语气有那么些干巴巴的：“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啊，好莱坞这么想的可不少，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莱昂纳多在锲而不舍的冲击奥斯卡，像先前的《血钻》和《飞行家》，这都是学院非常感兴趣的传记类电影，再有为了能和老马丁合作，莱昂纳多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家经纪公司，开除多少个经纪人了。可奥斯卡就是对莱昂纳多视而不见，《血钻》是最有希望的一次，可惜还是输给了福里斯特·惠特克。可是吧，这种事外人清楚并没有用，关键还得看莱昂纳多自己怎么想，托比怎么也没想到莱昂纳多就那么提起来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不过，托比这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绝对能反应一些问题了。
    莱昂纳多把托比的反应尽收眼底，抿了抿嘴角。
    托比有些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忽然福至心灵了：“和格林博士有关？她和你谈人生了？你哭了吗？呃，我错了，打人不打脸！”托比护着头喊着，他这不是说顺嘴了吗？论坛里这样那样的素材太多了，也不怪托比会这么想。
    莱昂纳多重重哼了一声，他又看了眼在人群里肆意飞扬的‘兰波’一眼，说实话这个角色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了。如果不是先前葛瑞丝把它找出来，莱昂纳多都快想不起他当时是怎么诠释的了……
    托比放下手叫了莱昂纳多一声：“里奥？”
    莱昂纳多回过神来，伸手端起托比眼前的酒杯灌了一杯酒，把杯子放下后，摩挲着杯子边缘半晌才说：“我之前和葛瑞丝对戏，就是新剧本《盗梦空间》。”
    托比想说他知道，不过现在不是打断的时候，他就听莱昂多继续往下说。
    “她以前没打算接的，以为觉得她的角色性格不鲜明，不好提炼关键词够了出一个人格。”莱昂纳多言简意赅的把葛瑞丝的演戏方法说了，又说了葛瑞丝后来接下来这个角色，他还帮助她丰富了阿德里安这个角色的性格，还曾经讨论过怎么样的性格设定会更讨喜，讨论到一两次后，阿德里安的人设就被葛瑞丝勾勒出来了：大方爽朗，但又有着情感细腻一面的邻家女孩类型。
    等葛瑞丝拍摄完《特工绍特》回到洛杉矶来，他们俩就先对了一下戏。莱昂纳多是第一次直面葛瑞丝用她独有的演戏方法表演，就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神，神态，说话的口音等都发表了很大的变化——这也要归结于角色性格和葛瑞丝本身的性格相差很大的缘故，好像她演的哪个角色都差不多是这样，基本上不会再从她演戏的状态中找到她本人，而且那时一种很自然的状态，也就是表演的痕迹微乎其微。
    莱昂纳多就不同了，他在演戏的时候，或者说镜头下的时候，和日常生活中是有很大不同的，最明显的一处就是他在演戏的时候，无论是演那个角色，总是习惯性的皱眉，眉宇间的‘川’字是如影随形的。可在日常生活中，他就没有这样的习惯，而追溯起来，他这个表情特征，其实在他演艺生涯的前期是没有的。
    在对完一段戏后，葛瑞丝从阿德里安的角色里抽身出来，双手交叠，那双明亮至极的蓝眼睛就那么不加掩饰的、直挺挺的落在莱昂纳多脸上，在莱昂纳多都被看得不自在时，葛瑞丝慢吞吞的开口了：“我和你说过我曾经给研究过你，是不是？那你愿意听更详细的内容吗，里奥？”
    至于接下来的事，这么说吧，葛瑞丝很擅长一对一谈话，而且在人类学的造诣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了，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托比还真是说对了，不过莱昂纳多没哭，真的没有。
    
    第94章
    
    “格林博士都和你说了什么？”托比现在很确定先前莱昂纳多给了他一下子，绝对是恼羞成怒了，他应该说准了这家伙就是没掉眼泪，也差不多要掉眼泪了。托比有一种诡异的平衡感，谁让先前那一连串的事故把他给吓得不轻。
    莱昂纳多却没有回答托比，他只是怔怔的看着舞池中央。托比撇撇嘴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夜店那暧昧颜色的灯光照耀下，装扮成兰波的葛瑞丝，她的瞳孔呈现出一种浮光掠影间破碎又梦幻的感觉，那样的感觉狠狠冲击着别人的心灵，让别人经久难忘。
    托比默默来了句：“里奥，我觉得周围的男女都想要把她给吞吃入肚了。”这感觉怪怪的，毕竟葛瑞丝现在顶着的是莱昂纳多的脸，然后他话刚落音，莱昂纳多就已经冲进舞池了。
    托比耸耸肩，决定再叫一瓶酒来喝着压压惊。
    等等，托比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直到卢卡斯·哈斯一脸惊悚的跑过来：“托比，里奥以前没搞出过人命吧？”看来不止托比一个人发现问题，并且把答案往这种科学上说得通的方向想了。
    托比先噎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卢卡斯·哈斯说的是什么事故，他拍了一下额头，这都叫什么事啊？这时候莱昂纳多把随意“招蜂引蝶”的‘兰波’从舞池里拉过来了，卢卡斯·哈斯瞪大了眼睛，推了推托比。
    托比也不知道是被“娱乐至死”的精神给感染了，还是想让卢卡斯·哈斯也感受下他现在受到惊讶的心情，在莱昂纳多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就指着他对卢卡斯·哈斯，他们俩的好朋友说：“哦，这是孩子的母亲。”
    卢卡斯·哈斯：“……！！”
    莱昂纳多：“……托比，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卢卡斯·哈斯这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试探的叫了声：“里奥？”
    托比在‘兰波’看过来的时候，就下意识从卡座上站起来了，他现在还得把他刚才开的玩笑话给补充说明下：“格林博士现在是兰波，兰波不是你曾经演过的角色吗？呃，就当我是说冷笑话的好了，谁让卢卡斯认为里奥你有私生子了呢。”托比坚决不会主动承认，他在知道真相前第一个想到的可能，可是卢卡斯·哈斯的不谋而合的。
    被那么顺手就卖了的卢卡斯·哈斯，已经成功的蒙圈了，更让他蒙圈的事还没完呢：“你们在看到我后得出的在你们看来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我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的私生子。唔——”‘兰波’懒洋洋的开口了，他的声音乍一听还真的特别像莱昂纳多的，不过语调不太一样，可绝对能在某种情况下以假乱真了。
    托比也有点傻眼，他是听葛瑞丝变过音，就是‘多莉丝’那会儿，可那时候吧，多莉丝还是女声，改变起来也不是那么困难，可现在她竟然还能模仿起莱昂纳多的声音来。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那真的是葛瑞丝假扮的，托比都会认为莱昂纳多吃了‘返老还童’药什么的了，好吧，这根本就是个不科学的设定，可现在这情况确实有点玄妙。这时候又听‘兰波’说：“这不符合遗传学规律，不过在社会学上非常能说得通。”
    托比觉得还是不要去纠结这段话的深意了，他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们没有被拍到吧？”试想着这如果被拍到的话，那报道的标题应该长这样：《巨星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私生子找上门，细数其早年风流史》《三十五岁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有了个二十岁的私生子？！从社会层面探究青少年性教育》……这都还是托比给美化过的，可真的不要太高看美利坚媒体的节操和下限，他们可都是朝着英国媒体看齐的，不是说英国有《太阳报》，美国有《国家问询报》吗？等等，这似乎并不是重点，重点他们抓住这样的事不大书特书才怪呢。
    不幸的是，托比问晚了。
    他们俩在进这家夜店的时候，已经被拍到了。说起来，这家夜店本来就常常会有明星出没，在外面会有蹲守的狗仔再正常不过了，今天不是就有托比还有卢卡斯·哈斯他们呼朋引伴的过来吗？记者们没能见到莱昂纳多还挺失望的，谁让莱昂纳多已经很久没有为娱乐版贡献花边新闻了，让记者们还很不习惯，觉得这里面必须得有点什么大新闻。这不，还真就叫他们说着了，他们等来了个二十岁的莱昂纳多，真莱昂纳多就被他们选择性的忽略了。
    被拍前，葛瑞丝就辨别出他们的身份了，还叫“面目全非”的莱昂纳多看镜头来着。
    所有当托比那么一问，莱昂纳多就不以为意的随口回答道：“在门口被拍到了。”
    “有没有让他们把内存卡格式化？”托比还记得当时葛瑞丝和脸书CEO联合鼓捣出的一出恐吓记者事故，当时他都天人交战的几乎要真相信了。
    莱昂纳多摇头，“葛瑞丝说想看看大众对这件事的反应，就像是做调研了。”顿了顿他又露出个坏笑来，就那么理所当然的又说了，“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玩的吗？你可以把它当做一个恶作剧。”
    托比嘴角抽搐了下，他是有那么点理解这件事的爽点在哪里，可他就是看不习惯莱昂纳多现在这种有高智商的格林博士做靠山，就也跟着觉得自己智商也高人一等的感觉——通俗点来说，可以把它看成“狐假虎威”。好吧，这样的形容也不够全面，但托比能看得出来，莱昂纳多现在心情很好，似乎也不再和奥斯卡那个磨人的老古板纠结了，而且莫名的托比就觉得莱昂纳多这暗恋路，也不是没有结束然后转正的一天。
    这是一种感觉。
    托比还悄悄的看了正环视着夜店的‘兰波’一眼，倒没有招来人家的回视，而是和卢卡斯·哈斯幽怨的眼神对上了。卢卡斯·哈斯从刚才就在蒙圈，现在好像都还没有从圈圈里绕出来，再说托比说的那些事情都没头没脑的，他就更听不明白了，更可怜的是没人想到给他从头到尾解释一下。
    托比“呃”了一声：“等会儿再给你解释。”托比觉得吧，莱昂纳多的黑历史也是时候重见天日了，反正这家伙现在大概都不再当那是黑历史了吧？
    ……
    《特工绍特》杀青后，斯特林终于从纽约回到洛杉矶了，他特别想念洛杉矶的阳光。在这期间斯特林还是回过洛杉矶的，像先前葛瑞丝要接拍《盗梦空间》，斯特林就回来准备过合约，关于片酬方面跟华纳扯了扯皮。《特工绍特》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在作为演员片酬这一块，就付给了葛瑞丝千万美元，当然作为编剧那块的分成还要另算。等经过了颁奖季加持，在《盗梦空间》的片酬这一块，葛瑞丝的也超过千万美元，华纳对由诺兰的《盗梦空间》慷慨极了。
    当然了，这远不能和莱昂纳多的待遇相比，一是在好莱坞女演员的待遇本就比不上男演员的，即便是在同等地位下也是，这一点看片酬2000万俱乐部里，男演员和女演员的比例就可见一斑了；二是葛瑞丝现在还是准a-list，而莱昂纳多早已经功成名就，是超a-list般的存在了。
    他们俩其实没有纵向可比性，葛瑞丝出道总共也就只有三年而已，在新生代中她绝对是进阶速度最快的那一个。等到《成长教育》《朱莉与朱莉娅》以及《大侦探福尔摩斯》上映，如果票房可观，然后再在颁奖季有所斩获的话，葛瑞丝就能够抛掉那个‘准’了。这无疑给了作为经纪人的斯特林更多动力，他都在殚精竭虑的为葛瑞丝排开行程，毕竟《盗梦空间》的拍摄期和《朱莉与朱莉娅》的宣传期有“摩擦”，斯特林在为葛瑞丝想两全之策，不知道葛瑞丝乐不乐意去上脱口秀节目？
    脱口秀节目，尤其是高收视率的脱口秀节目是很好的宣传平台。葛瑞丝以前是没上过脱口秀节目，那不是斯特林怕吓着人家主持人，咳咳，是觉得葛瑞丝不太喜欢这种会展示到真实自我的节目，但这并不代表斯特林手边没有脱口秀节目的邀请。事实上，不仅有，而且还有不少，葛瑞丝身上从来就不缺少引发广泛关注的话题，不是吗？
    斯特林这么想的时候，绝对是带着自豪与志得意满意味的，直到晴天一霹雳：斯特林看到了今日娱乐版头条，他死死盯着配图上那漂亮的像个小王子的年轻人，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单词：“葛瑞丝·格林！！”
    ——唔，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第95章
    
    斯特林并不是真的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了，而是他…推理出来的：娱乐版头条的配图上，除了那漂亮的像个小王子的年轻人，还有个被顺便照进去的青年人。斯特林是不认识他的脸，可斯特林认识那套衣服，他先前去比弗利山庄给葛瑞丝送专业录像设备时，就在葛瑞丝家见到又来串门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了，他当时穿的就是这一套衣服。如果说这个证据还不够的话，那他还认出来葛瑞丝戴的耳钉了……如果说一个是巧合，那两个也能是巧合，可再配合上现在的头条，那就绝对不能是巧合了。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再不可思议，那也是真相。所以媒体们像是得到特别震撼的、所谓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私生子大新闻里的私生子，那压根就是个假冒伪劣的，那是葛瑞丝假扮的！
    斯特林做了葛瑞丝三年的经纪人，也不是没有学到什么嘛。可对现在躁郁到想咬人的斯特林来说，这根本不值得骄傲，好吗？
    等等，更该躁郁的好像并不是他，鉴于这报道里一丁点都没有提到葛瑞丝，全都是在揣测这长得和年轻时那个万人迷莱昂纳多，有八九分相似的年轻男孩子和莱昂纳多到底是什么关系？好吧，已经不是揣测了，看看这篇是怎么写的，它不仅提到了这个年轻男孩子长得和莱昂纳多多像，还提供了对比图，而且还顺便扒了扒莱昂纳多的情史，不得不说那可真够长的。这还不算完，它还提到了莱昂纳多这段时间是多么的“安分守己”，以及这家夜店是莱昂纳多爱去的，昨天晚上还拍到了托比·马奎尔，卢卡斯·哈斯这些莱昂纳多的好基友等等论据，这简直就是要读者自动得出一个结论。
    斯特林心想这篇报道这么写，绝对是因为这份报纸还有点节操，斯特林都能想象那些无节操只图销量的小报会怎么写了，他们绝对直接的多！
    再等等，葛瑞丝为什么会扮成莱昂纳多？
    斯特林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件事了，他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来。斯特林觉得他该意识到有什么不同的，其实有很多地方已经给过他提示的，比如说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竟然那么久都没有知难而退。如果说这个提示作用不大，那么来看葛瑞丝，她竟然和莱昂纳多这条比他还不如的金鱼——斯特林并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没看到他自己都是金鱼了吗——做了那么久的朋友，还没有因为莱昂纳多的智商不达标而嫌弃他。
    别和斯特林说要维持邻里关系，或者不能和娱乐圈大前辈关系闹僵这类的话，这放在葛瑞丝身上就不合适，好吗？但总归是有原因的。
    斯特林开始整理思绪了：葛瑞丝和她的前任男友是怎么交往起来的，斯特林并不清楚，在他知道葛瑞丝竟然还有个男友的时候，他就已经存在了。斯特林倒是见识过他们俩的相处场景，说实话，斯特林都觉得迷之尴尬，两个人就像是两条硬是生拉硬扯才会相交的平行线一样。
    再想想葛瑞丝和莱昂纳多相处的场景，虽说莱昂纳多表现的让人想在心里翻白眼，可斯特林不得不承认，他们俩相处时很自然，换句话说葛瑞丝很乐意和莱昂纳多相处。现在都更进一步了，葛瑞丝都拉着莱昂纳多一起玩她的变装游戏了……这里面能表现的问题还不够明显吗？
    好吧，这放在一般人身上确实不明显，可对于情商低到令人发指，并在自己的事情上超级迟钝的葛瑞丝来说，已经足够明显说明一些问题了。
    在这里，情商低就不需要老生常谈了，至于斯特林提到的在自己的事情上超级迟钝这种形容，他觉得他没有说错，想想她和她的前男友分手后的表现，再想想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都表现的那么明显，她似乎没有察觉到，不然早就戳破了。
    这难道是一种保护机制？
    斯特林胡乱想着就想到了这么一个理由，想完他就抽了抽嘴角。
    刨除这种不着边际的理由不提，再来说斯特林自己想的葛瑞丝自我感情方面迟钝一事，斯特林是自己这么理解的，所以他就没想到去跟葛瑞丝戳破这件事，好比直截了当的跟她说：‘我亲爱的客户，葛瑞丝·格林博士，你难道就没看出来那谁谁他不是来和你做朋友的，他是来泡你的吗？’
    他才不想去当助攻的，好吗？
    然而现在的情况，它好像明朗起来了，就是葛瑞丝自己“回过神”了。
    斯特林说不清楚这到底好还是不好了，“好”是说葛瑞丝并不是个机器人，不，是她可以找个人陪她了；再说“不好”，也很显而易见，瞧瞧报纸上列出来的迪卡普里奥先生的辉煌情史吧。虽说美利坚崇尚各种自由，比如恋爱自由什么的，可就是对美利坚人民来说，莱昂纳多这令人眼花缭乱的情史，也是会让很多人皱眉的。
    不止斯特林一个人这么想，为好基友操碎了心的托比·马奎尔，他可是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在草草过了一遍他订的报纸，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连忙就打电话给莱昂纳多：“里奥，你看关于‘你的私生子’那些报道了吗？”
    莱昂纳多语气挺轻松的：“看了。”
    托比挑起眉来：“你什么感想？”
    莱昂纳多回答的理所当然：“就像葛瑞丝说的那样啊，他们无视了遗传学规律，更多还是从社会学上来报道了。”
    托比：“……”
    托比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他还是没忍住朝着没事人一样的莱昂纳多低吼道：“我说你早晨起来是不是把脑子忘在床上了？问题的关键并不在这里，也不在你竟然被有私生子了，而是你难道就没有注意到基本上每一个提到这件事的报道，都顺便扒了扒你那辉煌无比的情史了吗？你觉得格林博士看了后会怎么想？”
    托比还真把莱昂纳多给说着了：“呃……”
    “现在你再‘呃’也没用了，”托比没好气的说，他转念想了想葛瑞丝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还真的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她，而且吧，“我想了想里奥，你不需要太担心，我的意思是说，就格林博士在人类学造诣那么深，她根本就不需要看报纸上的报道，就能知道你以前是有多…花花公子了。也不对，她还是需要看报纸的，看一看具体统计什么的。”
    ——托比，你确定这是安慰？
    出乎托比意料的，莱昂纳多在终于找回自己声音时，吞吞吐吐的说了：“葛瑞丝是知道的。”
    托比琢磨了下说道：“听你的语气，我觉得里面一定是有故事，详细说说看。”托比会这样一针见血，原因可能是因为他对莱昂纳多很了解，也有可能是在成为葛瑞丝的迷弟后，得到了智商加持，大概。
    莱昂纳多踌躇了一会儿，才把‘我知道维多利亚所有的秘密’的故事说了，这是发生在金球奖晚宴上的事了，当时葛瑞丝还提到了她好奇莱昂纳多为什么会拥有远超于统计学的恋爱关系来着。
    托比听完后，在楞了楞后，很没有朋友爱的哈哈大笑起来。
    莱昂纳多：“……”他就知道！
    莱昂纳多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没心情跟托比扯淡了，毕竟当时葛瑞丝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莱昂纳多也只是和葛瑞丝见第二面，那时候就是有点什么，也没有现在这样的浓烈。所以当时他没去在意，现在本来也没想到这方面去，可被托比这么一说，莱昂纳多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他以前恋爱的时候，基本上没有过这方面的困扰，现在不能不说是破天荒第一次。
    莱昂纳多直接挂了托比的电话后，就开始在他卧室里扮起了“热锅上的蚂蚁”，还时不时有人来火上浇油——他出了那么大的新闻，他的经纪人啊，还有其他朋友什么的都打电话过来“问候”了。莱昂纳多也没有多少功夫理了，只是和他的经纪人斩钉截铁说了他并没有私生子，而且这件事先不要着急处理，里面牵扯到的不止他，可还是有葛瑞丝呢。
    莱昂纳多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葛瑞丝，可惜出师未捷，因为闹出那么大的事，别墅外面狗仔队云集了，莱昂纳多也不能在这个档口，冲出重围跑到葛瑞丝家去吧？这么一来，他也就只有选择打电话给葛瑞丝了，刚旁敲侧击下葛瑞丝对他以前情史的想法，就听葛瑞丝说：“里奥，你是不是在追求我？”
    莱昂纳多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记直球打的晕头转向，可他没忘记承认就对了：“是、是啊！”在这一刻，以前信手拈来的情话他一句都说不出来，心跳剧烈加速，反正他觉得有那么点喘不过气来，但他又不敢大喘气，就生怕呼吸声大了听不到葛瑞丝的回答一样。
    “你比我大十三岁。”
    葛瑞丝接下来就这么说着。
    
    第96章
    
    莱昂纳多确确实实比葛瑞丝大十三岁，这是既定的事实，完全没办法狡辩。
    莱昂纳多心情那叫一个忐忑，他蠕动下嘴唇，愣是没说出一个单词来，葛瑞丝还在继续：“这么一来，在我的性需求处于科学统计的上升阶段时，你的就已经处在即将达到顶峰然后急速下降的阶段了。”
    莱昂纳多喉结滑动了下，他反应的不慢，葛瑞丝的意思通俗来说就是因为他们俩的年龄差，随着葛瑞丝年龄的增加，他就会在性生活上满足不了她了。这好像也没有办法反驳，毕竟想想看葛瑞丝在中年时，他就要步入老年了。老少配什么的，确实很容易性生活不和谐。
    莱昂纳多都没有意识到，他想的好像很长远了。还有现在真的不是无话可说的时候吧，莱昂纳多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他就真的被三振出局了，可他该说什么好呢，说他在床上技术很棒？这不是间接说他有很多次恋爱关系吗？
    就在莱昂纳多先不管那么多，打断葛瑞丝的思路要紧而随便说些什么的时候，葛瑞丝又那么语气自若的说了：“Hm，这很好。”
    “啊？”莱昂纳多一时间就没反应过来，“你说‘这很好’了对吧，葛瑞丝？是字面意思吗？没有别的意思，对吧？”
    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莱昂纳多也没时间去琢磨了，他就直接问了：“你是答应了，对吗？我是说跟我交往。”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葛瑞丝回了他一句：“You tell me.”
    等这通通话结束后，莱昂纳多就在咧嘴傻笑了，不过他还是没忘记琢磨前面那个关于性需求不对等的问题。这还真是让莱昂纳多纠结住了，毕竟按照一般的逻辑，谁会觉得性生活不和谐是好事啊！可问题就来了，葛瑞丝是觉得他们如果在一起了——不，他们现在就是已经确定恋爱关系了，这一点莱昂纳多得再三确认下——性生活是件好事，所以才会答应跟他交往。所以说‘性生活不和谐’反而成了一件好事了吗？
    莱昂纳多这时候没有想葛瑞丝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反而是做了个反向推断：如果等以后性生活和谐了，葛瑞丝是不是就要分手了？
    这么想似乎是说得通的，可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摆在近前的一件事，还等着解决，狗仔队可都在外面集结呢——莱昂纳多现在没有心思去想这件事了，可不代表别人不关注，自认无孔不入的狗仔队还等着有更劲爆的新闻，来弥补他们竟然现在才发现这么一天大新闻的过失呢。再有，这件事关注度可高了，谁让它涉及到的主人翁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呢。
    这确实是最主要的原因，而记者们也确实等来了更劲爆的新闻：在‘私生子一说’出炉后，记者们都来比弗利山庄围追堵截了。
    本来按照他们以前总结的规律，莱昂纳多在不拍戏的时候，通常是不会呆在比弗利山庄的，他在马里布还有夏威夷等度假圣地都有别墅，通常会呆在那边度假，可今年他们很确定莱昂纳多自从去年年底就一直呆在比弗利山庄，先前颁奖季的时候还可以说莱昂纳多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即便《革命之路》里他得到的赞誉以及奖项都比不上凯特·温斯莱特。可再往后，莱昂纳多还就一直呆在比弗利山庄了，这是得到过证实的，而且还断绝了花边新闻，这还让不少人不太适应呢……不管怎么说，现在来堵人，就来比弗利山庄就对了。
    然而地点有了，人不出来，他们也没办法，他们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隔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就拍摄到房子里面去，又不是航拍。不过这种事记者们也习惯了，做他们这一行的，耐心是非常重要的。就在这么空等着的时候，也不会知道谁说起来：“隔壁住的是格林博士吧。”
    “……So？”前面的停顿，搭话的记者都不是故意的，那大概有那么点条件发射了。要知道在记者们中间，流传过很多关于格林博士的事迹，有些可能没有经过考据，而有些也有可能是传着传着就变味了，但这并不妨碍记者们怯她啊。是，在娱乐圈里也有明星是敢也能和记者对着干的，可和格林博士这里性质又不一样了，拜托就算是专门挖别人隐私的记者也不喜欢自己见不得人的秘密被看穿啊！当然，这是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有一些其他原因，林林总总的就让记者们对葛瑞丝或敬而远之，或又爱又恨了。
    “她看到那张照片就能做出判断吧。”
    “她是能，可你想说什么？想去堵她吗？”
    “呃……”这件事难度更大了，好吗？《综艺》的记者哈里·威尔逊顿时就苦瓜脸起来了，他会提起格林博士来，完全是主编交给他安排的任务啊，顺便一说主编是格林博士的迷弟，据说是因为先前被格林博士演绎过就升职了。可现在他根本就没怂恿到其他人跟他一起，回头还不知道怎么跟主编交差呢。正想呢，他就接到了主编的电话，战战兢兢的接通了，本来以为主编是问有没有拍到有用的照片，却没想到对方说：“你可以回来了！”
    “可我——”还没拍到有用的照片啊？
    哈里·威尔逊话都没说完，那边就传来一阵响动，然后电话就被挂了。旁边的同行看他一脸蒙圈，觉得十有八九是被主编骂了，就随口问了句：“嘿，你还好吗？”
    哈里·威尔逊舔了舔嘴唇，他现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错了，就在刚才电话被挂断前，他听到那边有人激动的嚷嚷着“基督耶稣啊，那是葛瑞丝·格林假扮的”了。哈里·威尔逊就自动进行推测了，考虑到主编让他回去，那格林博士假扮的人物就呼之欲出了。哈里·威尔逊还不敢太确定，他就把手机拿出来，搜索下网上的最新新闻，不过不用等威尔逊先生搜索出来了，就有其他记者惊呼起来了，伴随着“holy shit”“What the hell”等等的心情物语。
    看来是真的了。
    葛瑞丝·格林博士在脸书上发表了一篇从社会学角度出发，以媒体以及舆论趋向性为主题的论文，被她拿出来举例的就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被私生子一事。
    本来到这里并没什么，毕竟会写出一篇针砭时弊的论文，这很格林博士。可接下来事态的走向就有点…离奇了——托比·马奎尔在脸书上晒出了一张合照，配图的文字是这么写的‘我，格林博士和里奥’，并且@了葛瑞丝和莱昂纳多，并且还转发了葛瑞丝先前发的论文。
    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可问题就出在了那张合照上，合照里有托比不假，可另外两个就对不上号了，那分明就是一个是二十岁的莱昂纳多，还有一个是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到这里再不懂，那没关系，就去想想葛瑞丝·格林博士的论文里还特别提到感谢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的无私帮助这条线索。到这里真相就呼之欲出了，再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就真的智商有问题了：那所谓的私生子，根本就是格林博士假扮的，而且莱昂纳多就是“共犯”，说不定托比·马奎尔也参与其中了。
    知道真相的记者们眼泪掉下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为什么就不能少点套路，多点真诚？还有，这绝对是他们见识过的最高端的套路！
    欲哭无泪的记者们其实并不孤单，网上有不少影迷都眼泪汪汪的了。
    其实对待莱昂纳多疑似有私生子一事，网上影迷们大部分都抱有理智的态度在看待，也是他们的偶像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平时就是花花公子范儿，毕竟是都知道维多利亚所有的秘密啥的了，咳咳，作为他的影迷也都习惯了，私生子这件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呢，再说了就算是真的，那问题也不是特别大，娱乐圈里未婚生子多了去了，比未婚生子更混乱的事情也多了去了，好吗？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颜即正义！这里的颜不是说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的颜值，也不对，就是不是说他现在的颜值，而是说二十岁的他的颜值，也就是新闻里被疑是他私生子的小莱昂纳多的颜值。那扑面而来的青葱，那嘴角勾起来散发的浪荡不羁范儿，那蓝眼睛里透露出的于世疏离感……根本就是赤裸裸的美色诱惑，让人舔屏舔到停不下来的节奏啊！
    现在舔屏到一半，却被告知这绝世美颜里有毒，有剧毒！已经中了毒的影迷能不哭唧唧吗？
    ——说好的最美星二代呢？

    第97章
    
    莱昂纳多被私生子一事，还没有走向巅峰呢，就戛然而止了。
    这前有葛瑞丝在脸书主页上攥文，后有托比来了个“有图有真相”+“真相只有一个”，这差不多就将被私生子一事故给解释清楚了，而且还解释的很高端：瞧瞧葛瑞丝·格林博士的论文，还有她那神乎其神的街头变装技巧，哪一个不是很高端？
    等等，被私生子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干什么去了？
    这该怎么说呢，他并没有坐享其成，而是稀里糊涂的反应慢半拍。既然是慢半拍了，那就该在反应过来后有所作为。
    莱昂纳多童星出道，又在好莱坞经营了好多年，虽然经常换经纪公司，还常常开除经纪人，可毕竟他的咖位和人气摆在那里，自身人脉还是有的。这好像不太是重点，重点是他很快就在比弗利山庄他的别墅门口，接受了还堵在他家门口记者们的采访。面对着“张牙舞爪”的记者们和他们手中的长枪短炮，莱昂纳多赫然有一种他要打败恶龙，才能去往公主的城堡，抱到公主归的认知，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好像也说得通。
    记者们呢还不知道他们被当作恶龙了，他们都还在绞尽脑汁的想该问怎么样的问题呢。本来在真相没出来前，记者们最先知道就是那个美少年是不是莱昂纳多的私生子，如果是的话那孩子的母亲又是谁。现在被离奇的真相一棍子打下来，他们再问这样的问题还有什么意义，可不问什么建设性的问题，那岂不是白浪费了一次大好的采访机会。
    不管了，先问了再说。
    这样一来，就有记者问莱昂纳多，“你和格林博士的关系似乎很不错？”这俩人好像八竿子打不着，可他们俩关系还出乎意料的不错，先前不还拍到他们俩一起骑自行车去吃早餐吗？——由此可以看出，一向没有什么操守，掌握着随意拉郎就配技能的娱乐记者们这次真的真的没有往暧昧的方向想，也坚决不给葛瑞丝拉郎配，果然是泥石流中的清流啊。
    这个问题还就问到莱昂纳多的心坎上了，他清了清嗓子，尽量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喜形于色，可好像没控制好，他张嘴就说：“嗯，我和葛瑞丝确实有着很亲密的关系。”
    这话说出来，莱昂纳多又有那么些生硬的加了句：“唔，我是说我们关系确实很好。”看记者们好像就没想歪，莱昂纳多就有些纳闷了，他其实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宣告主权的，毕竟葛瑞丝那么有魅力，几乎男女通杀，不说别的地方，就是那家击剑俱乐部里就有一堆敢觊觎葛瑞丝的！可是吧，托比说了句“秀恩爱分得快”，莱昂纳多以前不在意这些的，然而现在他不能不在意，所以这不就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托比，托比拒绝背锅！托比根本就没有规劝莱昂纳多不要那么高调，好吗？托比他其实压根就不相信葛瑞丝答应要跟莱昂纳多交往了，他还嘲笑了莱昂纳多是在白日做梦，要不就是想跟葛瑞丝谈恋爱想疯了……总之，托比·迷弟·马奎尔拒绝相信这件事，就算是昨天的事好像有那么点苗头了也不行。很可惜托比不在现场，他也不知道莱昂纳多竟然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个锅托比就背了吧。
    再说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他以前是有暗恋综合征debuff，现在改换成恋爱综合征debuff了，所以没那么将他和葛瑞丝交往的事广而告之，但他还是克制不住澎湃的心潮要说些什么：“葛瑞丝在我看来是独一无二的，她超乎寻常的聪明，懂得东西太多了，而且还拥有不可思议的看穿人心的能力……这些都让她格外有魄力，在人群中第一眼就能看到她！呃，我必须得诚实的说，我从葛瑞丝身上学到了很多，她身上有很多让我向往的地方，嗯，同时她也给我很多帮助，让我正视我以前的不足，这样的葛瑞丝很难不让人喜欢，不是吗？”
    莱昂纳多说得眉飞色舞的，让记者们面面相觑了，如果不是他说的人是葛瑞丝·格林博士，记者们都觉得他这是在深情表白了。
    咦咦咦？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不会是暗恋格林博士吧？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葛瑞丝·格林博士长得好看不说，魅力值有的时候简直要爆棚了，再有学历高，演技好，而且高智商。虽说她那能够看穿人心的能力，会让直面她的人下意识抵触，可在更多的人看来那就是另类的性感。这么想的人太多了，看人家的粉丝人数就知道了，所以说喜欢上葛瑞丝·格林博士，那实在太正常了。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喜欢’，在很大程度上是等同于‘暗恋’的。
    因此，记者们得出单箭头的结论，同样无可厚非。换句话说，记者们压根就没往双箭头上想，说不定就是莱昂纳多没像现在这样按捺着藏着掖着，而是直接说他和葛瑞丝在谈恋爱，记者们都还会哈哈一笑，心想“愚人节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别再玩了好吗”，又或者“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呢。
    ——这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莱昂纳多根本就不知道记者们已经单方面给他打×了，他现在着急着去城堡拯救公主，不，是葛瑞丝家见他好不容易盼来的女朋友了，就好声好气的让记者们让让，心情好的很明显。
    这没什么好高兴的吧？记者们你看我我看你，难道是他们想错了？莱昂纳多不是那种喜欢的喜欢着格林博士，而是对好朋友的喜欢？这么想也说得通啊，毕竟全好莱坞都知道莱昂纳多固定喜欢的类型，金发碧眼以及模特嘛。虽说这都有好几个月没有再传出花边新闻了，难道还就不允许人家有空窗期吗？再等拍完他手边的新剧《盗梦空间》，肯定就会再带着细腰长腿身材好的新女友招摇过市了。
    一定是这样！
    看来记者们对莱昂纳多和葛瑞丝在一起这件事，也是拒绝想象的。他们这么想是随大流的，因为内心是拒绝的并不止他们，还有目前知道真相少数人之一的斯特林。虽说斯特林已经想过了，葛瑞丝好像是对莱昂纳多有点区别对待，可他根本就没有往莱昂纳多摇身一变就成了葛瑞丝的现任男朋友上想啊，毕竟那可是葛瑞丝，而且她从和她的前男友分手，也有将近两年了，她就没想过再交新男友啊，而且清心寡欲的可以。
    可想而知，当斯特林就葛瑞丝变装的事，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葛瑞丝就那么轻描淡写的告知他“根据我们签订的协议，我有必要告诉你的，是我现在正处在一段恋爱关系中”时，斯特林受到了多大的惊吓。他吓得都把手机从耳边拿过来，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显示了，确定那真的是葛瑞丝后，二话不说就按了通话结束键，好吗？
    更操蛋的，是斯特林在冷静下来，开车去比弗利山庄时，正好就遇上莱昂纳多在接受记者采访。斯特林听得不是很真切，但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他该说他要感谢迪卡普里奥先生没有直截了当的捅马蜂窝，让大家也受到惊吓吗？
    等斯特林一看到莱昂纳多从人群里出来，他顿时就一踩油门，先莱昂纳多一步到了葛瑞丝家。等在一楼客厅里看到神情没什么异样的葛瑞丝，斯特林对上她一如既往明亮的蓝眼睛，满腔的话就一下子给憋回去了，半晌才吭哧出一句：“恭喜你要和一条没上岸的金鱼谈恋爱了，葛瑞丝。”
    葛瑞丝看了他一眼，斯特林：“……我的错。”他就说过金鱼这个词太魔性！不过，这并不完全是他的错，好吗？斯特林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他现在还需要再缓缓，还有些疑问想葛瑞丝给他解答呢，比如说为什么这件事一点征兆都没有的就发生了？葛瑞丝她又是怎么突然开窍的？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然而这些疑问什么的都没有真实的画面发生在眼前来的冲击力大——
    慢斯特林一步过来的莱昂纳多，他压根就没看到斯特林，就直奔葛瑞丝而去了，他看起来神采奕奕的恨不能要飞起来，咳咳，反正就是看起来很亢奋，恨不能要把葛瑞丝抱起来转个圈，被他生生忍住了：“葛瑞丝，我太高兴了！你是真的答应要和我交往的，对吧？”
    “咳咳——”斯特林没忍住咳嗽了起来，至于原因，与其说是直面葛瑞丝是真的处于一段恋爱关系中，受到了惊吓，倒不是说更多的还是莱昂纳多·超a-list巨星·迪卡普里奥的金鱼行为，让他适应不了。
    “哦，斯特林先生，上午好。”莱昂纳多对葛瑞丝的经纪人并不陌生，基本上葛瑞丝的日常起居都是他这个经纪人在亲自负责，莱昂纳多可不会承认他还私下里去打听过斯特林呢。
    这表现的就正常多了，斯特林极力把和‘金鱼’相关的词汇给抛之脑后，他认为他有必要和莱昂纳多好好谈一谈，关于他们恋情的事。“既然你们现在处于一段恋爱关系中了，”斯特林说着嘴角忍不住抽了下，他这么形容绝对是受到了葛瑞丝的影响，他看了葛瑞丝一眼，发现葛瑞丝并没有任何抗拒或否认的迹象，把心沉到肚子里继续说，“那么接下来你们想怎么做？”
    莱昂纳多坐在葛瑞丝旁边，就很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斯特林挑了挑眉。
    莱昂纳多觉得他这么说好像有点轻率了，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对这段关系是认真的，我一直想以葛瑞丝男朋友的身份站在她身边，现在梦想成真了，就更没有道理再隐瞒着。再有，我是很想说我会保护葛瑞丝不受伤害，可我觉得会被外界不看好的是我，不过我是不会在意的。葛瑞丝，你得相信我，我现在已经在努力尝试着放开原先那执意要受到奥斯卡认可的心态了，我发誓——”莱昂纳多说着还举起手要发誓了，就被葛瑞丝打断了：“别犯傻了。”
    斯特林可清楚了，葛瑞丝这话听起来像是指责的话，可实际上没多少力度，还有他们来是不是公然在他面前放闪光弹了？
    这难道还不是闪光弹吗？瞧瞧他都听到了什么？莱昂纳多·奥斯卡头号追求者·迪卡普里奥，竟然在端正他对待奥斯卡小金人的态度了！好吧，从这件事上好像是能看出来他的真心实意，可斯特林还是觉得不太适应，其实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公关这件事了，他的计划书里就没有这一项来着。还有更关键的，是葛瑞丝的哥哥知道了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斯特林不是太确定，先前葛瑞丝有男朋友时，安格斯·格林都做了什么……大资本家应该没做什么吧？
    斯特林这么想着，看莱昂纳多的目光就变得微妙起来，非常的微妙。
    
    第98章
    
    葛瑞丝·格林是个绯闻绝缘体，这已经是众所周知，并达成共识的一个认知了。
    纵观下她曾经拍过的电影，都曾经和像丹尼尔·克雷格这么性感的男明星，又有鬼马男演员小罗伯特·唐尼合拍过戏，可从来没有传出过任何绯闻。即便是那种一看就是为了电影造势的阶段性绯闻——电影拍摄时暧昧/交往了，等电影拍完了立马就澄清了，说什么‘我们只是朋友——也丝毫没有见到过。
    这么说，倒也不是说葛瑞丝就没有过cp，还不止一个呢。
    一呢，是影坛常青树梅丽尔·斯特里普，小奶猫论可是很有名的，好吗？而且她们俩平时的互动就很温馨的，像是在《虐童疑云》的纽约首映礼上，梅丽尔·斯特里普就把她戴的围巾给本来就穿着大衣的葛瑞丝戴了，再想想看她们来迄今为止，加上将要在八月份上映的《朱莉与朱莉娅》，就是合作了三部电影了，占了葛瑞丝总共拍过电影的三分之一了。
    二呢，就是葛瑞丝她自己了，水仙花之恋也是轰轰烈烈的，而且这还官方发糖了，详情请看阿斯顿·马丁的广告。他们俩郎才女貌，简直是配一脸，看过那支广告的影迷们都没办法反驳这一点了。
    不过这有cp，因为是不是一般的cp，所以和葛瑞丝·格林博士是个绯闻绝缘体这样的认知，并没有自相矛盾。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另外找不着能和她般配的男士了，那什么葛瑞丝是外星人总有一日要回母星的观点到现在还有拥趸呢，也是葛瑞丝平时给影迷们她不是人（褒义）的印象太深刻了，也就导致了现在葛瑞丝扮了莱昂纳多版‘兰波’+莱昂纳多公开表示对葛瑞丝的好感等事故后，广大影迷们还就只是把它当做一个事故，而没有把它展开成一个故事的倾向。
    以及他们的关注点多是在葛瑞丝的神奇街头变装术上。
    以前葛瑞丝也不是没有展现过，可女变女就没有女变男来的惊奇啊。
    葛瑞丝是扮过街头滑板少年，可那会儿葛瑞丝其实容貌并没有变多少的，她只是更多的在走路的姿态，说话的语气等方面改变了，再加上一些小技巧而已么。即便是在阿斯顿·马丁的广告里，格林特工也是保留着葛瑞丝的原貌的，原理和街头滑板少年差不多，但现在就不一样了，简直就是大变活人！不仅如此，还自带了桀骜不羁范儿，嘴角勾起时，不是一般的秀色可餐，比当年的莱昂纳多还要迷人来着。也难怪在真相大白后，很多忆往昔的影迷都哭着喊着拒绝接受了……
    总而言之呢，除了这一点和莱昂纳多本人还能沾得上点边，或许再加上一点葛瑞丝和莱昂纳多还真的是好朋友，影迷们的其他对这一事故的反响就和莱昂纳多没多少关联了，更不用说往莱昂纳多认为的“群众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会往他和葛瑞丝有比如说是男女朋友的亲密关系”上想了。
    “里奥，你看到了没有？我的反应是很正常的。”拒绝相信葛瑞丝答应和莱昂纳多交往这一事实的托比，很义正言辞的说道，他现在可是紧急赶到比弗利山庄来了，不过莱昂纳多没有理会他，就一直盯着葛瑞丝的脸书主页，看影迷们的留言——他其实已经看过他自己的脸书主页了——而且还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
    “里奥？”
    “把你的脸书账号和密码给我。”
    “你要干什么？”托比盯着莱昂纳多看了几秒，突然有一个不好的猜测，“你不会是打算用我的账号去格林博士的主页下留言吧？你想留言留什么？别和我说你想留‘葛瑞丝和莱昂纳多很配，作为好朋友我很看好他们’？”
    托比也就那么一说而已，哪想到好像真的被他说中了。托比狠狠翻了个大白眼，所以这就是他不明白格林博士怎么会看上莱昂纳多的根本原因啊。他是莱昂纳多的好友，可智商差距本来就是事实啊，这么想着托比就狠狠吐槽了：“你认真的吗？你怎么不直接在你的脸书主页上发文说你和葛瑞丝·格林博士恋爱了呢？然后，看看有几个人相信？”
    莱昂纳多把跟前的笔记本电脑推到一边，对托比的“攻击”视而不见，就梗着脖子很轻描淡写，但实际上绝对带着不容忽视的心花怒放说：“你们不相信没关系，葛瑞丝承认了才是最重要的。”
    托比：“……”他当时知道这是最重要的，只是莱昂纳多那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的姿态，怎么就那么刺眼呢！还有莱昂纳多他先前不是还很在意影迷们回馈的吗？现在竟然把葛瑞丝·格林博士搬出来装淡定了，能不能要点脸？
    托比想了想，也装作不经意的问：“格林博士是怎么突然就答应要和你交往的，里奥？”
    莱昂纳多一下子被问住了，他其实没好意思问葛瑞丝关于性需求不对等的事，再说即便是问了，他也不会讲给托比听的，“这是我和葛瑞丝，我们之间的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托比。”莱昂纳多说完嘴角就扬了起来，他喜欢‘我们’这个词。
    托比真看不下去了，即使他并不是单身狗，他有亲爱的老婆和可爱的女儿，可莱昂纳多现在这一副沉浸在恋爱中的傻瓜模样，还真是特别的…欠揍。“那好吧，我就不问了，那我能问问你照过镜子没？”
    莱昂纳多不解了：“你为什么这么问？”
    托比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没什么，只是想让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蠢样儿，特别的蠢。”
    莱昂纳多：“……”
    托比·迷弟·马奎尔现在心情好多了，还勉为其难的多问了句：“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莱昂纳多回过神来瞪了托比一眼，稍微正色起来：“我会把葛瑞丝正式介绍给你们认识，嗯，《盗梦空间》就要开拍了，我和葛瑞丝要先去见见诺兰导演，再就《盗梦空间》剧本里涉及到的事情更详细的谈一谈，和其他演员碰个面。我想想还有什么，哦，说不定我们还有时间去度个假，葛瑞丝不是刚结束了《特工绍特》的艰苦拍摄吗——托比，你干什么去？”
    “我玩电脑！”托比没好气的说着，不过等托比看到影迷们的留言后，心情稍微就平衡起来了，他可不是一个人在拒绝。托比还幸灾乐祸的想象了下等莱昂纳多和格林博士的关系曝光后大众的反应，想必够莱昂纳多郁卒的。
    ……
    如果让莱昂纳多觉得开心点的话，那就是影迷们的注意力以非常快的速度从莱昂纳多被私生子事故上转开了，因为新的更具有爆炸性的话题，踩着这件事“上位”了：阿斯顿·马丁那惊艳世人的广告现在可还在各国电视台循环播放着，斯特林那边杂志封面的邀请，还有时尚界投来的邀请葛瑞丝看秀、走秀以及代言的橄榄枝等等又创下新高，本来葛瑞丝就有独特的气质，衣品也从来很独树一帜又有她自己独一无二的风格，因此备受时尚界追捧和青睐，代言邀请是纷沓而至，不过葛瑞丝也就只接下了阿斯顿·马丁的一个代言而已。越是得不着的，越是心痒难耐，阿斯顿·马丁的广告面世后，时尚界一大半杂志封面都拿来当过封面。不仅时尚界，网上的热度虽然有所减弱，可多少人还是时不时会拿出来回味……可以说热度还在呢。
    这么说还真不是说代言或其他什么的，而是想说这支魅力席卷全世界的阿斯顿·马丁广告带来的“副作用”，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刺激了葛瑞丝的粉丝们脑洞大开，集思广益想要剪辑出一段葛瑞丝·格林一个人撑起的电影，也就是传说中的伪预告片。
    现在么，它正好在葛瑞丝又解锁新‘角色’的时期完成了，虽然遗憾葛瑞丝解锁的新角色没有了用武之地，可素材永远不嫌多，说不定下次再有让人不得不服的脑洞时，可以用得上呢。
    因为时机有点凑巧了，才会说这第二支伪预告片是踩着原先的事故“上位”的，不过没有谁会在意这时机是不是有心机的问题，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在这支伪预告片上了。
    第一支伪预告片，是做工精良可还是有很多不足之处的，毕竟那会儿他们能用的素材不多，葛瑞丝也只演过三部电影。不过现在这第二支伪预告片，可谓是鸟枪换炮了，以及脑洞更大，剧情更曲折离奇，故事性更强更有魔性——看了就移不开眼睛，看一遍还想看第二遍更不想停下来的魔性。
    它还有了名字，叫《谁杀了知更鸟》。
    ——至于名字和内容有什么关系，那就只有看了才知道了。
    
    第99章
    
    《谁杀了知更鸟》
    看到这名字，就会联想到英国著名黑暗童谣，以为这会是暗黑视频就大错特错了，最起码在一开始时画面很明丽。
    俊男美女在机场倾情一吻，很浪漫动人。
    这对俊男美女出自阿斯顿·马丁的广告，风流倜傥的男特工，和如霜玫瑰的冷美人。
    接下来的故事走向，好像是延续了阿斯顿·马丁广告的故事，两人一见钟情再续前缘，就开始了解彼此。这时候冷美人就开始给男特工讲述她的来历了，“……我父亲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但他是我父亲，当我小的时候，反叛军到我家，杀了我父亲。”
    这是《大破量子危机》里的一段，卡蜜儿对邦德诉衷情时说的，在《大破量子危机》里卡蜜儿这么做无疑取得了邦德的信任，毕竟深陷困境的少女，付出了全身心的信任，总是很容易走进一个男人，尤其是有着极度自信甚至可以说一定程度自大的男人的心房。
    不过视频里冷美人回忆的片段，和她说出来的话非常不符。在她的回忆片段里，画面就没有那么明丽了，那里变成了伦敦的贫民区，阴天的伦敦里乍然出现的滑板少年，家里等待他的却是垂危的老太太，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有着一个轮廓和冷美人有几分相似的穿着红色连衣裙的美人，再然后滑板少年独自从家里出来，这时候再抬头看天空时，倾颓的灰蓝天空，冷寂而阴郁。
    观众们猜到大概是老太太死了，临死前给滑板少年说了他的身世什么的，这时候还伴随着冷美人的讲述，“……他勒死了我的母亲和姐姐，我还太小，逃过一劫。”
    咦？
    这是个表里不一的美人？难道是双面间谍？还是说像《大破量子危机》里那样，想利用特工？
    先不猜测了，继续看下去。
    接下来的剧情看上去更多就是冷美人的回忆了，还是采取的闪回的方式来呈现的。那些闪回的剧情，讲的应该是冷美人，是怎么从滑板少年成长成现在这模样的，期间一个重点人物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像是个有钱人，滑板少年也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少女，然而却是伴随着嗤笑，她和有钱人家格格不入，受不了跑了出来却遇到了漂泊大雨。这时候她的眼神已经开始变了，在脆弱里多了恨与狠。
    很好，这很能戳中观众的爽点。
    其实吧，这段伪预告片本来也就没有多长，连十分钟都没有，要在这么短的时间把一个本该要两个小时放映完的故事讲完，肯定是要紧凑的，不过这也给观影者提供了更多的脑补空间。
    观众们一边脑补，一边兴致勃勃的观看着，闪回的剧情结束后，再出现在人前的就是一举手一投足，既优雅又干练的冷美人了。
    还别说，她还真的是在利用了特工，他们俩一起去杀了那有钱的中年男人，在冷美人嘴里杀了她父亲，母亲和姐姐的坏蛋。中年男人最终死掉了，冷美人回头看他一眼，却是叫了他一声：“父亲。”
    并干脆利落的给了男特工一枪。
    咦咦咦？
    这是什么情况？说好的“爸爸死了，我要为他报仇”呢？还有说好的“我是利用了你，但我也爱上了你”呢？怎么一枪就把男朋友干掉了呢？这不符合双宿双飞的设定啊！
    观众们还没能接受这样的设定呢，却被最后脱下了香槟色的礼裙，换上了一身白西装梳起了短发的冷美人，不，这里已经不能再用这个词来形容她了，她脸上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笑颜，灰蓝色的眼里也没有了波澜，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冰霜，然后从灯火阑珊下走进了黑暗，画面就定格在那明亮与黑暗的分界线上，她的神情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镜头的时候有种会让人血液凝固的魄力。
    这时候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想要顶礼膜拜。
    然后，再看一遍。
    再然后，发表下看法，抒发着心中翻滚着的情绪。
    ——我觉得这根本就是地下阴谋家的成长史，每个反派总是会有个悲惨的过去什么的。在这里，我觉得她母亲是被她父亲，一个渣男骗身又骗心了，她本来快快乐乐的被她外婆养大，结果外婆也死掉了，临死前告诉了她的身世。她就跑去找她的亲生父亲了，然而她的亲生父亲不是什么好鸟，冷血无情的黑手党头目之类的。她受过了屈辱，期间大概知道了她母亲真正的死因，就开始黑化了，黑化完了就开始复仇，并且一步步蚕食她父亲的势力，之所以杀死她男朋友，大概是觉得她不能有弱点吧，又或者她男朋友其实没死，但他们就决裂了，反正最后她成长了她父亲那样的人物，甚至比她父亲还厉害。《谁杀了知更鸟》，说的就是她自己杀死了曾经善良纯真的己，嗯，就是这样。
    ——楼上这么想也很有道理，但太表面化了。难道你没有注意到，这部短片里所有的人物，包括老太太、中年男人，扮演者都是葛瑞丝·格林吗？
    ——Holy crap！
    ——没错，都是她自己！是用格林博士曾经玩的街头换装人物和电影里的角色组合起来的，就连‘母亲’这个角色的照片也是她曾经在拍电影外换装过的人物，我记得是在比弗利山庄的威谢尔大道上被记者拍到过的。
    ——其实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一点端倪的，看他们的手。当然了，在看手前，就已经被他们的性别和相貌给迷惑了。
    ——所以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一个人的电影了？
    ——终于做出来了，这个脑洞果然很有味道。
    ——现在来深入挖掘一下这部短片，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到了几年前看过的一部电影《致命ID》，就是主角有一个十个人格，还是十一个人格，这些人格全都凑到一个场景里，然后一个人格接一个的人格都被干掉了，最后就只剩下一个最邪恶的人格。这么一想的话，短片里前面出现的人物都死掉了，母亲早死了，外婆也得病死了，滑板少年和公主裙少女后面就没有再出现，说不定在哪儿就死了，父亲死了，男朋友也死了，最后定格的就是穿白西装的地下阴谋家什么的，说不定后来蜕变出的穿香槟色裙子的美人也被她干掉了……这有点生搬硬套了，我再去看一遍短片。
    ——本来看最后那眼神就足够摄人心魄的了，让楼上这么多重人格的一解读，顿时觉得有那么些不寒而栗了，顺带一说这个思路挺有意思的。
    ——+1，多重人格的设定莫名带感。
    ——所以说《谁杀了知更鸟》的寓意，最终还是回到了纯真善良被抹杀掉上了吗？
    ——为什么要在意片名，说不定这名字就是随便取得呢。
    ——我觉得‘知更鸟’是寓意了人类，我是这么想的：根本不是什么地下阴谋家，而是隐藏在地球上很久很久的高智商外星人。短片里出现的所有角色，都是她曾经的‘皮囊’，你们知道的，就是那种思维入侵，人类还是那个人类，只是皮囊下的灵魂变了。就这样，每过一段时间就换一次，但外星人还保留着曾经的记忆，没事儿的时候就自己用那些角色演一出戏，用来娱乐自己。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构思那么有画面感？
    ——那是因为你们把短片和现实混淆了，不过说不定这个短片的制作者们也是这么想的，这是个隐喻，你们懂的。
    ——我没看到短片的制作者署真名，是不是担心被格林博士知道了和他们谈一谈人生啊？
    ——谁快去@格林博士，我想知道她看了这部短片后是怎么解读的。
    ——咦？为什么你们都想的那么高深啊？这个短片难道不是单纯为了炫技，炫耀格林博士那神奇的街头变装技巧吗？又或者是个自荐短片，就是让电影公司或导演们都看到，再然后请格林博士演女性角色以外的角色的自荐短片？
    ——这会打破好莱坞电影业行规的吧？
    ——说不定有低成本文艺片呢？在预算不够的情况下，格林博士拿一个人的片酬，演两个角色，甚至整部电影的角色什么的。
    ——那需要更多预算吧，后期制作要把所有角色合成就是一大笔钱吧。
    ——这部短片不是合成的很好吗？虽然有些地方仔细看就能看出合成的痕迹。
    ——我还是觉得原因不会这么表面吧，我又看了一遍，在杀死父亲和男朋友那一段的背景音乐是不是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我记得在《沉默的羔羊》里，汉尼拔·莱克特医生杀死两名狱警时，就是放的这首吧？
    ——没错，我去查了下，就是这首。
    ——食人魔啊……我有点奇怪是因为这部短片真的透露了那么多内容？还是因为主角是葛瑞丝·格林博士，你们才能这么的脑补更多？
    ……
    斯特林也想知道这个问题，他还有点想知道葛瑞丝是怎么看待这部短片的了。等等，如果葛瑞丝看到这部短片的话，不就是知道是他也跟着推波助澜了一把了吗？斯特林想了想，他好像没有和葛瑞丝说过他也提供素材了这件事……还是寄希望于葛瑞丝没有看到这部短片吧，她平时不就是对这种娱乐生活不感兴趣的吗？
    斯特林选择性忘了葛瑞丝现在还有个普通人的男朋友了，这真的是个…悲伤的故事。
    
    第100章
    
    莱昂纳多其实有在葛瑞丝粉丝论坛里窥屏过，用的托比的账号。
    这遭到托比的强烈抗议，尤其是在托比知道莱昂纳多成功“上位”后，他就拒绝再把账号借给莱昂纳多用了。莱昂纳多就自己申请加入进葛瑞丝的官方粉丝网站，就像是托比说的，这是需要经过审核的，并不是简简单单的申请了就被会批准加入的。莱昂纳多现在努力通过审核中，这好想有点偏题了，重点是莱昂纳多在使用托比的账号时，就知道了这支短片的存在了，他这次就不用托比兴高采烈的打电话进来，就在那支短片被放到网络上没多久，就发现了它，并兴致勃勃的观看了那支短片。
    莱昂纳多不清楚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在看过那支短片后，心脏砰砰砰跳的厉害。最后定格画面上，葛瑞丝看着镜头，她的眼睛里有着很多东西，比她扮演兰波时露出的那带着一种浮光掠影间破碎又梦幻的眼神还要摄心夺魄……莱昂纳多有一种迫切想要见到葛瑞丝的冲动，在这样的冲动产生后他就行动了。
    谢天谢地，围堵在他家门口的记者们已经撤走了。
    在莱昂纳多来到葛瑞丝家，在她那间从地板到天花板都堆着书的书房里见到葛瑞丝前，莱昂纳多还抽空想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们俩住的有点远了！
    考虑到现在他们俩已经是邻居了，那莱昂纳多这样抱怨，想要再缩短距离，那就只有同居了，不然呢？这样的念头就在莱昂纳多脑海里冒出来了，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压下去。这并不代表莱昂纳多不想，他该死的想，只是吧，他觉得得慢慢来，不能吓到葛瑞丝了，她是不同的。
    值得一提的，是莱昂纳多自以为参透了葛瑞丝说的他们之间十三岁年龄差带来的性需求不匹配问题后所代表的深意：葛瑞丝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告诉他，她并不在意他们俩之间的年龄差。
    这个认知让莱昂纳多心花怒放极了。
    ——这可真是个美好的误会。
    真正的缘由是葛瑞丝和她的兄长们一样是同一类易上瘾人群，像麦考夫对甜食的过度喜爱，夏洛克对可卡因上瘾，而葛瑞丝她其实在这方面初见端倪了，比如说她对拍戏时有飙车，爆破，还有很多危险系数高的动作在驾轻就熟的同时，也享受着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快感。幸好这是可控制的，但性爱所涉及到的就不是肾上腺素了，反正呢葛瑞丝现在虽然不怕再因为涉身其中而受到伤害，但性上瘾这一点她还并没有克服。
    美好的误会就先让它误会着吧，再来说现在，莱昂纳多把《谁杀了知更鸟》安利给了葛瑞丝，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葛瑞丝用令他眼花缭乱的速度（八倍快进）看完了那段本来就不长的短片，而且看得出来她并没有任何不适，莱昂纳多也不怀疑她真的看清楚了，他只是自己眼睛有点不适而已！
    不过，莱昂纳多很快就适应了，能够坦然面对噼里啪啦的闪光灯还能做到面带笑容，眼睛不酸涩，这是作为一个常年在镁光灯下的演员必备的技能来着。他看着电脑屏幕上穿着白西装蓦然回首的葛瑞丝，那心跳加速的感觉又回来了。
    正拿过手机来准备问候亲爱的经纪人先生的葛瑞丝突然偏头看了过来，她就那么神情自若的握上了莱昂纳多的手腕，然后用一种学术性语气陈述道：“里奥，你的心跳在加快。”
    这明明没什么的，可莱昂纳多·情场老手·迪卡普里奥就觉得被葛瑞丝握住的手腕有点烫，还有点酥麻，他自己还有点口干舌燥，和葛瑞丝对视着也让他想挪开视线了。他眼神飘忽着，还是避开了那样明亮的目光，清了清喉咙说：“这真神奇，我是说你的变装术，它很神奇。”
    “你说过了，还有呢？”葛瑞丝放开了测算莱昂纳多脉搏的手，也不着急找斯特林谈一谈了，就那么看着莱昂纳多，眼睛里有着点跳跃的色彩。
    莱昂纳多没注意到，他光顾着失落来着，以至于他慢了半拍才开口说：“唔，我觉得你在做你自己的时候最闪耀。”
    “嗯？”
    “我是说其他那些人，他们都是普通人，随时可见的，但你和他们不一样，我知道那是你扮演出来的角色，可你就是不一样。”莱昂纳多暗自懊恼自己连句像样的情话都说不出来，反正他对着葛瑞丝的时候，常常显得有那么些…笨拙，这点莱昂纳多自己并不是特别想承认，但事实如此。
    葛瑞丝偏过头去，不再看着莱昂纳多了，她顿了顿后理直气壮的说：“你说的是实话。”
    莱昂纳多不由得笑了起来，他已经见识过葛瑞丝的不谦虚了，每次都觉得她可真是直白得可爱，就是那种理直气壮的让人无可奈何但又觉得她确实就是的可爱。他随手搬了个椅子坐过来，看葛瑞丝在对付手机键盘，他就没去打扰她，把短片重新放一遍，等放到那段有回忆，就是那个‘母亲’这一角色的照片一闪而过时，莱昂纳多这次注意到了，那分明就是‘多莉丝’，他想起曾经的黑历史，虽然现在没有先前那么觉得窘迫了，可还是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
    “Hm，你现在不觉得窘迫了？”
    虽说这是个问句，可葛瑞丝的语气就是陈述性的，莱昂纳多自己见识过很多次了，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转过头来凝视着葛瑞丝，想了想说：“葛瑞丝，你是什么样的感觉？我是说你能够精准的判断出别人的想法，还有在遇到一个陌生人时，在他还没有做什么的时候，你已经能够演绎出他的职业，还有某些见不得人的秘密……这就像是读心术，我不是说这不神奇，只是当他们撒谎，把假笑挂在脸上时，你是什么样的感觉？是不是觉得整个世界既可悲又虚伪？嗯——你心里难受吗？”
    莱昂纳多以前没想那么多，可《谁杀了知更鸟》这部短片里，葛瑞丝以她本人出现的最后一幕里，带给莱昂纳多的震撼非常大，他总觉得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很多，而这些想法他想和葛瑞丝说说，现在他就说出来了。
    葛瑞丝抿了抿嘴角，她被莱昂纳多问的有那么一秒的无言，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生活在一个全是金鱼的世界，你觉得呢？”说完还附送了一个很完美的假笑，这绝对是引用了她家兄长曾经说过的话，而且她现在有那么一分不知所措——从没有人这么问过她。
    莱昂纳多：“……金鱼是笨蛋的意思，对吧？”
    葛瑞丝轻哼了一声，为了莱昂纳多的理解力。
    莱昂纳多倒也没有觉得被冒犯到，大概是因为他在这之前已经被葛瑞丝智商碾压习惯了，他只是求确认道：“那你先前说我是一条有趣的金鱼，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夸奖的话，对不对？”
    他语气里竟然还有几分沾沾自喜。
    葛瑞丝在眼皮底下翻了个白眼，不愿意跟智商拉低比弗利山庄一条街的迪卡普里奥先生一般见识了，更恐怖的，是她竟然已经同意跟这家伙交往了，如果让她家兄长知道了，她绝对会被笑话的。这么想着，葛瑞丝就不客气的对莱昂纳多说：“你可以走了。”
    莱昂纳多这下是确定了：“那确实是夸奖的话！我的天呐，葛瑞丝，你那时候是不是也对我有好感了？”
    这是赤裸裸的得寸进尺，还有自作多情。
    葛瑞丝半眯起眼睛，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如果是斯特林在这儿的话，他早就溜之大吉了，上次葛瑞丝这么看他的时候，他被迫跟着她去参观了CIA在洛杉矶的“窝点”，那绝对是惊魂的两小时。
    可正自顾自往外冒粉红泡泡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直到葛瑞丝把她的剑从墙上拿过来，被擦的蹭光瓦亮的花剑被她挥舞着，破空时发出“咻”的声音，莱昂纳多举起双手来做投降状：“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他这么说着的时候，如果嘴角没有扬起来就更有说服力了——他是不会说出去，他只会偷着乐。
    葛瑞丝有一瞬间的无语，再然后她的花剑就刺了出去。她的击剑术绝对是满级的，莱昂纳多就算手中也有剑，他也不敢正面迎击葛瑞丝，更何况他还没有，所以也就只剩下抱头逃窜这一条路了，倒是很乐在其中的抱头逃窜就对了，这反而让越看越不顺眼的葛瑞丝就真追了他一路，直到他彻底求饶才放过他。
    ——斯特林或许该感谢莱昂纳多，因为葛瑞丝光顾着“追杀”莱昂纳多，把他犯得事给无视了。
    
    第101章
    
    因为为《谁杀了知更鸟》短片私下里提供素材这件事，斯特林战战兢兢的一段时间，尤其是葛瑞丝表示了她看过了这部短片，并在不久后把那部短片po到了她的脸书主页上，还配了文字“它很有趣”后。
    斯特林拿不准那几个单词组合起来，到底意味着什么，毕竟葛瑞丝她常常的言不由衷，还有能在语言学上玩出花来。另外一件事，斯特林敢肯定的，是葛瑞丝绝对是个睚眦必报的姑娘，想想他曾经倒过的霉就知道了。
    然而不同于斯特林的悲观主义，葛瑞丝的粉丝们为此是喜大普奔的！
    葛瑞丝本身就是那种注定不会跟粉丝达成一片的偶像，亲和力这个词似乎就是跟她绝缘的，但这并不妨碍葛瑞丝的粉丝忠诚度高的离谱，并且还有更多的人前仆后继的被葛瑞丝实力圈粉。
    归根到底，高智商是新性感。
    以及，葛瑞丝是个矛盾体，她偶尔展现的那内心柔软的一面，比如说在《大破量子危机》伦敦首映礼上，演绎出一个女粉丝怀孕了，让她离开去医院或什么的，就足够有冲击力。
    嗯，这和不常笑的人露出个笑容，就会让人觉得特别难得一样。当然了，这里的前提是颜值高，还有很大的魅力。
    这样一来，当葛瑞丝把《谁杀了知更鸟》po到她的脸书主页后，粉丝们才那么激动，感觉比自己考试全拿A或升职加薪了还兴奋。即使是后来脸书的CEO扎克伯格先生犀利的指出这部短片里有多少个bug，而葛瑞丝纠正了他的bug数目，也不能阻止粉丝们嗨了不停。
    自然再嗨的时候，就是发起了全民寻找《谁杀了知更鸟》里bug游戏了，为此葛瑞丝的脸书主页短暂瘫痪了一会儿，好在很快就被修正好了。
    斯特林看葛瑞丝好像并没有要再找他谈人生的意向，踌躇再三才打了电话过来，他都没有主动送上门到比弗利山庄来，主要目的就是询问下葛瑞丝的行程——在六月份初《盗梦空间》开拍前，还有两个星期的，这段时间斯特林可没有给葛瑞丝安排任何的额外行程。事实上，《盗梦空间》就不该安排的，鉴于葛瑞丝才拍摄了《特工绍特》那么一部高强度的电影，这段时间她是需要休息的。可这个问题吧，去年就有过深切的讨论，可结果呢，葛瑞丝去年连轴转拍了五部电影，今年算上《盗梦空间》就只有两部都已经是好的了。
    葛瑞丝“哦”了一声，说：“明天我会去南加大。”
    斯特林反应挺快：“你去南加大干什么？你不是没接受南加大聘请你做客座教授的邀约吗？还是说你要去开一场讲座？和心理学有关的？我以为这种事我也会得到知会。”
    葛瑞丝否定了：“并不是。”
    斯特林没有松一口气：“那是什么？”
    葛瑞丝慢吞吞的说：“与尸体有关的实验，你有兴趣知道更详细的内容吗，德瑞克？”
    斯特林内心警铃大作，他狠狠摇头：“不，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没有别的事情了，我要挂了，你玩得愉快！”斯特林也不管礼貌不礼貌的了，反正他常常会被葛瑞丝挂断电话，或者她会在不正常的时间，比如三更半夜的打电话进来，斯特林这不过是学习她的做法。还有，他现在不挂断，难道还等着参与葛瑞丝那所谓的‘与尸体有关的实验’吗？他还没有疯到这种程度！不，他本来就没疯，好吗？
    等了两分钟，电话铃声没有响起后，斯特林才算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有心思去思考其他问题了，首先葛瑞丝做的‘与尸体有关’的实验是什么实验？这其实也很好猜测，她原先没事的时候就做了很多在斯特林看来乱七八糟的实验，现在牵扯到尸体，也不足为奇，真的；再然后，葛瑞丝没有再拉着他一起去了，那她会去迫害谁呢？
    一个人选，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浮现在斯特林的脑海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即使是对莱昂纳多不粉不黑，斯特林都忍不住在心里替他祈祷了句，“上帝保佑你。”
    斯特林还真猜对了，那个人选就是莱昂纳多，不过不同于斯特林那“饶了我吧”的悲惨心境，莱昂纳多心情相当飞扬，他把这次去南加大的事情当成了一次正式的约会，还是葛瑞丝主动提起来的约会：天呐，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唔，这也和葛瑞丝并没有告诉莱昂纳多，这次“约会”的主题和尸体有关不无关系。葛瑞丝只是告诉他他们要去南加大，莱昂纳多就联想到了约会，而且还做了功课，他查了查南加大…的电影艺术学院。南加大确实有着顶尖的电影艺术学院，像史蒂文·斯皮尔伯格、乔治·卢卡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等都是从南加大电影艺术学院毕业的，学校里就建有乔治·卢卡斯教学楼，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电影配乐录音棚，哈罗德·劳埃德摄影棚等。
    莱昂纳多会联想到这所学院也无可厚非，谁让他和葛瑞丝共同的领域就是演艺方面的呢，而且吧，他们还在讨论《盗梦空间》来着，莱昂纳多有决心想要精进他在演戏时所使用的方法派，葛瑞丝其实提供了他一些帮助。
    抱着这样心神荡漾想法的莱昂纳多，等他穿上白大褂，来到医学院的解剖室，手上被塞了一把解剖刀时，才彻底回过神来。他咽了口口水，尽量克制自己的声音不发颤问葛瑞丝：“我们这是要做什么？”
    说好的美好约会呢？
    葛瑞丝歪歪头，灰蓝色的眼睛落在莱昂纳多脸上，语气很稀疏平常，平常到就好像是在问“我们晚餐是什么”般的说：“Hm，让你亲身感受下尸体，以便更好的加深你对剧本的理解啊。”在《盗梦空间》里，莱昂纳多即将饰演的柯布，至始至终都背负着他间接害死他的妻子茉儿的愧疚感，茉儿是在他面前跳楼自杀的。
    莱昂纳多低头一看，解剖台上那灰白的尸体，猛然避开视线不去看第二眼，他觉得他现在胃开始有点不舒服了。虽然他拍摄过的电影里，也有过死人，但那都是假的，和真正的尸体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他求饶的叫了葛瑞丝一声：“葛瑞丝——”
    “我特意请求了威廉姆斯教授的，里奥。”用一场在去年就答应下来的心理学讲座。
    葛瑞丝这么一说，莱昂纳多果断就心软了，心里那因为见到活生生的尸体（？）被赶跑的粉红泡泡又不合时宜的冒了出来。“好吧，但我们得说好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得提前和我说，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还有下次呀？
    葛瑞丝煞有介事的点头，然后她就开始教莱昂纳多解剖尸体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粉红泡泡”的力量真的很大，还是莱昂纳多本来就对“新事物”接受良好，他的不适应期短暂的很，这倒不是说他没有吐，在划下第一刀露出皮肉时，他就吐了，然后就奇迹般的适应了。不仅如此，他还发现一个问题，“葛瑞丝，我以为你的专业是数学，心理学还有化学，你还有个哲学学士学位，可你什么时候还学过医学了？”
    “我曾经辅修过一段时间的人体解剖学。”葛瑞丝会的可不止人体解剖学，她还兴致勃勃的就他们现在正在解剖的这具尸体，给莱昂纳多讲了讲“尸体的历史”，并且还上手把尸体的肋骨锯断，把里面的器官摘出来称量并做了记载。这幕的冲击力就比较大了，莱昂纳多还没有适应到这程度，他又吐了，他觉得他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想吃荤了。迪卡普里奥先生没注意到的是，他家女朋友，葛瑞丝·格林博士眼睛里不加掩饰的狡黠。
    这么一通实地解剖学上下来，莱昂纳多都快和爽打的茄子一样蔫吧了。等葛瑞丝和乔治·威廉姆斯教授讨价还价回来后，他巴巴的看着葛瑞丝，葛瑞丝把双手伸进白大褂的衣兜里，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认真的点评道：“考虑到你是第一次上解剖课，你的表现我可以给你打B+。”
    莱昂纳多咧嘴笑起来，B+哎，差一点就到A了哦。
    葛瑞丝在心里小小的叹了口气，就是那种“真不敢相信我真的和这条金鱼交往了”的叹气。
    值得庆幸的是，在他们回到比弗利山庄后，莱昂纳多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出不对劲了：“葛瑞丝，你是不是还因为我戳穿你其实一早也对我有好感这件事而在恼羞成怒中？”
    “嗯？”
    莱昂纳多越觉得他猜对了，控诉的看着葛瑞丝：“我觉得你今天这么做就是故意的，我现在连晚饭都不想吃了。”
    “不，”葛瑞丝认真的反驳着，“我从不记仇。”
    莱昂纳多盯着她的侧脸看了足足有十秒钟，很笃定的说：“你就有！”他还激动的拍着腿，一扫先前的萎靡不振，像是发现天大新闻一样手舞足蹈着，“别人肯定不会相信，葛瑞丝·格林博士竟然是个小气鬼。”
    葛瑞丝双手环胸逼视着莱昂纳多，明亮无波的灰蓝色眼睛里因为蕴含了怒气变得鲜活，更加吸引人。
    莱昂纳多眼巴巴的凑过来对葛瑞丝说：“我也不知道，反正特别高兴你是个小气鬼。”她不再是粉丝们贡在神坛上的人物，而是活生生的有着缺点的女孩，他的女孩。
    葛瑞丝似乎明白了莱昂纳多想表达的意思，她看着莱昂纳多，气氛变得有那么点不一样了，有那么点美好。莱昂纳多不自觉的往葛瑞丝这里靠近一点，他其实激动的要命，毕竟这将会是第一个吻，然后就听葛瑞丝说了：“你要我吻你吗？”
    莱昂纳多：“……”他真的不该犹豫的！
    
    第102章
    
    《盗梦空间》因为有诺兰做编剧以及导演，据说还是极力推开了《蝙蝠侠3》的拍摄计划筹办的电影，再加上还有群星闪耀，以及华纳那死不开口透露更多关于剧本内容的缘故，导致《盗梦空间》还没有开始拍摄就备受关注。
    到五月底时，片方终于确定了开拍日期，还有华纳兄弟电影公司把该片的预算追加到了惊人的1.75亿美元，另外还传出来的消息是，该片将会在洛杉矶、伦敦、巴黎、摩洛哥的丹吉尔、日本东京还有加拿大的洛基山脉六处取外景。
    这样的‘全球旅行’，一来可以证明剧组预算真的很充足，二来也不是没有让这几个地方的记者们准备好，报道新闻的意思。咳咳，第二条只是说说而已，至于第三条么那就是大家来继续猜测《盗梦空间》的剧情呀。
    这可真够折磨人的。
    言归正传，在《盗梦空间》里，葛瑞丝饰演的阿德里安，不像莱昂纳多饰演的柯布是绝对主角，戏份从头贯彻到结尾，她的戏份开始于巴黎，在柯布接受了日本企业家斋藤的委托/胁迫，需要帮手，寻找一个和他过去职业相同的筑梦师，来到巴黎建筑学院，向茉儿的父亲寻求帮助时，作为建筑学院教授的老先生就给柯布推荐了他名下很有天赋的一个学生，也就是阿德里安。
    这么一来，葛瑞丝拿到的拍摄日程表上，就比莱昂纳多的往后挪了两个星期。莱昂纳多都还没仔细看发给他的日程表，就先注意到这一点了，他绞尽脑汁的想着不和葛瑞丝分开的理由，目光落到不远处饰演日本企业家斋藤的日本演员渡边谦身上，眼前一亮就凑过去和葛瑞丝咬耳朵：“葛瑞丝，我觉得我需要你来做翻译，渡边的英语实在是太困扰我了。”
    这倒是实话，日式英语确实很让人困扰，可也没到需要翻译的地步吧？还有葛瑞丝也是听着美式/英式英语长大的，她难道就没有觉得困扰吗？这句话好像槽点略多呀。
    不不，对其他人来说，槽点并不在这儿。
    哦，顺便一说他们现在是开电影开拍前的内部会议上来着，就是主创们互相认识一下，再对对戏找找感觉的内部会议。成员呢，有导演诺兰，还有在《盗梦空间》里饰演“前哨者”亚瑟的约瑟夫·高登-莱维特，饰演“伪造者”埃姆斯的汤姆·哈迪，柯布妻子茉儿的扮演者玛丽昂·歌迪亚，“目标人物”罗伯特·费奇的扮演者希里安·墨菲，以及饰演药剂师尤瑟夫的演员迪利普·劳，当然还有被莱昂纳多嫌弃口音重的渡边谦。
    约瑟夫·高登-莱维特神情纠结的看向坐在他旁边的汤姆·哈迪，试图用眼神传递“他们俩是在谈恋爱吗”的惊讶之情。
    汤姆·哈迪默默摊开手，表示他也有些摸不清头脑。
    说真的，这种摆在其他人身上都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了，鉴于莱昂纳多表现的都那么亲昵自然了，而且葛瑞丝还没有排斥他，不觉得这样的亲昵有什么不对。可是吧，知道他们俩经历，也不是说经历，就是知道他们的‘光辉事迹’，对莱昂纳多来说是换女友换的令人眼花缭乱的光辉事迹，对葛瑞丝来讲是她那令人印象深刻的高智商和早晚会回母星的标签的情况下，好像是没有办法很好的消化他们俩竟然在交往的认知！
    说不定只是关系很好呢？
    嗯，关系好到能够牵手的朋友。
    天呐，他们俩真的在谈恋爱啊？！
    这对吗？
    看得出来，他们也很惊讶，惊讶到作为公认的演技派，都没办法很好控制脸部表情了。
    莱昂纳多突然抬起头来，就很好的看到了其他人没来得及收敛的错愕神情，他倒没有觉得受伤，反而觉得他很好的诠释了他的新身份——葛瑞丝的男朋友。
    这一点，莱昂纳多没觉得多受伤的这一点，还主要需要感谢托尼·马奎尔先生，他到现在都还处于“我不相信”的状态中呢。不过这一阶段的“我不相信”是托比实在看不惯莱昂纳多那十句话里恨不能有八句都和葛瑞丝有关的秀恩爱状态而故意那么说的，但前期确实是真的不敢置信，不仅是托比，就是莱昂纳多平时玩得好的朋友们在莱昂纳多正式把葛瑞丝介绍给他们认识时，他们也震惊的下巴掉了一地……这也很好的给了莱昂纳多免疫力。
    当然，也有淡定的，比如说诺兰。他是事先就知道这件事了，在先前去纽约找正在拍摄《特工绍特》的葛瑞丝时，诺兰导演就敏锐的意识到莱昂纳多在单箭头葛瑞丝了。后来，他们在内部会议前还见过好几次面，对《盗梦空间》里梦境的结构以及适用的相关规则等交谈各自的想法。这几次会面的谈话过程可以分成这样几段：他们三个在聊，渐渐的葛瑞丝和诺兰在聊莱昂纳多旁听，再最后就是葛瑞丝在说，诺兰和莱昂纳多在旁听。这个阶段问题就先不提了，关键是诺兰也在其中意识到他们俩现在是处于一段恋爱关系中——莱昂纳多表现的太明显了，诺兰想不注意都难，对此诺兰也不会表达说他对人家两人的关系看好或者不看好，他只是觉得吧，先前给莱昂纳多的迷宫图似乎并没有起到作用。
    诺兰意识到的还有另外一件事，莱昂纳多的表演被注入了新的，和过去不同的东西，虽然不知道在正式拍摄中会呈现出什么的效果，但诺兰觉得那是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这是作为一个导演很期待看到的，至于葛瑞丝的，诺兰觉得她目前似乎变得享受表演的乐趣了，这很难说的更清楚，因为她本来就有着很难让人看清楚的想法，而且诺兰在这之前并没有和她正式的合作过，并不能专断的下定论。
    不管怎么说，诺兰都希望这部电影会拍出他理想中的效果，而电影之外的事情，那可真的就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了。
    即便如此，诺兰还是想说其他人震惊是在所难免的。
    ……
    《盗梦空间》讲述的是与梦境相关的故事，莱昂纳多饰演的柯布以潜入别人梦中窃取潜意识中的有价值的信息和秘密为生，在一次任务中，柯布和他的同伴亚瑟，因为柯布的潜意识，他投影在梦境中的妻子茉儿的阻扰，没有能成功窃取雇主所需要的资料，从而面临着被雇主追杀的危险。
    为了保命，他们的另外一个同伴纳什把他们出卖给了他们窃取梦境的对象斋藤，斋藤找到了柯布和亚瑟，希望他们能为自己服务，也就是找到他对手的儿子费奇，在费奇的头脑中植入遣散公司的意念，从而消灭自己的竞争对手。如果成功，他将会帮助柯布在美国入境——因为被警察怀疑是他杀起了他的妻子茉儿，在警察到来抓捕他前，并没有办法解释这一切的柯布就逃走了，此举也让他被美国当局禁止入境，就此和他的两个孩子分开了，他迫切的想要回到美国，所以就答应了斋藤的请求。
    这就是整个故事的起因了，这一段是在日本取景拍摄的，也就是并不需要葛瑞丝参与的那一段。葛瑞丝并没有答应莱昂纳多那…无理取闹的要求，她只是学会了说日语，就在莱昂纳多和她分开，启程去日本，然后拍完了第一天的戏份这不到两天的时间里。
    莱昂纳多：“……”
    ——女朋友智商总是碾压我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我还顺便研究了下日式英语，我可以教你几个诀窍。”一部电影就顺便掌握了一门语言的葛瑞丝做的还不止这些，她就这么跟莱昂纳多提议着。本来按照葛瑞丝的意思，她这是炫耀欲发作了，天才的通病嘛，可莱昂纳多理解成了葛瑞丝是为了他特意这么做的，因此他也不管什么智商碾压不碾压的了，反正都碾压习惯了，也不差这一次了，就兴致勃勃的跟着葛瑞丝学起来。
    一个小时后，葛瑞丝冷酷的指出：“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浪费了一个小时，果然教导金鱼学会爬山就是在开玩笑。”
    莱昂纳多：“……我也没有那么笨吧，你看日本人学会说日语都需要好几年的。呃，我是说当他们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他们学会说日语就得好几年吧，还有你不能拿你自己的标准来要求我，这对我来说本来就不公平么。”
    葛瑞丝“唔”了一声说道：“你说对了。”
    莱昂纳多：“？？”
    葛瑞丝挤出个多度灿烂的笑容：“我并没有拿我自己的标准在要求你，里奥。祝拍摄顺利，再见。”说完她就结束了视频通话，留下莱昂纳多又想怀疑人生了。
    ——这确实是个悲伤的故事。
    
    第103章
    
    2016年2月28日，第88届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在杜比剧院隆重举行。很多影迷早早就来了，记者们也在上午的时候就在红毯两侧占好位置了，虽然颁奖典礼要在晚上才会举行，就是影星走上红毯也会是在傍晚了。
    这一届奥斯卡金像奖呢，人们最关注的不是最佳影片的归属，而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会不会结束长达二十年的陪跑生涯，荣膺影帝桂冠。
    讲道理，这个梗最近几年并没有那么火热了，谁让迪卡普里奥先生因为爱情如意了，在追逐奥斯卡小金人的道路上也看开了，变得没有那么执着于小金人了呢。这么说，也并不是说莱昂纳多的事业就不如意了，事实上，近年来他贡献出很多佳作，包括老马丁的《禁闭岛》、克里斯托弗·诺兰的《盗梦空间》，昆汀·塔伦蒂诺的《被解救的姜戈》、自《罗密欧与朱丽叶现代篇》后再度合作的导演巴兹·鲁曼执导的《了不起的盖茨比》等，人气也一如既往的居高不下。
    不管怎么说，再继《了不起的盖茨比》两年多后复出再拍的这部《荒野猎人》——在没亲自出演电影的两年多，他的制片公司还制作了好几部电影，都是他自己担纲制作人的——确实是今年奥斯卡金像奖上最佳男主角奖上最热门的得奖人选，但种子选手归种子选手，在一切尘埃落定前，也是说不准的，对吧？
    傍晚七点时，陆陆续续就有明星走上了红毯，这一届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也确实称得上星光熠熠，在这其中也有备受瞩目的情侣档，比如说凭借《史蒂文·乔布斯》获得最佳男主角提名的迈克尔·法斯宾德和他的女友，艾丽西亚·维坎德，后者凭借《丹麦女孩》入围最佳女配角奖，这才叫爱情事业双丰收呢。
    他们这对谋杀了不少菲林，其他单身的明星们也“不甘示弱”，反正，记者们忙不停，影迷们也是欢呼个不停。随着时间的推移，记者们就开始翘首以待了，明星们出场永远不嫌晚，也就是说越是重头戏越是在后面呢，当欢呼声陡然上了一个台阶后，记者们就知道那一对来了！
    ‘那一对’说的就是莱昂纳多和葛瑞丝了，天知道当他们交往的消息得到证实后，感觉是整个电影圈发生了三级地震，影迷们那儿就差不多是六级地震了：这科学吗？
    然而就是这么…不搭的一对，就在众人连连的跌掉下巴中交往、订婚、结婚再生子，再后来大家都麻木了，爱情它本来就是个不科学的东西啊摔！是的，他们俩现在连孩子都有了，这大概是12年的事吧，《了不起的盖茨比》拍摄完后，莱昂纳多·已婚男·迪卡普里奥宣布要暂时息影一年，后来被问及原因才知道他要当papa了。
    呵呵，没听说过男演员要当papa，还要息影一年的，难道是自己负责生娃不成？
    诡异的，这个推测竟然得到了不少人附和。葛瑞丝·格林博士是从外星来的，让伴侣怀孕也不是做不到的，对吧？
    这个推测随着莱昂纳多从暂时息影一年，变成息影两年，然后期间还被拍摄到身材又开始走形，还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走形（这一点后来被证实是因为新电影需要而增肥），被越来越多的人信以为真了。
    当事人们也从来没有出来辩解过啊，还有更坑的是，这都四年了，他们连孩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啊！就是送回母星，也该一个来回了，好不好？保密工作也不待做这么好的，这让那些煞费苦心又绞尽脑汁想要博版面的同行们情何以堪？让以挖隐私为己任的狗仔记者们情何以堪？
    也不知道是不是公众的“怨念”太深了，这次就那么猝不及防的起效了：莱昂纳多不是一个人来的。
    这不难理解，葛瑞丝也来了，她这次凭借着《卡罗尔》，没错就是那部口碑非常好的同性题材电影入围了最佳女主角奖，和这部影片的另外一位主演凯特·布兰切特一起，而且早先在戛纳电影节上也荣膺影后桂冠了。另外这里还得再说一句，葛瑞丝·格林博士似乎也是奥斯卡陪跑专业户，她至今都没能摘得过奥斯卡小金人，想想看算上这一次，这是她第三次入围最佳女主角奖了，不过她本人并不在乎就是了，再说她现在即便没有奥斯卡小金人锦上添花，也已经是好莱坞片酬最高的女演员之一了。
    不不，现在都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在他们夫妻下车后，他们并没有立即就踏上红毯往前走，而是莱昂纳多弯下腰，从车里抱抱抱出了一个小孩子。
    基督耶稣啊，他们家孩子终于要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吗？
    说好的高能预警呢？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它真的是高能啊！莱昂纳多年轻的时候是风靡世界的美男子，而葛瑞丝的长相又非常出色，在这之前人们已经想象过他们俩的孩子长得会有多好看，可想象归想象，等见到真人的时候，还是会觉得以前的形容词都有些匮乏了——肉嘟嘟带着婴儿肥的脸颊，金色的头发带着天然卷，蔚蓝色的眼睛就像是最清澈的湖泊，那根本就像，不，就是教堂里壁画上的小天使！
    不，小天使是活泼可爱的。
    这个漂亮极了的‘小天使’，连个笑脸都吝啬给予，被他papa抱在怀里时，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一脸“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记忆力只有七秒的金鱼”的表情，小高傲都快要化为实质了。
    记者们忍不住去看站在一旁的葛瑞丝，再来看这个小王子，他们懂了，这确实是葛瑞丝·格林博士的儿子，那与生俱来的高傲是错不了的。
    再去看莱昂纳多，他虽然尽力收敛着神情，但那种从内到外流露出的‘傻爸爸气质’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的，所以说果然是借腹生子吧？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啊啊啊啊——”甭管记者们怎么想的，现场的影迷还有电视机前的观众们都要疯了。那种小高傲范儿，完全戳中了他们的萌点了，好吗？更关键的是人家颜值高，小小年纪都可以预见长大后是怎么样的绝世美颜了，而且一看就知道和他家妈咪一样是个高智商，这样的设定真的也没谁了！
    求不回母星！
    ……
    这一届奥斯卡金像奖，再也找不出比这一家三口更抢镜的了，就连在颁奖典礼开始后，镜头都偏爱坐在第一排的一家三口，更准确来说是穿着西装三件套，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的小王子。
    够不着地板的小短腿，真的不能再萌了，咳。
    就连其他明星们，都情不自禁的往这边偷瞄，萌的杀伤力是不分男女老少的。
    随着漫长的颁奖典礼，大家终于能看到他褪去小高傲后的表情了，毕竟还不到四岁，现在又是晚上了会困那是正常的。所以困意袭上来后，那蔚蓝色的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红润的嘴唇微张，简直是一秒钟就化作了软萌，而且当镜头再次转过来时，正好又赶上他自己清醒过来，正把小拳头放在嘴边小大人似的咳嗽呢，注意到镜头转过来后，还皱起了小眉毛，一脸的娇羞，并不是，是恼羞成怒。
    我的天，这一届因为“太白”（演技类奖项不够多元，20个演技奖入围提名者全都是白人）惹来争议，并惹来非裔美国人发动拒看风波的奥斯卡颁奖典礼主办方该感谢小家伙的，绝对拉升了收视率。
    咦？怎么就没有个名字啊？
    这就是更坑的了，他们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啊，总不能称呼他为格林二世吧？总还是要给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一点面子的，不是吗？
    这么说绝对不是无的放失，因为接下来做人家papa的迪卡普里奥先生也承认了——
    颁奖典礼进展的如火如荼，最佳女主角奖先最佳男主角奖颁出，这一届的最佳女主角奖的五位提名者中，除了《卡罗尔》的两位女主角，葛瑞丝和凯特·布兰切特外，还有英国国宝级女演员夏洛特·兰普林（《45周年》），葛瑞丝在《赎罪》中有过合作的西尔莎·罗南（《布鲁克林》），以及在此前的金球奖上就夺得了剧情类最佳女主角奖的布丽·拉尔森（《房间》）。
    最终获奖的，是布丽·拉尔森。
    当奖项揭晓时，场下就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
    同样落选的凯特·布兰切特，转过身来抱住了葛瑞丝，并在众目睽睽之下，主要是在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的不可置信下，亲吻了葛瑞丝的额头，颇有几分《卡罗尔》里的意境。
    隔着儿子慢了半拍的莱昂纳多：“……”他又不好懊恼，就只有抱住他家儿子，结果就得到了宝贝儿子一个“你为什么要被派来折磨我”的小鄙夷眼神。
    遭受二连击的莱昂纳多，血槽都快空了。
    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笑死了，一点都不同情莱昂纳多——好事不能让他一个全占了，对吧？
    不过最无辜的就是布丽·拉尔森了吧，她可才是最佳女主角奖的获得者来着。这都不重要了，接下来就是最佳男主角奖了，在这之前莱昂纳多主演的《荒野猎人》，已经拿到了最佳摄影奖和最佳导演奖，最佳摄影奖的获得者艾曼努-尔·卢贝兹基已经连续三届拿到这个奖了，分别是凭借《地心引力》、《鸟人》和《荒野猎人》，而最佳导演奖的得主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图，也是奥斯卡史上第一位最佳导演二连桩获得者，上一届他执导《鸟人》也同时摘得了最佳影片奖。
    上一届最佳女主角奖获得者朱丽安·摩尔上台颁奖，在大荧幕上播放五位提名者的片段时，莱昂纳多难得的紧张起来。他这几年对奥斯卡看开了，就是先前《胡佛》获得提名但没获奖时，他都不觉得有什么遗憾的了，但今年很多人都说他得奖的几率很大，他也不可避免的紧张了。
    “里奥，你获奖的几率，根据我的计算是87.6%——”
    “叫papa，知道吗？”莱昂纳多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这么提醒了，他看向他家宝贝儿子，也不知道是第几次惊讶的问了，“还有你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奥德里奇·格林-迪卡普里奥（Aldrich Green-DiCaprio）挑了挑他的小眉毛：“你确定要听？”
    莱昂纳多点头。
    “可我不觉得你听得懂。”格林二世说这话的语气，就和他家妈咪一模一样，就是那种理直气壮的，却又能把人噎个半死却又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很有道理的那种语气，即使现在的格林二世还只是个小盆友，说话还不可避免的奶声奶气的。
    莱昂纳多：“……”他发誓，他听到周围不止一个人笑了，要知道他们还是坐在第一排的。莱昂纳多巴巴的看向葛瑞丝，他觉得这时候就该求助于他们家的智商巅峰。这样的做法，通俗来说就是“亲爱的老婆，我被咱们家四岁不到的儿子欺负了，你得帮我报仇”，这确实有点值得…骄傲？
    可惜葛瑞丝就只给他一个“别傻了”的眼神，还低下头来和奥德里奇讨论起几率问题了，很显然奥德小盆友继承了妈咪的高智商，还有在数字上的天赋。
    莱昂纳多，莱昂纳多委屈的快哭了，咳咳。他难道就没有想过吗？奥德里奇能得出他获奖的几率，那其中所需要的数据，还有计算支撑都是需要葛瑞丝来帮忙的，还有小家伙哪里又会无缘无故的去花费很长时间来计算这个几率呢？这里面会是因为什么，难道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偏偏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所以这就怪不得别人了。
    还是继续看这一届颁奖典礼吧，从数据上来说，这一届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上，莱昂纳多确实是最强有力的竞争者。像其他的提名者，在《丹麦女孩》中扮演了一个变性人的埃迪·雷德梅恩，去年就凭借《万物理论》摘得小金人了，二连桩的可能性很小；还有凭借学院一向青睐的人物传记电影《史蒂夫·乔布斯》入围的迈克尔·法斯宾德，只能说他的演技无可挑剔，然而电影在上映后口碑与票房都不如预期理想；另外两个提名者，马特·达蒙（《火星救援》），还有布莱恩·科兰斯顿（《特朗勃》），在颁奖季以来表现的并不是很强劲。总得来说，这一届并没有很强有力的对手，而且莱昂纳多在《荒野猎人》中的表现也足够优秀，所以：“最佳男主角奖获得者，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荒野猎人》，恭喜！”
    颁奖嘉宾的话音刚落，莱昂纳多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把抱过不太情愿的奥德小王子，那架势就像是曾经抱过千百遍一样，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也不忘把葛瑞丝拉起来，生怕别人会给他抢一样，就这样一手抱着宝贝儿子，给了葛瑞丝一个吻。
    这样的画面，确实美好的不行。
    好吧好吧，好事还真的就叫他一个人摊上了。
    只是吧，这种时候偷着乐就行了，没必要还大张旗鼓的说出来虐狗啊，听听莱昂纳多·新晋影帝·迪卡普里奥先生在发表获奖感言时说什么吧，“我要感谢我的挚爱葛瑞丝，我是那么愿意和你分享我的荣誉。”
    电视机前的观众都看不下去了——说这样款款情话的时候，咱能不能不要笑得那么…蠢兮兮啊？本来就是家里智商垫底的那个了，就是装也要装的智商被拉高了点吧？平时的好演技呢？
    迪卡普里奥先生的获奖感言还没有结束呢，“还有我们的儿子奥德，papa也很优秀的，好不好？”
    摄像机扫向台下时，葛瑞丝和奥德的表情神同步了，就是那种小嫌弃里夹杂着无可奈何的表情，由此也真的能看出迪卡普里奥先生在家里属于什么地位了。这其实都不用看他们俩的表情，就是听莱昂纳多那夹杂着不可错过的委屈意味的获奖感言，也能够管中窥豹了。
    台下嘉宾们都发出了善意的哄笑声，这还算好的，电视机前的观众们都要笑cry了，他们现在就特别特别好奇他们一家三口平时的居家日常是什么样子的，葛瑞丝·格林博士他们没办法猜，至于他们家的小王子，肯定也不会和普通小孩一样，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莱昂纳多肯定没少受嫌弃，当然就是那种爱的嫌弃。
    哼哼，所以说莱昂纳多还是来虐狗的？差评！
    ……
    最佳影片奖由汤姆·麦卡锡执导，迈克尔·基顿、马克·鲁法洛和瑞秋·麦克亚当斯等主演的《聚焦》夺得，这部讲述《波士顿环球报》“聚焦”报道组的编辑和记者，披露美国天主教试图掩盖神父性侵儿童丑闻的电影，拿下这一重量级奖项，不可谓不是爆冷。
    不过这一届奥斯卡金像奖，本来就非议不少，除了入围名单不够多元化，“奥斯卡太白”的争议，就是《卡罗尔》这部获得广泛赞誉，被不少影评人认为能和《断背山》相媲美的同性题材电影，竟然没有入围最佳影片奖，这也让不少人诟病于学院的保守，《断背山》那时候大环境如此也就算了，现如今都过去多少年了，这一举动也惹来LGBT群体的不满。
    再有这一届的主持人，黑人谐星克里斯·洛克是在开场以白人票选奖、好莱坞是种族主义者等玩笑嘲讽主办单位，可他自己的某些行为也赤裸裸的昭显了他自己也存在这方面的问题，拿亚裔开玩笑的举动在颁奖典礼的过程中就上了推特热搜，引发了很多人的不满……总之，并不怎么圆满的奥斯卡金像奖就这么落下帷幕了。
    可对广大葛瑞丝和莱昂纳多的影迷来说，他们是觉得再圆满不过了，虽然葛瑞丝这一次并没有和莱昂纳多一样，获得最佳女主角奖，但奥德小王子的露面足够弥补所有的遗憾了。
    说实话，奥德小王子的出现，是这一届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最大的亮点，这从颁奖典礼还没有正式开始，他小人家就蹭蹭的爬上热搜榜第一名，就可见一斑了。另外么，还和他家傻爸爸一起，贡献了不少表情包啥的，得说莱昂纳多那幽怨的表情实在是太生动了，咳咳。
    再有，《名利场》在颁奖典礼结束后于后台照的照片，也非常值得珍藏：强撑着等到最佳男主角奖的奥德小王子已经窝在papa的怀里睡着了，长睫毛要逆天了，而且红润润的嘴唇，还有肥嘟嘟的脸蛋儿，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个天使了。莱昂纳多神情柔和的抱着他，葛瑞丝在旁边看着他们父子，手里拿着的是莱昂纳多的影帝小金人。
    温馨的一家三口。
    最后的最后，唯恐天下不乱的英国《太阳报》，在找了唇语专家分析了在最佳男主角奖颁出前，奥德对莱昂纳多说的那番话，并且还附上了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顺便做了个民意调查。
    你认为格林-莱昂纳多二世长大后会从事：
    1.智慧与美貌并存的数学家；
    2.美貌与智慧并存的演员；
    3.研发时光穿梭机回母星；
    4.侵略地球；
    5.其他。
    ——可以，这很《太阳报》。
    
    第104章
    
    阳光灿烂，拥有着慵懒风情的法国街头。
    一家街头露天咖啡馆的一张咖啡桌上，坐着一对引人注目的男女。
    男人金棕色的头发梳到了脑后，穿着休闲西装，即使因为某些原因显得有些邋遢，可也无法掩饰他身为成熟男人的魅力。坐在他旁边的女士，就显得光彩熠熠了，就像是她的头发颜色那样，就像是个会温暖人心的小太阳。他们俩正浑然忘我的谈论着什么：“当我们清醒时，我们只利用一小部分意识潜能，处于睡眠状态时，意识便能略有所展。”
    看上去还在上大学的女孩子好奇的挑了挑眉：“例如？”
    “想象你在设计楼宇，你有意识地设计每个细节，有时候会觉得楼宇是一气呵成的，明白吗？”男人说道。
    “就像在不断发现——”
    “发现真正的灵感，对吧？在梦中，我们的意识不停活动，同时创造和认知我们的精神世界。过程如此顺畅，令人毫不知情，因此我们有机会乘机入侵。”男人一边说还一边拿出一张纸，在纸上画着什么，让女孩子更好的理解，俨然是一副前辈的模样。
    这一幕如果放在现实中，那确实是很罕见的，毕竟莱昂纳多除了在演戏方面，其他方面通常都是被葛瑞丝碾压着的。换句话说，现在他们俩是在拍戏，在戏里面，男人的名字是柯布，也就是《盗梦空间》里的男主角，至于葛瑞丝扮演的像个大学生的女孩子，就是阿德里安了。他们俩现在确实是在法国街头拍戏，在莱昂纳多饰演的柯布，还有约瑟夫饰演的亚瑟，从日本回来后就碾转到了法国，他们在法国有个根据地，不差钱的《盗梦空间》剧组也就到法国巴黎来实地取景并拍摄了。
    值得一说的是这一幕，在先前葛瑞丝和莱昂纳多就对过戏，也就是那次发现了莱昂纳多在演戏时的“积习”，顺便葛瑞丝就和他谈了谈，后来葛瑞丝还扮演了‘兰波’，引发了一系列事故的那次。现在再来拍摄的时候，莱昂纳多在镜头下的神态就相比于先前自然得多，至于葛瑞丝，她现在完全是她设定出来的阿德里安。
    另外，现在的剧情是柯布带着阿德里安进入了梦境中，他们是在梦境中交谈的，等到阿德里安意识到这件事后，梦空间开始崩塌。街头的水果摊、马油路、书店里的书、还有他们身后的咖啡馆，周围建筑物的窗户……就好像是爆米花炸开那样，这样的形容好像不太对，好像是烟花般炸开。
    这一幕，在镜头下看起来有着别样的美感，然而拍摄起来的时候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实际上这里大部分的爆破都是真实的效果，而且由于是在巴黎街头实地拍摄，爆破组不可能制造出那样获利十足的爆炸，反而要面临各种限制：根据剧本需要，这场发生在潜意识中的爆炸不能产生任何真实的烟雾和火光；有关部门还要求爆破的声音必须低于104分贝。特效组为此准备了大批轻量的仿真道具，从假水果到橡胶玻璃，再用气压炮和高压氮气把它们发射出去。
    当然了，爆炸物的飞行轨迹是经过严谨计算的，即使是身处在爆炸中也丝毫没有任何安全威胁。
    这一条很顺利的通过了。
    “Babe，你在爆炸的时候在想什么？你在那一刻眼神变了。”莱昂纳多在演戏的时候敏锐极了，这当然不是像托比那样说的他在葛瑞丝跟前只有演戏才是长处了，而是他本来就是个优秀的演员，对情绪的变化有时候是很敏锐的。他说着就注意到葛瑞丝皱起眉来了，顿时就紧张了起来，他拉着葛瑞丝的手，看起来像是要把她浑身上下都检查一遍，“葛瑞丝，你没事吧？受伤了吗？”
    其他人也跟着看过来了。
    “Don't.”
    “嗯？”
    “我的意思是我没有受伤。”葛瑞丝半垂着眼睛，用很有威慑力的眼神让莱昂纳多停止他现在这种担忧则乱的行为。等莱昂纳多条件反射的站好后，葛瑞丝双手环胸，又开口说道：“回答你的问题，我在计算爆炸物的飞行轨迹。”
    莱昂纳多想了想，觉得葛瑞丝这种表演方式，就像是人格切换一样，当其中一个弱的人格受到生命威胁时，她本人的人格就会跑出来。他正想兴冲冲的把这样的想法分析给葛瑞丝听时，葛瑞丝又说了：“以防你健忘，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的名字是葛瑞丝，或者你想的话，你可以称呼我为Dr.Green，迪卡普里奥先生。”
    从里奥“升级”成迪卡普里奥先生的莱昂纳多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还回想了下他怎么“招惹”到葛瑞丝了，等他反应过来是因为他刚才叫了葛瑞丝“babe”，这个亲昵的称呼。他瞪大眼睛，凑近葛瑞丝，用一种笃定加着纵容的语气笑着说：“我们格林博士害羞了啊？”
    葛瑞丝明亮的眼睛就那么不加掩饰的落在莱昂纳多脸上，不怒反笑：“关于上次你问我的关于催眠的问题，我的答案是能，我是说我可以催眠你，让你做任何事情，比如说让你认为你是一只狗，又或者说让你认为你是一个女人，所以——”
    莱昂纳多并不怀疑的，好吗？他投降了，不仅距离葛瑞丝一米远了，而且表情还一本正经的，可他眼睛里还是带着笑意的，因为在他看来，葛瑞丝这么威胁他完全是因为他说中了她的想法嘛。
    这显然瞒不过葛瑞丝，葛瑞丝为此从鼻子里发出了声黏糊的轻哼，听上去讽刺十足却有点恼人的可爱。
    剧组的其他人面面相觑，说实话，这种真的有粉红泡泡笼罩的氛围，在他们看来既诡异又不忍直视。再有，他们也不能抗议什么啊，毕竟他们俩在正式拍戏的时候，表现的完全无可挑剔。所以人家俩在戏外，做点什么情侣该做的事——其实也没有那么黏糊啦，最起码都没有在光天化日之下接吻什么的啊——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值得庆幸的是，拍摄日程还是很紧张的，没有很多余的时间。接下来要拍摄的一幕，也是非常有技术含量的，柯布和阿德里安在巴黎街头，建筑物发生了卷曲，呃，这就不可能是实景拍摄了，实际上这是在工作室里拍摄的，在绿幕前。
    这一幕是这样拍的，负责为《盗梦空间》做数字特效公司的员工们在巴黎拍摄了一个T大小的照片素材，从建筑物的外部结构到内部的房间，精准到每一个细节，这些高精度照片最终作为“烘焙贴图”被贴到三维模型上，目的就是让整个虚拟场景变的真实可信。这里还用到了一个奇特装置，它像是一个可转动的正方体框架，在它上面固定着摄像机，并且可以旋转，周围都是绿幕，这样莱昂纳多和葛瑞丝在这样的装置里走动，从正方体的一个面，走到另一个面，通过想象周围的环境，嘴里说着台词，就不是那么美妙的完成这个很有视觉冲击性的场景拍摄。
    其实在拍“卷曲的巴黎”这一整个场景，从先前走在街头，建筑物就开始卷曲时，就不是很美妙，不像是在大荧幕前看的那么美妙。那都是需要想象的，并且拍走在街头上时，诺兰导演就在旁边拿着电脑，一边播放着特效人员事先做好的动态故事版，就像是连环画那样的效果图，一边告诉莱昂纳多和葛瑞丝现在虚拟场景里发生什么事，让面对着正常街道的莱昂纳多和葛瑞丝做出相应的表演。
    像这样需要特效加持的场景，在《盗梦空间》里并不少，这才使得《盗梦空间》的拍摄周期被拉长了，或许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盗梦空间》的预算会那么高了。
    话说回来了，关于莱昂纳多·恋爱傻瓜·迪卡普里奥的，往好的方面想呢，他在《盗梦空间》里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专业素养，这和葛瑞丝的表现不无关系。总之呢，剧组的幕后工作人员就很少再有被悴不及防闪一脸了，至于私下里是怎么样，反正他们又没看到，不是吗？
    ……
    《盗梦空间》在结束了巴黎的拍摄后，就在七月中旬的时候转战洛杉矶继续拍摄。在这时候剧情已经进行到了柯布这一组人，把他们的目标人物费奇二世带进了专门为他设计的梦空间里。
    这时候葛瑞丝在去年和梅丽尔一起拍摄的《朱莉与朱莉娅》，已经进入了宣传期。事实上，第一款预告片在六月份的时候就发布了，在那之后还陆陆续续发布了一些剧照，并且《朱莉与朱莉娅》在八月七号会在北美上映，哥伦比亚电影公司还为《朱莉与朱莉娅》准备了首映礼，就在七月底，然而看现在的情况，葛瑞丝也不可能抽出时间亲自去给《朱莉与朱莉娅》做宣传。
    不过呢，葛瑞丝有特别的宣传方式，还记得吗？
    
    第105章
    
    在当初接洽《盗梦空间》时，斯特林就已经为葛瑞丝拍过档期了，《盗梦空间》的拍摄档期和《朱莉与朱莉娅》宣传档期重合，这也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在这种情况下，也就只有在宣传方式上另辟蹊径了，这时候就该斯特林昭显他作为一个金牌经纪人的专业素养了。
    这么几年了，斯特林也很清楚葛瑞丝什么样的一面是最能戳中影迷们那一点的。所以，他就在这方面下功夫，说起来《朱莉与朱莉娅》中葛瑞丝是跨年龄饰演了一个将近三十岁的白领，而且还是一个最开始很失意的白领，这显然只是个普通人物，和葛瑞丝本身那另类性感的一面大相径庭，可这并不代表与《朱莉与朱莉娅》相关的事务中就没有能证明葛瑞丝还是葛瑞丝的影像了。
    说这么多呢，只是想说这个相关影像，值得是《朱莉与朱莉娅》的花絮，就是葛瑞丝在私下里演练做菜的花絮。《朱莉与朱莉娅》的导演诺拉·艾芙隆在当时拍摄时，顺便拍摄了不少花絮，这是每部电影都会有的，毕竟像《朱莉与朱莉娅》这样的文艺片，不能指望它卖出像商业片那样的高票房，不过文艺片也有文艺片的好处，它不是很容易亏本，除了票房外，发行商还有很多方式来气盈利，DVD收入就是非常重要的一项，北美和欧洲的家庭录像带租赁业务到现在还是比较发达的，虽然不能和以前相比，不过现在也多了电视和网络播放版权么。因此拍摄电影中会有意无意的拍一些比较有趣的花絮，放在后期投放市场的DVD中，以此来吸引影迷购买DVD或者导演剪辑版，蓝光光碟……反正只有影迷们想不到，就没有电影公司想不到的盈利手段。
    扯远了，斯特林和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商量过，就从哥伦比亚电影公司那边拿到了一段看起来是没有剪辑过，但实际上还是进行了一些专业性后期制作的花絮，把它当做《朱莉与朱莉娅》的伪预告片放到了葛瑞丝的官方主页上。
    又见伪预告片，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招数似乎不新鲜了，可内容新鲜，更关键的是影迷们就是买账啊。这主要还是伪预告片总是能给影迷们会心一击，这次的花絮里就是葛瑞丝穿着厨师服，在用她那精密的像个机器人一样的方式在做饭，画面绝对赏心悦目，就拿那榨取柠檬汁的一幕来说吧，鲜艳的黄色小柠檬被骨节分明的手捏住，衬得葛瑞丝指尖微微发亮，她在小柠檬上打了个十字刀花，然后手指用力，柠檬汁就被全数挤了出来，然后淡黄色的液体盛满在透明的玻璃杯，里面还有些许果蓉，看起来漂亮极了。
    ——我知道格林博士性别女，我也性别女，可看下来我特别的口干舌燥，还饿得慌。
    ——禁欲系的感觉太棒了，让人特别饥渴难耐。咳，我是指食材。
    ——晚饭准备做洋蓟配荷兰酱，已订购小柠檬。
    ——小柠檬好美啊。
    ——啊啊啊，不行了我看下来多年没跳过的少女心跳得特别剧烈，我觉得我好像弯了。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那什么，我觉得梅丽尔也是少女心满满的。
    ——格林博士对梅丽尔是宠溺满满，如果不是看了真正的预告片，还了解过《朱莉与朱莉娅》讲的是什么故事，我都要相信这其实是一部同性题材的电影了。
    ——不是吗？
    ——其实吧，它只是一部女人与美食的电影。
    ——那它肯定色香味俱全hhhh
    ——已订票，本来是打算下周末陪男朋友去看《特种部队：眼镜蛇的崛起》的。
    ——虽然我知道《朱莉与朱莉娅》的正片肯定不长这样，但我还是倒戈了，决定下周末约上好朋友一起去看《朱莉与朱莉娅》。
    ——+1
    ……
    ——突然觉得渴了，我去倒杯柠檬水喝。
    ——Hmm，为什么我觉得这句话是在说“突然觉得弯了，我去找爸妈出柜”啊？一定是错觉吧！
    这必须得是错觉啊，葛瑞丝可是不会负责任的。
    斯特林眼皮一跳，就当没看到这种类似的言论，不过他觉得这种话多半就只是在开玩笑的吧。再说，斯特林也不操心这种事，他得琢磨下那些把伪预告片信以为真的影迷们，在去电影院看过《朱莉与朱莉娅》后，会不会嚷嚷着被骗了。
    这还真是个问题。
    斯特林很快就淡定下来了，他想起来第一支伪预告片的事了，就是有邦德小姐的那支。在影迷们去电影院里看《大破量子危机》，在起初看到和过去那些邦女郎没多少不一样设定的卡蜜儿时也是很失望的，但看到后来不也是彻底扭转印象了吗？所以现在呢，就是影迷们被这支伪预告片里“耍帅”的葛瑞丝被迷得去了电影院，可等真正看到《朱莉与朱莉娅》时，失望不可避免的会有，但斯特林相信他们会喜欢上《朱莉与朱莉娅》的：这部电影的成片斯特林在先前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的放映室里看过了，诚实来说，它确实有着很多会打动人的地方，作为一部心灵鸡汤式的电影，它无疑是上乘之作。诺拉·艾芙隆这位编剧并监制过《西雅图不眠夜》《当哈利遇到莎莉》的知名女导演，确实有着她的过人之处，梅丽尔的表演一如既往的优秀，至于葛瑞丝的，斯特林觉得他作为葛瑞丝的经纪人该谦虚一下的，再说他也不是专业影评人，不是吗？
    唔，姑且就当这是谦虚的一种表现吧。
    不管怎么说，这支伪预告片达到了斯特林，还有哥伦比亚电影公司预期的宣传效果，其实不仅仅是达到了，显然还超出了预期。另外，小柠檬成了抢手货，这在葛瑞丝身边都是有迹可循的——
    《盗梦空间》剧组辗转到洛杉矶拍摄了，拍摄他们进入第一层梦境时，又是下着漂泊大雨，又是在车水马龙的街上，又被突如其来且突兀万分的火车撞了。可不是突兀万分吗？好好的马路上就窜出来一条火车，这可没有任何地方有铁轨的，好吗？
    真实拍摄的时候，这列火车是真实的道具，内部由卡车和数节拖车驱动，外部再套上玻璃纤维制的火车外壳以假乱真。当然了，在后期制作时会用电脑把汽车轮胎替换成火车车轮，这样一切就无懈可击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诺兰他确实很与众不同，毕竟通常来说，一个头脑…正常的导演要把火车放到城市街道上，都会选择使用数字特效。
    这一幕拍摄完，大家终于得到喘息的时间，回到酒店里休息完再开始下一幕的拍摄。莱昂纳多就是这时候收到托比的短信的，托比真的没有在暗搓搓的暗示什么，他只是告诉莱昂纳多，葛瑞丝又推出了新一部实力圈粉的短片，让莱昂纳多不要错过。
    好朋友，一辈子。
    莱昂纳多看完后也觉得渴了，他想了想就打电话给助理，让他去买小柠檬来。助理有点不解，可还是照着莱昂纳多的要求去买了，等莱昂纳多接过来，他想了想就拿了两颗出来装到口袋里，转身敲响了葛瑞丝住的房间的门。
    给他开门的是葛瑞丝的助理艾米丽，而葛瑞丝她正在接电话。莱昂纳多在旁边听着，暗自猜测着对方是谁，葛瑞丝的语气听起来和对方关系肯定不错，难道是她的经纪人？不过莱昂纳多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是见过葛瑞丝和她的经纪人相处的，斯特林可没有做到过能让葛瑞丝妥协，那到底是谁呢？莱昂纳多才没有承认他现在心里酸溜溜的呢，就像是他口袋里装的柠檬一样。
    等葛瑞丝结束了通话，莱昂纳多就装作不经意的问：“是谁啊？”
    葛瑞丝两条长腿慵懒的盘在身前，偏头看了他一眼，“是梅丽尔。”
    莱昂纳多也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更纠结，他大概真的是被影迷们的某些留言影响到了，他正斟酌着怎么开口呢，就听葛瑞丝说了：“你为什么带小柠檬过来？”
    莱昂纳多不由得去看他的夹克衫口袋，没露出来啊，葛瑞丝就隔着衣服看出来了吗？这不是重点，考虑到莱昂纳多见识过比这还神奇的事，重点是他是想拐弯抹角的磨着葛瑞丝同意给他弄柠檬水喝来着，现在好了，一上来就暴露了……
    “哦，你也看过《朱莉与朱莉娅》的花絮了？”
    葛瑞丝没等莱昂纳多说就切中了事实，而且这句话虽然是疑问句，但也相当于是肯定句了，莱昂纳多踌躇了两秒，然后果断就把托比卖了：“是托比特意发短信告诉我，我才上网看到的。”
    葛瑞丝没说话就看着他，等他继续往下说，莱昂纳多看过去，正好看到她露在T恤外的精致锁骨，然后话就不经思考就冒出来了：“你想喝柠檬水吗，葛瑞丝？”
    ——谁来做呢？
    
    第106章
    
    《朱莉与朱莉娅》在八月七日在北美上映时，《盗梦空间》的拍摄总进度才到百分之六十，葛瑞丝脱不开身，不过与小柠檬相关的第三支伪预告片很有宣传力度，再者《朱莉与朱莉娅》里还有梅丽尔呢。这么一来，在商业片横行的暑假档里，还是有很多寻求放松的观众选择了《朱莉与朱莉娅》。
    首周末三天，《朱莉与朱莉娅》就出乎很多专业人士预料的收获了3210万美元，作为一部预算只有4000万美元的生活喜剧而言，这个成绩很亮眼，更何况首周开画的院数只有2354家，这么一来单馆票房有1.38万美元，这比这周末的北美票房冠军《特种部队：眼镜蛇的崛起》还要高。
    这部根据原本是为了玩具而产生的动画而改变的热门电影《特种部队：眼镜蛇的崛起》，在北美4007家电影院开画，最终首周末票房5471万美元，单馆票房1.36万美元，这似乎是不错的成绩，但要知道《特种部队》的预算可高达1.75亿美元，后期宣传费用还没有算在内。
    这样比较起来，其实并没有很大的意义，毕竟一个爆米花电影，一个是生活喜剧类电影，但大多时候票房以及数据是被很多人用来衡量一部电影好坏，与值得好看与否的。很显然，在这次的比较中，《朱莉与朱莉娅》的成绩让人侧目，另外口碑方面，《朱莉与朱莉娅》也是博得头筹：IMDB的1763名观众给出了8.6分，YAHOO的9家媒体综评B+，1216名观众综评A-。
    观众们的评价如：
    ‘不乏娱乐价值，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梅丽尔·斯特里普的表现，既刻薄又风趣。而葛瑞丝·格林，她没有预告片里那么帅，但出乎意料的贴近现实，像是一个可爱的普通人。’
    ‘本来这类电影只要可以，能看就行了，结果没想到这么好看！’
    ‘看电影的时候就在想朱莉与朱莉娅如果见面了，一定会成为很要好的朋友，没想到导演给她们安排的结局，竟然没有见面，这太遗憾了。’
    ‘梅丽尔·斯特里普的朱莉娅乐观潇洒的让人羡慕和向往，而葛瑞丝·格林的朱莉，最开始的时候不是特别讨喜，尤其是在朱莉娅的衬托下，但看着她随着写博客，整个人渐渐自信起来，又忍不住喜欢她起来，感觉最后她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了，那很棒！’
    ‘只想问导演还打算拍格林博士之米其林三星级大厨篇吗？’
    ‘好吧，葛瑞丝·格林笨拙起来也很可爱啦。’
    ‘……’
    评价基本上全线给出好评，而专业影评人方面，像《综艺》杂志就说：“《朱莉与朱莉娅》是一部在过去十年中最温和，最有魅力的美国电影。它的主题是晚宴，友谊，婚姻的结合和统一的元素。”
    《奥斯汀纪事报》则评论道：“一部浪漫的喜剧。”
    《芝加哥太阳报》评价说：“简单却令人深思。两位女演员的表现隔空辉映，相得益彰。”
    在这种好口碑的推动下，《朱莉与朱莉娅》第二周的周末票房为2398万美元，跌幅仅为25.3%，当然这也与《朱莉与朱莉娅》第二周的影院数目扩大到2628家无不关系——《朱莉与朱莉娅》的首周末票房无疑给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打了一剂强心剂，他们自然是要趁热打铁增加影院数目的，现在看来这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朱莉与朱莉娅》截止到目前为止的北美票房将近7500万，对一部投资仅为4000万美元的轻喜剧电影，不可谓是不是票房与口碑双丰收。
    值得一提的，这一周的周末票房以微弱的优势压过了《特种部队：眼镜蛇崛起》位居第二位，榜首的电影是新上映的科幻电影《第九区》。
    “等你拍摄完《盗梦空间》说不定还能赶上《朱莉与朱莉娅》的宣传期尾巴，不过呢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对现在的票房和口碑反馈，还是很满意的，你就不必要有压力了。”斯特林在收到数据反馈后就打电话给葛瑞丝这么说道，完了不等葛瑞丝回答呢，他就陡然变了嘴脸，“上面你听到的就是我所谓的场面话了，天知道，我对外说了多少场面话。”
    葛瑞丝简言意赅的问着：“你在得意？”
    “我明明在抱怨——Fine，我争取到了一份DVD收入分成合同，原因是哥伦比亚电影公司认识到你单纯耍帅就能带来很多卖点了。”斯特林也没违心说他看不懂现在影迷们的‘G点’了，毕竟这事吧从连三的伪预告片，还有阿斯顿·马丁的广告带来的反响就能看出来了。
    葛瑞丝：“哦。”
    斯特林：“……说句谢谢会死吗？”
    葛瑞丝理直气壮的回道：“不会，但会难受。”
    斯特林不想说话，并默默挂了电话，然后过了五分钟，他又不得不坐下来，开始写邮件。谁让他刚才被气糊涂了，没有把他想和葛瑞丝交代的事情说完呢。《朱莉与朱莉娅》主攻的还是北美市场，在海外《朱莉与朱莉娅》的上映日期都被定档到九月底和十月了，比北美的晚了将近两个月，所以斯特林才说等葛瑞丝在十月份拍完《盗梦空间》时，还能赶得上宣传期的尾巴。
    除此之外，《成长教育》这部在斯特林看来是完全不追求票房，只追求奖项的独立小成本文艺电影，将会参加八月份的伦敦电影节，还有九月份在加拿大举行的多伦多电影节。伦敦电影节就不用想了，但斯特林参考了葛瑞丝的拍摄日程表，多伦多电影节举行的时候，《盗梦空间》就转战到加拿大落基山脉拍摄了，斯特林是希望葛瑞丝能抽出时间去参加多伦多电影节，为《成长教育》站台。
    斯特林还是比较重视《成长教育》这部电影的，它在今年的圣丹斯电影节-世界首屈一指的独立制片电影节上获得了观众奖-世界电影单元-剧情片，广受好评。这给斯特林新的思路，他想看看葛瑞丝能不能撑的起来独立电影，考虑到葛瑞丝现在逐步证明她有扛票房的能力，票房号召力也与日俱增，目前需要的就是证明单扛票房的能力（《魔法奇缘》也算一部），还有奖项（今年看起来很有望拿奖），就可以进阶了，那么再能撑的起独立电影，就说明更有发展空间了。
    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葛瑞丝自己不要掉链子。
    斯特林想到这个就愁得不行，他现在拥有着牌面最好的牌，但这牌面也很可能一瞬间就烂的不能再烂，他不愁才怪呢。
    对了，她现在还恋爱了。
    斯特林有一瞬间产生了要发邮件给大资本家安格斯·格林，告诉他‘嘿，你妹妹谈恋爱了，你知道吗？’的念头，但这个念头被他压下去了。倒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他觉得安格斯·格林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只是碍于葛瑞丝，注意是葛瑞丝，不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正在拍《盗梦空间》，所以就没有采取什么行动罢了。
    只能说斯特林想的是对的：
    “葛瑞丝，你在看什么？”在剧组准备开始拍摄新的一场戏时，莱昂纳多注意到葛瑞丝在往外围看过去，就好奇的问她。
    葛瑞丝收回视线来，给安格斯派来的人下了个定义：“Shadows.”
    “影子，什么的影子？”莱昂纳多好奇的问，可惜把事情搞得这么戏剧化的葛瑞丝却没有告诉他。莱昂纳多没得到答案，就往葛瑞丝原本看的方向看了一圈，他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啊……难道他和葛瑞丝的智商差距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了吗？
    莱昂纳多觉得还是不要承认这一点的好，自欺欺人就自欺欺人呗，因此莱昂纳多就没有刨根问底的问下去了。
    该说什么呢，干得好？
    ……
    《盗梦空间》在洛杉矶的戏份，包括其中使用到“道具”-巨型“万象环”——就是在第二层梦境中出现重力改变的场景，人物能在酒店走廊上飞檐走壁，是因为整个走廊的布景被搭建在一个可旋转的巨形“万象环”装置上。整个走廊开始旋转倾斜时，演员们只用顺其自然地调整平衡，而固定的摄像机则让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重力的受力方向在变化——的戏份拍摄完后，就再次碾转外景地，到了加拿大的落基山脉。
    在加拿大的落基山脉拍摄完后，又回到洛杉矶来，有些戏份还得在工作室里完成，这样前前后后历时四个多月，《盗梦空间》在十月初完成了全部的拍摄。
    《盗梦空间》的外景地转换之频繁，可以说是能和葛瑞丝拍摄过的《大破量子危机》相媲美了，《大破量子危机》当时拍摄时就遍布了意大利、伦敦、奥地利、巴拿马、墨西哥和智利等地。
    以上是题外话了，关键的是《盗梦空间》杀青了。
    接下来么，一些严峻的问题该来还是要来的。
    
    第107章
    
    事情发生的时候，斯特林正在兰伯特·莫里斯，WMA现任掌舵者，他名义上舅舅的办公室里，向他寻求更多的人脉帮助。至于目的，自然是为了明年年初的奥斯卡，现如今葛瑞丝的冲奖形势一片大好，不仅有《朱莉与朱莉娅》，还有《成长教育》。
    《朱莉与朱莉娅》在北美已经斩获了将近一点五亿美元的票房，这已经令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回过本不说，还有盈利了，更何况看现在的情况《朱莉与朱莉娅》属于能够细水长流的那种。而海外呢，因为才刚上映甚至还有没有上映的，形势并不是特别明朗，但斯特林觉得不用太担心。
    至于《成长教育》，它的表现超出斯特林的预期了，在九月份的多伦多电影节上，《成长教育》就以几票之差败给了获得人民选择奖的《珍爱人生》—一部由歌坛天后玛丽亚·凯莉参演的讲述黑人女孩被母亲凌虐，父亲强暴后重获新生的电影。诚实来讲，《成长教育》整体所展现的聚焦社会问题力度并不如《珍爱人生》，但葛瑞丝在《成长教育》里的表现，却是有目共睹的有深度，瞧瞧《帝国》杂志为《成长教育》写的影评，“这部影片如果得不到应有的重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葛瑞丝·格林的表演超过了电影本身’。”
    现在斯特林面临的问题是他们该如何选择，以前的公关经验告诉他，在有两部电影的时候最好集中“火力”去推介其中一部，毕竟像去年凯特·温斯莱特有《革命之路》和《朗读者》两部电影，都在金球奖上有所斩获，并且最终在奥斯卡上凭借《朗读者》一举拿下最佳女主角奖的情况还是非常罕见的，更何况《朱莉与朱莉娅》里，还有梅丽尔·斯特里普呢，两位女主角势必会出现分票的情况，可《成长教育》就不同了，整部电影都是葛瑞丝在支撑，她是绝对的主角。
    WMA也是想供出一个奥斯卡史上最年轻的影后（之一）的，斯特林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现在就有足够的筹码，来换取兰伯特·莫里斯的全力支持。
    如今的斯特林，可以说是春风得意的，和他舅舅的关系都没有那么僵硬了。
    就在这时候来了一“晴天霹雳”，斯特林的助理慌里慌张的来告诉他：葛瑞丝的事情曝光了。
    斯特林听到的第一反应是：“她不是去南加大开心理学讲座了吗？这件事用得着曝——”斯特林说到这儿终于反应过来了，助理说的曝光不是说这件事，而是指葛瑞丝和莱昂纳多的恋情这件不好评判的事。出乎意料的斯特林竟然没有吓得跳起来，要知道在过去他都想象过当恋情曝光时，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但那里面绝对没有‘冷静’这一选项。
    斯特林现在可冷静了，他捂着手机话筒，对兰伯特·莫里斯挤出一个笑：“我有事要处理，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谈。”
    没等兰伯特·莫里斯说什么呢，斯特林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风风火火的往外走了，等出了办公室才问助理：“把具体情况给我说说。”
    斯特林事后回响了下觉得他之所以那么的冷静，全因为他全然没有防备，这倒不是说他在得知葛瑞丝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处于一段恋爱关系中后，没有做出相应的公关策略，而是他根本就没想到他们俩会在那样的场合被曝光了。想想看其他的情侣被狗仔逮到约会，不是在咖啡店，就是在飞机场，要么就是在夜店，更有甚者还是在特别唯美的场合，事先摆好姿势，顺便通知下狗仔，让狗仔拍到什么的，可斯特林预想过很多场合，他甚至都把葛瑞丝和莱昂纳多会去的击剑俱乐部考虑进去了，但唯独没想到这事儿发生在南加大。
    以及葛瑞丝是去南加大开讲座的，心理学讲座！
    ——这是想表达防不胜防的意思吗？
    至于真实情况，大概是这样的：
    在《盗梦空间》杀青后，葛瑞丝和莱昂纳多回了比弗利山庄，当然是各回各家，莱昂纳多的打算是和葛瑞丝去度个假，做个缓冲，也正好他们俩还有点重合的空闲时间：葛瑞丝的《成长教育》会在美国点映，但也是在十月底的事了，而莱昂纳多呢，他在去年拍摄的、由老马丁（马丁·斯科塞斯）执导的《禁闭岛》，原定于今年十月初北美上映，但在八月份的时候，派拉蒙宣布将这部电影的上映日期推迟到明年二月，对外宣称调整放映日期主要是出于公司的财务考量。当然还有一些小道消息，有说派拉蒙不想花费五千万到六千万美元在颁奖季为《禁闭岛》造势，也有说是这是在效仿《沉默的羔羊》，后者也是在二月份上映，最终获得了当年的最佳影片奖……众说纷纭，但档期推迟了就是推迟了，莱昂纳多原本的宣传档期也就空了出来。
    事实上，度假只是个借口，莱昂纳多想带葛瑞丝去见一见他妈妈。
    莱昂纳多并没有把真实原因说出口，他在达成真实目的前，不是还得说动葛瑞丝能答应和他去度假么。
    然后，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葛瑞丝有另外的安排，在先前她和莱昂纳多第一次约会，就是那次和尸体有关的约会，姑且称之为约会，是有先决条件的，葛瑞丝是用一次讲座换来的，现在是她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莱昂纳多显然也记得这件事，联想到葛瑞丝这是为了他们的第一次约会，他心里就有甜蜜的小溪在涓涓流淌了，然后就很“堂而皇之”的把度假的事给抛之脑后了，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嘛。
    等葛瑞丝去南加大开讲座时，莱昂纳多自然也跟着去了，他现在对南加大有着天然的好感。不仅如此，他还蹭了个工作人员的证件，就混迹在南加大的学生，教授，甚至还有慕名而来的心理学家们中间，听起讲座来了。
    像莱昂纳多这样单纯的心理学门外汉，其实在听讲座的人群中并不稀罕。要知道自从葛瑞丝来南加大开讲座的消息被证实后，不止南加大各个学院的学生疯了，就是在消息被传播出去后，加州的其他几所大学也跟着羡慕嫉妒恨——葛瑞丝在高校里的杀伤力/影响力不是说说的。
    讲座的规模被严格控制了，但当天还是来了相当多的听众，这还遭受了很多抗议，为此南加大又同意了会讲讲座刻录成视频，放到学校脸书主页上进行资源共享，这才平息了事端。
    记者也闻风而来了，好在学校事先有准备，给安排妥当了。
    而记者们在讲座结束前，都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这也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莱昂纳多或其他什么异性/同性，准确来说是非学者和葛瑞丝联系到一起，而混迹在听众中间的莱昂纳多呢，他竟然也没有被周围的人认出来，也不知道是该说他伪装的好，还是该说其他人都在认真听葛瑞丝的演讲了，没有多分心注意到做工作人员打扮的莱昂纳多。
    这好像是一个意思吧？
    Anyway，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演讲结束后他们准备离开前。
    不再是伪工作人员的莱昂纳多朝摆脱了记者的葛瑞丝举起大拇指，夸奖她讲得实在是太棒了。
    葛瑞丝对此表示怀疑，并不是对她讲得很好这一点表示怀疑，而是对莱昂纳多完全听懂了这一点存疑。莱昂纳多觉得这没什么好觉得隐瞒的，他本来就没有完全听懂，但，“我看其他人都听得很投入，一脸的狂热，我就知道葛瑞丝你讲得很好了呀。”
    葛瑞丝这才满意了，灰蓝色的眼睛里带上了笑意，像是流动的溪水里点缀上了各色的鹅卵石，波光粼粼的十分好看。
    莱昂纳多情不自禁的凑过去吻她，然后——
    “啊——！！！”
    这一声“啊”绝对像是看到非常恐怖的恐怖片，看到鬼怪幽灵出来被吓惨的惨叫声，差不多是这样的感觉，就是声嘶力竭的叫喊就对了。
    莱昂纳多被吓了一跳，等他看到尖叫的是一个应该是尾随过来的女学生发出来的，至于原因，莱昂纳多慢半拍的想到后整个人都不大好了：至于吗？他就是亲了葛瑞丝，他的女朋友一下而已，至于像见了鬼一样吗？
    接下来，就…热闹了，记者们还没有走远呢，好吗？
    以前还可以下意识的理解莱昂纳多是和葛瑞丝关系好，现在他们俩都手牵手了，甚至还接吻了——这个有待更进一步的查证，鉴于目击证人现在整个人也不大好了——他们再怎么着也不能牵强附会的说他们没有点什么了，就是想给他们找理由，说他们这是在拍戏，也说不通啊，毕竟葛瑞丝在这之前就是在做演讲的，周围也没有看到剧组。
    力争做一股清流的记者们也是辛苦了，等斯特林看到的时候，各大网站头条都换成了这条引发三级地震的新闻了，还有图有真相。斯特林盯着那配图看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哈！他竟然戴了南加大的大学棒球帽。”
    ——这是重点吗？
    
    第108章
    
    “我给你安排了一个脱口秀。”斯特林捏了捏眉心说着，完了看着葛瑞丝，“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必须去参加，对你和迪卡普里奥先生交往的事，你得对公众有个交代。”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在意？”
    葛瑞丝这么说着，斯特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呢？但不可避免的火大起来：“因为你和迪卡普里奥先生见鬼的都是名人；因为该死的现在大众都要被你们俩竟然交往了，不，严格来说你竟然谈恋爱了感到太好奇了；因为很多人都在意你，关心你，真心实意的那种，行了吧？”
    斯特林对着又“冥顽不灵”，在他看来就是这样的葛瑞丝用了一个排比句，语气也不可避免跟着在加重。
    葛瑞丝盯着发火的斯特林看了两秒，把斯特林看的都心里发虚了，才用平常的语气说：“OK，如果你坚持。”
    斯特林：“……”我他妈的都为了谁！
    顺便一说，现在距离葛瑞丝和莱昂纳多在南加大被逮了个正着，拍了个正行也不过是过去了一天而已。也就是那么一天的功夫，门户网站上还有今天新出炉的报纸的娱乐版头条都是在报道他们俩的事，而且标题一个比一个的都在滥用“！”符号，就好像他们俩会在一起是年度最惊悚绯闻一样。
    呃，这里需要把‘好像’去掉，斯特林都丝毫不怀疑等年尾盘点年度最惊悚恋情时，葛瑞丝和莱昂纳多肯定榜上有名。是的，这个无聊至极的排行榜是存在的。
    奇特的是媒体们的反应，比粉丝们的要大。
    这么说也不太对，严格来说是媒体们都在潜意识里相信他们在交往了，这也和莱昂纳多那边的团队发了声明不无关系。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可真够急切的，好在对方在发声明前，还记得联系了他。斯特林斟酌后，觉得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等声明发出去，两边的公关团队都严阵以待了。结果呢，媒体们都在用一连串的感叹号来表示震惊和肯定了，粉丝们的反应就稍微有点…与众不同了。
    莱昂纳多的粉丝们还算淡定，他们也是倾向于相信的，只是言论上就有些那什么了：——这是恋爱容易等级从简易级陡升到SSS级了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就祝你好运吧。
    ——虽然葛瑞丝·格林博士的年纪也和以前一样在你最喜欢的大学生的年纪，可她是能教大学生甚至研究生再甚至博士生的博士啊……为了证明我真的是粉不是黑，嗯，祝你好运了。
    ——看了新闻了，从图片上来看，格林博士hold住你绰绰有余，为你感到开心。
    ——我猜你上辈子很有可能拯救过银河系，没有在说笑，你知道的，外星人的报恩什么的。
    ——我的想法，嗯，太意外了，我现在脑内“OMG”还在持续刷屏中。
    ——该说不愧是我的偶像么，在这一刻咱们俩的审美观终于达成一致了，那么强大又美丽的格林博士，完全是我交男朋友的方向标啊。天呐，突然羡慕你了，不说了，就这样吧。
    ——……
    大部分评论差不多是这样了，虽然祝福的意思很委婉，但它确实是祝福就对了，而葛瑞丝那边呢，情况就复杂多了，倒不是说没有祝福，咳，它还真的没有。事实上，在这件事被曝光后，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冷静下来不假，但接下来么就是彰显他们专业素养的时候了，归纳一下是这样的：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
    提出问题，这很好理解，就是葛瑞丝和莱昂纳多是什么关系。
    到了分析问题这一块呢，他们集思广益对葛瑞丝和莱昂纳多手牵手，据说还亲吻——这一点已经得到了证实，有截图为证，至于截图是怎么来的，这就需要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南加大的监控摄像头还是很高清的——了，做出了除交往外很多合乎逻辑的解释。
    很好，这很理性分析。
    但这并不是理性分析，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尤其是声明都发了，还有人把前年时葛瑞丝和莱昂纳多被传乌龙绯闻（就是被那么凑巧的拍到一起骑自行车出行）时，葛瑞丝计算出的几率找了出来，在理性分析下那几率它怎么看都不等于零，即使它无限趋于零了。
    ——所以是时候丢开理性分析了！
    ——没错，让我们往不科学的方向探讨吧。摒弃感情而拥抱纯粹逻辑的瓦肯人在成年后，还会进入发情期呢，而且还是每七年一次。
    ——认真的吗？我们为什么不能直面格林博士谈恋爱的事实，虽然我们平时开玩笑说她是机器人，说她是类瓦肯人，但我们得清楚的知道她并不是如此，即使她有着强调理性、严谨和冷静沉着的头脑。所以现在被爱情这种情感入侵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就像是福尔摩斯，他不是曾经对‘the woman’产生过这种朦胧的情愫吗？现在不过是出现了一个‘the man’，但我们得知道的是‘the woman’最后死掉了，而福尔摩斯也只是会偶尔想起她而已。
    ——到底是谁没有在直面事实？！
    ——好吧好吧，大家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还是来谈谈发情期的问题吧。
    ——看来大家都没办法很好的正式格林博士会谈恋爱，还是会和普通人谈恋爱的事实啊，那么问题来了，格林博士是爱情绝缘体这个说法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我特别想把源头找出来，然后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我失恋了。
    这句话一出，论坛里顿时陷入了沉默中。
    能加入这个论坛的都是葛瑞丝的铁杆粉丝，他们中有一部分都还是从葛瑞丝的书迷发展来的，有很多都还是和葛瑞丝同校过，甚至还有过正面的接触。对他们来说，喜欢/崇拜葛瑞丝或多或少有些把她当做精神领袖的倾向，话是这么说，可这种感情很难分辨出是崇拜还是喜爱，又或者是暗恋情结，但他们只会是远观，并没有想着会去做点什么，以前还有葛瑞丝是只可远观的“高岭之花”来做自我安慰，可结果呢，他们还是败给了他们自己，内心的失落不言而喻。
    至于其他部分的，他们一方面是震惊葛瑞丝谈恋爱了，另一方面则是错愕她的恋爱对象竟然是普通人，而非像她那样的天才，或者稍微没那么天才的超级精英，虽然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在演员中来说是佼佼者，但他并不是普通定义上的超级精英啊，不拿别人做类比，单就是‘the woman’都是聪慧到让福尔摩斯对女性刮目相看的，好吗？
    只能说这是一段不对等的恋爱关系，而他们对此很不能理解。
    即使是这样，葛瑞丝的粉丝们在葛瑞丝出来说些什么前，言行方面都没有过激。就是因为这样，斯特林才会对葛瑞丝说有很多在真心实意的在意她，才会欠下人情的为她安排了《艾伦秀》——斯特林挑来选去才选中《艾伦秀》的，像《今夜秀》还有《每日秀》这类脱口秀节目收视率高是高，但对现在的情况来说并不是太适合，而且在主持风格上斯特林还是更喜欢艾伦·德杰尼勒斯的。
    事实也证明，斯特林的选择是对的。
    葛瑞丝和主持人艾伦相处的很好，她们谈了很多，像是葛瑞丝是怎么会选择做演员的，葛瑞丝就那么葛瑞丝的说她因为是怕无聊，就是那种高智商天才会有的烦恼。
    ——谢天谢地，观众们对她这一点接受良好，觉得她确实是这样的葛瑞丝，而不是想揍她……真的，斯特林都在底下紧张的捏西装下摆了。
    葛瑞丝还提到了她在戏剧专业上的老师艾伦·里克曼，为此还说到了当时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就是艾伦·里克曼一阵见血的提出葛瑞丝只是把演戏看做一个专业，而并非热爱它的那次。
    艾伦·德杰尼勒斯好奇的问：“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Hm，我只是演绎了他一天的行程，包括他早餐吃了什么，在来咖啡馆的路上遇到了什么，然后问他‘敏锐的观察力算吗’。”
    这确实是葛瑞丝会做出来的事，而斯特林还真的并不知道这一点。说真的斯特林也只是和主持人艾伦·德杰尼勒斯对过大致的流程，并不清楚葛瑞丝会说出什么来，而这件事斯特林以前都不曾知道的，葛瑞丝从没有提起过，而艾伦·里克曼是葛瑞丝的指导老师这件事，都还是斯特林偶然才知道的，平常的时候葛瑞丝并不会提起她的私生活。
    她现在却在节目里提起了，总得有什么原因吧？
    斯特林最终也知道了原因，就在艾伦·德杰尼勒斯按照约定好的问起葛瑞丝，她和莱昂纳多的事情时。葛瑞丝说她向来恪守的是不过度涉入，以及感情是不利因素，但艾伦·里克曼曾和她说过，不应该惧怕，如果受到伤害那就吸取教训，从而变得更强大。
    “里奥他对我来说是金鱼，但他是好的那一条，”葛瑞丝抿了抿嘴唇，露出个浅笑，“Yeah，the good one.”
    
    第109章
    
    葛瑞丝录《艾伦秀》是临时决定的，毕竟《艾伦秀》虽然是直播，但嘉宾早在上一期时就决定好了，不过节目组在《艾伦秀》播放前还是在其他节目间隙里做了广告，另外在官网上也放了预告，所以消息一经确定，就很快传播开来了。
    葛瑞丝以前从没有录过脱口秀节目，她难得接受过专访还是去年《妈妈咪呀》首映前，和《妈妈咪呀》剧组其他主创一起时。现在在这个档口上参加脱口秀，用意就一目了然了，即便是没有和恋情相关的事，她第一次上谈话节目也是很值得观看的。
    不知道世界各地多少影迷都等着《艾伦秀》的直播，在这种情况下时差都不是事儿了。托比·马奎尔先生就是其中之一，他的身份还比较复杂一些，鉴于他身兼葛瑞丝的迷弟以及莱昂纳多的好基友两种身份，但平心而论，在莱昂纳多十万火急连环call，把他叫到比弗利山庄前，托比还是选择了莱昂纳多的好朋友这一身份，没有在论坛里看衰莱昂纳多的。
    但等托比火急火燎赶到比弗利山庄，却看到一个“半死不活”的莱昂纳多时，他心目中的天平顿时就有要倾斜到另一边的意思：“你这是什么态度？恋情见光死了还是怎么的？”
    托比发誓，莱昂纳多要是敢点头，他立马掉头就走。
    “怎么会？”莱昂纳多想也不想就反驳道。
    托比双手环胸：“那你这样？”
    莱昂纳多踌躇了下才有些失落的说：“你知道葛瑞丝她是有亲人的吗？”
    出乎莱昂纳多意料的，托比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我知道啊。格林博士有个表哥，是牛津大学法学院的高材生，现在在英国一家非常有名的律师事务所当律师——你那是什么表情？这件事论坛里就有人提到过啊。等等，你不会以为格林博士就是坐着UFO来到地球的吧？她当然会有亲人啊！”
    莱昂纳多：“……”
    这事吧，也不知道该说葛瑞丝给人她“孑然一身”的印象太过于深刻，还是说莱昂纳多神经粗到不忍直视，反正在昨天他们的恋情曝光，而葛瑞丝接到雷蒙德的声讨电话前，莱昂纳多就没有想过葛瑞丝是有家人的，以至于在听到葛瑞丝在电话中提到‘祖父’时，他愣了好半天。
    至于雷蒙德，他也吓到了。虽说伦敦和洛杉矶差了八个时区，但新闻无时区的，他当时在网上看到这条新闻时，惊吓的把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然后差点没把自己呛死。在好不容易顺过气后，就马不停蹄的打了越洋电话，问葛瑞丝那是真的吗？
    在得到葛瑞丝的肯定回答后，雷蒙德更不好了：“天呐，葛瑞丝你是不是拍戏的撞到头了？”拜托，就是他不是那位迪卡普里奥先生的粉丝，可也知道他那模特女友团。而且吧，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泰坦尼克号》上映时，葛瑞丝她是读公学了，但她那时候可是跳级狂魔好吗？所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葛瑞丝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你最近的约会对象是伦敦大学毕业的。”
    雷蒙德：“……咱们俩已经五个月没见了。”
    “你应该看看你po在脸书上的合照，以及注意一下自己的肢体语言，雷蒙德。”
    雷蒙德十分确定葛瑞丝完全没问题了，他连忙求饶：“你说对了，但我们现在的关注点并不是在于我，而是你，葛瑞丝。我猜祖父并不知道这件事？他就一直没放弃给你再介绍青年才俊，你知道的，就是年纪相当的有为男士。当然，我这句话并没有影射的意思，我只是，唔，就事论事？”
    葛瑞丝沉默了两秒才略干巴巴的开口：“外祖父他没有脸书账号。”
    雷蒙德表情空白了几秒，然后把这当成了葛瑞丝并没有告诉过唐纳德·伍德老先生的委婉说法，“呃，可祖父他会看电视和报纸的啊，G.”
    然后葛瑞丝就回了一个“Fine”，就先结束了这通通话。雷蒙德把手机放下，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先给他们祖父通通气，还是登上脸书看一看他po上去的合照，研究一下葛瑞丝说的肢体语言。半晌后，他揉了揉脸痛苦的呻吟一声，所以葛瑞丝到底是怎么自主谈起恋爱来了？
    话说回来，被侧目的莱昂纳多·非青年才俊·迪卡普里奥也因为雷蒙德，准确来说是葛瑞丝的家人问题纳上闷了，但他忍住了没去问葛瑞丝，毕竟这也怪他没往这方面想过嘛。想来想去，莱昂纳多没憋住，就把托比当树洞了，也就是先前这一幕。
    托比听完后，呵呵了两声。
    莱昂纳多不满道：“你那是什么意思？”
    “你蠢的意思啊，不然呢？”托比摊开手毫不客气的说。他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和格林博士说过你家人的事吗？别，你别回答，让我猜猜，你有和她提起过你母亲，然后你就开个头，格林博士就推测出来其他的很多事了，是不是？”
    莱昂纳多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上帝啊，里奥。从这件事上你就该注意到差距了，你看如果这是基准线，格林博士是要高出那么多，而你却是要低那么多，”托比用手比划着，然后用“怜爱”的目光看着莱昂纳多，“这感觉就像是珠穆朗玛峰和马里亚纳海沟，你知道马里亚纳海沟吧？它——”是世界上最深的海沟。
    “我当然知道！”莱昂纳多要被托比的比喻给气死了，“闭嘴！”
    托比无辜的耸耸肩，看在恼羞成怒的莱昂纳多眼里特别的欠揍，而莱昂纳多还真的准备动手了，好在这时候《艾伦秀》要开始了，托比幸运的逃过一劫。
    在这期《艾伦秀》上，斯特林以前担心过的葛瑞丝会尖刻到把主持人吓die，并展示她那惨不忍睹的情商并让录制现场也变得不忍直视的情况并没有出现。葛瑞丝和主持人艾伦·德杰尼勒斯之间的谈话，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用相谈甚欢来形容了，而葛瑞丝她看上去只是犀利，冷静自持，但并不冷漠，流露出的与生俱来的高傲也不会让人觉得反感，相反观众们会不由自主的抱着欣赏的态度去看待，这一点从现场观众的反应也可见一斑了，而且说实话，当镜头扫过现场观众席时，女性观众的表现都还要比男性观众的要热烈。
    托比冷不丁冒出了一句：“里奥，你知道格林博士在前不久被美国一个著名的同性恋网站票选为‘最受同性恋欢迎偶像’吗？”
    莱昂纳多吓了一跳：“什么？！”
    “就是说格林博士在LGBT群体中也很受喜爱的意思啊，”托比末了又加了句，“哦，你放心你并没有上榜。”
    莱昂纳多：“……”
    半晌后，莱昂纳多吭哧出一句：“那个网站叫什么名字？”
    “你说哪一个？”
    托比说完就被莱昂纳多瞪，托比举起手来表示自己的无辜：“因为我突然又想起来，不止一个同性恋网站做过这样的调查啊，就我知道的，格林博士都名列前茅哦。”
    莱昂纳多感受到了托比深深的恶意，他不想说话，并朝托比扔了一罐啤酒。
    托比手忙脚乱的接住了啤酒罐，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他才不是故意提起来的，他是…有意的。很快，托比就幸灾乐祸不起来了，因为葛瑞丝就那么猝不及防的说了那句听起来普通，但绝对让观众遭受了会心一击的情话，姑且是把它当做情话吧：“Yeah，the good one.”
    “NO！！”托比失声叫出来，怎么能这样？这根本就是助长莱昂纳多的威风啊。基督耶稣啊，本来莱昂纳多尾巴都已经翘上天了，现在好了他干脆要上天了！托比表示不服，这里就看得出来托比·马奎尔先生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倒戈了，他斜眼看向莱昂纳多，不意外的被莱昂纳多那嘴角都恨不能咧到耳边的傻兮兮模样辣到了眼睛。
    托比粗声粗气的说：“你得意什么，你还不是智商低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
    托比这样的人身攻击，对处于绝对心花怒放状态中的莱昂纳多半点杀伤力都没有，不仅如此，莱昂纳多还用一种让托比觉得倒胃口的梦幻语气说：“托比，你听到了没有？葛瑞丝说我是最特殊的那个！”
    托比：“……不，她说的是‘good’，不是‘special’！你该去看耳科了，顺便也看看脑科了，Leo-fish！”这个昵称好像不是太顺嘴，但托比才不管那么多呢，天呐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莱昂纳多那么厚颜无耻的啊！
    ——唔，恭喜莱昂纳多获得新昵称。
    
    第110章
    
    这一期的《艾伦秀》收视率惊人，带来的影响也是深远的。
    首先，在这一期《艾伦秀》前，媒体们报道起这件事时都在滥用感叹号，借此来表达他们对葛瑞丝和莱昂纳多竟然在交往的震惊，虽然还没有来得及掺杂很多个人情绪，但不看好的心态都藏在字里行间了。在《艾伦秀》后，很多媒体再提起时，心态还是转变了一些的，并没有说单纯的不看好，或者看好，最起码能保持着相对中立的态度，站在局外人的立场上公正的报道了。
    好吧，媒体们也没有那么的争做一股清流，最起码是在对待莱昂纳多时。他们没有再做个莱昂纳多前女友团盘点，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好吗？主流媒体们也只是在表示诧异后，开始盘点起他们俩是怎么交往上的，再怎么样它也是得有蛛丝马迹的。
    不盘点不知道，一盘点起来都觉得他们曾经是那么的“一叶障目”，就拿莱昂纳多被私生子事故来说吧，那时候莱昂纳多的发言就是苗头很大了，而他们本应该往暧昧的方向想，但理智却告诉他们不可能，结果呢。
    果然，还是该认准一条原则的：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不管是多不可思议，那都是真相。
    Anyway，记者们在追本溯源时，还真的找到很多蛛丝马——两年前的绯闻事件不具备参考性，很明显在那接下来一年葛瑞丝和莱昂纳多没有过接触，要知道去年葛瑞丝可是一口气连拍了五部电影，时间上是不可能的。就这样反推，得到媒体一致认可的这则爱情故事起源，也就是他们真正产生交集的事件，是今年年初的金球奖颁奖典礼。据知情人士透露，他们是经由梅丽尔·特里斯普和马丁·斯科塞斯介绍认识的，在金球奖颁奖典礼后的晚宴上还相谈甚欢来着。
    难得媒体们有理有据了，可影迷们并不买账，毕竟吧这么说他们是这样认识的，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怎么看都太平淡了吧，而且由家长介绍着认识什么的，感觉就像是在相亲。这样的画风，和“the good one”所带来的会心一击，根本不搭，好吗？
    这一期《艾伦秀》带给影迷们的震动，可是非常大的。
    首先呢，他们通过这期节目比较动态，以及真切的知道了葛瑞丝的一些日常，那都是外界从不知道的，这让影迷们更加期待葛瑞丝再去参加类似的谈话节目。说起来，脱口秀节目或是真人秀节目，有的时候真的会变成吸粉利器。
    再次呢，最后那段把他们哭die的同时，还甜die了。此前葛瑞丝对外展现的，让粉丝们认知到的，和她自己在《艾伦秀》上展现她自己，其实这里面的“误差”并不大，换句话说，葛瑞丝的形象是很统一的，不存在到了访谈节目上就让粉丝们觉得OOC了。像粉丝们认为她更多的偏向于福尔摩斯，有着强调理性、严谨和冷静沉着的头脑，她也确实如此，正如她自己说的“感情是不利因素”，并且不过度涉入普通人的世界。可就是在这样的对比下，葛瑞丝最后来了那么一句，在某种程度上真的就可以看做是在说“莱昂纳多是最特殊的”，还伴随着微笑杀，把观看直播的影迷们甜die了，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至于哭die，那就更好理解了——昔日风靡全球的‘杰克’，今日好莱坞中流砥柱般存在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都快成全民公敌了。
    再然后，“外星人的报恩”火了。
    咳咳，开个玩笑。
    反正呢，在这种情况下，媒体们竟然还说他们俩就那么经由人介绍认识的，即使这介绍人一个是好莱坞的常青树，一个是鼎鼎有名的大导演，那也不搭，也是不被影迷们所接受的，一定会有除“外星人的报恩”外，更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还真有，作为知情人兼参与者的托比·马奎尔先生，简直是满腹秘密口难开。秉着终有一天用得上的预感，托比还上网搜索了当时的新闻，就是墨西哥餐厅事故的新闻。虽然当时没有把莱昂纳多还有他自己牵扯进去，但考虑到另外一个当事人，脸书的CEO马克·扎克伯格，新闻还是很引人注目的。托比还记得他当时还格外注意了下当天的新闻，当时被拍到的时候葛瑞丝还是‘多莉丝’来着。
    啊，找到了。
    这可是莱昂纳多赤裸裸黑历史的铁证，托比刚得意了几秒，想到莱昂纳多都得到“金鱼=笨蛋”的认证了，而且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态度，托比觉得他现在很有可能也不觉得这是他的黑历史了。
    事实上，不是‘很有可能’，而是‘一定’：
    托比按捺不住了，要打电话问问莱昂纳多后续情况。
    就在昨天他们一起观看完《艾伦秀》后，托比实在是看不惯莱昂纳多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就冷静的提出了一个问题：“我们就先假设格林博士的家人都已经知道了格林博士和你交往的事情好了，那么你有想过他们是怎么看待你的吗？我知道你才知道格林博士有家人，但你现在就得开始想了啊！对了，我们还假设他们都是普通人好了，而我说的‘普通人’，指的就是那种你知道的普通精英，毕竟格林博士的表哥可也是牛津大学的高材生。”
    莱昂纳多：“……”
    很好，这成功的打击了莱昂纳多。
    莱昂纳多是在葛瑞丝的事情上有着迷之自信——好吧，现在也只能说他自信的对——但他还没有到盲目自信的地步，认为葛瑞丝的家人对他也是好感满满。
    托比挑眉：“怎么样？”
    莱昂纳多舔了舔嘴唇，尽量轻描淡写的说：“我知道以前我在私生活方面，是有那么些开放——”
    托比翻了个白眼打断他的话：“纠正你，是非常开放，需要我说一下你总共交过多少任女朋友吗？”
    莱昂纳多哽了下：“你！”
    “你该庆幸了，我都没有用糜烂来形容，里奥。”
    莱昂纳多怒视托比：“你不要夸张了，托比！我顶多就只是换女朋友换的勤快，其他的坏毛病并没有的，好吗？”这话说的稍微亏心了点，但大体上也是说得过去。在声色犬马的好莱坞，莱昂纳多并没有诸如吸毒、赌博，甚至更严重的那些毛病，他对他自己的职业规划还是比较清晰的。
    托比黑线：“你听清楚我的话了吗，里奥？我是说我差点就用糜烂来形容你了，这不是还没有用吗。”
    莱昂纳多：“……你烦不烦？”
    托比无语了，明明就是他自己自我感觉太良好了，还怪他实话实说。不过转念想想，这也说明莱昂纳多自己还是心虚的，当然莱昂纳多心虚就对了，谁让他得到的是葛瑞丝的青睐。
    接下来的事托比就不知道了，莱昂纳多这家伙把他给赶走了，在临走前莱昂纳多还腆着脸去给葛瑞丝打电话来着。
    这么一来托比才想知道后续啊，所以在看了今天的新闻报道，还有网上的评论后，托比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莱昂纳多了。
    电话里莱昂纳多的情绪听起来挺正常的，看来是没遇到什么挫折，这不科学啊？托比摸了摸下巴，他又不能太明显的直接问，就只有先提了提“墨西哥餐厅”事故。
    莱昂纳多自然记得这件事，他用庆幸的口吻说：“幸亏我当时追出去了，葛瑞丝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会觉得我有趣的吧。”
    托比：“……”当然不是啊！还有整件事都很值得吐槽，好吗？他不是说墨西哥餐厅事故，而是莱昂纳多前后不一的反应。上帝才知道以前提起这件事就要死要活，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是哪个！另外，托比敢对上帝发誓，当时葛瑞丝绝对绝对没有觉得莱昂纳多有趣，觉得他别样的蠢倒是真的。
    托比心里的吐槽都快要突破天际了，他深吸一口气，一点都不想再见识到莱昂纳多的迷之自信了，他也不委婉了，就直接问——他早该这么做的，“你有问过格林博士，她家人怎么看待你的吗？”
    “问了。”
    托比缓缓把气吐出来：“然后？”
    “我觉得葛瑞丝和她家里人的关系并不好，她父亲，她当然得有父亲，打电话过来，他们俩听起来是吵了一架。”
    “呃，这难道不是说明她父亲对你很不满意吗？可你为什么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托比有点摸不清楚这其中的逻辑了，他能看出来莱昂纳多对这段关系非常的认真，可现在这样不太在意葛瑞丝长辈的态度，怎么看就有些矛盾了。
    莱昂纳多清了清嗓子，竟然还有点不太好意思的说：“葛瑞丝跟她父亲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停，你不用说下去了。”托比不想知道更多了，隔着电话都能被秀一脸，这叫什么事啊，不过，“里奥，你都没觉得不对劲吗？”
    莱昂纳多不太高兴的问：“什么？”
    托比回想了他在网上看到的言论，越想越觉得贴切：“在你和格林博士的关系中，她处在强势，也不对，是保护者的一方……这么说吧，她是Top，而你是bottom，好吧如果你不懂这个的话，那你看你们俩现在像不像王子与辛德瑞拉相爱了，但国王坚决反对？”
    很显然，托比说的王子是指葛瑞丝，而辛德瑞拉就只有指代莱昂纳多了。
    更有，莱昂纳多是听懂了top和bottom的，他可是身处娱乐圈，很多男女，男男或女女关系很复杂的，他再怎么样也是听说过一些的。就是因为知道那是什么，莱昂纳多才忍不住质问起托比来：“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竟然对同性恋圈子感兴趣了，托比。”
    “你可真的很会抓重点啊，里奥。”托比忍不住开嘲，完了没好气的说，“我那只是个比喻，好吗？不然，你就可以理解成格林博士气场两米八，而你气场一米四，所以你就是被碾压的份。我的天呐，这根本不是我想说的重点，我的重点是你不能因为格林博士这么说，以及她和家人关系不好——虽然我对这一点表示怀疑——就不在意她家人对待你的态度了，这有点显得你对待这段关系没有那么认真。”
    莱昂纳多顿时忘记了托比的气场论，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踌躇着问：“你是这样理解的？”
    托比叹了口气：“不然呢？你又是怎么理解的？”
    “我不知道，”莱昂纳多的语气听起来是不知所措的，“我是说葛瑞丝她是那么聪明，那么好，我不明白她的父亲为什么不喜欢她，所以我就不能中立啊，我得站在葛瑞丝这一边，我得让葛瑞丝知道我对她好啊。我的天呐，我还让律师帮忙把我买的伯利兹的离岸小岛转送给葛瑞丝，我现在该怎么做？让律师停止办手续吗？”
    托比在听完后，诡异的还有点小感动，虽然他还是不太能理解莱昂纳多的逻辑。
    “托比？托比？”
    托比绝对是被震住了，他就没有再用过来人的身份指点莱昂纳多了：“呃，我也不知道，跟随你的心？”
    莱昂纳多：“……滚吧！”他刚才听托比那么振振有词的分析着，吓了一跳，可搞了半天托比根本就只是个半吊子，这必须得友尽一天了。
    ……都说过托比是狗头军师了。
    托比被莱昂纳多兜头挂了电话，也没生气，说实话他其实还有点高兴，不仅仅是为莱昂纳多还是为了格林博士，作为一个迷弟来说。托比觉得他得做点什么吧，就登录了葛瑞丝的粉丝论坛，去看看忠实粉丝们的反应。
    说真的，抛开葛瑞丝迷弟的身份，单就是作为一个演员来讲，托比由衷的认为葛瑞丝的粉丝是最特别的，就好莱坞明星们的粉丝群来讲，就是有什么样的偶像就有什么样的粉丝吧，反正就是学霸云集，技术宅遍地都是，平时脑洞大破天，不搅合别家的事儿，更重要的是基本上都拿葛瑞丝当本命，看他们现在更关心的还是葛瑞丝本人，并不是葛瑞丝和莱昂纳多的恋情就可见一斑了。
    ——天才都是寂寞的，格林博士找到一条金鱼陪伴，也聊胜于无。
    ——想想歇洛克·福尔摩斯身边都还有华生陪伴呢，虽然华生后来从贝克街搬走了，但后来他老婆死了后他不是又搬回来了。我是说，虽然这个例子并不特别恰当，但还是能接受格林博士找到她的“华生”这件事的。我只是想说，格林博士觉得好就好。
    ——看到她笑，觉得自己的心也变得很柔软。
    ——我一点都不伤感，一点都不！证明就是那谁在格林博士眼里是一条金鱼，对吧，那他们不是在跨物种的谈恋爱吗？
    ——如果你非要纠结的话，那我们也都是金鱼了。那么问题来了，真正的金鱼，在格林博士看来是什么样的存在？以及在格林博士看来，真正的金鱼在我们被她认为是金鱼的存在的人类眼里看来是什么样的存在？
    ——哲学系的可以另开一个话题楼去讨论了，还有心理学系的，你们可以去南加大的官网上看格林博士讲座的高清视频了。
    ——我觉得两者可以结合起来，以及很想知道那谁听懂讲座了吗？
    托比黑线了一把，莱昂纳多在论坛里就不能有名字了，对吧？以后是不是该叫他不可说先生？咦，这名字还挺有趣的。
    托比还跑去看了那场心理学讲座的视频版，葛瑞丝那天穿了灰色西服套装，红色的头发梳成了利落的发型，再加上本身就很有气场，更不用说还穿着西服套装了，简直就是“霸道女总裁”即视感。所以他说和格林博士比起来，莱昂纳多简直就是辛德瑞拉，咳，是气场严重不足。
    不仅如此，等托比一边维基百科着，一边把视频看完，他还感叹了下格林博士就没有受到“恋爱后智商会下降”的debuff笼罩啊，大概智商下降最厉害的那一刻，就是答应要跟莱昂纳多交往吧。
    这么一看，托比果然是莱昂纳多最好的朋友，黑起莱昂纳多来一点都不手软。不，严格来说，这好像并不算是黑，而是实话实说。
    最后，托比还在考虑，他要不要披着马甲去爆个料，就是让其他人看看墨西哥餐厅事故是怎么变成故事的。
    ——唔，这个可以有。
    
    第111章
    
    “你送了我一个离岸小岛，为什么？”
    莱昂纳多本来就已经让律师起草转送协议了，后来虽然有托比的瞎搅和，但莱昂纳多在托比竟然说出“跟随你的心”这种一听就不靠谱的话后，想了想还是没让律师停止。等律师把协议送来后，他就拿着来找葛瑞丝了，葛瑞丝在看完后就这么平铺直叙的问道。
    莱昂纳多清了清喉咙：“我想送给你啊。”
    葛瑞丝偏头看他。
    那感觉就像是莱昂纳多必须还得再说点什么，最好是原原本本把这件事的始末讲清楚，反正莱昂纳多就是这样的感觉，他觉得就算是想隐瞒也隐瞒不了，所以他就老老实实的把他的想法告诉给葛瑞丝了，就是他先前说给托比听的那些。
    葛瑞丝收回看他的目光，端起一旁的骨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有点冷掉的伯爵茶。如果是平时，她在触到茶杯温度时就不会端起来喝了，但现在葛瑞丝确实有那么些…心烦意乱，翻译下就是她现在有点不自在了，虽然从外面来看很不明显。等她放下茶杯，情绪平复的差不多了，她才慢吞吞地说：“你做出的推测，我是说关于我和我父亲关系的推测，很值得表扬。”
    莱昂纳多眼前一亮：“真的？”能从葛瑞丝嘴里得到一句赞扬，可比什么都要让莱昂纳多觉得心花怒放。
    葛瑞丝点了点头，“你不仅成功的让感性取代了理性，而且还毫不客气的以偏概全了。”
    莱昂纳多：“……”这就不是在夸奖他吧？不过莱昂纳多没有先纳闷，他现在对待葛瑞丝家人的事情上异常的敏锐，在托比的提醒下，他从葛瑞丝的话里抓住了重点，“你这么说是不是我猜测的并不对，你父亲他并没有不喜欢你，这样才对，我是说没道理你父亲会不喜欢你。那你们昨天争吵的那么激烈，是因为我吗？你父亲他，他不喜欢我？”
    莱昂纳多问得有几分小心翼翼，葛瑞丝皱了下眉，她望着莱昂纳多，语气一如既往：“这让你感到困扰了吗？这完全没必要。”
    葛瑞丝和她父亲罗德里克·格林先生的关系，不可谓不是一言难尽。以前也说过，罗德里克·格林并不是像有些知情人士认为的那样厌恶小女儿，他只是完全不懂得表达，正好葛瑞丝也是。可以说两个人的脾气都硬的像石头，没办法坐下来好好的沟通，不过话又说回来，像这样葛瑞丝出点什么事，罗德里克·格林先生就借机打电话过来…和葛瑞丝吵一架，也未免不是一种沟通方式。值得一提的是，罗德里克·格林每次都是那个被气得不行的一方，更有这一次，罗德里克·格林先生并非是来表达对莱昂纳多的不喜欢的，他只是恼火他竟然只能从报纸上看到葛瑞丝的新闻，简直就是一腔父爱被硬生生的憋屈成了“活火山”。
    葛瑞丝很清楚格林先生的态度，当然叫她亲口承认那是很困难的，不过现在她既然都对莱昂纳多那么说了，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暗示了。可惜，迪卡普里奥先生这次的想法，又和葛瑞丝没在一条线上，他想起葛瑞丝对她父亲说的这是她的选择，任何人也无权干涉——这是莱昂纳多对葛瑞丝说过话的阅读理解，和葛瑞丝本人无关——顿时就心满意足了，“好，我听你的。”
    这怎么有‘王子与辛德瑞拉’即视感呢？考虑到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大手笔的送了葛瑞丝一个离岸小岛，所以一定是错觉呢。
    另外，莱昂纳多还是开心的太早。
    葛瑞丝处在一段恋爱关系中这件事，她可以以一通氛围激烈的电话和她父亲，罗德里克·格林先生有所“沟通”，但其他人她就没办法这么做了，尤其是对唐纳德·伍德老先生。老先生可不像格林先生一味的跟葛瑞丝硬碰硬，他总是会有“对付”外孙女的法宝，《悲惨世界》日间剧就是其中一个，另外就是直白的表达对葛瑞丝的担心——葛瑞丝真的不太擅长应对这一条。
    在葛瑞丝和莱昂纳多恋爱的事情曝光后，葛瑞丝还没来得及坦白从宽呢，老先生的越洋电话就打进来。老先生并没有提起葛瑞丝交男朋友的事，即使他已经知道了，他只是说葛瑞丝已经很久没回伦敦了。不用老先生再多说，葛瑞丝就说她已经看过她现在的行程了，她会在近期内回伦敦，并在伦敦呆一星期的，当然这是为了《成长教育》和《朱莉与朱莉娅》做宣传调排出来的行程。
    这并不是说谎，《朱莉与朱莉娅》在英国的上映日期，比北美的上映日期晚了五个星期，现在还是能赶上宣传期的尾巴的，再说了即使是尾巴，那也聊胜于无。至于《成长教育》，它在这个月初已经在北美点映了，接下来会进行小规模放映。这也很好理解，《成长教育》本来就是一部小成本独立制作，预算也才只有750万美元，而且它还是一部彻头彻尾的英国制作。不过，即使如此，《成长教育》在电影节上，尤其是多伦多电影节上格外受瞩目，这里不是说口碑，而是兜售的版权，光是在多伦多电影节上就海外版权所达成的交易，就是一笔相当不菲的数额了。
    至于在它的大本营英国，《成长教育》在十月底，也就是这个月底才会上映。斯特林很看好《成长教育》，在葛瑞丝和莱昂纳多恋情曝光前，就已经在征得葛瑞丝同意的前提下，为她安排好了行程。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个有趣的小插曲了，《成长教育》这部电影讲述的是十六岁的少女珍妮，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大卫，虽然在电影中没有很具体的说大卫的年龄，但他看起来差不多三十岁，也就是说比珍妮大十三岁，正好是莱昂纳多比葛瑞丝大的岁数。另外，考虑到大卫是珍妮的初恋，而且还是她的爱情导师，并且大卫就是情场高手，这人设上似乎也存在着某种呼应性……反正，看过《成长教育》这部电影的影迷，在葛瑞丝和莱昂纳多被证实正在交往后，就在网路上感叹这种呼应性来着。
    ——往好的方面想，这也不失为一种电影宣传策略。
    题外话说完了，再来继续说葛瑞丝回伦敦的事。
    葛瑞丝她没打算带着她家男朋友，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一起回去。
    莱昂纳多知道后，也至于说是晴天霹雳，但他确实很失落：“为什么？我想和你一起去见你的家人，我原本都打算带你去见我妈妈了。”
    “我知道。”
    莱昂纳多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葛瑞丝说‘我知道’，是指她知道他打算带她去见他妈妈的事。莫名的莱昂纳多就想起托比之前拿珠穆朗玛峰和马里亚纳海沟做的比喻了，他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丢开，又对上葛瑞丝明亮的眼睛，莱昂纳多心想等下次见到托比，就把他捶一顿，然后嘴上说着：“还是没瞒过你——我妈妈很喜欢你，她其实是你的影迷来着，我是说真的。”
    葛瑞丝眨眨眼：“唔，这一点我想我可以等见到你母亲后再自己作判断。”
    “这么说你是乐意和我妈咪见面的，对吧？”莱昂纳多精神振奋起来，虽然说见家长并不代表着他们就是要关系要更进一步了，就莱昂纳多来说他以前就曾带过好几个女朋友去见过他妈妈，呃，旧事就不要重提了，但他绝对不介意，甚至还有点隐隐期待和葛瑞丝的关系更加稳定啊。
    “You tell me.”
    好吧，葛瑞丝这其实算是默认了莱昂纳多美化过后的话，同时特别无奈的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
    幸运的是迪卡普里奥先生还没那么无赖，就非要跟葛瑞丝回伦敦，他其实好像也有点没做好准备——万一葛瑞丝的家人都是那种像托比假设的普通精英呢？万一葛瑞丝觉得他没有给彼此留出更多的私人空间呢？——但莱昂纳多还是送葛瑞丝去了机场。
    葛瑞丝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莱昂纳多，他接下来会遭遇什么。她这绝对不是恶趣味，只是想知道莱昂纳多会对她家那控制狂兄长做出什么样的“应激反应”。
    再说明白点，安格斯·格林“埋伏”在机场呢。他以前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和莱昂纳多见一面，毕竟在葛瑞丝和莱昂纳多确定关系后，他们就去拍摄《盗梦空间》了，安格斯不会去打扰葛瑞丝拍戏的，而等到《盗梦空间》杀青了，安格斯是调好了行程，但哪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呢，所以现在也就“择日不如撞日”了。
    这里的“撞日”，显然也是安格斯在知道葛瑞丝会飞往伦敦，以及莱昂纳多会来送机的前提下才撞上的，他还为此给了葛瑞丝暗示，给葛瑞丝安排了私人飞机。当然，他不这么做，葛瑞丝也会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葛瑞丝知道归知道，安格斯主动通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唔，可以把这当做是一种示好的，带着兄妹爱的通知。
    也就是说，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就只有莱昂纳多了。
    ——这该说什么呢？祝他们见面愉快？
    
    第112章
    
    雷蒙德·伍德，牛津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律政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表示他受到了惊讶。
    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的与血腥、暴力等和惊悚有关的景象，但他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这没头没脑的，怎么听都让人觉得糊涂。
    但要是说坐在他不远处的人是葛瑞丝，这话好像就有点让人觉得明白了。
    不过呢，葛瑞丝现在并没有逮着雷蒙德，把他过去五个月——他们有五个月没有面对面的见面了，视频通话、电话以及邮件那不算——的所作所为都细无巨细的演绎出来，让雷蒙德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过去，这种事并没有发生。
    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呢？这就要从两分钟前说起了——
    雷蒙德在从牛津大学毕业进入他现在的律师事务所后，为了方便起见，就从家里搬了出去，在律师事务所附近买了公寓。不能指望伦敦的交通，即使是有车也不行，不是吗？
    但他在休息日时还是会回家住的，今天严格来说算是休息日，不过他还是有工作要忙，可谁让葛瑞丝会回来呢，他就把工作带回家了。葛瑞丝是半夜里回到家的，雷蒙德那时候已经睡了，今天早晨起来在餐厅里看到精神奕奕的葛瑞丝时，他还有点小惊讶呢，属于正常范围的那种惊讶。
    在说“你回来了”这种他们正常人类都会说，但在葛瑞丝看来就属于毫无意义话语的问候语前，雷蒙德注意到了葛瑞丝正在讲电话。
    雷蒙德把问候语咽回去，原本还因为刚起床有点运转缓慢的大脑就开始飞速运转起来：电话另一端是谁？葛瑞丝的经纪人？她的朋友，比如说梅丽尔·斯特里普？还是说她的男朋友，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好吧好吧，雷蒙德着重想的就是最后一个，这也不能怪他。上帝知道，葛瑞丝交了一个男朋友，这里还不特指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呢，就是单指‘男朋友’这件事，他们家所有人都错愕不已。别看他们祖父，唐纳德·伍德老先生是不死心的在给葛瑞丝张罗相亲对象，不，是介绍有为青年，但除了先前那谁谁，剩下的别说认识了，就是见一面都几乎没有，祖父他大概是在用这种行为自我安慰，用葛瑞丝的话来说就是赌徒谬论（赌徒在输了很多次的时候很容易觉得下面运气会好，下一次会赢的，然而每次跟前面一次没有关系），好像是这么说的吧。
    说这么多，其实雷蒙德就是想说他对葛瑞丝现在这一段恋爱关系太太好奇了。
    然后，等雷蒙德回过神来，暗搓搓的往葛瑞丝那边靠拢，并支起耳朵时，葛瑞丝竟然笑了起来。
    不是那种讥笑、冷笑——其实这种笑也不是很常见，葛瑞丝她并不太需要这种笑来表示鄙夷什么的，她光是眼神就足够了——也不是那种她故意装出来的看起来单纯无害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还笑出声来了。
    雷蒙德被闪的有点蒙圈，但他还坚强的站住了，可紧接着葛瑞丝就像是脑袋后面也长了眼睛一样，转头看过来，在对上他的目光后，挑了挑眉，还分给了他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
    也不怪影评人们对葛瑞丝的演技交口称赞，单就是这一个眼神就让雷蒙德噤若寒蝉，脑海里瞬间冒出来的都是过去葛瑞丝种种凶残的事件……如此一叠加，才让雷蒙德觉得他心灵受到了惊吓。
    更坑的是他还不敢溜之大吉，就只有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在他们家服务了几十年的老管家给他端上早餐了，并对他的求救目光视若无睹，这就算了，在临离开时还向他投来爱莫能助的目光，还是装出来的。
    雷蒙德：“……”他为什么要回家住啊！
    这时候，（小可怜）雷蒙德听到葛瑞丝语气轻快的说：“我要和雷蒙德，我亲爱的表哥，陪我外祖父去欣赏日场《悲惨世界》。”
    雷蒙德愤而怒视睁眼说瞎话的葛瑞丝，他什么时候答应过？他也不喜欢《悲惨世界》好吗？每次听的时候，都觉得他变得比《悲惨世界》里的冉·阿让还要悲惨。
    葛瑞丝对雷蒙德的怒视视若无睹，她说了再见后就结束了这通通话，把黑莓手机放在餐桌上，对雷蒙德说：“你有问题要问。”
    陈述句。
    雷蒙德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首先，和你打电话的是你的男朋友，迪卡普里奥先生吗？其次，我从没有答应过要和你一起陪祖父去看《悲惨世界》；最后，好久不见，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并且我也很想你。哦，我忘了说谢谢你的问候。”
    多可悲啊，他还得假装葛瑞丝这么问候过了。
    葛瑞丝眨了眨眼，拖长了调子说：“雷蒙德，我真高兴你说话这么有条理性了。”
    雷蒙德没好气的说：“我谢谢你了。”
    “不客气。”葛瑞丝理直气壮的回答，然后她想了想开始回答雷蒙德问题，“是；你是没有答应过，但这有什么区别吗？”
    还真没区别，雷蒙德有点生无可恋，但他觉得不能任由葛瑞丝这么独裁了，他得做抗争，想想他的工作，雷蒙德张张嘴，话还没说出来呢，葛瑞丝就露出个雷蒙德总结过的那种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友好而无害的笑容，说：“如果你想说你现在正在和你的那位在读法学前是读医学的、有着中等强迫症既习惯以七为一个单位的、从伦敦大学毕业的约会对象一起负责的那起“气球案”——媒体还能再哗众取宠一点吗——我想我可以帮忙。你不要说你现在和你的约会对象不是处在瓶颈期？”
    雷蒙德：“……”
    他低下头把老管家准备的黑咖啡快速喝完，再抬起头来色厉内荏的说：“我恨你！”如果问雷蒙德现在最深刻的感想，并不是葛瑞丝知道他现在正在做的工作，雷蒙德想她大概是用了他的电脑，尽管他的电脑有密码什么的，而是见鬼的，他这一次的约会对象，事实上他们已经约会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没有正式确定关系，竟然也不是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说起这个来，雷蒙德目光灼灼的看向葛瑞丝：“葛瑞丝，你现在的男朋友，他是一条金鱼，对吧？”
    葛瑞丝倾斜着头看他，等他说下去。
    雷蒙德嘴角抽了抽：“我假设他的智商还不如我，至于情商，我认为可以有所期待，鉴于他能让你觉得他特殊了，并且还和他交往了。那么我想知道的是你们日常相处时，存在沟通障碍吗？哇唔，你的眼神变了，难道我说准了？是怎么样的沟通障碍？是的，我现在非常好奇，而且我想祖父也会很好奇的，你知道的他一直担心你，唯恐你就那么孤独一生了。”
    八卦之火，在雷蒙德的心中熊熊燃烧了起来了。
    可惜，葛瑞丝的八卦不是他想听就能听的——葛瑞丝在听完雷蒙德话后，还保持着那个友好而无害的微笑，“我觉得比起我，雷蒙德你的问题更为严重，我认为我有必要罗列出你前任女朋友们存在的各种各样的小问题，顺便分析给外祖父听。你认为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不怎么样！
    还有他的情感问题竟然会比葛瑞丝这个注孤生的家伙严重，而且这话还是从葛瑞丝嘴里说出来的，这整个的就让雷蒙德觉得十分的诡异，里面还稍微夹杂着几分悲哀。
    雷蒙德决定好好吃早餐了，等葛瑞丝拿着她的黑莓手机去给安格斯打电话后，雷蒙德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葛瑞丝她那么说更像是害羞了，就是那种葛瑞丝式的害羞。
    唔，还是吃早餐吧。
    事实上，雷蒙德说对了，关于葛瑞丝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存在沟通障碍这件事，但也只是切中了一部分。迪卡普里奥先生呢，他和葛瑞丝的兄长，控制欲爆棚的大资本家安格斯·格林，也存在沟通障碍，障碍到足够让安格斯，硬生生在心里生出两分无力的程度了。
    好比说在安格斯正式亮明身份前，莱昂纳多就没有往安格斯是葛瑞丝的哥哥这个方向想，即使安格斯和葛瑞丝在长相上有几分相似，更不用说是气势了——他们俩都属于Alpha型。莱昂纳多的想法是安格斯是NSA（国家安全局）的探员，还是属于长官那一类的高级探员。
    仔细想想，也不是说不通。
    莱昂纳多以前就认为葛瑞丝是NSA的探员，尽管葛瑞丝纠正过说NSA付不起她的薪水，可那样的念头已经扎根在莱昂纳多心中了。再有，安格斯他可不是正经的，或者说用正常人会有的方式来和莱昂纳多见面的，而是用对一般人来说很有震慑力的软绑架方式——想想斯特林当时受到的伤害吧。这还不算完，在和莱昂纳多面对面后，安格斯还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是莱昂纳多的详细生平，连他和他的前女友们交往时间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莱昂纳多在镇定下来后，思维就像是脱缰的野马般奔腾了，综合下来就得出了安格斯是NSA的高级探员，并且还很可能是葛瑞丝的上司，或曾经的上司的结论。他不仅这么想了，他还勇敢无畏的问出来了。
    上帝才知道，在商场上无所不利的、泰山压顶而变不改色的大资本家安格斯·格林，在莱昂纳多问出来后，是不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头脑空白？
    然而，这足够莱昂纳多在事后给葛瑞丝手足舞蹈的讲述这件事时，葛瑞丝很没有兄妹爱的笑起来，并且还难得主动打电话过去嘲笑她家兄长了。
    ——只能说，葛瑞丝喜欢莱昂纳多的“应激反应”，它很有趣。
    
    第113章
    
    莱昂纳多和安格斯的第一次见面，总得来说是出乎意料。
    唔，对他们俩来说都是。
    莱昂纳多给安格斯带来的“惊喜”，安格斯已经有了深入体会了；而事实上，安格斯也给莱昂纳多带来不小的惊吓，毕竟莱昂纳多从不知道葛瑞丝还有个亲哥哥，这说得好像莱昂纳多就知道葛瑞丝到底有多少亲人一样——莱昂纳多也才是最近了解了一些葛瑞丝的家人情况，像是他知道了葛瑞丝有一个从牛津大学法学院毕业的、做律师的表哥（雷蒙德），外祖父，父亲，再然后就没有了。
    哦，还有安格斯。
    已经安格斯同时还是莱昂纳多亲自见到的第一个葛瑞丝的家人，并且印象深刻。
    除了事后莱昂纳多手舞足蹈的像葛瑞丝描述整件事情的经过，当然也经过了一部分美化，一部分添油加醋，在葛瑞丝还在飞机上时，莱昂纳多就发来短信问她，国家安全局不会真的枉顾公民权益吧？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在说国家安全局不会随便逮捕，或监禁，更或者直接让人消失吧。葛瑞丝眨眼间就明白了那是怎么一回事，看来她家兄长碰到了“铁板”了，而且她还觉得莱昂纳多在关键时刻意外的镇定，看看他发来的短信上字母都还区分着大小写，并且没有拼错任何一个单词就可以看出来了。
    于是，不觉得自己有责任告诉自家男朋友真相，比如说你现在见到的男人是我哥哥，所以不用担心之类的葛瑞丝·格林博士就带着笑这么回复了莱昂纳多：“虽然我和NSA不熟，但据我说知的，从技术上来讲，NSA比FBI更擅长于让人不知不觉的消失。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还可以告诉你我都觉得诡异的方法。”
    这真的一点忙都没有帮上，好吗？
    不过呢，不管怎么说，即便有这样非一般的开头和插曲，莱昂纳多在结束了这次会面后，并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还跟葛瑞丝感叹了：“葛瑞丝，我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你们俩真的就很像是亲生兄妹啊，我不是说长相上，而是那种，我说不太好，戏剧性？就是那种像是谍战电影里演的那样，你知道的，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在知道真相前，都认定你是个探员了。”
    葛瑞丝听他提起这件事，拖长了调子说：“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不用到真相大白前，我就已经确定你是条发育不良的金鱼了。”
    莱昂纳多错愕极了：“啊？不是有趣的金鱼吗？”
    葛瑞丝为莱昂纳多的自我感觉良好，翻了个白眼。
    然而这件事还没完，这里倒不是说安格斯和莱昂纳多见面的后续，而是指葛瑞丝和莱昂纳多第一次见面的墨西哥餐厅事故。这得要感谢托比·马奎尔先生了——
    事情的起源是这样的，葛瑞丝本来就备受关注，又因为她和莱昂纳多的恋情，更是上了世界性的娱乐版头条，再加上她在英国的人气都要比在美国的高，所以葛瑞丝刚到英国露面，就被记者们拍到，上了头条。
    这当然和英国无孔不入的狗仔们脱不了关系，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葛瑞丝好像是一个人回来的。虽然葛瑞丝的家人并没有曝光过，但英媒们都知道她家人在英国，也就是说葛瑞丝这次回家，并没有带她新晋的男朋友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回来见家长。
    不是说好的‘the good one’吗？
    难道又出什么变故了？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媒体们一贯的德行了，明星们没交往的时候整天给他们拉郎配，传乱七八糟的绯闻，等明星们交往了，却又开始想他们什么时候分手，或者他么怎么还没有分手。这种事，就算是明星们结婚了，也不能停止，结婚后不是还有怀孕啊，出轨啊，离婚啊什么的吗。除非明星们过气了，没有任何新闻价值了，否则就等着被新闻报道吧，谁让这是一个娱乐至死的年代呢。
    在葛瑞丝的新闻上，英媒们还是收敛了的，他们并没有上手写唱衰的新闻，更多就是报道了这样一新闻，顺带还提了提她最近上映的《朱莉与朱莉娅》，还有即将上映的《成长教育》。当然了，更多还是提到《成长教育》，毕竟这是一部以英国六十年代为背景的，而且还是一部完成度非常高，备受赞誉的英国电影。
    到这儿，都还是正常的走向。
    嗯，媒体的走向正常，然而“草木皆兵”的影迷们就提出他们的怀疑了：他们是能确定被记者们拍到的，确确实实是葛瑞丝·格林博士本人，鉴于除了她本人谁也没能有那样独特的气场，还有那神乎其神的街头变装术。可媒体们说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这条幸运的金鱼，咳咳，传闻中的不可说先生并没有跟着回来，这好像太早下结论了吧？说不定他变了装呢？
    这样的猜想，也不是不可能，对吧？
    只能说影迷们的脑洞，都是被葛瑞丝神奇的街头变装术给磨练大的。
    以及，这样的猜测还是得到不少人附议的。
    托比·迷弟·马奎尔，他也是其中之一。
    他当然知道莱昂纳多没有去伦敦，为此还幸灾乐祸过呢，但是吧，谁让莱昂纳多得意忘形的说他通过了葛瑞丝哥哥的那一关呢（这只是莱昂纳多本人的想法，和安格斯·格林先生没有任何关系），这不可谓不是公然放闪，托比翻了个大白眼，转身在看到网上的新闻以及影迷们的猜想后，就毅然决然的…睁眼说瞎话。
    托比在他的脸书主页——他其实还有推特账号，但谁让葛瑞丝就只有脸书账号，她的很多粉丝们都跟着转战脸书了——还不是小号，就是他经过认证的脸书账号主页上转了影迷的猜想，并提出了可行性。
    还记得莱昂纳多被私生子事故吗？
    那会儿大众关注的焦点都在风华正茂的、后来证实那是葛瑞丝变装的小迪卡普里奥先生身上了，却忽略了当时莱昂纳多也变装了。托比当时就在脸书上发了他们仨的合影，变装后的合影，他现在又把那张照片找了出来，着重圈出了变装的，通俗来讲，莱昂纳多他妈妈都认不出来的莱昂纳多。
    不仅有图，托比还讲述了当时的经过，总结下来就是“夜店惊魂记”——可不是惊魂吗？当时托比先是被那么像年轻时莱昂纳多的‘兰波’吓一跳，紧接着又被顶着不认识的脸却是熟悉声音的‘无名氏’即莱昂纳多给吓得不轻，手机都掉了。
    托比一爆料，就知有没有！
    各路影迷们，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围了过来，这里面还有浑水摸鱼的记者媒体们。一时间呢，话题就成功的偏到了影迷们的迷之猜想上，他们还把英媒们拍的机场照给po了上来，开始在那张照片里被照到的其他人中，猜测哪一个可能会是真面目见不着人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
    这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啊，莱昂纳多现在就还在比弗利山庄呢。
    托比傻眼了，这好像玩得有点大了。
    作为浸淫娱乐圈多年的“老人”，托比深知转移注意力最行之有效的方法，那就是再制造一个更大的话题。他想了想，在制造更大话题前，还是心虚着给莱昂纳多打个电话知会一声。
    “你现在知道问我了？”
    托比本来是不好意思，可他现在怎么听莱昂纳多的语气都怎么觉得…欠揍，他琢磨了下试探着说：“你是知道我在脸书上说夜店的事的，是不是？但你就没想着阻止我，也没有在你的脸书账号上声明你真的没有跟着格林博士去了伦敦……这就有点意思了，难道里奥你在自欺欺人让外界认为你是去了吗？我可不觉得格林博士知道后，会认为你这样的做法是好的。”
    托比还在‘好的’上面加重了音节。
    莱昂纳多：“……”
    托比说的太理直气壮了，一下子就将住了莱昂纳多。再然后，他就征求到了莱昂纳多的同意，把墨西哥餐厅事故说出来转移大众的视线。当然了，这还是有前提条件的，托比不能实话实说，毕竟这整桩事还涉及到了某些不光明的手段，像是脸书的CEO黑进监控摄像头，又或者葛瑞丝假装NSA探员的，这些都是不能讲出去的。再有呢，这里的‘不能实话实说’，并不是说不能有任何的艺术加工，而是莱昂纳多认为托比必须得进行艺术加工，不能把他讲得和当时那么的…迟钝和痴汉，用葛瑞丝的话来说，就是像条发育不良的金鱼一样。
    托比在听完莱昂纳多的要求后，不由得咂嘴：“你可真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里奥。”
    莱昂纳多：“……滚！”
    
    第114章
    
    莱昂纳多的愿望是好的，然而现实却更加的曲折。
    在托比把经过了相当程度的艺术加工后的故事po出去后，他的脸书主页差点瘫痪了。
    显然，比起媒体们反推的金球奖颁奖典礼上相亲式的认识，托比说的这件事才更对影迷们的胃口，而且这很葛瑞丝。
    只是吧，影迷们的关注点，随着时间的偏移也发生了偏移。
    第一个偏移后的关注点是脸书的CEO马克·扎克伯格是怎么在短时间内识破葛瑞丝的伪装的——这件事么虽然是以托比的角度讲的，但其中的边边角角影迷们就自动给补全了，所以他们大致就猜出了当时葛瑞丝和马克·扎克伯格先生是在比赛什么，甚至连比赛输赢后的筹码都推测出来了，这也亏得托比把当时他们的对话还记得七七八八。
    可以说，托比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
    这好像并不太是重点，反正影迷们这群“喜新厌旧”的就把关注力放到“如何识破葛瑞丝·格林博士的伪装”这一伟大的猜想上了。
    是的，他们已经不再局限于马克·扎克伯格是怎么认出来的了，毕竟作为脸书的CEO，他也不是一般人，是被世人公认的天才，所以他怎么推论出来的不具备通用性。
    因此，影迷们就将这一话题进行扩大化与普遍化了，讨论最多的就是“在人群里，一般人怎么识破出来葛瑞丝”这一条了。
    有影迷回复了一条神评论：首先你得先确定在‘人群’中有伪装过后的葛瑞丝·格林博士。
    他说的好有道理，所有人都无言以对，只有纷纷给这条评论点赞。
    此路不通，但在这关键时刻又有人冒出来了。
    还记得在墨西哥餐厅里，以为‘多莉丝’是她曾经的朋友，或朋友的朋友，而她自己却忘记了还感到抱歉的安琪儿吗？就是‘多莉丝’当时在餐厅里的同伴。
    她这次就作为…“反面教材”，来用真实经历给那条神评论添砖加瓦了。
    其实安琪儿也在托比的故事里被提及了，只是托比并不知道她的名字，而且他也只是猜测葛瑞丝当时很有可能并不认识安琪儿。现在正主出来作证了，也算是具备呼应性，当然最开始也有人觉得这有可能是在“碰瓷”，毕竟托比是有认证的，安琪儿并没有，但随着安琪儿的讲述，大家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那种葛瑞丝式的演绎，可是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编的那么有始有终，而且还基本没有漏洞的。
    更重要的，是托比还通过安琪儿在脸书上的照片证实了。
    这就是第二个偏移点。
    因为安琪儿的故事还有更精彩的后续，当时‘多莉丝’和她总共相处了二十分钟，在最后临走时，向安琪儿提到了她的前男友，并建议她去和她父亲谈一谈她前男友的事。
    安琪儿半信半疑的去问了她的父亲，结果才知道了她的前男友是个有妇之夫，这件事被她父亲知道后，她父亲就勒令她的前男友离开她，于是她前男友才没了音讯，她和她父亲就冰释前嫌了，现在想起来还得感谢葛瑞丝。
    嗯，安琪儿是这么说的。
    然而影迷们的想法就各异了：
    ——细思恐极的二十分钟！
    ——同样觉得敬畏有加，要知道格林博士在短短二十分钟内，就能把一条金鱼（原谅我用这个梗）的人生全面剖析出来了！
    ——呃，抛开这细思恐极的部分，我觉得格林博士好像又做了一次“小奶猫”，用她的方式回报了安琪儿。PS.
    现在觉得梅丽尔·斯特里普把格林博士形容成小奶猫不是没有道理的，猫吃鱼啊，虽然不是天然的克星，但在食物链上的位置就是有高低之分的。
    ——所以才会觉得有种诡异的感动啊。
    ——赞同，而且突然想要这样一个心理医生是怎么回事。
    ——格林博士去做心理医生，这可以有，只是我为什么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食人魔’汉尼拔·莱克特医生呢hhhh——只有我想到的是那谁如果在以后做出类似出轨的事情来，他就不用肖想着隐瞒了吗？
    ——不，我觉得那谁在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前，就会被格林博士察觉到了。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设，我并没有盼着这种事情发生。
    ——不敢想象。
    ——‘多莉丝’x安琪儿，你们觉得怎么样？
    ——等一下，上个话题和这个话题之间是不是少了两季剧情？
    ——我刚看完安琪儿的故事，就有感而发了。你们不觉得抛开现在的现实情况来看，这个故事有没有一种现代骑士（格林博士）与公主（安琪儿）的即视感？再联想下浪漫爱情电影里会有的套路，安琪儿后来发现了一直默默守护她的骑士，才是她的真爱，他们再经历过重重磨难，主要来源于安琪儿的父亲后最终长相厮守了。
    ——这个有趣啊，安琪儿不是还说她当时以为多莉丝是整容过的吗？可以把这个设定加进来啊，如果再重口味一点的话，可以设定多莉丝以前是个男孩子什么的，是不是还有点小浪漫呢？
    ——仔细想想的话，变性、婚外恋、百合恋……这完全是小成本独立文艺电影喜欢的元素啊，如果拍得再镜头摇摆一点，高深一点，那很有可能就是横扫各大电影节的节奏啊。
    ——唔，话题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个方向的？
    托比·马奎尔先生也想知道。
    莱昂纳多·You-know-who·迪卡普里奥先生同样也想知道，说好的大家会认为他们是一见钟情呢？
    这个还真的没有说好，托比也不想再费力气吐槽了，他想了想还是给莱昂纳多说了下他的想法：“我觉得吧，比起发生在咱们俩身上的事，我是说格林博士又变装的事，大家可能没有以前那么有新鲜感了，可格林博士给那个叫安琪儿的指点迷津就不一样了，她可是很少和影迷有过这样近距离接触的。”
    莱昂纳多现在都不太相信托比了，他就敷衍地呵呵一声。
    托比也想呵呵了，这家伙现在简直是狐假虎威的厉害。托比才不打算助长他嚣张的气焰呢，所以就一边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到旁边，一边继续看影迷们的评论了。过了半分钟，莱昂纳多又出声了：“托比，他们为什么会叫我‘You-know-who’？”
    托比漫不经心地回答：“你发现啦？这是格林博士的粉丝，包括我，对作为她男朋友你的一种，呃，爱称。还有你可以理解为，这个称呼深刻的表达了对你的羡慕嫉妒恨。”
    “这样啊。”莱昂纳多表示可以理解。
    托比琢磨了下莱昂纳多的语气，他翻了个白眼，转念一想就嘿嘿笑了两声：“里奥，你知道‘You-know-who’最广为人知的人物是谁吗？是《哈利·波特》里的大反派伏地魔来着。”
    “我知道，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你们俩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比方说伏地魔年轻的时候也是又英俊又受欢迎，但是后来呢，随着自己把自己给切片了，我记得最后他变成了蛇脸，我忘了具体是怎么说的了，反正整个人就变得…惊悚了。当然了，你现在比之前好不少了。”拜练习击剑所赐么，要知道在这之前莱昂纳多可是任性的让他的身材走形，也不说健身什么的呢，和以前相比可不就是“反差”很大。当然，也不至于是像伏地魔那样大。
    莱昂纳多：“……GO HELL！”
    托比讪笑两声，这时候有人在脸书上@他，最近在脸书上@他的多了，但这次是他关注的好友，所以托比就随口对气疯了的莱昂纳多说：“里奥，你继续看多莉丝和安琪儿的爱情故事吧，我先挂了。”
    托比可不管莱昂纳多听了这个多气急败坏，他就结束了通话，去看是谁@他了。
    咦，小罗伯特·唐尼？
    他们俩是认识，但他这会儿凑什么热闹啊？
    托比去看了唐尼发了什么，发现他还另外圈了安琪儿，对安琪儿说“原来不止我一个‘受害人’，What a pity.”当然，他并没有忘记@葛瑞丝就对了。
    等等，唐尼和格林博士认识？
    托比想了想，想起来他们俩去年好像是合作了一部电影，《大侦探福尔摩斯》来着。唐尼在里面演的是福尔摩斯，而格林博士她演的是艾琳·艾德勒，‘the woman’。
    这还真是…有趣。
    以及，这是第三个偏移点。
    小罗伯特·唐尼在好莱坞算是一个奇葩了，毕竟也不是谁都有能耐在从高峰滑落到谷底，糊得不能再糊了，还能在翻身枯木回春的——小罗伯特·唐尼因为家庭的关系，很小就开始演戏了，在92年的时候就因为《卓别林》，得到过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但后来又因为吸毒、锒铛入狱等事情，演艺事业遭受了重创，可在几年前事业渐渐开始回春了，先后在《晚安，好运》，《十二宫》里贡献出了精彩的演出，在前年还摇身一变，接拍了《钢铁侠》，因为《钢铁侠》的高票房和不错的口碑，小罗伯特·唐尼的演艺事业可以说是再回到上升期。
    说起来，浪子回头可是很能戳中美利坚影迷的那一点的，就好比美国人民最喜欢的女演员类型就是傻大姐，也就是美国甜心型的，像梅格·瑞恩，詹妮佛·安妮斯顿，瑞茜·威瑟斯彭等，其中现代最具备代表性的就是詹妮佛·安妮斯顿了，多少人对她饰演的瑞秋（《老友记》）念念不忘。
    扯远了，再回到唐尼身上，他现在人气不低，又因为牵扯到了这个风暴中心中来，所以他那么搅合进来的一条脸书状态，就很快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更坑的是在别人问起到底怎么回事时，唐尼回道：“这件事我打算放到节目上讲。”
    其他人：“……”感觉要被打败了。
    还有，就像是托比想到的，别人也联想到《大侦探福尔摩斯》那边去了，所以说唐尼是来借机宣传的吧？而且还“植入”的那么光明，那么巧妙，真是让人不佩服不行，华纳兄弟还得再找唐尼来演《大侦探福尔摩斯》的续集才对。
    顺便一提，《大侦探福尔摩斯》定档在圣诞节，但就已经有传言说华纳兄弟确定要拍续集了。虽然说这好像只是一种宣传策略，即第一部还没有上映，票房还不确定呢，制作公司就宣布要拍续集，但这也在某种程度上肯定了他们对第一部的信心。
    此外，在八月份的时候，《大侦探福尔摩斯》还经过了紧急的补拍，关于唐尼的那部分，在九月份时就对外发布了海报，和预告片。预告片其实还是能看出不少东西的，比如说这个福尔摩斯他有点与众不同，还有福尔摩斯和艾琳·艾德勒似乎还有爱情线。
    当然了，这都是短短不到一分钟的预告片里能看出来的内容，至于福尔摩斯和那个女人是否真的会有爱情线，那就只有等《大侦探福尔摩斯》上映后，影迷去影院看过后再下结论了。
    事到如今，《托比讲故事》可真的是爆点连连，走向完全“四分五裂”。
    托比在同情莱昂纳多的同时，还在心里松了口气，他后来不是转移了大众的视线了么，至于别的那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啊。
    幸运的是最终话题还是偏移了回来，因为葛瑞丝闷声不吭的就把她的脸书上的情感状态改了：葛瑞丝·格林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稳定交往中。
    托比表示再也不想看到莱昂纳多那张小人得志的脸了，负分滚粗好吗？
    ……
    《大侦探福尔摩斯》确实是要拍续集的。
    唐尼在脸书上浑水摸鱼后，就给葛瑞丝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
    “哦。”
    唐尼：“……你‘哦’是什么意思？你知道这件事吧，华纳那边肯定联系过你的经纪人了，我不觉得他们会更换女主角。”葛瑞丝现在的人气和去年相比更高了，而且她已经有了个奥斯卡最佳女配角提名，今年还有两部有望也能得到个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的电影，华纳脑袋被门撞了才会把她换下来。再者说了，华纳又不像是漫威，抠门抠到不行，像葛瑞丝今年拍华纳的《盗梦空间》，据说华纳慷慨的给了八位数的片酬，对比下他当时邀请她来演的黑寡妇，漫威给斯嘉丽·约翰逊的片酬，简直是一言难尽。
    葛瑞丝回答他：“我知道这件事，以及对你还认为自己是受害人一事表示无话可说的意思。”
    唐尼咂咂嘴：“我就那么一说，就是娱乐大众，OK？”
    葛瑞丝翻着斯特林送来的剧本，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那是你的事。”
    和我有关系吗？唐尼自动给补全了这句话，他仗着这不是可视电话，就肆无忌惮的翻了个白眼，完了才自动略过这个话题，他就不该多解释的，“所以你对《大侦探福尔摩斯》的续集是个什么样的看法？你打算要接吗？还是有其他的考量？”
    葛瑞丝翻了一页剧本——并非《大侦探福尔摩斯》续集的剧本，华纳兄弟关于续集的项目才刚启动，剧本还在酝酿中，而是迪士尼那边的剧本，《加勒比海盗》系列第四部的剧本，在这一部里将不会再有前三部里的伊莎贝拉（凯拉·奈特利饰）和威尔·特纳（奥兰多·布鲁姆饰）——想了想斯特林说起《大侦探福尔摩斯》续集时提到的内容，就和唐尼说：“续集将聚焦于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的对决上，对吧？”
    “是啊，莫里亚蒂在第一部时就有做铺垫出场啊，”唐尼说到这儿，就愣了下，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去年的《007之大破量子危机》，就那么鬼使神差般的说了：“等等，你不会想要反串莫里亚蒂吧？或者说把艾琳·艾德勒和莫里亚蒂这两个角色合二为一？”
    葛瑞丝赞叹道：“你很有做编剧的天分，唐尼。”
    唐尼嘴角抽了抽：“你认真的吗？不是在讽刺我？”
    葛瑞丝皱了皱眉：“不，我是真心实意在夸奖你，鉴于你对艾琳·艾德勒和莫里亚蒂这两个角色合二为一的假设很有戏剧性，冲突性，颠覆性，娱乐性——”
    “够了啊你！”唐尼怎么都不觉得这是句夸奖的话，所以他就打断了葛瑞丝的话，殊不知葛瑞丝她就是在说真的：“为什么不？你觉得我们像华纳提议在第二部里，让这两个角色合二为一，华纳方面会采纳的几率有多大？”
    不说别的，就是‘戏剧性’这一点就足够让葛瑞丝把它当真了，要知道她可是和她的兄长们共享了一段名为“不戏剧毋宁死”的基因。
    唐尼现在开始正视起葛瑞丝并不是在开玩笑，或在说反话这个事实了，不过他现在真的后悔他刚才干嘛随后胡诌了那么个假设了，他得告诉葛瑞丝，“亲爱的G博士，冷静下来，好吗？听我说，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以及我觉得华纳会采纳的几率几乎为零。”
    葛瑞丝反问道：“为什么？他们都把歇洛克·福尔摩斯改编成有同性恋情结的美式侦探了。”
    这是在说他演的福尔摩斯吗？唐尼嘴角抽了抽：“我的英式英语说得还是可以的吧。”等他说完，他就意识到这个槽吐偏了，所以他就赶紧补救，“《大侦探福尔摩斯》里福尔摩斯和华生并没有那种关系，好吧，他们顶多就是好基友，bromance，华生都有未婚妻了。”
    葛瑞丝没说话。
    唐尼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跟他通话的这姑娘是能把007都给分析了个底朝天的人类学家，他要是跟她在这方面辩论，他肯定辩论不过不说，说不定他自己还被演绎给渣都不剩。为了避免这种“感人”情况的出现，唐尼就投降了：“呃，我真是败给你了，我回头跟华纳那边说一说，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报什么希望。”
    等结束了这通通话后，唐尼抹了一把脸，这叫什么事啊！其实往好的方面想，葛瑞丝根本不在意唐尼把当时那500美元一幅画的事故当《大侦探福尔摩斯》宣传噱头，这一点唐尼能感觉出来，这可能是她难得的优点之一了。
    说完《大侦探福尔摩斯》续集的某些问题，那就得再说一说其他的剧本了：葛瑞丝回伦敦来，她有两个斯特林事先给她安排好的行程。一个是接受《帝国》杂志的专访，是真正意义上的专访，不像是上一次那样和《妈妈咪呀》剧组的其他人，包括梅丽尔·斯特里普一起接受采访，不过这次专访的主题是围绕着《成长教育》这部电影的；还有一个是给世界闻名的时尚杂志《VOGUE》英国版拍摄封面，葛瑞丝以前是上过时尚杂志的封面，但那都不是特意拍的，这次斯特林会安排下来，还是隐约摸准了葛瑞丝是不太介意在伦敦多一份工作的脉，反正他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葛瑞丝答应了。
    《帝国》杂志的专访，没有任何问题，谁让它家的主编是葛瑞丝的铁杆迷弟。
    《VOGUE》封面拍摄，这就有点问题了，斯特林其实也有些鸡妈妈心态，他过了两天也从洛杉矶赶过来了，顺便还给葛瑞丝带来了下阶段的剧本。他手中积攒了不少剧本，原本就是等葛瑞丝拍摄完《盗梦空间》就给她的，谁知道现在出了恋情曝光的变故，所以就晚了点。
    这其中除了《大侦探福尔摩斯》续集还尚在腹稿阶段的剧本，其中就还有迪士尼的第四部《加勒比海盗》的剧本，海盗系列已经成为了迪士尼的招牌之一，除了这个外，迪士尼还给出了一份尚在制作阶段的一部动画电影，《熊与弓》的配音邀约。另外，在年初就黑寡妇的角色，漫威发出过邀请但未遂后，现在他们还又有邀约，《美国队长》。
    提起这个来，斯特林有些意味不明的说：“其实不止是《美国队长》，漫威那边先前还想找你演《雷神》呢，不过现在女主角的人选已经确定了，是娜塔莎·波特曼。”娜塔莎·波特曼也是WMA旗下的签约客户，只是她的经纪人是她的母亲，她同时还是WMA重点推介的女演员。
    葛瑞丝看了斯特林一眼：“你为什么特意提起《雷神》？”
    斯特林一点都不吃惊葛瑞丝的敏锐，真的。他稍微斟酌了下，就尽量轻描淡写的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原因，《雷神》里的男配角洛基的扮演者是你认识的，汤姆·希德勒斯顿先生。”说着他还观察着葛瑞丝的神情变化，葛瑞丝她并没什么神情变化，如果有的话，那还是她在意识到斯特林用探究性的目光盯着她看之后，她冲斯特林递了个“别犯蠢了”的眼神。
    斯特林：“……我的错。”
    葛瑞丝毫不客气的说：“你应该这么做，为你的智商。”
    “我警告你，格林博士，别得寸进尺。”斯特林不由得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他觉得他就不该用普通人的思绪去衡量葛瑞丝的，前男友的事情对葛瑞丝来说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她当时就能那么快刀斩乱麻，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也不可能再会有什么普通人会有的纠葛，再者说了他们当时那情况，也不像是真的有多深感情的样子么，不像是现在。做了对比后，斯特林莫名的就对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高看了一眼。
    关于前男友的事，斯特林也就那么一提，即便《雷神》剧组里并没有汤姆·希德勒斯顿先生，而且葛瑞丝也有档期，斯特林也不会让葛瑞丝接这部电影的。《美国队长》也不在斯特林的重点考虑行列里，毕竟像漫改电影，绝对主角都是男性超级英雄，黑寡妇倒还好，但像《雷神》里的女主角简·福斯特，以及《美国队长》里的女主角美国队长在二战时期的女朋友佩吉，佩吉其实比简·福斯特还出彩不少，但归根到底都还是偏向花瓶般的存在，戏份远远比不上男主角。
    葛瑞丝现在根本没必要再去拍摄这样的电影，她有更好的选择，她也值得更好的。
    
    第115章
    
    不仅是《美国队长》，就是迪士尼那边递过来的第四部《加勒比海盗》的剧本，也不在斯特林的重点考虑行列里。
    当初《加勒比海盗》成形时，好莱坞并不看好这个在当时来说与众不同的海盗片，不过《加勒比海盗》出乎意料的大获成功，前三部电影的总票房将近三十亿美元不说，并且还一举让扮演了杰克船长的约翰尼·德普稳固了他的超一线地位。不仅如此，《加勒比海盗》的大获成功，还捧红了其他一干配角，尤其是占据了比较重戏份的女主角伊莎贝拉的扮演者凯拉·奈特利，这朵英伦玫瑰可是一夕间红遍世界。
    迪士尼没道理不会不继续“压榨”着《加勒比海盗》的价值，所以就有了第四部《加勒比海盗》的诞生。又因为第三部的口碑有所下降——事实上是第二部的口碑就比不上第一部了，系列电影的通病——《加勒比海盗》“铁三角”的票房号召力出现了疲软状态，再加上威尔·特纳的扮演者奥兰多·布鲁姆正沉醉在温柔乡，无意再接拍第四部，至于凯拉·奈特利，这里的情况就更复杂了，不可否认的是她曾经在迪士尼还没有正式表态的情况下，就在威尼斯电影节上宣布她不会再拍第四部也起了点负面作用，种种考量下，迪士尼就弃用了“铁三角”的模式，单纯的保留了《加勒比海盗》的核心人物杰克船长，然后再希望通过加入新的元素，新的人物来刺激票房。
    所以，在这第四部里就没有了伊莎贝拉和威尔·特纳，取而代之的是新的女主角安杰丽卡，和新的反派黑胡子。迪士尼方面希望葛瑞丝来演安杰丽卡。斯特林对这个角色的认知，其实和对《美国队长》里的卡特特工一样，偏花瓶类的角色，而且斯特林觉得安杰丽卡的人设还没有卡特特工来的讨喜，以及也比不上伊莎贝拉的。
    再有客观来讲，斯特林可不想让其他人觉得葛瑞丝是凯拉·奈特利的“接盘侠”——即使安杰丽卡在剧本里不再是英国人，但葛瑞丝本身就是英国人啊，在安杰丽卡的人设比不上伊莎贝拉讨喜的情况下，纵向比较是完全没必要，也不会带来多少增益的。
    倒是那部《熊与弓》，严格来说那其实并非迪士尼制作，而是它旗下皮克斯的作品，而且它的导演是皮克斯第一部女性动画导演，并且《熊与弓》是皮克斯制作的第一部非现代电影，也是第一部童话电影，以及第一部以女性为主要人物的动画电影。这些虽然是吸引人眼球的噱头，但其实皮克斯才是真正的金字招牌。这么想着，斯特林就对葛瑞丝说：“葛瑞丝，我想知道你有兴趣尝试给动画电影配音吗？你以前还没尝试过吧。”
    “我尝试过一部分，《魔法奇缘》，不过我没有尝试过苏格兰口音。”
    斯特林嘴角抽搐了下，什么叫尝试了一部分？不过他很快就想到《魔法奇缘》里有一小部分采取了动画的形式，葛瑞丝那会儿还去录音室配过音。再有葛瑞丝说的苏格兰口音，斯特林回想了下：“《熊与弓》里故事发生在苏格兰？”
    他顿了顿，面无表情的盯回去：“收起你那‘欣慰’的眼神，好吗，格林博士？我真的一点都不需要！”
    葛瑞丝耸耸肩。
    斯特林继续面无表情：“所以你有意向给《熊与弓》配音，对吧？”斯特林觉得葛瑞丝刚才那句话就是感兴趣的意思了，这不仅让斯特林心思开始活跃了起来，葛瑞丝就是那种“喜新厌旧”的类型，她通常都不会拒绝新事物。这么一来，他以后可以在这方面下功夫。
    斯特林在《熊与弓》上打了个星号，看到他记事本上的《大侦探福尔摩斯》，顿时想起一件困扰他的事了：“你和小罗伯特·唐尼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葛瑞丝歪了歪头：“在这么宽泛的前提下，你是指他在脸书上说他是我的‘受害人’这件事？还是指前面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又或者说他在这之前给我打了电话，问了我对《大侦探福尔摩斯》续集的看法，并且很有做编剧天分的提出了把艾琳·艾德勒和莫里亚蒂这两个角色合二为一的建设性提议？”
    斯特林：“……”不要恶意卖萌，好吗？
    不不，斯特林觉得他不该这么吐槽的，他最应该做的就是抱头痛苦的呻吟！看在上帝的份上，小罗伯特·唐尼在提出那样不靠谱提议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倒好张张嘴就说完了，现在他却得负责收拾烂摊子，斯特林可没有错过葛瑞丝在说起最后那句话时，那亮起来的眼睛，而且以他对葛瑞丝的了解，这家伙绝对是很感兴趣的！
    斯特林确实很了解葛瑞丝，不过却想错了“始作俑者”唐尼，唐尼他现在也是后悔莫及的，现实版的“祸从口出”啊。
    斯特林决定不接话茬，他也不想知道小罗伯特·唐尼和葛瑞丝之间发生过什么被坑与坑人的故事了，反正小罗伯特·唐尼会在节目上讲出来的，以及斯特林很确信葛瑞丝不会是吃亏犯蠢的那一个。
    所以，斯特林就直接跳过了他自己提出来的话题，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准备一下，我们一小时后去和亚力山德拉·舒尔曼碰面。”亚力山德拉·舒尔曼是《VOGUE》英国版的总主编，这次葛瑞丝给《VOGUE》英国版拍摄时尚大片和封面，就是由她负责的。
    葛瑞丝不高兴的眯起了眼睛，斯特林觉得他似乎是扳回了一程。
    ——这真的非常值得骄傲，鉴于这那么难得。
    ……
    葛瑞丝被提前安排好的行程进行的非常顺利，就是斯特林专程飞过来跟着的《VOGUE》杂志封面拍摄，也没有他想象中的曲折，葛瑞丝似乎天生就知道怎么展现她的魅力，不管是在镜头前，还是陌生人面前，只要她愿意。
    另外，斯特林再次深切认识到葛瑞丝在英国的高人气，还有她的粉丝们是不是哪里都存在着？这真的不是指亚力山德拉·舒尔曼是葛瑞丝的迷妹，就像《帝国》杂志的主编凯文·戴维斯是葛瑞丝的迷弟那样，真的。作为一个知名时尚杂志主编，该有的时尚界矜持还得有的，对吧？
    一点也不对，斯特林都能从亚力山德拉·舒尔曼眼里看出那种熟悉的热情小火苗了。
    从好的方面看，斯特林白担心了，葛瑞丝完全可以应付硬照的拍摄，她先前就给阿斯顿·马丁拍过一组宣传照来着。
    然而，这没能让斯特林觉得有多少安慰，还有他以前不是觉得葛瑞丝是西区小王子吗？这次他还亲自见识到了。葛瑞丝并没有再去临时演一场舞台剧或戏剧，而是斯特林见到了戏剧界很多大名鼎鼎的人物，伴随着一个口头上的电影邀约。
    斯特林作为WMA的经纪人，有幸达成了“随时随地触发新电影邀约”的成就，心情是复杂的。先说一下这个被动触发的新电影邀约，是音乐剧金牌制作人卡麦隆-麦金托什递过来的，歌舞片《悲惨世界》。
    改编自雨果小说的音乐剧《悲惨世界》，无论是法语版还是英语版都取得了极大的成功，在这种情况下将它改编成电影，就是很“随波逐流”的事了。葛瑞丝拍过的电影里，就有同样改编自舞台剧的《妈妈咪呀》，以及改编于戏剧的《虐童疑云》，其中《妈妈咪呀》这部电影还成为了最卖座的歌舞片。
    《悲惨世界》改编成歌舞片，这个计划早就有了，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等到现在，前期筹备阶段才开始步入正轨。在演员方面，麦金托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葛瑞丝了，而且他还任由葛瑞丝挑选她喜欢的角色。
    斯特林听麦金托什这么说，他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了，毕竟他是觉得盛情难却，等他回头转告了葛瑞丝……诚实来讲，这是斯特林第一次看到葛瑞丝炸毛，就是像猫咪炸毛一样炸毛，整个背都弓了起来，然后张牙舞爪的像是逮着谁就挠谁一爪子。
    这绝对是形容真正的猫咪的，而不是形容葛瑞丝的。
    “我不拍！绝对的！”
    听葛瑞丝的语气，就知道她对这个邀约是多么抗拒了。斯特林不太清楚这里面的缘由——他还不知道葛瑞丝对《悲惨世界》这部音乐剧有多么的过敏——但莫名的他就生出了一种逆反心理，就像是《悲惨世界》里爆发了起义的青年军，哪里有压迫就有反抗那样的逆反心理，他倒是想看葛瑞丝接下这部电影了。
    ——唔，想吧想吧不是罪。
    
    第116章
    
    葛瑞丝回英国的主要目的，并非是来工作的。
    如果不是葛瑞丝和莱昂纳多的事情曝光了，她说不定都不会回英国来，接受她外祖父的“检阅”。
    事实上，唐纳德·伍德老先生并没有对葛瑞丝现在的男朋友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发表任何针对性看法。就像是雷蒙德说的，他们家最在意的还是葛瑞丝有男朋友，而不是她的男朋友是谁。
    再有，伍德老先生心里有愧疚，并且还打着小算盘呢——
    伍德老先生很敏锐，他在看完葛瑞丝的那一期《艾伦秀》后，打电话去问候了他的老朋友艾伦·里克曼，询问了他葛瑞丝提到的‘受到伤害，吸取教训再变得更强大’这件事发生的时间点。
    这件事发生的时候，葛瑞丝刚拍完《成长教育》。《成长教育》这部电影，可没什么参照性，但谁让葛瑞丝在提起来这件事时，是在她的情感状态改变时。因此，老先生就转过去再问了雷蒙德，问他葛瑞丝和希德勒斯顿家的儿子是因为什么分手的。
    雷蒙德撑不住就交代了，分手的时候他是在场的，在交代完后还帮葛瑞丝敲了敲边鼓，他觉得葛瑞丝这次是她自己想交男朋友，而且看起来也很开心。
    伍德老先生哼了一声：“你小子以为我会从中作梗？”
    雷蒙德连忙赔笑，这不是因为葛瑞丝的男朋友迪卡普里奥先生各项条件都达不到他们家的及格线，而且前科以及黑历史太多么。
    “你自己都说了那是葛瑞丝的选择了，你见过哪次有谁能动摇她的选择？”老先生才不会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再说了比他还想要从中作梗的，大西洋彼岸还有两个呢，尤其是他那从不知道吸取教训的女婿，说不定他已经做过什么蠢事了，哼！
    雷蒙德有些拿捏不准他祖父的想法，他如果不想插手，为什么还特意把葛瑞丝叫回家来。直到等葛瑞丝在伦敦呆了将近十天离开后，雷蒙德知道了葛瑞丝竟然答应了会在《悲惨世界》里出演一个角色。雷蒙德在错愕之余，恍然想明白了他祖父的策略：以退为进。
    雷蒙德的想法，从伍德老先生那儿得到了证实。
    雷蒙德想了想问：“葛瑞丝她知道吗？”
    慈祥的伍德老先生冲雷蒙德和蔼的笑了：“你都看出来，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雷蒙德：“……”他是不是亲生的？！好吧，他的反应似乎有点激烈了，考虑到他从小就是被笼罩在葛瑞丝的阴影下，他祖父这种含蓄的话都还只是属于轻度鄙视。雷蒙德不止一次感慨过，他还能长成现在心理健全的大好青年，绝对是他在心理素质方面的天赋异禀。
    还有，现在的关键不是他心理素质强大不强大的，而是葛瑞丝这家伙绝对是个傲娇重度患者，她还能再别扭一点吗？
    远的不说，就说现在，不止她在她极度嫌恶的《悲惨世界》上因为他祖父的关系作出了妥协这件事，还有她在他现在正在负责的“气球案”上帮的忙。这里说的‘帮的忙’，他的意思是葛瑞丝只用不到半小时，就抵得上他过去和他的团队半个月的努力，还有其中伴随的不堪回首的智商碾压事故……
    总之呢，他只是想说葛瑞丝她其实有一颗柔软的心，而绝大部分人都不曾看到这一点——他们要么是没机会，要么是有机会时在看到这一点的路上，就被包裹着这颗柔软的心外那遍布的荆棘给扎的头破血流后知难而退了。
    至于他们这些家人，他们都很爱葛瑞丝。
    就在这时候，伍德老先生笑眯眯的说：“雷蒙德，我们来谈一谈你的个人问题。”
    雷蒙德脱口而出：“是不是葛瑞丝她说了什么？”
    老先生没肯定也没否认，雷蒙德就当他这是默认了，默默在心里留下两行泪——葛瑞丝你这个小恶魔！他要把上面的话收回收回。
    ……
    因为姜还是老的辣，葛瑞丝就在《悲惨世界》歌舞片上松了口。斯特林绝对没有任何的幸灾乐祸，相反他还得问清楚《悲惨世界》歌舞片的进程。先前他也只是知道《悲惨世界》现在处于前期筹备阶段，并不太清楚筹备的如何了，以及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开拍。这些他得清楚，这样才能更好的给葛瑞丝安排档期。
    事实上，《悲惨世界》歌舞片现在连导演都还没有确定下来。这并不是没有导演愿意执导，而是歌舞片版的《悲惨世界》将从享誉盛誉的音乐改编而来，而不再是一部原创的歌舞片，又或者不再是根据雨果的原著小说改编，另外麦金托什也希望能找到一个愿意使用原版主创人员，包括他自己在内来剧组工作的导演。这无疑增加了难度，也让这个项目变得没那么干脆利落，而是游移不定。
    这给斯特林出了不小的难题，他以后再给葛瑞丝确定什么剧本档期时，总还得要考虑着这部电影，简直是要逼死强迫症。
    所以等回到洛杉矶后，斯特林就干脆把他收到的剧本都给了葛瑞丝，让她先看着，他现在反而不太着急了。另外，斯特林也没期望葛瑞丝能在挑选剧本上有条理，这里的有条理是指不乱来，还对她以后的事业发展有针对性，斯特林不觉得葛瑞丝能做得到，她在这方面任性的可以。远的不说，就说现在他还得去华纳那边旁敲侧击下，《大侦探福尔摩斯》续集的相关事宜，重点在于艾琳·艾德勒能和莫里亚蒂合体吗？
    其实，这两件事都不太用斯特林操心。
    前者，剧本挑选方面，葛瑞丝是没条理，但她身边不是还有个对自己的职业很有规划，并且很有自主性的莱昂纳多吗。莱昂纳多现在并不像葛瑞丝事业在上升期，所以在接拍电影上是一再精简再精简的，在葛瑞丝家里看到她的那一摞剧本后，就皱了皱眉：“你的经纪人没有帮你筛选吗？”
    莱昂纳多更想说斯特林这是在当吸血鬼吗？即便葛瑞丝的事业在上升期，也没有必要在一年内一口气拍多于两部的电影。
    “他让我自己做决定。”葛瑞丝漫不经心的回了句，她现在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她的笔记本电脑上面，以及和键盘作斗争。
    莱昂纳多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看，“你在写剧本？”
    葛瑞丝没理他，继续沉浸在她在高速运转的思维里。
    莱昂纳多就不打扰她了，不然呢，无理取闹让葛瑞丝注意到他吗？咳咳，这种事想想就行了。莱昂纳多就自己给自己找了事情干，他帮葛瑞丝看起剧本来了。他的想法和斯特林差不多，《美国队长》、《加勒比海盗》第四部，还有一个《华尔街2》，都被莱昂纳多否决了。
    《华尔街2》这部电影是续集，第一部《华尔街》那都是二十多年的事了，即便它的导演奥利弗·斯通是个很有思想的导演，可剧本里能够让女性角色发挥的空间太少了。
    除此之外，莱昂纳多还给一部主打浪漫爱情的剧本给打了叉。先不说这里面有多少私心，但莱昂纳多认为葛瑞丝并不适合演纯爱片，《魔法奇缘》那部虽然掺杂了爱情，但它还填充了很多东西，并不是这种更多是主打年轻人市场，并且还瞄准了情人节的纯爱片。
    原因有很多，首先，葛瑞丝的演技用在纯爱片上，有点大材小用了；再有她的演戏方式在某种层面上来讲，需要和她对戏的演员能跟得上，最起码在演技上是可圈可点的，这样的话她才更容易产生共鸣，让观众更好的入戏，而不是让观众们觉得尴尬症都犯了。莱昂纳多可不觉得这种纯爱片，制片方会请一个正儿八经的演技派，他们通常都是会请人气偶像，并在演技上要求相对不高。
    莱昂纳多这么认为，多少还是有一点点偏见的，可谁让他自己就有个制作公司，也曾经给好几部电影当做制作人呢，他就说了算了。
    把那部纯爱片的剧本丢到一边后，莱昂纳多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抬起头来就对上葛瑞丝明亮的眼睛。
    莱昂纳多一僵，他觉得葛瑞丝应该不知道他的想法，他也没出声给葛瑞丝说咱们不要拍那部纯爱片嘛，所以他就半点心虚都没有流露出来，并说了个不是很相关的话题：“我看到漫威送来的《美国队长》剧本了，我觉得你没必要去拍这种以男性超级英雄为主角的电影。”
    葛瑞丝现在没再和她的思维奋战了，她盘腿坐在椅子上，听了莱昂纳多的话后给了反应：“然后？”
    她又多说了句，“你刚才并不是在看《美国队长》的剧本，但你偏偏提起了这一个，所以——”
    莱昂纳多还真的有，只是这个牵扯有点扯淡，“去年的时候，漫威就开始想拍美国队长这个超级英雄了，当时他们想，当然是单方面的，最希望我来扮演‘美国队长’。”
    葛瑞丝眨了眨眼。
    莱昂纳多赶紧说：“这听起来很扯对吧？其实他们还想让布拉德·皮特来演另一个超级英雄‘雷神’来着。唔，我觉得这更多还是他们拿我和皮特来炒热话题，博取更多关注度的。”
    这句话完全没什么问题，制作公司常常玩这一套，在选角阶段，用一线演员来炒作，最后确定的人选往往都不是他们，可等自己说的时候，莫名的觉得有点耻。
    葛瑞丝的目光就那么不加掩饰，但也没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就像是X光一样扫描过莱昂纳多，然后得出结论：“你说得对。”
    莱昂纳多整个人都半僵了，在感觉脊背上有股电流噼里啪啦的流窜过后。他不自觉的吞了吞喉咙，移开盯着葛瑞丝看的目光，胡乱的又拿起一个剧本，过了十几秒才冒出来一句：“我现在身材还是可以的吧，而且我都有在坚持击剑。”再说他也不走肌肉男路线的啊，还有那什么美国队长，根本也不是自己锻炼出的八块腹肌，强壮有力的胸肌什么的，那根本就是在超级血清的作用下出现的。
    ——可饰演他的演员，确实得自己锻炼出这样的身材啊。
    这件事就先打住吧，总感觉再说下去就会拐向未知的方向。
    再来说说斯特林操心的另外一件事好了，让艾琳·艾德勒，The Woman和莫里亚蒂合二为一，最开始是唐尼嘴快提出来的，而且他还得为此付出代价——他去和华纳兄弟那边负责《大侦探福尔摩斯》这个项目的制作人说这件事。
    唐尼确实说到做到了，以及他差点就无地自容了，因为《大侦探福尔摩斯》项目的制作人在听过他的提议后，没忍住问了他一句：“你在开玩笑吗，唐尼？”
    唐尼当时真的很想说“我是啊”，可它真的不是啊，不过也由此看得出来制作方是什么个态度了。唐尼本来就给葛瑞丝说好了，让她不要抱什么希望，可等真这样了，他反而不太好意思跟葛瑞丝说了，但这件事不回复葛瑞丝也不行啊，所以唐尼就硬着头皮给葛瑞丝打了电话。
    “我知道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葛瑞丝就把电话挂了。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声，唐尼开始琢磨她说的“我知道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单纯的她知道这件事了？还是说她早就知道了，并且还要采取其他手段？看在上帝的份上，为什么就不能把话说明白吗？
    ……小罗伯特·唐尼先生想太多了。
    葛瑞丝就是单纯说她知道了结果而已，完了后她就继续写她自己以艾琳·艾德勒和莫里亚蒂是同一个人为前提的剧本了。等葛瑞丝把最后的结尾写完后，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了，她一边等着打印机把剧本打印出来，一边就拿过来她的手机给她家男朋友打了电话，等莱昂纳多接通后，就简言意赅的说：“现在来我家。”
    本来都已经睡着了，被电话吵醒了，接起电话还迷迷瞪瞪的莱昂纳多彻底清醒了。
    
    第117章
    
    莱昂纳多来到葛瑞丝家时，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莱昂纳多被管家告知葛瑞丝在书房，当然，她当然得在书房，不然会在哪里呢？
    咳咳，莱昂纳多敲了敲书房的门，听到葛瑞丝说“请进”后，他推门走了进去。
    葛瑞丝轻飘飘的瞥了走进来的莱昂纳多一眼，就转了回去，继续打她的电话。可电话那头，同样被吵醒的但没有像莱昂纳多那样住得近而赶过来的斯特林，没办法继续这通电话了。
    “你在跟谁说话，葛瑞丝？”斯特林非常敏锐得抓住了关键，“不要告诉我是迪卡普里奥先生？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他为什么会来你家？”
    申明一点，斯特林这质问的语气并不是吃醋什么的，而是像是知道自己未成年的女儿要在男朋友家过夜的父亲一样。即使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女儿，不对，他根本就没有女儿，而葛瑞丝也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反正他的语气就准确准确表达了那样的意思。
    以及，葛瑞丝察觉到了。
    莱昂纳多也注意到了葛瑞丝在打电话，他在心里嘀咕了句，猜测葛瑞丝在打给谁，就听葛瑞丝就用她刚才说“请进”的语气说：“我叫里奥过来并不是要和他做爱，所以你可以收回你那鸡妈妈般的心态了。”
    斯特林：“……”你才鸡妈妈，你全家都是鸡妈妈。
    这个形容在某种程度上还真的很切合实情，不说超级妹控的安格斯·格林，就是罗德里克·格林先生，还有远在英国的雷蒙德·伍德先生对着葛瑞丝时都有着鸡妈妈的心态。
    然而现在并不是多说这题外话的时候，考虑到葛瑞丝对着话筒说这话，而莱昂纳多就近在咫尺，所以他也就原原本本的把这句话给听进去了，然后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成功的石化了。
    莱昂纳多在接到葛瑞丝的电话瞬间清醒后，然后就慌里慌张的从床上爬起来，在换下身上睡衣，从衣柜里找衣服来穿的时候，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这也不能怪莱昂纳多想太多了，主要是现在时间点太容易令人想入非非，再加上他作为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对着喜欢的人会有那种冲动和想法也是很无可厚非的，更不用说他已经“空虚寂寞”很久了——他其实从去年年底和上一个女朋友分手后，就没有再做过了，和葛瑞丝确定关系后，又因为忙着拍《盗梦空间》，前前后后拍了四个多月。
    去卫生间洗脸的时候，莱昂纳多终于稍微冷静下来了，他想起了葛瑞丝说过的性需求不等论，至今他还没能彻底弄清楚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来着。
    接下来，莱昂纳多就进行了思想拉锯战，最终作个正人君子的想法占了上风，当然还得辅佐于随机应变策略。
    Anyway，这样踌躇来踌躇去的，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花了足足半小时才过来葛瑞丝家了。
    结果，一上来就遭受了这样的“打击”。
    莱昂纳多在无比失落的同时，还有点庆幸他没有带安全性行为所必备的用具过来，不过他在带不带这件事上也踌躇过就对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种小几率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So sad.
    葛瑞丝一句话就击退了斯特林，还让莱昂纳多经历了个冰火九重天，不，是摆正了态度。在知道葛瑞丝叫他过来，是因为什么后，莱昂纳多就问她：“我是你第一个想到的人，对吗？”
    葛瑞丝点头。
    莱昂纳多心情顿时就飞扬起来，就连刚才他知道和葛瑞丝打电话的是他的经纪人所带来的郁闷都不翼而飞了。
    “无论你现在在想什么，都和我的本意不一致，迪卡普里奥先生。”葛瑞丝已经不止一次见识过这种情况了，说真的，她有时候都不太能理解莱昂纳多的脑回路，当然她大部分时候都还是对他的行为能演绎出来的，其他人也有这样的待遇。先不说大部分时候，单就是这种特定的时候，葛瑞丝都是会纠正莱昂纳多的想法，可惜并没有什么用，比如现在：莱昂纳多就一副“我都知道你不用说了”的姿态说：“我知道，我知道。”
    葛瑞丝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莱昂纳多笑嘻嘻的凑过去吻了她一下，还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过很快就退开了，眼神开始飘忽：“所以你在明知道华纳那边不会接受的情况下——你是知道这点的，对吧？——还是花费了很多精力来写了剧本吗？”
    “我不认为这之间有关联，我是说华纳不接受，和我编写剧本之间。”葛瑞丝坐在旁边的沙发椅上说。
    莱昂纳多笃定的说：“可你觉得不爽了。”
    葛瑞丝盯着莱昂纳多看了两秒，坚定的否定道：“我没有。”
    这看起来可并不太像是没有的样子，莱昂纳多就笑着附和，就是那种一看起来就不是真心实意，反而更像是在哄人的那种附和。
    葛瑞丝轻哼一声，用眼神示意莱昂纳多看他的剧本，不要那么多废话。
    莱昂纳多见好就收了，他觉得这样的相处也是很好的，反正他是觉得甘之若饴。这么想着的莱昂纳多就坐下来看葛瑞丝写的剧本了，他在刚才听葛瑞丝说过故事的梗概了。但是吧，他以为他能静下来心来读剧本，可是葛瑞丝就在旁边，她并没有穿睡衣，而是穿了件淡蓝色的棉质短裤，还有件宽大的T恤，光裸的长腿简直不能更让人心猿意马。
    莱昂纳多觉得他得说点什么转移下注意力，所以就清了清嗓子说：“葛瑞丝，你是不是偏爱高智商的角色？”
    ——希望有这样开头的谈话，能是个良好的开端，至于是什么样良好的开端，那就真的得“随机应变”了。
   
    第118章
    
    这确实是个良好的开端，莱昂纳多成功的把话题带到了…又一个新剧本上去了。
    关于《大侦探福尔摩斯》续集，华纳那边的态度现在还是很明显的，他们是不会这么跳脱的把莫里亚蒂和The Woman合二为一的。这其实有很多方面的考量，莫里亚蒂作为福尔摩斯最终极的敌人，这是个非常有魅力的角色，华纳是准备在这个角色上继续开垦，这不就还有“据传闻”说华纳有意让布拉德·皮特来演莫里亚蒂么。先不说这个据传闻是华纳想炒热度，就像之前莱昂纳多说的漫威那边最钟意让布拉德·皮特来演雷神一样，就是现在葛瑞丝她现在新写的剧本被采纳的可能性似乎很低。
    莱昂纳多谈着谈着就和葛瑞丝说，如果这个剧本华纳不采用的话，他们还可以自己修改一下基本设定，跳出福尔摩斯的框架来拍。莱昂纳多还提到了自己的制作公司 Appian Way，他可以来当制作人，也就是说其他问题，比如说投资或导演以及演员等，他都可以解决。如果有需要的话，他还可以友情价来出演。
    ——这好像男友力Max了。
    葛瑞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几乎被感动了。”
    “葛瑞丝，我是说真的！我并不是因为你是我女朋友才这么说的，我是说，你的剧本写得非常好，在故事情节上引人入胜，人物性格也勾画的很丰满，完全可以作为原创的剧本了。我这么说，就是想说我是站在一个合格的制作人身份来说的，我认为如果拍好了，完全可以成为一部非常优秀的电影。”莱昂纳多言辞诚恳的说着，极力证明着他并没有任何徇私的意思。
    葛瑞丝并不是这个意思，好吗？她那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把‘几乎’这个词去掉后的字面意思。也就是说莱昂纳多现在是该他迷之自信的时候，他竟然迟钝起来了，所以也就别指望葛瑞丝再把话说一遍了。
    葛瑞丝就从单人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回到她的电脑前，在莱昂纳多一口气说那么多话后，抬头问他：“你有想演但没有演过的角色类型吗？”
    莱昂纳多愣了下：“啊？”
    葛瑞丝掏出她的记事本，翻到没用到的一页，明亮的灰蓝色眼睛漫不经心地落在莱昂纳多身上，然后就转回到记事本上，“与其修改你手中拿着的剧本，我宁愿再写一个新的，所以迪卡普里奥先生，你有想演但没有演过的角色类型吗？唔，这个问题有那么难理解吗？”
    莱昂纳多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舔了舔嘴唇：“你要专门为我写个新剧本？”
    ——这才是莱昂纳多作为葛瑞丝男朋友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葛瑞丝在眼皮底下翻了个白眼，“看来它真的很难被理解。”
    莱昂纳多咧开嘴笑了起来，完全把葛瑞丝这否定的意思给无视了，脸上藏不住笑的凑到书桌旁，还顺手搬了书桌另一边的椅子坐到葛瑞丝旁边：“我想尝试的角色有很多，不过在我最想拍摄的就是根据丹尼尔·凯斯所撰写的多重人格分裂纪实小说《24个比利》改编的电影。天呐，我想死了演比利这个角色！”
    这倒是真的，早在97年刚拍完《泰坦尼克号》后他就想挑战这个拥有24重人格的角色了。好莱坞也传出过改编的消息，只是因为改编难度太大后来就不了了之了，但莱昂纳多就没有放弃过。
    还有，这很莱昂纳多。
    莱昂纳多本来就偏爱边缘角色，精神上有问题的角色自然就在其中。像是在04年马丁·斯科塞斯执导的《飞行家》中，他就曾挑战着扮演串有恐惧症和强迫症的霍华德·休斯；就是被改档期到明年2月上映的《禁闭岛》里，他演的角色就更是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人。另外，严格来讲，莱昂纳多在《盗梦空间》里所饰演的柯布，也存在一些精神问题，只是并不严重，并不能把它归于精神病的范畴。
    葛瑞丝偏过头来：“我读过这本书，还看过这本书的续作《比利战争》。在读心理学时和我的导师，还曾经就比利·米利根的案例做过一个课题。”
    她顿了顿又说，“我还看过案宗和庭审记录，这是一个非常有研究价值的课题，为此我还一度想和米利根先生直接对话，但很遗憾的是他并没有答应和我的见面。”
    《24个比利》是作家丹尼尔·凯斯根据真人真事创作的纪实传记，这里的‘比利’就是指比利·米利根，他在1977年因在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犯下三宗强奸罪被警方逮捕，在审讯过程中，比利·米利根被诊断为罕见的多重人格分裂症患者，因此被判无罪，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位犯下重罪但因多重人格分裂而被判无罪的嫌疑犯，但无罪归无罪，比利·米利根还是在精神病院接受了长达12年的治疗。
    莱昂纳多后知后觉的说：“也是，你在心理学方面造诣那么高。”
    葛瑞丝挑了挑眉梢，随即就对着莱昂纳多笑靥如花，声音甜度也随之跟上来了：“你知道吗，里奥？我非常想看看你的脑扫描X光片长什么样子，你会愿意去医院做个脑扫描的，对吗？”
    莱昂纳多根本没心思多想，他就稀里糊涂的点头答应了。
    “Good.”葛瑞丝意味不明的说道，她低下头来时，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然后就继续了他们原先的话题，“将《24个比利》改编成电影剧本，我想我可以做到。”
    莱昂纳多高兴的就把脑扫描的事给选择性无视了，他已经开始畅想起未来了，“我可以试着说动老马丁来拍，他擅长拍摄这类题材，而且他也曾经表示过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
    葛瑞丝也觉得它很有趣，不过和莱昂纳多感兴趣的方向不一样，莱昂纳多是想演这个具有史诗般难度的角色，而葛瑞丝她更想近距离研究下比利本人。要知道的是《比利战争》，这本讲述比利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经历的续作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一直无法出版，葛瑞丝却看过，由此可见她确实对这个案例非常好奇。
    所以，这算是另类的一拍即合？
    不管怎么说，这个在莱昂纳多看来有着旖旎向开头的夜晚，最终就以葛瑞丝陷入头脑风暴中——葛瑞丝看过的和比利·米利根有关的资料，都存在她的思维宫殿里，她现在只需要把它们调出来——而作息相对比较规律的莱昂纳多，抵抗不了睡意在葛瑞丝家的客房里睡着了做结尾。
    往好的方面看，这其实还是不小的进步了。
    ……
    先前也说过，《朱莉与朱莉娅》在北美是8月7号上映，轮到其他国家和地区，就比这个日期晚了最起码一个月，就像英国，《朱莉与朱莉娅》在英国上映时已经是9月11日了，比北美的上映日期晚了整整5个星期，而且《朱莉与朱莉娅》在英国的放映时长是一个月，也就是说等葛瑞丝在拍完《盗梦空间》，回到英国时，就基本上没踩住《朱莉与朱莉娅》的尾巴。
    不过，《朱莉与朱莉娅》这部电影在英国的口碑不错，票房也有将近700万美元，这是一个可以称得上差强人意的成绩。相比于英国的票房，北美的票房才能说是亮眼，《朱莉与朱莉娅》两个月的北美总票房有1.72亿美元，目前还排在年度北美票房榜前二十位，击败了索尼斥资2亿美元打造的《2012》、环球的《速度与激情》，还有和《朱莉与朱莉娅》同期开画的《特种部队：眼镜蛇崛起》这几步商业大片。当然了，《朱莉与朱莉娅》的海外票房成绩是没办法和它们比的，尤其是《2012》这部灾难片，海外票房高达6亿美元，还有这放在一起比本来就没有什么有建设性意义的可比性。
    只是媒体们不这么想，他们想知道《朱莉与朱莉娅》这部都不能称为中等成本制作（预算4000万美元）的电影，是怎么在北美有这么强悍的吸金能力的。同时被媒体们拿来举例的还有桑德拉·布洛克主演的喜剧《假结婚》，这部和《朱莉与朱莉娅》同等制作成本的电影，全球票房高达3.17亿美元，其中北美票房将近1.64亿美元。
    这两部电影也不严格属于同类型电影，《假结婚》是一部爱情喜剧电影，男主角的扮演者是瑞安·雷诺兹，帅哥和老牌甜心的组合，而《朱莉与朱莉娅》，它的侧重点并非是浪漫爱情故事，即使在这部电影里，两位丈夫都称得上楷模了，它更侧重于美食与生活。
    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可以套用曾经看过《朱莉与朱莉娅》的影迷的评价：“这部电影里，看完之后恍然意识到它可以看做是一部爱情电影，爱情的主角是葛瑞丝·格林与梅丽尔·斯特里普。假设她们相遇在同一个时空，总觉得她们很有可能成为一对好朋友和情侣。”
    这其实还可以用梅丽尔曾经说过的“我们在谈一段柏拉图式的恋爱”来形容。
    这样一来，两部电影的重合性好像就高起来了。
    不过，媒体们会把这两部电影相提并论，除了票房亮眼外，还因为颁奖季就要来临了，是时候开始预热了。《朱莉与朱莉娅》里，梅丽尔的表演得到了影评人一致好评，外界认为这基本上将会为梅丽尔再赢得一个奥斯卡提名，而葛瑞丝呢，她赢得提名的几率就要小一些，这是要考虑到她还有一部《成长教育》，媒体们更看好她凭借《成长教育》得到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像《泰晤士报》的影评人就曾针对《成长教育》写道：“如果她没有得到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我就把帽子吃了！”
    至于《假结婚》，这部电影倒是和奥斯卡提名没关系，但它的女主角桑德拉·布洛克，今年是她事业回春的一年，除了《假结婚》这部票房亮眼的喜剧片外，她还有一部被评论界认为有可能冲击奥斯卡提名的剧情片《弱点》，这也是一部根据真人故事改编的电影，目前还没有大规模上映，但前期影评已经新鲜出炉了，口碑相当不错。
    说这么多呢，好像有点偏移最开始想说的话题了。
    其实最开始想说的话题，是葛瑞丝在英国为《成长教育》做宣传时，给《VOGUE》英国版拍摄的杂志封面和时尚大片。
    ……这偏移了好多呢。
    《VOGUE》杂志被公认为是全世界最领先的时尚杂志，它的影响力非同一般，英国版虽不如美国版名气更广和影响力更大，但光是《VOGUE》本身就可以傲视同领域除《Harper.s Bazaar》和《ELLE》外的时尚杂志了。
    这一期《VOGUE》英国版发行后，只能对着葛瑞丝给阿斯顿·马丁拍摄的那组宣传硬照，还有广告截图，以及她参加首映礼时拍的照片舔屏的影迷们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在这期《VOGUE》里，葛瑞丝就只是葛瑞丝，她本身就具备着强烈而有着独特辨识度的风格，让她尝试其他不是她本身风格的风格，拍出来的效果虽然会很好，但绝对没有这么令人惊艳，想想看阿斯顿·马丁的广告就知道了。
    不过呢，考虑这是时尚大片，所以还是得注入时尚界元素什么的，因此有一张可以说是作为“彩蛋”出现的照片。在这张照片里，有着在雨幕中，撑着一把黑伞，穿着及膝大衣、西装裤和牛津皮鞋，垂着眼睛，抽着一根香烟的葛瑞丝。
    着重提到这是黑伞，是因为这张照片是黑白的，单看照片的话那把伞是黑色的，但实际上它就是黑色的……反正那是一把黑伞。
    就不说当时摄影师是什么想法，反正时尚界人士的想法总是很抽象又时尚即让一般人听不懂，单就是这么一张图，就足够让读者们遭受会心一击，想拜倒在她西装裤下的了。
    以及，水仙党又在摇旗呐喊了。
    至于现实里被正过名的男朋友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那是谁啊。
    ——这真是个略悲伤的故事。
    
    第119章
    
    这一期《VOGUE》英国版，带来了深远的“后遗症”。
    对影迷们的影响，已经说过了。
    那么对于被水仙党选择性无视的You-Know-Who即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呢，影响也不是没有的。其中一点就是他终于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全世界都是他情敌，而最有威胁力的一个竟然是他男装下的女朋友。
    这简直不能再悲伤了，好吗？
    可莱昂纳多能有什么办法呢，他自己也是承认葛瑞丝做这种偏向于中性打扮的时候，非常有魅力的，并且拜托比所赐，他还知道葛瑞丝在LGBT群体中非常受欢迎，不然他也不会说全世界都是他情敌么。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会跑去跟葛瑞丝说“宝贝儿，咱以后不要随便散发荷尔蒙了，行不行？”，他就只有痛并快乐着——他才是葛瑞丝的正牌男朋友！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莱昂纳多有一天做了个非常诡异的梦。
    在这个梦里，莱昂纳多要去赴约，他和葛瑞丝的约会，在餐厅外他看到了正在等他的葛瑞丝，她穿着在墨西哥餐厅里穿的那件枚红色的裹身裙，看上去漂亮极了。
    莱昂纳多他自己迫不及待的走过去，再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穿西装和黑大衣的男人，抢先他一步走到了餐桌前，并且就俯下身和葛瑞丝接吻了。
    接吻了！
    莱昂纳多当时就火冒三丈，上前就要教训这个登徒子，扒过那男人的肩膀，结果看到了一张和葛瑞丝有九分相似的脸，只是这张脸更加英气勃勃，但那双明亮的可以洞穿人心的眼睛却一模一样，和坐在椅子上的葛瑞丝相映成辉。
    莱昂纳多想说话，却张不开嘴。
    这时候，葛瑞丝慢吞吞的开口了：“迪卡普里奥先生，请允许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格里菲斯。”
    格里菲斯眯起了他的眼睛，带着无穷恶意逼近过来说：“我是葛瑞丝的第二人格，同时我也是她的灵魂伴侣。”
    “不——！！”莱昂纳多这次终于发出声音了，同时也从噩梦中惊醒了。在意识到那只是个诡异的梦后，莱昂纳多揉了揉脸，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葛瑞丝最近都沉浸在比利·米利根案例中，相比于有23个人格的比利·米利根，双重人格又算得了什么，不过这还不是莱昂纳多思维跳跃的地方，他还另外想到了葛瑞丝演戏时习惯于自己勾勒出角色的人格，说不定葛瑞丝在深入研究比利·米利根时，会以身涉险的也把24个比利都虚构出来……天呐，这会不会对葛瑞丝的心理造成影响，就是她太过于沉浸在角色中，以至于不可自拔。娱乐圈里有这样情况的演员不少，诺兰执导的《黑暗骑士》里饰演小丑这位无规则、无秩序拥护者的希斯·莱杰，不就是因为太过于入戏，而最终导致自杀的吗？
    莱昂纳多越想越觉得后怕，身体快于大脑的就那么在大半夜的，裹着睡衣穿着拖鞋从他家跑去葛瑞丝家了。
    感谢比弗利山庄的安保，感谢还兢兢业业着的管家，莱昂纳多就顺利的见到了葛瑞丝，只不过莱昂纳多见到的葛瑞丝就那么坐在书桌后，双腿搭在书桌上，神情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见到莱昂纳多进来，挑了挑眉，随后说了句非英语，听起来很像是俄语的话。
    莱昂纳多本来就敏感，现在又敏锐的觉察到葛瑞丝神情有恙，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觉察到疼后，意识到这不是个梦，刹那间整个人都不好了，看葛瑞丝的眼神特别的复杂，“你是谁？”
    声音都是颤抖的。
    葛瑞丝脸上的神情如潮水般退去，稍微倾斜头看着莱昂纳多，稍后就拖长调子说：“需要你的陀螺吗，柯布先生？”
    说完，就对着莱昂纳多翻了个大白眼。
    这次可闹了个大乌龙，葛瑞丝说俄语那段确实不是她自己，但也绝对不是什么第二人格，而是伊夫林·绍特，也就是《特工绍特》的女主角——《特工绍特》也遇到了和《大侦探福尔摩斯》一样的问题，在杀青好几个月后迎来了补拍。葛瑞丝不得不把当时塑造的‘伊夫林·绍特’，从她的思维宫殿里找出来再熟悉下。
    莱昂纳多已经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了，他都不敢去看现在葛瑞丝的脸。
    葛瑞丝可没在关心莱昂纳多尴尬不尴尬，她倒是觉得带莱昂纳多去医院做个脑扫描刻不容缓了，她现在对他的脑扫描越来越感兴趣了。
    这个乌龙，就这么让它随风而逝吧。
    葛瑞丝还得去曼哈顿补拍《特工绍特》，斯特林这次终于有正当的原因不跟着一起去了，上一次他去纽约那边时，可经历了很多不愉快。至于斯特林正当的理由，那显然是为颁奖季做准备，顺带处理各种突发情况。
    这里的突发情况呢，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情况。
    举个例子来讲，《VOGUE》英国版新一期发行后，除了接踵而来正常的代言邀约，斯特林也不确定葛瑞丝会不会接代言，考虑到这里面还有英国国宝级时尚品牌巴宝莉的，斯特林觉得这得葛瑞丝自己做决定，不过这还不是斯特林觉得“眼前一亮”的代言，真正让他觉得有冲击的是竟然有个知名时尚品牌，邀请葛瑞丝为他们的男装代言。斯特林仔细确定过后，就想问一句：认真的吗？
    再有的一桩值得一提的突发事故，好像和葛瑞丝关系并不是那么直接，那就是迪士尼日前收购了漫威，这和华纳旗下的DC漫画公司起名的漫画公司。漫改电影其实在往前推个四五年，都不会让人预想到会有现在这样的生机和价值，那时候一部《猫女》可是让华纳赔惨了，还让奥斯卡影后哈莉·贝瑞，也跟中了传说中的影后魔咒一样，事业下滑下来了，但随着华纳制作了由诺兰担纲导演的《蝙蝠侠前传》，而漫威这边的蜘蛛侠三部曲，以及后来和派拉蒙合作的《钢铁侠1》，漫改电影重新成了香饽饽。
    看着吧，漫威进来动作连连，今年拍摄的《钢铁侠2》，预计明年开拍的《雷神》《美国队长》，据说漫威里最有人气的超级英雄蜘蛛侠系列还会重启。不管怎么说，现如今漫威被迪士尼收购了，因此会在版权上进行分割，漫威已经卖给派拉蒙的版权自然是收不回来了，所以《钢铁侠2》《雷神》和《美国队长》这三部已经交割过的电影仍旧由派拉蒙负责发行。
    再因为种种原因，斯特林这边呢就回绝了《美国队长》的剧本。本来，斯特林就没有意向让葛瑞丝接这部电影，现在既拒绝了还能卖迪士尼个好，何乐而不为呢。再有，斯特林还顺便拒绝了迪士尼递过来的第四部《加勒比海盗》的橄榄枝，只答应了《熊与弓》的配音合作。
    斯特林的专业素质没得说，也不知道在这几件事上，他是怎么处理的，反正呢，迪士尼那边还又委婉提到了他们最近才开始立项的新电影项目，对《睡美人》这个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进行改编，将它改编成真人电影。这个项目还在立项阶段，主要还得看将在明年初上映的《爱丽丝梦游仙境》，这部同样是改编于童话故事的电影反响如何，另外他们还是有意让蒂姆·伯顿做导演，故事的焦点讲不再是在睡美人身上，而是那位让城堡陷入沉睡的善嫉魔女玛琳菲森，也就是说基调可能会倾向于暗黑。
    斯特林觉得这个可以有，同时脑海里簌簌的冒出了葛瑞丝曾经讲过的集血腥、悬疑、惊悚、童话为一体的探案故事，头皮有点发麻，顿时就希望迪士尼真要这么拍的话，编剧一定要给力才行。
    说这么多，其实今年之内，葛瑞丝除了接下来要去曼哈顿补拍《特工绍特》，就没有其他的电影要拍了。
    葛瑞丝现身曼哈顿后，记者们终于觉得有挑战性的任务来了。他们真的很少拍到葛瑞丝日常的照片，这和葛瑞丝平时不出门也不无关系，但她出门也不是去一般的地方，像上次去南加大，那都是去给南加大学生开讲座的。再有，葛瑞丝就算去了一般的地方，如果她有意要伪装，记者们也没办法知道啊，可现在拍戏就不同了，只要在剧组外候着总是能拍到的，而且相信《特工绍特》剧组也需要曝光率，会对这种情况睁一眼闭一只眼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记者们不仅拍到了葛瑞丝，还在第三天的时候等到了来探班的莱昂纳多。
    以前也说过，但莱昂纳多不知道的是曼哈顿这边可是格林家族的大本营，总觉得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又要再次上演了。
    
    第120章
    
    “你怎么来了？”
    葛瑞丝这么问来探班的莱昂纳多，《特工绍特》补拍总共也只需要不到一星期的时间，莱昂纳多又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在葛瑞丝看来并不需要花费不必要时间，从西海岸到东海岸来。
    莱昂纳多倒不觉得葛瑞丝不解风情，他一面把买来的咖啡递给葛瑞丝，一面回答：“来给你的新电影增加宣传卖点，等下次我拍电影的时候，你也可以过来探班的。”莱昂纳多没说的是，再不一起同框出现，外界都会传他们已经分手了，好吗？媒体们历来都是这种德性，莱昂纳多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葛瑞丝接过咖啡杯，对莱昂纳多的话不置可否。
    莱昂纳多又想起他来纽约的另外一件事，“事实上，我会在纽约多呆一天，然后明天会去参加一个拍卖会，他们会在拍卖会里拍卖萨尔瓦多·达利的三幅画。”
    萨尔瓦多·达利是西班牙画家，因其超现实主义作品而闻名，与毕加索、法国画家亨利·马蒂斯一起被认为是二十世纪最有代表性的三个画家，莱昂纳多是他的忠实拥趸，像这样会拍卖达利画作的拍卖会，他必然会参加的。
    葛瑞丝眉毛动了动，这件事显然是莱昂纳多临时决定的，她在来曼哈顿补拍《特工绍特》时，都还没有这回事呢。葛瑞丝想了想就漫不经心般问了莱昂纳多拍卖会的场地和主办方，听了答案后没多说什么，倒是跟莱昂纳多说：“祝你明天玩得愉快，里奥。”
    “你知道什么了吗，葛瑞丝？”莱昂纳多却凑近葛瑞丝，神秘兮兮的问。
    “嗯？”
    “我总觉得你知道了什么，倒不是说我会去做什么坏事，而是你对我说了正常社交性用语，这就有点不对劲了，难道这个拍卖会有问题？还是说——”莱昂纳多这下几乎是贴在葛瑞丝耳边跟她咬耳朵了，“你哥哥也会参加？”
    葛瑞丝把莱昂纳多推着站直了，轻嗤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哥哥变成不能大声说的人物了。”
    莱昂纳多讪讪的笑了笑，安格斯·格林是不是不能大声说的人物，他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但他自己却在影迷口中变成不能说的人物，you-know-who了。
    葛瑞丝灰蓝色的眼睛环顾了一周，最终停留在莱昂纳多脸上，语气轻快的说：“我没有和你说过吗？你们的第一次见面，给安格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再一次见到你了。”
    “真的？”莱昂纳多可不这么认为，但他不好这么直白的说啊——看得出来葛瑞丝的哥哥虽然不寻常，但他是真心在关怀着葛瑞丝，他们兄妹的关系该是不错的。
    葛瑞丝认真想了想说：“反正我是对你们的第二次见面很期待的。”
    莱昂纳多顿时就心情飞扬了，他靠过去吻了吻葛瑞丝的额头，还跟葛瑞丝嘀咕：“好吧，我其实也不排斥跟你哥哥见面的，但我就是希望我们能用正常的方式见面，我们三个一起吃顿饭什么的。”
    看得出来，莱昂纳多这一次的想法，又没能和葛瑞丝的在同一条轨道上，不过呢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了就好。
    还有，这第二次见面没有来的那么快，莱昂纳多并没有在第二天的拍卖会上看到安格斯。安格斯倒是给葛瑞丝打了电话，告诉葛瑞丝一件‘趣事’：“父亲最近突然对萨尔瓦多·达利的作品感兴趣了。”
    葛瑞丝面无表情的说：“我应该对此表现出惊讶之情吗？”
    “如果你真要这么做的话，可以等我切换到视频通话模式吗？”安格斯·格林面瘫着脸说着这样的冷笑话，还有不用视频通话他也知道他妹妹在他说完后，肯定是在眼皮底下翻白眼了，事实确实如此。
    安格斯就这么点到为止了，他转而问起葛瑞丝另外一个问题：“圣诞节你会回家的，对吧？我找人核实过你的行程，你主演的《大侦探福尔摩斯》在圣诞前一天上映，而你只需要参加它在伦敦和纽约的首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纽约的首映是12月18号，你可以在参加完首映后就回家来，我可以把时间多空出两天来。”
    葛瑞丝陈述道：“我去年回去了。”
    安格斯顿了顿才说：“或许你愿意带迪卡普里奥先生回来，葛瑞丝。”
    葛瑞丝理直气壮的问道：“为什么？”
    说完，葛瑞丝垂下眼帘，不轻不重的又说道：“你不是已经见过他，而且还印象深刻了吗？怎么了？难道我理解错你让我把里奥带回家的含义了？我先前读过的恋爱学书籍可都不是这么说的。”
    安格斯无声的笑了，他可没去拆穿葛瑞丝的别扭心理，这话说的就好像他在剖白对家人的感情方面，就很直来直去一样。安格斯在这方面，顶多也就比罗德里克·格林先生好两个等级，但还远远比不上唐纳德·伍德老先生，不然，如果是老先生出手的话，那葛瑞丝就该早就答应会回伦敦过圣诞节了，不过这也能切实说明“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道理。
    以及，这通电话的重点似乎还有一个，那就是莱昂纳多去参加的拍卖会，罗德里克·格林先生也会出席。葛瑞丝原本意识到了，安格斯的话无非是给予了确定，最后等莱昂纳多从拍卖会上回来后，也亲身证实了这一点——他见到葛瑞丝的第一句话就是：“葛瑞丝，我见到你父亲了！”
    “你已经知道了？”莱昂纳多看葛瑞丝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就这么问道。
    葛瑞丝眨了眨眼睛：“我当然知道了，你刚才告诉我了啊。”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莱昂纳多显然有一肚子话要跟葛瑞丝说，他就没有继续深究葛瑞丝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了，反正他知道葛瑞丝事先就知道了就行。他组织了下语言，要说的时候又找不着头绪了，半晌才挤出一句：“你父亲原来是那个格林啊。”
    葛瑞丝把手机放到一边，支着额头看莱昂纳多：“所以在继我哥哥成了不能大声说的人物后，我父亲也成了姓氏前加定冠词的人物了。Hm，这很有趣。”
    莱昂纳多干巴巴的说：“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其实你的粉丝们都叫我‘you-know-who’。”
    葛瑞丝愣了下，慢吞吞地说：“我以为他们会叫你‘the goldfish’。”
    莱昂纳多：“……”莫名觉得葛瑞丝说的这个昵称更好听呢，不过现在并不是来说‘昵称’的时候啊，他清了清喉咙：“葛瑞丝，你怎么不问我我对你父亲的印象？”
    葛瑞丝摊开手：“你不是说了吗？‘The Green’.”
    “……这个不算。”莱昂纳多被葛瑞丝逗得快找不着北了，他决定“自力更生”，就是不需要葛瑞丝再问他了，他就全盘交代了，只是形容词有点别致。
    “我其实在被认识的朋友引荐着见到你父亲时，就差不多猜出来他其实是你父亲了，真的。这和你昨天暗示我会见到你哥哥，也有很大关系。再然后，他自己也承认了，我们就交谈起来了，发现我们都喜欢达利，你父亲还把竞拍达利画作的机会让给了我——”
    葛瑞丝切入进来打断莱昂纳多的絮絮叨叨：“重点。”
    “重点？好吧，和你父亲相处下来，我觉得吧他，唔，该怎么说呢，我最开始在意识到他的身份后，再联想到你们在电话里吵的那么厉害后，以为他是‘布克特夫人’，然后交谈时，我又觉得他是‘莫莉夫人’，最后我意识到他应该是披着‘莫莉夫人’外壳的‘布克特夫人’。你知道我说的布克特夫人和莫莉夫人是谁吧？就是我演的《泰坦尼克号》里萝丝的母亲，和上流社会里为数不多可爱的女士。”
    莱昂纳多手舞足蹈地说着，葛瑞丝等他这一段说完才开口道：“我知道她们是谁。”
    莱昂纳多听完就有点偏移重点地问道：“你当时也看了《泰坦尼克号》吗？”《泰坦尼克号》首映是在1997年年底，当时可谓是风靡全世界，接连创造了影史上的奇迹，全球总票房成绩到现在都没有一部电影打破。莱昂纳多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提起《泰坦尼克号》，不过现在好多了，还有这句话里的‘当时’，其实可以换成‘小时候’这个词的，葛瑞丝在《泰坦尼克号》首映时也就只有10岁，还是个小萝莉，只是她那时候已经打算不再公学读书，而去申请入读牛津大学了，再隔一年她就进入了牛津大学。
    再有，葛瑞丝当时并没有去影院看过《泰坦尼克号》，她是后面她和莱昂纳多第一次传绯闻，就是一起骑自行车出门事故那次。当时洛杉矶的记者还没有很清楚的见识到葛瑞丝的杀伤力，在报道上编了个粉丝追偶像的故事，而莱昂纳多成为葛瑞丝偶像的契机，就是那部《泰坦尼克号》，谁让当时的杰克迷倒万千少女呢。
    现在，话题再回到正题上来。
    葛瑞丝对莱昂纳多套用了《泰坦尼克号》这部电影里人物的形容的评价是：“我得说，这是个很新颖的形容方式，还很贴切。”
    《泰坦尼克号》里，萝丝的母亲布克特夫人从头到尾都极力反对着萝丝和杰克在一起，而且她表现出来的品格，都不受观众喜欢。至于莫莉夫人，她虽然是新贵族，被以萝丝母亲为首的老派贵族们看不起，但为人开朗大方，还有情有义，并且还给杰克提供了帮助，对杰克没有任何的偏见，态度也并不傲慢。
    莱昂纳多不由得咂舌：“原来你父亲真的不支持我和你在一起啊！”
    葛瑞丝挑了挑眉：“我以为你已经得出确切结论了。”
    “我那只是一种直觉，不对，其实我还进行了推理。”莱昂纳多说着对上葛瑞丝意味不明的目光，他咳嗽了一声，“你别这么看我，我是认真的，你看啊，在最开始我和你的恋情曝光后，你父亲打来电话，他那时候的态度那么不好，以至于我都误会他其实并不喜欢你了，但现在才过去多长时间啊，他都没有和我接触过，实际了解过我是怎么样的人，态度就猛然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怎么看都不太对劲吧？”
    葛瑞丝鼓起掌来，假模假样的赞叹着：“很精彩的推理。”
    莱昂纳多：“……葛瑞丝！”
    葛瑞丝无辜极了：“我在夸你呢，Mr.You-know-who.”
    莱昂纳多觉得真不该告诉葛瑞丝这个称呼，他佯装恶狠狠地怒视葛瑞丝，眼前的画面却让他移不开眼睛：葛瑞丝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慵懒地盘在身前，她因为要补拍《特工绍特》，所以原本及肩的红色短发被暂时染成了黑色，黑色的头发让她看起来有了更多神秘的色彩。莱昂纳多并不是很清楚葛瑞丝在这部谍战电影里是什么样的性格设定，但现在真实的葛瑞丝无疑特别的性感。
    好吧，她什么时候看起来都特别吸引人，只是现在有点不太一样。莱昂纳多具体说不出来，可不妨碍他在正视到这个事实后，立即就付出行动。
    “如果你父亲不同意我们的事，你会和我私奔吗，葛瑞丝？”
    莱昂纳多撑在沙发扶手上，说着在葛瑞丝看来不着边际的话，并且还不等葛瑞丝说什么呢，他就耍无赖的说了，“你不说我就当你同意了。”
    葛瑞丝抬起手来拍拍莱昂纳多的头，很认真的说：“等我结束这份工作，我就带你去医院做脑扫描。”
    “你可真是……”莱昂纳多哭笑不得，他觉得他干嘛说那么多废话啊，直接吻住她就对了，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
    ……其实，最该哭笑不得的应该是罗德里克·格林先生才对，他的下马威并没有达到实际的效果，而且还得到了莱昂难度那么一份别致的评价。但他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过了几天，他难得收到了葛瑞丝送给他的‘礼物’，起初罗德里克·格林先生还以为是首映礼的门票——以前的时候葛瑞丝的电影在北美有首映礼时，她大多会给安格斯寄首映礼门票，但从没有给格林先生，这件事让他大为火光，为此还曾打电话质问过葛瑞丝，结果自然是又一次被噎得无话可说——但打开后才发现是《泰坦尼克号》再版后的光碟。
    “她这是什么意思？”罗德里克·格林先生不得其解后问大儿子。
    知道一部分内情的安格斯，他并没有向父亲分享这个不能说的秘密，只是用一贯平淡的语气说：“或许葛瑞丝是想让您看一看迪卡普里奥先生最为出名的电影。”
    罗德里克·格林先生目不转睛的盯着安格斯，安格斯面不改色，最后罗德里克·格林先生按捺不住开口了：“这话你自己信吗？”
    安格斯对此不置可否，再说了他还有很强大的理由让自己置身事外，“可它并不是寄给我的，不是吗？”
    罗德里克·格林：“……”
    安格斯扯了扯嘴角又说道：“如果您迫切想知道葛瑞丝这么做的真正原因，为什么您不直接去问她呢？我想葛瑞丝会告诉您实话的。”
    这全是废话，格林先生如果想这么做，能这么做，他还用拐弯抹角的来问大儿子吗？罗德里克·格林暂时不纠结这盘光碟到底有什么含义了，他收敛了情绪，语气也变得寡淡起来：“我以为你也不同意葛瑞丝的选择。”
    “我是不赞同，”安格斯直接把话挑明了说，“可您也说了，那是葛瑞丝的选择，我记得您没有一次迫使过葛瑞丝改变过她的选择吧。”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而且他还用到了‘迫使’这个词，成功的导致了罗德里克·格林先生脸上重新戴好的面具出现了裂缝，然后这一言不合之下，罗德里克就指着书房门，让安格斯爱哪儿去哪儿去。
    看得出来，当父亲的在打嘴炮上，从来没有赢过大儿子和小女儿，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个悲伤的故事。更坑爹的，罗德里克·格林先生还不得不把《泰坦尼克号》给看了一遍。
    以及，他怎么都想不到葛瑞丝这么做的初衷，或许以后会有机会知道的也说不定。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期待这一天早点到来了。
    
    第121章
    
    临近十二月颁奖季，斯特林就变得忙碌起来。
    WMA将公关重心放在葛瑞丝一个人撑起来的电影《成长教育》上，原因斯特林也已经分析过了，葛瑞丝在《朱莉与朱莉娅》里，从角色讨喜程度和本身底蕴上，和梅里尔·斯特里普相比，都不存在天然的优势。《成长教育》更能够体现葛瑞丝对角色以及电影的掌控力，但这也不能说《成长教育》就完全具备太大的优势。
    《成长教育》的劣势也是显而易见的，首先因为这是一部英国电影，这并不是说英国电影就不容易在颁奖季占有一席之地，事实上数年来，英国电影和英国电影人早已经在颁奖季占有一席之地，而是《成长教育》的背景是六十年代的英国，讲述的还是英国的教育机制，这就限制了《成长教育》的受众，导致它的票房可以说是惨淡，相比于葛瑞丝以前演过的任何一部电影来说都是如此。换句话说，《成长教育》叫好不叫座，知名度上就有所欠缺，纵观历届奥斯卡，学院评委可并不是单纯的只重视艺术性，它还是更喜欢艺术性和商业性达到微妙平衡的电影。
    其次，《成长教育》的制作公司并非好莱坞六大影业——现如今真的说是六大影业了，米高梅在不久前就传出了破产的消息，虽说没有得到确认，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米高梅是真的衰败了——没办法得到制作公司帮忙造势和公关，《朱莉与朱莉娅》虽说是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制作，可背后靠的却是索尼。
    不管怎么说，统筹过利弊后，WMA还是把重心放在了《成长教育》上，再之后斯特林就得把他客户的那份也给操心上。说实话，斯特林都没把这件事说给葛瑞丝听，他不需要一个不求上进，该有野心的时候没有野心的客户来给他泼冷水。
    双倍操心之余呢，斯特林还挂心着一件事，和《大侦探福尔摩斯》续集有关的。这件事一日还没有个定论，斯特林就一直放不下，强迫症就是有这个坏处，终于还是斯特林撑不住了，他就找葛瑞丝开诚公布的说了这件事。
    然后葛瑞丝说：“我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了，我现在找到了新的乐趣。”
    斯特林：“……WHAT！”
    葛瑞丝不解了：“你不是该松一口气吗？当时你可是像遇到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样。”
    斯特林绷住一口气问：“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也没有问。典型的逃避心理，不是吗？”葛瑞丝说的一本正经，斯特林脸却有一瞬间的狰狞，这一刻他心里其实是想拿起不远处的一沓书稿，砸到葛瑞丝脸上的，幸运的是在他做出实际行动前，他瞄到了那上面的字，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后问葛瑞丝：“这是什么？你的新乐趣？”
    “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那是我新乐趣的副产品。”葛瑞丝不以为意的说着。
    斯特林把那一沓书稿拿过来，没好气的说：“如果您能屈尊告诉我您的新乐趣是什么，那么我将会不胜感激。”
    葛瑞丝现在的新乐趣就是24个比利案件，而且还分了两个支线，一个就是将《24个比利》改编成电影剧本，另外一个是换个新角度来进行学术研究。至于她说的“副产品”，就是将多重人格的个数推进到24个的过渡作品，按照主角有双重人格，四重人格和八重人格写的中短篇小说。
    斯特林心不在焉的应和着，大部分注意力还在那一沓书稿上，直到葛瑞丝伸出腿踢了他一下，正好踢到他的小腿上：“我让你觉得无聊了？”
    回过神来的斯特林嘴角抽了抽：“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的，格林博士？我以前和你说话的时候，你有几次是认真听过的。是的，你说的话让我觉得无聊了，行了吧。你可以继续研究你的多重人格了，而我，我现在觉得这个更有趣。”他举了举手中的书稿。
    葛瑞丝歪了歪头，笑得纯良：“那再见。”
    斯特林：“……”
    斯特林很有骨气的就走了，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才想起来24个比利的故事，这不就是莱昂纳多一直想演的角色吗？所以他的客户现在研究这个故事，是因为沐浴在爱河中了？
    斯特林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如果硬要形容的话，那就像是女儿要嫁给别人的不舍和难受，还有嫉妒……或者更贴切的：葛瑞丝现在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斯特林就是这里面的‘娘’。
    不对，这个形容只是神似形不似。
    或许，“见色忘友”这个词更形似一些。
    反正呢，斯特林心里酸溜溜的就对了，他撇撇嘴，那谁有个电影剧本又怎么样，他现在可是有三篇小说，而葛瑞丝作品的出版还有其他事宜都会有他打理，他——
    斯特林现在终于反应过来了，葛瑞丝可不会无缘无故就特意写几篇小说出来啊，所以说这是专门写出来让他来出版的？不，这一定是他的错觉，葛瑞丝·格林可是感情神经等同于没有的理性至上星人，她才不会做出这么暖心的事呢。就算她的本意如此，那也很可能是她想要继续奴役他而想出来的阴谋。
    半晌后，斯特林挤出了一个词：“Shit！”
    他才没有感动，好吗？
    ……经纪人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大侦探福尔摩斯》续集，关于把艾琳·艾德勒和莫里亚蒂改编为同一个人的事故就这样没有变成故事了，而《大侦探福尔摩斯》第一部即将在圣诞节前夕上映，现在正在紧鼓密锣的宣传中。
    不同于葛瑞丝的清闲，“大侦探福尔摩斯”小罗伯特·唐尼目前可是处于赶工状态。
    葛瑞丝是今年并没有像去年那样连轴转在拍戏，而她今年的两部电影《特工绍特》和《盗梦空间》都在十月份就拍摄完了，即使是《特工绍特》后来进行补拍，也在上个月就完工了。唐尼是今年接拍了三部电影，除了上半年拍摄完成的《钢铁侠2》，下半年作为配角出演的一部电影《爱与怀疑》外，还有日前开拍的一部喜剧电影《预产期》，和他合作的导演是今年票房最高的R级喜剧电影《宿醉》的导演托德·菲利普斯，另外一个主角也同样是《宿醉》的主演扎克·加利费安纳基斯。
    可就是这样，唐尼可比葛瑞丝要更卖力的在为《大侦探福尔摩斯》做宣传——这话说的好像葛瑞丝为《大侦探福尔摩斯》卖力做宣传一样。
    当然了，这和唐尼是《大侦探福尔摩斯》的绝对主角，而葛瑞丝的戏份充其量只是个配角不无关系，尽管葛瑞丝的片酬是《大侦探福尔摩斯》里仅次于唐尼的。
    不过，也不能说葛瑞丝就没有为《大侦探福尔摩斯》的宣传做过贡献，事实上她贡献出了一个绝佳的宣传故事：500美元肖像画事故。
    先前唐尼就在《托比讲故事》里插了一脚，说他会在节目上讲他身为葛瑞丝‘受害人’的故事，他果然没有食言，在为《大侦探福尔摩斯》做宣传上《柯南秀》时，他就全方位又生动形象的讲了这个故事，还把那幅画带到了现场。
    这就有趣了。
    “他怎么好意思把这种事讲出来？”莱昂纳多在参加一个熟人举行的派对时，跟托比这么吐槽着。
    托比在心里还就呵呵了：“我得确定一下，你这是在不赞成唐尼的做法，而不是迂回的赞成他的做法，对吧？”
    莱昂纳多不解了：“我为什么要迂回的赞同他的做法？”
    托比摊开手：“因为你就好意思把这种“我是金鱼游啊游”的故事讲出来啊。”
    莱昂纳多才不管呢，“这能一样吗？我和葛瑞丝是男女朋友关系。”
    “这两件事有关系吗？好吧，你是格林博士的男朋友，行了吧？”托比一副受不了的语气敷衍着，“不过说真的，唐尼讲的那件事都是去年发生的事，也就是说比你的故事发生的时间点要早——你再瞪我，这还就是事实了，还有承认吧，你就只是吃醋了。”
    莱昂纳多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托比其实也对唐尼羡慕嫉妒恨，500美元买了一幅葛瑞丝画的画，他绝对是赚了，好吗？想到这儿的，托比就怂恿莱昂纳多：“既然这样，那你可以从唐尼那儿把那幅画买回来啊。”
    莱昂纳多想了想就佯装大方的说：“我干嘛要买一幅画着别的男人的画，我完全可以拜托葛瑞丝给我画一幅我自己的肖像画。”
    托比已经开始挑眉了，可莱昂纳多就还自顾自的往下说着，“再说了，肖像画也不算多稀罕的，葛瑞丝可是因为我专门把《24个比利》改编成电影剧本呢。”
    托比眉毛都要挑飞了，然后毫不客气的喷了看起来轻描淡写但实际上绝对是得意洋洋的莱昂纳多一脸：“滚！”
    如果不是莱昂纳多就是条金鱼，托比都要怀疑他是专门放闪来了，还是先抑后扬的那种放闪。
    ……这可说不准。
    除此之外，这件价值500美元事故的旁观者史蒂文·莫法特，还在看了这期《柯南秀》后想起这件事了，不过他选择在看完后给葛瑞丝打越洋电话，并不是要对这件事发表什么看法，他想发表的看法当时就发表过了，而是，“葛瑞丝，你还记得我们说过的你会客串《神探夏洛克》的事吗？我现在有个想法，你觉得你来演麦考夫和夏洛克的妹妹怎么样？”
    
    第122章
    
    史蒂文·莫法特的提议，莫名的让葛瑞丝觉得想笑。
    葛瑞丝二话不说就结束了这通通话，她甚至还把手机扔到了地毯上，就那么倒在长沙发上，扯过一边的毯子把自己团团盖住，面朝里蜷缩在沙发上。
    感谢史蒂文·莫法特先生，让葛瑞丝再次深刻的意识到她现在身处在一个平行世界，一个没有麦考夫和夏洛克，没有妈咪和爹地存在的平行世界！
    这很可悲，不是吗？
    葛瑞丝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沉入她的思维宫殿里，可这次她努力了好几次都没办法静下心来。葛瑞丝烦躁的掀开毛毯，从书房的墙壁上拿过来她的花剑，没有任何章法的在书房里胡乱的出剑。
    “葛瑞丝，集中精神。”
    “不，我不要！”葛瑞丝咬着下唇，眼睛里写满了倔强。
    “哈啊，我们的小妹妹竟然被大魔王激起了反抗精神了吗？虽然迟了点，但还不算彻底没救了，还有我得申明一点，葛瑞丝，如果你早听取我的提议跟那个正在向大象看齐的胖子对打的话，现在你就不会一局落后了。”夏洛克说着还朝着没有换上击剑服，只是脱下西装外套，并瞪着他的麦考夫露出个大大的假笑。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得出这样结论的，夏洛克？从你没有一次赢过我的数据中吗？”麦考夫很快就消化了夏洛克对他身材攻击的比喻，顺便反击了过去，并也附带了麦考夫式的假笑。
    说完，麦考夫就不再理会夏洛克了，而是把目光放到了他们家小妹妹身上，“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讨论类似的问题了，葛瑞丝。”
    “我没有。”葛瑞丝倔强着不肯承认，她手中的花剑出其不意的刺了出去，显然这并不能瞒过麦考夫，要知道不仅是演绎法，还有击剑，都是麦考夫教给葛瑞丝的，其实要说麦考夫把葛瑞丝当女儿养大，也不是不可以，谁让麦考夫在十四岁时就拥有了四十岁中年人的心态了呢。这一方面是天性使然，另外一方面如果家里有个像夏洛克这样的弟弟，妈咪又给添了个同样不是金鱼的妹妹，那么想要把弟弟和妹妹养大成才，就得多付出点什么，不是吗？
    说来就来，夏洛克就在旁边把报纸翻的稀里哗啦响，报纸上正刊登着不久前破获的“气球案”，照例把苏格兰场鄙视的一文不值。这并不是夏洛克的目的，他从来都看不上苏格兰场，鄙视它也是常态了，他的目的则是把“气球案”里的苏格兰场在一开始忽视，在后面才意识到的线索当成谜团丢给麦考夫，让麦考夫不得不加入到一心二用的游戏中。
    也就是说现在是葛瑞丝和夏洛克，对麦考夫即2VS1，这可真是好有兄妹爱呢。
    再到后面，葛瑞丝和麦考夫打了个平手，没有再开始下一局了，夏洛克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葛瑞丝一眼：“我为什么要和你们玩这么无聊的游戏，我还有些实验要做，涉及到一个医疗警报手环和一只非洲化的蜜蜂，莫莉总是让我先挑尸体。”
    他说完对着大魔王，和亲爱的妹妹快速的笑了一下，就是那种夏洛克式的假笑，然后转过身就离开了。
    麦考夫回过头来对葛瑞丝感叹着：“夏洛克还是这么别扭。”
    葛瑞丝没说话。
    麦考夫语气平和的说：“现在平静下来了？”
    葛瑞丝就瞬间向麦考夫展示了什么叫家族遗传的别扭：“我本来就很平静。”
    麦考夫意味深长，又像是在哄孩子般说：“我相信你。”
    这根本就是在撩火，好吗？葛瑞丝气呼呼的叫了他一声：“麦考夫！”
    麦考夫纵容的看着葛瑞丝，他虽然常常和夏洛克争锋相对，但并不代表他们以前就没有和谐相处过，而到了葛瑞丝这里，麦考夫吸取了在弟弟哪儿的不太成功教育的教训，把葛瑞丝教的就是常常站在他这一边的，不然夏洛克刚才也不会说葛瑞丝竟然对着大魔王生出了反抗精神了。“或许你愿意和我说说你的恋爱对象。”
    都说是大部分站在长兄那一边了，所以小部分时葛瑞丝并没有，她因为麦考夫的这句话就在眼皮底下翻了个白眼，“你不都知道吗？还有我以为你会说‘不要陷得太深’。”这句话她还惟妙惟肖的模仿了麦考夫那一贯超然的语气。
    “我真荣幸你还记得我这么告诉过你和夏洛克，”麦考夫用那种政客式的虚伪又不会过度让人讨厌的语气说，在成功换来葛瑞丝又一个白眼前，他还加了句，“不过葛瑞丝，安全性行为。”
    这一次，葛瑞丝是看了毫无负担化身鸡妈妈的麦考夫一眼后，就那么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还想到了在《福尔摩斯探案集》里的Mycroft Holmes，在体型上是多么的让她家二哥心花怒放的，突然有点想赞同他的想法了，这并不是说她会在《神探夏洛克》里，把那里面的Mycroft Holmes也描绘成那样的不体面也不优雅的模样，它就只是灵光一闪而已。
    从地毯上爬起来的葛瑞丝，一反先前的躁郁，神清气爽的把先前扔到地毯上的手机捡了起来，拨通了先前无缘无故就被挂了的莫法特先生的手机号，等一头雾水的莫法特先生接通后，葛瑞丝就用一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我有了更好的主意，具体的等下次我们见面时再谈。哦，对了，请代我向马克问好，再见。”
    没得及说一句话的史蒂文·莫法特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变得两头雾水了，对着坐在旁边的好友马克·加蒂斯抱怨：“她这到底有什么毛病？”
    不是很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但也能想象个七七八八的马克·加蒂斯，语气寡淡无味的回道：“天才的通病吧，我想。”
    史蒂文·莫法特：“……”这不是废话吗？
    马克·加蒂斯想了想又说：“需要我提醒你我们连第二季的剧本都还只有半个框架吗？”所以现在来说客串的事情，就太着急了。
    会造成这种情况呢，其实也是无可厚非的。第一季三集的剧本是在拍摄前就已经写好了的，《神探夏洛克》在今年上半年就开始拍摄，虽然只有短短三集，但BBC很看重，完全是照着一般电影的架势来拍的。葛瑞丝作为联合制作人之一兼编剧，她还有自己的电影要拍，就没有在现场跟进，可史蒂文·莫法特和马克·加蒂斯就不同了，马克·加蒂斯还额外身兼《神探夏洛克》的演员呢，光是跟着剧组拍摄就占了大部分时间。好在现在《神探夏洛克》进入了后期制作阶段，两个人有空来推敲剧情了，史蒂文·莫法特就着急的多迈了一步，于是就有了今天的事。
    如果非要深究的话，那也不能怪史蒂文·莫法特，都怪小罗伯特·唐尼，谁让他在上《柯南秀》宣传《大侦探福尔摩斯》时，不仅爆料了500美元肖像画事故，还爆料了在《大侦探福尔摩斯》预备阶段，唐尼向导演盖·里奇自荐时，导演嫌弃他老。当然这不是给了史蒂文·莫法特灵感的一段自爆，而是接下来唐尼说的，他觉得葛瑞丝更像是现实中的福尔摩斯，而他自己则是电影里的福尔摩斯。
    原话的大致意思是这样的，这种话以前很多影迷就这么说过，可莫法特先生还就在这时候才那么灵光一闪。莫法特先生就是这么任性，所以就被葛瑞丝糊了一脸。
    值得一提的是下次见面，其实已经迫在眉睫了。
    《大侦探福尔摩斯》将在12月14日于伦敦的帝国电影院莱斯特广场举行全球首映礼，葛瑞丝会回伦敦出席这次首映礼的。
    史蒂文·莫法特是经过好友马克·加蒂斯的提醒，意识到这一点的。他色厉内荏道：“我就只是那么一提议而已，再说了葛瑞丝也说她有更好的主意。你觉得她的想法会是什么？演艾琳·艾德勒？我记得她在这部电影里就是演的那个女人吧，难道她想重复演这个角色？”
    马克·加蒂斯耸耸肩，表示他也摸不准葛瑞丝的天马行空：“你没必要胡思乱想啊，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史蒂文·莫法特：“……你说得轻松！”
    “不然你让我说什么？说你继续这么胡思乱想下去吧？这也不是不可以。”马克·加蒂斯这完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成功的让史蒂文·莫法特嘴角抽搐起来，葛瑞丝碾压他就算了，为什么连马克·加蒂斯都能看他笑话，这根本就是欺人太甚！
    ——不，这只能说食物链的排序是不会骗人的。
    
    第123章
    
    2009年12月14日，《大侦探福尔摩斯》在伦敦帝国电影院莱斯特广场举行盛大的全球首映礼。
    唐尼比葛瑞丝还早走上红毯，他们其实也就是前后脚的，唐尼绝对没有在后面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时，加快了步伐，他才没有任何心虚的，好吗？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别人，尤其是女明星走红毯都是摇曳生姿，恨不能把红毯当做个人秀，可葛瑞丝就不走寻常路，她就那么一路直挺挺的走过来了，连唐尼花在红毯上的时间都比她的长。也就是因为这样，唐尼就被红毯两侧的记者叫住了，说要给他们拍张合照。拜托，拍合照不能等到他们都走到台前再一起拍吗？非得这么着急！
    可这话唐尼不好说出来，显得他很刻意以及可疑的，所以唐尼就很有绅士风度的停下来，转过身去看走路自带风声的葛瑞丝，不出意外的就发现葛瑞丝看他，还是那样的从尾到头的，看人先看人家鞋子的方式。
    唐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今天可没穿内增高。
    ……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吧。
    这么在心里吐槽归吐槽，等葛瑞丝走到近前了，唐尼就朝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嗨，葛瑞丝。”
    葛瑞丝就只是稍微颔首，这反而让唐尼心里更打鼓了。
    今天来的媒体主要是英媒，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而英媒的风格以前也说过，战斗力强、护短、排外等。这种风格在葛瑞丝和唐尼身上就得到了对比性的映射，说实话，自从华纳找了一个美国演员来演歇洛克·福尔摩斯，英媒们基本上就没什么正面的反应，尽管导演是英国人，华生的扮演者甚至电影里绝大部分演员都是英国人，这部电影尤其是唐尼就没怎么讨着英媒的好，他们从他的外形、口音甚至于他的过往来挑剔。葛瑞丝就不同了，所以就产生了一种葛瑞丝是亲妈生的，而唐尼只是后妈养的拖油瓶的反差。
    唐尼都习惯了。
    才怪，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好吗？
    不过让唐尼觉得诡异感动的是葛瑞丝竟然替他说了句公道话，如果那称得上公道话的话：在记者们问葛瑞丝她对唐尼扮演的歇洛克·福尔摩斯，与柯南·道尔爵士笔下的福尔摩斯差别在哪里时，葛瑞丝理所当然的反问：“我以为这部电影是根据莱昂纳尔·威格拉姆先生同名漫画改编的，所以你现在想让我直接跳过这部漫画来做对比吗？可我认为这个问题最有资格来回答你的，是威格拉姆先生，不是吗？”
    这是文不对题吧？
    可逻辑上是说得通的吧。
    如果换成别人，唐尼觉得记者们都会认为这么回答的被提问对象是在装傻，可葛瑞丝她好像一贯都是这种风格，看记者们不怎么觉得意外的表情的就知道了。
    不过记者们并没有因此放弃，他们不免的还要问起来葛瑞丝，关于她男朋友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问题，就是问她，对方怎么没有跟着一起来。
    葛瑞丝理直气壮的回答：“Hm，他没有收到邀请。”
    记者们竟无言以对，唐尼也服了。等结束了采访和拍照，唐尼就和葛瑞丝往舞台那边走，葛瑞丝先开口了：“我曾称赞过你有做编剧的天赋，你还记得吗？哦，你是记得的。别紧张，我并不是要收回这句称赞，事实上你完成值得。”
    她这么天马行空的，唐尼不紧张才怪呢：“OK，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我在做必不可少的铺垫。”葛瑞丝就那么平铺直叙的，愣是让唐尼生出强大的无力感，他有气无力的说：“您请继续说。”
    葛瑞丝就直接切了这一段，顺着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往下说了：“不仅如此，你还为另外一个编剧带来了灵感。他看了你的那期《柯南秀》，联系了我认为我可以来演一位福尔摩斯小姐。”
    这其实也没有说错啊，福尔摩斯家的女儿，不就是福尔摩斯小姐么。可是这就很容易让人误会，就像是世人们说起福尔摩斯时，通常都是指歇洛克·福尔摩斯，而不是其他谁，所以唐尼不可避免的也误会了，他以为葛瑞丝说的福尔摩斯小姐，是福尔摩斯的性转，这可比艾琳·艾德勒和莫里亚蒂合体更具有戏剧性。
    唐尼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他只能干巴巴的说：“别告诉我，这位编剧是麦隆尼兄妹中任何一个。”在已经启动的《大侦探福尔摩斯》续集里，编剧被换成了基兰·麦隆尼和米歇尔·麦隆尼兄妹。
    “这不重要，”葛瑞丝眼也不眨的就是那么无情又冷酷的给唐尼留下想象的空间，“重要的是我也看了那期《柯南秀》，但我并没有得出他是如何获得这样灵感的结论。又或者里面有我不能很好理解的，但你们就能达成共识的内容，所以我就做了个反向推理，这位编剧先生会得出这样的灵感，是因为你暗示了你想要和我互换角色——所以你有吗？”
    唐尼：“……我不知道你怎么能得出这么滑稽的结论的。”
    葛瑞丝似乎不太理解唐尼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她偏着头就问了：“什么滑稽的结论？”
    “我想演艾琳·艾德勒——”唐尼接下来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就被齐刷刷侧目的视线给“吓”的戛然而止了。
    “这个想法很有趣。”葛瑞丝视若无睹的用上咏叹调。
    唐尼：“……”有趣个哈巴狗！
    ——《大侦探福尔摩斯》里倒是真有一只比较抢戏的哈巴狗来着，华生养的，在贝克街221B不知道死去活来多少回。
    唐尼也反应过来葛瑞丝坑他了，他暗自磨牙，最后忍不住就直接对葛瑞丝说了：“你故意坑我？”
    “我没有，我只是向你又一次演示了我是怎么挖坑而你是怎么自己跳下去的。不客气。”葛瑞丝说着还朝唐尼露出个纯良的笑容，灿烂程度都能媲美唐尼最开始朝她露出的那个笑容的了。
    唐尼额头上的青筋都想起来跳舞了，他就知道今天没好事发生，他就知道！
    殊不知这一件“趣闻”，在一经报道被续集里的编剧们知道后，他们还真的脑洞大开，打算给唐尼的角色歇洛克·福尔摩斯安排一段男扮女装的戏码，以实现唐尼的“愿望”，所以今天发生的事也算得上歪打正着了。
    喜闻乐见。
    ……
    《大侦探福尔摩斯》在英国举行首映后，影评陆续出炉，英媒在观看过后对这部电影的观感并不算差。对英媒来说，不算差就是还可以的意思了，反正他们一向苛刻，就连007系列都逃不过他们的“魔爪”。不过，《大侦探福尔摩斯》这部带着天然被英媒亲近优势的电影，在英国的热度并不是最高的，其实不仅是英国，全世界范围内热度最高，并且享有排山倒海般赞誉的电影是《阿凡达》。
    这部由大导演詹姆斯·卡梅隆执导，继97年的《泰坦尼克号》后时隔18年推出的科幻电影，一经面世就让全世界为之侧目，它在这周末就会在英国上映，几天前才在伦敦举行了首映礼。
    而就在《大侦探福尔摩斯》在英国举行首映礼的第二天，第67届金球奖揭晓了提名，未映先红的《阿凡达》就获得了包括剧情类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在内的四项提名。
    值得一提的是《大侦探福尔摩斯》也在没有大规模放映前，获得了一项提名：唐尼获得了音乐/喜剧类最佳男主角提名。
    这对《大侦探福尔摩斯》是意外之喜。
    对葛瑞丝来说，她并没有因为《大侦探福尔摩斯》获得奖项上的提名，但她并不止参演了这一部电影。这一届的金球奖，她就引人侧目的获得了两项演技类提名——凭借《成长教育》得到的剧情类最佳女主角提名，又因为《朱莉与朱莉娅》里对朱莉的出彩演绎，成为了音乐/喜剧类最佳女主角奖的提名者之一。
    这其实不是她第一次被金球奖提名，之前因为《魔法情缘》提名过音乐/喜剧类最佳女主角，和梅丽尔一起演的另外一部电影《虐童疑云》，也得到了最佳女配角提名，只是都没有获奖。
    这一次梅丽尔也不出所料的被提名了，她今年也不止《朱莉与朱莉娅》这一部电影，另外一部和亚历克·鲍德温主演的爱情喜剧类电影《爱很复杂》，也让她得到了一个提名，也就是说梅丽尔这次得到了两个音乐/喜剧类最佳女主角提名。
    同时，《朱莉与朱莉娅》和《爱很复杂》也提名了音乐/喜剧类最佳影片奖。
    其实在金球奖提名揭晓前，各大影评人协会也陆续揭晓了提名，即便不像金球奖这样因为给电影分类，让最佳女主角奖提名者有十个，它们基本上有五个，可这五个里面，基本上都有梅丽尔（《朱莉与朱莉娅》）和葛瑞丝（《成长教育》）。
    媒体们都想说一句小奶猫和她的铲屎官称霸地球了，咳咳，是联名抢占提名和奖项了，咱们就不能错开一次吗？
    ——这好像也是没办法的事，今年也是巧了，不然明年再看看？说起来葛瑞丝还有个男朋友呢。
    
    第124章
    
    “葛瑞丝，恭喜你。”马克·加蒂斯在开始谈话前，先就金球奖提名的事祝贺了葛瑞丝。偏偏史蒂文·莫法特先生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就顺口接了句：“就只是提名而已，有什么好恭喜的。”
    马克·加蒂斯斜睨着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好友，史蒂文·莫法特头皮一麻：“我是说你一定会得奖的，葛瑞丝，到时候再恭喜你也不迟，对不对？”
    马克·加蒂斯已经不想对此发表什么意见了。
    事实上，莫法特先生还真的是受了刺激。昨天《大侦探福尔摩斯》首映礼上发生的“唐尼：我想演艾琳·艾德勒”事故，神通广大的记者们才不会放过这个爆点，把这个事故变成了故事搬上了报纸和门户网站。史蒂文·莫法特就看到了，觉得这个世界好像疯了。
    这么想的莫法特，就在第一波尴尬症过去后跟葛瑞丝吐槽：“唐尼先生想演艾琳·艾德勒，难不成他想要跟你互换角色，让你来演夏洛克·福尔摩斯？”
    葛瑞丝“唔”了一声说：“你也觉得这个想法很有趣吗？”
    史蒂文·莫法特：“……什么？！”
    事情到这里在史蒂文·莫法特看来就开始脱缰了，不，在小罗伯特·唐尼语出惊人时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了。也就是在接下来，葛瑞丝就提出了一个她那所谓的“更好的主意”——史蒂文·莫法特严重怀疑，这个更好的主意是葛瑞丝临时想出来的，而且还是随随便便想了，还随随便便的说出口了——那就是她来演夏洛克·福尔摩斯，让原本演夏洛克的本尼迪克特来演华生，还有原本演麦考夫的马克·加蒂斯来演雷斯垂德探长，他们来拍个《神探夏洛克》的小剧场，又或者说是预告版，不然叫它第三点五集也可以，反正就是给观众一个惊喜。
    确定这会是惊喜吗？史蒂文·莫法特木然的想。
    所以说，莫法特先生一开始是拒绝的，可等他转头看向马克·加蒂斯，想拉着他站到他这一边时，却发现马克·加蒂斯好像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史蒂文·莫法特：“……我不觉得苏·维特会赞同的，这不是说说那么简单，这还得另外赶工——”史蒂文·莫法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他原本的意思是不管葛瑞丝的这个提议是拍成预告版或第三点五集，那都不是说说而已，还得BBC那边另外拨钱，苏·维特作为BBC那边的制作人大概是不想在多花钱的吧？可史蒂文·莫法特说着就意识到一个与之相悖的问题，他和马克·加蒂斯是没那个“本钱”，可葛瑞丝有啊。史蒂文·莫法特觉得BBC是巴不得让葛瑞丝来拍吧，以她的人气现如今不仅在英国，在全世界都能做到靠脸刷卡了。不，是如果她来做主演什么的，投资商都很乐意开出支票来。
    更坑的是，史蒂文·莫法特他自己好像就是这不靠谱事故的“始作俑者”，毕竟是他提出要葛瑞丝来演福尔摩斯家女儿的嘛。
    这下子，史蒂文·莫法特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了。
    因此，葛瑞丝的这个提议就那么愉快的决定了。
    以及，就像史蒂文·莫法特意识到的那样，BBC那边答应的异常痛快。
    ——事实太过于残酷，以至于史蒂文·莫法特只想静静了。
    ……
    在葛瑞丝的构思里，这个第三点五集最终剪辑下来也就二十分钟，可要拍摄时当然不会拍个二十分钟就能拍摄完成了，不过因为需要转换的场景不超过五个，那么三天时间就足够拍摄完成了。
    三天归三天，可它总归是一个新工作，所以葛瑞丝就通知了斯特林。
    斯特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本来年末是明星尤其是当红明星最忙的时候，就是葛瑞丝这里，她被各大电影奖提名，有的电影奖已经在十二月份颁出了，像是英国独立电影奖在十二月上旬就颁发了，葛瑞丝凭借着《成长教育》获得了最佳女主角奖，然而她都没说去参加颁奖典礼。现在倒好，她还有闲情逸致给自己增加额外的工作了，既然这样闲不住，那就再接其他工作啊。
    巴宝莉的代言，要不要接？
    还有个男装代言，有没有兴趣啊？
    看在上帝的份上，斯特林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葛瑞丝竟然说好啊。
    这下轮到斯特林傻眼了，在稍微冷静下来后，斯特林就试探着问：“发生什么事了？”
    葛瑞丝百无聊赖的回答：“这不是你希望的吗，德瑞克？”
    这就更不对劲了。
    斯特林回想着上一次葛瑞丝连问都不问就主动答应什么工作的时候，这种情况是存在的。斯特林记得是去年葛瑞丝答应拍《大侦探福尔摩斯》时，他当时都还没有把剧本给葛瑞丝，葛瑞丝就答应了。至于原因——斯特林还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这就尴尬了。
    不过，不知道真正的原因还可以猜。斯特林随意一扫，瞥到了挂在墙上的日历，圣诞节就在不久后了，而再联想到某个不知道公民权益为何物的大资本家，早在上个月就找他谈了谈葛瑞丝的行程，再以及葛瑞丝她家那错综复杂的家族关系，斯特林就猜了：“亲爱的客户，你是不想回纽约过圣诞吗？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话，那你大可以和你哥哥直说啊，难道他还能强迫你回去吗？再者说了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别人，不是你一直很擅长的事情吗？”
    葛瑞丝显然很擅长谈话，她等斯特林说了这一通后，就陈述了一个事实：“你私下和安格斯保持着联系。”
    斯特林嘴角抽了抽，极力纠正道：“格林博士，你得知道两个人主动的保持社交往来，才叫着保持着联系。而我，我是被动的要和你哥哥有来往，这可不能叫做保持着联系……总之呢，我和你这个社交障碍症患者解释不清楚。还有我得提前申明啊，就算你同意接巴宝莉的代言，可还是要走程序的，这不是一项你能立马投入进去的工作。如果你想让你的行程排得更满一些，我倒是可以给你安排其他的工作，等等，我可不做夹心饼干，我就只是和你签了约负责你的日常工作，可和你哥哥没有任何义务与责任。”
    斯特林这么苦口婆心的一番话，就只换来他那让人又爱又恨的客户一个“哦”，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觉得自己可能两面不讨好的经纪人先生，突然也想做一个社交障碍症患者了。
    事实上，斯特林这次真的想太多了。
    至于葛瑞丝上一次这么做的原因呢，斯特林恐怕也猜不着，当时是因为伍德老先生又想给葛瑞丝介绍青年才俊，葛瑞丝不想卷入进去，就主动接拍电影，以一种真当的理由逃开伍德老先生的过度关心。
    可以说葛瑞丝没有直接拒绝的习惯，当然这是对着家人，或者真正关心在意她的人而言的。
    这一次，葛瑞丝就只是不排斥多一项工作，不过也不排除葛瑞丝是在误导斯特林胡思乱想，她最近好像喜欢上挖坑让别人跳了。前有唐尼，后有史蒂文·莫法特，当然了他们俩会中招，也有可能和他们俩不小心就提到了什么戏剧性的提议有关。
    不管怎么说，边边角角的事情就让它们随风而逝吧，还是来说《神探夏洛克》第一季第三点五集的事。马克·加蒂斯作为联合制片人之一，他站在这个角度上，还有他总是下意识的去纵容葛瑞丝，对用在正儿八经的三集里麦考夫的形象去模仿由鲁伯特·格雷夫斯演的雷斯垂德探长，他是欣然同意的。
    本尼迪克特的心情就复杂多了，在得到通知时，他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该来的总会来”，就可见他心情是怎么个复杂法了。
    史蒂文·莫法特不知道是“画蛇添足”还是“画龙点睛”的又多跟本尼迪克特说了句：“你不觉得她来演福尔摩斯比去演莫里亚蒂，要容易接受得多吗？”这大概是史蒂文·莫法特自己找到的安慰之词了，天知道他又是怎么得出这样结论的，大概是因为编剧的脑洞总是格外的大吧。
    本尼迪克特：“……”是这样吗？
    五味杂陈归五味杂陈，本尼迪克特也只有硬着头皮去片场了，他觉得吧，让他来演华生，其实并不难，他完全可以本色出演，唔，本色出演一只金鱼。
    这真的是本尼迪克特的真实感受，他在这之前在和马丁·弗瑞曼一起拍摄《神探夏洛克》时，还暗自把马丁·弗瑞曼饰演的华生在被夏洛克智商碾压时的懵逼表情，对比过自己在听葛瑞丝演绎现实中的人时的表情，发现好像没好到哪里去。在得出这样结论时，本尼迪克特的心情可微妙了。
    ——该说什么呢，习惯就好了啦。
    
    第125章
    
    到了剧组后，本尼迪克特拿到了剧本。
    是的，这个第三点五集是有剧本的，虽然它只有寥寥几页。
    本尼迪克特沉下心来翻看这个剧本，在第一页上看到了如下演员表：葛瑞丝·格林饰夏洛克·福尔摩斯；
    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饰约翰·华生；
    马克·加蒂斯饰雷斯垂德探长……
    看到这儿，本尼迪克特觉得他好像明白了这么“反串”的用意。在他们之前演的《神探夏洛克》正片里，除了华生外，雷斯垂德探长还有法医安德森这些都是最常常会被夏洛克智商碾压和无情讽刺的角色。相对的，福尔摩斯们可都是凌驾在这些金鱼之上的，所以这样的反差拍出来会很有意思。
    这不是说本尼迪克特自己觉得有趣，而是他觉得葛瑞丝觉得这样有趣。
    不得不说，本尼迪克特猜得八九不离十。
    在看完剧本把他的台词记下来后，本尼迪克特缓缓吁出一口气，这才去跟葛瑞丝打招呼。
    葛瑞丝已经化好妆了，其实她本来就不用怎么化妆，完全可以做到神似，就在夏洛克常坐的单人沙发上翘着腿坐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小提琴的琴弦，等听到本尼迪克特的脚步声，就漫不经心又纡尊降贵的投来一瞥：“地铁？”
    本尼迪克特觉得他已经开始身临其境了。
    这很好。
    既然演职人员都到位了，故事就可以开始了。顺便交代一下时间线，它还是有的，差不多就是照着《神探夏洛克》正片的时间线来的，也就是在华生和福尔摩斯合租后没多久。
    那么，正式开始。
    半夜三点，穿着套头衫和牛仔裤的本尼·华生崩溃的从三楼下来，到了二楼公用的起居室时就开始痛苦的哀嚎了：“看在上帝的份上，福尔摩斯，你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吗？你是不需要睡觉，可我们人类还是需要的，好吗？你能不拉你那该死的小提琴了吗？”
    回应他的是从激昂变得更激昂的小提琴声。
    “夏洛克·福尔摩斯！！”
    葛瑞丝·福尔摩斯收了尾，自顾自的开口了：“看看外面，医生。寂静、沉浸、安详，何其可恶。”
    本尼·华生嘴角抽了抽，他张了张嘴想吐槽，现在是半夜三点街道上能不安静吗？可他极力忍住了，他觉得和他的舍友吵架完全没有任何好处。只是这个槽他还是吐了，在他的舍友，世界上唯一一个咨询侦探，性别为女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指出来他睡前坏习惯，还有下楼竟然还换了睡衣后，“你到底有没有作为一个新时代女性的自觉啊！”
    葛瑞丝·福尔摩斯往长沙发上一躺，宝蓝色睡袍包裹的大长腿，还有不经意滑落的领口露出来的苍白肌肤，都让直男华生移开目光，更虐的是他还得提醒她走光了，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好吗？
    “Bored！”
    本尼·华生捂着额头：“你的演绎法网站上就没有什么人找你破案吗？”
    还别说，这次还真的有。
    只是本尼·华生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案子时，原先还气死沉沉还一副要毁灭地球模样的葛瑞丝·福尔摩斯，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起来：“太好了！”
    完了过来抓住本尼·华生的肩膀：“约翰，做得好！”
    本尼·华生有气无力的回答：“……你走光了。”
    接下来他们就是整装待发的去寻找一个代号为“红胡子（Redbeard）”的神秘人物，这个神秘人物有着极大的毁灭欲望和难以想象的破坏力，而且葛瑞丝·福尔摩斯在说起他时，一脸的讳莫如深也让根本不知道来龙去脉的本尼·华生紧张了起来，毕竟在他眼里自己这个舍友，大概是他见过最聪明的人了，让她觉得棘手的那又该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在抽丝剥茧寻找红胡子的路上，葛瑞丝·福尔摩斯还一如既往不客气的，使唤了苏格兰场兢兢业业为国为民的雷斯垂德探长。
    这时候他们已经坐在出租车上了，等葛瑞丝·福尔摩斯打完电话，本尼·华生就一脸的欲言又止。在葛瑞丝·福尔摩斯看过来时，本尼·金鱼·华生没忍住八卦了起来：“你似乎和雷斯垂德探长相处的还可以，那你们——你知道的。”
    “嗯？”
    本尼·华生意识到眼前的这姑娘并不是一般人，他就只有默默的把话摊开了说了：“我的意思是你们约会过吗？”
    “Don't be silly，John.”葛瑞丝·福尔摩斯再一次表示了对室友的鄙夷之情，顿了顿又说道，“你得知道，这种对白都是莫法特先生写的。”
    本尼迪克特：“……”
    反应过来的导演：“CUT！”
    在摄影棚里蹲守的又被葛瑞丝点名道姓提到的史蒂文·莫法特，几乎要暴走了：“格林博士，你作为一个演员的专业素养呢？”
    什么叫“这种对白”？一部电视剧里怎么可能会没有这种贴近生活的台词，尤其是像《神探夏洛克》这样高端侦探题材，如果没有普通人温情的点缀，那夏洛克·福尔摩斯就没多少人情味了好吗？不对，是需要衬托的，是需要在高大上和接地气之间寻找平衡的！
    “我道歉。”念错台词的葛瑞丝这么干脆的说着，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一点诚意都没有，史蒂文·莫法特简直是一口气上不去又下不来，别提多难受了。
    其实真正的台词是这样的：“哦，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他的老婆和一个体育老师上床了。”
    本尼·华生：“呃。”
    还没完，“直到我告诉他，他才知道。”
    本尼·华生现在更想“呃”了，他都能想象当时的尴尬场面了。
    不管怎么说，马克·加蒂斯饰演的一副好像有中年危机的雷斯垂德探长，虽然不情愿但他现在完全被葛瑞丝·福尔摩斯使唤惯了，所以就加入到探查红胡子下落的队伍中，那场面竟然还有几分悲壮感。
    英伦三剑客。
    接下来呢，就是神乎其神的演绎法出场，他们成功的找到了在这过程中已经被渲染的罪大恶极化的红胡子，等见识到红胡子的真面目后，除了葛瑞丝·福尔摩斯，本尼·华生和马克·雷斯垂德都是一脸“WTF/你他妈的在逗我”的表情——
    红胡子是一只狗！
    葛瑞丝·福尔摩斯却浑然未觉，她看着那只叫红胡子的狗，把手插进大衣衣兜里，灰蓝色的眼睛已经被点亮了，笑容渐渐弥漫在她脸上，就是那种发现了以前从未觉得有多好玩的游戏一样。
    给其他人的感觉，却不是，如果知道福尔摩斯的个性，他们就会知道那是一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
    画面定格，这第三点五集就拍完了。
    史蒂文·莫法特却在心里想了，葛瑞丝好像也很适合演莫里亚蒂那个天才般的疯子。不是说天才与疯子就在一线间吗？
    看看吧，她演过的那么多角色里，到目前为止被讨论最多，让一般影迷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大破量子危机》里的卡蜜儿了，她在那部电影里几乎都要把邦德的风头抢光了。
    当然了，这也和《大破量子危机》是商业大片有关，它同时也是葛瑞丝演过的那么多部电影里迄今为止票房最高的一部。
    正想一出是一出的史蒂文·莫法特一抬头，就对上正朝着他走过来的葛瑞丝。莫法特先生立马就警戒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那感觉就像是遇到流氓的无辜少女似的，其他人纷纷投来微妙的目光，史蒂文·莫法特：“……”这叫什么事啊。
    葛瑞丝并没有打算做什么，她甚至还礼貌性的跟莫法特先生说：“和你合作非常愉快。”
    史蒂文·莫法特一点都不这么觉得，好吗？
    第三点五集拍完了，葛瑞丝就没别的事情了，后期制作她向来不参与，而且在伦敦拍这第三点五集，葛瑞丝还错过了《大侦探福尔摩斯》在纽约的首映礼，不过那不是还有小罗伯特·唐尼先生撑场子的吗？他在这方面可比葛瑞丝敬业多了。
    等出了《神探夏洛克》摄影区域，一辆车就缓缓驶过来了，后面车窗玻璃被摇下来了，露出了本应该在美国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的…棒球帽。
    莱昂纳多等葛瑞丝上了车后，笑着问道：“惊喜不？”
    葛瑞丝还没说话呢，莱昂纳多就很有先见之明的凑过来吻了她，然后就当葛瑞丝对他跑到英国来感到惊喜了。只不过等迪卡普里奥先生来到葛瑞丝家，和唐纳德·伍德老先生打了个照面，并且在老先生深远的目光中，坐在对面的莱昂纳多下意识挺直了背，坐的端端正正后，这个惊喜，就不知道是真的惊喜多一些，还是他自己受到的惊吓多一些了。
    伍德老先生可不像是大西洋那边的格林父子，那么戏剧化，可就是这样非戏剧化，正统的见面方式才让莱昂纳多见识到了什么叫“拜见岳父大人”。
    听听伍德老先生开口后的第一个问题吧：“我听说你比葛瑞丝大十三岁，是这样吧？”
    
    第126章
    
    莱昂纳多来英国并不是贸然决定的，他其实做足了准备。
    葛瑞丝并没有说过她的家庭情况，她在莱昂纳多说他自己的家庭情况下都了解的差不多了，而莱昂纳多虽然没有葛瑞丝这种非普通人会有的演绎能力，可他还是有自己的方法去知道一些信息。
    更何况，那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的——莱昂纳多都见过了葛瑞丝的父亲和兄长，知道他们的来历，英国这边的他还知道了葛瑞丝有个表哥。
    所以在来英国前，莱昂纳多大致了解了伍德家这般的成员组成情况，可这还远远不够，他在这方面，就是郑重其事去女朋友家里拜访这方面经验严重不足，不过他有外援啊。
    已婚男托比·马奎尔就接到了好友的求助电话，“你第一次去拜见你岳父梅耶先生时，你们都做了什么？”
    托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
    “我要去伦敦见葛瑞丝的家人，所以——”
    托比这下懂了，他想了想问：“你是打算来一次很正式的会面吗？不是随便遇到一起吃顿饭的那种？你知道就是那种以前你带你的前女友们去你妈咪的那种会面。”
    莱昂纳多深吸一口气：“为什么你总是要提起我的前女友们啊，托比！我用不着你提醒，好吗？”
    “我也不知道，”托比用一种在莱昂纳多听起来欠揍的语气说着，“或许我是在帮你提前预演下你和葛瑞丝家人见面后会遇到的尴尬情况？”
    莱昂纳多没好气的说：“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吗？”
    托比很光棍的说：“我现在结婚了。”所以说他是一个成功的案例。
    莱昂纳多被将住了，他沉默半晌才说了句：“我其实见过葛瑞丝的父亲了。”
    托比顿时来了兴趣：“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莱昂纳多觉得和葛瑞丝父亲还有兄长的见面，根本就不具备一般性，所以说他还是问问托比好了。
    托比作为过来人就跟莱昂纳多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在最后还忍不住打趣莱昂纳多：“里奥，说实话你这样差点让我以为你要跟格林博士求婚了。”
    莱昂纳多一愣，他还真没有这样的念头，他和葛瑞丝正式交往也就还差一星期才七个月，期间还有四个月的时间是在拍《盗梦空间》，再有他们的恋情被曝光也就只有两个月。葛瑞丝还年轻，在娱乐圈的事业还处于急速上升期，虽然她已经具备了A-list演员的人气和关注度，可她还是需要一部能证明她可以单抗票房的作品，和那个小罗伯特·唐尼合演的《大侦探福尔摩斯》还不算。说起来他们俩怎么就成为朋友了，还有福尔摩斯竟然会和“The woman”有感情戏，莱昂纳多可不希望等电影上映后，他们还会成为银幕情侣什么的，就像是葛瑞丝和梅丽尔·斯特里普……
    托比没等来莱昂纳多的回答，就对着话筒叫了两声：“里奥？里奥？”
    “嗯？”莱昂纳多漫不经心的敷衍着，他还在想为什么外界就还能在葛瑞丝已经名花有主的情况下，还能为她胡乱的配对，这可不是好现象。
    托比试探着问：“你没事吧？”
    然后莱昂纳多就回他：“哦，那再见。”
    听着忙音的托比：“……”这绝对有问题啊！托比回想着他们刚才的谈话，很快就意识到他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不不，一定是莱昂纳多在紧张跟格林博士家人见面的事，绝对不是在想求婚的事，托比你想太多了，你还不了解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吗？他是那种会安定下来的品种吗？
    托比自我安慰完，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心虚。
    一定是错觉！
    再来说得到攻略，正面对上葛瑞丝的外公的莱昂纳多，他在被伍德老先生接连问了好几个很普通，但绝对暗藏“杀机”的问题后，竟然开小差的想到了他半个老师罗伯特，罗伯特·德尼罗曾经演过的《拜见岳父大人》了。仔细想想，罗伯特在里面演的岳父其实是CIA特工，他也误会过葛瑞丝一家和NSA有关系，不对，如果把故事背景放在英国的话，那就应该是Mi6了……
    “啪”，骨瓷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的清脆响声，把走神的莱昂纳多给拉回了现实。莱昂纳多抬头，正好就对上伍德老先生似笑非笑的目光，然后老先生就自嘲起来：“看来和我这个老家伙聊天，让你觉得无聊了。”
    莱昂纳多作为一个优秀的演员，他当然能察觉出对方不是在说真话。好吧，这好像和作为一个优秀演员与否没有任何关系，而是作为人家孙女的男朋友，莱昂纳多是绝对不能承认，而且还得否认那无聊之说，不然就等着印象分持续往下降吧。
    可很不巧，正当莱昂纳多有些慌乱的想解释时，听说葛瑞丝的男朋友来家里拜访就急匆匆赶回来的雷蒙德到家了。伍德老先生一见到雷蒙德，就指着他说：“雷蒙德你回来的正好，葛瑞丝的朋友迪卡普里奥先生来咱们家做客了。唉，我是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脚步了，你就代我着招待他吧。”
    说完，伍德老先生就起身离开了，留下同为年轻人的雷蒙德和莱昂纳多面面相觑。
    说起来，雷蒙德只比葛瑞丝大三岁，虽然他是和葛瑞丝一起从牛津毕业的，只不过一个是得到了法学院的学士学位，另外一个总共从牛津拿了两个博士学位和两个学士学位。
    这么一来，如果没有伍德老先生先前特意提过的莱昂纳多和葛瑞丝的年龄差，莱昂纳多几乎都信了伍德老先生把他和眼前这位葛瑞丝的表兄归类为‘年轻人’的说法了。
    最终，还是莱昂纳多先开口了：“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很高兴认识你。你是雷蒙德，葛瑞丝的表兄吧？我听葛瑞丝提起过你。”
    雷蒙德和莱昂纳多握了握手，按捺不住好奇问：“葛瑞丝和你提起过我？她都说了我什么？”
    这真的不是在找茬，要知道寻常人这么说起时，那可能是事实多于寒暄之词的，可到了葛瑞丝这里，那就根本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所以雷蒙德就好奇葛瑞丝提起他时，是怎么介绍他的。
    莱昂纳多卡壳了，如果非要说葛瑞丝曾提起过雷蒙德的话，那就只有她曾打完电话被他问起时，提过和她通话的人是谁，其他的就没有其他了。可这时候如果说谎，当然是善意的谎言，比如说是“她曾说过你年轻有为”“你们俩感情很好”这类的，显然也太不靠谱，那根本就不像是葛瑞丝会说的话。所以，就在雷蒙德希冀的目光下，莱昂纳多就只有干巴巴的说：“唔，葛瑞丝说起过你的名字。”
    雷蒙德顿了两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意外。哦，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们是看到新闻报道才知道葛瑞丝有了男朋友的。你知道的，当时新闻还是比较轰动的。”
    这回轮到莱昂纳多短暂“失声”了。
    气氛略僵，好在雷蒙德并没有要挑剔莱昂纳多的意向，他为了不失礼，就请莱昂纳多坐下说话，同时还努力找个新的话题来聊一聊。可雷蒙德以前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就是和葛瑞丝的男朋友聊天的情况，他以前都以为不会有这种机会的，所以当实际操作起来，声音就“如鲠在喉”那般，好半晌雷蒙德才挤出一句话：“迪卡普里奥先生——”
    “叫我里奥或莱昂纳多。”
    “好的吧，我想说的是您是一位优秀的演员。无意冒犯，我映象最深刻的是您很久以前拍摄的《泰坦尼克号》，当时这部电影在英国上映时，我和我的同伴正好过了不需要父母陪同去影院观看的年龄，当时在同班同学总里看过《泰坦尼克号》还是一件很时髦的谈资。”
    虽然雷蒙德说了无意冒犯，但莱昂纳多还是觉得膝盖中了一箭。如果不是雷蒙德态度良好，莱昂纳多都要觉得他是故意的了，所以莱昂纳多就挤出笑容说：“没关系。”
    “葛瑞丝并没有看过这部电影，她一向对这方面的事情没什么兴趣，我猜她在认识你前，都不知道你是谁。”雷蒙德话锋一转说道，“我们都觉得葛瑞丝是把情商都加到智商上去了，你平时和她相处的时候深有体会吧？”
    这显然不是个送分题，一不好就会变成送命题。
    莱昂纳多像是没听懂雷蒙德话里的玄机一般，而且神情也一改原先的纳闷和郁闷，像是从身体里面就被点亮了一般，或许可以把它看成要放闪的前兆：“那很神奇，是不是？”
    
    第127章
    
    莱昂纳多终于又见着从到她家后就被支开的葛瑞丝时，她正在书房里看书。不知道为何，莱昂纳多又忍不住想起来《拜见岳父大人》了，在那部电影里男主角似乎也被女朋友的弟弟给坑了一把。哦，还有那只被男主角的岳父当成大宝贝的猫。
    一只傲娇猫。
    莱昂纳多看了看窝在椅子上，看起来很放松但并没有什么坐相的葛瑞丝，不由得笑了一下。
    葛瑞丝抬起头来，明亮的蓝眼睛在不是很明亮的光线下却仍旧璀璨不已。
    莱昂纳多收敛了笑意，有些为难的说：“我只想说，你外祖父好像不喜欢我。”
    葛瑞丝把书放回到旁边的小书架上，从椅子上站起来。莱昂纳多本来以为她会说“这不意外”的事实，可没想到她的目光越过他，到了书房门外，神情有微妙的变化。
    莱昂纳多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是被管家指引过来的，来的时候确实没看到伍德老先生，可考虑到那个“Speak of the devil”原则，很有可能在他向葛瑞丝抱怨过伍德老先生不喜欢他后，那位老先生就随即出现在他背后了，更有可能他把刚才那句话也听进去了。莱昂纳多欲哭无泪，他好像能听见唰唰就往下降的印象分了，要知道那印象分本来就不高吧。
    这时候，葛瑞丝慢吞吞的开口了：“Hm，看起来你确实很在意我外祖父对你的评价。”
    莱昂纳多觉察出不对劲来了，他小心翼翼的扭头往后面看，走廊里空无一人。
    莱昂纳多：“……葛瑞丝！”现在真的不需要她来添乱了，好吗？
    葛瑞丝则十分无辜：“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误会的。”
    自己吓自己还吓住自己的莱昂纳多捂住额头呻吟一声，他觉得他刚才的类比真的没错，葛瑞丝现在就像是《拜见岳父大人》里的傲娇猫，明明不会说人话还是把男主角给折腾的死去活来的。
    葛瑞丝耸耸肩，继续没良心的坐下来接下来看她的书了。
    莱昂纳多也给气笑了，他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把手放到葛瑞丝头上，揉乱了她的头发，佯装恶狠狠的说：“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啊？”
    葛瑞丝怒视他。
    莱昂纳多手一动，就又揉了下，有点欠揍的说：“咬我啊。”
    “咳咳。”
    “很抱歉打扰你们了，晚餐时间到了。”雷蒙德说完就转身半刻也不停留的下楼了，看在上帝的份上，他才不想要看到这种疑似调情的画面，好吗？尤其是还发生在葛瑞丝身上，不过他现在能非常确定了这位迪卡普里奥先生不是一般人。经过他先前的一番真心实意的剖白，雷蒙德已经觉得莱昂纳多整个人并不差了，再者雷蒙德也多少明白了葛瑞丝为什么会愿意主动跟莱昂纳多交往了。但是，这绝对不代表他愿意看到更挑战他神经的画面。
    这边莱昂纳多更哭笑不得，放开手眼巴巴的看着葛瑞丝：“这次你必须得帮我说句好话了，葛瑞丝。”
    事实证明，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在晚餐时，伍德老先生一改先前那在莱昂纳多看起来绵里藏针的态度，变得和蔼可亲，还很睿智博学，而且谈的话题都是莱昂纳多也会很感兴趣的那种。
    说实话，莱昂纳多差点就被骗过去了。
    反正这顿晚餐，莱昂纳多是吃的食不知味，在饭后他终于能和葛瑞丝真正的独处时，他正要跟葛瑞丝说“这都是套路”时，葛瑞丝就开口道：“正相反，我外祖父喜欢你。”
    “哈啊？”
    莱昂纳多呆立在当场，他仔细看着葛瑞丝，他不觉得葛瑞丝会被表象所迷惑，她一定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可这个结论太不表象了吧？
    “难道英美文化差异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莱昂纳多忍不住嘀咕道。
    这句话成功的换来了葛瑞丝一声低笑。
    莱昂纳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大概还有点生无所恋。
    ……
    莱昂纳多这次来英国，在机场就被英国更加无孔不入的狗仔们拍到了。
    这话说的好像莱昂纳多先前就和葛瑞丝一起来英国似的，不过这不重要，反正拜英媒所赐，影迷们都很清楚葛瑞丝的行程：她在参加完《大侦探福尔摩斯》在伦敦的首映礼后，就一直在为预定为在明年夏天播出的BBC迷你剧《神探夏洛克》做后期准备——《神探夏洛克》的拍摄全程都处在保密阶段，就更不用说这个第三点五集了，毕竟是要在播出时给观众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应该不会变成惊吓吧？
    题外话先不说，就是这次莱昂纳多这么正大光明的在圣诞节来临之际来英国，考虑到他在英国并没有工作，那么他就很有可能是来正式拜访葛瑞丝的家人的。按照一般报道的套路，这时候似乎是该说他们感情稳定，很有可能会定下来，或者更追求噱头的就说他们已经悄悄订婚甚至结婚了，可这样的新闻写出来怎么看都好像有些违和。
    可这不代表英媒们就不能在标题上搞噱头了，最标新立异的就是《太阳报》了，当然得是《太阳报》。
    他们的头版头条标题就是偌大的“You-know-who先生现身英国”，配图赫然就是莱昂纳多在机场被拍到的机场照，而且还有在《神探夏洛克》摄影棚外，他被拍到来接葛瑞丝的照片。
    看来‘You-know-who’这个称呼，已经从网络蔓延到现实中了。只是《太阳报》这么报道，让伏地魔怎么看？人家伏地魔的出处《哈利·波特》可是英伦之光，好吗？再说这报道真的很能误导大众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为明年底上映的《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上）》提前做宣传呢。
    很奇妙的，伍德家里竟然还出现了《太阳报》这种和《泰晤士报》《卫报》《每日电讯报》等这种严肃性的质量报纸完全不搭的通俗性大众化报纸。
    莱昂纳多在心里把《太阳报》诅咒了一通，依然对葛瑞丝说的伍德老先生喜欢表示将信将疑。
    随后赶过来的斯特林，也在WMA位于伦敦的办事处里看到了那份特立独行的《太阳报》，他很淡定的无视了。他这次过来伦敦，并不是来管他家客户恋爱方面事宜的，而是为了巴宝莉的代言。
    巴宝莉是英国国宝级奢侈品品牌，他们在选择代言人时比较偏向于英国籍的演员或模特，尤其是外形和气质都很符合英国人审美观而且很出挑的那一款。显然葛瑞丝就是他们最为钟爱的那一型，事实上不止巴宝莉，其他奢饰品品牌也纷纷向葛瑞丝投来过橄榄枝，可以说只要葛瑞丝想，她的时尚资源可以好的令人发指，只不过葛瑞丝偏偏没多少这方面的意向，就好像现在斯特林都不太明白她怎么就答应了巴宝莉的代言。
    巴宝莉的代言合同，倒确实是很丰厚。
    他们给葛瑞丝的代言并不是他们旗下的某一线或某一项产品，比如说他们旗下专门为年轻人打造的新系列Thomas Burberry，或者说旗下的香水，而是全球品牌代言人。代言费自然也非常丰厚，可斯特林也不会高兴的太早，因为他家客户好像并不太是一位合格的代言人。这并不是说葛瑞丝代言的产品，就没能在销量或品牌知名度上有所增益，好吧，这其实没有什么数据可支撑，因为葛瑞丝迄今为止就代言过一个产品，阿斯顿·马丁。而要知道的是阿斯顿·马丁虽然也属于顶尖奢侈品品牌，可它是车，不像是服饰这类能够经常更换的，不过阿斯顿·马丁对葛瑞丝这位代言人非常满意。
    斯特林想说的是葛瑞丝对履行代言人义务这方面不太擅长，她过去一年也就为阿斯顿·马丁拍过一组宣传片和一支广告而已，连车展都没去过。现在如果要换成了服饰，那需要跟巴宝莉直截了当说明白的细节问题就更多了，而且服饰或手表这类奢饰品代言要求也比较严格，就拿手表来说吧，曾经有一位a-list女明星就代言过一款手表，被品牌商要求无论在任何场合，凡是佩带手表都必须是这一款手表，可有一次该女星出席活动时带错了手表品牌，就被品牌商给控告了……斯特林可不想这种事发生在葛瑞丝身上。
    只能说这就属于甜蜜的负担了。
    巴宝莉的合同足足谈了三天才谈妥，这还不算前期接触过的时间，这三天就只是针对合同细节商谈的。最终斯特林都觉得特别心累，至于人家巴宝莉的代表，他们才是更为心力交瘁，严重怀疑斯特林这个美国人吃太多汉堡和可乐，才导致精力这么虚旺！
    如果让斯特林知道巴宝莉的代表是怎么想的，他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呵呵回去：汉堡怎么了，再烂的汉堡也都比仰望星空和鳗鱼冻好吃！
    咳咳，说正经的。因为合同要等到明年正式开始生效，所以今年的秋季广告大片就不用考虑了，巴宝莉看重了明年的情人节，他们想在情人节当下推出全新代言人的广告大片。所以，现在就可以考虑开始写广告策划案了，再怎么样他们也不能输给阿斯顿·马丁，一个跑车品牌的那一款广告，不是吗？
    ——这个可以期待下。

    第128章
    
    是时候翻开旧的一页，进入新的一页了。
    2009年再见，2010年你好。
    进入到新的一年后，各大颁奖典礼陆陆续续开始颁奖。在这其中受到广泛瞩目的颁奖典礼就包括第67届金球奖颁奖典礼，第63届英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学院奖还有并没有公布提名的第82届奥斯卡金像奖。
    另外，欧洲三大电影节之一的柏林电影节也将在2月举行。而之所以会额外提到柏林电影节，是因为莱昂纳多主演的、由马丁·斯科塞斯执导的《禁闭岛》，将作为柏林电影节的开幕影片，并在柏林电影节上举行首映。
    这部惊悚剧情电影，多少有点命运多舛。本来档期是定在了去年10月份，只是被临时改了档期，改到了今年2月。也就因此错过了去年的颁奖季，不过好的电影并不会因此被埋没，马丁·斯科塞斯和莱昂纳多的组合依然是不容小觑的。
    更值得一提的是马丁·斯科塞斯，获得了这一届金球奖的终身成就奖。
    说起金球奖来，它最近几年来也是同样的命途多舛。
    想想看吧，07年的编剧大罢工就进而导致了当年的金球奖颁奖典礼没有举行，就只有个冷冷清清的记者招待会。接下来的一年，08年又遭遇了金融危机，金球奖还是不可避免的遭到了影响，而今年的金球奖颁奖典礼，虽然现实中也没遇到什么大的影响，虽然去年年底米高梅正式宣布破产了，但这和外国记者协会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倒是负责转播金球奖颁奖典礼的NBC当家脱口秀主持人正在闹跳槽……但这和颁奖典礼关系都不大，可惜这一次是轮到天公不作美了。
    2010年1月17日，第67届金球奖颁奖典礼这天下起了淅沥沥的雨，还不是小雨的那种淅沥沥，反正红毯两侧和走上红毯的明星们都人手一把伞，乌压压的伞远远看上去还是挺有美感的，只是略微有点苦了辛辛苦苦打扮的明星们了。
    好在，这并不影响这一届金球奖颁奖典礼的星光熠熠，而且看点还不少。
    首先，这一届最受瞩目的电影《阿凡达》，在金球奖颁奖典礼举行前，这部科幻巨作已经在全球斩下了16亿美元的票房。距离现如今的由詹姆斯·卡梅隆另外一部电影《泰坦尼克号》所保留了12年之久的影史票房冠军，似乎只差一步之遥了。此外，和《阿凡达》正面怼的剧情片《拆弹部队》的导演凯瑟琳·毕格罗，是詹姆斯·卡梅隆的前妻，她也同样入围了最佳导演奖。
    其次，这一届除了获得提名者，颁奖嘉宾阵容也“来势汹汹”。除了例行的上一届演技类获得者作为颁奖嘉宾外，金球奖组委会前前后后还请来了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朱莉娅·罗伯茨、詹妮佛·安妮斯顿、柯林·法瑞尔、妮可·基德曼等，还有为马丁·斯科塞斯颁发终身成就奖的罗伯特·德尼罗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关于这对颁奖组合，大家都很明白用意，德尼罗和莱昂纳多可是老马丁的“旧爱”和“新欢”，咳咳，是心腹爱将——莱昂纳多是接了德尼罗的班，他已经先后和老马丁合作过四部电影了。
    最后，好像最后这一点不是太好说，那就是“情侣”档了。至于为什么要在情侣这个词上加双引号，那是因为它的定义还是比较宽泛的，像是去年颁奖典礼时备受关注的“情侣”档有布拉德·皮特和安吉丽娜·朱莉，‘杰克’莱昂纳多和‘萝丝’凯特·温斯莱特。今年其实更有意义，因为大船的导演詹姆斯·卡梅隆也在嘛，而且凯特·温斯莱特同样作为颁奖嘉宾出席了这次颁奖典礼，只是这一次她和莱昂纳多应该不会再一起走红毯了——莱昂纳多有女朋友了。
    这说得好像莱昂纳多以前就没有过女朋友一样，可纵观下莱昂纳多的情史，他是有很多任女朋友，可被他带到这样的颁奖典礼的以前也只有过一个，而且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而现在呢，人家女方自己也有入围提名，而且还是两个演技类提名，好吗？并且她还有她的“铲屎官”梅丽尔·斯特里普呢，梅丽尔也有两个提名来着。
    如果非要这么搞竞争的话，那莱昂纳多的好基友托比·马奎尔，这次也得到了剧情类最佳男主角奖提名了。
    再来劲的话，那和葛瑞丝一起主演了《大侦探福尔摩斯》，而且看起来私下关系不错的小罗伯特·唐尼，还有个音乐/喜剧类最佳男主角奖提名呢。
    光是在提名数量上，葛瑞丝这一方就赢了。
    ……这个竞争的意义何在？
    以及颁奖嘉宾是可以选择不走红毯的，好吗？毕竟金球奖颁奖典礼的重头戏还是颁奖典礼，不是颁奖典礼前的红毯秀。
    唔，这么说就只是想说他们俩…确实一起走了红毯。
    只是还下着雨，和记者们就没怎么聊，也是很多通俗意义上能问其他情侣的问题，拿来问这一对的话，如果葛瑞丝·格林博士来回答的话，那又该怎么面对她可能会丢回来的问题呢。大家并没有必要这么互相伤害，嗯，记者们之间互相伤害吧。
    所以，还下着雨你们赶紧进去吧小心别淋着雨注意身体哦——简直不要太善解人意。
    莱昂纳多又想起去年金球奖颁奖典礼红毯秀上发生的事了，当时记者们苦逼的表情还历历在目来着，他没忍住笑了起来。在记者们的侧目下就没收敛笑意说：“你们真的没有问题要问了？”
    记者们：“……”负分滚粗！
    这时候心里有苦说不出的记者们已经在开始打草稿，准备明天的新闻了。记者们以前被称为“无冕之王”并不是说说的，他们大部分时候都是有什么写什么的，别看莱昂纳多现如今春风得意，而且作为a-list演员地位稳固，可他又不是没有短板：在这之前都已经有新闻报道说他的好基友托比·马奎尔，能得到剧情类最佳男主角提名，都是莱昂纳多花钱公关的了。现在在他女朋友面前，他的短板也很明显的，毕竟莱昂纳多可是在被时尚界里瞧不起的好莱坞大牌男明星名单里——话说回来，好莱坞大牌男明星好像也就没几个能被时尚界瞧得上的，他们要么是五短身材，要么是私服品味比路人还差——而葛瑞丝她可是出了名的好莱坞和时尚界通杀，还是男女都不放过的那种，巴宝莉的全球品牌大使不说，据说阿玛尼似乎也在跟她的经纪人洽谈代言合同了……所以在这方面想揭莱昂纳多的短，可是一戳一个准，别以为他们现在不知道原先已经打算在身材方面放飞自我的莱昂纳多，现如今可是都有在勤健身。
    所以这是“一环扣一环”吗？
    ……
    在葛瑞丝和莱昂纳多之前走红毯的是小罗伯特·唐尼和他的太太苏珊·唐尼，唐尼先看到了他们，眼角就不自觉绷紧了。不过葛瑞丝并没有先回看过来，先看过来的是莱昂纳多，莱昂纳多现在对唐尼可谓是一点敌（醋）意都没有，这并不是说唐尼都结婚了，而是因为上映将近两个月的《大侦探福尔摩斯》。
    《大侦探福尔摩斯》在圣诞档上映，在《阿凡达》这部所向披靡的科幻制作的笼罩下，到目前为止北美票房将近2.4亿美元，全球票房5.72亿美元，最终很有可能突破6亿美元。这样的票房成绩在不和《阿凡达》这个“庞然大物”相比下无疑是不错的，续集也是板上钉钉的了。作为主要演员唐尼和葛瑞丝，还能从华纳那里领到红包，毕竟当时出演《大侦探福尔摩斯》时，正遇到经济危机片酬大跳水么。
    这并不是最令莱昂纳多关注的，他最关注也最满意的点在于在这部电影里，大侦探福尔摩斯和“那个女人”艾琳·艾德勒，这对在原著里就颇为令人浮想联翩的人物并没有成为银幕情侣，反而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和他的室友约翰·华生之间的、写作友情读作基情的暧昧关系引人侧目。
    这可不是莱昂纳多的主观臆想，他在影院看过这部电影后，找过他的好朋友确认过，而且他还问过他家女朋友的专业意见，葛瑞丝都盖章说剧本里福尔摩斯和华生之间有同性恋情结了，另外后续影迷们的反应也广泛证实了这一点。
    这么一来莱昂纳多对唐尼和颜悦色，绝对是有理有据的。他在和唐尼打招呼时，也主动提起了这一点，不是，莱昂纳多主动提起的是《大侦探福尔摩斯》：“我去电影院看了《大侦探福尔摩斯》这部电影，它很有趣。”
    好吧，这是很正常的社交用语，可唐尼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余光扫到了站在一边的葛瑞丝，觉得他找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就在心里疯狂吐槽：‘拜托，这部电影你也有参演，为什么却是一副‘我从来不认识这部电影’的神情啊？你这样对得起华纳给的分红吗？那最起码有好几百万美元吧，格林博士！’
    ——不得不说，这几个人还真的是同场异梦啊。
    
    第129章
    
    莱昂纳多倒是想寸步不离，可作为一个凡人，他还做不到像葛瑞丝那样在社交上任性，所以在看到罗伯特·德尼罗和老马丁后，他就不得不过去跟他们打招呼了。
    这边呢唐尼的妻子苏珊·唐尼就很识趣的留唐尼和葛瑞丝说话，她去扩展和稳固自己的交际圈了。金球奖颁奖典礼又或者奥斯卡颁奖典礼，即使对获得提名的人们来说更多还是一个无与伦比的社交平台，不然的话，金球奖晚宴以及《名利场》举办的奥斯卡提名晚宴和奥斯卡颁奖典礼后的《名利场》晚宴，怎么会让那么多社交名人趋之若鹜呢。
    唐尼盯着一脸说好听的是云淡风轻，说不太好听就是面无表情的葛瑞丝看了两秒，吭哧出一句：“你去影院看《大侦探福尔摩斯》了吗，亲爱的格林博士？算了，当我没说，以及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已经知道你上次说的那位编剧是谁了，所以你在那部英剧里演了一位性别为女的福尔摩斯？”
    葛瑞丝沉吟道：“不严谨但结果还算正确的推理。”
    唐尼：“……我不会说谢谢你的夸奖的。”
    葛瑞丝实话实说：“那也不是夸奖。”
    还能不能好好聊一回天了？唐尼又开始在心里吐槽了，而这次他的心愿得到了满足，梅丽尔过来就截了胡，看样子是往《朱莉与朱莉娅》剧组那边去的，期间还和妮可·基德曼、朱莉娅·罗伯茨、詹妮佛·安妮斯顿、卡梅隆·迪亚茨这几个成名已久，影迷们也耳熟能详的女演员们打了招呼。
    不知道是葛瑞丝另类意义上反串了歇洛克·福尔摩斯给了唐尼“灵感”，还是因为他突然想起来的在葛瑞丝和莱昂纳多被曝光恋情时，记者们扒一扒时是说梅丽尔在金球奖颁奖典礼上给介绍认识的这件事让唐尼脑洞大开，又或者他平时就是这么鬼马以及…活泼的个性，反正呢他就这么一路看过去，脑海里想的不是美人们争奇斗艳，而是她们和葛瑞丝站在一起的相配度。
    我一定是淋雨淋的！
    等唐尼回过神来后，他就是这么的黑线不已。
    另外，这次他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了：葛瑞丝有毒。
    ……好像是唐尼先生自己想太多了吧？以为那是在选妃吗？
    再说就算是选妃，难道不是应该选年龄相当的吗？不过如果要加上年龄限制，似乎就有点难办了，不仅是前面提到过的那几位成名已久的女演员，就是出席这次颁奖典礼的女士们在年龄上都不怎么和葛瑞丝年龄相当，她是这一次提名者里最年轻的。不对，倒是有个提名者和葛瑞丝差不多大，由贾森·雷特曼执导的《在云端》里饰演了一个刚毕业大学生，并获得了电影类最佳女配角奖提名的安娜·肯德里克。她是85年的，可葛瑞丝跟她并不认识，事实上在场的葛瑞丝真正的认识的也不多。
    所以说，这个问题到底意义何在？
    都是唐尼的错。
    ……
    和妻子一起来参加这次金球奖颁奖典礼的托比，在到了会场和妻子约定短暂分开后，他就去找莱昂纳多了。在和莱昂纳多成功碰头后，托比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说你就不能收敛点吗？你每天再在家看格林博士还不够吗？”
    “我们又不是每天都见面，”这半句话就成功的换来了托比的白眼，莱昂纳多就多解释了句，“你不觉得葛瑞丝她的朋友很少吗？”
    托比收敛了他的白眼说：“你才发现吗？”
    莱昂纳多皱了皱眉：“你没懂我真正想表达的意思。”莱昂纳多是觉得葛瑞丝只有寥寥可数朋友，或者说比较熟悉的人，是因为她总是能看穿人们的真假，娱乐圈的宴会她也不是很喜欢吧，所以莱昂纳多先前才一直关注着她。
    托比决定还是在心里翻个白眼吧，这不是他想理解就能理解，莱昂纳多自己就没说清楚啊，再说他又不是葛瑞丝，有“读心术”能知道莱昂纳多的未尽之语。托比决定不和莱昂纳多说这个话题了，他说了更残酷的，“你的座位被安排在哪里？”
    金球奖颁奖典礼关于座次上的安排相对比较人性化，提名者这边是按照剧组安排座位的，颁奖嘉宾是另外安排的，基本上两边是分开的。莱昂纳多和葛瑞丝一个是颁奖嘉宾，一个是被提名者，这次好像并没有被安排在一起来着。
    托比就这么略一针见血的刺了下莱昂纳多，然后就在莱昂纳多的怒视下溜了，果然自己的快乐就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啊。
    不过由此也看得出来他们俩都没有把金球奖颁奖典礼前，那所谓的托比的提名是由好基友莱昂纳多贿赂评委得到的新闻放在心上。先不说现如今颁奖季的公关活动已经成为了普遍现象，就是媒体的德行他们也都了解的很透彻了，他们总是要搞出些噱头来吸引大众的眼球。
    这一准则，似乎没人能避得了。
    所以还是不要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影响到自己的心情了。只是莱昂纳多并不在意这种抹黑他和托比的新闻，他的心情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除了金球奖主办方并没有把他和葛瑞丝的座位安排在同一桌外，还有就是在排除了唐尼这样的疑似情敌后，梅丽尔这位真情敌就那么赤裸裸的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在颁发出电影类最佳女配角奖、喜剧类最佳电视剧女主角奖、最佳电视剧男配角奖、最佳动画奖、剧情类最佳电视剧男主角奖、剧情类最佳电视剧女主角奖、电影类最佳原唱音乐和最佳原创歌曲奖后，金球奖颁奖典礼迎来了电影类音乐/喜剧类女主角奖的颁发，上一届音乐/喜剧类最佳男主角奖获得者柯林·法瑞尔作为颁奖嘉宾登台。
    音乐/喜剧类最佳女主角的五个提名里，除了梅丽尔凭借《朱莉与朱莉娅》和《爱很复杂》，葛瑞丝的《朱莉与朱莉娅》占了三个外，另外两个提名者分别是和葛瑞丝在《盗梦空间》里有过合作的玛丽昂·歌迪亚（《九》），以及朱莉娅·罗伯茨。这位好莱坞有名的大嘴美女，这次入围的电影是《口是心非》，她在里面扮演了一个曾经在CIA当过特工，现如今在一家公司当商业间谍的角色，是一部爱情喜剧电影。
    至于《九》这部电影，则是改编于百老汇的同名音乐剧，主演阵容非常华丽，除了玛丽昂·歌迪亚外，还有好莱坞演技派的代表之一丹尼尔·戴-刘易斯、凭借《红磨坊》得到奥斯卡影后的妮可·基德曼、上一年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奖获得者佩内洛普·克鲁兹、英国老牌女演员朱迪·丹奇等，同时它还是鼎鼎有名的韦恩斯坦兄弟出品的，这次金球奖上得到了包括音乐/喜剧类最佳影片，最佳男/女主角在内的五个提名。
    如果非要说点不是电影相关的话题，那——丹尼尔·戴-刘易斯和朱莉娅·罗伯茨曾经谈过将近两年若即若离的恋爱。
    扯远了，继续来说颁奖典礼。
    在屏幕上播放完五个截取的电影片段后，柯林·法瑞尔就拿出了信封准备宣读最终得奖者了，而这时候导播总是会给予提名者特写，并把它们切到同个屏幕上，让观众们能更好的观察他们的表情，并且还得对比到获奖者登上舞台。另外，观众们似乎也非常爱看这一幕。
    葛瑞丝她被切过来的摄像机照到时，就那么懒洋洋的跟摄像机对视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她好像是想低下头，但被坐在她旁边的梅丽尔拍了拍手臂，就只好再看过来一眼，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都替摄像机感觉到可怜了。
    还有，果然梅丽尔才是人生大赢家吧？
    梅丽尔确实是大赢家，她凭借着《朱莉与朱莉娅》得到了音乐/喜剧类最佳女主角奖！
    这一次摄像机没怎么好拍到葛瑞丝这个落选者的特写，因为梅丽尔在得奖后蛮激动，就站着把坐着的葛瑞丝给抱了个满怀，差不多就把葛瑞丝给挡住了。等梅丽尔去和《朱莉和朱莉娅》剧组其他人拥抱时，葛瑞丝才露出脸来，并在摄像机又要试图拍她时，朝着摄像机微微挑了挑眉梢，威慑力简直要扑面而来了。
    ……心疼摄像机一秒。
    似乎还得心疼就坐在不远处，把这几幕看了个正着的莱昂纳多，不过今晚的事情还没有完呢。
    音乐/喜剧类最佳女主角奖颁发的还算比较靠前，等终于轮到颁发剧情类最佳女主角奖时，总共就没剩下几个奖项了。
    负责颁发剧情类最佳女主角奖的是上一届剧情类最佳男主角奖的获得者米基·洛克，而这次的提名者里，除了原先已经提到过的桑德拉·布洛克，另外还有在《年轻的维多利亚》里演了年轻时维多利亚女王的艾米莉·布朗特，另一位女王专业户海伦·米伦，以及在此前的多伦多电影节上获得了“人民选择奖”的电影，《珍爱》的女主角扮演者加布蕾·丝迪贝。
    然后，五位提名者等待“判决”的特写又被组合了一次。这一次摄像机都想照葛瑞丝旁边的梅丽尔了来代替了，因为梅丽尔看起来才像是得到提名的那一个，不然的话去照莱昂纳多也行，他看起来也很紧张……反正都比葛瑞丝这个当事人来得不淡然。
    最终，米基·洛克宣读了卡片：“剧情类最佳女主角奖获得者，《成长教育》葛瑞丝·格林，恭喜！”
    
    第130章
    
    事情在金球奖颁奖典礼结束后，开始变得不太对劲了。
    以上，是斯特林的想法，而此时他正扯开了领带，面露凝色的准备和安格斯·格林通话。
    这没头没脑的，怎么就那么让人看不懂呢？
    那，这件事还得从头说起了。
    第67届金球奖在《阿凡达》最终夺得剧情类最佳影片奖的欢呼声中落下帷幕，在这之后媒体们自然是像往年一样评判奖项归属。在电影类中，也不能说没有爆冷，像小罗伯特·唐尼就出乎意料的得到了音乐/喜剧类最佳男主角奖，其余的像最佳男/女配角奖的归属都在意料之中，同样的，也包括音乐/喜剧类最佳女主角奖以及剧情类最佳男主角奖（杰夫·布里吉斯-《疯狂的心》）。在最终由葛瑞丝得到的剧情类最佳女主角奖上，就比下有余不上不足了。
    这个奖项上最有竞争力的是桑德拉·布洛克，她入选的电影《弱点》，优势相对明显，《弱点》是一部讲述地道美国精神的电影，而且在北美的票房很漂亮，在颁奖典礼前北美票房已高达2.5亿美元，是电影史上第一部女明星领衔主演赢得如此佳绩的影片。在金球奖前，桑德拉·布洛克就凭借在这部电影里的表现，得到了美国演员工会奖最佳女演员奖。不过桑德拉·布洛克也并非没有短板，虽然这个短板和《弱点》关系不大，她去年主演的另外一部电影《关于史蒂夫的一切》，让她得到了今年金酸莓奖的最佳女主角提名。
    要知道这个在奥斯卡颁奖典礼前一天颁发的金酸莓奖，不重在褒奖，而在于嘲讽，所以金酸莓奖的最佳女主角奖就等同于最差女主角奖。虽然这并不是同一部电影，但这件事还是颇为让人哭笑不得，并且或多或少给桑德拉·布洛克带来了非正面影响。
    另外，葛瑞丝在《朱莉与朱莉娅》里的表演，将桑德拉·布洛克的另外一部电影《假结婚》挤下音乐/喜剧类最佳女主角提名，也是一种侧面的证明。
    这么一来，葛瑞丝力压桑德拉·布洛克拿下了剧情类最佳女主角奖，成为金球奖史上最年轻的影后之一，也称不上多爆冷，只能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客观分析下是这样，可媒体们会喜欢客观分析吗？他们不会。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媒体对于葛瑞丝拿到金球奖最佳女主角奖，是肯定有加。不仅如此，评论风向渐渐变成了葛瑞丝会一举拿下奥斯卡小金人，分析的头头是道，以至于都让人觉得葛瑞丝会力压梅丽尔，还有桑德拉·布洛克等人得到小金人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更甚者，很多报道还跳出来全面到位的称赞起葛瑞丝来了，说她好莱坞数十年难遇的演技天才，是下一个凯瑟琳·赫本，诸如此类的。
    总而言之，赞美之词扑面而来。
    如果它们其中没有裹着毒，那些赞美之词也过于写意不写实了。
    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公关团队很快就意识到了，他们把想法说给了斯特林，斯特林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却是：“葛瑞丝恐怕连获得过四次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主角奖的凯瑟琳·赫本是谁都不清楚吧？等等，凯瑟琳·赫本曾经和霍华德·休斯谈婚论嫁过？而莱昂纳多曾经就凭借着演绎霍华德·休斯这位大亨得到了金球奖剧情类最佳男主角奖，那部传记里凯瑟琳·赫本有出镜，所以葛瑞丝或许会知道？”
    重点跑偏的斯特林回过神来就黑线不已，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划掉这一段重来，斯特林很快也懂了公关团队的意思：媒体们这么操纵风向，看起来是对葛瑞丝在极尽赞美之辞，但实际上却是在捧杀她。
    斯特林并不太紧张，反而觉得该来的总是会来。在某些觉得被挡到路的人看来，葛瑞丝红得太快，资历单薄，她又在肆无忌惮的掠夺好莱坞的资源，所以他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总要做点什么铲除“毒瘤”，不是吗？
    斯特林这么淡定，这是被磨练出来了，可命运就是爱作弄人，就在斯特林都磨拳霍霍的准备打这一场硬仗时，助理就跑来告诉他，格林先生的秘书来电让他给格林先生回电。
    格林先生？还能是哪个格林先生！安格斯·格林那个超级妹控呗。
    斯特林在心里翻了个有力的大白眼，这才坐在办公桌上给大资本家回电，出乎意料的安格斯·格林并没有提及好莱坞那点把戏，他就只是询问了斯特林葛瑞丝这两天的行程，在得知葛瑞丝最近除了参加颁奖典礼外就没有另外安排其他行程后，就只说了句“我知道了”，就礼貌性的和斯特林告了别，然后就结束了这通通话。
    斯特林：“……”姓格林的怎么就那么讨人厌呢？
    公关团队还在办公室里等着呢，斯特林一时间有点拿不定主意了。拜托，他还没天真到认为可恶的大资本家百忙之中和他通电话，就是为了问问他妹妹的行程那么简单，而且斯特林也一点都不信安格斯·格林不知道这个捧杀事故，总觉得大资本家是在攒着放大招。
    事实证明，斯特林想的是对的，至于大不大招的就仁者见仁了——在这通电话结束的第二天，数家权威性报纸都把头条给了难得在公众面前曝光的“The Green”，这次是The Greens了，因为除了公众大多是知道但曝光量相比于其他亿万富翁们还是少的安格斯·格林，这位格林家族的第一继承人外，还有另外一位嫡系继承人，鲜少有人知道但实际上曝光量不小的葛瑞丝·格林。在看到他们同框的照片后，就不会怀疑他们的血缘关系，红头发蓝眼睛，五官也有几分相似，更重要的是气势上绝对一致。
    葛瑞丝的身世在她进娱乐圈后，就没有被曝光过。当然有媒体想要挖掘，可没有哪个真正成功过，再加上“葛瑞丝是外星人”这类的论调过于深入人心了，她自己也从来没有提及过，以至于很多影迷都下意识的认为她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什么的，从而就忽略了她的父母这方面的信息。难道还让他们想象还有一家子像格林博士这的外星人家族吗？这就太难为他们了。
    现在好了，猝不及防的就被告知真的有这么一家子，简直不要太虐。
    葛瑞丝影迷的重点好像有点偏，但其他属性的人群关注重点可就没有偏了。格林家族虽然足够低调，他们甚至从没有出现在过福布斯财富排行榜上，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并没有那么多资产，只是他们具体资产总额外界无从知晓，家族成员也并不像是同为亿万富翁的比尔·盖茨，“赌神”巴菲特等那样是公众耳熟能详的，这在某种程度上为他们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更加好奇想知道他们的发家史，或者更重要的是想知道他们到底有多有钱？可即便是随着进入到信息透明化时代，他们家被曝光的次数也寥寥可数，现在好了，难得曝光一次就丢下颗炸弹来，毕竟比起大家所知道的继承人安格斯·格林，公众们从不知道他们家还有一位女继承人，可人家还早就在曝光过了，最近还在娱乐圈有被过度曝光的趋势，只是公众们并不知道而已。
    ……亿万富翁真会玩。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积累了那么多财富，是靠着从外星带来的资源发家的吗？
    咳咳，问题是葛瑞丝·格林这位高智商天才本身又多有钱呢？说不定知道她作为第二继承人有多少财富，就能推测下他们家到底有多有钱了？说起这个来，就是《名利场》以及《福布斯》的不对了，它们这两个杂志不是每年都热衷于报道娱乐圈的名人们年收入的吗？尤其是《福布斯》。
    《福布斯》去年还真报道过葛瑞丝的年收入，她去年排进女演员年收入前十名里了，可那是她在娱乐圈的收入，谁能知道她的收入都是分开计算的啊。
    ——《福布斯》心里苦，《福布斯》不说。
    这么说归说，其实还有些干货的，比如说她拥有着4%脸书的股份，所以现在可以根据脸书的市值去计算了这4%的股份价值多少亿美元了，反正光是这一项就足够她成为亿万富翁了。
    反正外界的注意力被迅速而有力的转移走了，知道来龙去脉的斯特林就在办公室里呵呵，然后就接到了葛瑞丝打来的电话。斯特林衡量了接或故意不接的利弊，在铃声响到第三声时果断就把它接起来了，“嗨，葛瑞丝。”
    葛瑞丝还是一贯的语气：“我假设你还记得NSA的麦克纳探员。”
    斯特林的思维并没有这么跳跃，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想了想还真的记起来那位探员了，就是前年在拍《朱莉与朱莉娅》葛瑞丝招惹回来的那位高级探员，当时的事故和间谍有关。“出什么事了？”
    “他刚才发给我一个名单，说是为了还我人情，我想你需要看一看，我已经发给你了，那么再见。”
    斯特林直到看到那份名单，才彻底转过弯来，名单上的人他基本上都认识，毕竟都是隶属于好莱坞么。所以NSA监视着每一个公民的事是真的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把捧杀葛瑞丝的幕后之人名单给列出来了。
    得出这样的结论后，头皮发麻的斯特林决定喝杯酒压压惊，顺带诅咒下命运无常什么的——这次显然又没有他多少事了，他XX的连NSA都跑出来跟他抢活干了啊。对此只能说，命运它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啊小妖精。
    
    第131章
    
    葛瑞丝从纽约回到比弗利山庄，就被管家告知莱昂纳多在楼上等她有一小时了。等葛瑞丝上了楼，在走廊里就和听到声音出来的莱昂纳多打了个照面。
    莱昂纳多沉闷的声音，伴随着他身上的烟味传过来了：“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葛瑞丝？”
    葛瑞丝想了想说：“Hm，我能分辨出你抽的什么香烟——”
    她这么若无其事的，瞬间就把原本烦躁的不行，又是抽了烟又是喝了酒，还等了好长时间的莱昂纳多给点着了。莱昂纳多急切的打断了葛瑞丝的话，猛地拔高了声音：“我不是在说这个，葛瑞丝！我想说的是你出了那么大的事，你就是有了更简单有力的解决方法，你也得该和我，你的男朋友说一说，我又不是个摆设，我能帮你分担，好吗？”
    葛瑞丝挑了挑眉，重复了一遍莱昂纳多提到的形容词：“那么大的事？”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还不懂吗？就是最近那些报道，他们就不是在夸你而是想捧杀你！”
    “你得详细和我说说，里奥。”
    葛瑞丝的神情不似作伪，她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这也使得无名火旺盛的莱昂纳多，瞬间就自动熄了火，现在也就只剩下颗摇摇欲坠的火苗了。莱昂纳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音量也自动降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葛瑞丝双手环胸，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外强中干的莱昂纳多：“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才彻底清楚安格斯把我叫到纽约，并且还有意让媒体拍到我们的真正用意。”
    莱昂纳多现在都已经不再是外强中干了，他完全是从哪方面来说都弱气了下来：“也就是说你在这之前就根本不知道你被好莱坞捧杀的事，对吗？”
    “你说呢。”
    莱昂纳多在葛瑞丝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恨不能一头撞到旁边的墙壁上，他痛苦的捂住额头，懊恼不已的说：“我，我很抱歉，葛瑞丝，请忘掉刚才发生的事吧。”
    葛瑞丝发出个无意义的单音节后说：“我是可以。”
    “天呐，”莱昂纳多更无地自容了，他还试图挽救下现在的糟糕情况，等“你的经纪人就没有和你说起这件事吗？”
    可惜现实完全就是残酷的，葛瑞丝扬起嘴角说：“你是第一个。”
    “我一点都不觉得荣幸，真的，我以为他已经跟你说过这件事了。我昨天就联系他了啊，他也知道这件事了，我们还打算——”莱昂纳多没继续往下说，倒不是说他不想拿这件事跟葛瑞丝邀功，而是他本来就没能做什么事，这件事就以那样诡异的方式给解决了，而且现在竟然还因为这件事差点就跟葛瑞丝吵了起来，这就实在太不应该了。“——我真的很很很抱歉，为刚才的事，还有我也没有告诉你的事。”
    “接受你的道歉。”
    这件事本来就是个乌龙，葛瑞丝自然而然的就接受了莱昂纳多的道歉，不仅如此她还更加…宽宏大量的说了：“你对我来说确实不是摆设。”
    莱昂纳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
    葛瑞丝慢吞吞的解释了：“你刚才自我否定了你自己，‘我又不是个摆设’。”这半句她还引用了莱昂纳多的原话。
    所以她刚才那句话就是给予了莱昂纳多肯定，可莱昂纳多已经更想撞墙撞晕过去了，那样矫情的话他刚才是怎么说出口的？
    事情差不多就到此为止了，不然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很有可能会真的找个地方把自己撞晕了。只是这只是说这一件乌龙事件，捧杀葛瑞丝这件事可并不会就这么结束了。格林家族虽说并没有明面上从事跟娱乐、时尚、音乐等沾边的产业，可不代表他们就真的没有涉足进来，尤其是在葛瑞丝当了演员后。再有WMA是出了名的护短，即使没有格林家族这一层关系在，对他们的签约客户，他们也不会这么任由她被欺负了而不出手做些什么。最后就是莱昂纳多了，他从一开始觉察出来就打算插手了，先前联系斯特林就是想知道他能做什么……现如今有了幕后之人的名单了，那就更有了清晰的打击目标。
    这就是以后的事了，就再对乌龙事故的后续说个小插曲，莱昂纳多对葛瑞丝竟然没有意识到那些报道是裹着毒这件事感到非常惊奇：“你不是看了那些报道吗？你就没想到他们目的不单纯吗，葛瑞丝？”
    葛瑞丝理直气壮的回答：“他们夸奖我，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是这样没错，可他们写的过火了。说实话，你真的没有脸红吗，葛瑞丝？”莱昂纳多说着就嬉皮笑脸的凑过来，表示他要近距离观察下葛瑞丝。
    葛瑞丝在眼皮底下翻了个白眼：“如果这么说让你觉得更有信服力的话，那我可以郑重的告诉你，我得到的金球奖奖杯不是个摆设。”
    这个词一下子把莱昂纳多给戳痛了，他现在还不能很好的直视这个词呢，葛瑞丝还在属她得到的荣誉，“还有英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学院奖电影类最佳女主角——”还没有说完，就被恼羞成怒的莱昂纳多给捂住了嘴，然后就发展成另类的闭嘴方式了。
    咳咳，这里说起了葛瑞丝在颁奖季的收获，在金球奖颁奖典礼后四天举行的第63届英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学院奖颁奖典礼上，葛瑞丝就凭借着《成长教育》得到了最佳女主角奖，这次的最佳女主角奖提名只有五个人，入围的提名者和美国那边的提名者不是特别吻合，也是欧洲电影节向来和美国那边的不太对付，但在对演技好坏的甄别上眼光还是一致的。
    除了这两个比较重要性的奖项外，葛瑞丝还凭借着《成长教育》得到了第8届华盛顿影评人协会奖最佳女主角奖、第22届芝加哥影评人协会奖最佳女主角奖、第43届堪萨斯影评人协会奖最佳女主角奖等奖项。
    这些奖项的颁发可以说是锦上添花，只是这段时间大众的注意力都被捧杀事件，还有葛瑞丝身世曝光的大新闻给吸引去了。等这一波平息后，第82届奥斯卡金像奖公布了提名，葛瑞丝入围最佳女主角奖的提名角色是《成长教育》里的珍妮，而并不是《朱莉与朱莉娅》里的朱莉，而梅丽尔入围的角色是朱莉娅，她在颁奖季里凭借着朱莉娅这个角色，也得到了很多奖项的认可。
    另外三个提名者，有桑德拉·布洛克，海伦·米伦和加布蕾·丝迪贝。
    从最佳女主角奖的提名上还不太看得出来学院的偏好，那么最佳男主角奖的提名者上就更能看出来了，像《大侦探福尔摩斯》这样纯商业片在演技类上的表演就不受评委待见，唐尼在金球奖上还凭借着这部影片拿到了音乐/喜剧类最佳男主角奖呢，可连个奥斯卡提名都没有捞着。
    这么说不是很准确，准确来说这是金球奖与奥斯卡的不同，再怎么说金球奖的含金量还是比不上奥斯卡的。斯特林本来还想给葛瑞丝好好说一说的，可他最近都不太能提得起劲来。本来他还是想葛瑞丝能够奖项加身，票房成绩也有了，然后走上人生巅峰，他也会顺势成为金牌经纪人什么的，可葛瑞丝的身世一曝光后，斯特林看了那些对葛瑞丝个人资产的估测，还有周围人那羡慕嫉妒恨的态度让斯特林觉得他好像失去了动力一样。
    这很奇怪，要知道他以前明明是知道葛瑞丝的家世的，斯特林认真想了想认为还是他自身能力没能得到发挥的机会导致的：说好的荆棘星路呢？
    斯特林这样的心态，如果被其他经纪人们知道，他们绝对会把斯特林诅咒得死个千百回。好在NSA还没有无孔不入到能监控人的思维，所以斯特林现在还是安全的，另外他也没能真无病呻吟上多久，新的一年已经到来了，葛瑞丝往后的日程表上正式确定下来就只有一部可怜的动画电影《熊与弓》，这不科学呀。要知道好莱坞准a-list、a-list的演员们，好多档期都已经排到几年后了。
    斯特林就满血复活了，他再次确定过一回后，又给葛瑞丝的档期安排表上添上了《大侦探福尔摩斯2》和《悲惨世界》。《大侦探福尔摩斯》现如今全球总票房将近6亿美元，续集拍摄档期大致上华纳那边已经决定了，会在今年10月份，不过还有些细节问题，斯特林还没有和华纳达成共识，所以合同还没有签订。至于《悲惨世界》，这被斯特林看成个人情债，拍摄档期未定。
    再然后，斯特林就筛选起新剧本来。
    在这其中，迪士尼那边《爱丽丝梦游仙境》下个月就要上映了，他们似乎对将童话改编成真人电影上了瘾，除了先前对《睡美人》的故事立项后，在近日里又决定要拍摄07年那部《魔法奇缘》的续集，似乎连编剧和导演都找好了。《魔法奇缘》是葛瑞丝第一次做主演的电影，当时全球票房很漂亮，会有续集也无可厚非，显然迪士尼希望这次会是原本的主演回归。
    斯特林对《魔法奇缘》的续集，持观望态度。事实上，斯特林对《大侦探福尔摩斯》的续集，态度都不是特别的热情，毕竟续集不如第一集的“诅咒”无处不在，《大侦探福尔摩斯》因为是名著改编，其实还好，但《魔法奇缘》这样剧情本来就薄弱的童话故事改编电影，真的很容易一不小心就搞砸了。
    可越不想来什么就越来什么，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在看了《特工绍特》初步剪辑后的成片，就已经在期待续集了——《特工绍特》的上映时间已经确定了，北美的上映时间是7月30号，整好就比葛瑞丝的另外一部电影《盗梦空间》晚两个星期。现在也不是说正面怼的问题了，而是制片方想拍续集的问题，斯特林还就怨念上了怎么都是续集？！
    续集不好吗？主演回归续集片酬才会高高高啊，不说别的，就是想想看和《特工绍特》同类型的《谍影重重》，再想想《碟中谍》，不然就想想看第六任邦德的扮演者丹尼尔·克雷格，他拍他的第一、二部007系列电影时，片酬分别是300万、700万，而现如今要拍第三部邦德电影了，片酬已经涨到了2300万。
    哦，说起007系列来，虽然米高梅破产了，可它旗下的邦德系列并没有因此停摆，最新一部的邦德电影已经在前期筹备阶段了。于是斯特林这边又接到了一个续集邀约，这可是破天荒的，毕竟邦德电影的原则是一集换一次邦女郎，斯特林这次果断拒绝了。
    反正呢，斯特林被一系列续集给折腾的很躁郁，到了谁要跟他提续集他就不客气的喷毒液的程度。
    如果让斯特林觉得有所安慰的话，那莱昂纳多最近也很躁郁。这里并不是说“摆设”事故，那件事真的已经过去了，葛瑞丝也就拿这个词戏弄了他两天而已，他现在烦躁的是情人节要到了，这是他和葛瑞丝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情人节，显然意义重大（这就只是莱昂纳多这么认为），只不过很不巧的《禁闭岛》要去参加今年的柏林电影节，时间就在情人节前一天。
    莱昂纳多可不敢也不好推脱掉这一行程，他要是敢开口，老马丁绝对会踹他屁股的，但莱昂纳多也不想错过情人节，所以他就自认为是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恳请葛瑞丝同意跟他一起去参加柏林电影节。
    “为什么？我并没有收到邀请。”
    葛瑞丝又把这个逻辑上的绝佳理由拿出来对付莱昂纳多，莱昂纳多被噎了下，可他并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蹲下身来凝视着葛瑞丝的眼睛，顺便用手把葛瑞丝膝盖上的书给盖住：“可情人节就要到了，我希望跟你一起过情人节，难道你不想吗？”
    莱昂纳多的瞳色是带着点灰绿色的蓝，清澈的过分，即使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可有时候看上去竟然还带着孩童独有的纯真。当他用这么一双眼睛看着人的时候，被看的那一个总是想被他理解，被他信任，这也是他本人的魅力所在了。关于魅力这一点，就是葛瑞丝也曾经在他们正式认识后提到过，虽然她当时更想表达的是他是条金鱼，可能被她冠以有魅力、有趣这样的词，可并不太多。
    葛瑞丝在顿了顿后才移开了视线，清了清嗓子说：“不想。”
    莱昂纳多眯了眯眼睛，他可没有错过刚才葛瑞丝的反常，或许是他以前就常常会被葛瑞丝的眼睛所吸引，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莱昂纳多觉得他找到葛瑞丝的弱点了，还有他得承认他现在在沾沾自喜，还有洋洋得意。
    葛瑞丝斜睨了莱昂纳多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黏糊的轻哼：“收起你的想法，迪卡普里奥先生。”
    “你认为我在想什么，亲爱的？”迪卡普里奥先生笑着说，他眼角的笑纹简直是肆无忌惮的跑出来，就跟主人现在的姿态一样。
    不得不说，这奏效了。
    葛瑞丝用一种纡尊降贵的姿态，同意了会和莱昂纳多一起在柏林过情人节。这已经足够莱昂纳多心花怒放了，他也就不就再得寸进尺的渴求从葛瑞丝这儿再得到一份情人节礼物了，他到时候会准备双份的。可莱昂纳多没想到的是，他还是得到了情人节礼物，只是这情人节礼物不全部是他想要的，同理情人节也是。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得从葛瑞丝成为巴宝莉全球品牌代言人说起了，第一个广告片巴宝莉看准的就是情人节了，在这之前已经完成了广告的拍摄和后期制作，就赶在了情人节全球投放了这支广告。
    广告分A、B两篇，在A篇里葛瑞丝演绎了霸道女总裁，不是走霸道女总裁风，而是她的人设就是一位高高在上，冷静自持又雷厉风行的女总裁。她在公司时受人敬畏，回到家时佣人们也不敢亲近，着装风格也都是干练大气，暖色调都很少见，另外表情也不太多，仿佛笑一笑都很罕见，而在这位霸道女总裁的日常里，唯一的亮光似乎是她偶尔写信时，每当这时候在灯光的照耀下，她的表情都柔和了几分，那样的柔情非常罕见，让人不禁好奇起来她所爱之人是谁？又是怎么样一个人？
    至于为什么说一定会有心爱之人？这毕竟是情人节嘛，这时候投放的广告通常都是来虐单身狗的啊。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那么B篇里就是该讲述了她心爱的人了。
    在B篇里，黑白灰这样在A篇里常见的冷色调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暖色调，而且主场也不再是公司和别墅，而是生机勃勃的校园，以及鲜亮活泼的女学生。着装风格也是统一的，在轻快的背景音乐下，有着极其阳光灿烂的女学生，就像是个能照亮周围所有一切的小太阳，那样的笑容会让人也跟着会心一笑。她也会写信，这时候镜头终于给信特写了：给未来的我。
    ——这是我爱慕的怀念的其实是过去的自己梗？
    
    第132章
    
    巴宝莉很重视这则广告大片，从投放程度上就能看得出来，不仅仅是在大本营英国，就是在德国，莱昂纳多都从电视台上看到了这则广告，就更不用说那好像一夜之间就冒出来的海报了。
    再有不得不说巴宝莉的广告拍的很能深入人心，虽然在惊艳度上和阿斯顿·马丁的那则广告的比起来略输一筹，可唯美程度和立意却弥补了这一相对的不足。更何况，这两者之间没有多少可纵向对比性的，要把巴宝莉的广告和其他同类型的广告大片比起来，这则广告还是非常惊艳的——有不落窠臼的创意，有精心制作的诚意，再加上把好演技也带到广告拍摄里的模特，那画面随便截图都能做为背景图片了，这么一来想不惊艳都难吧？
    可在莱昂纳多看来，问题就出在这不落窠臼的创意上了。瞄准情人节的广告或是说电影，一般都是男女搭配发狗粮虐单身狗的，巴宝莉这则广告为什么就不能也采用这样的模式呢？
    虽说如果有男模特的加入，也会让莱昂纳多觉得不太爽，但怎么说都比现在这则搞这种明面上是“我怀念的是我当年的青涩时光”，可实际上却是“我倾慕的是我自己”主题好上很多倍。莱昂纳多很清楚他最大的情敌，就是他女朋友自己，现在巴宝莉这则广告无疑是为这个定论增砖添瓦，为他的境况雪上加霜，赤裸裸的提醒着他他这个男朋友存在感是有多稀薄！
    莱昂纳多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不要这么暴躁，今天是情人节，葛瑞丝会和他一起过情人节，这可是其他人再怎么随便战队也改变不了的。
    这样的自我安慰，非常的管用。
    莱昂纳多心情舒畅多了，在洗手间里打理自己时，还想着待会儿的行程，他安排的情人节行程。等莱昂纳多觉得差不多了去找昨天晚上才飞来柏林的葛瑞丝时，却遇到了情人节里的第二道晴天霹雳：在他们住的酒店附带餐厅里，葛瑞丝和老马丁正相谈甚欢。
    他们谈的话题就是葛瑞丝根据《24个比利》改编的电影剧本，莱昂纳多先惊喜后无语。惊喜是因为在这之前他并不知道葛瑞丝已经把电影剧本完成了，莱昂纳多倒是知道葛瑞丝改过好几个版本，但这不是让莱昂纳多惊喜的重点，他喜出望外的原因是葛瑞丝显然是赶在情人节把《24个比利》的剧本完成的，这不就是送给他的情人节礼物吗？
    无语又郁闷的地方就是他还来没得及看到完成版呢，就被不见外的老马丁给抢先了！当时他和葛瑞丝说起《24个比利》时，他是说过他可以敲敲老马丁的边鼓，想让他来当导演，可这不代表莱昂纳多是希望在这种氛围下让老马丁看到剧本，而且还霸着剧本不放啊。
    可惜老马丁，马丁·斯科塞斯根本就没有觉察到莱昂纳多的怨念，又或者说他意识到了却选择视而不见，就和葛瑞丝就剧本问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等莱昂纳多再一次在餐桌上弄出了不和谐的动静后，马丁·斯科塞斯就半真半假的说：“《24个比利》这个改编难度确实很大，不过你的剧本我虽然还没有看完，但我已经觉得这是个值得拍的好剧本了。《禁闭岛》吧也是这种精神分裂的故事，我是想下一个再换换风格，不要立即就着手拍主题类似的。嗯，我想拍意大利黑帮故事。”
    莱昂纳多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老马丁这要不是故意的，他就把咖啡杯给吃了！想到这里，莱昂纳多小心翼翼的瞄向葛瑞丝，希望葛瑞丝能站到他这边，戳穿老马丁这个老顽童的阴谋，可葛瑞丝却是把马丁·斯科塞斯的话给当真了，她就说起了意大利黑帮，把马丁·斯科塞斯都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就兴致高昂的加入到这个话题中。
    莱昂纳多：“……”
    这次莱昂纳多就不能说葛瑞丝也是故意的了，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不解风情嘛。莱昂纳多并不是抱怨的语气，相反还有些庆幸，毕竟葛瑞丝现在这样不解风情了，他的情敌也是一堆堆来，要是她还变得情商高起来……不，这可说不定，莱昂纳多觉得这样的假设没有任何意义，葛瑞丝现在这样就已经非常好了。
    所以这么一来，莱昂纳多有郁闷也就只好憋了回去，他一边听葛瑞丝和老马丁就意大利的黑帮问题从现在扯到几十年前，一边还随手给面包片抹上果酱，等轮到老马丁有长篇大论的架势时，就把它递给葛瑞丝，也不是那么小声的说：“我知道你觉得吃东西会降低思考的效率，相信我就是那样你大脑运转速度也比别人快。”
    马丁·斯科塞斯听见了，他看了莱昂纳多一眼没说什么，就继续说他的，但是却要分开，终于要分开了时笑呵呵的对莱昂纳多说：“里奥我觉得你会成为一个好爸爸的，哈哈。”
    莱昂纳多敏锐的察觉到自己膝盖中了一箭，他和这位已经合作过四次，和他的关系亦师亦友的大导演对视一眼，强忍着没吐槽对方做了那么久电灯泡竟然还好意思再戳他痛脚，就挤出一个笑说：“马丁，请把剧本还给我，那是葛瑞丝送给我的情人节礼物。”
    马丁·斯科塞斯非常不舍的把剧本还给莱昂纳多了，他等会儿再去要个复本，但觉得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莱昂纳多，就还笑呵呵的说了：“你确定这是情人节礼物？可我看到的时候，它就没有被包装着啊。”
    莱昂纳多：“……我、确、定。”烦不烦啊！
    往好的方面看，马丁·斯科塞斯这位大导演终于不再做电灯泡了，可“坏”的事情似乎也随之而来了：葛瑞丝出现在柏林，和马丁·斯科塞斯以及莱昂纳多同桌用餐的事情上了当地新闻头条，很快就被转载开来。德国的媒体向来严谨，关注点都还在马丁·斯科塞斯和莱昂纳多合作的《禁闭岛》上，可其他国家比如说英国与美国，他们的关注点就很花样百出了，提起比较多的就是葛瑞丝将要和马丁·斯科塞斯一起合作，这里的一起合作自然是少不了老马丁的御用男演员莱昂纳多的，就是不知道他们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提一提今天是情人节，他们俩是一起过情人节会死吗？
    倒不是没有提起今天是情人节，只不过比起三人圆桌会议，媒体们在情人节时提起和葛瑞丝相关的情人节新闻时，更多的还是提到了巴宝莉的广告。
    它在网络上造成的热度和关注度，和去年的阿斯顿·马丁的那支有过之而不及，现实中也不差。阿斯顿·马丁是高级汽车品牌，它属于更高端的就是那种不是消耗性的奢侈品，所以说不可能立即就从销量上看出它的广告效应，可巴宝莉这支广告就不同了，在这支广告中策划方丧心病狂的给葛瑞丝搭配了十身Look，从头到脚都是巴宝莉的产品，如果说觉得整身的服装消费不起，但里面很多单品都也是非常值得入手，更有这支广告的立意可是无论你单身与否，它直击的可是每个人。
    如此一来可想而知广告投放后，巴宝莉专卖店都要被包围了，销售额虽然还没有统计出来，可也知道巴宝莉这支广告大获成功。事实上从巴宝莉宣布葛瑞丝是他们新的代言人后，巴宝莉的营业额就相比往年增加了不少。
    莱昂纳多才不关心这些，虽然这些相关报道都在成为着压弯着他的稻草，而有幸成为那最后一根稻草的是梅丽尔发来的短信（他就不小心看到了），说她已经在期待和葛瑞丝一起给《名利场》拍杂志封面了。
    这其实很正常啊，《名利场》有每年金球奖颁奖典礼后以及奥斯卡颁奖典礼前后给今年颁奖季热门人选拍摄封面的传统，尤其是像葛瑞丝和梅丽尔这样获得了金球奖奖项的，再有提名者们一起拍摄也很正常啊。可是吧，梅丽尔这短信发来的时机在莱昂纳多看来不对，再有他自己都还没有和葛瑞丝一起拍过杂志封面，凭什么要被梅丽尔·斯特里普抢先！
    “里奥？”
    葛瑞丝清亮的声音把莱昂纳多从太胡思乱想的边缘拉了回来，只拉回来一丢丢，因为莱昂纳多在回过神来后就伸手捧着葛瑞丝的脸，让她就看着他，很认真的跟她说：“葛瑞丝，你是知道梅丽尔·斯特里普是有丈夫，他们俩的女儿都比你还要大的，对吧？”
    “我是知道，可你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提起这件事来？”
    “我不是无缘无故，”莱昂纳多看着还对这件事无知无觉的葛瑞丝，有些挫败的抵着她的额头说，“你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觊觎你，男的就不说了，还有女的，还有很多粉丝都还希望你和你自己在一起。天呐，我真希望我现在就给你盖个戳儿，可我定制的戒指还得两个月才能做好，我已经在催……”
    后面的话被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莱昂纳多，给咬到舌头吞下去了，不过这好像没什么用吧，因为该说的他说了，不该说的他也全说了。以及，也不用寄希望于葛瑞丝没能从他这一段语无伦次的剖白中，听出他所说的戒指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也不指望葛瑞丝会装傻充楞这种技能，她在莱昂纳多“半死不活”中不解的开口了：“你是打算向我求婚吗，里奥？”
    这和想的完全不一样，莱昂纳多是说求婚的氛围，他觉得自己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对。
    “我不觉得有必要，”葛瑞丝半垂着眼帘说，长而翘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般，“虽然这么说并没有任何数据支撑，可我不认为我能再找到一个比你好的伴侣。”接下来的话就不需要明说了，这样的剖白对葛瑞丝来说已经是极限了，虽然它听上去就像是在拒绝婚姻。
    “我，咳咳——”莱昂纳多开口说话却忘记刚才他屏住呼吸了，他真的很怕从葛瑞丝嘴里听到他一点都不想听的话，现在好了，他一开口说话就险些把自己呛死。等好不容易顺过气后，原先那样冰火两重天的气氛早就消失殆尽了。莱昂纳多紧紧抱着有些不明所以的葛瑞丝，不知道该狠狠亲她，还是该揍她一顿，“你可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把情话说的这么折磨人的，我刚才差点就被你吓死了。”
    葛瑞丝眼神飘移着，不过还是没推开莱昂纳多，抿了抿嘴唇后开口说道：“你这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还有我不懂你是根据什么比较你听过情话里的诡异程度的？”
    莱昂纳多结巴了下说：“呃，这两句都是修辞手法。”
    葛瑞丝对此不置可否，但她并没有追究下去，而是说道：“好吧，那你特意提到梅丽尔有丈夫和女儿，是以为我们俩有潜在的同性恋情结吗？”
    “……那你有吗？”莱昂纳多说完就想打自己一巴掌了，这都是什么烂问题，可让他心再次提起来的是葛瑞丝的回答，更确切说是她在回答前的思考，她并没有当即就否认她没有潜在的同性恋情结。
    这就已经足够让莱昂纳多警铃大作了，他真的生怕葛瑞丝一开口就从心理学的角度或哲学什么的角度来巴拉拉的分析一堆，最后得出她有潜在的同性恋情结，然后就想为科学献身去找个女的试一试什么的。
    莱昂纳多越想越觉得恐怖，他急忙说：“这个问题你不需要回答了，葛瑞丝，真的。”这一着急又不小心咬到了舌头，还是刚才被咬到的地方，看来接下来几天要小心说话了，尽管莱昂纳多现在已经得到深刻的教训了。
    ——总得来说，这是个难忘的情人节，不是吗？
    
    第133章
    
    这么一个难忘的情人节过后，两个人就分开了。
    葛瑞丝还得返回洛杉矶去，她还有《名利场》的封面要拍，除此之外她好像并没有其他既定的行程了，而莱昂纳多，他还得为《禁闭岛》做全球宣传，这是必不可少的，虽然他很想就这么跑路让老马丁火大去吧，可惜他最终还是“有贼心没贼胆”，并且还得极力劝说马丁·斯科塞斯打消让葛瑞丝跨行来给他做编剧的念头，意大利黑帮电影剧本的还是去找更专业的编剧来吧——当时马丁·斯科塞斯是说的随便，可后面和葛瑞丝聊来聊去，他就真的心动了，他原本最拿手的题材就是黑帮，不过自从06年的《无间行者》后，他就没有再拍黑帮电影了，即使他现在已经有既定的拍摄计划了，可不妨碍他还想再拍一部黑帮电影啊，所以这老头儿想一出是一出，就游说起葛瑞丝来了，莱昂纳多简直要被弄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这说风就是雨的意大利黑帮电影先放在一边，还是来看眼前这部《禁闭岛》吧。
    这部电影是由莱昂纳多扛鼎，再配上马克·鲁弗洛、本·金斯利、米歇尔·威廉姆斯等绿叶，阵容也具有相当的规模。再加上马丁·斯科塞斯的金字招牌，以及荣获奥斯卡最佳导演之后首次执导故事片，还有拍了40多年电影以来首次尝试惊悚题材类的噱头，《禁闭岛》在2月这个一般的电影档期里，有了不错的开局，北美周末票房两连冠，两周累计7500万美元。
    这样的成绩，自然不是莱昂纳多拍过的电影里最好的，不过却是马丁·斯科塞斯所有执导电影里最高的一次。这部电影上映的第三周，时间已经进入到了3月份，在这一周里最新上映的就有迪士尼出品的《爱丽丝梦游仙境》。
    当时迪士尼极力邀请葛瑞丝来演爱丽丝，只是最终并没有达成共识：《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导演蒂姆·伯顿在当时已经有了心仪的人选，而葛瑞丝对剧本无感，又恰好梅丽尔邀请她出演《朱莉与朱莉娅》。不说真实情况是什么，迪士尼在宣传这部在继《阿凡达》后第二部采用普通影院、3D、IMAX-3D规格公映的电影时，还顺带提到了这件擦肩而过的事，作为一个宣传点。
    与这部首周末三天就在北美获得1.16亿美元的电影擦肩而过，对葛瑞丝来说并没什么好觉得遗憾的。《爱丽丝梦游仙境》虽然票房呈井喷式，但口碑方面就只能算是差强人意了。
    《洛杉矶时报》评价道：“波顿版的爱丽丝故事有创新，但是原著的精髓却消失殆尽。”
    《娱乐周刊》则这么认为：“整部电影要传达给观众的理念相当模糊与令人迷惑。”
    另外在技术上得到的评价也不尽如意，《旧金山记事报》就说道：“3D的噱头，枯燥的CG，还有过时的幻想元。”
    此外演员的表现也颇为影评人诟病，综合来看《爱丽丝梦游仙境》似乎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但对迪士尼来说，《爱丽丝梦游仙境》在票房和噱头上取得的成功是实打实的，所以就一条道走到黑，除了被提上日程的《魔法奇缘》的续集外，迪士尼就在去年年底开始立项的针对《睡美人》改编的、暂命名为《玛琳菲森》的电影项目，和斯特林开始展开正式的洽谈。
    先不说玛琳菲森是个头上长角、皮肤绿色而且还能变身成黑紫色巨龙的女魔头，单就是这并非一部续集电影，就足够让近期都被笼罩在续集电影里的斯特林，先有了个比较高的印象分了。
    当然了，斯特林也没准备就吊死在迪士尼这这一棵树上。在继《玛琳菲森》后，另外一部非续集电影项目也出现在了斯特林面前，《地心引力》。
    华纳兄弟也想坐上3D这艘正在乘风破浪平地起的大船，所以就有了这部太空科幻惊悚片《地心引力》，它的导演和编剧之一是阿方索·卡隆。这位墨西哥导演曾执导过《你妈妈也一样》《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人类之子》等广受好评的电影。值得一提的是，他还曾给《大破量子危机》友情贡献过画外音，和另外一位导演吉尔莫·德尔·托罗一起。
    这也就不难理解斯特林看到导演名字时，就提起了很大的兴趣了。至于《地心引力》，这个故事讲述了在地球太空站，男宇航员领导和他的一个女同事出舱行走的时候，卫星爆炸的碎片撞到了太空站，除了这两名出舱的宇航员，其他人全部丧命，之后，幸存的两名宇航员要想方设法的回到地球……可以说这部电影的角色就那么寥寥几个，最主要的还就只有这两名幸存的宇航员，而且从头贯彻到尾的是这名女宇航员，在剧本的后半段基本上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精彩的剧本和角色设置，还有导演这几点加起来，斯特林没理由不心动，他差点都要先斩后奏，就这么代替葛瑞丝答应下来了。关键时刻斯特林还留有几分理智，而这几分理智告诉他正确的方法应该是先稳住制作方，然后回去把剧本给葛瑞丝看，等葛瑞丝答应了，他再正式给予制片方答复。
    怎么听起来已经在金牌经纪人的路上进阶的斯特林，还有几分可怜呢？一定是错觉吧。
    唔，这是错觉，因为葛瑞丝在看过剧本后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所以这其实也能看成斯特林对葛瑞丝接不接剧本还是有影响力的，所以也就不要奢望还有像其他经纪人们那样能够越过客户，替客户决定接拍电影一样的权力了。
    如果斯特林没办法释怀的话，那就侧目下隔壁莱昂纳多的经纪人和前经纪人们。这一年多还是好的，经纪人的个数稳定在一个，并没有像先前那样进行频繁更换了。
    话说回来，《地心引力》签约事宜并没有像决定接拍这么迅猛了，除了要就片酬和福利待遇问题扯皮外，还有一件事是因为这一届的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要举办了。
    斯特林对葛瑞丝的要求不高，其实也就只有一个：“我不要求你在摄像机对着你拍特写时，你能像其他提名者那样，但你最起码得有点紧张感吧，格林博士，就至少不要摆出一副‘我生活在一个全是金鱼的世界’的淡定脸，好吗？”
    斯特林这么说还不是因为金球奖颁奖典礼，葛瑞丝就那么斜睨对她特写的摄像机的表情，在事后就被打上了这么一个标签，当时的对比图都在推特和脸书上火起来了。这在斯特林看来，好像不是什么特别值得骄傲的事情。
    葛瑞丝听了斯特林的话，当下就给了他一个几乎都可以具象化了的“别傻了”的眼神。
    斯特林：“……这个也不行，同理还有白眼，就是在眼皮底下翻白眼也不可以。这么说吧，你如果实在没有在揭晓结果前的紧张感的定义，你可以向你男朋友迪卡普里奥先生学一学。”
    这——不知道flag不要随便立的道理吗？莱昂纳多在94年就凭借《不一样的天空》获得奥斯卡最佳男配角提名，在那之后又先后凭借《飞行家》（2005年）和《血钻》（2007年）获得两届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请注意‘提名’这个关键词。而葛瑞丝虽然拍电影的时间短，可她去年就凭借《虐童疑云》得到了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奖提名，今年又年纪轻轻的得到了最佳女主角提名，再次注意‘提名’这个关键词，斯特林让葛瑞丝学莱昂纳多，难道还得学一学他没有获奖后的失落表情吗？那很虐的，好不好？
    知道什么是更虐的吗？那就是以后葛瑞丝也会陆续获得最佳女主角提名但就是不获奖，步上她家男朋友的后尘。
    这么说的衍生意就是这一届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上，最佳女主角奖最终颁给了桑德拉·布洛克，她在前一天刚凭借《关于史蒂夫的一切》获得了金酸莓奖最佳女主角奖。
    ——葛瑞丝只提名不获奖第一次√
    好的事情伴随着坏的事情一起来了，虽然没有得到奥斯卡小金人，可这好像并没有影响到华纳兄弟愿意为她加盟《地心引力》，开出一千五百万美元的高片酬，并且这只是片酬，分成还要另算。要知道现如今经济危机的阴影还没有彻底散开呢，女明星中能拿到这样高片酬的在近年来也是少之又少。
    莱昂纳多看过《地心引力》的剧本，觉得这对葛瑞丝来说是个很好的挑战，可等到新闻传出来说华纳那边有意向请小罗伯特·唐尼来演那名幸存的男宇航员后，莱昂纳多就在心里默默翻白眼了，怎么合作男演员又是他，还阴魂不散了是吧？
    他定制的戒指就不能再快点做好吗？
    
    第134章
    
    托比是在一次好友间聚会时，发现莱昂纳多不对劲的。
    这里就不吐槽托比已经发现过多少次莱昂纳多不对劲的事了，就先交代下背景。这时候距离第82届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了，2010年也正式进入了5月份，莱昂纳多和葛瑞丝主演、诺兰执导的《盗梦空间》也在日前发布了时长2分24秒的剧场版预告片。至于托比他自己，他现在还处于待业中，所以才会有时间跑出来跟莱昂纳多小聚啊。
    好吧，托比这么怨念的语气，倒并不是说他没有再接拍新电影，他现在正往制作人方向转型，他怨念的根由还在莱昂纳多这位好友身上，再具体点就是莱昂纳多现在正在滔滔不绝讲述的话题上。
    这家伙，竟然在讲婚姻法。
    托比看了看手表，发现这个话题莱昂纳多已经持续讲了快半个小时了。托比觉得自己输了，他清了清喉咙说了：“好了好了，你可以不用再讲下去了，我得申明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是不是和格林博士——”
    “是的！葛瑞丝答应我的求婚了！”
    没等托比厌世般的申明完，莱昂纳多已经按捺不住的打断他的话，说出了他从刚才，也就是半个小时前甚至更早前想说的话。同时，他在和托比见面后的这半个小时里，已经摆弄来摆弄去他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很显眼的戒指千百遍了。
    托比，天杀的托比就是视而不见。
    不过，托比是迟钝到看不见，没有意识到，还是他假装知道了但就是不说出来，看上面托比的申明也就知道答案到底是哪一个了。
    托比就是故意的，可莱昂纳多还就非得等着托比主动问，他们俩也是够了。
    现在，终于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了。
    看着莱昂纳多那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神情，托比突然连意思意思说句恭喜的意愿都没了，他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的问：“你确定你不是做梦梦到了，然后就自己买了个戒指戴上，然后就这么以为格林博士答应你的求婚了吧，里奥？”
    莱昂纳多：“……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泼冷水，但说真的，托比，不管你再怎么恶意揣测，这件事都是再真实不过的！你就羡慕嫉妒恨吧。”
    托比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觉得他还是可以再忍受半小时的，他刚才干嘛要问出来，干脆憋死这货得了。再然后，托比喝了半杯威士忌，立马就满血复活了：“不是我恶意揣测，只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太没有说服力啊。我问你格林博士是怎么又怎么会答应你的求婚的？你要是敢说出个‘她爱我’这样的答案，你信不信我把这瓶酒泼到你左手上。”
    这个威胁还挺有效，莱昂纳多现在别提多宝贝那枚戒指了，这表现在在托比说完这句话后，他挪到了离托比最远的地方。
    托比：“……”他就说这样的莱昂纳多太没有说服力了啊！
    莱昂纳多在托比的无语凝噎下就慢吞吞的开口了：“我买了一本《婚姻法》，并且熟记了它。”
    托比也学他慢吞吞的语调说：“我看出来了。”刚才莱昂纳多就滔滔不绝的讲了半小时婚姻法，这里面还不止美国婚姻法，甚至英国婚姻法他都讲了。至于是不是正确，托比也不清楚，反正他都是听莱昂纳多在叨叨。
    莱昂纳多不耐烦了：“你不要打断我，好吗？”
    托比又翻了个白眼：“您请继续。”
    莱昂纳多继续说了：“然后，我就告诉葛瑞丝我爱她，她就同意了。”
    托比目瞪口呆：“你在逗我？！”
    莱昂纳多振振有词道：“我才不要把详细过程告诉你，那是我和葛瑞丝我们两个人的回忆。”
    “我的错，行了吧？我就不该问你的。”托比没好气的说，就拎过旁边的酒瓶给自己的酒杯倒满了，他还得需要这杯酒来帮助他消化下这件事。
    那边莱昂纳多低着头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求婚的过程自然没有那么简单。葛瑞丝与其说排斥婚姻，更不如说她看不上婚姻这种意味着人身和财产，以及只是法律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确认，再没有更多意义的关系。
    莱昂纳多并没有花很长时间，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所以他就按照他自己的思路找到了《婚姻法》，就在他和葛瑞丝在度假时，给她念每一条婚姻法，给她说婚姻法赋予配偶双方的权利与义务：在缔约婚姻后，彼此是对方荣誉与财富的第一分享人；彼此是对方出事故后比如说生病或死亡的第一负责人……然后他跟葛瑞丝说他愿意把这事关他生死荣誉财富的权力交付给她，问她愿不愿意接收。
    当下，葛瑞丝听后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她就只是在思考，莱昂纳多才不会傻到让这么好的时机溜走呢，不过能想起用这么理性又浪漫的方法去攻讦葛瑞丝的理性思维，似乎已经用尽了他的脑细胞了，那婚姻法真的有很多条，好吗？他当下就只有使出他最拿手的那一招了，覥着脸说：“反正你都说过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人了，你就答应我呀。”
    ……911吗？有人臭不要脸的耍赖皮啦。
    葛瑞丝微微叹口气，“本来如果你不说——”
    “你是要答应了吗？别管我刚才说了什么了。”莱昂纳多这次反应特别的快，都不还给葛瑞丝再反应的时间，他就猛地跪下来了。
    好在他们现在是在海滩上，不是大理石地板，不然那“砰”的一下子可就好看了。不知道为什么，葛瑞丝的神情更微妙了，这次莱昂纳多看懂了，他一边就没什么章法的往葛瑞丝手指上套戒指，一边就傻笑着嘀咕：“我知道我是金鱼，可你要记得爱我，喂养我，永远不离开我。”
    等莱昂纳多终于把戒指套牢了，他在亲吻那戴着戒指的手指时，还不忘给葛瑞丝科普下他刚才说的那个“Love me，feed me，never leave me”是电影《加菲猫》里的台词。
    莱昂纳多怎么不会忘记葛瑞丝当时的表情，她看起来就像是被他彻底给打败了，还有眼睛里闪耀着的星辰，那把莱昂纳多给彻底照亮了。想到这儿，莱昂纳多就忍不住笑起来。
    托比本来还想在翻个白眼的，可，好吧，他作为葛瑞丝的迷弟觉得不情愿，但他作为莱昂纳多的好友，他还是题莱昂纳多觉得由衷的高兴的。“恭喜你啦，里奥。你们什么时候要办订婚礼？”
    莱昂纳多：“呃…”
    托比瞪大了眼睛：“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不会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吧？等等，我想知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吗？你告诉你妈妈了吗？格林博士的家人知道了吗？”
    莱昂纳多：“呃……”
    所以说这家伙没有把求婚成功的事情告诉过其他人，想当然的媒体那边也不知道，不过媒体那边并不是最重要的啊，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就还没想起来和两边的家人说一声，难道他还想要玩私奔吗？照着媒体和格林家的地位，他们恐怕得私奔到月球上才行……不不不，托比一捂额头，语气非常沉痛的说：“像个忍者一样切腹自杀吧，里奥。”
    ——这句词听起来略酷炫呢，虽然槽点更多。
    接下来就是鸡飞狗跳的“告家长书”了，莱昂纳多那边没任何问题，而葛瑞丝这边呢，这次带来的震动并不小，只不过和当时他们俩恋情曝光时还不同了，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雷蒙德的心情物语了。
    雷蒙德已经开始敬仰起莱昂纳多了，毕竟他做到了在过去二十多年里成千上万人没办法做到的事，那就是能让葛瑞丝认可世俗意义上的规则，虽然有待商榷但葛瑞丝确实同意了婚姻这码子事，不是吗？
    所以爱情果然是这世界上最不可思议，也最不能用理性来分析的事物吗？
    不管怎么说，葛瑞丝答应了莱昂纳多求婚这件事，让莱昂纳多在他的岳家人眼中陡然增加了不少分数，还有份量。他们也并没有打算反对，当然也没直接说出赞同的话就对了，不过总得来说还是趋向于好的方向。
    对媒体那边，两边都很有默契的遗忘了。再有订婚典礼，这事儿也不指望葛瑞丝来参与了，答应订婚都已经是到葛瑞丝的极限了，订婚典礼什么的在葛瑞丝看来可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反正是不如她现在正在忙的一件事：把演绎法网站面向全世界开放。
    演绎法网站在去年《神探夏洛克》开拍时，葛瑞丝就弄出了一个雏形，不过那时候还只是个“单机版”，不联网就能在电脑上显示。现在《神探夏洛克》第一季即将要在7月首播，BBC那边希望能将葛瑞丝的演绎法网站和剧集联合推出，这就存在难度了，毕竟可以预想到这个演绎法网站，将会迎来全球影迷的访问，而并不像是在《神探夏洛克》的设定里只有寥寥访问者，它得需要服务器的支撑，还有技术支持，还有更正规的网站设计。
    这对葛瑞丝来说，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要知道她可是有这世界上最厉害的技术宅之一，脸书的机器人大帝马克·扎克伯格做朋友，而且她还是脸书的股东之一，所以在商量过后，演绎法网站将会有脸书做后盾，并在6月份对外开放。
    “我亲爱的妹妹，你可不要指望那些金鱼们会因此学会爬山。”夏洛克躺在长沙发上百无聊赖的说。
    “天知道他们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麦考夫悠然无比的接道。
    葛瑞丝站在门边耸耸肩：“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让他们更好地认清他们都是金鱼。所以，下次见了，我亲爱的哥哥们。”
    葛瑞丝关上门离开了她的思维宫殿，抬起左手来看了看那枚有着璀璨光芒的订婚戒指，微笑了起来。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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